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是你放开我的手 作者:晴子 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家族企业,慕歌把迟项城给睡了,可是第二天他的天价聘礼却送给了她的妹妹。 面对他的挑衅,她心如刀割,却笑的面若桃花,“恭喜妹夫和妹妹百年好合。” 可是为什么成了妹夫的他,却三番两次把她逼在墙角,要重温那晚的记忆? 面对妹妹的命陨,她只得逃离。 三年后,她神秘归来,已经有夫有子, 他却将她再次抵在墙角—— “慕歌,三年的债从今天起,你要慢慢还!” 晴子的新文,依旧有笑有泪,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哦! ==================   ☆、第1章 别这样看我   “呜,好痛!”   伴着一股撕裂感,慕歌忍不住的低呼出声,可是这痛感并没有阻止她的继续,她看着身下俊美如铸的男人,将自己如玉的身子更紧的压向了他。   这个男人叫迟项城,今年31岁,御池集团的总裁,项城的首富,不仅如此,他还有个很神秘的外公,据说可以翻手云覆手雨,甚至她所在的城市,就是在迟项城出生以后,以他的名字重新命名的。   他不仅人富,而且外型俊美,秒杀一切明星,最重要的是他能救慕家。   半个月前,父亲突然病故离世,慕家陷入债务危机,面对愁容不展的母亲,还有那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慕然必须找个依靠,而在项城,甚至是放眼国内,再也没有迟家更靠得住的了。   所以她找人给迟项城下药,设计了这个男人,爬上了他的床。   不过对于男女之事,慕歌并不懂得,为了今晚,她特意从网上专门找了片子学习过,只是那些东东在现实中真的用不上。   慕歌忍着痛意动了动与男人贴合的身子,而这一动让她惊住,只见身下睡着的男人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暗夜中,那双眼睛泛着幽蓝色的光,而那每一丝一缕的光都像是长了毒的箭,仿若能刺穿人的皮肉。   蓦地,慕歌头皮一麻,心也跟着慌了……   迟项城这个人除了俊美,富有,还有就是心狠手辣,要不然凭他的身家,不知有多少女人早已爬上他的床,但却根本没人敢这样做,如今慕歌还是第一个。   本来她今天给他下的药里加了安眠的,她只需录了这段视频,送给迟家老太爷看看便好,要知道迟家最注重名声,凭着视频迟家便会帮慕家一把。   可是却不曾想,迟项城竟然半路醒了,只是现在事已这样,他也看到了她的模样,她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他看到就看到吧,反正她的清白也给了他,想到这里,慕歌手一抬轻轻落在了他的眼上,把那幽戾的眸光遮住,樱唇落在他的耳边,低喃,“别这样看着我。”   说完,她的樱唇轻移,最后落在薄凉的唇上……   迟项城,不论以后是福是祸,不论你清醒过后怎么对我,今晚我都不后悔。   翌日。   男人睁开眼,身侧已经没有了那道身影,他揉了揉发胀的鬓角,拿过手机拨了个号码,“把昨天来我房间女人的资料给我。”   半个小时后。   迟项城合上手里的资料,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扣着,在扣到第三下的时候,他薄唇轻启,对身边的助理吩咐,“准备礼单去慕家。”   “礼单?”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   “昭告全城,迟家和慕家联姻,我迟项城要娶慕家小姐,”迟项城的话让助理半天没反应过来。   “怎么,没听清?”迟项城幽幽重复。   “不……是!”助理回完,快速的闪出房门,身后迟城项的黑眸眯起,一道幽光在空中划过。   ☆、第2章 要娶她   “啧啧,这战况够激烈啊……他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还给你整出这么多痕迹来?”   酒店的另一个房间,好友陶然看着慕歌一身的吻痕,一边感叹一边惊讶。   慕歌全身酸痛的像被汽车碾过,谁说不是呢?他本该睡着的,结果醒了,本是她强睡的他,结果却被他压在身下反复欺凌。   反正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睡过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这个男人醒来之前,把自己手里的录影带送给迟老爷子,先救了慕家再说,至于这个男人怎么惩罚她,她只能等着了。   “然然,这个就拜托你了,”慕歌将录好的视频交到陶然手里。   陶然是项城陶家的千金,而陶家与迟家一直交好,这也是慕歌能成功设计迟项城的原因,因为她有陶然这个内奸。   “放心吧,我保证亲自交到迟爷爷手里,”陶然拍着胸脯保证。   慕然感激的抱了抱她,“然然,谢谢你!”   “谢什么,我只恨自己不能帮你,”陶然回抱着她。   就在两个女孩准备道别之际,慕歌的手机响了,看到是母亲打来的,她冲着陶然嘘了一声,然后接听,“妈……什么……”   慕歌挂了电话,却是呆呆的半天没有动静,陶然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鸽子,你这是怎么了?”   慕歌眨了眨眼睛,回神,说道,“迟项城去我家了!”   慕歌的回答让陶然也一惊,“去你家干嘛?找你算帐?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行,我要赶紧去找迟爷爷……”   “不是,”慕歌打断她,“他去我家提亲了。”   “什么?”陶然惊的嘴巴都没合上。   “是真的,而且他已经对外宣布与慕家联姻,”这是母亲在电话里说的。   慕歌在昨天晚上看到迟项城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放过自己,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的不放过,竟然是要娶她!   “他这是要娶你啊?所以根本不需要去找迟爷爷了,靠,太完美了!”陶然从惊讶中回神,立即兴奋的尖叫。   慕歌回过神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抓住陶然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   痛!   看来她不是在做梦!   顾不得和陶然多说,慕歌打车快速的回家,因为母亲说迟项城现在已经坐在她家客厅里了。   可是她一路都在想,迟项城怎么会要娶她呢?难道是昨天一夜对她食之髓味?还是他早对她爱慕已久?   慕歌怀揣着各种猜测和不安回到了家,一进大门,便看到几辆黑色的豪车霸道的停在院内,虽然还没看到人,但仅看着这排场,慕歌就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   不过,有些事终还是要面对的,逃避是逃不开的!   再说了,他已经对外公布是联姻,他是来娶她的,她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慕歌深吸了口气,抬步向着客厅走去,她刚一脚踏进客厅,便迎上一双眼睛,幽深,暗沉,依如昨夜一般。   慕歌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一股不安嗖的从心尖飞过,她垂下眸子,不敢再看他,这时就听到母亲招呼道,“慕歌还不快来,就等你了。”   ☆、第3章 这就是他的惩罚   闻声,慕歌快步的走过去,只是全程都低着头,不敢再看迟项城一眼。   慕歌刚落座,身边的小弟慕岩便凑过来,低声问道,“大姐,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没回来啊?”   虽然慕岩的声音很低,几乎趴在她耳边问的,但慕歌还是在听到慕岩的问话后,感觉到对面的男人的目光再次凌厉的投向了自己。   昨晚,她就和对面的男人在一起!   可是这样的话,她不敢说啊,母亲要是知道她做出这样的事,定是不会原谅自己,不论有什么理由。   其实昨晚她没回来,提前给母亲编过谎话,说是去陶然那里和她一起修设计稿。   慕歌用手臂碰了慕岩一下,示意他闭嘴,但她的心跳明显加速,掌心也跟着冒汗,这时迟项城忽的开了口,“伯母,婚事如果您没有意见,我改日会让父母亲自过来拜访。”   低沉的嗓音像是浸润过,那样的好听,慕歌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他的声线里又加快了两拍,这个男人真是从里到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迷死人啊。   慕歌不是色女,却也被这个男人给迷眩了!   “当然,当然,”母亲自是激动,要知道整个项城想与迟家联姻的太多了,而他们是何其有幸啊。   更何况与迟家联了姻,她们便不用再为慕氏担心,这样的好事,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哪还会有什么意见啊?   “既然这样,那我改日再来拜访,”说着,就感觉到身边的人都站起了身,慕歌却有一瞬间的怔愣。   婚事就这样定了,甚至没问问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尽管昨晚是她主动睡了他,但好歹现在也要再问她一声啊。   慕歌抬起头来,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身边的小弟欢快的出了声,“二姐夫,你要常来哦!”   二姐夫?   慕歌姐弟三人,她是老大,下面一个妹妹叫慕颂,再然后就是身边这个刚二十出头的弟弟。   迟项城轻嗯了一声,目光掠过慕歌僵滞的神情,一抹嘲讽在他嘴角浮起,哪怕此刻慕歌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慕岩推了把慕歌身边的慕颂,“二姐,你还不送送二姐夫?”   慕歌这才看向身边的妹妹,只见她面带娇红,却又掩饰不住的激动,这样子分明就是……   慕歌的目光在迟项城和慕颂身上流转,片刻之后,她什么都明白了,迟项城是来提亲的,可是提亲的对象不是她,而是她的亲妹妹慕颂。   可是,昨晚明明和他睡的人是她啊?   慕歌的脑子开始嗡嗡乱响,她抬眸直直的向他,而他亦是看着她,那一双幽蓝色的眸,深遂的像是一泉千年的古井,冒着神秘的诡异感,冷森森的爬满她的头皮。   这一刻,慕歌懂了,他这就是他对她的惩罚,设计他的惩罚。   他明知道昨晚和他睡的人是她,却来娶她的妹妹,这个男人这一招好狠好毒!   “迟先生,”母亲见慕歌与迟项城这样对视着,不解的出声。   迟项城收回眸光,对着母亲微微颔首,尔后抬步离开,看着他挺阔的背影,慕歌终是忍不住的出声,“等一下!”   ☆、第4章 怎么不问问你妹妹?   慕歌这一声有些突兀,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妹妹慕颂更是紧张的直接扯住她,低叫了一声,“姐!”   “我有几句话要和迟先生说,”慕歌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这样解释一句,尔后抬步走了出去。   院内草坪,慕歌与迟项城相向而立,此刻的她退去了紧张,羞赧,只剩下暗涌的愤怒。   是的,愤怒!   他要怎么惩罚她都行,可是他这样把无辜的慕颂牵扯进来,她不允许,慕颂才二十岁,她不能让慕颂为自己犯下的错买单。   “设计你是我的事,与我们家其他人无关,你要惩罚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扯上我妹妹?”慕歌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质问。   迟项城看着她,表情幽沉,蓝眸孤傲如雪山之巅,似笑非笑的眼底有着清醒的残忍,“怎么,你觉得很亏?”   亏吗?   她睡了他,要是娶,也是他娶她,可是他却要娶她的妹妹,说起来这对她真的很亏,可是慕歌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个,她只觉得这样对慕颂很不公平。   “迟项城是我招惹的你,有什么你冲我来,”慕歌再次颤抖的重复。   他莞尔一笑,“你怎么不问问你妹妹是什么意见?”   说着,他眸光往远处一瞥,顺着他的目线,慕歌也看过去,只见客厅门口母亲和慕颂都紧张的望着这边,尤其是慕颂一脸的焦灼,好像害怕她会对迟项城说出什么似的。   想到刚才慕颂的娇羞,想到平日里慕颂手机里满满迟项城的照片,想到慕颂有事没事便对她说有多喜欢迟项城,慕歌的心重重的一紧,她怎么就忘了慕颂一直爱慕迟项城的呢?   “迟项城,你……”慕歌心底的恐慌像是野草开始疯长。   “你现在可以告诉她们,昨晚你跟我睡了,你要做我的女人,或许我会考虑改变主意,”迟项城幽幽的提醒,可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说得出来?   如果他没有跟慕颂提亲,她把昨晚的事说就说了,大不了被母亲骂一顿,但她为了慕氏,相信母亲也能理解。   可现在他已经跟慕颂提了亲,现在估计全城都知道,他要娶的人是慕颂,如果她再这样说出来,那算什么,跟亲妹妹抢男人?别人会怎么看她,慕颂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放?   “你……”她瞪着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爬上我的床是为了什么?现在我满足你,只不过主角不是你……当然你如果觉得这样很失望,那么可以说出来,只要你得承受得住后果,”迟项城每一句话都很残忍,却又是让她无力承受。   后果?   曾经慕歌听说有人设计了他,结果那个人还有那人的家族都从项城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   他这是赤果果的警告!   此刻正是正午,阳光当头照下来,明明那么炙热,可是慕歌却是全身冰凉。   “慕歌,你的胆子好大,敢设计我,”他倾身过来,薄唇擦过她的肌肤,他碰过的地方有酥麻划过,可是这麻像是注了冰,冷的直达她的四肢百骸。   ☆、第5章 他回来晚了   “姐,你跟迟项城说了什么?”迟项城前脚离开,慕颂后脚便跑了过来,紧张的看着慕歌。   “是啊小歌,你跟迟先生说了什么?”母亲亦是一脸的紧张。   慕歌看着面前焦灼的母亲和妹妹,身子软的早已如同太阳底下晒化的冰淇淋,她摇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没什么,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问他对慕颂是不是认真的?”   慕颂闻言,脸颊飘上一抹红晕,“姐……”   “小颂姐问你,你真的愿意嫁给迟项城吗?”慕歌明知道她的心思,可还是不死心的问了。   如果慕颂说不愿意,那么她就是冒着风险,也会让这事就此停止,可是下一秒她听到慕颂说,“姐,我当然愿意了,我一百个愿意!”   慕颂兴奋的如个小孩子,就连一边的母亲也附和道,“迟家肯和我们联姻,这可是我们慕家修来的福份,一定是你爸在天有灵,不忍看着我们母女受累,才会让迟家这样来帮我们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慕歌想说的话只能生生的咽回肚子里,她有种被命运扼住了喉咙的窒息感。   “小歌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母亲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   慕歌抬手揉了下鬓角,“昨夜熬的太晚,妈我没事,去睡会就好。”   慕歌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摔到床上,昨晚被他侵占的身子还隐隐作痛,而今天他就要娶了她的妹妹。   多么的讽刺!   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害怕有一天慕颂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手机响起时,慕歌脑子正一团混乱,看了眼号码,她按了接听,那边陶然如同小炮筒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回事?迟项城要娶的怎么是慕颂?”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迟项城已经对外宣布了,他这是要堵死她所有的后路。   慕歌头痛的厉害,甚至不知该如何对陶然解释,而陶然也是了解迟项城的,下一秒就说道,“他是故意的对不对?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惩罚你对不对?绝对不行,这事我要告诉迟爷爷,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然然!”慕歌打断她,“不要!不能说!”   “为什么?”陶然不解。   慕歌沉下心,把利害关系给陶然说了一通,最后说道,“然然就这样吧,反正睡他的目的也就是帮着慕氏度过难关,我也没想嫁给他,现在我目的达到了,这就够了,只要以后他真心对小颂好,我就放心了。”   说这话时,慕歌对自己默默的说,她只是想让他帮慕氏,她对他并没有别的想法,仅此而已。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陶然愤愤的。   “然然,如果你真为了我好,就把知道的一切烂在肚子里,就当是姐妹求你了,”慕歌说完,有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鸽子……”   “然然,拜托了!”   两人沉默,许久陶然叹息一声,“鸽子,肖御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慕歌的心再次一疼,“他回来晚了!”   昨晚她的清白之身已经给了另外一个男人,所以他回来了,他们之间也不可能了!   ☆、第6章 姐,那男人是谁?   浴室。   慕歌褪去衣衫,一片片青紫从颈项一路蜿蜒到胸口,甚至腿间还隐约可见干涸的血渍,这是昨晚的印证,可是转眼那个男人却成了自己的妹夫。   多么的讽刺!   但慕歌知道这并不是迟项城最终的目的,他明知道是她和他睡的,却要娶她的妹妹,他这么做肯定不止要惩罚她这么简单,他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可是明知道这是个坑,她也只得往里跳,而且她已经跳进去了,不仅如此,她还拉上了最亲的妹妹。   想到这里,她就全身发冷,而这冷从睡前一直延伸到梦里——   “救我,救我!”   “小哥哥你别怕,我来救你……啊……”   “啊——救命,救命啊!”   慕歌从梦里惊醒,本能的她拉紧了被子裹住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梦,可是她真有种跌入水里,全身被冰住的感觉。   其实说这是梦,也并不是梦,这是她小时候发生的事,她和妈妈去游玩,遇到一个男孩落水,结果男孩没救成,自己也掉了下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后来男孩来看她,不仅没有谢她,还骂了她,当时男孩说,“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就你这个小不点还想救我,你应该去找大人。”   慕歌直接被骂哭了,而且哭的很凶,大概男孩也觉得自己骂的重了,便把自己随身的一个口箫送给了她,她才止住哭声。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而这个梦却伴着她一路成长,不时的便会入梦,提醒着她曾经遇到过那么一个男孩。   想到这里,慕歌伸手把抽屉里的口箫拿了出来,尔后轻轻吹了起来……   吱——   房门传来轻轻开启的声音,慕歌就看到一只小脑袋探了进来,不是慕颂还是谁?   “姐,”慕颂甜甜的叫了一声,跑过来钻进慕歌的被窝。   “我吵到你了?”慕歌把口萧收了起来,笑问。   慕颂摇头,“没有,我睡不着。”   说这话的时候,慕颂的小脸娇红,透着羞怯,慕歌一下子懂了,她是兴奋激动的睡不着。   全项城最尖端的男人突然跟她求婚,而且还是自己心慕已久的男人,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换作谁都会一样。   “小丫头,”慕歌用食指在她脑门上轻磕了一下,心里却一片苦涩。   她辛苦设计的一出戏,最后却给别人做了嫁衣,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好在这个人是她的妹妹,妹妹嫁给了迟项城,也一样能拯救慕家。   “咦,姐,你这是什么?”慕颂眼尖的看到了慕歌身上的斑斑爱痕。   慕歌连忙去遮,可似乎已经晚了,慕颂反应过来掩嘴而笑,“好啊姐,你对妈说谎了,你昨天没去陶然那里对不对?你是和男人……”   “小颂,你不要胡说!”慕歌尴尬的掩饰。   “姐,快告诉我那男人是谁?长的帅不帅?”慕颂一脸期待的追问,慕歌却无以回答。   “是肖御对不对?我知道他回来了,”慕颂见她不回答,便猜了起来。   慕歌沉默,而这份沉默在慕颂眼里便是默认,她搂住慕歌,兴奋的提议,“姐,我们一起办婚礼好不好?”   ☆、第7章 尴尬的误会   慕颂的提议被慕歌拒绝,两人又聊了许久,慕歌才睡去,可是慕歌却一直没有睡意,她看着熟睡的妹妹,只见她哪怕睡着,也嘴角带着笑。   怎么能不笑呢?   她即将成为全项城最让人羡慕的女人,说实话连慕歌都觉得羡慕,而这份羡慕的背后是无法言说的痛楚和酸涩。   “慕颂,你一定要幸福知道么?”慕歌为慕颂掖了下被角,轻轻低喃。   直到天快亮,慕歌才有了倦意,可她似乎并没有睡多久,就被叫醒。   “妈,”看到母亲站在床前晃自己,慕歌嚅呶的叫了一声。   “你们俩赶紧的起来,迟家来人了,是迟先生和迟太太,就是迟项城的父母,”母亲似乎很激动,说话都有些没章法。   “啊?”慕颂震惊的坐起,“完了,完了,我可不能让未来的公婆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我要洗澡,我,我……”   后面的话没说完,便一溜烟的跑走了,不用说,也知道她是去干吗了?   比起慕颂,慕歌倒是淡定一些,“他们来做什么?除了他们还有谁过来?”   “就他们夫妇两人,还带了好多礼品过来,好像是要定亲的,”母亲的回答让慕歌一愣,她没想到迟家这么迫不及待。   “妈我知道了,我会马上下去,你下去招待她们吧,”慕歌说着也起身下床。   楼下。   迟睿岭和方蓉坐在沙发上,看到慕歌的瞬间,便细细的打量起来,那眼神仿若把她当成了他们未来的儿媳。   慕歌不知道他们误会了,礼貌的与他们打过招呼,“伯父,伯母,您们好!”   “好,好,”迟睿岭夫妇的目光一直都没从慕歌身上移开,尔后夫妻相视,满意的一笑。   其实这些年,他们没少为迟项城介绍名媛女伴,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入他的眼,就在昨天他突然就宣布了婚讯,这让迟睿岭夫妇无比的惊喜与意外,所以今天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的赶过来看看。   现在一看,眼前的慕歌不论从外貌和气质都不俗,也难怪能让他们冰石一样的儿子也动了心。   “伯父,伯母今天过来,不知有何安排?”慕歌礼貌的笑问。   “我们一是过来看看未来的亲家,”说话的方蓉没有豪门贵妇的高高在上,十分的和气,说完又看向慕歌,“二是想订下你和项城的婚期。”   这话让慕歌一愣,她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误会了,误会她是迟项城的求婚的对象。   “伯母……”慕歌尴尬又苦涩,正不知如何解释,恰好这时打扮一新的慕颂从楼梯下来。   慕歌连忙拉过妹妹介绍,“小颂这是迟项城的父母,赶紧的问好!”   慕颂带着几分娇羞的叫了声伯父伯母,慕歌又为迟家夫妇介绍,“伯父,伯母,这是慕颂,是你们迟家未来的儿媳妇。”   这话让迟睿涛夫妇瞬间错愕,慕歌又笑着自我介绍,“我是慕歌,是小颂的姐姐。”   这下迟睿涛夫妇反应过来,是他们弄错了。   他们的目光落在慕颂的身上,虽然这丫头也生的水灵漂亮,但比想慕歌却是少了什么,而且比起慕颂,似乎慕歌更适合做他们迟家的媳妇,也更适合他们的儿子才对。   可是,项城怎么就选了慕颂呢?   迟家夫妇心存疑惑,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尴尬的点了下头,“坐吧,我们坐着说。”   ☆、第8章 没验货,怎么能先付款?   “一周后?”   听到迟家夫妇说一周后就给迟项城和慕颂订婚,慕歌有些意外,这也太快了。   “我们知道时间上是仓促了些,但我们保证不会委屈了小颂,一定会给她最好的,”方蓉保证。   慕歌摇了下头,“伯母,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不知为何,虽然慕歌在心里已经劝自己放下,只要小颂幸福就好,可是听到妹妹真要和迟项城订婚,心还是像被人掐了下似的难受。   似乎,她还有私心,想这事晚一点,晚一点,或许就还有别的转机。   “不快,就一周后吧,”一边慕颂不嫌羞的接过话来。   这话让迟家夫妇笑了,慕颂害羞的把脸藏到母亲身后,而慕歌只能僵硬的陪笑。   不过订婚越快对慕家越有利,因为这样慕歌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寻求迟家的帮助了。   三天后,慕歌来到了御池集团,站在迟项城的办公室门口,慕歌的心跳还是不受她控制不住的加速。   她深吸了口气,用手按了按胸口,对自己说他只是她的妹夫,才抬手敲门。   “进!”   简单而清冷的一个字,从里面传来,却让慕歌的心跳又多了一拍。   慕歌推门而入,只见迟项城坐在他的大班椅上,正在签批着什么,对于她的到来,他头也没抬。   慕歌站在那里,一时间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觉得我这里需要个门神?”他依旧低头看文件,可是开口的话却带着嘲讽。   慕歌垂着的手微微聚拢,不过面上却淡淡一笑,“迟总要是需要,我可以试试。”   迟项城终于抬起头来,但那双幽沉的眸子格外的冷沉,慕歌故意忽略,坐到他对面的班椅上,将拟好的资助协议推到他的面前,“你看一下吧。”   可是迟项城并没有动,甚至看都没看一眼,便勾起了唇角,“这个为时过早了吧?”   慕歌眉头微微一皱,“你和慕颂还有四天就订婚,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娶小颂,虽然婚还没定,可这似乎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更何况……”   说到这里,慕歌微微一顿,才接着苦涩的说道,“更何况小颂是你认定的未婚妻,你帮助未婚妻家,怎么还能说早呢?”   迟项城站起身来,走到酒柜倒了杯红酒,阳光下,他轻轻摇了几下,红酒在阳光下折射出血一样的红光,让人心生惶恐。   “既定是没错,可未必是一定,”迟项城薄唇微勾。   慕歌的心因为他这话而蓦地收紧,她腾的站了起来,“迟项城你什么意思?”   迟项城浅笑的看着她,抬步向着她走过来,“我的意思是还没验货,怎么能就付款?”   慕歌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而这时就感觉颊边一热,他欺身过来,脸颊擦过她的,“我总要验验不是,我可不想娶个二手或三手货,脏了自己!”   慕歌的脸因为他的话一白,他这话有两层含义,一是他在怀疑小颂的贞操,二是他的意思是和慕颂先行夫妻之事,不然还能怎么验?   “迟项城你……”慕歌因为他的话而颤抖,甚至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觉得我的要求过份?还是你根本不想我碰你的妹妹?”迟项城看着她,邪肆的逼问。   他离的她很近,近到慕歌从他眼底都能看到慌乱又不知所措的自己。   ☆、第9章 答应姐,别轻易交付自己   慕歌不知自己怎么跑出来的,她耳边回萦的全是迟项城的追问,她没有回答,亦不知如何回答,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是觉得他的要求过分?还是她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想他和妹妹发生什么?   但是,如果他真的和慕颂订了婚,发生那种事又是自然的。   不!   他不是真心的,明明是她和迟项城睡了,他反过来要娶慕颂,他就是抱着羞辱她,玩弄慕颂的心。   只不过她太急于想挽救慕氏,只想拼命的抓住迟项城这根稻草,以至于都没有考虑过,这会对慕颂意味着什么。   慕歌醍醐灌顶的清醒过来,她不能让慕颂毁在他的手里!   想到这,慕歌快速的驱车回家,结果与正要出门的慕颂迎了个正着,慕歌拉住她,“小颂我有话对你说。”   “姐,回来说行不行?”现在的慕颂连眉梢都飞着喜悦。   “不行,”慕歌看着她,“小颂,你不能嫁给迟项城。”   “姐!”听到这话,慕颂震惊又意外,“你说什么呢?”   她和迟项城订婚的日子都敲定了,而且双方父母都同意了,她怎么能悔婚呢?   “小颂,迟项城和你从不曾有半分交集,他突然要娶你,你不觉得奇怪吗?或许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或者他根本就是在耍弄你……小颂,这样的男人咱高攀不起,咱放手,好不好?”慕歌说的很急。   “姐,谁说我和他没有交集?”慕颂的小脸微微一红,“一个月前,我在我同学的聚会上见过他,他还递给我一杯红酒。”   慕歌一滞,尔后摇头,“小颂,那有可能只是他的无意之举,他甚至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那时的他对慕颂有意思,就不会隔一个月才跟她求亲,古人有句话叫他随意一瞥,却是乱了谁的芳心?   大概慕颂也就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上迟项城的吧!   偏偏又那么巧,慕歌设计了他,让他选中了慕颂来报复她。   “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为什么突然要这样?”慕颂看着慕歌,眼底全是不解。   慕歌面对慕颂纯澈的眼神,却是不知如何解释。   嘀嘀——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慕歌和慕颂同时看去,只见一辆蓝色的炫跑嗖的停在了门口。   慕颂的脸上顿时扬起了灿烂的笑,“姐,我走了!”   “是迟项城?”慕歌再次拦住她,眼睛却看着那辆跑车,跑车的封闭的很好,车窗没有开,暗色的窗纸也让人完全看不见里面,但不知怎的,慕歌仿若看到了迟项城嘲弄的眼神。   “嗯,他约我吃饭,”慕颂的眼睛都在冒着爱的红心。   慕歌蓦地想起在迟项城办公室他说的那番话,心瞬间收紧,“小颂……”   她想阻止慕颂去约会,可她知道是阻止不了的,现在的慕颂就像是上了弦的箭,怎么都收不回了,所以她只能嘱咐,“小颂,答应姐姐现在迟项城保持点距离。”   慕歌说的有些艰难,可又怕说的不够明白,慕颂不理解她的意思,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你和他不要太亲密……”   “姐!”慕颂的小脸微红,似乎明白了慕歌的意思。   可是恋爱中的人,最怕的就是慕颂这种情不自禁,慕歌再次握紧慕颂的手,“小颂,姐知道你喜欢他,但答应姐不要轻易的……轻易的把自己交付了,男人一旦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懂不懂?”   这下慕颂的脸更红了,“姐,你说什么呢?”   “小颂,答应姐姐!”   “姐……”   嘀嘀——   汽车的鸣笛再次响起,慕颂没有回答,挣脱慕歌的手,飞奔着跑向了迟项城的车。   ☆、第10章 等了一夜   晚上十点,十一点,十二点……   慕歌从来没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难捱,现在她感觉到了,从慕颂坐着迟项城的车离开到现在,她有种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感觉。   除了漫长,就是煎熬!   “小歌,你怎么还没睡?”母亲白素娟起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慕歌惊讶的问。   “我等小颂,”慕歌的眼睛盯着电视,可是电视里演的什么,她根本都不知道。   “你等她干什么?她是跟着项城出去的,”白素娟笑着。   可是下一秒,就听到慕歌吼道,“就因为跟着他出去,我才不放心。”   白素娟被慕歌这么一吼有些懵,“小歌,你……”   慕歌看着母亲一瞬间怔愣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了,“妈,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小颂了,所以才……”   “小歌,妈这几天就感觉你心神不宁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白素娟走过来,坐到了慕歌身边。   听到母亲的话,慕歌压在心底的委屈,还有对慕颂的担心和焦灼瞬间膨胀,她趴在白素娟的肩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睛,“没事,就是,就是有些累。”   “小歌,为难你了,妈知道,”白素娟心疼的轻拍着她。   “妈,咱不让小颂嫁给迟项城了,可以吗?”慕歌的话同样把白素娟惊着。   她拉开慕歌打量着,“小歌,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妈,我……”慕歌亦是不知如何解释,她要把真相告诉妈妈吗?   就在慕歌犹豫之际,白素娟轻叹了口气,“小歌,你觉得现在我们还有说不的权利么?”   慕歌看着母亲,就听她又说道,“迟家这样高调的宣布了婚讯,已经是人尽皆知,如果我们提出毁婚,这根本就是在打迟家的脸,别说是在项城,就是放眼国内,以后谁还敢跟我们慕家交往,你说我们以后还会有活路吗?”   白素娟的话,慕歌不是没想过,可是她更担心慕颂的幸福。   “小歌,迟项城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虽然帅气多金,但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而且迟家父母也很和善,纵然我们的家世比他们家差了些,但看得出来,他们并不计较这个,”白素娟轻拍了下慕歌的手,“算命的曾经说过,小颂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她会幸福的。”   是么?   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   白素娟熬不住的去睡了,慕歌却并没有睡意,她在等着慕颂,其间打了几次电话,慕颂都没有接,最终慕歌把电话打给了迟项城,而那边直接拒接,再打是无法接通。   迟项城把她拉黑了!   漫漫长夜,那种抓不到摸不着,又无处诉说的滋味,折磨的慕歌心力交卒。   清晨六点,慕歌终于听到了汽车的鸣笛声,她站在窗口看到慕颂走下车来,而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天穿的那件,慕歌当即腿一软,她扶住窗台才没让自己摔倒。   “姐,你怎么在这?”慕颂一上楼便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慕歌,吓了一跳。   “你这一晚去哪了?”慕歌厉色的质问,因为一夜的等待,她的声音都变得沙哑。   “我……”慕颂微微低头,脸颊飘过一抹绯红。   看着慕颂的样子,又看着她身上新换的衣服,慕歌只觉得一股火腾的从胸腔烧了起来,她上前一把拉开慕颂的衣领——   ☆、第11章 木已成舟   “啊,姐,你干吗?”慕颂尖叫,并慌张的护住自己。   可慕歌还是看到了,看到她颈间的紫痕,那么鲜艳刺目,就像是刚印上去的。   啪——   慕歌抬手,一巴掌甩在了慕颂的脸上,十分的用力,慕颂白皙的小脸当即露出五根清晰的指痕。   “你怎么这么不自重?我昨天不是一再的提醒你么?要你不要这么轻易交付自己,你怎么就不听?”慕歌举着还颤麻的手,低吼。   白素娟听到她们的争吵声,快步的跑了过来,看着慕颂胀红的脸,急问,“这是怎么了?小歌,你怎么打你妹妹?”   “你问她!”慕歌浑身都在颤抖。   慕颂捂着脸,委屈的泪水早已流了出来,“我怎么不自重了?我跟我的未婚夫在一起有什么错?你凭什么打我?”   白素娟隐约明白了什么,轻拽了下慕歌,“小歌,小颂和项城马上就要订婚了,他们就算是在一起了也没什么,你不该打她。”   慕歌的手紧了紧,如果是正常的情侣之间,这肯定没什么,可是迟项城根本就是抱着玩弄之心来接近慕颂的,只是这样的话,她无法对母亲和小颂说。   “妈,我只是怕她受骗,迟项城他……”慕歌无力的解释,可是没等她说完,慕颂就打断她——   “受骗也是我的事,我心甘情愿!”说完,慕颂哭着跑回房间,任谁叫都不再开门。   “小歌,这事真的怪你,”母亲白素娟最后也是埋怨。   面对妹妹的不理解,还有母亲的抱怨,慕歌的心苦的像是吃了黄莲,却是无处可说,最终她只能去找迟项城。   对于慕歌来说,慕颂与迟项城已经木已成舟,她就算再痛再担心,也似乎无事无补,她只能在默默祈祷这婚事不要有变。   “迟项城你要是敢负小颂,我绝对不会饶过你,”慕歌对迟项城警告。   迟项城微微勾了下唇角,“我倒是很好奇你所谓的不饶,是怎么个不饶法?”   慕歌语结,在项城也好,在国内也罢,他迟项城是唯我独尊的王,而她什么也不是,如果她真有那个本事,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欺负羞辱了。   不过慕歌既然给他警告,便不会退却,她冷冷的说道,“我会杀了你!”   迟项城笑了,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面容憔悴,眼圈发黑,纵使她施了妆,也是遮掩不住,“你一夜没睡?”   慕歌心虚的刚要否认,就听他邪肆的问道,“你不会一直祈祷我和你妹妹不要睡吧?”   这样的话如一枚钢针直扎慕歌的心窝,可不是吗?她就是这样祈祷了一夜,可结果还是……   慕歌的脸微他的话而发白,迟项城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婚现在还没订,要不你回去和你妹妹商量一下,如果她同意,你代她订婚,我也可以考虑。”   这样的话是赤果果的羞辱!   明明是他先不要的她,现在却又说可以考虑接受她,他还能再混蛋一点吗?   慕歌真是恨不得手撕了他,可是却不能,面对他的羞辱,最终慕歌只能用无力的骂道,“迟项城你无耻!”   ☆、第12章 半夜火灾   眼看离婚期还有两天,慕歌却是越发的不安宁,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事的要发生,而慕颂因为那一巴掌,也不再搭理慕歌,从来都是和睦的姐妹,竟然因为一个男人而闹翻了。   慕歌也不是不后悔自己当时太冲动了,不该打慕颂那一巴掌,但当时她的没控制住。   这几天每当她想与慕颂道歉,但慕颂都不给机会,而她又是姐姐,也有些磨不开面子,所以姐妹俩就这样僵着。   不过虽然僵着,但慕歌还是很努力的为慕颂操持着订婚的事,终于挨到了订婚的前一晚,慕歌看到什么都准备妥当,来到了慕颂的房门前。   “小颂,我是姐姐,我们谈谈好吗?”   里面没有回应,但慕歌知道她在听,于是又说道,“姐那天打你不对,但姐真的是担心你吃亏受骗……明天你就要订婚了,姐来是想告诉你,姐真心希望你幸福。”   说这话的时候,慕歌的心像是被刀绞了一样,因为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也让自己对迟项城这个男人彻底的死了心。   从此以后,他只是她的妹夫,至于那一晚,就当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小颂,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做个美美的准新娘,”慕歌说完这话,又等了一会,也没等到慕颂的回应,最后只能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慕歌又一次失眠了,自从那晚与迟项城痴缠过后,她的睡眠似乎变得很差,她拿出口萧轻轻吹了起来,最近她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吹口箫,往往吹着吹着就睡着了。   今晚也是一样,她也在箫声中慢慢睡去,可是并没有睡多久,就被惊恐的尖叫声给惊醒——   “失火了,咳……失火了……”   慕歌从床上跳起,拉开了房门,只见滚滚浓烟伴着大火自从楼下往上窜烧……   呛人的烟雾顿时让慕歌剧烈咳嗽起来,她一边捂住嘴鼻,一边快速的跑向母亲和弟弟妹妹的房间,“快起来,快起来,失火了……”   一时间,慕家上下一片混乱!   “慕颂,你打电话报警!”   “慕岩,你带着妈妈用湿毛巾捂住嘴鼻!”   “其他人也要捂住嘴鼻,用湿东西包住自己。”   ……   慕歌好在有消防常识,一边指挥大家自保,一边带着大家往外逃,眼看大家都快逃出去了,慕歌忽的发觉身上少了什么,她连忙摸去,只见她的口箫不见了,她转身就往回跑。   好几天不理她的慕颂一把拉住她,“你要干嘛?”   “小颂你快出去,我的口箫不见了,我去找回来!”   “这个时候你还要那个破东西干什么?”慕颂拉着她就要往外跑。   慕歌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拉开了慕颂的手,转身跑向了楼上,慕颂看着她跺了下脚,终还是跟着她重新跑了回去。   “你怎么也上来了?不是让你出去吗?”慕歌斥责跟上来的慕颂。   慕颂撇了下嘴,“你是我姐,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处在危险之中?”   慕歌心头一暖!   这就是亲姐妹,哪怕之前有再多的隔绊,关键时刻还是放不下彼此。   没过多久,慕颂便在慕歌的床头柜下找到了口箫,而此时火已经蔓延到了二楼,看着这火势,慕颂害怕了,声音隐约带了哭腔,“姐,我们出不去了!”   慕歌看了看火势,然后去卧室浸湿了毛毯分别包住了自己和慕颂,“小颂你跟着我,我带你冲出去!”   姐妹两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楼下,眼看离别墅门厅还有一步之遥,忽的一块火球样的东西,从头顶往下飞着冲着慕歌砸了下来,她还没来及做出反应动作,就听到慕颂喊了声,“姐,小心!”   然后慕歌就感觉身子一沉,她被扑倒在一边,那火球一样的东西重重的砸在了慕颂的身上——   ☆、第13章 她没有机会   医院。   慕歌看着病床上的慕颂,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她好后悔,后悔自己去找那个口箫,才害的慕颂受了伤。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白素娟焦急的询问医生。   “目前来看生命危险是脱离了,不过烧伤的治疗比较麻烦,”大夫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欲言又止。   慕歌一想到那么大一个火球砸在了慕颂的脊背上,心就发颤,“大夫请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好我妹妹。”   现在歉疚已经不能弥补什么,慕歌只想能最低的减少对慕颂的伤害,医生看了下慕歌,“慕小姐请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医生办公室,慕歌听完医生的陈述,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妹妹身上会留下疤吗?”   “是的,虽然有的地方我们能进行皮肤移植,但有的地方皮肤组织已经坏死,就算皮肤移植了也是无法存活的,所以……”医生后面的话没说,但慕歌懂得。   “不过好在这些皮肤都在脊背上,对你妹妹的生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医生见慕歌呆怔,又出声劝慰。   可是慕歌却摇头了,他不知道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光洁的皮肤有多重要,不论是在脸上还是在身体上。   虽然说疤留在脊背上,但这意味着从此以后慕颂再也无法穿露背的衣服,甚至结婚都不能穿露背的婚纱,这对一个爱美的女孩来说,是生生剥夺了美的权利。   还有她以后的丈夫要怎么接受一个身上带着疤的女人?   她刚想到这里,医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迟项城大步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掠过医生面前的片子,直接开口问道,“这些疤是消除不了了?”   很平静的语调,却听的慕歌心阵阵发紧,在看到医生对他点头后,就听到他低低的说了句,“跟我出来!”   简短的四个字,带着不容置喙的幽冷,慕歌的头皮发麻,却只能起身僵着跟着他走了出去。   “想不到你会使出这样的伎俩?”慕歌刚站定,他便这样抛过一句话来。   慕歌一怔,尔后脸色发白,他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不!   她没有!   她摇头,想解释,而他已经再欺近一步,近到他冷戾的呼吸都喷在她的肌肤上,“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让你不顾生命危险的去找?还是你根本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毁了你的妹妹,然后让自己再有机会?”   他的声声逼问,像是紧箍咒一样的让她头皮发疼发紧……   她摇头,后退,想解释,可是喉咙像被一只大手给死死掐住,她根本说不出口。   “说啊!”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像是能吞人的黑洞。   “……”慕歌只能震惊而惶恐的看着他。   “你说不出了吧?慕歌,我真没想到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可以这样心狠手辣的连自己的妹妹都设计?”他最后话终于让她不堪重负,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她没想到,在他眼里她竟然这么的不堪?   ☆、第14章 带血的卡片   迟项城的意思是她导演了这场火灾,是她让慕颂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她没有。   她再没人性,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啊,但迟项城却这样想她,在他眼里,她是为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人吗?   他的质疑,犹如一把刀子狠狠的扎在慕歌的心上,让她的心彻底的死了。   其实就算他不这样说,她也对他死心了,就算之前她还不死心,现在也死心了,如果不是慕颂,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人就是就是她了!   她欠了慕颂一条命,就算不是一条命,也是一个健康的身体了,这个债她无法偿还,还怎么再有脸去跟她争一个男人?   只是迟项城这样的误会她,让她好难堪好心痛!   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何厌恶她到如此地步?   难道就因为她设计了他?   “痛不痛?”   伴着这一声低问,慕歌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被一只大手给握住,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慕歌,猛的抬起头来,便触上一双满是关切和担忧的眼睛。   肖御!   他竟然来了,还没等慕歌回答,她的身子就被他抱起,她一惊也回神,在他怀里挣扎,“肖御放我下来,我没事。”   “你都伤成这样,还叫没事?”肖御直接冷呵,可是他的这种冷却是带着暖的。   慕歌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鞋不知何时掉了一只,原本细白的脚丫已经是一片黑一片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皮肤,有的地方还被烫破了,甚至连脚踝和小脚上都有伤,只是她一心挂念着慕颂,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   “还以为这几年你长大了,现在看来还和从前一样,根本不会照顾自己,”肖御抱着她一边往护士办公室走,一边训斥。   而此刻这样的训斥,却让慕歌的眼眶发酸,自从父亲去世,她一直像个陀螺不停的转,没人知道她为了挽救慕氏付出了什么,再加上昨晚的惊魂,她终于承受不住了。   肖御的怀抱很宽厚温暖,暖的让她想依赖,想忘记一切,只想让自己歇一会。   于是,她闭上眼,不再挣扎,缩在肖御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   医生给慕歌处理了伤口,她才知道自己也多处被烫伤,只不过并没有慕颂那么严重,而她自己也无比清楚,她受的那点伤比起慕颂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家里怎么会突然起火?”肖御问她。   慕歌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   慕颂和她受伤后,就被火警送来了医院,她光顾着慕颂的伤了,其他的事都没有问。   “怎么,你觉得有问题?”经肖御这么一提醒,慕歌也觉得很奇怪。   肖御点了下头,“这么大的火不像是普通的火灾,消防那边应该会查,还是等结果……”   肖御的话还没说完,母亲慌张的跑了过来,“小歌,小歌……”   看到母亲这样,慕歌以为是慕颂怎么了,紧张的一下子站起来,顾不得脚伤,直跑过去,“妈怎么了?是不是小颂……”   母亲摇头,然后递过一张卡片过来,上面有一行字,是用红色的类似血一样的东西写的,内容是:迟家不是你们攀得起的!   慕歌的脸顿时变白,这是警告,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昨晚的火灾不是意外,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原因是因为她们与迟家联姻。   是谁要这样做?   想到迟项城的话,想到他对自己的厌恶,慕歌的手一下子捏紧,那张卡片都被她捏变了形,她转身向外走。   “小歌……”   “慕歌你去哪?”   身后响起母亲与肖御的焦急追问,而她只是更快的加大了脚下的步子。   ☆、第15章 香艳的一幕   御池集团。   迟项城修长的手指轻翻着面前的合约,几秒后,抬眸看向对面的女人,没等他出声,女人便娇媚又自信满满的开了口,“迟总对我的合约条件还满意?”   迟项城微勾了下唇角没有回答,而是出女人意料的将合约推了回去。   女人脸上的自信僵住,似是没料到如此大的诱饵,居然让迟项城连眼皮都没有翻一下,她不甘心的轻轻一笑,“项城,我这可是把整个身家都写进合约里了。”   柔柔集团虽然不比御池集团,但也是国内一线化妆品牌,资产价值几十个亿,这样的嫁妆,估计放眼全世界也没有几个,可迟项城居然拒绝了。   迟项城起身,走到窗前倒了杯红酒,轻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迟某才不敢要。”   听到他这话,秦思柔笑了,她还以为他对她奉上的条件不满意呢?既然不是这样,那她懂了。   秦思柔起身向着迟项城走过去,自后将他抱住,“项城,我的一切没有什么是你不能要的。”   迟项城瞥了眼腰间纤细的手臂,嘲弄的勾了下唇角,“秦小姐请自重,我现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如果不是慕颂出了事,现在他们的订婚仪式都该开始了,说起来这场火灾还真是来的及时。   “那个傻白甜?”秦思柔极不屑的哼了一声,“项城,那样的女人不是你的菜!”   迟项城眸子微缩,“那我的菜该是哪样?”   他话音落下,就感觉指尖一轻,秦思柔夺下他的酒杯,红唇落在他碰过的杯沿,尔后将红酒一饮而尽,整个人也依进他的怀里,用自己的饱满挤压着他,“项城,我才是最适合站在你身边的人。”   说着,她垫起脚尖,对着他的唇就落下去——   咚——   厚重的紫金雕花门被推开,一道身影冲了进来,伴着秘书慌张的制止声,“小姐,小姐你不能进去!”   “我已经进……”慕歌这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的咽了回去。   好香艳的一幕!   “总裁对不起,是这位小姐硬闯,我……”秘书低头,嚅嚅的解释。   “出去吧!”迟项城打断她的解释,秘书如遭大赦,连忙退出办公室。   慕歌看着此刻还抱在一起的男女,本就燃烧的怒火此刻更像是被浇了油一般,“看来我打扰了二位的好事!”   “那还不出去?”秦思柔替迟项城发了声,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气。   慕歌看着一脸狐媚相的女人,杏核般的黑眸眯了眯,“该出去的是你!”   秦思柔看着站在这里理直气壮的女人,又看了眼迟项城的表情,有什么在脑海中闪过,随口问道,“你是谁?”   看着到了此刻,还搂着迟项城不肯撒手的女人,慕歌垂着的手握了握,上前一把将女人扯开,自上而下将女人打量了一通,最后落在她的两团肉蒲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你抱着别人的未婚夫,不就是肉比别人多二两吗?别见着男人就往上挤,小心挤爆了,就得不偿失了!”   秦思柔的秀眉微蹙,目光落在慕歌的脸上打量起来,这个女人从进门到现在,无时不透露着傲气,她从来不知道迟项城身边何时又多了个这样的女人,而且她感觉得出来,这女人不一般。   “你……”   秦思柔欲说什么,但慕歌根本不给机会,“我什么我?现在出去还来得及,不然下一秒我让你成今天的头条。”   慕歌说着已经掏出手机,直对着女人就要拍,秦思柔赶紧捂住脸,“项城,你看……”   迟项城没有说话,完全一副看戏的神情,细看只见他的眼底飘浮着一抹玩味的笑,尤其是在看到慕歌小嫉妇一样的架势,那笑更浓了一些。   ☆、第16章 还是你根本就喜欢我?   “你会为今天的行为后悔的!”   秦思柔见迟项城没有半点要帮自己的意思,最后愤愤的丢给慕歌这样一句话,逃离。   慕歌收起手机,就看到迟项城正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他在笑?   他还笑?   他的未婚妻现在昏迷不醒,他居然能笑得出来?   想到手里的卡片,想到满身是伤的慕颂,慕歌的火腾的又烧了起来,“迟项城你的未婚妻现在生死未卜的躺在医院里,你却在这里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此刻,她的小脸苍白,有的地方还沾着几块灰斑,只有一双眼睛乌黑油亮,像是被什么浸润过似的,而这双眼睛看着他,隐隐动动的,带着震怒,带着委屈,还带着疼痛……   迟项城的心微微一动,几乎不受控制的抬手,就落在了她的脸上的灰斑上,可是他刚碰到她,就见她触电似的躲开,“迟项城!”   她这一声带着颤抖惊恐的低呵,让他蓦地回神,他收回手,却没有半点尴尬,而是勾着唇角,“这么大的火气,怎么着你吃醋了?”   慕歌心虚的一惊,“迟项城你少胡说八道,我,我没有!”   迟项城向她又欺近一步,俊颜向下压下来,鼻尖几乎抵上她的,一字一句问,“没有?没有你至于这么大的反应?我又不是你男人!”   他的气息那么浓郁,就像是那晚,慕歌一下子混乱!   “慕歌,还是你根本就喜欢我?”混乱的她,又听到他在她耳边这样低问。   顿时,慕歌的神经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她看着他,一片慌乱……   是的,她喜欢他!   所以,她才会设计睡了他!   如果是之前,以她的个性承认就承认,但现在不可以,他是妹妹的未婚夫,而妹妹又那样喜欢他。   所以,不可以!   她的喜欢只能藏在她自己的心底,更何况他那么讨厌她……   迷乱的心渐渐平定,她向后退一步,迎视着他探究又带着嘲弄的眼神,轻哼了一声,“迟先生不要太自恋了!”   迟项城拧眉,这是就听到她又说,“我是主动爬了你的床,但我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帮我们慕家,除此之外,我对你没有一丝一丁的想法。”   迟项城看着她,想从她的眼底看出她说谎的痕迹,可是她那样清明的眼睛,他什么也看不到。   难道,她上了他的床,就只因为他有可利用的价值?   那是不是换成了别的男人能帮她们慕家,她也会像那晚一样,承欢于别人身下?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竟生出一股说不出的躁意,那躁意让他想把她捏碎。   慕歌感觉到了他自身上向外散发的冷意,但她并没有退却,而是看着他,继续说道,“迟项城我说过的话你最好记着,敢负小颂,我会杀了你。”   说完,她举起手里的卡片,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有人送到医院的,是谁我不知道,但我想你会比我清楚,我希望你做为一个男人,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第17章 不会娶一个丑八怪   迟项城捏起卡片,轻轻的扫过那行字,眉心拧了拧,看来是他误会眼前这个女人了。   或许她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不择手段,可是想到她爬上自己的床,就为了让他出手帮助慕家,这种连清白都能轻易奉出的女人,终究也不是什么良女!   可不是她,又是谁要这样给慕家放一把火呢?而且就在他和慕颂订婚的前一晚?   迟项城的手指在卡片上轻敲了三下,一个名字浮于脑海,而他的眸光也一瞬间变冷。   慕歌将他的表情一一收在眼底,在看到他冷冽的眸光时,她出口问道,“是谁?”   迟项城抬眸看向她,将卡片随手一丢扔进了纸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还是想想怎么医好我的未婚妻吧,我可不想娶个丑八怪。”   “你……”   迟项城的话让慕歌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的意思慕颂如果不能修复身上的伤疤,他就要毁婚吗?   这该让慕颂怎么办?   不,她不许这样的事出现,她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慕颂变得和从前一样。   医院。   “医生,我的伤怎么样?会不会留下疤啊?”醒来的慕颂,焦急的追问医生。   “这个还要看你的恢复情况,现在不好说,”因为慕歌拜托了医生,所以他的回答并不是很直接。   “医生,求你不要让我留下疤好不好?我不想变丑,”慕颂拉着医生哀求。   门口,慕歌看着这一幕心如刀割,如果不是慕颂,现在躺在那里的人就是她了,可慕歌宁愿是她,也好过现在她这样难受,难受的都不知如何去面对慕颂。   “姐……”可是慕颂还是看到了她。   慕歌抬着如同千斤般沉重的腿走了进去,刚走近,就见慕颂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通,没等她开口,便先问道,“姐你没受伤吧?”   听到她到此刻还不忘关心自己,慕歌更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小颂对不起,都是姐的错,是姐害了你,对不起……”   “姐,不怪你,你别这样,”慕颂抬手,为慕歌擦掉眼角的泪,这一刻,那一巴掌的嫌隙在她们之间早已荡然无存。   可是慕颂越这样,慕歌就越内疚和自责,她在慕颂休息之后来到了医生办公室,听到她的要求,医生给出了建议——   “慕小姐后背的烧伤度达80%,如果要做皮肤移植,首先要很多的皮肤源,而且有的地方已经坏死,就算皮肤移植了也无法存法,很难恢复到和正常皮肤一样。”   医生的话让慕歌的心沉入谷底,想到迟项城的话,慕歌又不甘心,“医生那就能恢复多少算多少。”   医生见她如此坚决,点了下头,又说道,“皮肤源除了从慕小姐自身上取,最好还能从她的亲人身上移植,因为亲人的排异率较低。”   “我可以,我是她的姐姐,只要能让我妹妹恢复,要我多少皮肤都行!”慕歌当即就做了回答。   “我不同意!”   她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响起,慕歌抬头,只见迟项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第18章 我的女人身上不要有别人的痕迹   慕歌看向他,那眼神分明在问他有什么资格不同意,而他只是瞥了她一眼,便看向医生,“手术的事你来联系,皮肤源的问题我会解决。”   说完,他抬步走出医生的办公室,慕歌看了眼医生,医生冲她无奈的耸了下肩,意思在说他也没有办法。   是啊,迟项城是谁?他的话有谁敢违抗?   可这事关慕颂,而且是他说的,不会娶一个丑八怪,现在她要给慕颂做皮肤修复,他却又不同意,他究竟想干什么?   慕歌紧跟着追了出去,冲着那道挺拔阔高的身影问道,“你为什么不同意?”   迟项城停下步子,并没有转身,慕歌快走两步,站到他的面前,微微仰视着他,“迟项城,我知道你有本事能为慕颂找到皮肤源,可是医生说了,亲人之间的排异率低,而且我愿意为我妹妹贡献皮肤,你为什么不同意?”   大概是因为追他的原因,她微喘着,让她胸前的风景跟着一起一伏,蓦地他便想到了那晚,想到她如雪的肌肤,想到她似棉花糖般的绵软,但想到有一天,那肌肤将被切割,他就说不出的不舒服。   迟项城拧了下眉,泛着蓝光的黑眸格外的幽沉的看着她,“你知道捐肤意味着什么?”   切肤之痛,这可是古时最残忍的酷刑,尽管现在的医学已经能将疼痛减到最低,可对于她一个人来说,切掉自己正常的皮肤,哪怕还会再生,但那个过程也是极其痛苦的。   他相信她应该知道,可是她真的愿意承受?还只是单纯的作秀?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看清她,看清她的面目,看清她的心,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发现最近与她接触的多了,他却是愈发看不懂她了。   慕歌微微一笑,笑的极其淡然,“不论意味着什么,或者承受什么,我都愿意。”   她不带一丝迟疑的回答,还有她眼底的平静,让他盯着她的眸子更紧了一些,“你想借此来弥补心底的愧疚?”   似乎除了这个,迟项城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慕歌没有说话,随他怎么想吧!   见她沉默,迟项城心底的烦躁蓦地升级,他本就拧起的眉,拧的更加深了,声音也冷了几分,“这个念头你还是打消吧,我不会同意的!”   听到他还是固执的不同意,慕歌也有些恼了,“迟项城你凭什么不同意?慕颂是我妹妹!”   “可她是我未婚妻!”他清冷的回驳了她。   “那你也没有权利阻止她健康!”慕歌梗着脖子,与他对峙着。   “我没有阻止她健康,我只是……”迟项城说到这里微微停顿,“只是不希望我未婚妻身上有别人的印迹。”   他这话一出,慕歌的脸再次白了。   她怎么就忘记了,他是那么的厌恶她,厌恶到宁愿未婚妻有伤有疤,也不愿沾着她的皮肤。   她心底所有要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是那样看着他,眼底,脸上全是痛,而那痛竟让迟项城的心也跟着一抽。   但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她捐肤的念头,其实医生的话很有道理,对于想惩罚她的迟项城来说,让她捐肤也是一个很好的惩罚手段,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愿意她这样做。   他说不出来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想!   ☆、第19章 任他处置   酒吧。   慕歌仰头把一杯酒灌了个底朝天,尔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小然然,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他这么讨厌我?嗯?我做错了什么?”   陶然已经记不清这是今晚慕歌问的第多少遍了!   她摇了摇也早已晕胀的头,“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迟项城,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过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问,帮-你-问……”   说着,她打了个酒嗝去掏手机,对着手机屏幕划拉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名字拨了出去——   迟项城看到陶然的手机号眸子一下子眯紧,他可没忘记是她帮着慕歌设计的自己,这个死丫头,如果不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她丢到大海里喂鱼了。   “谁啊?”陶戍见迟项城盯着手机却不接电话,笑问。   迟项城直接将手机丢了过去,陶戊看到上面的号码,也有些意外,“我妹?她找你干什么?”   迟项城没有回答,陶戊替他按了接听,而且是免提,只是还没等他说话,那边陶然醉熏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迟项城你为什么不喜欢慕歌?为什么啊?”   陶戊看了眼迟项城,拧了拧眉,“你在哪?”   “你管我在哪?现在我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慕歌?她到底哪里不好?”陶然完全没听出来电话那端的人不是迟项城,而是自家的哥哥。   “我是你哥,”陶戊提醒。   电话那端陶然怔住,似乎清醒了一些,“你和迟项城在一起?”   “你在哪呢?怎么喝这么多?”陶戊没回答,反问。   “我在酒……”   陶然的话还没说完,慕歌的谩骂便透过电波传了过来——   “迟项城你个王八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这样讨厌我?”   因为是免提,所以这一声也很清晰的传到了迟项城耳里,而且听得出来,那女人也醉了,而且醉的不轻。   陶戊听到这骂声,也第一时间看向了对面的男人,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骂他。   “你们在哪?”下一秒,手机被迟项城从陶戊手里夺了过去。   醉晕晕的陶然以为还是自家哥哥,很乖的回道,“魅色……”   后面的‘酒吧’两字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掐断,而这边迟项城已经起身大步的向外走,陶戊呶了下嘴,只得起身跟上。   两个男人到了酒吧的时候,慕歌和陶然都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不同的是慕歌嘴里还骂骂咧咧,内容全和迟项城有关。   陶戊看着醉的不醒人事的妹妹,恼火的上前拍了拍陶然的脸,“你给我起来!”   “好吵,别吵,我要睡,”陶然一巴掌把陶戊推开。   “陶然!”   “哥,我好困,”陶然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尔后搂住他的脖子,倒在他的怀里。   陶戊无奈,只得将她抱起,尔后看向迟项城,“看来我要先走一步了。”   “那她呢?”迟项城用下巴戳了下趴在那里的慕歌。   陶戊对于妹妹联合慕歌设计他的事,也已经知晓,也知道迟项城为了报复,向慕颂求亲的事,所以直接邪肆的一笑,“现在她醉了,可以任你处置了,你不是介意她设计了你吗?我觉得你可以把她送给这里的男人们,这样可以直接一雪前耻的报仇了!”   ☆、第20章 再也不喜欢你了   陶戊的这个提议很好,对于敢设计他的人,就该给她这样的下场,况且这个女人还不知好歹,一次次的对他不尊不敬,就像此刻,哪怕醉成这副样子,嘴里还对他骂骂咧咧。   他迟项城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搞的这样失败!   想到这,迟项城的黑眸一敛,尔后转身,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便会有如狼似虎的男人将这个女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敢设计他,她就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迟项城!”可是他并没有走几步,忽的听到慕歌出声叫了他的名字,很清脆,像是银铃一般。   他的步子不由的就停了下来,这时就听到身后的女人醉意喃喃道,“你知道么?我喜欢你,我是喜欢才睡的你,并不是……并不是只想利用你……”   喜欢!   他听过太多女人对他说爱,‘喜欢’这两个字更是泛滥的他听的耳朵都生了茧,可是不知为何,此刻听到她这样说,他的心竟微微一动。   “是么?哥哥也喜欢你!”就在迟项城站在那里,还没消化掉她突然的表白时,一道邪恶的声音响了起来。   回头,只见一个长相肥腻的男人已经搂住了慕歌的纤腰,而且那咸猪手正顺着她的曲线下移……   蓦地,迟项城的手就握紧了,下一秒,连他自己都不知怎么回事就提步走了回去,尔后空气中传来男人杀猪般的一声惨叫——   走出酒吧,一股冷风袭来,迟项城就感觉怀里的女人更紧的缩进自己的怀里,看着缩在他怀里,贪恋着他温暖的小脸,迟项城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疯了才会管她会被人欺负,疯了才会将她抱出来!   可是已经抱出来了,总不能丢大街上,迟项城将她丢进车里,大概是他太蛮横,她被摔的睁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几秒后,轻轻出声,“迟项城,是你么?”   他烦躁的扯了下衣领,并没有回答,然后下一秒就听到她咯咯的笑了,笑的十分清脆,清脆的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你笑什么?”她的笑让他微恼,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她在笑他。   可是她仍在笑!   “再笑,我就把你丢出去!”他警告。   她笑的更加放肆了,只是这次她不仅笑,还开了口——   “迟项城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现在也告诉你,从这一刻起……我,我也讨厌你,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再也不喜欢了……”   她笑着说着,可是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一汩一汩的,清澈的就像是山涧的清流,顺着她消瘦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在她尖削的下巴汇聚成滴,悬悬坠坠,尔后跌落——   而他的心,在她眼泪坠落的瞬间,也重重的颤了一下!   他的大手抬起,捏住她的下巴,“刚才的话你再重复一遍!”   她泪眼蒙蒙的看着他,本就清明的眼睛,因为被泪水洗过,愈发的清透,清透的好像能穿人心。   迟项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捏着她的手稍稍用力,“你说你喜欢我?”   “我……哇——”   一股酸腐味充斥了整个空间,迟项城看着自己胸前的呕吐物,手一抬,将慕歌推出好远。   ☆、第21章 娶你不是因为你的外表   叮铃铃,叮铃铃——   欢快的手机铃声将慕歌吵醒,她摸索着拿过手机,眼睛都没睁的接听,“喂——”   “小鸽子你在哪呢?迟项城没把你怎么样吧?”陶然开口的话透着着急慌乱。   今天早上陶然醒来才知道陶戊昨晚只带走了自己,想到迟项城对慕歌的恨,她直接吓出一身冷汗,所以便打电话过来询问。   慕歌还头昏脑胀中,嚅嚅道,“什么迟项城?”   陶然听到这话一愣,“你在哪?”   慕歌迷迷怔怔的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的装饰,回了两个字,“酒店。”   只是说完,她就一惊,腾的坐起,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然后‘啊’了一声。   “怎么了?”陶然在那边听到了,惊问。   慕歌看着自己身上的男式衬衣,脑子一片空白,直到陶然在那边又连问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然然,你说昨晚我见过迟项城?”   陶然把陶戊给自己说的话给她说了一通,然后小心的问道,“迟项城没把你怎么样吧?”   慕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烦躁的挠了下头,却又莫明的松了口气,只是陶然的这个问题她却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断篇的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没有,”慕歌胡乱的搪塞。   “没有你刚才啊什么?”陶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掉床了,”慕歌说完挂了电话,然后发了会呆,小心的扯开衣领往里面看。   光洁的肌肤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异样的痕迹……   她松了口气,可是这份放心的同时,又带着丝丝缕缕的失落,她摇了摇头,慕歌你想什么呢?   他那么讨厌你,还怎么可能会碰你?你身上的衣服恐怕也是酒店服务员给换的,你想什么呢?   想到这里,慕歌吁了口气,快速的起身洗漱,她可没忘记妹妹还躺在医院里呢。   此刻医院,慕颂紧揪着身下的床单,小心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来了好一会了,却一个字都不说,慕颂怎能不紧张?   要知道他才给她求了婚,结果她就出了这样的事,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疤,她的心就像是烧沸的水,扑腾的不得安宁。   可是,要她放弃他,她真的不舍得!   慕颂深呼吸,鼓起所有的勇气开了口,“姐姐说已经联系整容医生为我做手术,尽可能的不让我留下伤疤。”   她话一出口,就感觉到迟项城看向自己的眸光骤然清冷了几分,“你想做手术?”   “我……”慕颂暗暗咽了下口水,“我不想留下伤疤。”   迟项城想到慕歌说过的话,眉心的褶皱深了几分,“我不建议你现在做手术。”   “呃?”慕颂有些意外,然后她低低说道,“如果不手术,恐怕会留下难看的伤疤。”   迟项城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明白她话里的深意,他起身坐到了床边,“如果你是因为我而要做手术,那就没必要,我不会介意的。”   慕颂惊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迟项城冲她点了下头,“你应该知道我娶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外表。”   慕颂当然知道,他身边有的人是女人,而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有貌有形?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娶她,但她很清楚,他娶她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她的外表。   此刻,听到他这样说,慕颂的心还是暖成一片。   “项城,”她眸中含泪,情不自禁的扑进他的怀里。   ☆、第22章 青梅竹马准男友   慕歌提着餐盒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狠狠的一疼,不过片刻,这疼就被她自己说服。   这样不正是她期望的吗?   如果迟项城能真的对慕颂好,那她这个做姐姐的应该开心才对,不是么?   是的,她该开心的!   虽然她与迟项城有过囫囵的一夜,但那都过去了,现在他是慕颂的未婚夫,是她的妹夫,仅此而已。   慕歌暗暗提醒着自己,尽管这样的提醒十分的酸涩,但似乎只能这样,她落花有意,他流水无情,她还能怎么办?   想到迟项城对她的凌辱和无情,慕歌的后背开始发冷,冷的让她转身想逃,可是刚一动,就感觉肩上一紧。   回头,肖御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触上她惊诧的目光,他冲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带着一股暖流,让慕歌心底的寒意散了一些。   她刚要问他怎么来了,可是嘴还没动,病房里的慕颂已经看到了他们,她娇羞的从迟项城怀里移开,甜甜的叫了声,“姐,姐夫!”   慕歌刚要呵止她又胡乱叫,就看到迟项城转了身,那目光从肖御身上掠过,落在她的脸上。   不知为何,这一刻慕歌竟有些心发慌!   肖御与慕歌是多年的好友,以前他没出国的时候,他经常找慕歌玩,那时慕颂为了取笑慕歌,便叫肖御姐夫,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丫头还是没改这个称呼。   而此刻迟项城看着她的眼神,很显然他误会了!   不过,他误会了也好,这样他就不会以为她慕歌对他还有什么非份之想,那他是不是就不用以后再处处羞辱她了?   想到这里,慕歌淡然的一笑,抬步走了进去,将餐盒放到了一边的桌柜上,笑问着慕颂,“伤还疼么?”   慕颂娇羞的看了眼迟项城,对着慕歌摇了摇头,而慕歌自然懂得,不是慕颂的伤不疼了,而是有了心爱的人在身边,伤痛也会有了自愈功能。   “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慕颂看着肖御问,她的声音很甜,像是浸了蜜一般。   肖御将一束蔷薇花放到花瓶里,暖暖的看着她,“在你出事的前一天。”   说完,他看向慕颂身边的迟项城,笑问,“小丫头,不介绍一下吗?”   慕颂伸手搂住迟项城的胳膊,一脸的甜蜜,“我未婚夫迟项城。”   说完,又为迟项城介绍,“肖御,我姐姐青梅竹马的准男友!”   “你好!”   肖御伸出手来,可是迟项城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招呼,不仅没有回应,甚至连个眼神也没有,他站起身来,幽冷的目光直逼慕歌,“我有话对你说。”   慕歌看了眼尴尬的肖御,对于迟项城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十分的反感,“迟先生……”   可是她话没说完,迟项城已经迈腿走出了病房,所有人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有些莫明其妙,就连慕颂也十分的费解,尔后又隐隐担心的扯了下慕歌的衣袖,“姐,项城他怎么了?”   ☆、第23章 只是玩弄   慕歌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或许肖御和慕颂不知道迟项城这样的态度是为什么,但慕歌似乎隐约的猜出来了。   但似乎,她又不能确定,因为他明明那么厌恶她,又怎么会因为她交了男朋友而不高兴呢?   或许是她想多了,他应该巴不得她攀上别的男人,省得她会缠着他呢!   可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突然要摆一副臭脸给别人看?   慕歌一瞬间也凌乱了,迟项城这个男人从来不是她能看懂和猜透的,算了,她也懒得去猜,想到他说有话对她说,慕歌伸手安抚的拍了拍慕颂,抬步走出病房。   可是,空荡荡的病房走廊,哪还有迟项城的人影?   他这是在耍她!?   慕歌恼火的咒骂了两声转身,结果一回头便看到肖御,而他看着她的眼神带了打量,似乎他也察觉出什么。   慕歌心虚的撩了把发丝,哂笑着解释,“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迟家大少,拽惯了,你别介意。”   肖御没有说话,慕歌暗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岔开话题,“你今天过来,有事么?”   “迟项城怎么会突然要娶小颂?”肖御没答,反问。   慕歌的心铮的发出一声脆响,如果不是她睡了迟项城,如果不是他为了报复她,估计他娶十回也轮不到慕颂。   可是这样的话,她如何对肖御说?   “我哪知道?估计小颂之前和他有过什么渊源吧,”慕颂说完,再次看向肖御,“火灾的起因有结果了吗?”   肖御又看了她两秒,才点了下头,“消防那边的结论是线路起火。”   “放屁!”慕歌直接暴了粗口。   恐吓卡片都送到医院里来了,这分明就是故意的人为纵火,消防那边却给了这样的结论,简直是胡说八道。   肖御无奈的耸了下肩,“我也提出了质疑,可他们就是这样的结论。”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欺负,我有证据,我要报警,”慕歌气的脸都胀红了。   “证据呢?”肖御问。   慕歌愣住,证据就是卡片,可是卡片让她那天甩给了迟项城……   对了,迟项城!   他一定知道是谁放的火?   那么消防那边这样给出结论,想必也是通过他的,要知道现在整个项城谁不知道慕家是迟项城未婚妻家!   是他,一定是他!   想到这里,慕歌再次气火攻心,他怎么羞辱她都可以,可是他怎么能允许让人来害她们?   他就恨她恨到这样的地步了?   她刚想到这里,手机就响了,看到是财务经理打来的,她按了接听——   “慕总,员工的工资都拖欠十天了,资金什么时候到位啊?”   慕歌原本想着等慕颂和迟项城订了婚,再找他去签帮扶合约,可结果出了这样的事,她揉了下眉心,“再等一等。”   “怎么了?”肖御见她神色不对,问她。   慕歌看了看他,摇了下头,说道,“肖御帮我照顾下小颂,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去哪?”肖御拉住她的手。   ☆、第24章 他和别的女人约会?   他掌心的温暖轻熨着她的肌肤,可这温暖却是她无法贪恋的,在父亲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资格贪恋以前的安逸,看着肖御眼底的担忧,她微微一笑,“公司里有点事,我要去处理一下。”   说完,没再给肖御多问的机会,她便抬步快速的离开,然后拨了迟项城的电话,可是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挂断,再打就是无法接通。   该死!   他再一次把她拉黑了!   慕歌恼火的拍了把方向盘,最后只得把求救电话打给了陶然——   “我的大小姐,我再给你当探子,早晚我会被迟大少爷丢到海里喂鱼的,”听到她的要求,陶然哀呼。   这可是陶戊警告过她的,虽然有哥哥罩着,但陶然也不能有恃无恐啊!   “然然,再帮我这一次,”慕歌也知道自己这样一再的让陶然帮自己,很为难她了,但没有办法,陶然是唯一能帮她准确而快速找到迟项城的人。   “我,我给你问,”陶然最终还是妥协,谁让她是慕歌的死党呢?   一会的功夫,陶然便把迟项城的位置发到了慕歌的手机上,看了眼上面的地址,慕歌开车前往。   皇朝俱乐部,项城最豪华的娱乐场所,果然名不虚传,这可比她经常去的魅色高档太多。   按照陶然给的地址,慕歌很顺利的来到了顶层的VIP套房,只是她刚抬起手,门霍地拉开,迟项城和她迎了个对面,两人都为之一愣。   慕歌最先反应过来,开口便问,“你为什么拒接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慕歌就腰上一紧,尔后就感觉自己被迟项城勾带而起,待反应过来,她和他已经置身包房之中,而且是置身在包房厚重的窗帘后面。   由于这个空间极为窄小,慕歌几乎被迟项城环抱压在那里的,这样的姿势,让慕歌的呼吸瞬间短促,但更多的是不解,“你在干吗?你放开我,放……唔……”   她的嘴被他的手给捂住,这时就感觉包房里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随后是一道女声响起,“项城,你在吗?”   这声音慕歌认得,哪怕只听过一次,是秦思柔!   难道今天迟项城来这里是和这个女人约会的?   想到这个,她立即瞪向迟项城,甚至还在他怀里挣了挣,结果被他按压的她更紧了,紧到她都有种要被他按进身体的错觉,仿若那晚一般。   这个时候想到那一晚,让慕歌又羞又恼,就要出声,这时就听到秦思柔再次出声,“项城,我知道你这屋里还有别的女人,你让她出来吧!”   本来慕歌恼火的,可是听到这话,突的一下子心虚了,要知道现在她和迟项城这姿势,如果被外人看到,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而秦思柔说这话时,已经向着窗帘这边走了过来,这下慕歌害怕了,不用迟项城强压,她已经主动的向着他怀里贴了过去——   慕歌的两只手几乎是本能的扶住了他的腰,他的腰紧实而精瘦,很有力量感。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额头贴着他的下巴,痒痒的酥麻感在他胡碴碰过的地方散开……   ☆、第25章 要吻她   虽然慕歌已经和他睡过,但如此清醒的这样接触,还是让慕歌一阵迷乱,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结果一下子撞进迟项城的眼底。   那双深遂的无边无际的眸子,此刻竟紧紧的盯着她,越来越幽暗的眼神,更是让她几乎窒息。   她一片混乱,而她不知道迟项城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贴的他太紧,紧到她的绵软都抵着他,还有她身上向外散发的自然的,没有任何化学制剂的幽香,也让他想起了那晚,甚至他的身体有了异动。   真是该死!   他竟对这个女人再次有冲动,对了,今天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竟说不出的烦躁,好像是他的东西被别人染指了一样不舒服。   “项城,项城,”秦思柔娇媚的低唤再次响起,不过随后便又自语道,“明明就是这个房间,怎么没人呢?难道是我弄错了?”   说着,她似乎并不死心,掏出了手机拨了电话,而且开的还是免提,那边传来等待接通的铃音,而这边迟项城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发出了震动。   这震动惊的慕歌一颤,差点就要出声,不过迟项城反应很快,直接隔着衣服便按了拒接。   这时,秦思柔手机那边传来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   “不接我电话?”秦思柔微恼的嘟囔,尔后一屁股坐在了包房的沙发上。   慕歌在心底惊呼,她不会坐在这里一直等着迟项城吧?那她怎么出去?   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在迟项城拉她躲进这里时,她就该大呼的!   想到这个,她扭了扭身子,结果被迟项城抱的更紧,她抬眼瞪他,就听到他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两个字,“别动!”   他的嗓音很低,很小,大概是怕被听到,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说的,那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纤细的脖颈,灼热撩人,带来丝丝痒麻。   慕歌的心,顿时不争气的扑扑的跳了起来……   一下比一下狂猛!   好像她一张嘴,心脏便会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她如果不走怎么办?”慕歌又急又恼的低问。   “忍着!”他压低声音在耳边吐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周围,激起她白皙的肌肤上一片通红。   迟项城比她高,一直是居高临下的姿势,所以将她的变化都看在眼底,而此刻她明眸若水,肤染娇红,一双朱唇因紧张被她的贝齿轻轻的咬碾的都变了形。   竟,让人不禁有些心疼!   迟项城几乎不受控制的低头,对着她红唇而去——   眼看他的唇就要碰上她的,外面突的响起了一个陌生的男音,“哟,宝贝,你这上赶子都追到这里了?”   这个声音让迟项城的动作蓦地而止,可是慕歌的心跳却没停,刚才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迟项城要吻她?   正想到这里,忽的就听到外面秦思柔夸张而放浪的‘啊’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到她娇柔的说,“不可以,不能在这里——”   “宝贝儿,我可是等不及了,”男人淫邪的声音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讨厌,”秦思柔的声音也浪了,尔后就听她说道,“跟我来!”   ☆、第26章 听激情戏   “人走了!”   当所有的声音消失,慕歌声音虚软的提醒,人也动了动,想从迟项城怀里抽出,可是箍着她的手臂并没有松动的迹象。   “迟项城你放手!”她低低提醒,尔后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脸格外的黑沉,隐约的甚至能看到他鬓角的青筋在一鼓一鼓的跳动。   虽然他没说话,但慕歌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由内向外散发的怒意,她一瞬间有些怔愣,他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刚才秦思柔进来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生气,难道是因为后来那男人?他发现秦思柔与别的男人有染而生气?那他是在乎秦思柔的?   一连串的想法窜入慕歌的脑海,她刚要张嘴问,就感觉手腕一紧,他松开了她的腰,却扯着她往外走。   “喂,你要干嘛?”慕歌这次不干了。   她来找他有事要谈,结果自己一个字没说,却被他拉着躲在后面,好像偷情一般的心慌了半天,现在他又要带着她去干嘛,她要问个清楚。   “闭嘴!”他一声冷呵,显得极没有耐心。   “迟项城你不要冲我凶,我找你有事要谈,”慕歌反驳。   “我让你闭嘴!”他再次吼向她,充满戾气的黑眸也紧凝着她。   “我……”   “跟我去个地方,什么事回来再说!”   他出声打断她,而他这一次没有吼,也没有凶,甚至那低沉的声线还带着无奈和痛楚,让她一下子就乖了。   好吧,她慕歌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而且她也好奇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如同帝王般的迟项城,今天怎么竟为一个女人玩起了躲猫猫?   既然他要她跟着,她跟着就好了,可是慕歌怎么也没想到,他带她去的地方居然是洗手间,而且还是男洗手间。   “你疯了!”这次换她呵斥他。   他冲她做了个嘘的动作,她瞪了他一眼,刚要屏息调整自己的站姿,忽的隔壁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声响,而慕歌在愣了两秒后反应过来,这是打呗声,很响亮。   她的脸腾的就红了!   这时隔壁秦思柔的声音响了起来,“轻点,会被别人听到的!”   “轻了,能满足你?你不是每次都要我再深点?”男人邪恶的回应。   “讨厌……”秦思柔娇应。   慕歌本就泛红的脸,此刻火辣辣的更热了!   该死的迟项城刚才让她体验了一把激情的心跳还不够,现在还居然还拉着她来听激情戏?   现在看来他不是有事,似乎他是在故意整她,想到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她立即挣扎,并低骂,“迟项城你变态!”   “闭嘴!”他再次呵她。   只是这两个字刚落音,就听到隔壁的秦思柔警觉的喊了声,“谁在那边?”   下一秒,秦思柔身边的男人说了声,“宝贝儿,我看看是谁?”   刚才进来的时候,迟项城把洗手间隔断的门反锁了,他们肯定不可能推开门看,要看也只能是从上面看。   几乎是一瞬间,迟项城动作急切粗鲁的将慕歌搂在怀里,把她整个人抱到马桶上方,胡乱一把撩起她的裙子——   ☆、第27章 以演戏之名   如此粗鲁而直接的动作,把慕歌一下子吓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唇上一热,迟项城吻住了她!   啪——   一道闪电在慕歌头顶劈开,她懵了!   他竟然吻了她?   震惊,意外,还有忍不住的颤抖在慕歌心头交织,撞击,她整个人都抖了,心如筛糠……   而这时厕所已经有人爬了上来,瞬间迟项城的吻更加粗暴与急切,紧紧的与她纠缠着,唇齿交融,叫看的人心生邪念。   是的,上面的人本就满是情动,现在看着他们急切的吻着,好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的样子,更加血液沸腾了。   只是,他怎么也看不清下面两人的样子,也难怪这个时候,两人的头抱在一起,哪还能辨得出?   慕歌被动的承受着,能感觉到唇上的火辣,好像要被咬掉一般,这是她第二次被吻,第一次是之前的那个晚上……   同一个男人,却给了她不同的震撼,但不论哪种震撼,对于一直暗恋着眼前这个男人,却又不得不隐藏情感的慕歌来说,此刻,这个吻就像是导火线一样,将她所有的情愫都点着了。   是他吻的她!   他吻她是在演戏,演戏给上面的人看!   所以,她要配合!   不要想他对她的厌恶,不要想他是妹妹的未婚夫,更不要想他心里装着谁?   此刻,她只是他的!   有了这个借口,她内心深处深藏的爱,似乎也有了借口!   她拼弃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以演戏配合之名回应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突然的回应让迟项城一怔,但转瞬他更加疯狂……   刚才在窗帘后面,他对她就有了冲动,现在似乎这冲动更加强烈!   是的,慕歌甚至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他啃噬着她的脖子,咬出一个一个牙印,她被咬得叫出声,暧昧得声音让人更加冲动起来。   上方偷窥的男人也被慕歌这一声娇吟刺激,他滑下隔板就开始了对秦思柔的杀戮。   啪啪啪的声音从隔壁放肆的传来,秦思柔娇喘又带着乞求的声音传来,“阿瑞,阿瑞……”   而这边,迟项城在身体肿胀后也懊恼起来,他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就那样定定望着怀里那张明艳的脸庞,尔后懊恼自己对她的再次失控。   其实他设计她那晚,虽然他服了药,但如果他不想,还是能自控的,可他没有,而今晚他似乎又一次失了理智。   这个女人似乎有一种他抗拒不了的魔力,真是见了鬼了!   慕歌本来又害怕又紧张又心怀不安,这会儿迟项城停下来看着她,她立刻心慌起来,而此时她才发现自己修长的腿竟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腰,手也绕上他的颈项,身体向上贴合状……   如此紧密的接触,让她如同触了电,她立刻就要松了手,他却突然间抓住她的手臂,眼里似乎带着一股不可置信,还有抹让人看不懂得情愫,仿若是愤怒,又或者是仇恨,或者更像是是痛苦……   这么复杂的情愫,慕歌已经不是第一次从他眼底看到,可究竟是什么,要让他的如此纠结?   她看不懂,也猜不透,而她也不想猜!   她只知道咚咚的心跳因他而强烈,于是接下来,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在厕所上方已经没有人看的情况下,在隔壁啪啪啪的刺激声中,她微微仰起头,再度亲上了他的唇......   ☆、第28章 不想赔本   迟项城一怔,但下一秒便将她拉开,如同铁钳的手紧捏着她的手臂,唇角带着一抹邪冷,“怎么,还亲上瘾了?”   他眼底的嘲弄,让慕歌清醒过来,真是该死,她在干什么?   她怎么这么放荡这么不克制?   她这样子一定让他又看轻了她吧?   不,她不能让他再嘲笑自己!   于是,在迟项城的嘲弄之后,她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放肆而妖冶,用唇形一字一句地说,“不是上瘾,是不想赔本。”   迟项城皱眉,看着眼皮下笑靥如花的她,那笑有些淡泊,有些冷冽,清幽而美丽,让人心生摇曳。   而她这话的意思是刚才他的强吻让她很吃亏,所以她要亲回来?   还真是个精明到什么都斤斤计较又算计的女人!   忽然,迟项城心底的烦躁又浮了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静寂的空间愈发衬显的隔壁的声音如此的刺耳,让人脸红心跳,也让人倍受煎熬!   最终,迟项城大手一抬,扣住她把她压在自己的胸膛上,虽然是强迫之姿,虽然刚才他才讽刺过她,可是靠在他的胸口,慕歌还是不受控制深深呼吸,吸嗅着迟项城身上好闻的气息。   她闭上眼,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贪恋他的温暖和味道。   隔壁的战况持续了十五分钟,终于收场,慕歌听到啪的一声打火机的响声,接着烟味传来。   “你不是说他来这里了,怎么我没找到人?”秦思柔的声音响起,大概是刚酣战过的原因,她的声音还有些娇颤疲软。   “我哪知道?”男人说着长吁了一口气,似乎在舒缓着什么,然后接着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他和慕二妞订了婚,你和我所有的计划都得完蛋。”   听到‘慕二妞’这三个字,慕歌神经一跳,本能的看向迟项城,只见他的神色不知何时又阴戾一片。   “那个傻白甜想当迟少奶奶,纯粹是做梦,”秦思柔不屑的冷哼再次传了过来。   慕歌搭在迟项城腰上的手不禁紧了紧,该死的女人,竟然这样说她的小妹,慕颂傻白甜怎么了,也好过她这个放浪货!   慕歌早在心里把秦思柔骂了一通,这时就听到隔壁男人又说道,“就是做梦,人家也已经入梦了,倒是你贴他这么久了,还不是碰都没碰到他!”   就算慕歌再傻,现在也听得出来这个他是指迟项城了,可是说话的男人是谁呢?   他似乎再和秦思柔联合密谋着什么?   她正想着,秦思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碰了他,那你就不吃醋?”   “我吃人!”男人冷哼一声,紧接着又是男女水渍哒哒的打呗声。   我去!   他们不会再来一轮吧?   慕歌正想着,那边的声音停了,男人说道,“如果他这边你先搞不定,那就从那个傻白甜身上下手。”   “这是当然,迟家少奶奶的位置只能属于我,”秦思柔说完,就听到他们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慕歌此时也握紧了拳头,而迟项城全身的肌肉都硬成了石块,她靠着都觉得硌人。   所有的人都说迟项城是高高在上的王,结果还不是被人算计,这一刻,慕歌竟有些心疼他。   “我们走了,你们还没有完吗?哥们,战斗力够长啊,”隔壁的男女走了,临走还不忘拍了拍他们这边的门!   无耻!   慕歌在心底低咒!   片刻,箍在她腰间的手松开,迟项城抬步走了出去,慕歌大口的喘了两口粗气,快速的追上——   ☆、第29章 只睡了一回   灯光昏暗的房间,迟项城一杯又一杯的往腹中灌酒,他领口的扣子扯开,露出精壮的胸膛,酒液下咽的时候,能看到他喉结一耸一动,别样的性感。   慕歌追他过来,是想和他谈事,但现在迟项城的状态明显不行,她想走,可又不忍丢他一个人。   刚才在洗手间里,秦思柔和那个男人的谈话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很大,有算计,有背叛,似乎还有对他的羞辱。   他迟项城在人前从来都是被追捧的,可背后却是这样,换作谁都不能接受。   “别再喝了,”在他又要倒酒的时候,慕歌终是忍不住的制止,手去夺酒,结果不小心覆上他的。   肌肤相触的刹那,慕歌的心一颤,迟项城掀了下眼皮,瞥了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又看向她,尔后冷冷一笑,“在这里不走,怎么打算继续刚才的激情?”   他的话让慕歌的脸腾的发热,她连忙抽回手,“迟项城刚才不过是配合你演戏,你不要想歪了!”   “呵,”他冷笑,“连下药睡我都做了,还嘴硬什么?”   她被他堵的无语,可不是吗?她都睡过他了,刚才在厕所里只是一吻,有什么可矫情的?   “你们一个个都来设计我?你知道让我觉得自己像什么吗?”迟项城看着她问。   慕歌思索了两秒,回道,“西游记里的唐僧。”   “哈哈……”迟项城笑了,这笑是认可了她的回答,而慕歌也从他的笑里看到了悲凉。   他可不就像唐僧么?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可是这些女人有几个是对他真心的?不过是看中他的外形和他的财富。   就连她也是一样,会睡他也是因为他有可利用的价值,此刻看着他,看着他苦涩又痛楚的样子,慕歌忽的明白了,他娶慕颂的原因了。   或许他并不仅是要报复她,或许娶慕颂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诚如秦思柔说的那样,慕颂属于傻白甜类型,这样的她单纯,干净,对于迟项城来说,娶这样一个老婆在身边最安全,也最放心。   “你不要再喝了,酗酒可不是你迟少的风格,”慕歌无以安慰,只能这样劝他。   迟项城微勾了下唇,“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什么事?”   看着他醉意朦朦的样子,慕歌觉得说也是白说,可是迎着他深遂又幽沉的眼神,她忽的觉得不说,又会让他觉得她根本就是找借口来接近他。   思索了几秒,她终还是开了口,“火灾的结论已经出来了,说是自燃,这个结果我不信,而且我相信你也知道了。”   迟项城沉默,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慕歌直接问道,“是谁?你为什么要为他们打掩护?”   迟项城没有回答,慕歌看着他醉眼惺忪的样子,摇了下头,她这话问了也是白问,不过已经说了,索性把要说的都一次说完,“还有……”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哪怕面对一个喝醉的人,她还是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很羞涩,“还有慕氏现在资金周转困难,希望你能出手帮助。”   虽然睡他就是为了帮慕氏,可是这话说出来,仍让她有种求他的卑微。   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借钱!   真的,不到迫不得已,谁也不愿拿着自己的脸向别人寻求帮助。   可是慕歌说完半天,也没见迟项城回应,她抬头看他,只见他也看着她,那眸色很深,里面有复杂的光在流转,蓦地,她感觉心头一紧,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的就听他悠悠说道,“慕歌,我是商人。”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是那样的好听,而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只睡了一回,就要我那么重的回报,我是不是太亏?”下一秒,他的话让她太阳穴乱跳。   ☆、第30章 乔少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睡一回太亏,想再多睡几回?   上一次她提这个,他说要先验货再付款,现在他和慕颂已经发生了关系,现在他又说只睡了她一回,这个男人就是出尔反而的混蛋。   慕歌强忍着上前把这个男人掐死的冲动,咬牙低问,“你什么意思?”   半躺在沙发上的迟项城,透着股慵懒,看着她的眼神透着玩味,“你想的那个意思。”   慕歌被这话噎住,她想的……   这个混蛋是在调戏她,还是在羞辱她?   如果不是看他喝多了,慕歌真是想拿酒瓶打爆他的头,可现在他醉意朦胧,今晚又受了这样的刺激,算了,不要与他计较了。   而她也知道,已经没有与他再说下去的必要,说了也是浪费唾液,还惹自己生气。   起身,慕歌看了眼他面前的酒杯,抬步离开,可是出了房门,越想越憋屈,她来找他是有事要说,结果事没谈成,被他占了便宜不说,最后还被他戏弄。   该死的混蛋!   慕歌回头看了眼他的房门,暗骂了一声,可是一转身,她的头便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她脚下一晃,眼看就要摔倒,一双大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扶住。   “谢谢,”她感激的道谢,然后从男人怀里挣开。   “能扶美女一把,是我的荣幸,”男人开口,唇角带着浅笑,可是慕歌的脸却在听到他的声音后,一下子变了。   是他!   刚才在厕所里和秦思柔野战的男人!   顿时,慕歌觉得刚才被他扶过的地方,像是长了细菌似的瘙痒起来……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洁癖,可是话说为什么对迟项城碰她,她就那种难受的感觉呢?   “美女一个人?”男人在看了看她身后后,再次开口。   慕歌不想理他,想转身就走,可是想到刚才他与秦思柔的对话,想到他对迟项城的算计,忽的对他的身份好奇起来,于是强压着恶心,娇媚的一笑,“是啊,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乔瑞!”男人报出自己的名字。   慕歌再次迎合的一笑,“乔少!”   “有没有兴趣喝一杯?”乔瑞对她发出邀约。   慕歌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忽的腰上再次一紧,乔瑞勾住了她的腰,薄唇亦是凑到她的耳边,“拒绝一个才刚刚救过你的人,是不礼貌的哦。”   “我……”慕歌刚要回答,一抬头就看到迟项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   他的神情看不出异样,只是那双黑眸愈发的幽沉,像是凝聚着风暴一般。   蓦地,慕歌头皮一紧,本能的就推了乔瑞一把,准备逃开,可是他似乎早有防备,手并没有松开,甚至放肆的贴的她更近了,“你还没回答我。”   “抱歉,今天不行,改天,”慕歌声音慌乱。   她话音落下时,迟项城已经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带着股冷风,慕歌只觉得刚才还暖意融融的空气,忽的降了温。   “改天是哪天?”乔瑞不死心的纠缠。   慕歌看着那道就要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心乱糟糟的慌成一片,直接抬脚对着乔瑞一踩,他吃痛的松手,她快速的逃开。   身后,乔瑞冲着她的背影勾了下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慕歌一路追出俱乐部,也没再看到迟项城的身影,想到刚才他的眼神,她突的觉得很烦躁。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电话是慕颂打来的,慕歌按了接听,她还没开口,那边慕颂的哭声传了过来——   ☆、第31章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慕歌赶到医院的时候,慕颂还在哭,她蜷缩成一团,哭的一抽一抽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刚才在电话里,慕歌追问她怎么了,她也没说,只是哭,后来还是母亲接过电话,她才知道原因。   是秦思柔!   她过来羞辱了慕颂,说她是丑八怪,说她配不上迟项城,让她不要丑小鸭做白天鹅的梦!   今晚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和那个乔瑞苟合的时候就嘲笑过慕颂,还说要从慕颂身上下手,但慕歌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这个女人当她是谁?这样欺人上门,也把她们慕家看得太好欺负了!   “姐,我不要嫁给迟项城了,”慕颂的手抓住慕歌的衣角,出口的话让慕歌意外。   “小颂……”   “我不要有一天他嫌弃我,”慕颂的脸上全是痛楚,而这痛也刺着慕歌的心,都是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慕颂也不会被烧伤,更不用受别人的羞辱。   慕歌暗暗握紧了拳头,坐到了慕颂的身边,将她轻揽进怀里,“小颂,不要说这样的话,姐知道你很难过,但姐保证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让你恢复的像从前一样……还有退婚的事不许再提。”   慕颂摇头,慕歌知道她心里承受能力弱,再加上她受伤本就自卑,而秦思柔的话无疑让她彻底的灰了心。   “小颂,”慕歌强迫她看着自己,“今天那个姓秦的女人会过来说这番话,她的目的就是要你主动放弃,她才好有机会,你如果放弃了,就着了她的道,再说了如果你退了婚,慕家可就真的完了。”   “姐……”慕颂咬着唇,娇弱的无助的像个孩子。   “小颂,一切有姐在,姐不会让她们欺负你的,”慕歌安慰她。   慕颂趴进慕歌的怀里,“姐,我真的很喜欢迟项城,可是我真的配不上他……你看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哪个都那么漂亮,而我现在……”   “小颂你也漂亮,姐一定会让你像从前一样漂亮,再说了,你和迟项城已经发生了关系,单凭这一点,你就胜过那些女人,要知道迟项城这男人可不是谁都能睡他的,”慕歌哄劝着,也苦涩着。   “姐……”慕颂轻轻抬起头来,看了眼慕歌又低下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慕歌问。   “其实,我……我和迟项城啥也没有……”慕颂的声音越说越低,可慕歌还是听到了。   慕歌握着慕颂的手一紧,意外又震惊,“你说什么?可是那天我明明看到你脖子上……”   慕颂的脸飘上一抹红云,尔后慢慢说道,“我那天跟他去吃了饭,他又带我去了酒吧,后来我喝多了,醒来后我才知道我那晚吐了,把衣服都弄脏了,是服务员给我换了衣服。”   “那,你们没在一起?”慕歌又问。   慕颂摇头,接着说道,“后来他去酒店接了我,然后就把送回来了,至于我脖子上的痕迹,的确是迟项城留下的,但那是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就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姐,我和他之间也就只限于那么一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听到这里,慕歌忽的觉得心底有股叫做释然的气流在暗然浮动。   ☆、第32章 不就是因为钱么?   面对慕颂的问题,慕歌无法回答,因为她很清楚答案,可是又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因为这会伤害到慕颂,而她现在又是如此脆弱。   “小颂,这个要你自己去感觉,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慕歌只能给慕颂这样一个答案。   慕颂噘了下嘴,不自信的嘟囔,“姐,那个女人好嚣张,也好漂亮,我怕她会把项城抢走。”   想到秦思柔的放荡,慕歌摇下头,“放心,迟项城绝对不会看上那种女人。”   慕颂微微侧目,“姐,你怎么如此肯定?”   “我……”慕歌一滞,尔后一笑,揉了揉慕颂的头,“因为真正有眼光的人,一定看得出我的妹妹比那个女人要漂亮百倍。”   慕颂羞涩的一笑,依进慕歌的怀里,如个乖巧的孩子。   秦思柔上门的挑衅,让慕歌清楚慕颂要想站在迟项城身边与他相配,修复伤疤是必须的,不然别人随意一个丑八怪,便可以将慕颂击垮,时间长了,也难免不会让迟项城嫌弃。   所以她要为小颂做植皮手术,哪怕切掉她所有的肌肤,她也要这样做!   这是她欠小颂的!   看着慕颂纠结痛楚的样子,慕歌又想到了今晚她和迟项城的那场以演戏之名的亲吻,虽然当时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可她终还是起了私心不是么?   慕歌,你必须清醒了,你绝对不能再做出对伤害慕颂的事来!   慕歌暗暗提醒自己,而这一夜,她没有离开医院,她一直陪着慕颂,大概是太伤心,慕颂连睡着的时候都还抽搐着,两条细长的眉更是紧紧的锁着。   因为迟项城已经安排过医生,不许她给慕颂做皮肤捐赠,所以慕歌只能另外联系医生,而且还要瞒着迟项城,最终她找了肖御帮忙联系了韩国的整容医生,她决定带慕颂去那边做皮肤修复手术,只不过她并没有告诉肖御,她会亲自给慕颂植皮。   因为,肖御如果知道了,也会和迟项城一样阻止她!   不同的是迟项城阻止是因为厌恶她,而肖御则是心疼她而已,想到迟项城那天说的话,慕歌的心还是不由发紧。   天亮,白素娟带着早餐来了医院,慕歌才从慕颂病房离开,她要去找秦思柔,这个女人都找上门了,她慕歌不回还点礼数,这个女人还真当她们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还有,慕歌现在都怀疑慕家的这场大火,是秦思柔放的,今天她要一并问个清楚。   秦思柔看到慕歌并不意外,那天两人短暂的交锋之后,秦思柔就把慕歌的底线查了清楚,至于今天慕歌的到来,更是在秦思柔的预料之中。   “攀上迟家,不就是因为钱么?多少随你填!”秦思柔更是豪气的将一张空白支票甩到了慕歌面前,而她这话外之意是对慕家的讽刺,讽刺慕家不是嫁女儿,是在卖女儿。   慕歌暗暗握了下拳头,忍住想甩她一巴掌的冲动,“如果说我们和迟家联姻是为了钱,那请问秦小姐这么想嫁给迟项城,又是因为什么呢?”   那晚她和乔瑞的对话,慕歌可是听的清楚,她敢肯定秦思柔要嫁给迟项城,绝对不止是因为爱慕。   ☆、第33章 不是她放的火   秦思柔微微笑了,透着高傲的不可一世,“当然是因为我爱他,而这个男人也只有我配得上。”   言外之意是慕颂配不上迟项城,从进来到现在,这个秦思柔每句话都在踩压着她,慕歌觉得自己再不反击,这女人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配不配得上,似乎你说的不算吧,”慕歌笑了,想到那天在迟项城办公室看到的协议,慕歌好看的唇角弯起,“好像某人奉上全部身家,迟项城都不鸟一眼吧。”   “你……”秦思柔骄傲的尾巴被慕歌这一声给咔嚓折断,顿时露出羞恼。   “慕歌,你该知道我秦思柔是谁,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跟我对着干,下场你想过么?”秦思柔算是赤果警告了。   慕歌淡淡一笑,“不用想,我们已经领教了!”   秦思柔似是不解的拧了下眉,慕歌唇角微扬,“这场毁了慕颂的大火,不正是秦小姐的杰作吗?”   秦思柔失怔了几秒,“你说是我给你家放的火?”   “难道不是?”慕歌紧盯着她。   “呵,”秦思柔笑了,“慕歌,诽谤是犯法的!”   秦思柔的神色十分的淡然,不像是撒谎或是掩饰,那一刻,慕歌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这火不是她放的,可如果不是她,那还会是谁呢?   “看来觉得你家小妹不配迟项城的,还不止我一个,”下一秒,秦思柔若有所思,却仍不忘讽刺。   慕歌忽略收起心底的疑惑,淡淡的一笑,“配不配得上,迟项城说了算……还有我要提醒秦小姐一下,与慕家联姻,可是迟项城亲自对外宣布的。”   慕歌最后的话再次折了秦思柔的骄傲,而秦思柔对着慕歌也细细打量起来,虽然慕家姐妹都属于那种美人类型,可眼前这位似乎更美的摄人心魄一些,而且还有胆有识,比起那个傻白甜,慕歌似乎更适合迟项城。   只是迟项城却选了个慕颂那个傻白甜,秦思柔有些不解,不过好在迟项城选的不是眼前这个女人,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秦思柔想到最近慕氏的危机,微微一笑,将面前的支票再次推了推,“慕小姐我们还是谈交易吧,让你妹妹退出,慕氏需要多少资金,我来出!”   “秦小姐打算从我妹妹手里买了迟项城?”慕歌笑问。   “可以这么说,”秦思柔一点都没含糊。   “那我想问问在秦小姐眼里,迟项城值多少钱?”慕歌又问。   闻声,秦思柔精致的眉眼微微一眯,慕歌又笑了,“如果秦小姐现在估不出价,也不必着急,等估好了我们再谈,不过……”   说到这里,慕歌停下,拿秦思柔推到面前的支票,“秦小姐既然如此慷慨,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思柔盯着她,“你这是同意让你妹妹退出了?”   “迟项城是我妹夫,又不是我男人,”慕歌笑着说完站起身来,用手指在支票上轻轻弹了一下,“但愿秦小姐的帐户不要空头才好。”   直到慕歌离开,秦思柔也没弄明白,这女人到底是同没同意让慕颂那个傻白甜退出。   如果不同意,可她拿了自己的支票,如果是同意,最后她的话似乎又不是那个意思。   慕歌,你最好不要耍我!   秦思柔精致的眉眼露出一抹狠戾的凶光!   ☆、第34章 她是不是错了?   慕家。   慕歌看着曾经温暖的家,此刻被烧的只剩下一片狼藉和黑灰的残垣,心也仿若跟着一起被烧了。   通过与秦思柔的谈话,慕歌能肯定放火的人不是她,可除了她,还会有谁要这样做呢?   慕歌不知道,也猜不到,但不论是谁,肯定与迟项城有关,不然不会送一张那样的卡片给慕颂。   当初她招惹迟项城,不过是想让他帮慕氏,现在倒好,不仅没得到帮助,反而连累的连温暖的家都毁了,不仅这样,还把慕颂牵扯了进去。   此刻,慕歌不得不想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可是,似乎就算她错了,她也没有回头路,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吱——   汽车的刹车声响在身后,慕歌回头,只见一辆黑色卡宴停了下来,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刚硬方正的脸,“慕小姐请上车!”   说话的人是迟项城的助理方翊,慕歌看着他,微微皱眉,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方翊似乎看出什么,解释道,“迟先生说了,签了协议才会给慕氏注资!”   慕歌微怔,她还以为昨晚迟项城喝醉了,根本没听进去她的话,现在看来她想错了!   他表面是醉了,但心还是清醒的,就像是那晚,她明明让陶然给他下了足够份量的药,可中途他还是醒了!   不过慕氏的资金的确是个急事,既然今天迟项城醒酒了,也愿意给慕氏注资,那她就先解决这个问题,况且就算他不找她,她也要找他,她包里可还放着一张对他估价的支票呢。   慕歌上了车,可是当车子停下,看着面前的公寓楼,她有些不解了,“方助理,你怎么带我来了这里?”   方翊将一个档案袋递给慕歌,“慕小姐这里是迟总的私人公寓,1808号房。”   慕歌明白了,迟项城这是要在家里跟她签约,看来昨晚他终究喝的不少,居然连班也不能上了。   慕歌没有多想,拿着档案袋上楼,按响了门铃——   门打开,慕歌还没看到人,就先感觉到了一股水汽的湿意扑面,抬眸,只见迟项城修长的身上,只裹了件白色的浴衣。   他乌黑的发丝还在滴着水,水珠子顺着发丝脸颊流下来,落入胸前的领口处,那领口敞开的位置不多不少,恰恰露出结实的半个胸膛,那小麦色的肌肤,性感满是张力的肌肉,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充满了男人的力量感和魅惑感。   慕歌的脸一热,她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迟项城,太意外了。   再往下看是腰间简单系着的一根带子,就那么系着,轻轻一扯大概就全部露出,竟让人不由的邪恶地幻想,那根带子如果突然开了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却是让慕歌的心狂跳,她更不敢抬头看他,只能往下看,只见他脚上踩了一双浴室拖鞋,笔直的腿带着不算浓密的汗毛暴露在外,很是性感,让她更加的脸红。   “意淫完了,就进来吧!”迟项城出口的话让慕歌的脸顿时像火烧了一样。   他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还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他眼里,她就是枚色女?   慕歌怒瞪着他,一时间更是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这时就听到他又说了三个字,“换鞋子!”   ☆、第35章 他不想翻篇   慕歌咬着唇,很想转身就走,可是想到公司里还等着发工资的员工,她只能咬牙走了进去,不过在进屋之前,还是提醒了一句,“迟先生,你还是换衣服,好吧?”   听到迟项城的脚步声渐远,慕歌抬腿走了进来,鞋架上放着一双拖鞋,是男士拖鞋。这一点让慕歌心里舒坦一些,其实迟项城的名声还是不错的,虽然爱慕他的女人很多,但关于他的绯闻并不多,他似乎并不滥情。   慕歌换上他的鞋子,很大,有些滑稽,有点像调皮的小孩子穿家长的鞋一般。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忍不住的打量起他的住所,依如他性格一般,装修风格十分的高冷,让人身在其中,有种温度不断下降的感觉。   她正要坐下,忽的听到他的脚步声响起,慕歌以为他换好衣服了,抬头却见他依旧是穿着浴袍,不过手上多了杯红酒。   “你怎么还不换衣服?”慕歌看着这样的他,大脑实在无法正常思维。   说着,她从沙发的位置移开,向着一边的走了两步,结果站的位置恰好对着他的卧室,一张夸张到极致的双人大床以极其抢眼的姿势撞进慕歌的视线。   说是双人,估计睡五六个人没有问题,那床倒像是定制的,很特别,只是看了一眼那床,慕歌的脸就忍不住发烫。   “看什么呢?”迟项城低沉的男声,突的近在咫尺。   慕歌低下头去,“没……”   迟项城微勾了下唇角,“睡都敢睡,现在不敢看了?”   他又提这事!   慕歌又羞又恼,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只见那眼神犀利而深遂,“迟项城,你……”   “你很喜欢一夜情?”他打断她,轻悠悠的开口。   ‘一夜情’三个字,让慕歌想到了那晚,她咬了下唇,声音微微颤抖,“迟项城那一晚已经翻篇了,在你要娶慕颂的时候已经翻篇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   “如果我不想翻呢?”他欺近,她后退。   “迟项城,”她用手里的文件袋抵着他,整个人已经慌颤的不成样子,然后急促的说道,“我答应合约里的条件。”   刚才在上电梯的时候,她看了下合约,这个混蛋男人给慕氏注资的条件,居然要慕氏百分之四十的股权,本来她还想争取一下,现在她已经没心思去争取了。   他要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就给他,反正将来他和慕颂结了婚,他有一半的财产也是属于慕颂的。   “合约里的条件?”他幽幽重复,尔后手中红酒的杯子轻擦过她的脸颊,凉凉的,可是慕歌却觉得无比的烫。   “迟项城……”   “我现在还要加个条件,”他低低开口。   慕歌头皮发麻,隐约感觉到什么,就听到他说道,“再陪我睡一回!”   如此直白,慕歌惊住,尔后是如同波涛般汹涌的羞恼……   “迟项城你无耻!”慕歌声音颤抖的骂他。   他微勾了下唇角,看着她的黑眸划过嘲弄,“慕歌别再装了,又不是没睡过。”   ☆、第36章 装什么清纯   是的,他们睡过!   但如果不是他要和慕颂结婚,他们再睡两回也没有关系,可现在算什么?   他一边要娶她的妹妹,一边又要睡她,这个男人是喜欢这种畸形的游戏,还是根本就是羞辱她?   是后者!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对她!   “迟项城你不要太过份了!”慕歌的眼底已经有了湿意,就连声音也微哽。   可是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他捏住,他执起酒杯,将剩余的红酒强行灌入她的口中,她挣扎,他就捏的她越紧,红酒顺着她嘴角滑落,滑经她的下巴,脖颈,还在往下一路蜿蜒……   迟项城的眸光渐深,低头伸出舌尖,沿着红酒滑过的地方轻舔,一阵过电的酥麻在他碰过的地方漫延开来,她不禁颤了下。   “这么敏感?”他的薄唇移到她的耳边,将她一点都不保留的点破。   慕歌强咬着牙根,“迟项城我是个人,我自然会有反应,此刻就算你这样撩拨一头母猪,它也一样会。”   “呵……”他失声笑了,慕歌这才反应过来,她竟蠢的把自己给骂了。   腰上一紧,身子腾空,慕歌被他抱起,身子被丢入大床,他欺压了下来,对着她就是一通掠夺……   慕歌眼前闪过慕颂哭红的眼睛,想着慕颂的话,她抬手,很脆很响的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迟项城所有的动作停下,幽漆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里面的寒光跃动着,他似乎没料到她会打他。   是的,她都主动睡了他,现在再睡一回,应该说是很水到渠成才对。   可她居然反抗,还打了她?   迟项城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是该讨厌她,厌恶她的,可不知怎么的,昨晚在看到她和乔瑞那样粘腻的在一起时,他竟说不出的恼火,甚至想到那天她说过的话。   她说,谁能帮助慕家,就可以陪谁睡。   那一刻,他竟害怕她会有求于乔瑞,所以连夜让方翊拟了注资合同。   而在刚才看到她的刹那,他的身体忽的起了渴望,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禁欲系男人,但他在这方面一直很节制,可自从那晚碰过这个女人之后,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暗暗对她有了冲动。   慕歌握了握手,掌心火辣辣的麻,而他的脸上很清晰的有五根指印,可这是他侵犯她的惩罚。   她慕歌不是那么轻贱的,他想欺辱就可以的。   她起身,快速的整理被他弄乱的衣衫,迟项城看着她,想着她从前与现在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恼怒从心而生。   “装什么清纯,不过是谁都可以踏的破鞋!”薄凉的侮辱轻轻的落在空气中,却是让慕歌的脸瞬间一片惨白。   她整理衣衫的手紧了又紧,尔后回头,怔愣愣的看着他,“迟项城,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就是个什么男人都可以上的破鞋,乔瑞那种男人你也陪,慕歌你真让我恶心!”迟项需薄唇如刀,从两片锋利的唇角中迸出的话,一字一句像是把刀子一下下划在慕歌的心上。   她知道他讨厌她,可是他不能这样污辱她!   他凭什么说她陪乔瑞睡了?   就因为昨天他看到她和乔瑞说话了?   慕歌很想反问,可是胸口巨大的委屈让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第37章 为不相干的人,做无聊的事   迟项城见过太多女人的眼泪,但还是第一次见女人的眼泪能像自来水一样,哗哗而流。   该是怎样的伤心,才会哭成这样?   难道真是他误会她了?   可他昨天明明就看到她和乔瑞腻歪的样子了,想到她当时轻浮的模样,他就无比的怄火。   可是现在,他不过一说,她又委屈的哭成这样!   这个女人,究竟哪样才是真实的她?   一向看人都看到骨子里的迟项城,此刻竟发现一点都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女人。   一抹烦躁在心间升腾,他转过身不再看她流泪的样子,并冷呵了一声,“滚!”   慕歌心如刀割,抬腿跑出了迟项城的公寓,失魂落魄的跑在大街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光着脚,脚上已经血迹斑斑!   “慕歌!”肖御看到她的时候,她一脸的泪,正蹲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她没有动,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似的,看着这样的她,肖御的心狠狠的一疼,“慕歌,我们回家!”   这一声,让她哭的更凶,肖御看了几秒,虽然心底全是疑惑,但终是什么也没有问,低头弯腰,把她抱起来,抱去了自己的车里。   迟项城的公寓里,在慕歌走了之后,一室寂静,到处都没有声音,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他站在卧室的门口,地板上一片凌乱,有散乱的纸张,还有她的背包,背包里的东西也散落出来,滚了一地。   一张空白的支票进入眼底,他弯腰捡起,看到上面的印签,他本就紧锁的眉心,拧的愈发紧了。   她去见过秦思柔?   她去见这个女人干什么?   还有这支票怎么是空白的?   疑惑从心底氤开,思索了几秒,他将她的物品捡起放进包里走出卧室,就看到门边的鞋柜下,整整齐齐摆放着她的鞋子。   刚才她走的时候没穿鞋?   她就那么跑出去的?   究竟该是怎样的失控,居然让她光着脚就跑了?   迟项城犹豫了几秒,迅速换衣,抓起鞋柜上的钥匙奔了出去,可是路上哪还有她的身影?   迟项城站在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那一刻,竟有些茫然失措,又怅然若失……   想到她哭的样子,他终是不放心的开车沿街寻找她的身影,可根本就没有,迟项城觉得自己疯了,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甚至是恨着的女人,做这么无聊的事。   可不是无聊么?   从对慕颂求婚开始,他做的事就是荒唐又无聊,对于设计他的慕歌来说,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痛苦,可是他却选择了这样一个,结果弄的他现在一切都混乱无比。   迟项城一路想着,思索着,不知不觉的把车子开到了慕歌现在的住处门口。   而此时,慕歌刚好下车,肖御抱着她,她依在肖御的怀里,柔弱无比。   看着这一幕,迟项城忽的再次冷笑了起来,他真是太闲了,才会担心她!   她这种身体就像是廉价品,随意供男人睡的女人,怎么可能缺男人关心呢?   他的双手握紧方向盘,青筋暴露,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最后,车子绝尘而去。   ☆、第38章 你觉得我真心喜欢谁?   肖御将慕歌放到沙发上,第一时间就是捧起她的脚,上面全是血,斑斑血迹混着泥土浸染了整个脚底。火灾时,她的脚就烫伤了,伤口才结了痂,现在又全部裂开,狰狞的让人心颤。   肖御找来消毒水为她清洗,双氧水与伤口上的脏物发生氧化,冒着白色的泡沫,那疼像是带了声音,就连肖御都感觉到了,可是慕歌却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   她就那样双眼通红,表情木纳,动都不动一下,仿若一座没有生命气息的木偶。   肖御为她包扎好伤口,手抬起握住她的,“小歌,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这次回来,他就感觉到她变得沉重,压抑,他不是没问过她,可是她似乎并不愿对他多说,而现在他实在忍不住了。   他知道慕氏有危机,可他无能为力,他为此也自责,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不想她太辛苦。   慕歌的眼皮动了动,手从他的掌心一点点向外抽,肖御再次握住,“小歌……”   “肖御,我想一个人静静,”她说完,把手强抽出来,抬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将肖御关在了门外。   门口,肖御站在那里,她哭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迟家。   方蓉一身暗花罩衫,透着雅致高贵,身边的迟睿岭则是一身休闲家装,一条白色的波丝猫懒懒的蜷缩在他们中间,画面看起来无比温睦。   只是过于肃静的气氛,又让这温睦少了丝暖意,方蓉看了眼身边的老公,终还是她开了口,“儿子,现在我和你爸就听你一句话,与慕家的婚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迟项城轻轻转动着小指上的尾戒,眼睛盯着某处,却又似无焦,声音淡淡的,“什么怎么打算的?”   方蓉摇了下头,直接明说,“我们的意思是如果你还现在还坚持要娶慕家丫头,咱就另择日子把婚事订下来,如果你想退了这门婚事,咱就好好补偿人家。”   一场大火毁了订婚,也让传言四起,说是慕家二小姐被毁了容,被迟家嫌弃,虽然这是莫须有的事,但是传多了,总归是不好,对迟家和迟项城都是有影响的,所以当下迟家必须表个态,将流言熄了。   迟项城抬眸看向母亲,这次没有回答,方蓉摇了下头,问出自己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儿子,你给妈说实话,你是真心喜欢慕家的二小姐么?”   此话音一落,迟睿岭不满的看过来,方蓉用手轻捶了他一下,这时就听迟项城幽幽的问道,“那母亲觉得我真心喜欢的是谁?”   方蓉沉默了两秒,“说实话,慕颂长的漂亮也清纯,但我觉得不适合你,倒是慕歌和你很般配。”   “蓉蓉,你做为母亲,这说的叫什么话?”迟睿岭半嗔半斥。   方蓉瞪了他一眼,“就我们三人,说说怕什么?我还不是为了儿子一辈子的幸福着想。”   迟项城轻勾着舌尖,看着母亲的面容轻染了丝丝笑意,“迟太,怎么会这样的想法?”   看着儿子嬉笑的样子,方蓉眉头皱了皱,“儿子,你不会……”   “胡闹!”迟睿岭一声,惊的方蓉一颤。   ☆、第39章 惹他烦心的有一个   方蓉轻抚着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娇嗔的瞪了眼身边的老公,“你干什么呀,吓我一跳!”   “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说话,”迟睿岭轻声呵斥着老婆,尔后又看向迟向城,“我们迟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迟向城听得出来父亲话里的深意没有搭腔,方蓉却是计较迟睿岭前半句话,“我一把年纪了?我多大年纪啊?行啊迟睿岭,是不是你觉得我老了啊?”   方蓉虽然年过五十,可是一直被迟睿岭宠着,可不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斤斤计较起来。   迟睿岭摇了下头,表示十分的无奈,迟项城看着又拌嘴的父母,笑笑起身离开,他的父母和睦恩爱,虽然都五十多岁了,可两人还像年轻的小夫妻一样。   迟项城不是没想像过自己婚后的生活,其实他要的不多,能像他的爸妈一样就好。   但他知道,幸福婚姻的前提是要两个人相爱,而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哪个女人让他动心,烦心的倒是有一个。   迟项城的眼前闪过一张泪脸,脸上的笑意也随着凝结。   “喂,儿子你怎么走了?你还没回答我们呢,”方蓉发现迟项城走了,赶紧的追出来。   迟项城降下车窗,茶色的墨镜落在鼻梁上,他冲着母亲挥挥手,答道,“你看着办!”   “我,我……这孩子……”方蓉跺了下脚,然后捶了下迟睿岭,“看看你的好儿子,又把难题抛给我!”   这一夜,慕歌哭了很久,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脚上的伤口也是疼的钻心,可是比起昨天迟项城给的疼,这点疼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她慕歌就是一个犟种,越疼越坚强!   慕歌给自己的伤口换了药和纱布,穿上袜子套上鞋,去了公司,昨天她原本指望着与迟项城签了约,能解决资金难题,而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迟项城不是她救命的绳索,而她也不需要他来救了!   慕氏大厦门口,慕歌驻步而立,看着阳光中闪着金光在LOGO,心像是被阳光给一寸寸割裂……   爸,对不起,我守不住慕氏了!   慕歌想了一夜也做了决定,慕氏守不住就不守了,她不能搭上慕颂一辈子的幸福,迟项城这个男人她看透了,他不是个良人。   所以,她的决定是宣布慕氏破产,变卖资产偿还员工工资,剩下的用来还债,并与迟家解除婚约。   火灾之后的流言,慕歌全都知道,与其难堪的等着人家提出悔婚,倒不如主动一点,也算给慕家留点最后的尊严。   两个小时后,慕歌召开了记者发布会,代表慕颂宣布与迟项城解除婚约,这消息就像是一枚重磅弹在项城炸开,本就流言四起,现在更似火上烧油。   不过慕歌都置若罔闻,她做出这个决定时就想到了后果,可是她唯独没想到慕颂的反应会那么大,居然自杀了。   “小歌,你太冲动了,这毕竟是你妹妹的婚事,你怎么着也应该和她商量一下,”抢救室门口,白素娟痛心的数落慕歌。   面对母亲的指责,慕歌无言以对,她不是没想过要与慕颂商量,但她知道商量是没用的,慕颂现在对迟项城处于痴迷状态,而且慕颂根本不知道迟项城娶她的别有用心。   让慕颂同意退婚,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慕歌才决定先斩后奏,谁知道慕颂竟会自杀?   看着手术室的红灯,慕歌暗暗祈祷慕颂不要有事才好!   ☆、第40章 姐,你也喜欢迟项城   “项城,慕家怎么突然就提出解除婚约,你是不是跟人家说了什么?”方蓉看到了新闻发布会,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迟项城。   此刻,迟项城正端坐在二十层的大厦里,眼睛盯着电视里的女人,手指轻抚着唇角,淡淡的回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人家为什么解除婚约?”方蓉不解了。   上午她亲自问过迟项城,当时他并没有表态,方蓉和迟睿岭正商量着要怎么做,才能让流言停止,结果慕家已经宣布解除婚约了。   “我迟项城的婚约,不是谁想解就解的,这事我来处理,您老不用管了,”迟项城说完挂了电话,眸光落在电视里慕歌的脸上,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现在知道后悔了,怕了,当初招惹他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大胆呢?   还有昨天他不过那样试了她一下,今天就要解除婚约,她这是怕了?   不过她越这样,越让他觉得游戏好玩了!   医院。   慕颂被抢救了过来,不过一直在哭,看着慕颂没有血色的小脸,慕颂心疼又自责,但还是想劝说。   “小颂,姐知道没和你商量就宣布解除你和迟项城的婚约不对,但姐真的是为你好,迟项城那个男人你不解,他根本不是你能驾驭的,现在你对他陷的还不太深,越早抽身越好。”   慕颂抽噎的更凶了,慕歌看着她,继续狠心的说道,“小颂我知道你迷恋他,但也不能失了理智,你就从来没有想过,项城那么多名媛美女,为什么他偏偏跟你求婚?”   慕歌无法说出迟项城是为了报复自己,才故意招惹慕颂的,那是是她的错,她已经很难堪了,不想让这份难堪再让更多的人知道。   “小颂相信姐,姐不会害你,姐是真心为你好,才这样做的,”慕歌最后又说。   只是这话说完,就感觉到慕颂看向了自己,一双泪眼带着怨恨,这让慕歌想到上次,她打了慕颂时,慕颂就是这眼神,现在又是。   “小颂……”   “姐,你是真心为我好么?还是你根本就有私心?”慕颂哽咽的反问,让慕歌一滞。   “姐,你也喜欢迟项城,对吧?”慕颂张嘴的一问,让慕歌的心顿时慌了起来。   “小颂,你……你怎么这么说,我,我怎么可能喜欢迟项城?”慕歌否认。   “姐,上次你竭力阻止我和迟项城在一起过夜,现在又取消我们的婚约,我不是傻子,”说到这里,慕颂的泪流的更凶了。   慕歌被说的无言,慕颂从枕头下拿出慕歌的包来,“姐,你解释一下这个怎么在迟项城那里?”   看着自己的包,慕歌的喉咙骤然发涩,眼前再次闪过昨天她险些被迟项城侵犯,慌乱之间包包掉落在地的画面。   只是,那样的情况,她该怎样说给慕颂听呢?   还有迟项城为什么要把她的包送到慕颂这里来?他是不是诚心想制造慕颂和她之间的矛盾?   想到这里,慕歌的手暗暗握成拳头,“小颂,你不要误会,这包是我,我找迟项城签帮扶协议时,落在他那里的。”   “是么?”慕颂冷笑。   “小颂,你相信姐!姐让你和他解除婚约,是真的为你好,”慕歌解释。   “如果为我好,就不要随意替我做决定,”慕颂刚说完,就听到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小颂,你不能这样说你姐,”说话的是迟项城,他踏步而来。   ☆、第41章 只要我没亲口说不要你   慕歌怔然,不解的看着迟项城,刚才她没有听错吧,他是在替她说话?   迟项城越过慕歌,径直走到慕颂的病床前,很认真的看着她,“小颂,你姐做这个决定虽然很突然,但她是为了你好……她是怕你受伤。”   说这话时,迟项城的目光落在慕颂的手腕上,那里缠着纱布,慕颂在上面割了很深的一道口子,如果不是白素娟发现的及时,这丫头恐怕真的会命陨了。   “现在因为你受伤,外界到处都在传我会退婚,你姐姐大概也是担心这个,所以为了顾及你和慕家的颜面先宣布解除婚约,她这是在保护你,”迟项城说完看向慕歌,“我说的对么?”   他幽深的眸子格外的深遂,看上去无比认真,但慕歌知道,这只是表面,他是故意的。   慕歌的嘴角动了动,喉咙像被一只大手掐住了,其实不是这样的,她要解除慕颂与迟项城的婚约,纯粹是怕他伤害慕颂,可是这样的话,此刻她是断然不敢说了,只能僵硬的点头。   迟项城笑了,那笑是冲着慕歌的,在慕颂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他狐狸般坏心思得逞的奸诈,慕歌握紧拳头,才克制住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迟项城将她的怒意尽收眼底,眼底的笑愈发浓郁……   “你怎么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来?”迟项城转头再看向慕颂,将她受伤的手轻轻托起,“就算你姐宣布解除了婚约,只要我没亲口说不要你,那也是不算数的。”   这话听着像是安抚慕颂,却也是不着声色的警告了慕歌,她以为解除婚约就能万事大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慕歌的拳头已经咯咯作响,她多想当场揭穿他的面目,可是一看到慕颂惨白的小脸,她终是不忍。   “可是我,我好怕……”慕颂声音低低弱弱的,再加上刚哭过,别样的楚楚动人。   “傻瓜,”迟项城的大掌落在慕颂的发顶轻轻揉了一下,慕颂借势依进了他的怀里。   看着这一幕,慕歌只觉得一口老血涌到喉咙,如果不是她忍着,真要喷洒当场了。   “现在怎么办?所有人都知道退婚的事了,”依在迟项城怀里的慕颂,似乎格外担心这个。   迟项城看着慕歌,轻轻的笑着,“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有处理办法。”   “什么办法?”慕颂仰头看着他,眼底全是倾慕,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悲痛欲绝。   迟项城伸手在她鼻尖一点,“这个保密,到时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啊只负责好好养伤就好,还有……”   说到这里,迟项城的目光再次落到慕歌身上,唇角向上扬了扬,“还有快跟你姐姐道歉,她这么为你着想,你还误解她,她会很伤心的。”   迟项城的假惺惺让慕歌恶心到了极点,她再也受不住了,“迟……”   慕歌刚张嘴,就听到慕颂说道,“姐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误会你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慕颂一句话,不仅压下了慕歌的怒意,让她的眼眶也蓦地酸了,她在这个病房里再也呆不下去,抬腿快步走了出去!   ☆、第42章 只有我才有资格说结束   迟向城看着那抹一瘸一拐逃离的背影,眸子缩了缩,她的脚受伤了么?   慕颂见慕歌这样就走掉,担心的看向迟项城,“我姐怎么走了?她不会不原谅我吧?”   “不会!”迟向城轻轻拉开慕颂,也站起身来。   瞬间拉开的距离,让慕颂有些不适应,她眼睑垂了垂,鼓足勇气的轻扯住迟项城的衣角,“项城,我好怕,你能多陪我一会么?”   迟项城抬手看了眼腕表,“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改天来看你!”   说完,他也抬步离开,慕颂看着他的背影,手指紧绞住被角。   走廊。   慕歌依着冰冷的墙壁,头向上微微仰着,她怕一低头泪水就会落下来,从昨天到今天,没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累,就像是徒步走了十万八千里一般。   可再累她也不怕,她怕的是慕颂会受伤,可现在似乎不论怎么做,慕颂的伤都是不可避免了。   本来解除婚约虽然会让慕颂怨恨自己,但至少不用再担心她会被迟项城伤害,可是这个男人居然不肯放手?   他究竟想干什么?   一想到刚才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慕歌就感觉全身发麻,不知怎的,她有种掉进泥沼,越陷越深的感觉。   迟项城不肯退婚,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呢?该怎么做才能保护慕颂不受伤呢?   慕歌闭上眼,陷入无力的思索中,迟项城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孤身而立的她,孤寂又无助,他没有动,就那样站着看着……   慕歌睁开眼便看到了对面的男人,她神经一颤,立即像是被碰触的刺猬,竖起全身的尖刺,“迟项城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她,看的她心慌,“迟项城你根本不爱慕颂,为什么不同意退婚?”   迟项城点了根烟,袅袅的烟雾升起,他没有回答,反而说道,“下周二是我祖母的八十寿宴,记得带慕颂过来。”   “迟项城,”慕歌真是抓狂了。   看着濒临失控的她,他轻吐了个烟圈,黑眸透过白色的烟雾盯着她,薄唇轻启,“我迟项城的游戏规则是永远只有我才有资格说结束。”   “你……”慕歌懂了,今天她单方面退婚,又拂了他的逆鳞。   “迟项城我都说了,一切都是我我知道错了,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扯上慕颂,”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慕歌无力的嘶吼。   警局。   “对不起慕小姐,录影带被迟先生带走了,”慕歌想要回从慕家调取的录像,亲自看看火灾有什么线索,可警察却给了她这样的回答。   “迟先生?迟项城?”慕歌皱眉问。   “是的!”   听到这两个字,慕歌想呵呵了,迟项城当他是谁啊?他凭什么拿走慕家的录像?   慕歌很想问问眼前的警察,但想到迟项城那帝王般的身份,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看来要拿回录像,她只有亲自去找迟项城了,不过现在慕歌是真不想见他了。   算了,改天还是让慕颂找他要好了!   不光是这件事,以后与迟项城的接触,她是能避就避,不能避的也尽量与慕颂一起,慕歌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不管迟项城是出于真心还是另有目的,总算是帮她打消了慕颂对自己的芥蒂,但慕歌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生了根,迟早还会再发芽的。   慕颂对她和迟项城的关系已经起了疑,不是么?   ☆、第43章 再胡说八道,下次泼的就不是酒   一周后。   迟家灯火通明,古典音乐绕梁而起,衣香鬓影之间透着低调的奢华。   今晚是迟老太太的八十寿宴,来的宾客非富即贵,慕颂被安排紧跟着迟项城,而且还与他一起给迟老太太祝了寿,这等于无声宣布了慕颂的身份,也暗暗的将之前慕歌单方面退婚的事给压了下去。   慕歌知道现在想让慕颂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慕颂不受伤害,或是少受伤害。   此刻慕颂紧跟在迟项城身边,成了全城女人羡慕的对象,当然也有嫉妒不平的,而这些声音恰好的传到了慕歌的耳里——   “真不知道迟少看中那个女人什么?身材一般,样貌也不出彩,你看笑的那样,就一个寒酸的傻白甜!”   “谁说不是呢?前段时间她家失火,据说身上烧的不成样子,真不知道一身的伤,怎么还有脸在迟少面前脱?”   “其实迟家是想退了这门亲,结果这女人还闹自杀……”   “自杀?这也太不要脸了……啊——”   女人的话没说完,脸就被迎面浇湿,不仅是脸,身上的礼服也是一样,女人拂开脸上的酒渍睁开眼,便看到了举着空杯,双臂交叉瞪着自己的慕歌。   “是你泼的我?”女人不确定的问向慕歌。   “是我,”慕歌没有否认的晃了下酒杯,警告,“再胡说八道,下次泼你的就不是酒了。”   慕歌话音落下,女人便扑了过来,不过慕歌早有防备的一闪,女人扑了个空,顿时摔了个狗啃屎,被泼了酒本就难堪至极,现在又被摔,女人彻底糗到了家。   跌倒在地的女人哪肯罢休?伸手就去扯慕歌的礼服,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这是怎么了?来人,拉开!”吵闹惊了方蓉,她过来,对着旁边的人命令。   慕颂也被惊动,快速的跑了过来,看着狼狈的慕歌,眼圈一下子红了,“姐……”   与慕颂一起过来的还有迟项城,他的黑眸扫过慕歌,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手臂上似乎还有几处抓痕……   他平日是没少伤她,可那是他,此刻看着她被别人这样伤,他竟说不出的生气,目光倏的落在了那个与慕歌厮打的女人身上,“这不是李太太么,想不到你居然会闹我迟家的场子。”   不阴不阳的调子,却是让闻声赶来的李先生,腿当即软了,“迟少,这是误会,误会啊!”   说着,拽了自己的老婆一把,低低呵斥,“还不赶紧给慕小姐道歉。”   “我又没错,是她先泼的我,凭什么我道歉,要道歉也是她给我道歉,”被叫做李太太的女人并不识时务的反驳。   啪——   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了女人脸上,李先生打完老婆,又连忙向着慕歌鞠躬,“慕小姐,贱内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请您原谅!”   说完又冲着慕颂和迟项城分别鞠躬致歉,然后连拉带拖的拽着又哭又闹的老婆快速的离场。   “姐,你有没有哪里痛?”慕颂小心的检查着慕歌的伤。   慕歌摇了下头,一抬眼便撞上迟项城的目光,他深邃的目光看着他,那里似乎有叫担忧的光在流动……   担忧?   她是眼花了吧?   他怎么会担忧她,他想嘲笑她还差不多!   慕歌低头,不愿再看他第二眼,随着慕颂的搀扶去了休息室。   宴会一角,秦思柔看着这一幕,艳丽的红唇微微一挑……   ☆、第44章 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淹死么?   “姐,你怎么和那个女人打起来了?”慕颂在休息室里一边给慕歌清理伤口,一边好奇的追问。   想到那些女人说慕颂难听的话,慕歌看着眼前这个不谙世事,心思单纯的妹妹,终是无法说出真相,她摇了下头,“看着不顺眼就打了。”   “姐!”慕颂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小颂,你今天开心么?”慕歌岔开话题。   慕颂想到跟着迟项城一路享受的仰视目光和赞誉,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抹娇羞来,慕歌看着这样的她,心虽然很沉,但却也觉得今天这一架打的值了。   “小颂,答应姐要学会保护自己,”慕歌想到那些觊觎慕颂位置的人,想到迟项城的别有用心,终是不放心的嘱咐。   “姐,我身边有你和迟项城,有你们保护我就够了,”慕颂撒娇的搂着慕歌,如个长不大的孩子。   看着这样的她,慕歌只觉得犹如万石压身,喘不过气来,她想保护慕颂,可她知道任何人的保护都不如自我保护,但有些话,慕歌却是无法对妹妹说。   方蓉让人给慕歌又送来一套新的礼服,但她并没有换,刚才那样一闹,已经给迟家丢了脸,再加上现在她手臂上有抓伤,她也不想再出去了。   不过慕颂做为今天的半个女主角,自然是不能缺席的,慕颂走了,休息室里只剩下慕歌一人,她卸下所有的伪装,闭上眼。   不知是不是太累的原因,这一会的功夫,她竟睡着了,还做梦了,又是那个她曾经跌入水里的梦,还有那个在水里挣扎的少年……   同样,慕歌再次被吓醒,她揉了下鬓角,身上有些冷,她伸手抚了抚露在外面的肌肤,站起身向外走,想到今天到处对慕颂虎视眈眈的眼神,她终还是有些不放心慕颂。   慕歌找了一圈,才在露台泳池边上看到慕颂,她正和几个娇俏的女孩聊的欢畅,迟项城就站在她不远的地方,看到这一幕,慕歌悬起的心落下。   一晚上没有喝水,慕歌感觉口有些干,她转身去旁边的酒台去取杯酒水,只是刚喝了一口,就听到身后响起一片尖叫,转身只见泳池边上一片混乱。   慕歌皱了下眉,第一直视就是去寻找慕颂,可是乱作一团的人群里,她根本没有看到慕颂的身影。   慕歌的心一惊,放下酒杯就快步的小跑过去,这时就听到有人嚷道,“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不知怎么的,此刻慕歌眼前竟闪过梦里的一幕,她跑到泳池边上,拨开围观的人群,就看到泳池里一个扑腾的身影,不是慕颂,还是谁?   慕歌一下子慌了,“小颂,小颂……”   “救我,项城……救我……”慕颂在水里扑腾着,手冲着迟项城的主方向挥舞。   慕歌看过去,只见迟项城脸色阴沉的就站在泳池边上,但他似乎并没有下水的意思。   他这是要干嘛?   眼睁睁的看着慕颂被淹死么?   “迟项城,”慕歌低吼一声。   他看过来,那幽深的瞳眸剧烈收缩着,似惊恐,又似无奈……   可是此刻慕歌看到的全是迟疑与冷漠,他不救慕颂的无情!   “迟项城你混蛋!”慕歌骂了一声,看了看水波荡漾的泳池,闭上眼就要扑下去,这时就听到扑腾一声,有人跳了下去——   ☆、第45章 当众甩他一巴掌   慕颂被救了上来,经过紧急的抢救,她艰难的睁开眼,慕歌红着眼眶,紧拉着她的手,“小颂……”   “姐……咳、咳……”小颂叫了慕歌一声,剧烈的咳嗽起来,之后就是不停的流泪。   慕歌不知道她的眼泪是害怕,还是在难过迟项城面对她生死求救的无动于衷。   不过此刻,慕歌却是恨的某人牙痒痒,如果不是她不放心慕颂,慕歌早就把迟项城给撕了。   想到这,慕歌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迟项城,而医生正给他汇报,“迟先生,慕小姐她已经没事了,只是受了惊吓。”   “嗯,我知道了,”他声音还是那样淡淡的,好似于他来说,这不过是件再稀松平常的事。   可这明明不是,如果晚一点,慕颂就有可能会丧命!   要娶慕颂的是他,不同意退婚的也是他,可为什么当慕颂有危险,他竟那样的淡然?   果然如她想的一样,迟项城就是在耍阴谋,该死的,慕歌真是后悔没坚持到底让慕颂和他分开!   咬了咬唇,慕歌胸口那团早已窜烧了不知多少回合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她起身走向迟项,然后抬手啪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慕歌这一巴掌打的干脆,也让所有人意外和震惊,谁不知道迟项城是项城的神话,平时谁不小心碰他一下,都会吓的心惊胆颤,更别提打他了。   瞬间,原本糟乱的房间安静下来,静的好像掉根针都能发出巨大的声响,所有人都屏息看着慕歌,也暗暗为她吊起了心。   她这是找死啊!   就连原本一直咳着的慕颂,也像是瞬间被掐住了喉咙,咳嗽也停了,惊悚而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但只有慕歌并没有任何畏惧,她看着迟项城,一双黑眸死死的盯着他,另所有人再出意外的破口骂道,“迟项城你混蛋!”   “姐,”慕颂回过神来,颤抖的低唤了一声。   “小颂,你看清了么?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在你生死一线,却冷眼旁观,”慕歌吼向慕颂。   “姐……”慕颂叫了一声,又看了眼迟项城,泪水又汹涌而流。   慕颂怎么不心寒?她也是难过,但是……   一触到迟项城那张脸,对他的爱意便会淹没一切,让她对他怨不起来。   “怎么了这又是?好端端的怎么落水了?”方蓉闻讯赶来,也打破了一室死般的沉寂。   姐姐前脚跟人打完架,这妹妹后脚又落水,这姐妹还真是麻烦不断,虽然方蓉不是那种多事的人,但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不由的在心里嘟囔。   在场的人没有回答,都看着慕歌和迟项城,他们似乎在等着迟项城的回应。   “项城……”方蓉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看向儿子,这一看才发现儿子俊逸的脸上有五根清晰的指痕,连忙上前,心疼的抬手就要去抚摸,“项城,你的脸……”   “没事!”没等方蓉说完,迟项城便打断她,脸也偏开,他幽沉的目光扫过慕歌,尔后抬步离开。   所有的人愣住,不敢相信的相互的看了看,迟项城被打了一巴掌,他居然说没事?而且没对打他的慕歌说一个字,甚至连个冷眼也没有,就这样走了?   他们没看错吧?   所有的目光瞬间齐唰唰的落在慕歌身上,猜测着什么——   慕歌自然是感觉到了,她直接无视,甚至也没跟方蓉打招呼,便走向了慕颂,“小颂,我们回家!”   “等一下!”方蓉上前,看着浑身湿透又脸色惨白的慕颂,“这样子怎么能走?”   说着,方蓉的脸一沉,冷呵,“还不给慕小姐准备换洗的衣服!”   “是!”有人应下,而其他人则快速的离开。   房内只剩下慕歌姐妹和方蓉三人,方蓉的目光落在慕歌的脸上,“是你打的项城?”   ☆、第46章 他不会游泳,还怕水   听到这一声,慕颂当即神经紧绷起来,也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连忙抢先开口,“伯母,我姐……”   “是我打的!”慕歌打断慕颂,直迎着方蓉审视自己的脸。   慕颂伸手暗拽了把慕歌,但这并没有阻止慕歌继续说下去,“伯母,我妹妹掉进水里,他站在边上冷眼旁观,不该打么?”   “伯母,我不怪项城,”慕颂没有出息的接过话来。   慕歌瞪了她一眼,慕颂小声的叫了声‘姐’,示意她不要说了。   方蓉看着的眼前的姐妹,却在这时叹息了一声,“小歌,你误会项城了。”   慕歌闻声,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仿若在嘲笑方蓉的护短,方蓉自然看在眼里,轻摇了下头,“小歌,我不是在替我儿子说话,他没有救慕颂是有原因的。”   “是么?我倒是想听听是什么原因?”虽然方蓉说没替迟项城说话,但慕歌怎么会信?   这天下,哪有不护犊子的母亲?   “姐,”慕颂似乎很害怕得罪方蓉,又暗拉了慕歌一把。   方蓉淡然的一笑,为慕颂倒了杯热水,“你们应该不知道吧,项城不会游泳,而且不仅不会,还很怕水。”   “那你们家还设泳池?”慕歌有些咄咄逼人了,但没有办法,她不想被人当傻子一样耍。   要知道现在社会里像迟项城这种富子公子哥,有几个不会游泳的,不然海天盛宴还开个毛啊!   方蓉看向性格和说话都十分犀利的慕歌,“家里有泳池一是风水布局问题,二是你迟伯伯很喜欢游泳。”   慕歌没有再接话,慕颂却好奇了,“伯母,项城为什么怕水?”   方蓉再次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那悠长的眼神仿若将时光也拉远,“项城小时候并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他跟我父母住,有一次他跟我母亲去湖边,不小心掉进了水,自那就得了恐水症,所以也不会游泳。”   “原来是这样,”慕颂微微低头,唇角已经露出了笑意,好像什么心结打开了,尔后看向慕歌,“姐,你误会项城了,他不是不想救我。”   “是啊,”方蓉也微微一笑,“项城虽然性子冷,但也不会冷情到置未婚妻生死于不顾。”   说完,她瞥了眼仍面无更让慕歌,微微蹙了下眉,继续说道,“说起项城怕水这事,还有个可笑的小故事呢。”   “什么故事?”慕颂就是个好奇宝宝,现在的她完全忘了掉进水里的恐惧了。   “算了,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方蓉见慕歌始终拧着眉,也有些不高兴了。。   她都解释过了,这丫头还这么一副样子,而且还动手打了她的儿子,要知道迟项城从小到大,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没舍得打一下呢。   “伯母,你说嘛,我好想听,”慕颂没看出方蓉的心思,轻扯住她,竟撒起娇来。   “小颂,不许无礼,”慕歌呵斥,而心不知怎么的,却因为刚才方蓉说的那个故事而纷乱起来。   方蓉见慕歌态度还是如此强硬,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心里的不满又升了一级,“小歌,我未来儿媳想知道我儿子小时的事,不算是无礼。”   说完,方蓉看着慕颂再次接着那个故事说道,“当时项城掉进水里以后,肯定是害怕的呼救,恰好一个小女孩路过,而女孩很勇敢的扑通跳进了水里,项城以为自己这下有救了,可谁知那女孩根本不会游泳。”   方蓉说到这里,忍不住的呵呵笑了,可是慕歌和慕颂都骤然迅速的收缩,姐妹俩人你看向我,我看向你,尤其是慕颂的脸比先前更白了几分,嘴唇也跟着抖了,“伯母,那,那以后呢?”   ☆、第47章 他现在只是我的妹夫   慕歌的手紧掐着掌心,脑子时轰隆隆的犹如一台大型机器在旋转,眼前闪过的却是那场落水的画面。   还记得那时的她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可是对于那场落水,却是记忆深刻,深刻到不时便会做梦,就在刚才她不过小寐片刻,居然又一次梦到了。   可是,那个少年会是迟项城吗?   还只是巧合而已,巧合的只是迟项城也同样落过水,同样被一个女孩救过。   此刻,慕歌无比的期望这只是巧合,她看着慕颂,看着她紧张到嘴唇都在哆嗦地样子,明白比起她的震惊,慕颂似乎是害怕。   慕歌当年救落水少年的事并不是秘密,慕颂全部都知道,甚至清楚那个少年在慕歌心中的位置,大概是如此,这才是她紧张恐惧的原因。   姐妹两人都看着方蓉,紧张又不安的等着她接下来的回答——   方蓉也感觉到了眼前这姐妹俩的神情怪异,但并没有多想,轻笑了回道,“后来自然有人救了他们两个人,不然哪有现在的项城?”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她们要的答案,慕颂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继续问道,“那项城和那个女孩有没有……有没有成好朋友?”   慕颂问的艰涩,她问这话时,却是看着慕歌。   方蓉以为慕颂这样追根求底是吃醋的表现,用手拍了拍慕颂的手,“傻丫头,你放心好了,项城没有和那女孩成朋友,不仅没有,反而还把女孩骂了一顿,骂她是笨蛋什么的……”   后面方蓉还说了什么,姐妹两人都没有听进去,因为她们的心都因为一个铁定的事实而混乱,那就是迟项城真的是当年那个少年,是那个在慕歌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少年。   女佣拿来衣服给慕颂换,方蓉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慕颂和慕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沉默着。   “姐,你终于找到他了!”许久,慕颂轻轻的开了口,而此刻的她双眼盯着地面,没有任何焦距。   没人知道,慕歌此刻的心像是被巨浆给翻搅,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日子自己设计的人,咬牙恨着的人,竟一直是她念念不忘寻找的人。   她的人生怎么能这么狗血?   “姐,为什么要这样?”慕颂又嚅呶了一声,似乎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姐姐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她的未婚夫,这让她情何以堪?   慕歌虽然此刻心乱如麻,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乱,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慕颂的脸上,那样的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就连那双平日总是笑眯眯的眼睛,也空洞的像是被人掏空了。   慕歌的心一惊,手握住她的,却发现慕颂的手很冰,比先前落水了还要冷。   “小颂,赶紧的换衣服,”慕歌收起所有的情绪,紧张的看着慕颂。   慕颂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慕歌,慕歌忽的明白过来,慕颂的冷并不是身体的,而是来自心底,她在害怕。   “小颂……”   “姐,你会跟我抢迟项城吗?”下一秒,慕颂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慕歌的心狠狠一疼,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快速的胀开,她握紧慕颂的手,“小颂你不要多想,迟项城现在只是我的妹夫。”   ☆、第48章 最喜欢美女以身相许   是的,不论迟项城曾经是谁,现在是谁,在他把婚姻的红绣球抛给慕颂那一刻起,这就注定了他和慕歌之间再无可能。   是他放开了她的手,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慕颂看着她,一双乌黑的眼睛没有一点神采,只有跃动的不安和灰败。   慕颂很单纯,俗话说的就是一根筋,可越是单纯越执拗,慕歌太了解自己的妹妹,她伸手为慕颂拨开贴在额头的碎发,“傻妞,他是你的未婚夫,他要娶的人是你……就算是他是当年的少年,但那都是孩童时的事,你不要多想。”   慕颂不说话,只是低低的颤抖,慕歌亲手为她换好衣服,“走,我们回家!”   慕歌把慕颂扶上车,刚要上去,一转身就看到车外不远处站着的男人,他正看着这边。   对于他,慕歌原本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刚才他救了慕颂,哪怕再讨厌,救命之恩还是大于一切,慕歌转身向着那个身影走了过去。   乔瑞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只是头发还有些湿,看到慕歌,他露出邪佞的笑来,没等她开口,便先说道,“要说谢谢么?我乔少可不需要这种虚伪的东西,要谢也来点实在的。”   他一句话让慕歌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她尴尬的哂笑了一下,还是说了声,“谢谢!”   “救命之恩,慕小姐就准备用这两个字来打发,这不会显得太单薄了吧?”乔瑞倒是不客气。   慕歌轻撩了把发丝,“当然,改日我再重谢乔少。”   “重谢?”乔瑞那双狐狸眼露出一丝叫作兴趣的光芒,“不知慕小姐的重谢是什么?”   这个男人真不要脸,居然厚着脸皮问别人要感谢!   慕歌在心里低骂,但并没有回答,因为她还没想好该怎么感谢眼前的人,乔瑞大约看出来了,微微一笑,倾身向着她贴了过来,“其实我可以告诉你,我想要什么。”   他的靠近让慕歌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的就要后退,可是乔瑞却手快一步的伸手勾住她的腰,不给她退开的机会,薄唇亦是紧压着她的耳际,“我其实最喜欢美女以身相许。”   无耻!   慕歌真想甩他一个耳光,但触到他还带着湿意的头发,想到他扑腾跳下水把慕颂救下来的一幕,终还是忍住了。   “乔少还真是直接,”慕歌一边强撑着笑,一边用力扯着他的手,回道,“我记住了,如果有美女的话,我一定送给乔少。”   慕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他的魔掌中逃脱,乔瑞看着她绯红的小脸,性感的舌尖轻舔了下唇边,“慕小姐在我眼里就是独一无二的美女。”   我去!   他直接说想泡她就是了!   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可如果他要脸,又怎么会和秦思柔在洗手间就干出那样的苟且之事?   想到那晚听到的声音,慕歌就一阵恶寒,她多一秒都不想和这个男人再呆下去,她转身快步的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乔瑞微微勾了下唇角,一转身,便见迟项城阴着一脸站在那里。   ☆、第49章 要了妹妹,还想霸着姐姐?   乔瑞冲着迟项城微微一笑,用手指戳了戳身后慕歌离开的方向,“项城,你的大姨子很有味。”   迟项城没有回应,脸上的阴霾却又是重了几分,乔瑞看着他隐隐动怒的样子,得意的吹了个口哨,抬步往前走,刚走两步,就听迟项城冷戾的声音响在身后,“不要招惹她!”   乔瑞停下,“怎么,要了妹妹,还想霸着姐姐?”   “乔瑞,我的话你最好记住,”迟项城再次警告。   “呵呵,”乔瑞发出清冷的笑来,“项城,你似乎忘了我说过的话。”   迟项城眸子一眯,乔瑞的目线与他的撞了个正着,沉默的对峙,却仿似电火石闪般激烈。   入夜。   慕歌看了眼熟睡的慕颂,轻轻的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口萧,眼前浮现出当年迟项城送给自己口萧时的样子——   “这个给你,不许弄坏,更不许弄丢,我还会要回来的!”当时他就拽拽的,与现在的他一样。   还记得当时慕歌直接害怕的说了句,“那我不要了。”   他下一秒就说,“不许不要!”   说完,他直接将口萧塞到她的手里,霸道的不可一世。   不过那时才五六岁的她会记住他,大概也是因为他的这份霸道和不讲理吧,想到这里,慕歌的唇角微微上扬。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骤然的响了,慕歌一惊,连忙的按了静音,小心的看向慕颂,唯恐会吵到她,见慕颂并没有被惊到,慕歌这才看向手机,只见上面跳跃着迟项城的号码。   这么晚了,他打电话给她干吗?   慕歌思忖之间,又看了眼慕颂,尔后悄悄起身,走出房间接了电话,“喂——”   “下来!”只有两个字,简短而霸道。   “什么事?”慕歌的语调也十分的冷硬,虽然现在她知道了他就是当年的少年,但她不会忘记他是慕颂未婚夫的事实。   “下来!”他又重复。   “迟……”   “不想惊动你妹妹,就不要再废话,”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慕歌咬了咬牙,该死的,他总是能抓住她的软肋,让她无以还击。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慕歌终还是下了楼,幽漆的夜色里,他倚车而立,一身纯黑色的西装,仿若与夜融为一体,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精致的五官上,表情都是冷然。   慕歌突的就想到今天打他的那一巴掌,垂着的手下意识的缩了缩,其实还是有些后怕的,甚至此刻不由在想,他现在来找她,不会要找她算帐的吧?   不过打都打了,他人也站在这里了,怕也是没用的!   慕歌梗直了脖子走向他,“这么晚有什么事?还是你想来看看慕颂死了没有?”   尽管方蓉已经替他解释过没救慕颂的原因,但慕歌出口的话还是无比刻薄。   在慕歌看来救不救人,其实与会不会游泳并没有多大关系,关键是看你想不想救,就像是当年她也不会游泳,可看到他掉进水里,她还不是勇敢的跳了下去。   尽管她后来被他骂蠢,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可现在她不禁在想,当年去救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慕歌话音落下,就感觉手臂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被他塞进车里。   “迟项城,你干吗?”她挣扎。   他并没有回答,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关上,而且还上了锁,他上车,启动车子,带着她飞速的离开。   ☆、第50章 上次看直播,这次看片   “迟项城,你要带我去哪?”慕歌爆吼,可换来的只是他脚底下油门加大的声响。   “疯子!”慕歌再骂,可却改变不了什么。   车子停在皇朝会所,慕歌一下子想到上次在这里发生的事,她警惕的看着迟项城,“这次你又想干什么?”   “下车!”他像说话花钱似的,只有两个字。   “迟项城,”慕歌有种要被他逼疯的感觉,他一个字不说把她拉来,现在又要她下车,这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再废话,我不介意用另一种方式让你下车,”说着他的手伸过来,慕歌当即明白他的另一种方式是什么。   混蛋!   他不怕人说,她还要脸面呢!   尽管他早都被她睡了,但他现在可是她的妹夫,她可不想明天和他传出什么绯闻,再让慕颂误会。   慕歌只得快速的下车,随着他往里走,然后停在了一扇雕花木门前,如果她没记错,这就是上次她来过的房间。   “迟……”   她刚要开口,却听到他说,“你先进去!”   然后不等慕歌回答,他已经推开了房门,她也被他推了进去,带着强迫的味道。   慕歌再次握了握拳,可是他并没有跟进来,她的怒意最终只能弥化。   房内没有开大灯,只有壁灯的微光,慕歌不喜欢这样的暗光,她刚要伸手去开大灯,忽的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本能的看过去,只见墙壁上巨大的LED显示屏亮了。   她还没看清显示屏里的画面,就先听到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她定睛看去,只见上面播放的正是男女之间最原始最孜孜不倦运动。   交缠的身躯,女人的呻吟,男人粗噶的低吼……   情色电影!   慕歌错愕,脸也瞬间红了个彻底。   上次来这里,他拉着她看现场直播,这次把她掳来,又要她看这个?   混蛋!无耻!   慕歌红着脸,愤怒着,转身去拉房门,可是她刚触到门把,门一下被推开,迟项城大步走了进来,并掐着她的手臂,将她一同带回,丢进了沙发里。   “怎么不看?”他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的响起。   慕歌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羞恼的瞪着迟项城,“要看你自己看,下流!”   迟项城微微拧了下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做都敢做,看都不敢看了。”   他又来了!   似乎她睡他这事,成了他时不时就能羞辱她的把柄,如果能有把时光剪,慕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一夜给剪去!   “迟项城那一夜已经翻篇了,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她只能这样提醒。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到他倏的看向她,那一刹那,不知是不是错觉,慕歌竟从他眼底看出了恼意。   慕歌也懒得与他多说,再次准备逃走,可他手一抬便将她扯住,而且很用力,她没有猝防的跌倒,倒在了他的身上,女上男下的姿势。   而此刻,他们的身后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大片,“嗯啊”的声音清晰而刺激。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而这沉默之中,似乎又有什么在不断的攀升,渐渐的,空气变得燥热……   ☆、第51章 睚眦必报   “啊——”   突的,一声惨叫从屏幕里传出来,很凄惨,会让人心生寒噤那种。   这一声打破了尴尬,慕歌快速的从迟项城身上起来,尔后看向屏幕,只见先前还做着激烈运动的男女已经停止了运动,女人被绑了起来,男人正举着皮鞭,狠狠的一下一下抽着。   慕歌知道现在有很多人愿意玩这种变态的游戏,可是眼前的画面根本不像是在玩,更像是惩罚。   “啊——”   当男人的皮鞭落下,女人再次惨叫出声,那叫声仿若不是从屏幕上发出来,好像就真的响在慕歌的耳边。   慕歌有些不解的看向迟项城,他正在抽烟,清冷的眸子盯着屏幕,他悠悠吐出一口烟圈,“慕颂会落水,就是她暗中推的。”   慕歌一惊,再次看向屏幕,然后懂了!   屏幕里发生一切不是片子,而是直播,直播他对设计他之人的惩罚,只是这惩罚未免太凶残了点吧!   因为屏幕里的女子已经皮开肉裂,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不过想想慕颂险些丧命,慕歌也没有心软,不过他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他对慕颂见死不救的无情么?   慕歌转头看向他,“如果慕颂真的淹没了,你就是要了这个女人的命也无事无补!”   迟项城眯了眯眸子,“那你还想怎样?”   “迟项城,你的心里终究还是没有慕颂,如果有她,就算你不会游泳,你也一样会跳下水,”慕歌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迟项城又抽了口烟,“你说的没错,你也清楚,我会和她订婚是因为什么。”   虽然事实是如此,可他如此坦然的承认,还是让慕歌恼火,“迟项城你很无耻,这样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孩。”   他只是勾唇一笑,那被烟雾稍稍有些遮挡着的俊逸面容,因为这一丝浅笑,硬是给他染上了几分倾城之色。   这样的他让慕歌又那么无奈,最终所有的恼怒只能化作无力,低低的咬牙问道,“说吧,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肯放过小颂?”   “如果我说我要你呢?”下一秒,迟项城幽幽吐出的话,让慕歌全身一颤。   她看着他,看着眼前这张俊容,这个连发梢鬓角都修剪细致的男人,其实早就无法跟她梦中跌入水里的少年相重合。   可她知道是他,只是现在是他又如何?如果他没有一时用气的给慕颂求了婚,是不是一切就是完美的结局?   可惜,他们已经错过!   他这样的话是认真也好,戏弄也罢,她终是无法回应。   慕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抬步快速的向外走,快的有些似逃。   “慕小姐,求你放过我们吧!”只是慕歌刚走出皇朝的大门,一道身影便扑了过来,跪在了她的面前。   慕歌一愣,看了几秒才认出眼前的男人,竟是在宴会上和慕歌开撕女人的老公李先生,她一愣,不明白他突然这样哀求自己是什么意思。   “我数到三,你如果不消失,一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身后,清冽的声音响起。   慕歌回头看着暗夜中挺立的迟项城,忽的明白了,这个李先生也因为太太而遭了殃。   传说迟项城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此刻慕歌信了!   ☆、第52章 求你不要跟我抢他,好不好?   回去的路上,慕歌全身像是浸了冰一样的冷,她的目光看着开车的男人,想到了两个字——撒旦!   他是从地狱而来的撒旦,毁灭了她,也即将毁灭慕颂,可是此刻她竟连哀求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车子停下,慕歌想下车,手抬了几抬,竟都没抬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都是软的。   可她一秒都不想和他多呆了,慕歌深吸了口气,猛的拉开车门,一只脚刚迈出去,就听到他说道,“离那个乔瑞远点!”   慕歌一怔,回头看着他,胸口积压的沉郁让她呼吸不过来,却似乎又不说不快,“如果今天没有乔瑞,慕颂说不准就死了。”   “在我的地盘,她是死是活,只有我能决定,”他轻悠悠的一句话却是让慕歌全身发寒,他这是在警告她。   “迟项城,你,你……”慕歌已经说不出话来,抠着车门的手根根发白,几乎要断掉。   “我的话你最好都记住,”他再次吐声。   “迟项城你没资格对我指手划脚!”慕歌低吼。   “有没有,不是你说的算,”迟项城的手轻抚着唇角,幽暗的眸光像是利剑。   此刻看着他,慕歌有种掉入深海,又被水草缠住手脚的感觉,想逃,却又挣不脱。   她不知怎么的回的家,打开门,她倚在门口,腿一下子软的想跌倒,可还没倒,忽的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黑暗中的身影。   慕歌一惊,“小颂!”   慕歌不知道从她接电话走那一刻起,慕颂就醒了,或者可以说慕颂一直都没睡着,这一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怎么能睡得着呢?   慕颂看着她上了迟项城的车,看着他们离开,然后等着他们回来!   “小颂,你怎么站在这里?”慕歌顾不得心里翻滚的情绪,走了过去,可还没碰到她,就被甩开。   “小颂……”这一刻,慕歌知道她看到了,也胡思乱想了,可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慕歌把迟项城带走自己,把他教训了那个害她落水的人事说了一遍。   “小颂,姐和他真的没什么,你不要多想,”慕歌最后再次用力的解释。   扑通!   慕歌就听到这一声,尔后站在她面前的慕颂直直的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慕歌被吓到,连忙弯腰去拉她,“小颂,你干嘛?你起来?”   “姐,”慕颂叫了一声,眼泪就流了出来,“求你不要跟我抢他,好不好?”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的慕颂,慕歌的心拧成麻花,该是爱到了怎样痴迷的地步,竟宁愿卑微成这样?   “小颂,”慕歌心疼的不知该说什么,可是看着慕颂眼底的哀求,她又不得不承诺,“小颂,姐已经说过了,现在他只是我的妹夫!”   慕颂摇头,双手抱住慕歌的腿,“姐,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姐,我求你了,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看着泪如雨下的妹妹,慕歌只能沉重的点理头,“姐答应,你起来!”   “姐,你发誓!”慕颂似乎还不相信的再次提出要求。   慕歌震惊的看着她,慕颂这是在逼她吗?   “姐……”慕颂弱弱的低唤。   看着她这样,想到都是自己才把她扯进这场不知未来的情爱里,慕歌还能怎样?   闭了闭眼,慕歌张嘴,“好,我发誓!如果我对迟项城有半点私心,我,我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当这样的誓言出口,慕歌的心骤然间好痛,而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慕颂,她忽的觉得很陌生。   ☆、第53章 那点情意,别透支光了   “项城!”   午夜的门铃响起,秦思柔打开房门,却怎么也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   震惊,意外,惊喜让她一瞬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不打算让我进去?”他低醇的嗓音在夜色里像是把刷子,让秦思柔的心像是被挠了似的痒了起来。   “怎么可能呢?”秦思柔回过神来,立即伸手挽住他,把他拉进屋里。   沙发上,秦思柔为他倒了杯红酒,向着他贴过去,试探的低问,“项城,这么晚你来找我有事么?”   迟项城的手指轻敲着沙发臂,好看的眼尾微微上挑,看着她,“没事就不能来?还是你不希望我来?”   秦思柔娇羞的一笑,“项城,你可知道我是日夜都盼着你来呢。”   说着,她直接倒进他怀里,她本就单薄的睡衣,因为这个姿势而半掩半露,别样的风情万种。   迟项城没有动,而对于秦思柔来说他不推开,这就是默许,她激动的抬手轻抚上他的胸口,薄唇也压向他,只是却触到一张纸。   秦思柔定睛一看,尔后愣住,迟项城薄唇微勾,“眼熟么?”   她怎么会不眼熟?   这是她公司的支票,空白的,上面并没有填金额,这是她前不久给慕歌的,没想到竟在迟项城手里,难道慕歌那个女人真去找他了?   不过此刻,不是她想这个的时候,今夜她要把这个男人拿下,秦思柔将支票一丢,直接大胆的坐到了迟项城身上,手更是往男人最敏感的地方探去——   “啊——”   她还没碰到他,就喉咙一紧,她本能的尖叫,然后看着掐着自己的男人,秦思柔满眼的震惊。   “借刀杀人用在别人身上可以,在我迟项城这里不行,”迟项城没有半点怜惜的盯着面前脸色越来越白的女人。   “项,城你……”   “我一直不动你,由你放肆,不是惯着你,而是看在过去的情意上,”迟项城抬起另一只手为她拂了把颊边垂下来的发丝,动作十分的轻柔,却是让人颤栗不已。   “所以不要一再的透支那点情意,透支光了,你的下场和那两个女人一样,”他的声音也极轻,可却听的秦思柔的心一颤,她自然明白那两个女人是谁!   今晚和慕歌撕逼的李太太,还有推慕颂的女人,其实都是秦思柔的枪手,想不到迟项城居然都知道了。   “还有,慕家的人不是你能招惹的,”说完,迟项城的大手一松,秦思柔倒在沙发上,捂着脖子一边咳嗽一边喘着粗气。   他护着那个慕颂,秦思柔还能理解,可是为什么他连那个慕歌也一起护着?   只是此刻,秦思柔已经不敢再问,迟项城的手段她是清楚的,诚如他所说,他不动她,不过是因为他欠了她的那点情份。   可是,她不甘心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就这样落入别人之手,迟项城,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房门传来重重的关阖声,秦思柔伸手拿过地上那张支票,一点点揉碎……   慕歌,我说过你最好不要耍我,可你终还是耍了我!   ☆、第54章 恭祝你们百年好合   “我不同意!”   说出这几个字时,慕歌的小脸也因为那抹怒意而渐红,却是衬的她的肌肤愈发白皙清丽。   一个小时前,慕歌接到了方翊的电话,说是迟项城要她来签资助合同,她来了,因为慕氏已经岌岌可危,等不了了。   可迟项城注资的条件居然是要慕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比上次她看到的合约又多要了百分之五,他还真是会趁人之危,狮子大开口!   迟项城微微一笑,对于她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她似乎一向火爆,这次她没直接撕了合同,已经说明她在隐忍了。   不过,他似乎就是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那你现在可以走啊,”他轻悠悠的回她,激的她怒意再升一格。   她是想走,想把这合同甩在他脸上,然后昂首挺胸的走,可是一想到拖欠了那么久的工资,想到慕氏完蛋后那些即将失业的员工,她终是没有那个勇气。   父亲临死前,就是要她要保住慕氏,她怎么能负了他老人家的遗愿?   “百分之四十,”她咬牙做出让步。   迟项城勾了下唇角,走了过来,大手一伸直接将合同扯走,吐出的话冰冷而无情,“我迟项城从来不喜欢跟人讲条件。”   他的意思是不会让步!   慕歌的拳头一缩,在他将合约丢进碎纸机前,她小跑上前拽住,一双乌黑的瞳眸死死的盯着他,足足盯了半分钟,咬牙的吐出两个字,“我签!”   当慕歌的名字落在白纸上,她仿若听到身上的肉咔嚓被咬掉一块的声音,可是没有办法。   “这下你满意了?”慕歌愤怒的瞪着他。   迟项城的手指轻抚过她的签名,淡淡的笑着,“恭喜你终于心愿达成!”   他这话让慕歌的脸又一白,他这是在讽刺她!   不过的确就是如此,从她睡了他到现在,她的目的就是让他帮忙拯救慕氏,现在她终于做到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有种被人活活剥开的感觉。   她失了清白,赔上了妹妹,现在又拱手让给了他慕氏近一半的资产,慕歌此刻不禁想问自己,这样的结果是她想要的么?   可似乎一切都成了定局,已经无力改变,不管他存了什么样的心,唯愿他不要负了慕颂就好,否则她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想到这个,慕歌敛起所有的怒意,换上明媚的笑,“我也恭喜妹夫和妹妹早结秦晋之好,百年好合!”   说完,她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合约,抬腿走人,因为她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会窒息而死。   她恨他,恨他对自己的羞辱和无情,更恨他是当年的少年,她在慕颂面前否认对于当年的少年只是一种单纯的惦念,可是无人的时候,她骗不了自己。   这么多年,她一直苦苦寻找,她甚至拒绝了一切爱慕的追求,似乎就是为了等一个人。   这个人她等到了,可结果却是这样!   上天真会捉弄她!   眼泪不由的滚了出来,是委屈,是心酸,是无奈,还有扯不断的心痛……   ☆、第55章 先定个小目标   酒吧。   慕歌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勾过身边好友陶然的肩膀,“然然,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她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说话了,慕歌还以为陶然又跟着自家哥哥去哪里旅游了,结果听陶然刚才说了才知道,她终因为帮自己,被哥哥陶戊给关了半月的禁闭。   “少说这些屁话,不就是半月禁闭吗?”陶然大手一挥,颇有武侠电视里女侠的风范,虽然慕歌也性子大大咧咧,但还是缺少陶然身上的豪气。   “小歌,你说迟项城要了慕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陶然看着眼前心伤神碎的慕歌,无比的震惊。   慕歌点了下头,“是啊,百分之四十五。”   “迟项城还真是好一匹大胃狼!”陶然咬牙。   慕歌又何尝在心里不是这样骂迟项城的,可有什么办法?要想慕氏活下去,她没得选择。   “不过也无所谓,等有一天他和慕颂结婚了,有一半也是归慕颂的,说起来也不算亏,”慕歌这话有些自我安慰。   陶然看着她眼底化不开的忧郁,“小歌,你真的就这样把迟项城拱手相让了?”   这话触到了慕歌的心,可现在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她和迟项城的轨道偏离的太远了,再也不会有交合的机会了。   慕歌又灌了口酒,凄然的一笑,“什么叫拱手相让?本来我也没打算要和他怎么着,我只要他能帮慕家就行。”   此刻哪怕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慕歌终还是说了谎。   “小歌……”   “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万一被小颂知道了,这让我们姐妹如何相处?”慕歌算是再次嘱咐陶然。   见她这样,陶然只能点头,不过接着就问道,“既然姓迟的你不惦记了,那肖御呢?你准备还这样晾着人家?”   慕歌揉了下额头,“我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再说了,你觉得现在的我还配得上肖御吗?”   “小鸽子,”陶然叫了她,“我不许你这样看轻自己,这都什么年代了,有几个女人一辈子只睡一个男人的?”   陶然的豪爽真不是盖的,慕歌笑了,“那你这辈子的目标是打算睡多少个男人?”   听到这话,陶然的眼底放出奇异的光来,“知我者鸽子也,至于要睡多少我还没想过,不过可以先定个小目标,比如说……”   陶然冲着慕歌伸出一根手指来,慕歌笑着,“一百?”   “你觉得那能满足姐姐的胃口?”陶然反问。   “那是一千?”   “……”   “一万?”   “这也未必能满足我的胃口,哈哈……”   都说男人是这世界上的污神,其实女人污起来更加可怕,尤其是眼前的陶然,简直就是污女一枚。   不过慕歌知道陶然也就是嘴上的污女,骨子里却绝对不是这样,她也就是嘴上快活,那迟项城呢?也是这样么?   ——再陪我睡一回!   ——如果我说我要你呢?   他对慕歌说过的话,蓦地回响在耳边,那样的直接,那样的污浊,似戏谑,又似在试探。   “喂,你想什么呢?”陶然感觉到她的走神,用手在慕歌眼前晃了晃。   慕歌又喝了口酒,强迫自己思绪归位,突的想到什么,问道,“然然,你认识乔瑞吗?”   “乔瑞?”陶然喝了口酒,摇头,然后露出腐女的兴趣来,歪头看着慕歌,“男人?帅么?”   慕歌白了她一眼,本想让她找陶戊打听一下,但想到陶戊与迟项城的关系,她终是把话咽了回去。   两人分开,慕歌回家,一进门就听到慕颂兴奋的声音,“太好了,太好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慕歌走过去,只见肖御正坐在沙发上。   慕颂对着她扑了过来,抱住她,“姐,姐夫说我随时可以去做皮肤修复手术了。”   ☆、第56章 她没有那么幸运   露台。   “怎么喝酒了?”肖御看着神色疲惫,一身酒意的慕歌,终是忍不住的问了。   慕歌歪头看着他,一双眼睛半眯着,透着小孩子般调皮的狡黠,“怎么,不喜欢我喝酒?”   肖御看着她的样子,想到了从前慕老爷子还在的时候,那时的她那样无忧无虑,天天笑呵呵的,和陶然在一起,常被人调侃成嘻哈两姐妹。   可是这次回来以后,他就再也没见她笑过,就算是笑,那笑也是僵硬的,敷衍的,酸涩的!   他看得出来她很累,很辛苦,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小歌,”肖御的手忍不住的抬起,落在了她脸上,“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   慕歌摇了摇头,笑了,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她才能笑的这样轻松吧,“没有啊,小颂手术的事多亏了你呢,等小颂手术回来,我会重重的谢……”   后面的字没说完,慕歌就感觉后脑一紧,肖御将她按压进自己的怀里,很紧,很用力。   “肖御……”   “小歌,我想分担你的心事,可以么?”肖御的声音很低,可在慕歌的耳边却那么响,震的她心在颤。   肖御对她的感情不是一天了,慕歌早就知道,可是她一直放不下当年的少年,她总觉得会有一天遇到那个人,会像所有童话故事里一样,他们相爱。   是的,那个人她找到了,可是她却没有童话里的主人翁那么幸运,迟项城不仅不喜欢她,而且还厌恶她。   不仅如此,迟项城还成了她的妹夫,这是她该清醒放下的时候了。   可是,身心都不完整的她,又如何配得上肖御?   “肖御,对不起,我……”   “小歌,我知道你心里有还装着那个少年,但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可以继续在心里藏着他,”慕歌儿时的那点小秘密,她早就藏不住的告诉了身边所有的人,肖御也不例外。   肖御的话让慕歌意外,她缓缓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嘴唇动了几动,她想告诉他,那个人她已经找到了,而且她还把自己给了那个人,只可惜那人不稀罕。   可是这样的话,她不能说,她只能自己一个人苦苦的压在心底。   “肖御……”   “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么?给我个机会,让我分担你的心事,照顾你,”肖御的声音低低的,颇有些哀求的味道。   爱一个人不难,难的是一直爱,从未放弃!   慕歌看着肖御的眼睛,那样的清透,透的好像能映出他的心。   执着,热烈,又真挚!   那一刻,慕歌忽的不忍,不忍去伤害这样一份执着,她微微垂了下眼睑,终是不再坚硬,“肖御等小颂做完手术,好吗?”   现在她的很乱,她需要时间思考,等慕颂手术了,等她已经不再是现在这样完整又完美的她,如果肖御还愿接受她,爱她,那她会考虑给他一个机会。   “嗯,”哪怕她只是给了他这样一句承诺,肖御便激动的不行,将她紧紧的揽进怀里。   ☆、第57章 我看谁敢动她?   三天后,韩国天丽整形美容医院。   慕歌躺在手术床上,看着头顶的手术灯,她的手脚冰凉,说不害怕是假的,从小到大,她连感冒打个针都怕的要死,而现在她将面对的是刀子,是将自己活生生的皮肤一块块切下来。   就算有麻醉,那也会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只是想想,她就头皮发麻。   可是她不能退缩,慕颂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她欠慕颂的,她必须要还慕颂原本该有的完整。   “慕小姐,你的皮肤真的很好,这样破坏了,真是可惜啊,”负责给她消毒的医生,不禁感叹。   医生的话并不是虚夸,慕歌的皮肤细腻白皙,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就算比她小几岁的慕颂也不能比。   “没什么可惜的,”慕歌苦涩的一笑。   想到慕颂那日逼自己发誓时的惶恐,慕歌在想是不是她们姐妹换了肤,那丫头就不会再害怕,害怕她会抢走迟项城了?   “什么时候打麻醉?”慕歌收回思绪,问向医生。   现在她的脑子很乱,再加紧张,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好漫长,她只想打上麻醉,像是死一般的沉睡过去。   那样,她就可以不用想,也不用害怕了。   “稍等一下,医生在最后核查你的各项检查报告,如果没问题,很快就能为你注射麻醉剂进行手术了。”   “嗯!”慕歌深吸了口气,闭上眼。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慕歌睁开眼,看到了医生手里拿着资料夹,神色有些凝重,“慕小姐,你有一项指标有异常,我们需要对你做进一步的检查。”   “什么?”慕歌一惊,这个时候如果她的指标不合格,那慕颂的手术也是无法进行的。   医生翻开她的病历,继续说道,“慕小姐根据你的血液指标检查结果显示,你有可能……”   咚——   医生的话没说完,手术室门口突的传来一声剧响,所有的人都惊住,一道黑影携卷着狂涓的怒意直冲而来,伴着冷呵,“我倒要看看谁敢给她动手术?”   熟悉而冷冽的声音,让慕歌一下子僵住——   迟项城!   他竟然来了!   来这里之前,慕歌专门安排慕颂,不要告诉迟项城,可没想到他终还是知道了。   平躺在那里的慕歌睁开眼看着他,而他亦是黑眸冽冽的凝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吞吃了一般。   慕歌蓦地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我不希望我未婚妻身上有别人的印迹。   他是因为这个来阻止她吗?他这样子瞪着她,是在生气她的不听话么?慕歌在心底默默的低问。   “出去!”他突的又冷呵一声。   几个医生也回过神来,他们相互看了眼,刚才那位跟慕歌说话,只说了一半的医生看向迟项城,“这位先生,该出去的是你。”   医生话音刚落,迟项城如同杀人的目光射了过去,“今天谁敢动她一下,我明天就将这里夷为平地。”   说完,他向着门口一指,“出去!”   大概是他的气场大强,或者是他的口气太大,没人敢再说话,几位医生看了看慕歌,给了她一副自求多福的眼神,快速的逃开。   瞬间,手术室里只剩下慕歌和迟项城两个人,慕歌一惊,腾的坐起,结果盖在她身上的手术被滑落,她被消过毒一丝不着的身子,骤然的落在他的眼底——   ☆、第58章 除非你马上娶她   她如瓷般的肌肤细腻柔白,每一寸肌肤都似会发出晶莹的光来,迟项城想到了那一夜……   这一刻,他忽的懂了,那一夜,他以为是人生最屈辱的一夜,其实早已是刻入他骨髓最深的执念。   他对她坏,他对她羞辱,不过是因为他不可忤逆的高傲在作祟,而他对她说的那些轻佻的要她的话,不是随口说说,不是羞辱她,而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是他,还想再要她!   可是刚才如果他晚来一步,是不是这些美好都将被残忍的破坏?   这个女人不仅心机深重,而且还心狠手辣,她居然能对自己下得去手!   想到这里,迟项城阴鹫的眸子愈发的冷沉了!   他向着她走过去,慕歌吓的连忙去拾地上的手术被,想遮住自己,可是那被子不知被什么扯住了,她竟拽不动。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慕歌又羞又急,“迟项城你不要过来,出去!”   可是她怎么能阻止得了他?迟项城站在了她的面前,还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她只能用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混蛋,你放手!”   “慕歌,你似乎特别喜欢跟我对着干?”他幽沉的眸子似两个冰潭,直看的她全身发冷。   “我要给我妹妹捐肤,你无权干涉,”她明白他说的对着干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不需要!”他一字一字,格外的阴冷。   是的,他说过,而且还说的那样厌恶,可是她不给慕颂捐肤,他就真的能接受那样残缺的慕颂?他就真的不在意?   “可小颂她需要!”慕歌低吼。   “迟项城,小颂她喜欢你,她想要把最完美的自己给你,”说出这话时,慕歌忽的红了眼眶,心底的酸涩像是被巨浆翻动了似的膨胀。   慕歌微微抬起头,强迫自己不让冲到眼底的泪滚落下来,看着这样的她,迟项城捏着她的手腕一紧,“是她逼你这样做的?”   “不是!”慕颂从没逼过她,慕颂甚至不知道捐肤的人是她。   “你对你妹妹还真是情深意重,”他咬牙。   慕歌听出他的讽刺,她苦涩的一笑,“迟项城我知道你厌恶我,但小颂是无辜的,我只求你今后能善待小颂……只要你对小颂好,就是要我这条命都行。”   她话说完,手腕上骤然一疼,他捏的她更紧了,几乎把她的骨头都捏碎,她看着他,只见他的眼神像要吃人。   不知怎的,听到她说求他对慕颂好,听到她说要她的命这些话,他的心竟然狠狠的一疼。   这个女人,真是让他……   “我再说一遍,不需要!”迟项城也懒得和她废话,总之他是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一下。   慕歌知道他会出现,必然是要阻止到底的,可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以后她再想给小颂捐肤是不可能了。   而想到慕颂的惶惶不安,想到他身边的那些美艳的莺莺燕燕,慕歌终是不甘心这样放弃。   “迟项城,不让我捐肤也可以,”慕歌看着他,“除非你马上就娶小颂!”   ☆、第59章 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愿   慕歌话一出口,就感觉到他幽冷的眸光如同利剑一般向她直穿过来,她的手指怯怯的蜷缩了一下。   “你就这么希望我娶你妹妹?”他在那样冷冷看了她数秒后,薄唇轻启,低问。   不知怎么的,此刻他的问题竟让慕歌心泛酸……   她真想他娶慕颂么?   不是的!   从她睡他那一刻,想和他一生一世的人是她,可是他将一切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慕歌看着眼前俊逸的脸,耳边响起少年的他说过的话,“小丫头,不许把我忘了!”   这是他当年对她说过的最后一个不许,她记住了,一直没敢忘,可现在她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已经不记得她了。   迟项城,我们的缘份到此尽了,在你放开我,选择娶慕颂的时候,我们的故事就划上句号了。   慕歌的眼睑垂下,遮掩住所有的心痛与不舍,待这些伤痛退却,她才缓缓抬起头,迎视着他的黑眸,“是,你只有娶了慕颂,我才安心,才不会再做今天这样的事。”   空气中传来他骨骼挫动的声响,咯咯的,像是全身的骨骼都移了位一般,他这是怒了。   可是片刻,他冰冷的脸却渐渐露出笑来,只是这笑却让慕歌觉得那么凄凉,她听到他说,“既然这样,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愿!”   说完,慕歌就感觉到捏着她手腕的手蓦地松开了,她看着抬步离开。   房门关上的刹那,慕歌一下子跌倒在地——   另一间手术室,慕颂亦是躺在手术床上紧张的不行,她的手紧抠着身下的床单,等待着手术的开始。   可是医生不知怎么的,在给她做了消毒后,迟迟不再有行动,刚才还进来几个医生,一边看着她,一边用她不懂的韩语交流着什么。   砰!   手术室的门被踢开,一道身影闯了进来——   “项城,”看到他的刹那,慕颂激动的不行,立即湿了眼眶,娇弱的低唤。   迟项城两个大步过来,目光冷冽的盯着她,“起来,跟我走!”   “项城……”   “不是想结婚吗?好,现在马上跟我回去结婚!”   “什么?”慕颂完全懵了。   “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说完,迟项城转身离开,几位医生在他进来的时候,都瑟瑟的缩到一起。   慕颂不明所以,但迟项城阴戾的脸,还有他的话,让她不敢怠慢,她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跑出手术室。   迟项城正站在走廊抽烟,她走过去,“项城……”   这两个字刚叫出口,就见慕歌苍白着一张脸从另一个手术室走了出来,慕颂看向她,“姐……”   慕颂的手被握住,迟项城扯着她便往外走,她一边跟着他的脚步,一边回头看着慕歌,“姐,我……”   迟项城根据没给慕颂说话的机会,便拽着她消失在慕歌的视线里,而她就那样站着,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直到医生走到她的面前,叫了她一声,“慕小姐?”   “不好意思,”慕歌回神,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医生吐了口气,“其实就算刚才那位先生不阻止,恐怕你也没有办法手术了。”   ☆、第60章 恭喜你,慕小姐   慕歌拧紧眉,想到刚才说了一半被打断的话,“医生,是不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医生看着她紧张的神情微微一笑,“慕小姐不用紧张,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那是……”慕歌不解了。   “请跟我们再做个检查!”   脑袋一片混乱的慕歌哪怕此刻也没有多想,而是很配合的跟着医生做了尿检,只是十分钟后,医生却给了她一个重磅弹!   “恭喜慕小姐,你要做妈妈了!”医生将尿检报告递给她。   轰的一声,像有什么在慕歌耳边炸开!   她不知怎么走出的医院,不知怎么回的国,可是当她下了飞机,铺天盖地的都是迟项城要大婚的消息。   这才几个小时?   这消息便散布了出去?   这一刻,慕歌知道迟项城没有在闹,他是真的要娶慕颂了,而且还是她亲口逼的他。   可是,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那一夜,她竟有了他的孩子!   其实不是慕歌没有正常的避孕常识,只是那一晚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慌乱,让她猝不及防,以至于把这事给忽略了。   她低头看向小腹,那里还平平的,可是她知道里面有一个生命正在争分夺秒的生长。   只是,他的爸爸即将迎娶别人了,而这个人还是她最亲最疼的妹妹。   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   慕歌心思沉重的回到家,一进门就被慕颂和母亲的笑脸包围,“小歌,项城三天后就要和小颂成亲,他怎么这么心急啊?”   虽然母亲话里有抱怨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喜悦,慕颂则又是羞又是幸福,“姐,项城是真心爱我的,他怕我再做傻事,这么急就要办婚礼。”   慕颂以为迟项城要娶她,是怕她再去做手术,却不知……   看着母亲和妹妹的欢愉,慕歌的心像是被坠了千斤巨石一样的沉,沉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知道木已成舟,什么也不能改变,迟家的婚讯一公布,就等于将慕家再次置于风口浪尖,稍有闪失,将是彻底的万劫不复。   所以,只能这样了。   三天后。   慕颂一身洁白的婚纱,美若仙子,就连唇角眼梢都带着幸福的笑。   “姐,我的伤看不到吧?”虽然开心,但慕颂还是担心自己的伤。   慕歌看着俊俏的妹妹,为她整了下头纱,“看不到,一点都看不到。”   “姐,我好紧张,我终于要嫁给他了!”慕颂说着,把脸贴在了慕歌的手背上,“姐,我到现在才发现我好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如果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怕我会死掉。”   听着慕颂情动的话,慕歌的心如上了弦一样的发紧,“小颂,爱一个人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你一定要知道,这世上再深情的爱,也不比爱自己重要。”   “不,姐!你没真心爱过一个人,你不懂,”慕颂执拗着自己的爱情。   慕歌终是没说什么,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愿意憧憬或徜徉自己的爱情幸福,这没什么。   只是慕颂此刻多幸福,慕歌的心就有多酸涩,酸涩的小腹那里都发紧,她从慕颂的房间离开,倚在墙壁上闭着眼,难受的喘息。   “慕小姐,总裁与你联系过么?”突的出现的声音吓了慕歌一跳,她连忙睁开眼,只见方翊神色凝重站在自己面前。   慕歌的心突突的一跳,“没有,怎么了?”   方翊迟疑了一秒,回道,“总裁不见了!”   “什么?”慕歌震住。   ☆、第61章 乖乖把孩子生下来   “姐,你说项城去哪了?他不会,不会想反悔吧?”   慕颂也知道了迟项城不见的消息,她急的都要哭了,手紧抓着慕歌,涂抹精致的指甲几乎都掐进慕歌的肉里。   慕歌的心也像是七上八下,现在离订婚还有半个小时,迟项城却不见了踪影。   她不知道,他这又是玩的哪出?   想到自己逼他时的无情,想到他对自己的那些愤懑,慕歌的心不安的跳动,她按了按慕颂的手,安抚,“小颂你不要着急,今天就算迟项城想玩什么花样,也要考虑下迟家。”   说着慕歌拉着慕颂站到窗前,指着窗外已经架好长枪短炮的记者,“这阵仗不是他能玩得起的,迟项城一定有了什么重要的事还没到,你不要急,我去问问。”   “可是姐,我好怕!”慕歌不知道,从昨晚开始,慕颂的心就像是得了重疾似的不安乱跳。   “小颂,有姐在,不怕!”慕歌抱了抱慕颂,快步的离开房间。   她边走边拨迟项城的电话,电话是通着的,但他就是一直不接,真是该死了,在电话自动挂断后,她又按了重拨,可这次电话还没接通,慕歌就感觉到眼前的光一暗。   她抬头,只见迟项城犹如从天而降似的直立在自己面前,看到他慕歌又恼又松了口气,“迟项城你今天最好不要再出什么花招,否则我……啊……”   话没说完,她的手腕就被他的大掌捏住,然后扯进旁边的一个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迟项城幽沉的眸瞪着她,那眼神似深海一般,直凝的她心不安的乱跳。   “迟项城,你又发什么疯?”慕歌低吼。   他没有理她,目光从她的脸往下移,掠过她的胸口,最后停留在她的小腹上,慕歌本能的神经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去护小腹,可瞬间又感觉到什么,她的手又快速的移开。   “你,你干嘛这样看我?”她问这话时,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心底有个声音对自己说,慕歌不要慌,他不会知道的,没人知道你怀孕了,没人知道的。   可是下一秒,慕歌就感觉他的手伸了过来,她本能的去躲,可终是快不过他,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慕歌的瞳眸放大,“什么处置?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他掐住她的腰,太紧,让她失禁叫出声,“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嗯?”   他的这话让慕歌终是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她的心快速的下沉,却是什么也说不了。   她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她怀孕的事,她亦是不知道这样的他要做什么?   许久,久到外面的嘈杂声四起,她才如梦初醒,低低提醒,“迟项城别忘了你的承诺。”   迟项城看着她,冷冷的勾了下唇角,“我没忘,不过要我履行承诺也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慕歌的心一颤,隐约感觉到他要说什么,咬牙,“迟项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黑眸,一字一句的说道,“乖乖的做我的女人,把孩子生下来。”   “不,你马上要和慕颂结婚了,这绝对不可能!”慕歌剧烈的摇着头,这怎么可以?   他是她的妹夫,他要娶的是她的妹妹,她怎么能再和他牵扯不清?   迟项城的大掌用力一捏,制止住她的拒绝,“你敢拒绝,我就让你妹妹今天成为全城的笑话。”   ☆、第62章 你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慕歌震惊的看着他,眼底全是愤怒,他如此高调的对外宣布了婚讯,如果此刻再悔婚,那就等于向所有的人宣布他不要慕颂了。   慕氏会倾覆不说,慕颂又该情何以堪?   ——姐,我到现在才发现我好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如果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怕我会死掉。   刚才慕颂才对她说过的话,清清晰晰的响在耳边,她知道慕颂不是随便说说,她是真的爱惨了眼前的男人,可他似乎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迟项城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慕歌全身都在抖,声音也是抖的。   其实对于肚子里的孩子,她自己都没想好要怎么办?   她对自己说,等慕颂结了婚,她再来想这件事,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迟项城居然知道了,而且还提出如此无耻的条件。   迟项城将她的颤抖和慌乱看在眼底,可是一想到她瞒着他,甚至有可能做出伤害他们孩子的事,他就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给掐死。   是的,她明明怀了他的孩子,还逼着他娶她的妹妹,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不用她说,他也猜得出来。   设计他,挑衅他,忤逆他,背叛他,似乎他不喜欢的事,她一样样都能干得出来!   还有,这个女人拿他当什么?   主动睡他的人是她,现在把他推的远远的人还是她!   如果不是顾忌她怀着他的孩子,他真想掐死她算了!   可现在她看着他的眼神,好像一副他有错的样子,迟项城的眸子缩了缩,一抹幽蓝的光闪过。   “无耻?”他邪肆的勾下唇角,手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觉得还是坐实这个两个字比较好。”   说完,慕歌就感觉下巴一痛,他的唇落了下来,以她不容抗拒之势,狂烈而直接,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她。   慕歌一边粗喘着,一边嫌恶的用手背擦着被他吻过的唇,“迟项城你除了会用强,你还会做什么?”   “还会做你!”他粉色的舌尖探出,轻扫过吻过她的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样的他哪还有一点总裁高大上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地痞小流氓。   慕歌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门,不过她知道此刻她绝对不能退缩,否则只会让他更加得寸进尺。   他已经很清楚她的软肋就是慕颂,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拿捏她,可是她慕歌也不是软柿子,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好啊,既然迟少敢拿迟家的面子来赌,我们小小一个慕家又如何?”慕歌收起那抹慌乱,取而代之的是淡定从容。   今天的阵仗不是虚张声势,不仅迟家的人都到了,就连迟项城那个传说的可以翻手云覆手雨的外公也来了,他这婚还没结,可以说已经惊动了半个地球。   他迟项城再骄纵任性,迟家也不会由着他胡来!所以他的威胁。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慕歌心里的底气又多了几分,继续说道,“今天这婚,不结就不结,我奉陪到底。”   说完,慕歌就要往外走,可是刚走一步,手腕就被他的大手捏住。   “不结?”迟项城阴恻恻的笑了,“谁说我今天不结婚了?”   看着他的笑,慕歌忽的头皮发麻,下一秒,他用力一扯,便将她扯进了怀里,热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眸子流淌出诡谲的笑意,“你说如果我要现场把新娘换成你,你妹妹会是什么反应?”   慕歌的眸子骤然间放大,而她看到他脸上的笑也一点点放大。   他满意的欣赏着她震惊的表情,笑问,“怎么,怕了?”   慕歌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怎么可以?   刚才他这样逼她。她已经觉得他够无耻,没想到更无耻的还在这里。   迟项城的狠绝,果然名不虚传!   “迟项城,你敢!”她颤微微的低吼。   “敢不敢,你可以试试,”他的大掌贴在她的腰上,因为按压的力道有些大,慕歌有种要被他腰斩的感觉。   此刻,她可不是要被他腰斩了吗?简直是活生生的将她斩成了两半!   答应他,就意味着她要伤害慕颂,可是不答应他,她还是要伤害慕颂。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罗!   她斗不过他!   从一开始,她就输了,而且是一步输,步步输,直到这一刻,输的一败涂地。   所以此刻她不敢试,不敢赌,因为她试不起,赌不起。   她只能认怂,认输!   “迟项城我求你了,放过我行吗?”她收起所有的骄傲,流露出她原本的卑弱。   是的。她的卑弱不是强装的,是真真实实的,没人知道她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她的内心是多么的脆弱。   这一刻,她装不下去了,也不想装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慕歌在他凌厉的目光中,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迟项城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也求你好好的跟慕颂一起过,她是个好女孩,也会是个好妻子。”   说到这里,慕歌咬了下唇,然后继续说道,“至于孩子,你们以后会有……啊……”   她话刚说到这里,就感觉腰上一痛,他掐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慕歌就听到他冰冷的问道,“那你肚子里的这个呢?”   “我。我会处理掉,不给你们添一点麻烦……啊,痛!”这次她直呼出声。   “慕歌你给我听好了,这孩子你敢动一下,或者他要是有一点闪失,我要你,还有你们整个慕家都跟着陪葬,”他的声音冷如修罗。   “可我是绝对不能生下这孩子的,”慕歌用几乎要哭的声音回他。   他娶了她的妹妹,她再生下他的孩子,这算什么?这让以后她们姐妹如何相处?   “生不生,已经由不得你做主,”迟项城再次强调。   看着他不容商榷的样子,慕歌无力的闭了闭眼有,“迟项城你这是要逼死我!”   下巴再次被他捏住抬起,他贴的她更近了,近的好像他的唇都是擦着她的肌肤的,“慕歌你听好了,我不许你死,也不会让你死,你也最好收起这样的想法……我再补充一点,如果你敢对自己做什么,我一样不会放过慕家。”   “迟项城!”   “现在我问你,只问一遍,”迟项城说到这里顿了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似在犹豫或是迟疑,可终还是问了,“你,要不要嫁给我?”   其实问出这话时,迟项城也觉得自己疯了,可不知从哪一刻起,他竟有了这样的想法,现在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这想法更甚了。   慕歌的眸子因他的话而放大,而她听到他又接着说,“这不是筹码,只问你愿不愿意?至于你担心的慕颂,我有办法安抚。”   慕歌摇头,猛烈的摇头!   他有什么办法安抚慕颂?他要怎么安抚,才能不让慕颂受伤?   他根本不知道慕颂有多爱他!   她的头被他的大掌按住,黑眸灼灼的盯着她,“想清楚再回答。”   她不用想,她就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他,她不同意!   她已经欠了慕颂,现在她怎么能再夺她所爱?   尽管这也是她所爱的!   迟项城,如果你一开始不做了那样的选择,该多好!   可是一切都晚了,一切都错了!   “我不同意,不同意!”她闭着眼,一脸的痛楚,“迟项城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为什么?”他看得出,也感觉得到,她对他有情,也动了情。   因为如果她对他没有情,便不会那么轻易的将清白交付,如果她对他没有情,那晚在卫生间,她就不会主动吻他,如果她对他没有情,就不会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欲迎还拒。   “因为我讨厌你,讨厌你的自负,讨厌你的自以为是,”慕歌低吼。   迟项城的眉头皱紧,看着她快被自己逼疯的样子,他终是不忍,只道,“那我就让你讨厌到底,方翊已经为你布置好了公寓,从今天起你就住在那里。”   什么?   慕歌再次睁大眼睛看着他,在触到他不像开玩笑的眼神时,咬牙回他两个字,“休想!”   他眉梢一挑,“嘴硬以及和我对抗,对你对你们慕家并没有好处,这样跟你说吧,不论你同不同意,你这个女人,我都要定了。”   说完,黑眸又扫了她一眼转身,迈步向外走。   “迟项城,”她咬牙叫了他一声,却是没了下文,她还能说什么?   她拒绝他,他就会拿慕颂开刀!   不可以,她不能让慕颂再受伤害了!   孩子在她肚子里,生不生只有她说了算,就先这样吧,让他和慕颂拜了堂再说。   慕歌默默对自己说完,无力的闭上眼,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慕颂惊喜的声音,“项城!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慕颂扑进迟项城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腰,刚才说找不到他,她怕极了。   迟项城没有动,任由她抱着,幽漆的眸光直视着某处,声音一贯的清冷,“准备一下吧,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的胸膛结实而温暖,慕颂真的舍不得松开,但听到他这样说,她只能退离,反正今天之后他就是她的男人了,她以后有的是机会抱和靠。   想到这里,慕颂的小脸染上一抹绯红,眉眼含情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娇软的让人骨头发酥,“那我去了。”   迟项城极轻的嗯了一声,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方翊走了过来,提醒,“迟总,你该去换装了。”   迟项城斜起眼尾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这一眼竟让方翊打了个寒噤,他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低下头去。   不过,终还是忍不住的提醒道,“方老也来了,正和迟老一起喝茶呢。”   虽然方翊猜不透总裁大人是怎么想的,也不管总裁大人以前怎么闹,但今天这婚可不是儿戏了,到这个份上,慕家的二小姐,他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了。   他能胡闹,可是迟家和方家丢不起这个脸。   方老是迟项城的外公,是叱咤风云的人的,迟项城虽然姓迟,可谁人不知,他是方家的外孙。   其实对于娶慕颂,迟项城虽然一半是跟慕歌赌气,但另一半也是觉得娶了她最合适,也省得那些莺莺燕燕对他惦记,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慕歌会怀孕。   他迟项城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   至于慕歌,诚如刚才他所说,他要定了!   之前。他不确定,而现在他有了答案。   “我让你做的事做好了?”迟项城问向方翊。   “都安排好了,”方翊恭敬的回答。   迟项城抬眸看了眼旁边的门,“仪式结束,记得带她过去。”   方翊点了下头。   另一个房间。   秦思柔盯着窗外的欢闹,眸底全是不甘,身后的男人晃动着杯里的红酒,看着全身每个细胞都透着愤懑的女人,冷哼,“现在这么一副恨天恨地的样子,早干嘛去了?”   本就百爪挠心的秦思柔听到这话,愈发的心痒火大,她扭头看着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人,也毫不客气的回道,“还说我?你在迟家做了快三十年的狗,还不是一直啃别人嚼完的骨头。”   乔瑞的脸因为秦思柔的话而难看,他猛的将手里的酒灌入喉咙,手也一把扯开颈间的领带,狠戾的说道,“我现在是啃骨头,但有一天我要把那些人的骨头一起咬碎。”   “你这话我都听腻了,”秦思柔走过去,夺过男人的杯子,倒了杯红酒也一饮而尽。   “其实今天这婚他们结了,对我们也不全是坏处,”乔瑞的手一抬,捏住了秦思柔娇嫩的下巴,忽改怒意的说道。   秦思柔看着他,似乎有些不解,乔瑞的手指暧昧的抚弄着她的下巴,悠悠说道,“慕家虽然不比迟家,但在项城也是有底子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迟项城娶了慕家的千金,也就等于拿到了慕家的钥匙。”   乔瑞说到这里,秦思柔一下子明白了,“阿瑞,你是想买一赠一?”   “聪明!”乔瑞得意的笑了,并在秦思柔的嘴上狠狠啄了一口。   “那我们今天就诚心送上祝福?”秦思柔又问,本来她还想着怎么能破坏掉今天的婚礼,但现在听乔瑞的意思,是不打算做什么了。   乔瑞看着她,目光中带着试探,“当然了,不然你还准备抢婚?”   秦思柔没有说话。她承认自己觊觎迟家的财产,可那也是被逼的,如果迟项城爱她,她宁愿什么也不要。   可是他不爱她,所以她不能得不到人,也失了财,她总要在他身上得到一样。   只是想到每次迟项城对她的拒绝,秦思柔的眉眼不禁闪过落寞,而这丝落寞并没有躲过乔瑞的眼睛,他又怎么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虽然跟他睡,跟他一起设计迟项城,可她的心并不真的在自己这里。   她爱迟项城!   可是那男人除了生的好,他哪里比得过自己?   迟项城,你今天有多风光,有一天你就会有多落魄!   今天你踩在我身上,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脚底。   “走吧宝贝,看看你心仪的男人是怎么娶别人的?”乔瑞勾起秦思柔的纤腰,将她勾起带进怀里。   “讨厌!”秦思柔娇媚的在他胸口捶了两下,心口却是苦涩。   她爱了迟项城那么多年,却终还是要亲眼看着他娶别人,迟项城不是我不爱你。也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甚至为了你险些连命都搭进去,可你都不曾看我一眼。   想到这个,秦思柔对他的那些缱绻爱意又幻化成不甘的怨和恨。   吱——   两扇房门同时打开,走出的人看到对方都为之一愣,不过慕歌只是瞥了眼勾肩搭背的男女,便准备无视的离开。   “慕小姐,”乔瑞叫住她。   如果这一声是秦思柔叫的,慕歌绝对不理,但叫她的是乔瑞,虽然不喜欢他,但他毕竟对慕颂有救命之恩。   慕歌看着他,“乔少,有事么?”   乔瑞松开秦思柔,笑吟吟的站在了慕歌面前,尔后眉头蹙起,“慕小姐脸色这么不好,不舒服么?”   乔瑞很有观察力,一眼就看出了慕歌的不好。   话说她怎么会舒服?现在她是身心都难受至极!   只不过这种事,她从屑别人来疼惜,慕歌摇了下头,努力的向外挤出一丝笑来。“可能是有些累的原因。”   “妹妹攀上豪门,做姐姐的当然会累了,”秦思柔挖苦的接过话来。   她一直看着慕歌不爽,而且上次慕歌还找迟项城告了她的状,一想到迟项城那天警告她不要动这个女人的话,秦思柔就牙痒痒。   现在看着乔瑞也对她关切有佳,秦思柔那些压在心底的积怨像是发了酵似的膨胀!   慕歌自然听出了她的讽刺,迎着她淡淡一笑,“是啊,不过累着也是幸福的,要知道迟家的豪门可不是谁想攀就能攀的!”   秦思柔甘愿奉上全部身家,迟项城都不鸟一眼,慕歌可是亲眼证的。   “你……”秦思柔被揭了伤疤,终是要动怒,不过下一秒,她就又笑了,“攀是攀上了,但能攀得久才是本事,一个残花败柳能得意多久?”   啪——   慕歌抬手,一巴掌甩在了秦思柔的脸上,这个女人怎么说她可以,但是这样羞辱慕颂就是不行。   “你打我?”秦思柔先是一愣,承后反应过来。她可不是吃素的,抬手就要还回去,却被另一只大手给捏住。   秦思柔不相信的看着抓住自己的人,“你帮她?”   乔瑞揉了下鼻尖,“不是帮,而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你们闹起来不合适。”   “放屁!”秦思柔自然知道这是乔瑞找的说辞。   她跟他睡了,是他的女人,甚至冒着不顾得罪迟项城的危险帮他夺得自己想要的,可此刻他竟然为一个女人而转了风向,酸涩一下子涌入了秦思柔眼底,她整个人都不禁颤抖。   可是越难受,就对慕歌越怨恨,她的目光从乔瑞的脸上移开,落在了慕歌身上,“今天这样的场合怎么了?我就闹了,我看谁能拿我怎么样?”   说着,就要挣开乔瑞,对着慕歌再动手,这时一道声音清幽幽的飘了过来,“秦小姐一贯温柔可人,今天这是谁惹到你了?”   所有的人顺着声看过去,方翊走了过来,他是一个普通的助理没错,可他是给迟项城做助理,所以身价也自然不同,这就像是古代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虽然不带品和官衔,却是人人敬畏。   听到他说话,秦思柔的怒意收敛了一些,方翊迈着方正的步子过来,目光瞥过她半红肿的脸,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思柔虽然父不做官,母不经商,没背景没财力,但却是人人都给她几分面子,这面子说起来也是因为迟家。   早年,秦思柔的母亲曾经捐肝救过迟家老夫人,虽然当时迟家已经给了大笔的钱,但毕竟还是有救命之恩,况且秦母在捐肝不久就离世,纵使与捐肝无关,但似乎也撇不清关系。   迟家,算是欠了秦家一条人命债,从那以后,迟家便对秦思柔格外照顾。曾经也有意撮合她与迟项城,无奈他对她没有那份心意,后来迟家人便作罢。   但在项城,谁人都知道秦思柔是惹不得的,因为惹了她,也就等于得罪了她身后的迟家。   所以这些年,秦思柔也被纵容的有些跋扈了,只是没想到高傲的她今天却遭遇了滑铁卢,还挨了嘴巴子。   方翊看向慕歌的眸光深了几分,这个女人果然不是凡胎,也难怪吸引了一向对女人视若无物的迟项城。   不过现在这个气氛,秦思柔总要个台阶下台,方翊轻咳了一声,目光扫了下慕歌和乔瑞,颇有几分威严的说道,“秦小姐也是你们能得罪的?”   说完,他看向秦思柔,“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迟老夫人还等着秦小姐去坐陪呢。”   方翊的话让秦思柔的心舒服了不少,但这一巴掌之怨并没有化解,现在听方翊提到迟老太太,她又觉得底气足了几分,她看向慕歌。大有不依不饶的样子。   看到她的神情,方翊暗在心中摇了下头,按理说秦思柔混迹商场和男人堆这么多年,应该很知道能屈能伸这个理,今天怎么就糊涂了呢?   慕歌,现在可不是她能得罪起的!   不过见秦思柔仍冥顽不化,他只得倾身低低提醒,“秦小姐适可而止就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闻声,秦思柔看向方翊,他冲着她一笑,然后看向慕歌,“慕小姐,迟总让我接你。”   慕歌想到了迟项城最后的话,而此刻方翊如此一说,哪怕身边另两位并不知情,但慕歌的脸还是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她瞪了方翊一眼,直接回道,“我要去看小颂。”   说完,直接转身,秦思柔望着慕歌傲气的背影,问向方翊,“项城让你接她干什么?”   方翊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提醒道,“秦小姐,不要让老夫人等急了,你还是赶紧过去吧!”   慕颂的化妆室门口,慕歌的手握着门柄,却是怎么也没有勇气推开,虽然她并没有承诺迟项城什么,可现在她已经有种无法面对慕颂的感觉了。   其实从韩国回来,慕歌就一直回避着慕颂,虽然孩子的到来是她没有料到的,可他现在是活生生的存在了,而现在迟项城知道了,还提出那样过份的要求。   “姐,你怎么不进去啊?”身后,慕岩欢快的声音传来,打断慕歌纷乱的思绪。   慕歌身子一僵,回头,只见慕岩一身白色的礼服,尊贵俊朗,唯美的如漫画笔下刚柔兼并的美男子,今天慕岩还有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要代替父亲的角色。把慕颂交给迟项城。   与慕岩一起过来的还有肖御,他一身宝蓝色的休闲装,随意而不随便,透着精致的尊贵之感。   慕歌的目光与他的相遇,那柔和的眸光,却是让她心底发虚,她承诺等慕颂回来给他一个答案,而她的答案恐怕只能给他伤害了。   “姐,你别光看姐夫啊,你看我帅不帅?”慕岩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自恋。   慕岩跟慕颂一样喜欢叫肖御姐夫,只是他直白的话让慕歌有些尴尬,想到自己要对肖御的拒绝,她出口纠正,“小岩不要乱叫,别人会误会的。”   慕岩撇了下嘴,“什么误会?肖御哥早晚就是我姐夫。”   说完,他搂住肖御的肩膀,“是不是姐夫?”   肖御淡淡的笑着,那笑透着满足,慕歌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先岔开话题,“小岩你正经点,一会走红毯时更要稳当,不要出了丑,让人笑话慕家。”   “姐,你就放心吧,这个姐夫已经教完我了,”说着,慕岩冲着肖御挤了眼睛。   肖御冲着慕歌点头,“小岩有分寸,你不用担心了。”   “是啊姐,你以后少操心,女人操心多了会长皱纹的,虽说姐夫不嫌弃,可咱也得好好保护这张脸,不是?”慕岩说着冲慕歌做了个鬼脸。   “你个臭小子,”慕歌抬手就要打他,慕岩已经快速的躲到了肖御身后。   “姐夫,你看我姐多凶,简直就是只母老虎,小弟我劝你考虑清楚再娶她,不然以后有你的苦日子过了,”慕岩还不忘打趣她。   “慕岩!”   “你们闹什么呢?我在里面都听到了,”化妆室的门打开,装扮一新的慕颂走了出来,她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姐姐和弟弟。一脸的幸福。   “二姐,我在劝姐夫考虑清楚再娶咱姐,”慕岩嘴快。   “瞎说什么,姐夫想娶咱姐可不是想一天两天了,现在只要姐点头,我敢说姐夫立即就会把姐娶回家,是不是姐夫?”慕颂也跟着起哄,调侃起慕歌来。   肖御一直笑着,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玩笑,只是慕歌心里却五味陈杂,最后只得搬出大姐的威严来,“你们俩再闹,我可动手了。”   慕岩吐了下舌头,然后跑到慕颂身边来,“二姐,你今天好漂亮,你看我帅不帅?”   “帅!我弟最帅了!”慕颂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一会我担心送你走完红毯,提亲的人会挤破咱家的门,”慕岩的自恋真是到了不要脸的地步,就连心里烦乱的慕歌,此刻也不禁被他逗笑了。   就在大家都笑呵呵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慕小姐,婚礼马上开始了,请你准备一下。”   听到这话,慕歌的手下意识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她看向慕颂,只见她娇羞的点了下头,然后拉住慕歌的手,“姐,我好紧张。”   慕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轻拍了下慕颂的手,安抚,“有什么好紧张的,这可是你一直盼着的时刻。”   “姐,我好舍不得你们,”慕颂声音微哽叫了她一声,转身将慕歌和慕岩抱住。   而这一抱,也将慕歌的情绪逼到了极点,她眼眶忽的就酸涩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就连慕岩也收起了嘻嘻哈哈,用力抱着两个姐姐。   只不过慕岩终究还是男人,有着男人的坚强,劝道,“二姐。你是嫁人,又不是出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从昨天晚上白素娟就抹眼泪,当时慕歌还觉得母亲的情绪有些过了,而现在她终于体味到了。   虽然只是嫁人,虽然不会分离,以后还会常见,但却不一样了,慕歌的心尽管如同被泡了柠檬水一样的难受,但还是说道,“小岩说的对,你嫁人了,也可以常回娘家,我和妈还有小岩,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慕颂点头,“姐,小岩你们要照顾好咱妈。”   姐弟三人拥抱过后,慕颂随着漂亮的伴娘来到了礼堂,慕歌和肖御也走向了宾客席,其实她是不想参加的,但她知道如果不参加,慕颂会起疑,其他人也是一样。   “你有心事,怎么了?”肖御就是那么细心,虽然从见到他,慕歌一直都努力在笑,可他还是发现了慕歌的不对。   她的确心事重重,可是她的心事却是无人可诉,慕歌摇了下头,否认,“没有,就是不太好受。”   肖御以为她在为慕颂嫁人而伤怀,伸手轻搂过她,“傻瓜,你刚才都说了,慕颂只是嫁人,又不是分开。”   “肖御……”慕歌轻闭上眼,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忽的她真想时光就此停住,那样她也不用想着怎么拒绝迟项城,怎么面对慕颂了。   “嗯?”他的大掌轻抚着她的头发。   “我,我……”慕歌很想把心里压着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这些东西压在她心底,压的她好累,好辛苦。   “怎么了。说啊?”肖御感觉到她有话要说,轻问。   “慕小姐你该入席了,”方翊又很适时的突然出现,将慕歌到了嘴边的话给打了回去。   肖御看向方翊,而他的目光只盯着慕歌,那眼神让慕歌忽的意识到什么,她向着方翊身后的某个方向看去,只见迟项城就站在那里。   虽然隔的很远,可她还是感觉到他目光的幽厉,那些他在她耳边说过的话蓦地响在耳边,她神经一跳,连忙从肖御怀里逃离。   迟项城这个男人心狠手辣,她忤逆他,只会连累到身边的人,她已经有负于肖御,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再惹上麻烦。   “肖御,婚礼马上开始,我们入席吧,”说完,慕歌快速的走向宾客席。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响起,迟项城优雅的出现在礼台上,今天的他一身白色的西装,俊颜沐浴在礼堂富丽堂皇的灯光下,像是个自动发光体,将全世界的光都吸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桀骜笑魇,那幽蓝的眸明明什么也没做,却给人一种一览众山小的傲气。   现在有句话形容男人帅,说是看一眼会怀孕,而迟项城就是这种人,可是此刻他有多吸引,慕歌的心就有多疼。   疼他对自己的冷情,疼她找了他这么多年,他却要娶别人,疼她决定放弃了,他却又要她做他的女人,疼她腹中有了他的骨肉……   迟项城独立于视台,目光凝视着红毯的另一端,那么的专注,好像他的眼里,只有红毯那端的新娘。   慕颂娇羞的挽着慕岩,沿着红毯一步一步向着迟项城走去,而她的眼中当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迟项城。   只是慕颂每离迟项城近一步,慕歌的心就会紧绷一分,她倒不是嫉妒,而是在害怕。   迟项城,你最好能安份的把慕颂娶了,不然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当慕颂站在迟项城面前,当慕岩把慕颂的手交到迟项城手里,慕歌的害怕已经到了极点,她甚至不敢看的闭上眼,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司仪的声音此起彼伏,煽情的诵读着爱的宣言,慕歌每听一句,掐在掌心的指甲都会入肉一分,最后她终于听到司仪问道,“慕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男人,不论疾病灾难都愿不离不弃,与他一生一世相伴终老么?”   “我……”慕颂几乎迫不及待的就要回答,只是她才说了一个字,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一下!”   伴着嗒嗒的跑步声,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跑到了慕颂面前,“姐姐,有人让我把这个送给你。”   在女孩跑向慕颂的时候,慕歌紧张的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种极不好的预感直冲她的天灵盖。慕歌几乎就要冲上去,去夺掉那个盒子。   虽然慕歌不知道那盒子里装了什么,但是那盒子早不送晚不送,而这个时候送来,一定有问题。   “小颂不要打开,不要打开,先举行完婚礼再说,”慕歌默默的低喃。   慕颂也被惊住了,她看着举着盒子的女孩,好一会没有反应,直到女孩又叫了她两声姐姐,她才回过神来。   慕颂看向迟项城,他神色依如既往的平静淡漠,最终她只能接过盒子,而送盒子的女孩也松了口气,在离开前,女孩又提醒道,“姐姐,记得打开看看。”   慕颂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慕歌,慕歌冲着她摇着头,要知道现在全场的眼睛都在盯着慕颂,更确切的说是盯着慕颂手里的盒子。   虽然不是炸弹,但只要打开,估计那里面的威力一定不比炸弹小,一定会炸的某个方面支离破碎。   订婚前夕是火灾,现在结婚现场是礼盒,慕歌不知道这是谁,但目的很明确,那就是破坏掉这桩婚事。   慕颂看到了慕歌的眼神,她抱着盒子的手缩了缩,暗吸了口气,然后看向身边的司仪,将盒子递了过去,“再重要的礼物也不及婚礼重要,麻烦帮我收一下,请继续。”   “既然是送给你的贺礼,看一下是最起码的尊重,”司仪刚要伸手接过盒,就听到迟项城这样幽幽说了一句。   司仪的手只能缩了回去,并附和道,“新郎的话有道理。”   慕歌的心一沉,慕颂再次看向慕歌,可是慕歌却没有给任何指示了,因为她知道迟项城这样说了,这就代表慕颂是怎么着也要拆开礼盒了。   慕颂其实也很清楚这一点,在这座城,在这座礼堂,迟项城的话就是圣旨,无人可违。   她吸了口气,冲着他微微一笑,“好。”   说着,她缓缓的拆开礼盒,只是她脸上的笑却在看到礼盒里的东西时,一点点僵住。   慕歌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不是旁边的座位上还有宾客挡着,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直接冲上去?   “是什么呀?”   “怎么感觉新娘子表情不对啊?”   ……   宾客席上已经议论四起,既无比好奇,又有几分要想看笑话,慕歌只觉得头脑嗡嗡在响,甚至眼前的影像都跟着在晃动。   如果不是她年轻,她觉得这样的时刻,她都要爆血管了,因为没人能承受得住这种高压。   礼台上,慕颂就那样捧着盒子,双眼盯着盒子,虽然没人知道盒子里装了什么,虽然慕颂什么也没说,但所有的人都从她的表情里猜到了,那盒子里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甚至已经有人在说,完了完了,这婚礼是进行不下去了,其实慕歌也是这种感觉,所以她绝望又认命的都闭上了眼。   如果这是天意,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愿意!”   突的,慕颂的声音骤然响起,让已经有些混乱的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慕歌也意外的睁开眼,看着礼台上的慕颂。   只见慕颂重又恢复了笑,她看着迟项城,将司仪的话重复说道,“我愿意嫁我眼前的男人,不论疾病灾难都愿不离不弃,与他一生一世相伴终老!”   ☆、第63章 姐,我要知道那个贱人是谁?   所有的人都十分意外,刚才慕颂那如同死灰般的表情,分明就是痛苦和绝望,虽然一个字没说,但谁都猜得到,那盒子里装的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应该是逃开,或者大闹才对!   可是她没有,她竟然又笑了,而且还这样一字一句笃定的说要嫁给迟项城,所有人都迷惑了。   就连慕歌也都是震惊的,她以为以慕颂的性格,定然会方寸大乱,或者哭着跑开,可是她没有,她居然这样淡定。   这一刻,慕歌忽的发觉慕颂内心的承受力,远比她单纯的外表要强大很多。   慕歌暗暗松了口气,她真怕慕颂一时冲动,说出什么不嫁的话来,那样她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不过此刻慕颂的这份隐忍,也让慕歌的心揪的更紧,因为慕颂能如此委屈的要嫁,那只能说明,她太爱迟项城了,爱到为了他,可以委曲求全的地步。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的姐姐和她的丈夫纠缠过,那她又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慕歌只觉得全身一阵冷寒,目光不禁落在迟项城的脸上。   此刻,迟项城幽沉的眸子盯着慕颂,冷郁的神情看不出他的心思,但隐约的却能感觉到一股愠恼。   慕颂这么痛快的答应嫁给他,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慕歌正纳闷之际,就听到司仪打破僵滞的带着玩笑口吻的再次开了口,“咱们的新娘回答的这么真切这么急迫,看来很恨嫁啊。”   现场被这话逗乐,紧绷还有质疑的气氛瞬间被化解。司仪看向迟项城,继续问道,“迟先生,请问你愿意娶……”   “等一下!”司仪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迟项城出声打断。   慕歌一直紧掐座椅没松开的手,顿时又掐紧了几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迟项城,只见他俊冷的眉眼落在司仪面前的盒子上,“什么样的礼物,我倒是好奇了。”   好不容易让大家收起了好奇心,他这一句话,又把大家的好奇心重又勾了起来,而他这话音落下的时候。慕颂明显神色慌了,她急急说道,“项城,我们还是举行仪式吧,礼物可以一会再看。”   迟项城的目光淡淡的从她脸上扫过,出口的话却是十分的强硬,“如果我说现在就要看呢。”   “项城……”慕颂低呼,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迟项城没有理会慕颂,而是看向司仪,“打开。”   司仪看了眼慕颂,又看了迟项城,好似有些不知怎么是好,不过他终还是打开了。要知道这可是迟家的场子,虽然慕颂马上就是迟家的少夫人,可迟项城还没说他愿意,那就不算数。   盒子打开,司仪将其举到了迟项城面前,而慕颂的头已经垂的极低,身上的婚纱被她纤细的双手几乎绞碎。   这样的她,那样的无助,孤怜,慕歌看着这样的慕颂,差一点就要冲上去,将她护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没等慕歌做出什么,就见迟项城缓缓抬起头来。再次看向了慕颂,“你又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除了司仪,没人知道盒子里装了什么,而亦是不明白迟项城为何对慕颂说这样的话。   慕颂的眼神落了下来,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慕歌也看得清晰,慕颂眼泪坠落的刹那,慕歌好像心也跟着跌落在地一样,心狠狠的疼了。   慕颂猛摇头着,声音低低的哽咽着说道,“不委屈,我不委屈。”   眼泪都落成了这样,还说不委屈,这丫头……   慕歌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给用力的拧绞,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向着台上疾步走去。   “慕颂,你也看到了,对于照片上的事我不否认,这也是事实,你虽然说不委屈,但我不能委屈了你,今天这婚事做罢,是我有负于你,我会尽我所能的给你补偿。”   慕歌走到了礼台的时候,迟项城恰好说完这些话,而她险些直接一头栽在地上。   “迟项城!”她咬牙的低吼。   他明明答应她会娶慕颂的,可现在他还是反悔了,他怎么能这样?   此刻,台下已经一片哗然,大家还以为礼盒里装了什么,原来是迟项城的艳照,而他居然大方的承认了。   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新娘都愿意不追究,可新郎却一副不能原谅自己的样子。   这是闹的哪出?所有人都有些猜不透了。   迟项城一句婚事做罢,让慕颂强装的坚强再也撑不住,她直接扑到了慕歌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这该是怎样的难堪?她都愿意不计较了,可迟项城却还是不肯娶她,这简直就是重重的甩她耳光啊。   “迟项城你欺人太甚了,”这时,台下的慕岩才反应过来,直接抡着拳头冲上台来。   虽然慕岩才刚二十岁,可终究已经是个年轻小伙子,所谓火气方刚无惧无畏。   只是他还没冲到礼台,就被方翊等人给拦住,再加上肖御的阻拦,慕岩很快被带出了礼堂。   原本喜庆的婚礼现场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台下迟睿岭的脸已经青灰难看,而他身边的父亲和岳丈脸色也极阴,很显然他们也生气了。   “胡闹!”迟睿岭腾的站起身,如同洪钟般的一声冷呵,瞬间让礼堂安静了下来。   “是啊小城,你已经不小了,不要再贪玩了,”说话的是迟家老爷子,虽然他出口的话像是说家常,也看不出怒意,可是铿锵有力的嗓音,却透着骇人的威严。   “爷爷,我不是在玩,我这样子做,是不想辜负了慕颂,”迟项城十分的沉定,没有一丝慌乱,说完又看向自己的奶奶,“爷爷您老不是最讨厌不忠么?”   迟老爷子夫妇一辈子恩爱。最看不惯现在的男人找小三小四,受他们的影响,迟项城的父母也是伉俪情深,所以他们对迟项城也是要求极严。   迟项城也很自律,几乎罕少有绯闻,慕歌当初设计睡他,也是因为这个,想着事后拿照片找迟老爷子一看,他老人家为了迟家声誉也会给她一个说法,那时所有的事都万事大吉了。   谁知道迟项城先她一步的把红绣球抛给了慕颂,事后慕歌想将错就错,眼看一切都圆满了,迟项城现在当场毁了婚。   甚至现在连迟爷爷发话。他都还振振有词,别人不知,听他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还觉得他是有良知,可只有慕歌知道,这不过是他卑鄙手段。   慕歌感受着怀里慕颂的颤抖,心像是被巨浆翻搅,她虽然恨不得上前手撕了迟项城,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什么也做不了,最终她只能愤堞的看着他,警告,“迟项城你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听到她的话,迟项城的黑眸骤然一缩,慕歌已经揽着慕颂向外走,不是她不争取了,而是她知道迟项城说出的口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是不会收回的,哪怕有迟老爷子镇压也是如此。   “慢着!”慕歌带着慕颂刚走到宾客席,一道苍劲有力的嗓音响起。   慕歌看去,只见一头银发的老人正炯炯的看着她和慕颂姐妹俩,虽然慕歌之前并没有见过,但看着这座席的位置,便也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应该是迟项城的外公,那个传说中的大人物!   “慕家丫头,小城说的话不无道理。他不想负你没错,但这婚不做数就不是他说得算了,”方老爷子这话一出,周遭顿时像是按了静音键,没有一点声音。   “方老爷子,”迟项城似乎也没料到这位老爷子会插手此事,要知道他可是一贯最惯着自己的。   “小城,今天这婚,不论你点不点头,说不说你愿意,这丫头都是迟家的媳妇,我的外孙媳!”方仪堂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楚。   这下就连慕颂也停止了哭泣,抬起一张泪花花的小脸看向面前的老爷子。激动又感激的叫了声,“外公!”   迟项城从礼台上走了过来,走到了方仪堂面前,脸上已然不见刚才的冷硬,取而代之的是有点小调皮小玩世的笑,“外公我知道你心急想抱曾外孙,您老放心好了,哪怕今天这婚不结了,过几个月我也绝对抱个曾外孙,而且保证是纯血统的。”   他这话一出,慕歌不由就心慌的向他看过去,而他也恰好看过来,四目相对的刹那。慕歌只觉得有遭了雷击的感觉。   慕歌迅速的别开眼,心慌跳的像是随时要衰竭,心里却不停的在咒骂——混蛋,混蛋!   “胡说八道,”方老爷子呵斥一声。   “外公,我……”   迟项城似乎欲再说什么,却被方老爷子打断,“小城我告诉你,我是想抱曾外孙,但我只要正宗的,今天我也摞下话给你,曾外孙我只认慕家丫头生的,别人生的我不认。”   说完。哼了一声直接离席走人,方老爷子的外号叫倔驴,他认准的事谁也不能改变。   不过迟项城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恼,相反他的唇角还勾起了一抹邪笑,望着他的背影,扬声的允诺道,“方老爷子放心吧,您的要求孙儿一定办到。”   先前还说婚事作罢,这会又承诺要慕家丫头生孩子,迟项城把众宾客弄迷糊了,就连迟家两代长辈也被他气的又懵又晕。   不过听到他这话,慕颂悲戚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破冰,刚才迟项城的话分明就是还是会要她的。   或许他现在不娶她,是真的怕委屈了她。   女人都有一种叫自欺欺人的病,慕颂也是一样。   只是慕颂不知道此刻紧拥着自己的姐姐慕歌,心像是被丢进了油锅煎炒。   迟项城敢那样公然答应方老爷子,是因为他知道慕歌肚子里怀了他的骨肉,而老爷子刚才说只认慕家丫头生的,可没说只认慕颂生的。   迟项城这只大狐狸,太会钻字眼的空子了!   方老爷子被气走了,迟家老爷子也携着老太婆离开,迟睿岭更不用说,气的差点心脏病犯了。   方蓉一边搀扶着老公,一边失望的对着迟项城摇头,“你这孩子就作吧。”   虽然方老爷子最后的话算是给慕颂赚回了点面子,可婚礼还是就此作罢。所有的人都陆续离场,只剩下慕歌和慕颂像是个笑话似的站在那里。   “慕小姐,你的礼盒,”司仪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竟将那个惹事的礼盒又送了过来。   慕颂抬手一巴掌拍掉,羞恼的抬步再次哭着跑开,慕歌盯着被打翻在地的礼盒,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全身的血像是结了冰一般的,再也不能流动。   照片的确是迟项城的艳照,他的俊脸一眼就能辨出,而艳照的女主角只是个背面,没有人认得出来。但慕歌却知道她是谁?   因为那就是她自己!   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照片怎么会流出?   慕歌自以为翻篇的一夜,不仅没有翻过去,现在还被甩出了照片,她有种被人点了死穴的恐慌。   迟项城看着她惨白的脸,走过去将那些照片捡起,“你不用担心,这些东西流不出去。”   慕歌还处在震惊中,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片刻她就回神了,黑眸堪堪的落在他的脸上,“迟项城,是你?!”   “这婚事取消了,慕家也不会受影响,”迟项城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陈述。   “迟项城你无耻,无混蛋,你……”她连骂了几声,却仍不过瘾,手本能的抬起。   只是这次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甩到他的脸上,他捏住她的手,把扯到自己的胸前,目光落在她削瘦的脸上,“什么事都不要想,一切我会处理。”   他说的多轻巧!   他会处理?   她真想问问他怎么处理慕颂对他付出的感情?怎么处理她和慕颂的关系?怎么处理她内心对慕颂的愧疚?   可是现在的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强大的怒意像是一个大气球在她胸口不停的膨胀,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要撑开。   最终这些怒意都化作眼泪。大颗大颗的啪哒啪哒落了下来,她一把将他推开,一步一步后退,最终退出他的视线。   “小歌,”慕歌刚走出礼堂,肖御便迎了上来。   看到肖御,慕歌把脸往旁边转了转,伸手抹干脸上的泪,“小颂和小岩呢?”   “小岩没事,我已经劝过他了,小颂她……”肖御迟疑了。   慕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小颂怎么了?”   “小颂把自己关上房里,谁叫也不开门,我担心她会……”肖御刚说到这里,慕歌便拔腿就跑了。   慕颂说过的话,慕歌可是记得清楚,她说如果迟项城不要她,她会去死的。   休息室门口,慕岩和母亲白素娟正焦急的拍门,边拍边叫,“小颂你打开门,你不要吓妈妈。”   “姐,你开门啊!”   慕歌走了过去,白素娟看到她,立即抓住慕歌的手,“小歌。小颂她,她会不会有什么事?”   看着母亲眼里的担忧,慕歌握住母亲的手,“妈,你别急,不会的。”   说完,慕歌对着房门轻拍了两下,“小颂,我是姐姐,你打开房门,有什么事咱们一起商量。”   里面没有回应,慕歌又叫了几声,结果还是一样,慕歌的心已经急如火烧,但在母亲面前,她又不敢表露。   就在慕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方翊走了过来,“慕小姐这是钥匙。”   方翊会过来,定是受了迟项城的意思,但此刻慕歌已经无心去想这些,现在她只要确定慕颂没事才好。   方翊将门打开,慕歌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在看到慕颂完好的歪在床上哭泣时,她吊着的心落了地。   母亲和慕岩也跟了进来,白素娟见到女儿哭的那样伤心,立即也掉了泪。慕岩压下的火气,也再次烧了起来,嚷着要跟迟项城没完。   慕歌头痛的揉了下鬓角,“妈,小岩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小颂聊聊。”   肖御也觉得慕歌的建议不错,带着白素娟和慕岩离开,房内只剩下慕歌和慕颂两人,慕歌走过去,轻轻的抱住慕颂,而她的这个拥抱,让慕颂哭的更凶了。   慕颂从趴在床上起来,转身抱住慕歌,抽噎的低喃,“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慕颂的声声责问,如同被一把刀将慕歌的心割成一片一片,她不知该怎么告诉慕颂,这些伤都是因为她。   但如果可以,慕歌愿意替慕颂承受所有的伤,也不要她流一滴泪。   “小颂,对不起,对不起,”慕歌忍不住的低喃。   慕颂哭了好一会,终于抬起头来,之前化过的妆现在全花了。一双眼睛肿的像个桃子,慕歌看着她这样,心再次狠狠的一疼,“小颂……”   “姐,”慕颂叫了一声,又打了个抽噎,可见她的委屈,“我不甘心。”   慕歌不知如何安慰,只是看着她,这时就听慕颂又说道,“刚才他外公和迟爷爷都表态了,虽然婚礼没有进行完,我也是他们家认可的媳妇。”   慕颂的话让慕歌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慕颂会就此退却,可是她再次错了。   慕颂没有退缩,刚才在礼堂上,她亲眼看到那些艳照,都还能淡定的说出要嫁的话,现在有迟家长辈撑腰,她自然更不会退缩了。   可是,她不退缩,迟家人接受,就代表迟项城就能接受么?   “小颂,你这又是何苦?”慕歌这话说的并没有私心,她是真心不想慕颂再受伤了。   慕颂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苦涩的一笑,“姐,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迟项城不喜欢我。”   听到这话,慕歌的神经突突跳了起来,一种叫作心虚的东西让慕歌有那么一瞬间都不敢看慕颂的眼睛。   因为她不知道慕颂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慕颂发现了什么?要知道刚才那些艳照的女主角是她,是不是慕颂认出了她?   慕歌连呼吸都停了,好似全身只有心脏在快速而不安的跳动。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嫁?”许久,慕歌才小心而试探的低问。   “因为我爱他,”慕颂的回答直接又纯粹,“就像刚才我看到那些照片,心明明疼的要死,可我还是选择要嫁。”   “小颂……”   “姐,我不要迟项城现在爱我。但我要在他的身边,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的,”慕颂说到这里,露出了一抹希翼又自信的笑。   慕歌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全身僵硬着,慕颂的手拉住她的,“不过姐,有件事你要帮我。”   “什么?”慕歌木怔怔的,有种灵魂出壳的感觉。   “你见过那些照片了吧?”慕颂的问话,再次如针一样的戳到慕歌。   她惊悚的看着慕颂,“小颂……”   “姐,我想知道照片上的贱人是谁?”慕颂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这是与她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慕歌都没有见到的。   那就像是生活在森林里的兽,遭遇外敌时露出防御的眼神,那眼神的意思是人挡杀人,佛当杀佛。   慕歌全身为之一颤,“小颂……”   还有她叫照片里的人贱人,多么难听的字眼,慕歌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被亲妹妹用到自己的身上。   这一刻,慕歌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浸透在冰冷的深海里,正被人用刀子一片一片的刮下来。   “姐,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大概是见慕歌不回答,慕颂拉住她的手晃了晃。   慕歌回神看着她,却是怎么也无法回应。   “小颂,放手吧,迟项城这样的男人咱招惹不起,咱退出好不好?就算姐求你了,”慕歌实在受够了这样的折磨。   慕颂摇了下头,“不!我不会退出,我不会成全那个贱人,今天她让人给我送那些照片,就是想我知难而退,可我偏偏不。”   慕颂握着慕歌的手,随着这些话而用力,最终她的指甲都掐进慕歌的肉里,更像是掐在慕歌的心尖上。   看着慕颂眼底的恨意,慕歌不知该怎么对她说,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并不是的。   可是这些话,她说不出来,也无法说。   不过既然慕颂这里劝不通,那她只有从迟项城那里下功夫了,慕歌知道迟项城也不是那么轻易能说得动的,但现在她有了筹码,不是么?   慕歌低头看了看小腹,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第64章 我是被强了   “你不是说迟项城身边连只母苍蝇都飞不近么,那艳照里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乔瑞看着秦思柔,嘴角挂着嘲讽。   最初他不想迟项城与慕家联合,怕是迟项城的羽翼会更加丰满,到时更难对付。   后来见不能阻止,他只能退一步的想着迟项城与慕颂结了婚,就等于迟项城的资产又多了一份,到时吞下他时,也算是一举两得,结果这婚事又出了夭蛾子。   似乎,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没有一个能遂了他心愿的。   想到这里,乔瑞只觉得火大。   秦思柔也正费解这事,一直以来迟项城身边来来回回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她不知道的,而她知道的那些女人,根本没有一个能入迟项城的眼。   可跟他睡了的女人又是谁呢?   看着秦思柔也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乔瑞冷冷的勾了下唇角,“自己没本事睡他也就算了,想不到还让别人钻了空子。”   秦思柔本就嫉火攻心,现在乔瑞这么一挖苦,让她腾的恼了,她扭着水蛇般的纤腰走到乔瑞面前,一把扯住他的领带,“老娘是没本事睡他,但有本事让你在我身上精尽人亡。”   说着,她的手下移,在他的敏感上捏了一把,顿时就见乔瑞的嘴角抽了两下,尔后秦思柔放浪的尖叫一声,被他翻转压在了身下……   “混蛋,外面可都是人,”当乔瑞的大手直奔她的领地,她骂着提醒。   “呵,”乔瑞冷笑一声,“你不就是喜欢这样刺激的么?”   说完,乔瑞直接扯开了皮带……   片刻,秦思柔如大海里的小船,被冲撞的起起伏伏。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继续讨论正事,“这段时间,他的身边真没有什么女人,要说有也只有慕家那两丫头。”   乔瑞的动作一顿,“你是说慕歌?”   慕颂在迟项城身边并不奇怪,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那么慕歌与自己的妹夫接触多了,倒是让人有些费解了。   “嗯,最近以来她是和迟项城接触最多的女人,”秦思柔说到这里,一怔,“阿瑞,你不会以为……”   “这可说不准哦。”乔瑞笑了,“宝贝儿,这戏似乎越来越有看头了。”   说完,他更加大幅度的运动起来,每一下仿若都要要了身下女人的命一般。   “你想弄死老娘啊,”秦思柔有些受不了了。   “刚才你不是说要我精尽人亡么?怎么这点力道就受不住了?”乔瑞愈发的凶猛了。   秦思柔咬着牙,承受着他的掠夺,耳边回响起迟项城说过的话——慕家的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当时她还想着他护着慕颂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连慕歌也护着,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如果那女人真是慕歌,她更加心慌了呢?   不行,这事她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迟家。   慕颂红肿着一双眼睛,娇弱的身子因悲伤到现在一抽一抽的。看着就让人心疼,再加上白素娟也不停的抹泪,弄的迟睿岭夫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颂,伯母知道这事是项城不对,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提,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最终还是方蓉先发了话。   虽然刚才方仪堂当众承诺这婚事仍有效,可是知子莫若母,方蓉知道迟项城既然说了婚事作罢,这桩婚事恐怕不论谁施压,也不会有结果了。   “不!我什么都不要,”慕颂摇头,抠着膝盖的手指骨节根根泛白。   听到这话。方蓉只得看向白素娟,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和极好说话那种,方蓉希望能从她这里找到个突破口,“妹妹,这事已如此,你看咱们怎么办,才能将对小颂的伤害减到最低。”   白素娟看着身边抽噎的女儿,心疼如绞,她的女儿被当众退婚,这不仅是打了慕颂的脸,也等于打了慕家和她的脸。   她轻叹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现在能有什么能弥补小颂受的伤。”   说到这里,白素娟的手轻落在慕颂的后背上,“迟太太应该还不知道,慕家的那场大火就是因你儿子项城而起。”   此话一出,方蓉和迟睿岭都无比震惊,一直沉默的迟睿岭不禁问道,“这话怎么说?”   白素娟把那次收到威胁卡片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小颂这辈子算是毁了。”   身体有了残缺,名声也受了损,以后谁还会娶这样的她?   “简直是混帐!”迟睿岭当即动了怒,然后看向方蓉,“打电话让他回来!”   方蓉见自己的男人发了火,伸手轻轻拍了他一下,重又看向白素娟,“妹妹,你这样一说,项城的罪孽更重了,不过这所有的事,我们真的不知情,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天你和小颂先回去,我们找项城问清这些事,再给你们一个答复。”   “不用了,要什么答复,我现在就给,”迟项城阔步从外面进来,挟卷着一身的英气。   这样的他没有一点做错事的愧意,他很自然的坐到了父母的身边,眸光淡淡的扫过面前的母女,尔后才微微一敛。   他这个动作是因为发现对面坐着的慕家人少了一位,在他的记忆里,慕歌才是慕家的长者,似乎所有的事,都是由她来拿主意。   现在讨要说法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没来,难道是她和慕颂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个,迟项城的眸光不禁落在了慕颂的脸上,只见她低垂着头,一副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这样的她不像发现了什么,那慕歌呢?去哪了?   迟项城掏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就编了条讯息发了出去。   “慕家失火是因为你?”迟睿岭没问他毁婚的事,先问了这个,要知道纵火就相当于谋杀。   迟项城点了下头,“从表面上看的确如此。”   “什么叫表面上看?卡片呢?你为什么不报警?”迟睿岭连续的追问。   迟项城挑了下眉,“这事我已经查清了。”   “查清了?那纵火的人是谁?”迟睿岭随口就问。   迟项城的手抬起,轻抚过性感的唇角,“暂时保密。”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要保密?”迟睿岭火了,就连慕颂也抬起头,震惊的看着他。   她因为这场火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他却这么轻描淡写,甚至像是在玩闹一般,他这是根本不在乎她,不拿她的生命当回事么?   慕颂因为想到这个。本就破烂的心又仿若被重重的碾踩了两脚,几乎瞬间烂成肉泥。   “我说了暂时的,”迟项城回完看向慕颂,黑眸里多了抹让人颤栗的狠绝,“我不会让慕家白白受这个损失,也更不会让慕颂白受这份伤。”   前一秒,心还溃烂的,委屈的像是被酸液腐蚀的慕颂,此刻听到他维护自己的话,尤其是后半句,眼泪忽的汹涌决堤。   她甚至顾不得还有长辈在场,直接起身对着迟项城扑了过去,紧抱住他的手臂。“项城,我不介意你跟谁有过过去,求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这样的慕颂,卑微的已经没有一点尊严,就连方蓉都震惊又动容。   她也是过来人,明白爱一个人的滋味。   这个丫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定是爱惨了她家儿子,只是她的这个儿子……   方蓉的目光落在迟项城的脸上,只见他俊冷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这样的他代表着什么,方蓉再清楚不过。   “小城……”方蓉不禁试着开口,可只说了两个字,就看到迟项城手一抬,将被慕颂抱着的手臂抽回。   “慕颂,我迟项城出口的话从来不会收回!”冷绝的话让慕颂的脸瞬间难看,就连方蓉都觉得面子挂不住。   “小城…….”方蓉低唤儿子的名字。   白素娟看着女儿已经委屈到这样的地步,迟项城还是这样无情,一下子哭出声来,“迟项城你这是欺负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人撑腰。”   迟项城眉头拧了两下,不悦在眼底慢慢升腾,慕颂僵坐在他的身边,如果说心是玻璃做的,那么她的心早在他一再的拒绝和无情里,碎成了渣沫。   其实她也清楚的。自己别说哀求,就是在他面前跪上三天三夜,他恐怕也不会收回决定了。   只是他越这样,越让她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他宁愿让迟家蒙受名誉和巨大的经济之损也要毁婚。   “好,让我同意退婚也可以,”慕颂开了口,哭的太久的她,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我只有一个要求。”   听到慕颂终于松口,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方蓉立即接过来话,“小颂你尽管说,今天伯母做主。只要我们能办到的,绝对不含糊。”   慕颂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迟项城,那双红肿的眸子浮动着怨恨的冰渣子,“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迟项城的脸上,其实他们和慕颂一样,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如此维护?   迟项城冷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并不奇怪慕颂会这样问,但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像是故意要吊足了大家胃口似的沉默着。   “项城。事已到此,小颂也这样说了,你就说说吧,那个女人是谁?我也看看她有没有资格进我们迟家,”方蓉这话说的,也算是给慕颂个台阶。   “是啊,怎么敢做不敢说了?”迟睿岭也话中带讽。   白素娟则是一副怨极恨极的神情,紧盯着迟项城,如果说眼神能杀人的话,白素娟的眼神已经将他谋杀了。   不过迟项城是谁?   这么几句话几个怨恨的眼神便能吓到他,那他也就是不迟项城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迟项城才薄唇轻启,“是谁。你们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这个回答等于没说,也等于他将慕颂无视的彻底,她紧咬着嘴唇,都咬出了血,“迟项城,你知不知道,你越这样维护,我就越好奇。”   说到这里,慕颂顿了下,脸上缓缓绽出一丝悲凉的笑来,“我一定会查到她是谁!”   最后的话没有半点狠绝之意,可是迟项城却听出了凌厉的味道,他幽冷的眸光倏的便射了过去,而这次慕颂没有退却,就那样与他对峙着。   方蓉和迟睿岭相互看了看,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打破这僵局,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   是迟项城的手机,而且此刻方蓉才发现这一会他们说话的空档,手机一直不曾离开他的手,好像他在刻意等着电话似的。   方蓉没有想错,迟项城就是在等电话,刚才他见慕歌不在,便发了信息给方翊,让他找下她,而现在这通电话就是方翊打来的。   “喂——”迟项城直接按了接听。   那边方翊的声音急急的传了过来。“总裁,慕小姐去医院了……”   迟项城腾的从沙发上坐起,直接大步的向外走,脚步匆匆,所有的人都一愣,尤其是方蓉,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儿子可是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而现在的他呢?   分明就是慌乱!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会让他这样?   慕颂的眸光一直追随着迟项城的背影,尔后也快步的追了出去,如果刚才她的耳朵没出问题,她从迟项城的电话里隐约听到了‘慕(木)小姐’三个字。   整个项城。不论慕姓或木姓都不多,而慕(木)小姐更是屈指可数,她不知道除了她和姐姐慕歌,还有哪个女孩是慕(木)小姐?   难道这个慕(木)小姐就是迟项城要维护的女人?   白素娟见女儿急急的走了,也随后起身,只剩下迟睿岭夫妇面面相觑,最后迟睿岭也失望的摇头,“没想到他是越大办事越鲁莽了。”   黑色的宾利如同一匹失控的野豹在城市的马路上狂奔,仪表盘上的数字几乎要爆表,可迟项城还是觉得车速太慢,他扯了把领带,一脚将油门轰到了底——   吱——   咣——   周围不绝于耳的刹车和碰撞声此起彼伏,但他才不会去理会,至于红灯对于他更是形同虚设。   不过他这么硬闯,却什么事也没有,这都要归功于他精湛的车技和平日里赛车。   ——总裁,慕小姐去的是妇产科,她,她好像是要做流产手术!   方翊的话回响在迟项城耳边,想到这个,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去医院做掉他的孩子!   *   “这不是慕小姐么?这么急,要去哪里?”   紧跟着迟项城追出来的慕颂,终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迟项城驾车飞速离开。   可是她不甘心,她从迟家出来。试图拦辆出租车追上去,可偏偏这里出租车也少的可怜。   恰好乔瑞回来,看到了她,便主动降下车窗与她打招呼。   乔瑞救过她,慕颂对他自然有一种亲切感,直接提出要求,“乔少能不能送我一段路?”   “当然可以,快上车,”乔瑞自然不会拒绝,他正想着怎么找机会接近她呢。   慕颂上了车,可是当乔瑞问她要去哪时,她一时愣住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迟项城去了哪里。   乔瑞似乎看出了什么,想到刚才与他擦身而过的车子,试探的问道,“你是想去追项城?”   慕颂垂下眸子,她一个被当场悔婚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去追?   虽然她没回答,但乔瑞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加大了油门,向着前方驶去。   “我刚才见项城车开的很快,出了什么事么?”乔瑞试探的问。   慕颂的手紧绞着衣角,想着自己隐约听到的那个名字,心底一片苦涩,婚礼上的委屈,还有刚才迟项城给的难堪。让她压制不住的想一吐为快。   于是,慕颂把隐约听到的名字说给了乔瑞,最后说道,“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女人有什么本事,能让他弃迟家脸面于不顾的悔了婚。”   虽然说当场悔婚,让慕家难堪,让慕颂丢了脸,可说起来损失最大的还是迟家,据说现在迟家的股票已经跌停了。   不过御池家大业大,并不在乎这一点,可是她慕颂却不甘心!   “慕小姐?”乔瑞咀嚼着这几个字,精锐的黑眸轻瞥了眼身边的慕颂,“据我所知,咱们项城慕氏这个姓可并不多啊。”   慕颂没有说话,只是紧咬着唇,乔瑞见她并没有反应,于是故意话锋一转,引诱的问道,“对了,怎么就你自己啊?你姐姐呢?你们姐妹可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啊!”   “我姐她有事,”慕颂回答的心不在焉,她的脑子都被‘慕(木)小姐’这几个字给占据了。   “什么事这么重要?居然放着这么伤心的妹妹都不问?”乔瑞阴阴的笑问。   慕颂抬眸看了乔瑞一眼,他笑着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比较奇怪,你姐姐疼你这是整个迟家都知道的。你大概都不知道。你姐姐为了你,私下里都不知道找项城多少次,要他不能负你呢。”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看似在替慕歌说好话,却暗暗的向慕颂传递了很多信息。   慕颂的智商没问题,情商也不低,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可是她在乎的重点不是姐姐多疼她,而是姐姐和迟项城经常私下见面吗?   可为什么姐姐从来没对她说过?   如果是正常的是为她而见迟项城,为什么姐姐又要对她隐瞒呢?   慕颂想到了那只口萧,想到了慕歌宁愿身陷大火也要找回口萧的不顾一切,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头骤然升起。   其实她早就害怕的,慕颂在知道迟项城就是姐姐心心念念的少年时,就不安了。   可是慕歌已经对她发过誓了,而且她还那么竭力的促成自己和迟项城,所以不会是她,一定不会是。   慕颂虽然这样劝说自己,可是心底的浪还是翻涌了起来,一边乔瑞看着她放在膝盖上越拧越紧的手,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乔先生能借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吗?”终于,慕颂沉不住了。   乔瑞自然不会拒绝的将手机递了过去,慕颂几乎是手一直在抖的按了慕歌的号码,当等待的嘀嘀声一声一声响在耳边时,慕颂仿若听到心也跟着跳动的声音。   ——对不起,你拨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慕歌没有接电话,慕颂不死心的又按了两遍重拨。结果仍是一样。   乔瑞见她这样,直接将手机接了过来,“你姐可能有重要的事没接电话。”   慕颂没有回应,而是抬头看着前面的路,问道,“能追上迟项城吗?”   听到这话,乔瑞的眼底再次划过一抹暗笑,“当然!”   他说完这两个字,慕颂就感觉车外的景物像是飞了似的快速的倒退。   医院。   医生看着慕歌的孕检B超单,笑道,“胎儿发育不错,胎心跳动的也十分有力,是个活力不错的宝宝……你只要平时小心注意,不要扭……”   “大夫,”慕歌打断医生的话,因为她已经听不下去,大夫说的每个字都像是往她心里扎刀子。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她会做这个决定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是迟项城悔婚的罪魁祸首。   如果他不知道她怀了孩子,他一定会娶慕颂。   而且他还当场给方老爷子允诺给他老人家一个曾外孙,慕歌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而她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其实如果迟项城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或许慕歌会选择偷偷生下,然后抚养长大,但现在他知道了,而且这孩子已经影响了慕颂,所以便不能留了。   慕歌的话让医生有些意外,“不要了?”   慕歌点头,不敢看医生的眼睛,重复道,“大夫,孩子我不要了,我现在就要做手术拿掉。”   “现在?”医生又是一惊,这也太急了吧。   可是不急不行,慕歌怕晚了就会让迟项城发现,她暗吸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大夫,“是的现在,我一秒也不想多等了。”   看着她的样子,大夫以为她是和爱人闹气了。不禁劝道,“丫头,流产不是小事,而且流产会有很多后遗症,尤其是头胎,现在很多不孕不育的人都是因为头胎不珍惜,把孩子流了,导致以后不再容易受孕。”   其实大夫的话,慕歌都懂的,现在这个社会,这种话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可以,她又何尝舍得放弃这个孩子?   虽然现在他还很小很小,可也是她的骨肉,没人知道这几天来,她每天晚上或者一个人的时候,手都不自觉的抚着小腹,其实她是很开心有这个孩子的。   只是现在事情闹成了这样,这个孩子是真的留不得了。   “要不,你再回家考虑考虑?”医生见她沉默,不再坚持了,试探的劝她。   慕歌回神,看着面前和母亲年龄差不多的医生,眼眶酸涩,但终还是摇了下头,“大夫我已经考虑好了,这孩子不要了。”   “丫头……”   “大夫,这孩子不能要!”   “能告诉我原因么?”   慕歌知道大夫这样问她,是想帮她打消流掉孩子的念头,可是有些话,她真的无法对任何人说,而且她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因为迟项城随时会出现把她抓回去。   于是牙一咬的说道,“大夫,我是被强.暴了才.…..”   她只说了一半,但她知道大夫就懂了,果然就见大夫再次一惊,尔后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说了句,“那好吧!”   看到医生拿笔为她开手术单,慕歌松了口气,而手却不自觉的又落在小腹上,心里已经默默的在说对不起。   “好了,你先去交费,做个抽血检查,”医生将单子递了过来,慕歌抬手去接,可手还没碰到单子,一只大手便先她一步的接了过去。   慕歌一惊,抬头,迟项城的冷脸就在他的上方,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她的流产手术单。   ☆、第65章 一个人能怀孕?   “还给我!”   腾的,慕歌从座位上起身,抬手就去夺他手里的单子。   可是迟项城手一抬便躲开了,明明慕歌也有近一米七的身高,可是在他面前,她还是显得矮了,可她不愿放弃,又垫起了脚尖试了几次,但最终还是徒劳。   迟项城看着她,就那样看着,慕歌感觉到他的视线却一点点尖锐起来,像针一样,刺得她皮肤都在发疼。   “这是什么?”他冷问。   慕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没有回答,再次说道,“还给我!”   “我问你这是什么?”迟项城的声音大了些,他的手高高的举着那张单子,脸色狂怒阴冷。气息不稳,眼中满是冰霜雪冻。   医生见状,微微皱了下眉,“这位先生你是谁?”   听到这话,迟项城倏的冷冷一笑,“我就是那个强了她的人。”   医生怔住。尔后就去摸桌上的手机,迟项城瞥了一眼,“想报警随便报,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   说完,慕歌手腕一紧,被他强扯着拉出了医生办公室。   “迟项城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情?”慕歌在走廊的拐角才甩开他。低吼。   “你的事情?”迟项城用手指敲了敲手里的流产手术单,唇角浮起一抹阴邪的浅笑,“你的意思是与我无关。”   “是!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慕歌说着抬手,这次很顺利的把手术单抢了过来。   可是她要逃走的脚还没抬起,两只长臂就将她固定住了。他向着她压了过来,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波光潋滟的眸子流露出淡淡的邪魅的淡笑,“一个人能怀孕?这可是人类史上的奇闻,不如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一个人是怎么怀上孩子的?”   他的话分明就带了不正经的味道,再加上他这样的与她贴近,慕歌最承受不了,她努力缩着自己的身子,“迟项城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我可是你妻子的亲姐姐。”   刚才在婚礼上,方老爷子不是说了么,这桩婚事不论他怎么变都还是有效的,所以现在她是他的姐姐,他是她的妹夫。   “姐姐?”慕歌话音落下,就听到从他口中吐出这两个字,不知是重复,还是在叫她,不过这两个字分明就带着不正经的味道。   果然下一秒,慕歌就感觉下巴一紧,被他用手指捏住,他的薄唇擦过她的脸颊,轻落在她的耳边,“不知妹夫我那晚让姐姐睡的还算满意?”   他近乎流氓的话,让慕歌的脸腾的就热了,“迟项城!”   “不是妹夫么?”他阴笑着。   慕歌的手暗暗捏成拳头,好吧,她道行浅,和他斗她认输,她不拿这个说事了可行?   “你放开我。”她开始推他,结果手碰到他坚硬的胸膛,一股高温顺着指尖直传她的四肢百骸。   真是该死了,她低咒!   “放开你,让你去做掉我的孩子?”他说出这话时,先前脸上的戏谑和轻佻消失不见。只剩下骇人的阴郁。   “不是你的!”慕歌否认。   “那是谁的?”迟项城冷笑,“那个强了你的人的?”   这是他第二次重复这句话了,还真是个小气到家的男人!   慕歌无奈的闭了闭眼,“迟项城,现在小颂已经是你的妻子,你这样对我,你觉得对得起她么?”   “我可没有承认她是我的妻子,”迟项城就是那么冷情直接,而慕歌一下子就想到哭的肝肠寸断的慕颂。   “迟项城你说话不算数,”想到婚礼前,他答应过她会娶慕颂的,可婚礼当场他竟反悔了。   “你呢?”他幽冷的反问。“你不是也背着我来这里,想做掉我的孩子?”   说到这个,迟项城眼底闪过一抹似冷剑般的寒光,如果不是他让方翊找她,如果他晚来一步,孩子恐怕已经没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居然能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   “不做掉,难道让他成为人人唾弃的私生子?”慕歌随口就反问。   迟项城的眉心因她的话而拧成一个重重的川字,他的黑眸紧盯着她,“谁给你说他会是私生子?”   慕歌还没来及说话,就感觉后颈被他掐住,他的头几乎抵上她的。“你是因为这个才要做掉他?”   他像要吃人的眼神让慕歌后背发凉,“是,但也不全是!”   “那还因为什么?”他紧逼着她问。   慕歌想到慕颂,想到自己对慕颂的亏欠,她回道,“因为这个孩子不该来。”   那一夜。她就错了,现在孩子的到来是错上加错,她不能再任由这个错误延续下去。   “你应该说那一夜根本就不该发生,”他冷冷提醒。   这次慕歌很赞同的点了下头,“没错,那一夜是我一时糊涂,所以我不能一错再错。”   果然她是后悔了!   按理说,她后悔了,他应该开心才对,毕竟他恨极了她的设计,可是为什么现在听到她说后悔,他却更加恼了呢?   他按着她的手一紧。薄唇紧凑到她的面前,正要再说什么,忽的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里是妇产科,项城来这里干什么?”是慕颂的声音。   迟项城听到了,慕歌也听到了,前者皱眉。而后者却是吓的全身的神经都跳了起来,她第一反应就是躲,可是偏偏迟项城禁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慕颂的问话让乔瑞一笑,这女人不知是真蠢还是装糊涂,但他并不介意点化她,“这个还是一会让项城亲自回答你比较好。”   乔瑞知道迟项城来了妇产科,也是收到了信息,在他从秦思柔那里得知,迟项城艳照里的女人有可能是慕歌时,便派人盯上了她,想不到真的有了收获。   不仅有收获。而且还有一场好戏似乎在等着他来看,这次他倒要看看迟项城如何翻转?   有大肚子孕妇从慕颂眼前走过,看到她们身边陪着的男人,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脸瞬间变白。   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向着导医台走去,“麻烦给我查一下,这里来看诊的人里有没有姓慕(木)的?”   走廊另一边,慕歌的心因为慕颂的话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她双目圆瞪的看着迟项城,急的都要哭了,“放手啊!”   她不能让慕颂看到自己。看到她和迟项城在一起,那等于往慕颂已经流血的心上插刀子。   “答应我!”迟项城并没有放,反而提出要求。   大脑已经处于混乱中的慕歌,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许动孩子!”迟项城一字一字,说的格外清晰用力。   慕歌的神经一跳,摇头,这孩子是万万不能留的,她没办法答应他。   “那就等你妹妹过来好了,”迟项城说着,抵压的她更紧了,紧的好像把她钉在了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   此刻。导医台那边,护士翻了下今天的看诊记录,对慕颂说道,“只有一位叫慕歌的。”   这话一出,慕颂差点当场跌倒,不过乔瑞很及时的扶住了她,并问向护士,“那请问她是看哪方面的?”   护士摇了下头,“这个就不知道了。”   “那她现在走了,还是在看诊?”乔瑞又问。   护士翻看了眼诊疗时间,“应该是走了。”   乔瑞说了声谢谢,半拥着慕颂离开。看着她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故作关切的说道,“你姐姐来看妇产科也不代表什么?你不要把事想的那么坏,说不准只是凑巧罢了。”   慕颂抬眸看着他,乔瑞冲她点了下头,“要不你再给你姐打个电话?”   他们的对话清晰的传到慕歌的耳里,她看着迟项城,“迟项城算我求你了,你放手!”   他没说话,也没有动,甚至也不让她动。   刚才慕歌做检查,没有听到慕颂给自己打电话,但现在手机在包里的震动声格外的清晰,那一声一声像是震在慕歌的心上。   不知慕颂是不是也听到了,她竟向着走廊这边走了过来。   用不了几步,慕颂就能看到她和迟项城了,到时慕颂该如何承受?   慕歌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知道纸包不住火。但至少现在不能让慕颂知道,刚遭遇悔婚的她,如何承受自己的新郎不要自己,竟是因为自己的亲姐姐这样的残忍?   那样,慕颂会承受不住的。   “好,我答应,我答应!”听着脚步声已经近到咫尺,慕歌只得妥协。   可哪怕如此,迟项城也没有松开她,最终慕歌急了,张嘴一口咬向他的手臂,趁着他吃痛松手的空档,她跑开。   慕歌刚跑离迟项城两步远,就听到乔瑞的声音,“原来新郎倌在这里啊。”   慕颂听到这一声才往拐角看去,只见迟项城站在那里,而距他不远的地方,站着的则是一脸惊慌的慕歌。   慕颂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放下,她不知用多大的力气才站住没让自己跌倒,虽然刚才听到护士的话,她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但亲眼看到,还是另一码事。   她看着慕歌,看了好一会,尔后抬腿向着她了过去。   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慕颂,慕歌只觉得心在不停收缩,在慕颂站到她的面前时,慕歌低唤了一声,“小颂……”   ☆、第66章 孩子到底是谁的?   慕颂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慕歌,那眼神是慕歌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她听到自己的心扑扑下沉的声音,最后连她的名字也叫不出来了。   乔瑞看着两个面对面站着,却不发一言的女人,得逞的坏笑在眼底越放越大……   “迟少好悠闲啊,大婚的日子还有空来妇产科闲逛,”乔瑞唯恐天下不乱的,再投搅屎弹。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迟项城就知道慕颂会追到这里来,是谁的功劳了!   迟项城并没有理会。对于这种叫唤的狗,你越搭理他,他就叫的越猖狂。   乔瑞被他无视,而他最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只寄生在巨兽身上的虱子,他用尽了全力咬了一口,对方却连痒一下都没有。   越是这样,他越不甘心,乔瑞瞥了眼慕歌,再次开了口,“都说迟少会疼人,喜欢怜香惜玉,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不仅疼未婚妻,就连未婚妻的姐姐也呵护有佳。”   乔瑞说这话时,故意拔高了声音,似在刺激那对还在对视不发一言的姐妹,对于乔瑞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看一场姐妹撕逼大战更让他觉得爽的事了。   他倒要看看,这对姐妹花撕起来,迟项城向着谁?   不过现在就算迟项城什么也没做,但乔瑞心里也很清楚了,慕歌这个女人对于迟项城并不一般。   虽然刚才他讽刺说迟项城会怜香惜玉,可是据他所知,还没有哪个女人会让迟项城放低身段的亲自追随。   迟项城今天突然悔婚,让原本热闹的婚礼乱成一团,可他放着被他搞砸的烂摊子不管不问,却追着一个女人来妇产科,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只是他更好奇,慕歌怎么了要来妇产科?   难道是……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一直沉默的慕颂开了口,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慕颂说话的语气竟是柔和的,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甚至还带着关心的着急。   “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样的慕颂,还有她问出口的话,就连慕歌也无比意外。   刚才慕颂看着她的眼神,还有她一直压抑的沉默,让慕歌都有种事情败露的感觉。   慕歌以为慕颂会哭会闹,甚至以为她甩自己耳光都有可能,可结果没有,慕颂没有怀疑她,反而担心她。   刹那,慕歌心里的罪孽和负罪感更重了,甚至不知该如何回答慕颂,只是下意识的将手里的流产手术单往身后去藏。   可慕颂还是眼尖的发现了,尔后又问,“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慕歌连忙摇头,但慕颂已经伸出手,“姐,给我看看。”   “小颂,”慕歌再次摇头。身体也跟着后退,结果不知踩到什么,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她本能的伸手去扶墙,而这一动,让她攥着手术单的手松开。那张单子掉落。   慕颂弯腰捡了起来,目光触及上面的‘流产’两个字,她的心顿时抽搐,那感觉就像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鱼,被丢在了烧红的烤炉上。   没人知道那种痛,如果不是慕颂狠狠的咬着牙,她几乎能当场死去。   从知道迟项城是姐姐心中的少年时,她就不安就担心,后来慕歌带着她去修肤,又竭力促成她和迟项城,看着姐姐为她忙碌,慕颂一度以为是自己多疑了。还暗暗自责。   可现在呢?   原来不是她多疑猜忌,而是她最相信最爱的姐姐,真的做了背叛她的事,不仅背叛,而且还这样彻底,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慕颂知道自己很平凡。配不上迟项城这么优秀的男人,她甚至劝过自己,他那么光彩四射的男人,身边不缺女人很正常,只要不过份,她也可以委曲求全的接受。   可。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亲姐姐来撬自己的男人!   “小颂,”慕歌看着慕颂灰白的脸,嚅嚅的叫了一声。   慕颂的目光从手里的单子上抬起,重又落在慕歌脸上,这一刻,慕颂才发觉姐姐比自己漂亮。况且姐姐的身体是完好的,不像她褪去身上的衣服,一身的伤疤。   可是她的伤是谁造成的?   是眼前这个让她豁出命去救的姐姐!   可结果,她的姐姐却睡了她的男人,甚至还怀上了孩子。   慕颂的目光从慕歌的脸上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上,慕歌也感觉到了,那一刹那,慕歌只觉得小腹那里骤然一紧。   “小颂,给我!”慕歌受不了被慕颂这样看着,她伸手去夺单子,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孩子打掉,打掉。   慕颂没有给她,而是问道,“姐,你怀孕了?”   一边的乔瑞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听到这几个字。还是十分的震惊,不禁将目光再次看向迟项城。   而此刻,迟项城的目光一直看着慕歌,看着她发白的脸,慌乱的眼神,他竟无比的心疼。   一直以来。他都是无比讨厌这个女人的,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也都是在惩罚她,哪怕知道她怀了孩子,也更多的是想着他的孩子不能有事,而从何时,他竟对她多了不一样的情愫?   难道他对她所有的不许和霸道。都因为他对她这个女人动了心?   迟项城的眸光因为这个念头而再次落在她的脸上,在触到她瘦削的脸时,心又一紧。   这一刻,他肯定了,他对这个女人生了情。   “小颂,我会把孩子打掉!”慕歌实在受不了,虽然慕颂没有对她和迟项城的关系,有一个字的质问,可这却比任何质问都让慕歌承受不住。   而听到这话的迟项城立即黑了脸,这个该死的女人刚才还答应他,不会动孩子,现在他还站在这里。她就反悔了。   她在耍他么?   如果不是想着现在自己过去,会让她更难堪,会激怒她做出更极端的事来,迟项城早就把她揪过来了。   “姐,孩子是谁的?”慕颂又问了,而她问话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轻快。   就连乔瑞也觉得奇怪了,这是什么情况?   按理说,慕颂应该哭闹或者发疯才对啊,这丫头是怎么了?被刺激的神经不正常了?   乔瑞看向慕颂和慕歌,也期待着慕歌的回答和接下来的精彩,可是慕歌如何回答?   慕歌现在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了悬崖边下,前进一步是万丈深渊。后退一步是刀山火海。   “是肖御的?”在慕歌的沉默中,慕颂竟出所有人意外的又这样问了一句。   乔瑞眯了下眸子,似在疑惑肖御是谁?而迟项城则是黑了脸!   “一定是姐夫的,那次你和姐夫不是那个啥了么?”慕颂的声音已经轻快的带着笑了,甚至她还主动挽上了慕歌的手臂,“姐夫一定还不知道吧?我给他打电话。”   慕颂笑吟吟的就去掏手机。这样的她让慕歌也完全懵了,甚至忘了阻止她去打电话,直到听慕颂甜甜的叫姐夫,可是慕歌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就听到慕颂说道,“姐夫。恭喜你要当爸爸了,我姐姐怀孕了……”   “小颂,”慕歌就要去抢手机,但慕颂躲过了,并对那边肖御报了地址。   电话那边肖御看着距自己不远的妇产科门诊楼,失怔了好一会。尔后大步向着妇产科门诊而来。   今天他恰好来看个朋友,刚要离开,却接到了慕颂的电话,可是慕颂说什么,他要当爸爸了?这是什么情况?   挂了电话的慕颂,看向慕歌,“姐夫马上就过来了,他就在这家医院。”   什么?   慕歌彻底的懵逼了,她很想对慕颂说不是这样的,孩子不是肖御的,可是看着慕颂,看着脸上阴霾尽散的她,看着她又恢复了有说有笑的样子,慕歌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过迟项城的脸却已经阴的像是六月要下雨的天,刚才慕颂说什么,说慕歌和那个肖御睡过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如果是这样,那她肚子里的种是不是他的,这还真要思量思量了。   想到这个,迟项城说不出的愠恼,他抬步走了过去,直视无视慕颂,直盯着慕歌,“孩子是谁的?”   本就乱成一团的慕歌,怎么也没想到迟项城这个时候还会再问她如此幼稚的问题,这不是将她往绝路上逼么?   他的自私,她是清楚的!   如果她回答孩子是肖御的,估计下一秒他会掐死她都不一样,可如果说孩子是他的,那让慕颂情何以堪?   还有。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根本不信她?还是在他眼里,她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对了,她怎么就忘了,他还怀疑她跟乔瑞睡过呢?   迟项城,他从来都是看轻她的!   心,因为这个认知而剧烈的收缩,这些天承受的那些不能言说的疼和压力,瞬间膨胀……   既然不信她,为何刚才还要阻止她打掉孩子?为何之前要对她说那些话?   有脚步声而来,慕歌听得出来那是肖御的,果然片刻肖御疑惑而凝重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刚才在迟项城问她孩子是谁的时候,慕歌就感觉到挽着自己的手一紧,她知道慕颂是紧张和恐惧的。   她已经伤害了慕颂,将她卷入了这场不该有的痛苦里,所以她不能再伤害她了。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肖御,慕歌忽的唇角一扬,抽出被慕颂挽着的手,然后扑进肖御怀里,“亲爱的,恭喜你做爸爸了。”   ☆、第67章 不要,不要说出来   肖御再次被震住,手僵在半空,不知做什么反应。   “抱住我,快点,”慕歌在他耳边低低哀求。   虽然肖御一头的雾水,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做了,对于她,他从来不会拒绝,不是么?   感觉到肖御的手揽住自己,慕歌才松口气的闭上眼,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会惹恼迟项城,但能让慕颂不再怀疑,不是么?   现在她只要慕颂不受伤害就好!   身后,迟项城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人,幽沉的黑眸缩了又缩,尔后唇角莞尔一勾,转身离去。   慕颂愣了两秒,紧随着追了出去,“项城,迟项城!”   停车场,慕颂终于追上了他,也不是她追上了,是迟项城终于停了下来。   慕颂站在他的面前,因为跑的急,剧烈的喘息着,但她顾不得,伸手小心又紧紧的拉住他,好像怕他会飞走似的。   “项城,”她低低弱弱的叫了一声,眼里已经浮起了泪花。   迟项城瞥了眼扯着自己的手,声音冰冷,“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慕颂摇头,“项城,我不要和你分开,我,我能接受你的那个女人……求你别不要我。”   说出这话时,慕颂的眼泪骤然的滑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说出这话时,已经卑微到何种地步。可是没有办法,她爱眼前这个男人,从第一眼见到就爱上了。   有人说,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便不会有尊严,有底线,现在慕颂是体会到了。   迟项城也没想到慕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他的记忆里,慕家虽然不如迟项城,但也是算得上富贵,这样家境养出来的女儿,定是被宠着惯着的,怎么会委曲求全?   现在的社会,别说她这样的家境,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在爱情里也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是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她是真的爱惨了自己。   不过,爱惨他的又何止她一个?   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谁爱他,他就爱谁的,那样他早就成为古代的帝王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估计都不止这个数!   不过,迟项城的目光终还是打量的落在慕颂凝着泪的脸上,悠悠的重复刚才她说过的句子,“你能接受?”   慕颂点头,“项城。只要你别不要我,我接受,我都能接受。”   没人知道,慕颂说出这话时,心有多痛,可是比起失去他的疼,她更愿意承受前者。   看着她眼底的认真和对自己的殷切,迟项城的眼前闪过慕歌拒自己千里之外的眼神,同父同母的姐妹,一个对自己痴情,一个却对自己冷情。   迟项城冷冷勾了下唇角,想到刚才慕歌害怕自己的哀求,想到她扑入肖御怀里的急迫。一抹怒意再次又浓郁了几分。   其实刚才慕歌对肖御投怀送抱的举动,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在掩饰什么?   那个女人不是害怕她的妹妹知道么?   现在他就偏偏不遂她的心愿,想到这里,迟项城菲薄的唇微微启开,“如果个女人是你……”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唇就被慕颂的手给捂住,她冲着摇着头,剧烈的摇着,痛楚像是涂了色似的映在她的脸上,那么清晰。   他听到她再次泪流满面的低低哀求,“不要,不要说出来……项城,只要你别不要我,我接受,我都接受。”   看着她的样子,迟项城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丫头早就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慕歌和他的关系,可她却装作不知,只为了不撕破这层窗纸,只为了能呆在他的身边。   刚才迟项城想要借她来惩罚慕歌的邪恶念头,这一刹那顿然消失了,他承认自己冷血无情,只要他想,便从来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但这一刻,他却忽的残忍不起来。   慕颂,她终究是无辜的,不是么?   “你愿意接受,也要我同意才行,”迟项城手一抬,无情的抽回,“慕颂,我说过的话,从来不往回收。”   慕颂拽着他的手空落落的还扬在半空,她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冷情,心如凌厉的刀片在割。   “我都愿意这样了,为什么你还不同意?”慕颂似不能接受。   “没有为什么,”他不想多解释,转身拉开车门。   “迟项城,”她叫住他。   他停下,等待着她的下文,可是她没有,最终他拉开车门,上了车。   看着他绝尘而去,慕颂一下子跌倒在地,刚才不是她没有话了,而是她问不出来,她想问他,如果没有慕歌,是不是他就会要她了?   可最终,她却不敢问了。   只是明明是他主动上门要娶她的,可他为什么最终又放弃了她?   还有,他和姐姐是什么勾搭在一起的?   “你这样只会让他更看轻,”一道清悠悠的声音响起,慕颂抬头,只见乔瑞蹲下身来。   顿时,委屈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抠着坚硬水泥地面的指甲也一根根折断。   乔瑞的手抬起,轻落在她的发顶,“真是个可怜的女孩。”   这一声,引爆慕颂的情绪,她倚进乔瑞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此刻,医院的停车场人来人往,路过的人都怪异的看着他们,乔瑞拧了下眉,弯腰将她抱起,放进车里。   此刻,妇产科门诊的走廊。   见所有人离开,慕歌也从肖御怀里离开,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肖御脸色阴沉又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怎么回事?”   前几天,他还对她表白了心意,甚至前几个小时。他还想着怎么能给她一场与众不同的求婚?   可现在,她却告诉他,她怀孕了,而他无比清楚,这孩子与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慕歌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不知如何解释,她摇了下头,看着地上的流产手术单,捡起往外走。   肖御一把将她拽住,一贯温和的他,也露出了怒意,“你不觉得该给我个解释么?”   “我怀孕了,”慕歌把单子递给他看,“但我现在要打掉他。”   是的,这孩子不能留!   在经过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后,慕歌愈发的坚定了这个心。   肖御看着她,她的眼神坦然又坦荡,没有一丝歉疚或愧疚之意,这让他觉得自己于她就是个普通的陌生人。   他心里装着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可她从未对他动过一丝一毫的心,忽的肖御发觉自己很傻,傻的让他自己都为自己心疼。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在她手里的单子上,“孩子是谁的?”   慕歌摇头,“肖御。别问了,好不好?”   看着她纠结痛苦的表情,肖御拽着她的手缩了缩,“是姓迟的?”   肖御不是傻瓜,今天婚礼上的一幕,再加上刚才的场面,他怎么看不出来?   只是他不愿相信,他心中的慕歌那样的纯洁刚正,平日里最痛恨小三或者出轨了,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肖御,我……”慕歌看着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他已经懂了。   “慕歌。你怎么能这样?”肖御的声音骤然拔高,怒意昭然,“他是慕颂的未婚夫。”   肖御的话如同钢针直扎慕歌的心口,她知道肖御在怪她,可事情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她没有要破坏慕颂和迟项城,她从来没有,她……   有些话,她说不出来,其实就算说出来又能怎样?她和迟项城的恩怨终究还是因她而起。   小颂是无辜的,所以她不能让妹妹受伤,不能!   “小歌,你太让我失望了,”肖御眼底全是破碎的伤痛和失望。他说完这话,转身要走。   慕歌伸手拽住他,“肖御,帮我看着点小颂。”   肖御没有回答,扯开她的手,离开。   慕歌呆呆的在原地站了一会,握着手术单往化验处走去,今天不管发生了什么,这孩子她一定要流掉。   乔瑞的公寓。   慕颂一杯杯往嘴里灌酒,大概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呛的不停咳嗽流泪。   一边的乔瑞没有制止,就那样看着她,酒精是个好东西。伤心的时候,它的疗伤效果比云南白药都强。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要我了?跟我求婚的是他,要娶我的也是他,为什么他又要放弃我了?”慕颂渐渐醉了,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开始向外吐。   乔瑞轻抿着杯里的酒液,淡淡笑着,“刚才在婚礼上,你不都看见了么?他外面有人了。”   一句话,刺的慕颂再次五脏六腑剧痛,她看向乔瑞,看了几秒,忽的笑了,笑的惨烈。“你知道他外面的人是谁么?”   “是谁?”虽然乔瑞已经猜到了,还是配合的笑问。   “是……”   那个名字,慕颂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了回去,她说不出来。   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能接受,她的亲姐姐,口口声声说要她幸福的亲姐姐,居然背叛了她。   没人知道这种滋味有多让人抓心挠肺!   慕颂的手紧揪住自己的胸口,那样子好像要把心底那些伤和痛都揪出来一般。   最终慕颂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看着连醉着嘴里都叫着迟项城的女孩,乔瑞的桃花眼微微一挑,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我这里有重料要曝,要不要?”   电话挂掉,乔瑞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伸手拍了拍慕颂的小脸,“小丫头好好睡一觉吧,明天醒了,会有更精彩的戏上演。”   结果他的手却被慕颂抓住,“项城,项城……别不要我!”   慕颂的脸往乔瑞的手心里蹭,他是个男人,而且眼前的女人正如花似玉的娇嫩,他本就不是什么良人,一股渴望身体里沸腾,更何况她口口声声叫一个让他讨厌到牙痒痒的名字。   迟项城,你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你背叛了,这个女人还要跟你?   秦思柔是,这个慕颂也是!   不过,乔瑞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因为她们越爱迟项城,越得不到他,最终就都会成为他乔瑞的棋子,能置迟项城于死地的棋子。   “宝贝儿,没有迟项城,还有我来疼你,”乔瑞勾了勾唇角,俯身,张嘴咬住身下的女人。   ……   “慕小姐,你不要浪费时间了,这个医院还有这里的医生,甚至是整个项城,都不会有人给你做手术的!”方翊站在慕歌面前,冷硬的告知。   听到这话,慕歌的手瞬间握成拳头,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迟项城安排的。   “我都说了孩子不是他的,他凭什么干涉?”慕歌忍不住的低吼。   方翊方方正正的站在她的面前,回道,“总裁说了,正因你这样说,所以孩子才要生下来。到时一验便知道孩子是谁的了。”   慕歌吐血!   她瞪着方翊,片刻后笑了,“迟项城以为现在非要手术才能流掉孩子么?你回去告诉他,我有的是办法......他越这样,这孩子我越不会留。”   说着,她转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方翊掏出手机,把她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电话那端的男人。   走出医院,一股凉风吹来,慕歌抬手摸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要拿掉孩子,她如何舍得?可是没有办法!   慕颂的伤。迟项城的逼迫,还有现实的不允许,让她只能这样做!   可是似乎现在她连做这个决定的权利都没有,迟项城真是活活的要逼死她!   虽然刚才她那样强硬的对方翊说,但她真不知道,除了来医院里拿掉孩子,她还能怎么让肚子里的小东西离开自己的身体?   慕歌混乱的从医院出来一直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手机在包里发出嗡嗡的响声,她拿出手机,看到上面十多通来电,大多是慕颂的。   看了看时间,那是她正和迟项城在纠缠的时候,慕颂打来的电话,那丫头当时为什么给她打那么多通电话,难道那时她就起疑了么?   虽然慕颂最终也没有点破她,但慕歌知道,慕颂心里应该什么都明白了。   想到这里,她无力的闭上眼,这时自动挂断的电话又打了进来,看到是母亲的电话,慕歌快速的按了接听,那边传来白素娟焦急的声音,“小歌你在哪呢?小颂和你在一起么?”   听到母亲的问话,慕歌看了看四周,“妈,我在外面,小颂没和我在一起。”   “那她去哪了?我打她手机也关机,我找不到她,”白素娟急急的说。   慕歌没法对母亲说,她才和慕颂见过,只道,“你别急,我找找看。”   挂了电话,慕歌就拨了慕颂的号码,果然是关机的提示,想到慕颂是去追迟项城,慕歌拨了迟项城的电话,结果只响一声就被他挂掉,再打直接拒接。   他永远是这么的小气!   慕歌在心里狠狠的问候了他的祖宗八代,又把电话打给了方翊,“方助理,我想问下慕颂是不是和迟项城在一起?”   “没有,”方翊很直接的回了她,然后又补充一句,“慕小姐,总裁这人从来言出必行,他和慕颂小姐解除了婚约,便不会再和她有瓜葛。”   方翊这话里有话,慕歌也懒得去多想,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去拨肖御的手机,只是他很久才接听。   “肖御,慕颂和你在一起么?”她开口急急就问。   此刻的肖御就坐在车里,就看着她,其实他离开妇产科并没有走,而是一直坐在车里,后来看到她出来,他忍不住的就一直跟着。   “没有!”他哪有心思去管慕颂,他所有的心都被她给搅乱了。   “肖御,慕颂关机了,我找不到她,你帮我找找她,”慕歌说完就挂了电话。   肖御看着不远处明显着急的她,终是长吁了口气,加油向着她开了过去。   慕歌打电话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慕颂,直到看到肖御的车子停在自己面前,“肖御!”   “上车!”   慕歌上了车,就听到肖御说,“刚才在医院里,还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小颂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听到肖御这么一提醒,慕歌这才想起来乔瑞!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乔瑞的联系方式。   此刻,乔瑞的公寓。   “嗯——”   伴着男人满足而狂肆的一声低吼,一室的旖旎归于平静,只有激烈的喘息此起彼伏。在诉说着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   啪哒!   片刻,一声火机点火的声音响起,烟的香气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   “怎么不说话?”秦思柔对着空气吐了个烟圈,瞥了眼身边的男人。   乔瑞没有动,双眼直直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秦思柔见状,冷冷的勾了下艳红的嘴角,“怎么,没吃到小嫩桃,觉得不过瘾?”   “不是过瘾,是被你榨干了,”乔瑞冷笑,都说男人如狼似虎,可这个女人倒好,那方面胃口大的像是他死在她身上,她都不满足。   “榨干?”秦思柔将一口烟吐在他的脸上,“榨干,你还有力气碰别人?”   刚才秦思柔来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到乔瑞正在扒慕颂的衣服,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好东西,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对别的女人做,她就窝火,所以,刚才她才要弄死他的对着他予索予求!   “怎么着,你吃醋?”乔瑞斜眉看向她。   “吃你娘的醋,”秦思柔骂了一声,然后说道,“乔瑞,你是不是脑子里除了那点脏事,就没有别的?”   乔瑞被骂的有些急眼,一转脸在女人胸上重重咬了一口,秦思柔疼的直接用烟头烫他,“混蛋,你想要老娘的命!”   乔瑞的后背被烟头烫的火急火燎的,也疼的要命,骂了句,“臭娘们!”   秦思柔瞪了他一眼,“我警告你。这个女人你最好不要动。”   乔瑞切了一声,就听到秦思柔说,“这个女人会是你对付迟项城最好的工具。”   “什么意思?”乔瑞看向她。   秦思柔娇媚的一笑,趴向了乔瑞的胸口,已然没有刚才的剑拔弩张,“你想啊,这个女人是不是爱迟项城爱的要死要活,而迟项城偏偏对她的姐姐上了心……这对姐妹花要是掐起来,迟项城会是怎样?而且依我的观察,那个慕歌是绝对不会伤害她妹妹的,但对于被抢了男人的慕颂,却未必不愿伤害自己的情敌,而这个情敌不管是姐姐或是什么也好。”   “你的意思是要我好好的收拢这丫头的心。我们再煽点风点把火,那就……”乔瑞顿悟了。   秦思柔冷冷一笑,“等事情做成了,到时你再吃了她也不晚!”   乔瑞听出了她话里的酸味,转身将她压下,“我的小宝贝,吃谁也不如吃你合口。”   男女的激战又要拉开帷幕,外面门铃却在这时大响,乔瑞和秦思柔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按了视通。   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慕歌,她是问了方翊才得到乔瑞的地址。   十分钟后。   慕歌和肖御扶着烂醉的慕颂离开,她看了眼乔瑞和秦思柔。终还是说了声谢谢。   “慕小姐,可是欠了我不少谢谢了,改日我会讨要的哦,”乔瑞送走他们时,半玩笑的说道。   慕歌点了点头,“这个一定。”   看着他们离开,乔瑞搂过秦思柔狠狠的亲了一口,“宝贝儿,听到了么?这游戏貌似越来越好玩了。”   秦思柔似乎并不认同,“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这个慕歌可不像她的妹妹傻白甜那样好对付。”   乔瑞诡谲的一笑,“用刀杀人谁都会,借刀杀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你……”秦思柔有些不解。   乔瑞勾住她的腰,在她的敏感上捏了一把,“明天等着看好戏吧!”   车上,慕歌看着哪怕睡着还不停抽噎的慕颂,心如刀割。   “小颂对不起,对不起……”慕歌轻抚着慕颂的脸,含泪低喃。   肖御看着她,心也狠狠的疼着,刚才他一个人在车上想了很多,虽然他生气,不能接受,但是当看到慕歌一个人如同丢了灵魂的浮尸,伤心欲碎的走在马路上时,他才发觉比起疼她,其他的都显得不重要了。   “小歌,嫁给我吧!”肖御突的就出了声。   慕歌先是一愣,紧接着震惊抬起头来,肖御的目光与她在镜子中相撞,他打了把方向,把车子停在路边。   “小歌,嫁给我!”他转头深情的看着她,再次郑重的开口。   ☆、第68章 你要生下来么?   慕歌的手指紧抠着身下的座椅,她是震惊的,而这震惊并不是因为肖御的表白,而是因为他明知道她不是清白之身,甚至还怀着别人的孩子,他还跟她求婚。   “肖御……”   面对肖御那满满深情的眼神,半天慕歌才开了口,“你这又何必?”   肖御明白她的意思,轻轻一笑,“小歌,我从十二岁知道什么叫喜欢的时候,心里就只有一个你,这么多年了,这份情从不曾变过。我曾认我也不能免俗,我和所有的男人一样,都想得到自己心爱女人第一次,但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眼底有痛闪过,“但是比起失去你,那些都是次要的。”   慕歌咬着唇,疼痛在胸口漫延……   肖御的这番话发自肺腑。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扎着她的心,也让她愈发愧疚。   “小歌,我现在不逼你,你也不用立即就回答,但我想要你明白我的心,不论你怎么变,我肖御,”他说这话时,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不会变,这颗爱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肖御……”慕歌的泪流了下来,她说不出一个字,全是愧疚。   “傻瓜,怎么哭了?”肖御的手伸过来。轻轻的用指尖为她抹去眼泪,“小歌,你知道么?我最喜欢你的笑,每次看到你笑,我都会觉得全世界都灿烂了。”   “肖御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他越这样。慕歌心里的负罪感越重。   “好,不说了,”肖御伸手拉过她,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慕歌看着窗外的黑夜,忽的发觉自己一下子好迷茫。   肖御把她们送到家的时候,慕颂还没醒,白素娟听到车响。早就跑了出来,“小颂呢?她怎么样?”   “伯母,小颂没事,就是喝了点酒,”肖御边说边帮着把慕颂扶出来。   也一起出来的慕岩接过慕颂,闻着她身上浓郁的酒味,感受着她不时的委屈抽噎,再次愤愤的咬牙,“我饶不了那个姓迟的,还有别让我找到那个贱女人,否则我……”   “小岩,”肖御打断发狠的他,又小心的看了眼慕歌,“赶紧扶你二姐进去。”   “欺负人的狗男女,”哪怕肖御那样说,慕岩最后仍又骂了一句。   慕歌站在那里,全身冰凉,她的头甚至不敢抬,唯恐被看出什么,肖御心疼的轻揽住她,“小岩只是心疼小颂,你不要怪他。”   慕歌摇着头,这一刻她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她竟被逼进了这样一种绝地。   “小歌你别这样,如果不想被伯母和小岩知道,你就别这样,”肖御捏住她的肩膀,提醒她。   “可我骗不了自己。我对不起小颂,是我,都是因为我……”慕歌哽咽。   “能告诉我因为什么吗?”肖御本不想问的,可是现在他更想的替她分担不能言说的沉重。   慕歌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唯一可诉说的人,终是忍不住把这一切说了出来,只是她说完了。肖御却沉默了,一言不发,静寂的夜他一身哀默的站在那里。   “肖御……”   咣,咣——   她刚叫了他一声,就见肖御的拳头抡起,重重的捣在车身上,顿时坚硬的车身被捣出两个凹坑。   “肖御,”慕歌在他还要再出手的时候,伸手拉住他,而他的手已经在流血。   她知道他在懊恼,懊恼自己没有帮她,才让她做出用自己来救慕氏的事来。   “肖御你别这样,你要是这样,我更难受了。”慕歌看着他受伤的手,心也跟着滴血。   “迟项城个王八蛋,”肖御骂了一声,抬腿对着车身又跺了一脚。   看着肖御的愤怒,慕歌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肖御你答应我,不要去找迟项城。一定不要。”   他没有说话,慕歌紧扯着他,大有他不答应,她就不会松手的意思,看着她眼底的担忧,肖御胡乱的点了下头。   慕歌拉开车门,“走。上医院!”   肖御制止了她,“不用!”   “肖御……”   “你进屋吧,我回家!”   “不行,你的手在流血!”慕歌怎么会同意让他这样走?   “我说了没事,”肖御忽的拔高声音,然后推开慕歌驾车离去。   慕歌看着消失的车子,愣了好一会。才转身进了屋,却听到慕颂在哭,而哭泣的空档,嘴里叫着的全是迟项城的名字。   慕歌倚在门口,就那样双眼呆直的望着天花板,直到母亲哄睡了慕颂出来。   “小歌,这怎么办啊?我怕小颂这样会疯掉的。”白素娟一脸的愁容。   慕歌看着母亲,尔后伸手抱住她,紧紧的抱住。   “小歌……”白素娟轻叫了一声,但并没有往下说,其实她知道慕歌很累很辛苦,只是她不知道慕歌除了累和苦,还有埋在心底的苦涩和自责。   入夜。   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沉寂,可慕歌的心和脑子还在叫嚣着不肯停歇,慕颂,肖御,还有迟项城……   这些人就像是上了发条似的,一个个轮番在她眼前晃,她觉得自己快堵死了,她需要一个发泄口。   于是本能的伸手就去拉抽屉。这些年她有个习惯,遇到不开心的事就会吹会口萧,只是这次她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的口萧。   咦?   她明明每次都放在抽屉里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慕歌翻遍了抽屉也没有找到,她颓然的坐在床边,目光落在慕颂的脸上,忽的有什么在脑海里闪过。   翌日。   慕歌睁开眼的时候,慕颂已经醒了,她双眼红肿的正望着某处发呆,看着她这样,慕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艰涩的开口,“小颂,要不要喝点水?”   慕颂没有回应,慕歌沉默了两秒,还是起身拿起她的杯子去给她倒水,可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慕颂沙哑的声音响起,“孩子你要生下来么?”   慕歌握着杯子手一紧,目光下意识的落在小腹上,她明白慕颂问这话的意思,而这更证明慕颂虽然没说,但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昨天她在自己面前的一切,不过是装糊涂,在演戏。   “不会!”慕歌回了她。   早餐桌上,所有的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想到昨天早上所有的人都说有笑,再看今天一个个都面色沉重,慕歌心如刀绞。   “姐,一会你帮我收拾下东西,”突的,慕颂出了声,所有人都看向她。   “小颂,你要去哪?”白素娟直接问了。   慕颂没有看任何人。眼睛毫无焦距的盯着盘里的早餐,却是一动未动,“去迟家。”   慕歌握着餐具的手一紧,这时就听到慕岩说道,“去迟家干嘛,人家都不要你了。”   “你给我闭嘴!”慕颂抬起头来,狠瞪了慕岩一眼。尔后看向了慕歌,“昨天的婚礼迟家是亲口承认的,既然我已经是迟家的媳妇,就该住在婆家。”   慕歌想说什么,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慕颂都会以为她别有用心。   “姐,你说是吧?”偏偏慕颂还问了她。   慕歌没有回应,白素娟却接过话来,“小颂,那只是迟项城外公随口一说,昨天你也听到了,方蓉他们都让你提要求了,那意思就是这婚事就算了。”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迟项城,”慕颂说完低下头,拿着餐具开始吃早餐,那样大口大口的吞咽,根本不像吃饭,更像是发泄。   慕歌看着她,心像被塞了块巨石给狠狠的堵住。   慕岩哼了一声,“随你作吧,最后吃亏了,别回家哭鼻子就行。”   说完,他边吃边拿起手机玩了起来,慕歌已经吃不下去,也坐不下去,她站起身来。这时就见女佣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记者。”   慕歌连忙走到窗口,只见别墅门口围满了人,他们的手里个个举着手机或是摄影机。   “应该是因为昨天的事,打电话报警,”慕歌说完就要转身。   “大小姐!”女佣却叫住她。   “怎么了?”慕歌回头看她,只见女佣的目光盯着她的小腹,心虚的慕歌下意识的拧了下身子,再次开口,“什么事,说啊。”   女佣微微低下头去,“那些记者说。说……”   “说什么?”慕歌本就心里烦躁的不行,见女佣吞吞吐吐,有些火了。   “说你怀孕了,”虽然后面的几个字很低,可是她这一声落下时,慕歌还是听到了叮的一声。   那是餐具跌落的声响,很显然餐桌上的人都听到了,就连玩手机的慕岩也抬头向着慕歌看了过来。   而慕歌则是如被雷击了似的全身冰冷,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这消息怎么会被传出的?   “张姐,你说什么?”白素娟身子虚软的走了过来,问向刚才说话的女佣。   女佣看着慕歌的神情,哪还敢说第二次,颤微微的指着门口。低声回道,“我是听那些记者这样议论的。”   白素娟的手扶着一边的沙发臂,目光落在慕歌的脸上,“小歌,这是怎么回事?”   慕歌根本无法开口,全身像是被冻僵似的一动也不能动,这时就听到慕岩嚷了一声,“全他妈的放屁!”   说着,他走了过来,手里举着手机,“大姐他们说你怀孕了,孩子是迟项城的……咱们要告这些王八蛋,告他们诽谤!”   慕歌夺过手机,只见那些爆料上还附了照片,正是昨天在医院里。   白素娟虽然不信,但看着慕歌的神情隐约明白了什么,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妈,妈……”   “太太,太太……”   瞬间,慕家乱成一团,只有慕颂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还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还是那样大口大口的吃。   ☆、第69章 如果我是当年的女孩   “小城,小城你放手啊,你这是要掐死他么?来人,快来人拉开他……”   迟家老太太看着眼前的情景,手中的拐杖着急的一下一下捣在地上,可这并没有阻止迟项城,他大手的青筋一根根都凸了起来,可见他用尽了全力。   乔瑞的手反掐着他的,试图拽开那只掐住自己的大手,但似乎根本不可能,他的呼吸越来越稀薄,他有种要就此气绝命亡的感觉。   迟项城这次是照死了掐他的!   闻声,迟睿岭和方蓉赶了过来,一同赶来的还有家里的其他人,但是没人敢上前阻止。   “小城,你这是干吗?你会闹出人命的,”方蓉见到这一幕,急急的上前。可她那点力道于迟项城来说根本不起半点作用。   迟睿岭气的脸色发青,目光落在一边站着的方翊身上,“方翊拉他拉开。”   方翊迟疑了一下,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乔瑞,他上前一步手落在迟项城的肩头,“总裁,可以了。”   说着,顺势一拉,迟项城松开了手,而乔瑞一下子跌在地上,手捂着脖子,痛苦的咳嗽急喘。   方翊将一块白色的方巾递给迟项城。他擦了下手,然后嫌恶的丢到了乔瑞的脸上,清冷的嗓音透着狠戾,“如果再敢有下次,你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幸运。”   说完,他直接转身。迟睿岭出声叫住他,“你给我站住。”   迟项城停下,在这个家他再有本事,对于长辈还是十分尊重的,他看着眼前的父亲,等着他发话。   “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居然还撒野?迟项城你看看自己最近做的事,你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迟睿岭很少发火,这次忍不住的动了怒。   方蓉也走了过来,“小城,你给我说说,你和慕家老大是怎么回事?”   其实方蓉早就觉得慕家老大更适合儿子,可他最终选择了老二,这一切都随了他,只要他高兴。   谁知婚礼当天又闹出那样大的丑闻,这事也算了,谁让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   结果,今天又曝出他与慕家老大连孩子都有了,这下可是连迟家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新闻上不都是写了么?”迟项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说这话时他又瞥了眼还痛苦蜷缩在地上的人,“或者你问问他,他似乎比我更清楚。”   迟家老太太心疼的抚着乔瑞,比起迟项城,她更疼乔瑞,因为他是她一手拉扯大的。   “你做的事,问别人干什么?”迟睿岭吼向迟项城。   迟项城微勾了下唇角,“既然是我做的事,那你们就不用管了。”   说完,他直接忽略掉所有的人大步的向外走。方翊拿起他的外套紧跟在后面。   “慕家那边的记者已经驱散,网上这些新闻也都全部删除了,不过慕小姐的母亲因为受了刺激住进了医院,”方翊边走边汇报。   “派人继续跟着,”迟项城只有这么一句。   “是!”   “公司那边的公关部已经出了应急举措,影响并不大。不过慕氏就……”方翊汇报到这里停了下来,为迟项城拉开车门。   迟项城上了车,手指轻拈了下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慕氏不要管。”   方翊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有些不解,“可总裁持有慕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如果……”   “你觉得那点损失,我迟项城会在乎?”方翊听到这话,立即噤了声。   他懂了,迟项城应该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让慕氏再陷危机,逼慕歌再次对他服软。   谁让她敢说孩子不是迟项城的?   谁让她要打掉孩子的?   医院。   慕歌看着已经醒来的母亲。暗暗吁了口气,不过白素娟虽然醒了过来,却一直在流泪,现在的她已然什么都明白了。   慕岩似乎也懂了,也沉默的不再说话,慕颂没有来。哪怕白素娟晕倒,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慕歌现在最担心的是她,虽然她早就猜到了,但现在这样被曝出,最难堪的是她。   肖御看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着慕歌苍白的脸,他知道这次的事件对她又是一个重创。   “这事怎么会传出去?”肖御不解的问。   慕歌脑子一团乱,她摇了下头,现在她哪有心思去想这些?   “肖御,帮我照顾我妈,我回家看看小颂。”慕歌嘱咐。   “这边有慕岩,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或者需要我帮着……”肖御想说想帮着她像昨天那样撒个谎。   现在慕歌才觉得自己昨天拉着肖御演的那出戏有多可笑,当时慕颂早就猜到了,可她还如个傻瓜一样的想骗她。   “不用!”慕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她知道有些事捅破了窗纸,也就不用再顾忌了。   或许。她该把一切告诉慕颂了!   肖御大约也明白了她的心思,“那你和她好好谈。”   慕歌点头,脚步沉重的往外走。   一进家门,慕歌就听到了轻盈的萧声,她一怔,然后望向萧声的来源,只见露台上,慕颂一身白色的裙袂站在那里,手拿着什么在吹。   昨天慕歌发现自己的口萧不见了,她就想到有可能是慕颂拿了它,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只是,慕颂什么时候学会了吹口萧?记得曾经慕颂说她吹的好听。慕歌要教她的时候,她是坚决不学的。   可是现在,她竟然会吹了,而且听起来吹的还不错!   慕歌下了车,向着露台那边走过去,慕颂见她过来,也没有停下,一首白月光的曲子,吹的惟妙惟肖。   慕歌也没有打扰,就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听着她吹……   “姐,我吹的怎么样?”慕颂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慕歌,她的脸上竟然带着笑,依如从前般的笑。   慕歌看着她,如实的说道,“好听,什么时候学会的?”   “也没多久,就是那次参加迟奶奶的寿宴之后,”慕颂说着把手里的玉萧举了起来,迎着阳光,那碧绿的色彩格外的明艳。   慕歌胸口一紧,那次之后也就是慕颂在得知迟项城就是她曾经的少年之后,那时慕颂还逼着她发了誓。   想必,那时慕颂就诚惶诚恐了,甚至预感到了今天吧!   “小颂!”慕歌没想到一直以来,表面上看着嘻嘻哈哈,对自己无比依赖的妹妹,心底早已对她产生了防备。   “我专门找了老师。其实这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学,”慕颂把玉萧放到嘴边,又轻轻吹了两下,当即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   慕歌无法说话,她不知道慕颂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她知道慕颂学吹这个萧肯定有她的用意。   “姐。把这个萧送给我吧,”慕颂忽的把这萧举到慕歌面前,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慕歌惊住,因为她太清楚这个萧对于自己的意义,可她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慕歌似乎预感到她要做什么。   “小颂……”   “姐,说起来这只萧现在还这样完好,也是我的功劳,”慕颂这话是指这次慕家失火,如果不是她,这只萧也早就葬身火海了。   可话是这么说,但这只萧伴了慕歌近十多年,这其中的感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更何况这只萧还有那样一段故事。   “姐,我要这只萧是有原因的,”慕颂将那只萧从慕歌眼前抽回,左右的端详着。   慕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干涩,“什么?”   慕颂的目光从玉萧上收回,看向了慕歌,“姐,你说项城看到这只萧会是什么反应?”   现在慕歌完全被慕颂牵住了鼻子,她不知道慕颂要说什么,或者她能感知的道她要说什么。只是害怕她说出来。   “我找迟伯母打听过了,其实项城也一直在找当年的那个女孩,也就是你,”慕颂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迟伯母还说,这也是这么多年,他拒绝那么多名媛美女的原因。”   慕歌的心听到这话,像是被什么绞了一下的疼,“小颂……”   “嘘——”慕颂竖起手指,做了个打断慕歌的动作。   慕歌僵站着,慕颂再次举起那只口萧,“你说如果我拿着这只萧告诉他。我就是当年的女孩,他还会不要我么?”   这下,慕歌彻底的震住了。   说起来,慕颂只比她一岁,而慕歌当时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如果现在慕颂这样说,迟项城不会有怀疑的。   可是,慕颂这样欺骗迟项城,欺骗得到他的爱,这样的爱能长久么?   “小颂,不可以的,”慕歌摇着头。伸手抓住慕颂。   慕颂看着她,“姐,你是不愿意么?”   “我,我……”慕歌顿了下,“我不是不愿意,而是这样欺骗他,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恐怕他会更加讨厌你。”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慕颂的话让慕歌无言。   “姐,看在我为了你变成残花败柳的份上,别拒绝我,好么?”慕颂这话听着像是哀求,可分明就是不容商量。   慕歌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怔然又痛苦的看着她,慕颂的手一缩,那只被她捏在指尖的玉萧便握进了掌心,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绝然。   “小颂,不论你要怎么样,我想我都该把和迟项城这段纠缠的过程说给你听,”慕歌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阻止慕颂了,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只是慕颂直接摇了头,“我不听!”   “小颂!”   “姐,我已经托我的同学在外地帮你联系了医院,你随时可以去打掉孩子。”   慕颂最后的话,如一把大锤夯在了慕歌的心上,慕颂还真是狠绝的彻底。   ☆、第70章 这萧你是哪来的?   慕歌看着眼前的慕颂,忽的觉得她好陌生,陌生的仿若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在慕歌的记忆里,慕颂那样的单纯又善良,善良的连流浪的狗和猫都要收养,现在家里后花园养着的好几只猫,那都是慕颂捡来的。   可是,刚才她说让慕歌打掉孩子的时候,竟那样的狠绝。   慕歌承认自己已经做了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但是她的孩子是留还理拿掉,都只有她有权利做主不是么?   别人谁都无权决定,她的亲妹妹也不行。   “孩子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慕歌顶着胸口的沉重,回驳了慕颂。   慕颂一愣,紧接着凌厉的视线落在慕歌的脸上,“你难道想留着他?”   “这是我的事,”慕歌提高了声线。   慕颂看着她,忽的笑了,笑的嘲弄而凄凉,“姐,你一直都喜欢迟项城。你让他娶我,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这样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直插慕歌的胸口,她为了慕颂做了那么多,却换来这样一句,不是真心的。   小时候常听老人说,好心换得驴肝肺,现在她就是这样吧!   慕歌这一刻才发觉自己是最大的笑话!   她看着慕颂,淡淡的笑了,“小颂,随你怎么想吧……但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在迟项城这件事上,我绝对没有对不起你。”   说完,她抬步离开,走出慕家的时候,慕歌再次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电话响起,是公司助理打来的,慕歌抹掉眼泪,快速的按了接听,听完汇报,慕歌的双目呆直的望着前方,“你是说迟项城那边没有什么动作?”   慕氏现在虽然还姓慕,可最大的股东已经是迟项城了,这件事的曝出,对本就在风雨中飘摇的慕氏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慕歌以为迟项城不会不管,没想到她又一次看错他了。   “慕总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采取应对举措?”助理焦急的问。   慕歌沉默了片刻,“不用,就这样吧!”   “慕总……”   慕歌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次的绯闻是关于他们俩个人,她这边乱成一团,可迟项城那边什么事没有,慕歌再傻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了,迟项城想用慕氏再来牵制她,可是她不会了。   如果早知道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现在还弄的她们姐妹成仇。害母亲住进医院,慕歌宁愿最初慕氏就垮掉,这样至少她们一家人的感情不曾变。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的事情,虽然发生的事不能再逆转,那她以后也不会再由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慕歌去了医院,现在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比照顾好母亲更重要的了。   可是慕歌开着车还没到医院,她的手机再次响了,是慕岩打来的,慕歌以为母亲出了什么事,“小岩,妈怎么了?”   “二姐自杀了!”慕岩的话让慕歌顿时眼前一黑,然后就听到咣的一声,自己一头撞在了车子的挡风玻璃上,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   慕歌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失怔了两秒,猛的想起什么,起身就向外跑。   手上打着的点滴被拽落,血顿时喷了出来,小护士在后面惊慌的追着她,“喂,你去哪?你现在不能动,喂。喂……”   慕歌跑到了母亲的病房,可是母亲根本不在,她转身往外跑,结果与要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小歌,你怎么跑出来了?”是肖御。   看到他,慕歌话没说眼泪就扑扑直落,“小颂呢?告诉我小颂在哪?”   肖御看着她额头上的纱布,看着她一脸苍白和惊慌,心紧紧的抽着,他按住她,“你不急,小颂没事。”   慕歌摇头,“不要骗我,我要见她。”   此刻,慕歌好后悔最后对慕颂说的话,后悔没答应慕颂她会流掉孩子,如果是那样慕颂是不是就不会自杀了?   肖御知道慕歌的执拗,点了下头,“好,我带你过去。”   慕歌走了两步,就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肖御扶住她,才发现她的手背粘乎乎的,低头一看全是血,“小歌你……”   “没事,我没事,肖御带我去看小颂,”慕歌哀求。   肖御走到护士站要了几个棉签,帮她按住流血的针孔,带着她去了慕颂的病房。   慕歌从家里出来以后,慕颂便用刀片割伤了自己,不过被保姆及时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慕歌伤的并不轻,额头撞破不说,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她昏迷了至少有三个小时。   慕颂的病房门口,慕歌没还没进,就听到母亲低低的抽泣声,“……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小颂,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妈也不要活了。”   听到这一声,慕歌的脚步一下子顿住,这时就听到慕岩说道,“二姐,我们知道这事让你面子挂不住,可也不能寻死啊,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吗?再说了这事大姐还没亲口承认。我觉得大姐不可能和迟项城干出那事,一定是那些八卦记者胡写的。”   慕歌如玉的贝齿紧咬着嘴唇,慕岩的话比往她脸上甩巴掌还疼,肖御紧握着她的肩膀,似在给她安慰。   突的,这一刻慕歌没有勇气走进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寻死的妹妹,面对心伤欲碎的母亲,和对自己充满信任的弟弟。   她现在算是走到众判亲离的地步了吧!   这一切都是迟项城逼的!   他可恨,但慕歌竟发现此刻连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要进去吗?”肖御轻声的问。   慕歌摇了下头,她知道慕颂没事就好,而知道这事必须尽快了结了。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慕歌闷着头转身,虚弱的往回走,可是没走几步,便听到有议论声传了过来——   “你看就是那个女的,抢了妹妹的男人,还怀了那男人的孩子,妹妹都自杀了。”   “是啊,是啊,现在世风日下,都不顾道德廉耻了。”   “太不要脸了!”   “就是,不要脸!”   ……   慕歌的脸色在这样的指责里越来越苍白,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扶着她的肖御知道如果不是有他支撑着,估计她随时都会倒下。   他再也听不下去,一个冷眼朝着那些八婆的女人瞪过去,“你们给我闭嘴!”   “哟,自己敢做怎么还不敢让人说了,”被呵斥的女人不满的反驳,还朝着慕歌啐了一口。   慕歌抓着肖御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说了,但哪怕她沉默了,并不代表那些爱管闲事的人也算就此罢休。   “不要脸,让你抢妹妹的男人!”说着,不知是谁拿起手里的什么东西。直接对着慕歌扔了过来。   这个人开了头,另外的人也跟着起了哄,乱七八糟的东西如同雨点般的砸打在慕歌的身上脸上,就连肖御也跟着遭了殃,因为他在不能阻止的情况下,只能用身体护着她。   直到医院的保安制止,这一切才停止,可是慕歌已经狼狈不堪,但她的心却比外表更加狼狈。   “肖御帮我联系医院,我要拿掉这个孩子,”慕歌的手紧抓着小腹,好似想将里面的小东西给揪出来一般。   肖御心疼的拉住她。“好。”   医院这边发生的事,迟项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方翊看着他瞬间沉下来的脸色,立即低下头去,“总裁,是我不好,没保护好慕小姐。”   迟项城瞥了眼知错的方翊,“那些闹事的人全都要查,看看是不是谁指使的?”   “是!”   “如果查出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备车去医院!”   “是!”   医院。   一身白衣的年轻男人轻轻叩打着面前的X光片,目光却不曾落在上面,而是极有耐心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怎么着,你这次是打算玩真的了?”   迟项城斜睨了他一眼,没回答反问,“我脸上有她的伤情么?”   “她那点伤根本不叫伤,”男人淡淡一笑。   “就你这态度,信不信下一秒我就让你滚蛋回家!”迟项城出口的话毫不客气。   “好啊,”男人站起身来,轻晃了晃脖颈,“我刚好很久没休假了。”   “那这次让你休个够,”说话之间,迟项城站起身来,但并没走两步。便被人挡住了。   “行,我给你说!不对,我拿我这一生的职业前途跟你保证,你的女人没事,轻微的脑震荡绝对不会影响到她的神经或是精神,至于皮外伤也不会留下伤疤,这下你放心了,”凌东说完摇了下头。   “你给她打针了?”迟项城又问。   凌东点头,“当然了,她受伤了,怎么能不打针?”   下一秒,凌东的衣领被扯住。“你不知道她怀了孕?”   凌东轻咳了两声,将迟项城扯着自己的手拽开,“谁告诉你孕妇就不能打针的?”   说完,凌东再次摇头,“没文化不可怕,就怕不懂装懂。”   不过说完,在对上迟项城阴恻恻的眼神时,凌东又笑了,“放心,那些药物都不会对胎儿有影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城子你到底是在乎那女人,还是在乎她肚子里你的种啊?”   迟项城再次飞给他一个冷眼,凌东却不怕的又凑上来,八卦的问道,“你不是一直在等救过你一命的小妹妹么?怎么着,耐不住寂寞的等不了了?”   凌东和陶戊都是迟项城的发小,彼此间的那点破事都十分的清楚。   迟项城眯着眸子看着凌东,他却丝毫不惧,继续说道,“我早就给你说了,小时候的一个小丫头,现在就是找到了,也未必是你想要的那个样子……要是长的漂亮点还好。要是丑的话,估计你一辈子都有阴影。”   迟项城仍旧不说话,凌东却来了兴致,“不过慕家的大小姐确实比二小姐有味,换成是我,我也要老大,啊——你要废了我啊!”   凌东痛苦的捂着腿间,迟项城已经抬步往外走,看着他的背影,凌东咬牙,“不尊重医生的家属,往往遭殃的都是病人。”   “你敢!”迟项城的身影消失前。留下这两个字。   凌东抽着冷气,用手向着腿间摸了摸,在确实自己没被废掉,才一瘸一拐的走到办公桌前,按响办公室的座机,对着那端吩咐,“二十六床的病人,要密切观察,尤其是病房附近,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今天再出现今天那种闹事的情况,小心你们的屁股下面的位置。”   慕歌的病房门口。迟项城站在那里,并没有进去,他知道进去了,她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只是里面的那个肖御十分的碍眼,虽然他在照顾慕歌,但迟项城并不领情。   “想法让他在这里消失,”迟项城临走前,对着身后的方翊吩咐。   方翊点了下头,“已经打过招呼了,应该这两天,他就会收到任职命令。”   迟项城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方翊看了眼方向,已然明白今天总裁大人来医院,纯粹是因为慕大小姐,与慕二小姐无关了。   因为他已经给迟项城汇报了慕颂自杀的消息,但是迟项城从来到医院,所去过的地方都只与慕歌有关。   “妈妈,刚才那个姐姐吹的萧好好听哦,我也想要一个那样的萧!”   “姐姐说了,那只萧是买不到的,妈给你买个别的样的好不好?”   “我不要,我就要姐姐那样的。”   ……   一对母女的对话落入迟项城的耳里,他的步子微微一顿,看向这对母女走过的方向,然后方翊就看到迟项城的脚步一转。   “总裁……”方翊叫了一声。   “你先去车上等我!”   迟项城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悠扬的萧声自远处传了过来,而这萧声让他的眸光顿时一缩,他脚下的步子瞬间就加快了。   这世上有很多萧,而这些萧吹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迟项城几乎一下子就听出了这萧声的不同。   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找那个女孩,只可惜从未找到,而他更不敢相信会在项城能找到,要知道当年他落水的地方并不是在项城。   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迟项城站在了一间病房门口,他看到一个女孩背对着他,正在吹萧,吹的很专注。   他抬步就走了进去,最后站在了女孩的身边,女孩听到这声音,萧声嘎然而止,然后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迟项城怔住,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孩竟是慕颂。   “项城?”看到了他,慕颂激动的声音瞬间都颤了。   “怎么是你?”迟项城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萧上。   “当然是我,项城你……”   “把这个给我看一下,”迟项城打断她,手直接伸过去将她手里的萧拿了过来。   他左右端祥,看的十分仔细,慕颂却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心跳加速,其实从他出现的那一地,她的心跳就快了起来。   她知道迟项城来医院了,因为她给方翊打过电话,她甚至哀求方翊让他想法把迟项城带到她这里来,可方翊并不同意。   不过方翊大概是看她可怜,终还是告诉她,迟项城今天来医院的消息了。   刚才那对母女也是她花钱雇的,她的目的就是要迟项城看到这只萧。   “这是我的萧,还给我。”慕颂看着迟项城端祥完萧,伸手夺了过来。   迟项城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幽沉而认真,慕颂忽的发觉从认识他以来,这是迟项城第一次认真的看她。   是的,他是第一次这样细致的打量她,之前他看着她的眼神都是飘忽的,或者随意的一扫而过的,仿若她于他根本不值得一瞧,而今天他终于肯正眼看她了。   “这只萧你是哪来的?”迟项城的目光最终落在她的眼睛上,十分的犀利,犀利的好像能穿透她的眼睛,看清她的心。   慕颂压抑着要跳出胸腔的心,将那只萧紧紧的压在胸口,做出一副十分宝贝这只萧的样子,嚅嚅的回道,“是别人送的。”   “谁?”   “是,是……”慕颂故意掀了下眼皮看了他一眼,一副怯懦又小心的样子,“是一个男孩。”   迟项城垂着的手蓦地一拢,“说清楚。”   慕颂这时抬头看向窗外,把慕歌当时跳水救迟项城的故事复述了一遍,最后低喃道,“后来他把这个送给我。还嘱咐我不许弄丢。”   虽然慕颂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迟项城的眼睛,但她已经从他身上向外散发的气息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慕颂没有骗慕歌,她真的找方蓉问过,也得知迟项城这些年一直在找当年的救她的女孩,所以她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迟项城,你不是一直在找当年的女孩吗?   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有你的萧为证,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能拒绝我?   迟项城一直没说话,时间久的让慕颂忍不住侧目看向他,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整个人像被蒙了一层什么神秘的东西,明明真实的站在眼前。却又种让人捉不住的飘渺。   “项城,你怎么了?”慕颂故作不解的问他。   迟项城的眼皮动了动,手突的伸向她,“给我。”   “什么?”慕颂没反应过来。   “萧!”他给说话要钱似的,简短的只有这一个字。   “这是我的萧,”慕颂故作保护的护在胸口。   “给我!”又是两个字,带着清冷的霸道。   慕颂看着他,忽的一股冷意袭遍全身,没等她弄明白这冷是为何,就感觉手腕一紧,迟项城对着她一捏,痛意让她松手。那只萧准备无误的落在了他的掌心。   “项城,你……”慕颂抚着被捏痛的手腕,不解的问向他。   “这萧是我的!”她听到他说。   慕颂要的就是这话,心中再次一喜,同时面上也露出意外来,“项城你说什么?这萧是你的?那当年我救的人也是你?这,这也太巧了吧?”   迟项城看着她,薄唇微微勾了下,“按你说的故事是很巧,可是不是真巧的那个人就是你,这就不得而知了。”   慕颂脸上的惊喜在他的话里渐渐僵住,“项城。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当年的人是不是你,我会查清楚,但这只萧我要收回了,”迟项城的话让慕颂的脸瞬间变白。   “项城,你在怀疑我骗你么?”慕颂问出这话时,掌心都在出汗。   她不相信慕歌把这事告诉迟项城了,如果他早知道了,刚才在看到萧的时候,根本不会是那样意外的表情。   “你觉得我不是当年救你的人?所以才你收回这只萧,”慕颂又问了一句。   迟项城轻抿了下唇,“怀疑是一方面,不过就算你是当年的人,这只萧我也是要收回的。”   慕颂的眸子骤然放大,“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是当年的人,也改变不了什么,”说完,他转身离开。   慕颂呆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的意思是就算她是当年救他的女孩,他也不会要她。   为什么会这样?   她以为他在知道她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人,定然会改变对她的态度。   原来是她把一切想的太美好了!   他不喜欢她,就算她变成他喜欢的人,他还是不喜欢!   迟项城你怎么对我这么残忍?   我究竟哪里不好,你要这样的嫌弃我?   迟项城回来的时候,方翊已经拉开了车门,很小心的瞥了眼他的神色,只见他的脸阴沉的十分厉害。   车上,迟项城摊开掌心,凝神看着那只碧绿的萧,方翊瞥了一眼,“总裁,这不是你一直要找的么?找到了?”   “方翊,你说会有那么巧么?”迟项城虽然怀疑,可是慕颂说的那些事,确实一点都不错。   如果不是她,她不会对当年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可如果是她,他的心却在告诉他并不是那样。   如果不是她,那这只萧她是从何而来?   方翊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这可不一定,缘份就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缘份?”迟项城轻轻咀嚼过这两个字,尔后拍了拍方翊的座椅,“调头。”   方翊一愣,就听到迟项城说,“回医院!”   ☆、第71章 只是逗逗她而已   “小歌,妈知道你为这个家操心不容易,妈也知道这个家多亏了你,妈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可是,妈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你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白素娟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那样痛心疾首的样子,如往慕歌的心上插刀子。   慕歌没有辩解,她知道现在怎么解释也弥补不了对母亲和慕颂的伤害。   见她不说话,又满身是伤的样子,白素娟也是十分的心疼。但想到差点就死掉的慕颂,终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小歌,妈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再埋怨你也没有什么意义,那么你告诉妈,你是怎么想的?你打算怎么办?”   白素娟这是在逼慕歌做个决定!   刚才在慕颂的病房,慕颂的态度十分明确,她不会放弃迟项城,言外之意哪怕慕歌怀孕了,她也不会退让。   白素娟做为母亲,自然是不想看到两个女儿为一个男人而反目成仇,尽管现在这情况已经注定了这对姐妹,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和睦友爱了。   慕歌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母亲,“妈,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想过跟慕颂抢男人,你信么?”   白素娟被她反问的一怔。其实她也不信慕歌是那种人,只是,只是……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白素娟看向慕歌的小腹。   “我……”慕歌后面的话还没出口,病房的门被推开,迟项城迈步走了进来。   “孩子是在慕颂之前,”迟项城替她做了回答。   他的突然出现让慕歌和白素娟都为之一愣。但转瞬,心痛如焚的白素娟就激动起来,她伸手打向他,“迟项城都是你,是你害的我两个女儿变成了这样。”   不过白素娟只对着迟项城打了两下,便收了手,嘤嘤的哭了起来。   迟项城倒也没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来,白素娟的年龄和母亲相似,一直以来对他都十分温和客气,这样打他两下,也不过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罢了。   迟项城是心狠手辣,但也不是不通情理,况且这一切波澜也却是因他而起!   不过,他还是抬手弹了下被白素娟碰过的地方,再次开口,“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不会真的和慕颂结婚,我不爱她,说要娶她,不过是逗逗她而已。”   逗她?   白素娟被他这两个字给惊住,连哭都停止了,震愕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从来没想过娶她,求亲不过是我想惩罚你们慕家,”迟项城说这话时瞥了眼慕歌,她脸色苍白,双眼带恨,一副要生吞活剐他的样子。   本来他还有些担心她又是撞车,又是被别人打。会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她很好,不然怎么能这样恨他?   是的,现在她的眼神是恨极了他。   “为什么要惩罚我们慕家?我们慕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白素娟又气又急,整个人都在颤抖。   迟项城微勾了下唇角,目光直接与慕歌的对上。“这个,恐怕您还是问问您的女儿吧。”   白素娟看向慕歌,而一直沉默的慕歌终是开了口,“迟项城,现在你满意了?我受到惩罚了,你开心了吧?”   她几乎字字咬牙,声音也是粗哑着,迟项城拧了下眉,按照他最初的意思,今天这样的局面的确达到了他的目的,可是却并没有像慕歌说的那样,他觉得开心了。   相反。看着她这样,他反而觉得很郁闷。   “伯母,我有话想和慕歌单独说,”迟项城看向白素娟,语气还算客气。   听到他这话,白素娟立即警惕的站到了慕歌面前。一贯柔弱的她,此刻也露出一副十分强硬的保护欲来,“你要干什么?你想对我的女儿干什么?”   迟项城皱眉,这时慕歌轻轻的在后面拉住白素娟的衣角,“妈,你先回病房休息。”   “小歌……”白素娟眼底全是不放心。   “妈。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慕歌说这话时,唇角微微一挑,带着嘲弄。   她还怀着他的孩子不是么?   白素娟见状,只能先离开,不过一步三回头。全是不放心。   “迟先生想说什么?”病房里只剩下她和迟项城两人,慕歌开了口。   迟项城看着她,额头上缠着纱布,隐约能看到向外渗出的红色血渍,头发上乱糟糟的,应该是之前被扔东西造成的。颊边似乎还有一小片淤清。   这样的她很糟糕,可是刚才凌东却说她没事!   这样的她会没事?   看来他有必要再和凌东谈谈了,敢敷衍他迟项城,凌东大概是觉得自己最近过的太自在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没有回答,而是这样问她。   只是他这种带着关心之意的问话,反而让慕歌的罪恶感更加重了。她不领情的直接说道,“迟项城有事说事,没事你可以走了。”   她对他避之三舍的态度让迟项城有些微恼,他上前,双手撑在她的身侧,黑眸灼灼盯着她,“慕歌,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他突然的靠近,让慕歌的神经顿时跳了起来,她警惕的看着他,并向后拉了拉身子,拉开与他的距离,但是口气依如从前般坚硬,“那你可以走啊。”   迟项城的黑眸缩了缩,不过下一秒,唇角却是一勾,“没做完我想做的,怎么能走?”   慕歌头皮一麻,他想做的?他想做什么?   捕捉到她眼底的警惕和疑惑,迟项城再次向她欺近一点,手抬起落在她的脸上,“凌东那边我打过招呼了,有什么不舒服就说。”   慕歌再次意外的眸光一亮,凌东脑神经科的主任。也是本院的副院长,想不到竟和他也有关系。   不过他迟项城是谁,别说是凌东,就是他说和习大大一起喝过茶,她也不必惊讶才对。   只是他的关照慕歌并没有领情,直接冷冷的回了三个字。“不需要!”   迟项城也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并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我也问过了,你所有的治疗方案包括用药,都不会对胎儿产生影响。”   ‘胎儿’两个字刺的慕歌神经一痛。她恶狠狠的瞪着他,“谁让你干涉我的事情?”   迟项城轻轻一笑,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往面前拉了拉,邪魅而轻佻,“从你怀上我的种开始,就没有什么是你的事情了?”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刺的她毛孔一个个都扩张开来,慕歌讨厌他这样,可是却似乎又摆脱不了。   还有他凭什么就这样霸道?   此刻,慕歌才发现她讨厌极了他的霸道,她瞪着他,“迟项城,我再告诉你一遍,这孩子我不会留下的,别以为你不让人给我做手术,我就没有办法打掉他了。”   话说完,她下巴骤然一疼。他的黑眸多了几分冷气,“我知道你是想气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他的妈妈说不要他这样的狠话,该会有多伤心。”   不知怎么的,他这话竟让慕歌的心蓦地一慌。小腹那里像是被什么捏住似的一紧。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反应,尔后又凑到她耳边补充一句,“别以为现在他还很小,科学研究说过,从胎儿有心跳的那一刻起,外界的一切他都是能感知到的。”   慕歌再也受不住了。抬手一把将他推开,手也捂住耳朵,“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看着她陷入痛苦的样子,迟项城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狠心要放弃孩子,就算有这个念头也是被现在的形势逼迫。   他轻叹了一声,手再次抬起,将她捂在耳朵上的手拉开,声音也轻柔了很多,像是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现在的局面只是暂时的,你什么都不要管,乖乖的听话就好。”   慕歌再次将他的手打掉,迟项城也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萧来,“这个你见过么?”   慕歌没有回头,迟项城的目光盯着手中的萧。又说道,“慕颂说这是她的。”   听到这个,慕歌蓦地想起什么,猛的回头,只见迟项城修长的手指正捏着她碧绿的玉萧,那晶莹的色泽在衬着他的肌肤,像是发了光一般。   慕歌的眼眶忽的一热,酸涩涌了上来……   这只萧伴了她近二十年,她开心或伤心都是它陪着自己,如果它会说话,那么它一定可以把她所有的心事都说出来。   对慕歌来说,这只萧已经不是一只萧,而是她的一个朋友,无可替代最最亲密的朋友。   慕颂那天要将它占为己有的时候,慕歌感觉就像是心被人挖去一块似的。   但她为了满足慕颂,终还是忍着痛的放弃了,而此刻看着这只萧,看到它被迟项城拿在指尖,她忽的就百感交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失踪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母。   是的,这萧本就是他的,他当时也对她说过,他还会要回去的。   现在终于物归原主了!   那么,慕颂也一定是对他说了当年的事,他应该也会把慕颂当作当年的女孩了吧。   如果就此他能对慕颂好,她的隐瞒和痛楚也是值了。   就在慕歌的思绪在心底百转千回时,迟项城忽的将那只萧举到她的眼底,问道,“老实告诉我,这萧是你的,还是她的?”   慕歌愕然,“你,你什么意思?”   迟项城看着她的眼睛,“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更有可能是当年的女孩。”   这次慕歌的呼吸都停了,只有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个不停!   ☆、第72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胡说什么?”   好一会,慕歌才稳住思绪,嚅嚅的这样回了他一句,也算是否认了他的试探。   只是下一秒,迟项城的手再次抬起,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再次逼问,“慕颂她在骗我,对不对?”   看着他眼底的精光,想到他的狠戾,慕歌的心一颤,摇头,反问。“是不是在你眼里,所有的人都是骗子?”   迟项城的黑眸缩了几缩,定定的看着她,慕歌被看的心发虚,她只得咬着牙,“你不是一直在寻找当年的女孩么?现在找到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下巴的痛感加重,有种要被他捏碎的感觉,慕歌看着他,只见他笑了,“你们对我还真是用心良苦,连过去那么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打探了出来。”   这话说的,好像为了得到他,她们姐妹有多无恶不赦似的。   他一向看轻她,现在连慕颂在他眼里,也成了为达到目标不择手段的骗子。   尽管,慕颂这次是真真实实的骗了他,但她还是不喜欢他这样侮辱她们姐妹。   慕歌看着他手中的玉萧,轻轻的哼了一声,“故事可以是假的,那这只萧呢?难道也是假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玉萧,慕歌又问了句,“迟项城你总不会连这只萧也不认识了吧?”   他的眼皮掀动了一下,倏的落在她的脸上,尔后他再次向她凑近,声音极低,却也极其危险。“你怎么这么确定这萧是我的?”   慕歌一怔,忽的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我……”她支吾着,半天就出一个字来,只剩下一颗心跳到嗓子眼。   “你才是当年的女孩,”迟项城这次直接是无比肯定的口气。   “我不是,小颂才是,”慕歌否认。   迟项城勾了下唇角,“慕歌你不要以为这样说,我就能接受慕颂,我实话告诉你吧,就算当年的女孩真的是慕颂,我也不会要她。”   慕歌震惊又意外,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为什么?”   迟项城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下,内心却是狂流肆虐,这两个女人当他是什么?傻瓜么?想怎么耍弄就怎么耍弄?   居然还弄朱代桃李的游戏来骗他!   真是该死!   “因为我不喜欢她,”他边说边淡淡的笑着,阴邪至极,“或者换个说法,我更喜欢你一点,因为……”   他说到这里顿一下,“因为你更有情趣一些。”   ‘情趣’两个字,他咬的很重,透着别样的魅惑。   慕歌咬住唇,脸因为他的话而不由的浮上一抹羞红,骂了句,“无耻!”   门外,慕颂的脸色苍白,指甲掐着掌心,几乎掐到肉里,她来是想问问慕歌是不是告诉迟项城她才是真正玉萧的主人?   因为慕颂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想找到当年女孩的迟项城,为什么在找到了以后,却是那么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现在她知道了。在迟项城眼里,姐姐才是他想要的人,而她不过是个陪衬。   可是明明最初他想要娶的是她!   “慕歌,你听好了,我迟项城想要的,绝对不会轻易放手,也不会让其轻易逃离我的掌心。”迟项城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传到慕颂的耳里。   “你不要以为拉着那个姓肖的演演戏,就能否认孩子是我的,”他又继续说。   慕歌被他的狂傲逼迫的喘不过气来,“你凭这么什么自信?孩子根本……”   她的唇被他用手指按住,慕歌听到他说,“一炮就中这种实力,那姓肖的真没有。”   如此下流的话,直让慕歌红了脸,迟项城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乖乖的,不要瞎折腾,对了,如果你不信,倒是可以试试。我会让帮你折腾的人,也一起跟着付出代价,”迟项城像是早会料到她举动似的警告。   慕歌后背一阵冷寒,她有种被他逼入绝境,连重生都不能的无力感。   迟项城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慕颂并没有离开,甚至也没有闪躲。就那样站在门口,他看到她,并没有意外,只是瞥了一眼,那一眼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一般,连第二个眼神都没有,便抬步离开了。   慕颂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如跌冰窖的寒凉,她想到刚才他对慕歌说的那些话,终是忍不住的问道,“你要娶她吗?”   他要慕歌不要动孩子!   他说慕歌有情趣!   这些话都在说明,他对慕歌有兴趣。   迟项城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只是那么轻轻的一顿,就继续往前走。他没有回答她。   因为他不必给她回答,有些事要怎么做,他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慕颂不知怎么走回的病房,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她窗口的男人,她认得这个背影,但是此刻的她什么也不想说。   她也没有理会站着的人,径直的爬上床。呆呆的,双目空洞的望着某一处。   乔瑞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上,语气轻柔,完全没有在其他人面前的纨绔和不正经,“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慕颂把自己蜷缩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滚落。“那次你为什么救我?如果那时我被淹死了多好。”   那样,她就不会知道一切真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乔瑞走过来,坐到了床边,伸手为她抹去眼泪,“傻丫头,那天就算我不救你,也会有别人救你的……再说了,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你被淹死?”   乔瑞关切中带着疼惜的话,让孤独无依的慕颂忽的找到了依靠一般,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脖颈一片青紫。   她惊住,“乔先生,你……”   乔瑞抚了下脖子,“迟项城掐的,你差点看不到我。”   慕颂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不解,“他为什么掐你?”   乔瑞淡淡一笑,“你说呢?”   慕颂愣了愣,尔后反应过来,“是因为你爆料了这件事,所以他对你下狠手?”   乔瑞为她拉了拉被角,“小颂,我看不过你被他们这样欺负,所以想替你出口气。”   “乔大哥……”   “小颂,人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如果你不甘心。你就好好活着,把他们欠你的一点点全部讨回来,”乔瑞如个大哥哥般的安慰她。   慕颂的眼泪再次汹涌而流,乔瑞伸手为她轻轻擦去眼泪,“我会帮你的。”   “乔大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好?”慕颂哽咽着问。   “因为你很像我的妹妹,”乔瑞说这话时。目光望向了远方,眼底有伤痛缓缓的浮动,良久又说了句,“她不在了。”   “什么?”慕颂震惊。   “她是因为迟项城而死的,”乔瑞说到这里,慕颂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骤然紧了。   “能给我说说么?”慕颂已经不哭了,她现在一脸的震惊。   乔瑞迟疑了两秒。然后站起身来,重又走到窗前,开始低述——   “自从我出生,我就没有见过父亲,在我六岁的时候,我母亲就去世了,只剩下我和妹妹,后来我被人领养到了迟家,妹妹被送去了另外一家。”   慕颂看着像是公子哥一样的乔瑞,完全不敢相信他竟有这样悲凄的身世。   “不过我和妹妹倒是能常见面,迟家老太太为人很和善,对妹妹也很喜欢,所以妹妹就成了家里的常客。”   “妹妹长的很漂亮,去迟家的次数多了,也就与迟项城有了交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往的,等我知道的时候,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慕颂听到这里再次震惊,手也一下子揪紧了身下的床单,想不到迟项城早就这样风流。   “我找迟项城要他对妹妹负责,可是他却不承认孩子是他的。妹妹未婚先孕,被养父母一顿毒打,再加上迟项城的翻脸不认帐,妹妹,妹妹她……”   “她怎么了?”慕颂的心几乎揪了起来。   “她跳河自杀了!她才二十岁啊……都是迟项城这个禽兽,”乔瑞一拳头打在窗台上。   慕颂看着一身悲戚的乔瑞,忽的心很疼。她悄悄的走下床去,走到他的身边,“乔大哥……”   乔瑞不说话,久久的都没说话,慕颂就陪他那样站着,许久乔瑞才动了一下,“小颂。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种我妹妹复活的感觉……你和她很像,所以让我不由的想要保护你,疼惜你,在看到你被迟项城欺负,我就想为你打抱不平。”   乔瑞的手抬起,握住她的肩膀,十分的用力,“小颂答应我,千万别做傻事,好不好?”   慕颂看着他,看着他脖颈上的伤,想着他跳进水里救自己的一幕,她含着泪点了点头,“乔大哥,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着。”   乔瑞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虽然慕颂很感激他,但此刻他的拥抱,还是让她有些僵硬。不过片刻,她就缓缓抬起手,轻揽住他的腰。   慕颂看不到的角度,乔瑞冷冷的一笑,秦思柔说的果然没错,怀里的这个女人就是个傻白甜,当真好骗。   “你放开她!”慕歌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她激动的上前就去拉拽乔瑞。   她是见过乔瑞龌龊的,这样的他怎么能碰慕颂?   慕颂对慕歌本就一肚子怒火,现在见她上来就对乔瑞对手,抬手对着慕歌就推去,而受了伤的慕歌本就身体虚弱,被慕颂一推,直接打了个趔趄向后倒去。   腰重重的磕在床沿上,她只觉得小腹那里骤然一痛,尔后有股液体自腿间缓缓流了出来……   ☆、第73章 你的心,比我老头还狠   慕歌看着指尖那抹刺红,默默的闭上眼,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这个孩子,她一直不想要,现在终于要没了。   腹部的痛感越来越重,身下的液体似乎也越流越多,她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缓缓的消失……   “姐,你流血了,”慕颂怔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可是她刚要上前,就听到乔瑞压低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迟项城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慕颂往前走的步子顿时收回,她惶恐又痛楚的看向乔瑞,他冲她点了下头,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想和迟项城在一起,这个孩子就不能留着。”   慕颂回头看向慕歌,她倒在那里。一只手紧紧的揪着她的床单,另一只手痛苦的捂在小腹那里,而她身下的血似乎越来越多……   慕颂不知是被那血吓到,还终是心有不忍,她转过头,继续求助的看向乔瑞。“我怕……”   后面的还没出来,就感觉病房里的光一下子暗了,门口突然出现了好几个人,一下子将所有的光挡住。   慕颂看到为首的人一惊,紧接着反应过来,“外公!”   方仪堂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地上的慕歌,在触到她身底的血红,两条白眉当即皱了起来,尔后高吼了一声,“叫医生!”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将慕歌送往急救室,方仪堂并没有跟过去,而是看向了慕颂,一双有些枯槁的眼睛,直看的她心发虚。   ——小城,今天这婚,不论你点不点头。说不说你愿意,这丫头都是迟家的媳妇,我的外孙媳!   慕颂永远忘不了,在婚礼当场,在她被迟项城当众悔婚时,方仪堂说过的这句话,而正是因为有他这话,现在外界仍对她和迟项城的婚事有期待的。   虽然方仪堂并不姓迟,也不是真正的迟家人,可是他却能主宰迟家的一切,而他的话对迟项城的震慑力也远超过迟家任何人。   只要他认可自己,她就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慕颂一下子红了眼眶,嚅嚅又委屈的叫了声,“外公!”   可是下一秒,慕颂便听到他的一声冷呵,“不要叫我外公。”   慕颂被吼的全身骨头都跟着一颤,而这时方仪堂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目光肃杀的瞪向乔瑞,“你就是在迟家养大的小子吧?”   乔瑞也知道眼前这位老头的厉害,恭敬的点头,“方老,我叫乔瑞。”   “我不管你叫什么,你现在给我听好了。如果我的重外孙没事,你也就没事,如果我的重外孙没了,我要你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方仪堂的话让慕颂的脸当即就白了,就连乔瑞也不禁慌了起来。   “乔……”他只叫了一个字。就被方仪堂伸手打断,尔后慕颂感觉到两束幽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   “外公,”方仪堂这一眼看过来的时候,慕颂有种掉入冰窖的感觉,这一声叫的都发了颤。   此刻,她才发觉迟项城身上的冷根本就是遗传了眼前的这位老爷子。   “我老头子还以为你一个小丫头挺单纯可爱的,还想着要小城对你负责到底,没想到你心肠这么毒辣,居然对自己的姐姐都下得去手,”方仪堂的话让慕颂顿时打了个趔趄。   说完,方仪堂直接转身往外走,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慕颂才反应过来,连忙扑了过去,紧紧抱住方仪堂的腿,“外公,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推的姐姐,是,是……”   “是什么,你倒是说说看!”方仪堂身上带着股戾气,都知道他身份神秘,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此刻。乔瑞看着他,不禁在想,这老头年轻时要么就是血战杀场的战士,要么就是黑道的杀手,他哪怕一个字不说,便有种让人骨头生畏的冷感。   “是我不小心。”慕颂说着,眼泪啪哒落了下来。   “就算你是不小心,可是为什么不帮她叫医生,”方仪堂再次出口的问话,让她哑了言。   方仪堂黑眸一凛,“小丫头。你的心当真比我这老头子都要狠,小城万万是不能娶你这样的女人。”   说完,他腿一抬,甩开了慕颂,大步的离开,从他的身上丝毫看不出七十多岁的老迈。   “怎么办?怎么办?”慕颂在方仪堂走后。害怕的向着乔瑞求助。   乔瑞也心里发悚,迟家有老太太护着他,所以他就算闹出什么,每次也能化险为夷。   可是这次他犯到了这个方老头手里,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况且迟家老太太和老爷子从来都是怯这个方老头三分的。   也正因为方老头的原因,方蓉在迟家也是高人一等,哪怕乔瑞对她恨之入骨,却也不敢动她分毫。   “慌什么?”乔瑞看向瑟缩发抖的慕颂,梗着脖子硬撑的哼道,“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我还不信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抢救室门口。   方仪堂背着手。一直紧盯着那扇门,身后站着的四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如同四座大山,只要是经过他们的人,都会忍不住的看几眼,然后快速的溜开。   有脚步声急走过来。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站到了方仪堂面前,双腿并拢,微微冲着他鞠躬低头,标准的日式礼仪,“方老,你交待的事全部都办妥了。”   这个人叫田郎,是个日本人,跟在方仪堂身边十年了。   “迟家的人呢,都通知了么?”方仪堂又问。   “小先生和其他人应该马上就过来了,”田郎再次点头。   果然,田郎的话说完没用十分钟,迟项城便出现了。他的眸光直盯着地面斑斑点点的血红,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慕歌的。   想到他走的时候,她还那样剑拔弩张的跟他闹脾气,可这会…....   他离开半后这才多久,她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   迟项城的手早已握成拳头,他看向身边的老人,“外公,小歌怎么样?”   “还不知道情况,”方仪堂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看看你干的好事。”   迟项城的目光再次望向抢救室,方仪堂又说了句,“我老头子想抱个重孙子怎么就这么难?”   这几年方仪堂像是着了魔似的,就想弄个小孩子玩玩,可是偏偏他膝盖的子孙一个个都各自忙着,根本没把他的念想当回事。   这次好不容易盼到迟项城要娶老婆,他想着这抱重外孙有盼头了,谁知婚礼当场竟弄出那样的事。   他原本打算今天就打道回京的,结果却得到重要爆料慕歌给他怀了小重孙,他激动的不行,立即就来了医院,结果慕歌又出了这样的事。   不一会,迟家其他的人陆续都来了,迟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迟睿岭和方蓉,他们看了眼抢救室,便看向方仪堂的脸。   “爸,你怎么来医院了?”面对方仪堂的大冷脸,别人不敢贸然开口,方蓉是他的女儿。主动的搭了话。   “我不来医院,那丫头的命估计都不保了,”在方仪堂看到慕歌身下的血时,他其实想到了自己的老婆。   方蓉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当时就是大出血,方仪堂一辈子见过不少血,他对那种颜色原本是麻木的,可是他永远也忘不了他老婆身下的那滩血。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方蓉问这话时,目光看向了迟项城。   迟项城不说话,只是紧盯着抢救室的门,迟老爷子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直接拐杖往地上一敲,“把乔瑞那小子给我叫来。”   迟老太太知道他要干嘛,立即拽了老头子一把,“不要吵了,等那孩子从里面出来,再找小瑞算帐也不迟。”   老太太一边这样说,一边在心里不禁暗暗责怪,小瑞这小子也真是犯了浑了,早上才被迟项城教训过,这会还不知收敛的来招惹他?   这下,就算她老太太想护着他。恐怕也找不着什么理由了。   老太太看向抢救室的门,双手捻着佛珠默默祈祷起来,祈祷慕歌肚子里的孩子没事,这样乔瑞或许就能躲过一劫。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可是这沉默之中又透着紧张和不安,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推开。   医生走了出来,迟项城抬步就要上前,却被方仪堂手臂一抬挡在了身后,他先发问道,“怎么样?”   “回方老,孩子保住了!”刚才在抢救室,医生就找到了上面领导的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孩子。   医生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老头的来历,但从他的眉宇之间已经看出了他定不是普通之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方仪堂连连点头,并说道,“谢谢,辛苦了!”   “应该的!方老客气了!”医生客气的回应。   迟项城听到这话,紧吊着的心也蓦地坠地,他没有等慕歌出来,便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大步而去。   砰——   慕颂就听到房门发出重重的一声,迟项城携卷着滔天的怒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项城,啊——”   慕颂刚叫了他的名字,就发出一声惨叫,她的下巴传来脱臼的疼。   ☆、第74章 你现在让我恶心   慕颂知道迟项城一定会来找自己算帐,但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这么狠!   此刻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要吃了她的样子,如果只是因为她伤了他的孩子,他不会是这样的,而他这样子,是因为他在乎慕歌。   这个认知,让慕颂的心再次狠狠一疼,她闭上眼,任由他掐着自己。   如果就此这样死在他的手里,或许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事!   至少,她生命的最后时光是和他呼吸着相同的空气。   可是她刚闭上眼,下巴又一阵痛意传来,疼的她不得不睁开眼,迟项城冷冷的开了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你姐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是的,她想知道!   她上次问过姐姐,但当时迟项城替她做了回答。他的答案是在她之前,可是之前是什么时候?   现在他说可以告诉她了,她倒想听听。   “就在我去慕家对你求亲的前一晚,而我会对你求亲,也是因为我想惩罚你姐姐,因为你姐姐设计了我。和我睡了,她想借此让我来帮你们慕家……”   听到这里,慕颂的血像是凝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慕颂想起了父亲去世后,家里每个人的愁容,想到了那些上门逼债人的恶心嘴脸。想到了母亲的哭泣,想到了她和慕歌抱在一起哭着说不舍得这个家的样子。   她记得当时慕歌就说了句,不会让这个家散,不会让慕氏垮,更不会让她和弟弟沦落街头,而慕颂怎么也没想到,慕歌是用自己去换来这一切。   怪不得迟项城会莫明其妙的跟她求婚,原来是……   慕颂刚想到这里,迟项城再次开了口,而他的话如同一把钢刀直直的扎在了慕颂的心上。   他说,“慕颂如果不是因为你姐姐,你觉得我会看你一眼?”   是啊。她那么平凡,那么的不显眼,却让他上门求亲,让她一瞬间成为全项城最羡慕嫉妒的女人。   她意外,震惊,惊喜,之后便是飘飘然的沉浸,再也不舍得放弃。   为此,她在他设计的爱情陷阱里越陷越深,直到今天这样。   这一刻,慕颂忽的清醒了!   可是她又何尝不是无辜?   他要报复姐姐,为什么要找上她?   慕颂的黑眸落在迟项城的脸上,他的眼眸又深又黑,像一汪看不尽的深潭,鼻子非常挺,嘴唇菲薄而性感……   这张脸清俊如浮雕,不论是谁看了都无法心如止水,而她多看一眼,就会对他的爱多一分,他好像是有毒的罂粟,一旦碰上,就再也戒不掉。   此刻慕颂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看的他太多而对他爱的不能自拔,还是他那虚假的柔情迷惑了她?   她爱他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那他呢?   除了利用和报复之外,是否有过一丝丝心动或爱呢?   “迟项城,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的喜欢也算?”慕颂不死心的问向了他。   她话音落下,他性感的唇角便划过一抹冷笑,他向着她凑近几分,“你觉得呢?”   慕颂迷茫的看着他。就听到他又说,“原本单纯的你让人并不讨厌,但现在的你让我恶心。”   他这话让慕颂犹如被人在胸口上重重的捣了一拳,他不喜欢她也就罢了,竟然还说她恶心?   可是既然恶心她,那些对他说过的柔情蜜意的话又是为何?   慕颂不能接受的摇头,但却被他固定住,“我已经问过你的母亲,她告诉我,那只萧的真正主人是慕歌。”   她的眸子放大,看着她的样子,迟项城再次哼了一声。“慕颂原本是我亏欠了你,我对你有愧疚的,但现在你把那些亏欠都给透支光了。”   “项城,我这样做都是因为我爱你,我怕失去你,我想和你在一起。”眼泪簌簌而落,如同掉了线的珍珠。   这样的话对于迟项城来说早就不新鲜了,他现在听着都有恶心的感觉了。   “慕颂,你知道我现在完全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但我还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看在孩子没事的份上。今天我就放过你,但这是最后一次,”迟项城松了手,而慕颂的下巴竟硬生生的被捏出了两个凹坑。   孩子没事?   慕颂一怔,刚才慕歌明明流了那么多血,孩子竟然没事。这还真是意外。   不过,想到方仪堂的警告,再加上迟项城的狠戾,孩子保住了,那是不是就代表她和乔瑞就安全了。   慕颂暗暗松了口气,可是看着迟项城。她又不甘心,于是她问道,“那慕歌呢?她不是设计了你吗?你不是最讨厌被人设计的么?”   她不过骗了他,他就恶心的不行,那么慕歌都睡了他,她倒想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她?   迟项城拧了下眉。回道,“她与你不同。”   只有这几个字,让人有些不懂,但是慕颂终还是懂了。   但哪怕如此,慕颂还是不想认输,因为他刚刚说过,他对慕歌设计他是怨恨的,不然不会利用她来惩罚慕歌。   可如果他怨恨慕歌,现在又为了她这样教训自己是为何?   “是因为她是你一直要找的人?”似乎这样的理由,还能让慕颂好受一点。   因为没有谁能比得过一个被珍藏在心里十几年的人。   迟项城的眉心拧的更深了,目光定定的看了她几秒,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方翊给你申请了国外留学,你出院就过去。”   “什么?”慕颂震惊,然后下一秒,头就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我不去。我哪里也不要去。”   在慕颂看来,他根本不是要送她去留学,而是要把她送到国外惩罚她犯的错。   迟项城也懒得再和她多废话,转身就往外走,慕颂看着他,后背一阵阵发凉。   慕歌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都黑了,眼前再次浮现摔倒前的一幕,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小腹。   可是,她本就刚怀孕,小腹还平平的呢,现在她是根本摸不到的。   不过想到自己流了那么多的血。她想孩子定是保不住了!   想到那么一个小生命就这样没了,她的心如被一只大手掐住似的疼……   尽管这孩子是她一直想放弃的,但真的没了,她才发觉自己那么的不舍得。   “哭什么?”低沉的嗓音响起,把慕歌吓了一跳。   一回头才发现迟项城就在自己身侧的沙发上坐着,而他说话之间已经走了过来。   慕歌把脸扭了扭,并没有回答他,迟项城从她醒来的那一秒,就一直看着她,所以她的每个动作和表情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尤其是此刻她的手还护在小腹上,那分明就是在乎这个孩子的。   “你在为孩子流泪?”他点破她的又问。   慕歌的心因为他的话一颤,但却嘴硬的否认了,“就算他不自己掉了,我也会把他拿掉的。”   她说完这句,蓦地想起之前他质问过她的话,一想到她曾经一次次说不要孩子的话,其实肚子里的宝宝都听到了,她的心就像是痉挛似了疼了起来。   孩子会被摔掉,应该也是因为他伤心妈妈对他的遗弃吧!   顿时,慕歌有种要痛死的感觉。   “你就不能不嘴硬一次?”突的,迟项城的声音拔高。   慕歌被吼的全身一缩,迟项城看着薄被下她单薄的身体,强迫自己敛下被惹恼的怒意。上前。   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她,她就避如蛇蝎的躲开,迟项城的手落空,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只见有泪水正顺着眼角滑落……   这样的他让她心疼,他看着她还捂着小腹的手。他的手轻轻的落了上去,尽管她又想抽离,但这次他并没有给她机会。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按着她的小腹那里,说道,“孩子没事。”   慕歌想挣开他手的动作忽的顿住,尔后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迟项城冲她点头,“孩子还好好的在你身体里。”   迟项城说完,就感觉他握着她的手在小腹那里抓了一下,尔后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看着她这样,他很想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可是他没有,他知道现在她还因为慕颂的事排斥他。   不过有些话,现在他需要让她知道,以免她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让他恼火的事来。   “这次炒作的负面影响全部消除了,”他说到这里一顿,又补充一句,“慕氏的也消除了。”   他是安排方翊不要管的,但他家外公出面,让那个小日本给摆平了。   “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领证,我迟项城的儿子不能顶着父母未婚生子的名声!”   迟项城这话说完,慕歌一下子坐了起来。结果起的太猛,头一晕,险些摔倒,不过迟项城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邪邪的一笑,“怎么着嫁给我,就让你这么激动?”   激动个鸟啊!   慕歌在心底低咒,她是惊悚好不好?   她和他的绯闻还没消失,他就要和她结婚,他是诚心让她坐实了小三的污名吗?   “迟项城你……”后面的‘休想’两字,她还没说完,嘴唇就被他用手指轻轻按住。   尔后他说,“我还有一句话要说,等我说完,你再说也不迟。”   ☆、第75章 现在我也不喜欢你   霸道!   这就是他迟项城的风格,哪怕说话,也是要他先说完,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   慕歌真想张嘴一口把他的手指给咬下来,不过在咬下来之前,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慕歌给了他一个你说的眼神,然后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他,虽然她才虚弱的恢复过来,可是此刻她的眼睛却是无比清明,就像是冬日里的湖面。   没错,是她!   他记忆里对她记得最深的就是这双眼睛,这样的眼神。   当年她为了救他落水,醒来后被他骂,当时她就用这样的眼睛看他。   只是,他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   迟项城心底闪过一丝懊恼,他竟有些不适应被她这样看着,竟然很想遮住她的眼睛。   ——别这样看我!   蓦地,他又想起了她睡他的那一夜。他混沌的醒来看到她,她当时似乎就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当时他还不懂她强都把他强了,怎么还不敢让他看,现在他似乎懂了。   不是不敢让看,而是这眼神会让人心慌,就像是一只小猫爪子钻到了你的心底。挠着你。   迟项城的心忽的就痒了……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因为离慕歌很近,她将这一声听的很清楚,甚至看到他喉结的滑动,蓦地她脸一烫,因为在她的眼里。这是男人最性感撩人的动作。   慕歌的眼睑忽的就垂了下去,不再看他,迟项城的薄唇也在这时轻启,他说,“我迟项城这辈子只睡一个女人,既然和你睡了,便不会再睡别人。”   慕歌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与他的对上,觉得可笑与不可思议,“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对你负责?”   “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女人负责,但余生睡在我身边的人,只能是你了。”他说的很勉为其难的样子,让慕歌再一次见证了他的无耻。   说完,他松开她,“现在你可以说了。”   她说?   她要说的话都被他气的跑到九宵云外了!   不过她是绝对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别说她自己这一关就过不去,单说外界那些眼神和唾沫星子,都会把她淹没。   “迟项城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最终她要说的话都变成了这样一句。   他挑了下眉,起身,“好好养着,从今天起不相干的人都不会来烦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慕歌已经听出了不可逆转的味道,她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样的转变是为何?   他那么的讨厌她,因为她睡了他,他不惜用最残忍的方法来惩罚她,可现在的他像是被抹了记忆似的,又表现出一种非她不可的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初厌恶她,而把慕颂牵扯进来,现在根本不至于让她如此为难?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那么讨厌我?”她不解的问他。   迟项城的眸子微微一沉,眸光掠过她的脸,却是回了她这样一句,“现在我也不喜欢你!”   短短的几个字直白又直接!   慕歌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可被他直接说出来。心口还是一疼。   可是他不喜欢她,可为什么又要和她结婚?   慕歌被他弄糊涂了,而她失怔的瞬间,迟项城已经离开。   从病房里出来,迟项城站在窗口连吸了三颗烟,最后一根烟蒂被他掐灭的时候。方翊接到了他的电话,“给我订张去京城的机票。”   方翊将去国外留学的通知书送到慕颂手里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迟项城没跟她开玩笑。   其实,他除了在娶她这件事上,哪件事不是言出必行呢?   可是她不要走!   她从小就没离开过家,现在要她一下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她死也不要去。   而且迟项城把她打发走,不就是想和慕歌双宿双飞么?   她不要!   不过她清楚,迟项城决定的事,她想改变太难,唯一能让他改变的恐怕只有慕歌了。   “姐!”慕歌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了慕颂。她苍白着一张脸,憔悴的坐在她的床边。   慕歌的孩子虽然保住了,但她的身体却变弱了,全身没劲儿不说,还十分的嗜睡,刚才她就又睡着了。连慕颂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小颂……”慕歌叫了她一声,慢慢的坐起身。   “姐,对不起,对不起,”慕颂见她醒来,未开口便已经泪流满面。嘴里更是反复的道歉。   慕歌想起她被推倒时的一幕,想到慕颂看着她不停流血,却一动不动的样子,心狠狠一疼。   她从来没想到慕颂会恨自己恨到能看着她死的地步!   “姐,我那天是被鬼迷了心窍,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慕颂哀求。   慕歌的不回应,让慕颂的心不停下沉,她知道如果姐姐不原谅自己,那么迟项城定是要将她送的远远的。   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有机会再回来!   “姐,你打我。打我,”慕颂说着伸手去抓慕歌的手,慕歌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腕上缠着的纱布。   如果不是伤心绝望到极致,怎么能下得去手伤害自己?   而慕颂所受的伤,都是因她而起!   想到这里,慕歌心底对她的那丝幽怨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只剩下心疼,她反握住慕颂的手,“小颂姐不怪你,姐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姐……”   慕颂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伸手搂住慕歌,“姐,我这两天想的很多,我知道自己错了,迟项城不是我的良人,我不会再执迷不悟了。”   听到这话,慕歌的心更疼了,慕颂对迟项城的喜欢。她是清楚的,现在要她放弃,必定是切心割肤一般的疼。   “姐,你们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会祝福你们的,”慕颂再次开口。   慕歌却是震住。慕颂执念那样深,现在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呢?   “小颂……”慕歌疑惑的打量着她。   慕颂抬起头,触到慕歌眼底的疑惑,说道,“姐,我承认我会很痛,但我知道强求是不幸福的,况且迟项城连强求的机会也不会给我。”   慕颂没有说,如果她不同意,迟项城就会把她送走,那样她才是彻底的没了机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么?   慕颂这话说的没错,迟项城既然决定了这桩婚事做罢,那么慕颂就是一点点希望也没有了。   慕颂能想开,这让慕歌心头的大石头倏的放下了,她真怕慕颂还会做出别的傻事了。   不过想到那天她与乔瑞的亲密,慕歌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甚至在想慕颂这么快想通的放弃了迟项城,或许也和那个人有关吧。   思及此,慕歌的手紧抓住慕颂的,“小颂,你和乔瑞现在是什么关系?”   “朋友,”慕颂回答的很干脆,也很坦荡。   “只是朋友?”慕歌不信。   “嗯,只是朋友,他救过我,对我很好,”慕颂这话说的由衷,现在唯一对她好的人,也就只有乔瑞了。   “小颂,他不是个好人,你不要被他骗了,”慕歌看着现在的慕颂,忽的发觉如果她把乔瑞当成好人。这无比她执念于迟项城更可怕。   因为慕歌是见识过乔瑞龌龊的,而且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乔瑞接触慕颂是有目的的。   “姐,他能骗我什么?我现在还有什么可值得他骗得?”慕颂最后的话带着苦涩和自嘲,让慕歌一时哑了声。   慕颂看着慕歌呆滞的神情,知道自己呛到了她。于是又说道,“姐,如果他要骗色,我那次醉酒,他完全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可是他没有……还有我掉进水里,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他是唯一一个救我的人,如果说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迟项城的未婚妻,那么我被当众悔了婚,他还是关心我。”   说到这里。慕颂垂下眼睑,“姐,我不知道你和乔大哥有什么误会,但他对我是真的好。”   “小颂……”   “姐,我不小了,我分得清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   慕颂的话带着深意,慕歌虽然心里着急,但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越是说乔瑞不好,越会让慕颂觉得自己别有用心。   现在她能想开对迟项城不再执迷,这已经另她十分意外了,至于她和乔瑞的关系。只能以后再说了。   “小颂,姐知道没有干涉你交友的权利,但不论对谁还是要保留一点戒心为好,知道么?”慕歌还是忍不住的嘱咐。   慕颂淡淡一笑,然后看着慕歌说道,“姐,等我出院了,我想去公司上班。”   慕歌愣住,慕颂这时又说道,“姐,我知道你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现在爸爸没了,不能光指望你一个人来照顾我们,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要替你分担一些。”   这样的话,让慕歌意外又惊喜,她有种慕颂突然就长大的感觉。   是的,虽然迟项城的事让慕颂受了伤,但也让她成长了!   有句话叫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行,咱们姐妹一起把慕氏继续发扬光大,”慕歌握住慕颂的手,满眼都是激动。   只是慕歌看不到的角落,慕颂眼底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疼痛。   ☆、第76章 与她为敌,就是与我为敌   “那种女人你都碰,你还真不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出口的话带着嘲讽。   迟项城的俊眉拧了拧,却是问了句,“你确定自己没弄错?”   他此话一出,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猛的看向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迟项城明白他这眼神的意思,手指轻叩着面前的桌面,“她怀了我的孩子。”   “所以呢?”轮椅上的男人问这话时,唇角往上浮了浮,衬着他苍白的脸,有种妖艳的味道。   他叫路浮生,原本是帅气阳光的男孩,可三年前一场车祸让他少了一条腿,外加昏迷三年,半年前他醒了,这多亏了迟项城。   要不是迟项城一直不放弃的救治他。估计现在他都投胎转世了,不过他当时也差点死在迟项城的手里,因为开车撞了他的人就是迟项城。   但,这事不能怪迟项城,因为当时是他自己喝醉了,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故。   而他会喝醉。就是因为一个叫小鸽子的女孩,路浮生是通过微信扫一扫与她成为好友的,两人聊了一段时间后,在万圣节那天相约见了面。   当时两人都约好戴着面具,说是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再同时摘下面具,可是后来没等到十二点。他就喝醉了,两人到酒店开了房,发生了那种关系。   第二天他醒来后,睡在酒店的床上,全身的赤着,而他所有的钱都不见了。   他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想想自己也睡了人家,也没有觉得多吃亏,只不过在临走时,他意外在床上捡到了一张照片,他才知道那女孩的样子。   可是没过多久,一组他的艳照便传遍了学校。他直接被学校开除,恼怒的他喝了酒,结果出了车祸。   路浮生醒来后,与迟项城成了朋友,他把自己受伤的原因说给了迟项城,迟项城说愿意帮他找那个女人,路浮生便把那次在床上捡到的照片给了迟项城。   迟项城查到那女人叫慕歌,就和他生活在一座城市,只是他还没找上她,她就把他睡了。   这也是他厌恶她的原因!   迟项城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问道,“你当年入住的是哪家酒店?还有你和她是通过哪个渠道认识的?”   路浮生看着他的眼神更深了,“你不相信是她?你要重新调查?”   是的!   其实在迟项城刚查到是慕歌的时候,就觉得路浮生说的女孩不可能是她,因为慕歌的家境摆在那里,她没有理由为了钱去骗人,更想不出他要传播路浮生的艳照的动机。   但当时迟项城只觉得路浮生被毁的可怜,再加上有照片摆在那里,也并没有多想。   可是现在他愈发肯定那个女孩不会是慕歌,所以他要重查当年的女孩到底是谁?   “好,既然不死心,你就去查!”路浮生说完,报了当年的酒店名字。   迟项城第一时间便让方翊去查了,可得到的结果是那家酒店一年前出了场大火。已经关门停业了,至于当年的酒店监控资料更是早就没有了。   “让我和她见一面,”路浮生突的提出这个要求。   迟项城眉心一拧,“不行!”   “你不是想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吗?”路浮生问。   迟项城看着他,“你可是告诉过我的,你根本没见过她。”   “但我和她睡过。我……”路浮生的话只说到这里,就被迟项城冷冷的一声给打断——   “够了!”迟项城周身突然就冷了起来,“不管是不是她,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开个条件吧。”   路浮生愕然的看着他,迟项城却看向窗外,“开个能让你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条件。”   “你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就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路浮生不解了。   上次迟项城过来的时候,还告诉路浮生,他要不动一刀一枪,便让慕歌遍体鳞伤,而这次却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让他任意开条件。   这前后如此大的转变。路浮生不相信只因为慕歌怀了他的孩子。   “这是我的事,无可奉告!”迟项城十分的高冷。   路浮生点了点头,他明白了,迟项城是护那个女人护到底了,可是他呢?   他差点赔上了一条命不说,现在就算是活着。也活的苟延残喘,生不如死,况且他的父母也因为他的事被打击的生了重病,现在都已不在人世。   这笔债已经远远不是欺骗他那么简单了,那个女人欠他的是人命!   凭什么她能逍遥活着,现在又要攀上迟项城这样的风云人物?   “我还真不知道我被毁掉的人生能值多少钱?”路浮生轻淡淡的开了口。   而迟项城一下子就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他侧目看向路浮生,几秒后轻幽幽的说道,“你也差点要了她的命,不是么?”   路浮生看向他,迟项城也不再兜圈子的直接点破,“我能让那场火说成是自燃。也能翻案找到真凶。”   迟项城的话让路浮生的脸当即变得难看,没错慕家的火就是他找人做的,他当时是想把慕家的人烧死。   “迟先生,你不缺女人,为什么就非要那样下贱的女人?”路浮生不能理解的低吼。   一束冷光倏地落在了路浮生的脸上,迟项城幽幽说道。“浮生,这样的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   看着他执迷护着慕歌的样子,路浮生扶着轮椅的手紧了又紧,咬牙,“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这是我的事!”迟项城淡淡的。   路浮生被他的样子触怒。“那从今天起,我们便不再是朋友。”   “好!”迟项城没有犹豫,只有这样一个字。   “迟项城你……”   “在我认定她是我女人的那一刻起,与她为敌,便是与我为敌,”迟项城说完,轻拍了他的肩膀,“浮生,有些事就得放下。”   他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敲响,方翊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紧张。迟项城看到了,直接问道,“什么事?”   方翊看了眼路浮生,并没有直接回答,迟项城却没有要避讳的意思,直接对方翊命令道。“说吧!”   方翊点了下头,声音压低的说道,“医院那边来电话,肖御正在跟慕小姐求婚!”   方翊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话音落下,就感觉耳边的风骤然变冷了,迟项城看向他,方翊知道这个眼神含义,头压低,解释,“这种事没法阻止。”   迟项城是让方翊找人暗中保护着慕歌,可并没说要阻止有人给她求婚!   “那个姓肖的不是走了么?”迟项城又问。   “今天就要走的,”可谁知他临走前。会做出这种求婚这档子事来?   方翊还没告诉总裁大人,肖御不仅求了婚,而且还阵势浩大。   迟项城掏出手机拨了慕歌的电话,但那边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掉,她应该是把他拉黑了,曾经他对她做的事,现在一件件的都要还回给他了。   “手机,”迟项城把手伸向了方翊。   方翊赶紧的递上,只见迟项城噼里啪啦按了串号码,等待的铃声只响了三下,慕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方助理……”   “敢答应他的求婚,我就让他生不死,”迟项城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机丢回方翊手中的刹那,方翊也接到了他的命令,“订最快一班回去的机票。”   方翊应下,就要转身离开,迟项城再次出了声,“给凌东打个电话,问问他如果医院的保全都是吃闲饭的,明天那就都回家好了。”   方翊暗暗打了个寒颤,有种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感觉,他回了声‘是’便离开病房。   路浮生看着迟项城的样子。再次冷冷笑了,“我就说过你会后悔的,这种女人最不缺的就是男人,迟先生要娶她,可是要注意自己的头顶,别变了色。”   路浮生现在虽然要依仗迟项城出的医药费活着。但他并不怕迟项城,因为对于路浮生来说,这样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了。   迟项城冷睨了他一眼,“如果觉得口舌太利索,我可以让护士帮你缝上。”   医院。   慕歌握着手机,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手捧戒指一脸挚诚的肖御,手脚冰凉。   迟项城这混蛋说得出做得到,慕颂已经是个受害者了,她怎么能再连累肖御?   可是面对肖御的深情,慕歌却如何残忍的拒绝?   “小歌,嫁给我!或许我不能给你最好的。但我绝对能给你最专一和全部的爱,”肖御再次深情的表白。   “嫁给他,嫁给他!”一边的小护士早已被感动的两眼泪汪汪,跟着起哄。   “嫁给他,退给他!”在小护士的起哄声中,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歌抬头,只见陶然冲她挤着眼睛。   肖御也听到了陶然的声音,冲着她回头一笑,陶然给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可陶然的拳头还没放下,衣领便被人从后面揪住了,整个人也被拎了出去,她回头。只见一身白大褂的凌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凌……”   陶然只叫了一个字,就听到凌东冰冷的说道,“这里是病房,不是广场,要闹出去闹!”   说完,他的眼睛扫了眼那些围观的小护士,只见她们像是风似的,一股烟的就溜走了。   ☆、第77章 不三不四的女人   凌东的警告并没有起半点作用,肖御仍单膝跪在那里,他的眼睛看着慕歌,仿若此刻全世界于他而言,只有她一人。   肖御的眼神让慕歌的心如上了发条似的一点点收紧,肖御对她的感情,她再清楚不过。   曾经她也对自己说过,如果当年的少年找不到,肖御是她唯一想嫁的男人。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不配了!   肖御那样清透,就像是山涧缓缓而流的溪水,而她已经污了,她和他在一起,不仅会弄脏了他,而且还会害了他。   迟项城的狠绝,她是知道的。   她已经害了慕颂,现在绝对不能再连累肖御!   “这位先生,麻烦出去。”凌东冷眼看着肖御,其实他也不想这么无情,但谁让这女人是迟项城的心头肉呢?   “该出去的是你,破坏人家求婚,会遭天打雷劈的,”被拎着丢到一边的陶然。冲着凌东叫嚷。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她哥哥多年好友的份上,敢这样对她陶然,她定是会骂醒他八代祖宗。   凌东冷冷看过来,陶然不怯的与他对视着,最终凌东只能搬出陶戍来,“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哥把你叫回去再关你三天禁闭。”   一听这话。陶然立即闭了嘴,可是瞪着凌东的眼神却像是能吃人一般。   肖御的专注并没有因任何人而有动摇,他就那样看着慕歌,大有她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他突然接到了通知,要他明天就去上班,本来他的假期还有半个月,现在突然变更,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他隐约感觉这事肯定有蹊跷。   这些天来慕歌的痛苦的纠结,他都看在眼底,本来打算等她出了院再求婚的。但现在他不想等了。   他想得到她一个肯定的答复,那样就算他离开她,他也是安心的。   可是,他都跪了这么久了,慕歌却没有开口,他已经预感到什么,可他并不死心。   “小歌,嫁给我!”面对她的迟疑,肖御的再次开口。   “小鸽子,快点答应啊,”虽然被凌东威胁着,陶然仍不怕死的再次冲着慕歌叫嚷。   手机几乎将慕歌的掌心磕破,她闭了闭眼,转过身去,不去看肖御那痴情的眼神,“对不起肖御,我不能答应你。”   “小鸽子,你……唔……”陶然的话没说完,就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嘴。   凌东拖着她往外走,听到慕歌的拒绝,他就算完成了任务,对不对?   那个迟疯子就不会再对自己要杀要剐,对不对?   病房里只剩下慕歌和肖御两人,肖御并没有起身。可是举着戒指的手已经缓缓放下,“小歌,为什么拒绝我?”   他早已对她表明了态度,不论过去她经历了什么,他都不在乎,甚至他愿意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接受。   肖御虽然不敢自诩伟大。但能做到像他这样什么都不计较的,这世上应该不多。   而她现在绯闻缠身,最需要一个男人来帮她澄清这一切,可她却拒绝他。   “肖御,我不爱你,我不能自私的害了你,”虽然这是慕歌拒绝他的理由,但也是她的心里话。   “小歌,我没要求你爱我,我只是想能照顾你和孩子,”肖御仍不放弃。   他不求她爱他,只要他爱她就够了!   “肖御。谢谢你的心意,但我不能答应!”   “小歌……”   “人家都说了不答应,你还死缠着干什么?”突然有声音插了进来,肖御回头只见自己的母亲正一脸怒意的站在门口,他的父亲也一脸阴沉的站在母亲身侧。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肖御十分的意外。   肖爸和肖妈会过来。也是有人把他们接过来的,其实他们早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慕歌,但迟迟没有得到她的芳心,肖爸和肖妈就以为是慕歌心气傲,看不起他们家才这样。   虽然他们的儿子不是最好的,可对他们来说却是宝贝。他们一直呵护如宝的儿子,如今却如此卑微的哀求一个女人,可那女人还是狠心的拒绝,这让肖爸和肖妈很受伤。   况且,慕歌最近绯闻满天,就算迟项城找人把那些烂七八糟的新闻给删了。但已经看过的人,记在脑子里的东西是删不掉的。   “还不起来回家?”肖妈走过去,把半跪在地上的肖御强行拉起。   “妈!”   “肖御,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妈,马上跟我走!”   “妈,你们先出去。我和小歌……”肖御重又看向慕歌,眼底全是伤痛,但似乎还是不肯放弃。   “闭嘴!”肖妈打断他,“肖御,妈今天告诉你,就算她答应了。我和你爸也不会同意。”   “妈……”   “咱们肖家虽然不是大门大户,却是书香厚道人家,不三不四的女人,就算再漂亮再家财万贯,我们也不稀罕,”肖妈的话让慕歌的脸唰啦就白了。   其实慕歌很喜欢肖爸和肖妈的,因为她和肖御的关系要好,她和陶然没少去肖御家蹭饭,如今肖妈说她是不三不四的女人,这话简直比甩她耳光还让她难堪。   是的,她已经破败了,肚子里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别说迟项城还威胁她,就算他不威胁,她又有何脸面嫁给肖御?   “妈,你说什么呢?”肖御也震惊,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母亲一直很喜欢慕歌的。   “跟我们走!”一直沉默的肖爸这时吼了一声。   “爸妈我不走。今天小歌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走,”肖御也拗了起来。   这话让慕歌意外,也更让肖爸和肖妈想不到,尤其是肖妈直接气的一股血直冲脑门,她只觉得头一沉,身子向前打了个趔趄——   “妈!”肖御手快的扶住母亲。   “老伴,”肖爸慌的跑了过来,并推了肖御一把,焦急的询问,“你怎么了?怎么了?”   肖御也被吓到,“妈。我带你去看医生。”   肖御终于走了,看着丢在地上被踩碎的鲜花,慕歌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那些残败的花瓣,碎成一片一片。   “老天爷求你保佑肖妈妈一定不要有事!”慕歌默默的祈祷,不然她会更觉得对不起肖御。   傍晚的时候,陶然出现在了慕歌的病房,只是她再无上午助阵肖御求婚时的欢快。   “跟我走,”陶然看了慕歌大约两分钟后,突然拉住她的手。   “干什么?”慕歌不解。   “去了你就知道了,”陶然的语气不是很友好。   慕歌与陶然的感情比亲姐妹还要亲,她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自己,慕歌感觉到了不对,“肖御出了什么事么?”   陶然看着她,忽的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来,“你还知道他会出事?小鸽子,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那么狠呢?”   听到这话,慕歌心一惊,“肖御怎么了?然然你别吓我!”   “你自己去看吧!”陶然不由分说,把慕歌拉走了。   当然,她走的并不顺利,因为迟项城已经派人守在病房那里了,但慕歌以死想要挟,那些人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陶然把慕歌带到了肖御的公寓,当慕歌看到他醉的不醒人事。嘴里还叫着她的名字时,慕歌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切开。   “肖妈妈虽然没事,可也受了刺激,大夫说脑梗的前兆,肖御是个大孝子,他自责坏了。可是他又放不下你,现在你知道他该有多痛苦了吧?”陶然一边说一边摇头。   “鸽子,我知道肖御没迟项城帅,没有他有钱,但我知道你错过了肖御,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样傻傻爱你的男人!”   慕歌紧咬着唇,“然然,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配不上他。”   陶然明白慕歌的意思,她瞥了眼慕歌的小腹,“鸽子,我现在都在想当初帮你。是不是做错了?”   慕歌知道陶然是在说帮她设计了迟项城的事!   “没有对或错,这一切都是命吧,”慕歌不是个信命的人,可是现在她面对命运的安排,有种越来越无力的感觉。   “你打算怎么办?”陶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问她,但她忍不住啊。   慕歌摇头,想到迟项城的霸道和强势,她就算有打算有想法,恐怕也都是空想。   现在她就像只被迟项城抓住的鸟,她已经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   “迟项城威胁你?”陶然终还是了解迟项城的。   慕歌没有说话,陶然从她的神情里已然明白了,不禁咬牙低咒。“这个混蛋!”   “小歌,小歌……”就在这时,床上的肖御突的叫了她的名字,一双手也紧揪住胸口的衣服,神情那样的痛苦,好像胸腔里有什么让他难受的东西。   慕歌看着这样的他,很想上前,但却又不敢上前。   陶然碰了下慕歌,“他喝的太多,刚才都吐血水了,今天肯定不能留他一个人,你能不能在这照顾他一下?”   慕歌看向她,陶然冲她伸出手臂,指了指手腕上的表,“如果我十点前不回去,陶戊又会关我禁闭的,小鸽子看在他为你伤心伤肺的份上,今晚就辛苦你了……对了,他明天一早就要去航空公司报道,这一走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第78章 怎么,我不配吃你煮的面?   “小歌?”   肖御醒来,睁开眼看到慕歌的刹那,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有种还在做梦的感觉。   慕歌看到他醒了,长吁了口气,“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昨晚她终是无法拒绝陶然的建议,留了下来照顾肖御,说起来前半夜她被肖御折腾的可不轻。   他不知吐了多少次,慕歌一遍遍为他清理那些污物不说,还担心他会被酒精烧坏了胃,不停的给他喂水。   好在后半夜他终于消停了,她才在他的床边趴了一会,现在看着他醒了,慕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肖御看到她因趴着睡脸上压出的褶痕,看着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想着她虚弱的身体,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你一夜没睡?你怎么能这样?”   肖御快速的下床,伸手就要抱她,想让她睡到床上,可宿醉的他哪还有那力气。结果和她一起摔倒。   “啊——”慕歌惊的叫了一声。   肖御吓坏了,慌乱的问道,“对不起小歌,你没事吧?”   慕歌摇头,“肖御不要碰我,我没事,你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肖御强撑着让自己站好,手揉着鬓角,不解的问,“你怎么来了这里?”   慕歌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你今天要走。是么?”   经她一提醒,肖御才记起这事,点了点头,慕歌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赶紧去洗漱一下吧,你全身的酒味,这样上班小心被K。”   看着她脸上那一丝戏谑的笑意,肖御再次一愣,昨天求婚的那些记忆也浮上眼前,尤其是想到母亲最后的话,他小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说道,“小歌对不起。我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替她给你道歉,对…...”   “肖御,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辜负了你,”慕歌打断他。   听到她的话,肖御胸口的痛又绵密起来,他很想再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越那样,就会把她逼的越远。   两人都沉默了起来,直到手机闹铃响起,这是昨天陶然临走时给设定的。   “你赶紧去洗漱,不然真会迟到的,”慕歌催促。   肖御终是点了下头,转身进了洗漱室,看着他的背影,慕歌再次吁了口气,想着肖御吐了一夜,腹中空空的肯定难受,慕歌去了厨房。   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出锅的时候,门铃响了,慕歌以为是陶然过来了,连忙放下面就去开门。   “我煮了面,你要不要吃……”慕歌边开门边说,可是当目光触及门外的人,后面的话一下子被咽了回去。   “好香啊,”沐浴完的肖御一出浴室就闻到了面香,不禁赞叹。   站在门口的男人。听到这一声,手一拂便将慕歌推开,只见穿着浴袍还在擦头发的肖御就站在客厅中央。   她系着围裙,他穿着浴袍,这怎么看都是一对夫妻或是情侣的生活场景。   迟项城的脸已经不止是难看了,他抬步直接向着肖御走了过去,待慕歌反应过来时。耳边已经响了拳头碰撞骨骼的声响。   “住手!迟项城你住手!”慕歌冲了过去,死死的拉拽着迟项城,可她哪能拽得住一个大男人。   而一夜宿醉的肖御又哪是迟项城的对手,他只用一拳就将肖御打趴在地,嘴角都流了血。   可是迟项城并没有就此收手,还欲对肖御再出手,慕歌连忙挡在了肖御面前,“迟项城你想打是不是?那你打吧,把我打死了,你才能打他!”   看着她护着肖御的样子,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迟项城不愿去想这一夜她和肖御之间经历了什么?   他的拳头紧了又紧,最终还是落下。然后转身。   “总裁!”站在门口的方翊见他出来,恭敬的叫了一声。   “给我打,照死了打!”迟项城发出一声命令。   慕歌的心当即就提了起来,眼睛看向方翊,而方翊也看向了她,冲她使了个眼色,慕歌反应过来。连忙小跑着追了出去,“迟项城!”   电梯打开,迟项城长腿一抬迈了进去,慕歌站在那里,不知是该进电梯,还是该留下来?   她又回头看了眼方翊,而他已经抬步进了肖御的家。想到迟项城最后的话,想到方翊对迟项城的言听计从,她转身就要折回去,可是腿还没抬起,手臂就一紧,她被迟项城拽进了电梯。   “迟项城你快让方翊住手,如果肖御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你放开我,”慕歌一边警告一边挣扎着想按停电梯,可是他根本不给她机会,她只能看着电梯簌簌下降。   迟项城将她拽出电梯,最终将她推到车上,将她带走。车子开的像是飞了一般,但慕歌并没有觉得害怕,她只担心肖御。   嘀嘀——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收到短讯的声音,她这才想起来可以打电话给陶然,她掏出手机,看到是一条短讯。显示来自方翊,她连忙打开——   总裁为了赶回来,一夜没吃没睡,不惹他,他就不会发威!   慕歌看着短讯失怔了两秒,尔后偷偷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果然只见他的神色全是疲惫,眼角那里清晰可见有红血丝。   想到昨天肖御给她求婚时,他打给自己的电话,那他连夜赶回来是为了她吗?   慕歌收回目光,编了条短讯回给方翊:不要伤害肖御,他是无辜的!   可是短讯发出,再也没有回应,慕歌终是不放心。又编了条短讯给陶然:然然快去看看肖御!   短讯编好,她刚要按发出键,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手机被夺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砰的一声,手机顺着开着的窗口飞了出去。   “我的手机!”慕歌叫着去抓。可终还是晚了一步,她亲眼看到手机被摔了个粉碎。   “迟项城你……”慕歌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真是想骂人,但触到他阴郁的脸,她终是没有。   因为她想到刚才方翊发给自己的短讯,而她知道惹恼他的后果,恐怕遭殃的又是肖御。   方翊会给她发那样的短讯,大约也不会难为肖御吧!   慕歌一边这样想,一边默默祈祷刚才她给陶然的短讯已经发了出去。   迟项城在扔掉她的手机后,将车子开的更快了,要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慕歌知道害怕也没用,索性闭上眼睛。   车子停下的时候,慕歌睁开眼。而迟项城已经下了车,很快她这边的车门被拉开,他的手再次伸手,将她拽了出来。   慕歌再次被她拽着进了电梯,最后进了他的公寓,随着咣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他也松开了她。   慕歌不知道他带自己来干什么,就那样呆站着,而迟项城已经坐到沙发上,他点了烟抽了起来。   只不过只抽了两口,就又捻灭,幽厉的目光盯着她,慕歌也不知道他用这种眼神看了自己多久,就听到他说了声,“去煮面!”   她一愣,就听到他又说,“怎么觉得我不配吃你煮的面?”   带着讽刺和醋意的话,让慕歌忽的发觉迟项城有些可笑,甚至不由在想,刚才他发那么大的疯,不会是吃醋她煮面给别的男人吃吧?   不过,只要他不发疯打人吃人就行,不就是想吃面吗?她给煮就是了。   慕歌去了厨房,看着她的背影,迟项城一拳头重重的捣在沙发上,听到肖御跟她求婚,他一夜不眠的赶了过来。结果一下飞机就接到电话,说是她昨晚离开了医院。   他找了她好多地方,结果她竟然去了肖御的公寓,而一打开门还看到那样的场景,如果不是他努力克制,他炸弹那里的心都有了。   可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还是他迟项城第一次委屈自己。   想到这里。他烦躁的扯了把领口,又去摸烟,但想到她怀着孩子,最终他将烟丢开,转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厨房里,慕歌一边脑子乱乱的担心肖御,一边认真的做着面,大约十多分钟,面做好了,她端了出来,放到迟项城面前。   可是却发现迟项城已经睡着了,甚至他的一只手还捏着酒杯……   想到方翊说的他一夜没睡,她忽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面肯定是现在吃最好。但看着他一脸的疲惫,她又不忍心吵他,她内心挣扎了一会,于是对自己说,算了,让他睡一小下吧!   面坨了,大不了,她再给他煮一碗就是了。   慕歌就这样在一边默默的坐着,直到他的手机响起,可他还没有醒,想着怕他有急事,慕歌上前轻轻的推了他一下,“迟项城,你手机响了。”   他没有动。慕歌又加重了力道推了推他,“迟项城,你……”   她只说了这里,他突的就睁开眼睛,而且他的手还抓住她的,慕歌怔住,就那样看着他。   两秒后,身子突然被翻转,她本能的‘啊’了一声,就感觉唇上一紧,被他狠狠的攫住——   ☆、第79章 有一件事不能做   慕歌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可此刻他的吻还是让她觉得突然。   他刚刚对她的态度还明明那么恶劣,之前也公然说了不喜欢她,可现在他为什么要吻她?   惩罚?   除了这个,慕歌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唔——”   一股痛感传来,慕歌回神,而他的吻早已变成了啃咬,十分的狠戾,好像要把她给吞吃了似的,慕歌有些承受不住的推拒,结果他咬的她更凶,彼此贴合的唇齿间,已经隐约有了血的腥气。   果然她想对了,他不是要吻她,他要惩罚她!   慕歌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咬。大不了她这张嘴不要了!   但当她变乖不动的时候,他的凶暴也骤然停了,但他的唇并没有离开,仍紧贴着她的,许久慕歌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滑过她满是痛感的唇瓣……   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他的舌尖。她不知道他这个动作代表什么,他从来都是她猜不透的。   他的舌在她的唇上扫了两圈后,他松开她,但身体仍压着她的,暗沉如夜的眸子紧盯着她,像是能看穿人的心。   慕歌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她推了他一把,“迟项城你起开,你压到我了。”   他动了下,但只限于收腹,让他不压着她的肚子,而身体仍压着她的,慕歌有些呼吸不过来。   “我的话在你这里似乎总是耳旁风,嗯?”他开了口,平静的声音,却是责问。   慕歌知道他是指什么,她呶了下嘴,“你那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这是违法的。”   “违法?”迟项城笑了,像是听到多好笑的笑话,“你去告我啊!”   告他!   她倒是想,可是告了有用吗?   此刻看着他得意的神情,慕歌忽的想起了网络上的一句话: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这话用来形容此刻的迟项城再恰当不过,标准的得瑟。   可谁让人家牛叉呢!   好,她不告他,也告不赢他,但总要知道他想干吗,可以吗?   “迟项城你究竟想怎样?”慕歌再问。   他拧了下眉,“我觉得之前已经说的够清楚,如果你不能理解,那以后我会帮你理解,但有一条,我必须要你知道,而你也必须做到。”   迟氏霸道又来了,慕歌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做我的女人,你想怎样作怎么闹都行,但只有一件事不能做,”迟项城说到这里顿了下,目光掠过她的胸口,然后把话补充完整。“不能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像昨晚那样和别的男人过夜,我这次就不追究了,因为我没有事先跟你说明,但如果有下次,我会先废了那个男人,然后再跟你算帐。”   慕歌懂了。他这是在警告她!   可她是他的女人么?她有答应么?   “迟项城也请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女人,”慕歌提醒。   他听到这话嘲弄的勾了下唇角,“和我睡了,孩子也怀了,不是我的女人那是谁的?嗯?”   “现在这个社会,睡了怎样?怀了孩子怎样?”慕歌冷冷的笑问。   只是她话音落下,就感觉下巴一紧,他的面容骤然间阴冷下来,“你再说一遍?”   难道路浮生说的都是真的?难道她骨子里生就贱,所以在她心里,和男人睡也好。生孩子也罢,都不过似吃饭喝水般的小事?   迟项城想着这些,看着她那轻屑的眼神,真有想捏死她的冲动。   感觉到他视线里的阴戾,慕歌后背一寒,她换了说辞。“迟项城你这根本就是强取豪夺。”   “是有怎样?”迟项城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只要我迟项城想要的,还没有敢拒绝的。”   慕歌冷哼了一声,彰显着自己的不服气,他眯了眯眸子。目光扫过她俏丽的小脸,“慕歌,我再说一遍,你的过去有多脏有多不堪,我可以忽略不计,但你的现在和以后。必须跟我清清白白。”   慕歌皱起了眉,“迟项城什么叫我的过去有多脏有多不堪?你既然怀疑觉得我脏污,根本配不上你,为什么你还要和我纠缠不清?”   对了,还有一条他根本不喜欢她!   “这是我的事,无需给你解释。”迟项城说完,鼻尖向下压了一点,几乎压上慕歌的,“你只需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就行,如果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你大可以去试。”   说完。他松开她起身,尔后拿眼扫了瞥了眼桌子上的面,便伸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慕歌还处在惊悚之中,但是在他去吃面的时候,她很想提醒她面凉了,但终是没有。   像他这样凶暴没有人性的混蛋,凉面有得吃,已经是他修来的福份了。   慕歌一边在心底腹诽,一边抬手去抚自己的唇,上面火辣辣的痛感,让她有种唇被他咬掉的感觉。   面不仅凉了,而且坨了。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而慕歌以为凭迟项城那张吃惯山珍海味,无比挑剔的嘴,这面他能吃三口就不错了。   可是,当她抬头看向他时,就见一碗面被他吃下了大半。剩下的大半,也被他很快消灭,最后他连汤汁都不剩的全部吃掉。   看着没到五分钟,就被他消灭掉的面条,再看他优雅擦嘴的动作,慕歌有种自己看花眼的感觉。   这是迟项城吗?   还是他真的饿到不挑不捡的地步?   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迟项城回头瞥了她一眼,“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会控制不住的想连你一并吃掉。”   慕歌连忙垂下眼睑,他在定定看了她几秒后,又说道,“再加一条。以后不许给别人煮面吃。”   这话让慕歌不得不再次抬头看他,就见他薄唇微勾,向着她凑了过来,声音邪魅,“这也是我只能享用的特权。”   直到他进了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慕歌才眨了眨眼,他这分明是霸道不讲理,她怎么听着像是他宠她的味道?   她摇了下头,觉得自己会有那种感觉一定是中邪了!   慕歌看了眼浴室的方向,又看了看他的公寓,只觉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快速的起身去开房门,结果房门怎么也打不开,她鼓捣了半天,那门就像是被反锁了一般。   “今天你就睡在这里,”门没开,迟项城却洗完了澡,他看到正趴在门那里东看西瞧的慕歌,悠悠的这样说了一句。   慕歌回头,只见迟项城穿着白色的浴袍,腰上只系着一条带子,松松垮垮的,有种随时都会滑下来的感觉。   慕歌的脸倏的烫了,她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然后说道,“我要回医院。”   她这根本是借口,她清楚,迟项城也不傻,菲薄的唇轻轻勾了勾,“昨晚你似乎就没在医院!”   他又来了!   小气的男人!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他又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办出院了,而且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了。”   “什么?”慕歌震惊,他这是又替她做了决定?   迟项城无视掉她眼底的惊讶,用下巴戳了下浴室的方向,“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气息,去洗掉。”   “迟项城,我不要住在你这里!”她怒了,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的提醒他。   “如果你觉得浪费这样的唾液是很好玩的事,那请自便,”迟项城说完。径自的走向了卧室,不过在进去之前,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孕妇需要睡眠充足,你的样子告诉我,昨晚你没睡好,现在补眠还来得及。”   补你妹啊!   慕歌在心底暗骂,然后再去拉拽房门,可她使出全身力气,又外踹了两脚,那门就像是金钢石铸一般的毫无反应。   “看来你想让我帮你洗!”迟项城不知何时又走了回来,而且手已经伸向她。   慕歌警惕的立即一缩。“迟项城!”   他看着她,两人对视,最终慕歌败下来躲进了浴室,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除了他主动让她走,自己如何逃离的办法。   看来,今天她还真得睡在这里不可了!   不过现在好在是白天,他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况且她肚子里还有个小东西。   想到这个,慕歌吁了口走,既然走不了就不走了,她环顾了下他的他的豪华大浴室,目光定格在他那个豪华大浴缸上。   这些日子她疲惫的时候,最想做的就是泡在浴缸里,既然今天她注定在呆在这里,那就让她呆在浴缸里好了。   当她的身子没入温热的水中,一股惬意的舒坦袭遍全身,她本就身子虚,再加上一夜几乎没睡,所以她很快就在浴缸里进入了梦乡。   迟项城推开浴室的门,便看到她酣睡的样子,他拧了下眉,站在浴缸边上足足看了她三分钟,见她仍没有回应,伸手将她捞起用大浴巾包住,将她抱出了浴室。   慕歌醒来的时候,自己是一丝不着的躺在某人的怀里,她本能的就尖叫,想要逃开,结果一动腰身就被紧紧的扣住。   “不要乱动!”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没睡醒的慵懒。   “迟项城你放开我!”她挣扎。   “睡都睡了,现在放开了又能怎样?”他睁开惺忪的眼睛,大概是睡足的原因,他的眼睛格外亮,像是两盏明灯,让她的心慌跳一拍。   ☆、第80章 我更喜欢主动的你   其实这一刻,心慌的不止是慕歌,迟项城的心跳也失了常,没人知道几个小时前当把她抱出浴室,给她擦干身上水渍的时候,他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克制住自己身体的邪念。   再高冷的男人,在欲望这件事上,控制力都是薄弱的,更何况这个女人已经让他食知髓味。   虽然只有一回,可没人知道,他又不知梦回了几次。   现在他睡饱了,正是他身体因子最活跃的时候,而她又这样一丝不着,还扭来扭去,简直是火上浇油!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体才受过创伤,如果不是医生说这三个月内,绝对不能行男女之事,迟项城几个小时前,就早已把她拆吃入腹了。   “迟项城你趁人之危,”慕歌明明记得自己睡在浴缸里。   听着她的强词夺理,他轻哼了一声。“是我趁人之危,还是那根本就是你的伎俩?”   慕歌瞪大眼睛,就听到他又说道,“你故意睡在浴缸里,不就是想让我把你抱出来,睡在我怀里么?”   “你……”慕歌没料到他会无耻的倒打一耙,而且还把她说的如此无耻。   她不就是睡了他一回吗?   是不是在他眼里。她不论做什么,都以为她是有目的性的?   慕歌有种想撕了他的冲动!   看着她气乎乎的,嘴巴都翘起来的样子,迟项城头微微一低,压近她的,“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小手段。而且以后我会努力配合你。”   啊!啊!啊!   慕歌抓狂了,拿起身边的东西就对着他砸过去,但只砸了两下,乱扑腾的手就被他抓住,而他的唇再次吻住了她。   这次与睡前在沙发上的那个吻不同,这个吻很密很细,如果说把之前的吻比作狂风暴雨,那么现在这个吻就是三月细雨。   慕歌的挣扎渐渐化作无力,最后甚至是不由的沉沦了,直到感觉到他的大手钻进了她的衣内,她才如梦初醒,“迟项城!”   她慌乱的叫住他,同时也按住他胡作非为的手,而她这一声也让他清醒。不过清醒的同时也带着懊恼。   懊恼美人在怀,自己却不能吃不能动!   就在两人你看着我我瞪着你的时候,门铃响了,慕歌听到这一声,立即向他怀里缩了进去,她这个动作原本是心虚的想躲避,因为在她的意识里,自己这样子是不能见人的。   而门铃的响起,让她有种偷情被人捉的感觉,可是迟项城却因为她的这一个动作而扬起了唇角,他在她的额角亲了一下,“这才乖。”   乖?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下床,而且此刻她才发现,似乎他全身除了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那点小布料,其他的一点都没有。   所以,他们算是彼此无阻碍的相拥而眠了?   想到这个,羞红从慕歌的脸直窜到脚踝,她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有种无脸见人的感觉。   话说她睡他的时候,啥大胆的事都敢做,现在这样明显就矫情了,但情况不同,那心情也是不一样的。   要知道当时她想着睡了他,就能解决一切难题,她把他当成了救命的良药。所以再难,她也不能退缩。   但现在算什么,他还顶着她妹妹未婚夫的头衔,她却和他睡在一起,这感觉怎么着都是那么的让人别扭。   慕歌听到了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她把自己盖的更严实了,好像不这样。就会有人看到她似的。   但是没多久,门就传来关上的声音,然后迟项城走了进来,看着她像裹尸一样的盖住自己,他拧了下眉,“你确定这样不会把自己憋死?”   他是语不噎人死不休,慕歌也习惯了他的毒舌,她缓缓的将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指着门口,“你出去!”   “如果我不呢?你是不是打算在里面躲一辈子?”他看着她,忽的发觉逗她是件很好玩的事,尽管很幼稚。   “你出去啊,我要穿衣服!”慕歌在被子下怎么会不憋闷,但没有办法啊。   迟项城听着她的话摇了下头。不仅没有出去,反而走到床边,身子低压下来,隔着被子低低问道,“慕歌,你当初脱光了,爬到我身上的勇气哪去了?现在你这样。我都觉得不是你了。”   他这话一出,被子下的慕歌更是无脸钻出被子了,迟项城感觉到被子下绷的更紧的她,唇角的笑意放大,“其实我很喜欢主动的你,如果不是你现在身子不方便,我一定要再体验一回。”   啊!啊!啊!   这是慕歌第二次抓狂了!   虽然她没表现出来。但迟项城还是感觉到了,他再次勾了下唇角,知道再这样逗她下去,估计她真会在被子里一直躲着,想到刚才方翊过来说的话,他不再逗她。   “好,我出去!赶紧出来吧。别憋坏了咱们的儿子,”他说这话时,隔着被子还抚了抚她的头。   这样的动作,让慕歌怎么着都有种人逗宠物的感觉!   “衣服是新的,不过已经干洗过了,”迟项城走出卧室前,又说了一句话。   慕歌确定他走了。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然后大口的喘气。   衣服很合适,是最新款的名牌大装,慕歌并没有意外,迟项城这样的男人,要是送她件普通的地摊货,那才叫奇怪呢。   慕歌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迟项城也焕然一新,紫色的衬衣配着白色的休闲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俊郎,他正在用IPAD处理文件,听到她的声音,并没有抬头,只道,“饭菜放在桌上,你去准备一下。”   回头,只见餐桌上放着定制的食盒,上面印制着项城最有名的饭店LOGO。   睡前她就没吃东西,还别说这会真的饿了,慕歌没有拒绝,走过去将食盒打开。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可菜刚送到嘴边,还没入口,就听他说道,“那是我的。”   慕歌愣住,他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这些饭菜是为他准备的,没有她的份?   所以她这放到嘴边的东西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慕歌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迟项城放下手中的IPAD走了过来,将旁边的另一个食盒打开,推到她的面前,“这份才是你的。”   说着,他的手一抬捏住她的手,将她夹着的菜直接用她的手放到他的嘴里。   “味道不错!”他一边咀嚼,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慕歌这才反应过来,她给他喂食了,这可是小情侣间才会做的事,而他们……   好吧,她的脸再次腾的红了个彻底。   慕歌不知怎么吃完的这顿饭,但整个过程,她都能感觉到迟项城的目光如影随行。   “现在可以走了么?”慕歌看了看窗外的天,太阳还在。只是不知这太阳是今天的,还是昨天的。   这一觉睡了多久,她根本都不知道,但不得不说这一觉睡的格外舒服,是自父亲去世以后,她睡的最香甜的一次。   “这个拿着,”迟项城没有回答,而是递给她一部手机,银粉色的,十分的漂亮,最新款的苹果。   想到自己被摔碎的手机,慕歌的心揪揪的一疼,她这人其实很恋旧,就像是对当年的少年执迷一般。   不过手机是他摔的,他赔她一部也很正常,慕歌接过来,还没打开,就听到他说,“无关紧要的人,最好不要联系。”   慕歌明白他话里‘无关紧要的人’是指谁,她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但心里却想一会等离开迟项城的视线,她第一个要打电话的人就是肖御,她现在真担心方翊将他给揍了。   迟项城的手按在密码区,房门打开,慕歌想到自己之前几乎把门拆了,也没有能从这里离开。就一阵牙痒痒。   迟项城仿若感觉到了,他说道,“晚上回来,我就把你的指纹录进去。”   我才不要!   慕歌当即在心里回了这几个字,但嘴上却没敢说,对于她来说,现在走出这扇门才是最重要了。   迟项城带着她离开。当停在医院的时候,她才看向他,“你不是说我可以出院了么?”   “带你过来就是办出院的,”他自然的回她。   其实办出院这事,根本用不到她,直到医生又给她做了一通检查,慕歌才明白他带她来,重要的不是给她办出院,重要的是给她做检查。   医生的结论是她只需好好静养就可以了,所以她顺利的办了出院,可慕歌怎么也没想到慕颂也在这一天办了出院,而且很巧的碰到了一起。   “姐,”慕颂看到她和迟项城双双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眼底的光一下子就暗了。   慕歌将慕颂的情绪看在眼底。几乎本能心虚的就要拉开和迟项城距离,而他仿似早有预感的,直接将她的腰勾住,十分坦然而自然的看着慕颂,“要不要送你?”   慕颂很想拒绝,但想着自己允诺慕歌的话,只能忍着心被绞碎的疼,点了点头。   迟项城开车将慕颂送到了家,慕颂拉着慕歌一起下了车,“姐,我们进去吧!”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自己身边的慕歌忽的离自己远了一步,她侧目看去,只见慕歌被迟项城拽到了身边。慕颂看向迟项城,他也看着她,十分平静说道,“慕颂你自己进去吧,你姐跟我走。”   慕颂似乎没反应过来,定定的看了迟项城几秒后,又看向慕歌,“姐,你……”   但她的话没有问完,就被迟项城打断,“你姐从今天起跟我住!”   迟项城话音落下的刹那,慕颂的脸像是被漂了似的,一片惨白!   ☆、第81章 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慕歌怎么也没想到迟项城会如此残忍,现在只是她和他这样站在一起,就足够慕颂心碎的了,而他却还要说的那么清,那么透。   他这是直愣愣的往慕颂心上插刀子啊!   慕歌几乎想都没想的就去推他,而他似乎早就料到似的,箍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根本不给她逃开的余地,甚至看都不看慕颂一眼,就那样将慕歌半挟半抱的带上了车。   车子驶离,慕歌透过后视镜看到慕颂站在那里,直到他们都开出好远,慕颂单薄的身子都不曾动一下,像是被镌刻在了原地。   “迟项城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慕歌心痛的低吼。   他睨了她一眼,其实她不用吼,她的心思他也明白,而她不知道爱情这种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否则当断不断必有后患。   “你知不知道小颂放弃你。成全我们,她的心有多疼?”慕歌的手紧揪着自己的心,她仿若能感受到慕颂的痛。   曾经他要娶小颂,她成全他们的时候,慕歌是深切体会过的。   “那你觉得怎么做,她才会不疼?”他轻轻的开了口。   慕歌看向他。他勾了下唇角,替她做了回答,“除了让她和我在一起,她才会不疼,而我不会……所以不论我们怎么做,她承受的痛都是一样的。既然这样,让她痛的彻底一点绝决一点,她也就早清醒过来,痛的也就少一点。”   他的话有道理,可是一想到慕颂那如被人当头劈了一刀的样子,慕歌的心就好疼。   她们是亲姐妹,如今却变成了这样,哪怕慕颂说不怪她,不恨她,慕歌也觉得不能原谅自己。   “迟项城你混蛋,都是你……”慕歌的眼泪落了下来,吼向他。   如果不是他当初要惩罚她的招惹上慕颂。现在怎么会是这副局面?   看着她的眼泪,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挣扎,他按着不给机会,“这事我有责任,慕颂只要真的放下,乖乖的,我不会亏待她。”   迟项城说这话时,黑眸微微一眯,闪过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暗沉,慕歌看着他,很想问问他的什么补偿,能弥补慕颂心头烙下的伤?   可慕歌知道现在责怪迟项城也没了意义,诚如他所说,在以后的岁月里,尽她所能的疼惜慕颂就好了。   “慕颂身上的烧伤,我想尽快给她做手术修复,”慕歌知道慕颂心上的伤,不是一时半会能修复的,可身体上的伤可以。   只是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迟项城脸骤然沉了,慕歌知道他变脸是为何,想到慕颂那次奋不顾身的救下自己,慕歌的自责和愧疚再次升级。   如果不是慕颂。满身是伤疤的就是她了,如果她变成那样,迟项城还会像现在这样坚决的要她吗?   虽然男人都不承认自己是视觉动物,可是又有哪个男人,不在乎女人的身体和脸蛋?   慕歌吁了口气,看向迟项城。“如果不是为了那只萧,其实小颂也不会烧伤。”   她想告诉迟项城,他在意的萧有了慕颂的保护,才得已保存的完整,他才找得到她。   如果没有慕颂,或许此刻他仍恨着她!   可是他们又对慕颂做了什么?不仅伤害了她,而且还伤的那么彻底。   听到她提起萧,迟项城眉心的褶皱更深了,她竟然敢把他们的定情之物送给别人,还让别人来冒险她来骗他。   这个帐,他还没给她算呢!   既然她提了,那他就一并跟她算算!   “怎么?这就是你把萧送给她。让她来骗我的原因?”   她告诉他这件事的重点是想让他知道,如果没有慕颂帮她,那只萧或许早就随着那场大火烧毁了。   可是迟项城理解的重点似乎并不和她一条线上,慕歌无力的摇了下头,“不是的!”   “不是?”他轻哼了一声,“那萧为什么会在慕颂那里?为什么她要说自己是当年的女孩?而且故事还说的那么分毫不差?”   迟项城字字珠玑的审问。没人知道在他从白素娟那里证实,这只萧确实是慕歌的而不是慕颂的,慕歌才是当年的女孩时,他有多气愤。   她不仅敢设计他,还敢耍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还有她能把他们的定情之物送给别人。那就说明,他在她的心中并不重要,甚至是可有可无。   可是他呢?   这么多年来,不停的寻找着她,甚至为了她,将所有的女人都拒之门外!   她比他先知道了他就是当年的人。可她依然逼着他娶慕颂,一想到这个,迟项城就恨不得掐死她。   慕歌看得见他眼底的凌厉,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可是她却不能解释,她不能把慕颂拿着她的萧逼迫她的事说出来。   再说了。慕颂也没有得逞,又何必让他对慕颂再多误解呢?   她的沉默让迟项城愈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终是不在意自己的,可她在意的是谁?   那个肖御吗?   还是过去他不知道的她的N个男性朋友中的一个?   路浮生的话浮响在他的耳边,他虽然对自己说不要在意她的过去,可现在他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做不到。他会介意!   一想到她的美好被别人男人攫取过,他就恨不得将那些碰过她的人都碎尸万断。   “怎么不说,嗯?”他抬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冷冷的逼问。   他身上的冷气越来越重,像是将空气都能冻结住,慕歌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翻了脸,不过她知道她不给他个答案,他是不会罢休。   她微微弯了下唇角,“慕颂喜欢就送她了。”   她如此轻淡的一句话,噎的迟项城差点要吐血,他视为珍宝一样的宝贝送给了她。她竟那么不意,别人喜欢,她就可以送了出去。   “那慕颂说的那些事呢?她又是怎么知道?”迟项城似乎仍不甘心。   “我告诉她的,而且不光她知道,陶然,肖御。还有……”   “够了!”他冷冷的打断她,松手,然后烦躁的扯了把领口,“是不是在你心里,当年的一切就是个笑话。”   看着他眼底的失望,慕歌的心揪揪的,她想说不是的,那只萧她一直当作宝贝,萧是被慕颂强取去的,至于他们的故事,她身边的人会知道,那是因为她太在乎。所以告诉了她最重要的朋友。   可是,现在说了又能如何?   一想到她和迟项城在一起对慕颂的伤害,她就没有勇气,她只想退缩。   甚至她想,就算他不要慕颂了,那么他该要的人也不该是她,不能是她。   如果他的女人换成她之外的人,慕颂就算痛,也不会痛的那么难堪。   哪怕此刻她的腹中怀着他的孩子,慕歌也不愿和他在一起,不敢和他在一起,因为这会让她良心不安,她会觉得自己的爱是建立在慕颂的痛苦之上。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让他放开她!   在她心里,爱情重要,亲情更重要,如果两者只能选其一,她会选择后者。   想到这里,她淡淡的一笑,“不过是儿时的玩闹。”   这话落到迟项城耳里,就是她从未认真过,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   好,很好!   迟项城真是努力的克制着。才克制住想捏死她的冲动。   接下来,他不再说话,而慕歌也把头扭着看向窗外,车子无声的前行,沉寂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车子停在了迟项城公寓,他将她扯着上楼。可是他并没有进门,便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这是连开门都需要指纹锁的房子,她是逃不出去的,而她也没想逃,他不在,她正好给肖御打电话,要知道从他给她手机,他就一刻没离开她。   但慕歌并没有第一时间拨肖御的电话,而是把电话打给了母亲,她不放心慕颂。   “妈,小颂没事吧?”慕歌与母亲聊了几句后,便问了自己最关心的。   白素娟叹了口气。其实刚才迟项城和慕歌送慕颂回来,她都看见了,“她怎么可能没事?不过她早晚都要经历的……痛的次数多了,她就会想明白了。”   慕歌以为母亲会怨自己,可是她没有,但越是这样,慕歌的心就越难受。   “妈,对不起,”慕歌说这话时,眼泪滚了下来。   白素娟叹了口气,挂了电话,慕歌抱着手机掉了会眼泪。才把电话打给肖御,可那边却传无法接通的提示。   她心底的不安放大,又把电话打给陶然,可她的手机也是无法接通,想到迟项城最后交待给方翊的话,她最终拨通了方翊的手机。   此刻的方翊正跟迟项城汇报事情,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本就让他神经一跳,小心又不安的瞧了眼迟项城的表情,才掏出手机来,可看到来电人的号码,刹那方翊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是,是慕歌小姐的电话,”方翊没有接,而是把手机举到了迟项城面前。   迟项城瞥了眼屏幕上的号码,漫不经心的说道,“找你的,你接就是了。”   说完,方翊就见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抬轻落的叩动了起来。   ☆、第82章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方翊的心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微微一沉,怎么着都有种自己踩到老虎尾巴的感觉。   可他很无辜好不好?   不过,急促的手机铃声容不得他多迟疑,他按了接听,顺便开了免提,“慕小姐……”   其实不是顺便,而是他不想总裁大人有什么误会,故意打开的免提,不是他心眼多,而是没有办法。   “方助理,我联系不上肖御,我想问问……你对他有没有动手?”慕歌很直接,开口就这样问,只不过前半句话说的很急,后半句话就显得稍有艰涩。   听到这话,方翊第一时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迟项城,只见他叩着膝盖的动作顿了一下。   同时方翊也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慕歌的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如果迟项城不在,这也没有什么难回答的,他实话实说就好,可是现在当着迟项城的面,他就不好回答了。   其实方翊并没有对肖御怎么样,如果他要动肖御。也不会给慕歌发短讯了,但现在他不能说啊,如果说了,迟项城会怎么想?   当时迟项城可是说的明明白白的,要他对肖御照死了打,虽然那话也只是他发泄的说辞。方翊心底明白就行了,可现在要是当着迟项城的面,公然对慕歌说没有执行总裁大人的命令。   这不等于在打迟项城的脸么?   他方翊可没那么大的胆!   “方助理,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听吗?”方翊的沉默,让慕歌慌了起来。   在她想来,方翊不回答,就是对肖御动了手!   想到肖御那么文质彬彬的人,再想想方翊那铁拳般的拳头,慕歌就心口发紧。   “慕小姐为什么不亲自问你的朋友?”方翊反问的时候,仍小心的偷瞄着迟项城。   “我联系不上他,所以我才问你,”慕歌的语速急促。可见她的着急。   “这事我觉得还是他亲自回答你比较好,”方翊只能打太极。   可是他越这样,越让慕歌觉得肖御这顿揍是铁定挨完了,本来慕歌对方翊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但想到他的拳头落到了肖御的身上,她终还是生了气。   “方助理你怎么就下得去手呢?肖御他和你无冤无仇,仅凭迟项城一句话你就打肖御,你不觉得自己在助纣为虐么?还有……你不要以为现在迟项城很牛叉,能翻手云覆手雨,早晚有一天他会遭报应的。”   说完,慕歌啪的挂了电话,而方翊握着手机,竟是一动也不敢动。   迟项城也没有说话,但他叩着膝盖的动作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方翊看着,竟连喘气都跟着小心了起来。   早知道慕歌会说最后那些话,他宁愿冒着被迟项城误会的危险,也不该打开免提的,方翊不禁暗自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问你?”就在方翊的呼吸快衰竭的时候,迟项城开了口,嗓音格外幽沉。   方翊一愣,知道他在问慕歌向他打听肖御这事,他暗自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佯装不知的哂笑了一下。“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没有动他?!”迟项城这话听着像问,可分明就是十分肯定的口气。   方翊后背一麻,“总裁……”   “想不到她收买人心的难耐这么大,连你也倒戈了,”迟项城幽幽的语调。却给人一种酸涩的味道。   那种感觉像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酸楚,苦涩……   “总裁我……”方翊不知该怎么说了。   “路浮生真来了项城?”迟项城也没打算让他说,直接打断了他。   方翊点头,“嗯,来了……是乔瑞的人接来的。”   迟项城本就阴鹫的眸光骤然间更阴了,“看来他是觉得自己过的太惬意了。”   “总裁,我们要怎么做?”方翊问。   迟项城点了颗烟,袅袅烟雾升起的时候,他吐了个烟圈,唇角浮起一抹冷笑,“老朋友来了。我们自然要尽尽地主之谊。”   方翊明白了,点了点头。   此刻迟项城的公寓里,慕歌握着手机在屋里来回的转,她不知道肖御现在是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该死的迟项城,如果肖御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慕歌一边着急一边默默发誓。然后不死心又拨了陶然的电话,结果这次通了。   “死东西,你怎么关机了?我快把你的电话打爆了,你知不知道?你见到肖御了吗?他怎么样,有没有……”   “我是陶戊!”   慕歌的话被简短的四个字给打断,她一愣。问道,“然然呢?”   那边的陶戊看了眼床上缩在被底的一团,“她在睡觉!”   “睡觉?”慕歌看了眼窗外还没有黑掉的天,有些不解,但并没有多问,而是说道。“陶先生,能让她接下电话么?”   “如果是问别的男人的事,那就不必了,”陶戊的回答让慕歌再次愣住。   而她失愣的空档,电话被掐断了,慕歌再打过去。那端已经关机。   这是怎么了?   还有陶戊的话怎么着像是有深意似的?   慕歌有些想不明白,而慕歌不知道陶戊挂掉电话的刹那,床上的人已经跳了起来,冲着他扑了过来——   “陶戊你混蛋,你凭什么管我限制我?”   发飙的正是陶然,此刻她脸颊微肿。尤其是小嘴,噘的老高,一看就是被凌虐过,还有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痕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像是开了花似的,暧昧不堪。   陶戊看着她这样,只觉得喉咙像是火一般的烧了起来……   禁欲的男人,一旦开了荤,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这是他那几个发小常说的话,现在他是深切体会到了。   “你说我凭什么管你,就凭我是你哥。”陶戊移开视线不去看她,现在他真不想再动她了。   “我哥?”陶然冷笑的哼了一声,“强歼妹妹的哥哥吗?”   “然然!”陶戊被她嘴里的那个两个字给刺到。   “怎么,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陶然字字带刺。   陶戊看着她,眸光幽沉,干净如水的他像极了正人君子。过去的二十多年,陶然一直这样认为,可是昨天到今天他对自己的禽兽行为,让她看清了他。   他不是君子,他是混帐!   “陶戊,你这样对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怕爸妈的鬼魂半夜掐死你吗?”陶然红着眼眶,眼圈里一片晶莹。   陶戊的神色沉了下去,他向着她走了过来,双手撑在了她的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然,如果有报应,有天打雷劈,劈的也不是我。”   “陶戊,你不要以为爸妈不在了,你随便编些故事就能骗到我,我不信!”陶然梗着脖子与对峙着。   “编故事?”陶戊冷笑,“然然,你不小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敢说你爸妈死的时候,没告诉过你,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是他们领养的?”   陶然的脸色因为他的话而变白,没错,父母去世的时候,的确这样对她说过,可她不信,不相信那样疼她爱她的哥哥居然不是亲生的。   所以哪怕她知道,她也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隔阂,仍把他当成亲哥哥一样。   直到昨天,他对她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她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就算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可是他们对你哪点不好?你要这样对我?”陶然不能理解。   “他们对我好?”陶戊冷冷一笑,“他们不过是想寻求自我的安慰。”   陶然怎么也想不明白。陶戊对父母的恨意从何而来,以前父母活着的时候,不论爸妈怎么对他好,他都是冷冰冰的,陶然以为他就是那种性格,现在看来不是的。   他对爸妈有着一股很深的怨恨。现在爸妈不在了,他便把这种恨转嫁到她的身上,他限制她的自由,动不动就关她禁闭,最后他夺了她的清白。   “那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欠了你什么?”陶然颤抖的低吼。   陶戊起身,走到了窗口,目光望向窗外,此刻阳光的最后一丝光晕也被黑暗吞噬,路灯还没亮起,那黑让人绝望。   让陶戊想起了父母离开的那个夜晚,那无边无际的黑也像这一刻似的……   “你说啊。他们欠了你什么,钱么?现在整个陶家的产业都是你的了,大不了我连我的那份也给你,行了吧?”陶然冲着他的背影又吼。   陶戊没有回应,陶然抓起身边的东西对着他的后背砸过去,每一样都很精确的砸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没有动一下。   “陶戊,我要告你强歼!”最后陶然吼完,就去拿手机。   可是手机还没开机,就被他抢了回去,然后她整个人也被他压在身下,“强歼是需要证据的。我不介意帮你录一份。”   说着,他打开自己的手机,调整到摄像模式,然后手一抬,盖在陶然身上的那层薄薄的单被被扔出好远,他的手伸向她睡衣的领口。   “不要碰我!”   她尖叫,可是并没有什么用,随着一股干涩的痛意袭来,她再次被他侵犯。   “啊,痛!”她低呼出声的时候,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   “你乖一点,就不痛了,”陶戊的声音忽的温柔下来,说完,他低头吻住她的眼角,将她滑落的泪珠,用舌尖卷入口中。   ☆、第83章 听说你喜欢我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慕歌站在窗台,望着这无边的夜色,身处这高楼之中,忽的有种成了笼中困鸟的感觉。   而囚住她的是迟项城!   不止囚住了她的人,也囚住了她的心,而且是从十几年前,当他把那只萧给她的时候就开始了。   这么多年,她期待着与他再重逢,甚至想过无数版本与他的重逢相识,想像过他的样子,却怎么也不曾想他竟是个恶魔。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那她就会扔了那萧,是不是就会断了所有的孽债?   可人生没有如果……   慕歌翻动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其实要知道肖御的消息,她可以把电话打给肖御的父母,但是她却不敢。   上次,肖妈妈在医院里说的话,让慕歌没有那个勇气,她不想再惹肖妈妈生气了。   肖御,你现在怎么样?   给我回个电话好吗?我好担心你!   慕歌望着天空的星子。默默的低喃。   没过多久,慕歌的手机响了,电话真是肖御打来的,她连忙按了接听,“肖御,你在哪?你有没有受伤?”   此刻的肖御也是站在星空下,只是这星空与她的已经不在同一片区域。五个小时前,也就是她被迟项城带走后,方翊算是以押送的方式将他送到了现在的地方。   “我很好,现在香港,”面对她急切的询问,他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不过他又何尝不担心她。“小歌,你怎么样?他有没有难为你?”   慕歌听到他已经人在香港,顿时暗吁了口气,他这是正常上任了,那应该是没出什么事。   “没有,我很好,”慕歌也不想让他担心。   “小歌……”   “肖御,”慕歌打断他,“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寻找的人,其实就是迟项城。”   慕歌这样说出来,是想断了肖御的念想,不想让他在自己身上再浪费时间了。   很显然慕歌的话惊住了肖御,他半天没有说话,就在慕歌以为电话挂掉的时候。肖御才出了声,“想让我死心,也不至于编这样的理由。”   “不是的肖御,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慕歌在得知迟项城就是当年的少年时,也觉得狗血极了。   “肖御,他真的就是当年的送给我萧的男孩,我也没有想到,”慕歌再次解释。   “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肖御的手按在了胸口,他清晰感觉到心正在一点点碎开。   他一直知道她心中有个不可替代的男孩,他曾经想着替代那个人,但这些年来证明,他做不到,后来他退而求其次的想不去替代那个人,反正那只是个虚无的存在,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好。   可现在,她突然告诉他,那个男孩找到了,而且还早就和她纠缠在了一起,肖御有种支撑着自己所有信念的东西轰然塌掉的感觉。   这就像是一个觉得自己最多被判无期的人,突然被判了死刑一般。   “肖御,别为我耽误自己了,”慕歌知道自己很残忍,可是没有办法。   那边肖御苦笑了下,“小歌,你的意思是准备和他在一起了?”   明知道她一直喜欢并等着她的男孩,明知道现在她怀了那个人的孩子。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可现在他还是不死心,一遍遍的追问。   似乎想着下一秒,她还会给他一点希望,让他不至于绝望。   慕歌何尝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她知道藕断丝连,只会让他更加痛苦。迟项城说的对,既然不能给对方想要的结局,不如现在就让一切终结,就算是痛,也不痛的那么久。   “肖御,我一直等的人就是他,现在我找到了,我自然想和他在一起,”慕歌努力把话说的明白。   那边肖御已经痛的佝偻起腰,以前听别人说心真的痛起来,会有要死的感觉,他觉得那是夸张,但现在他信了。   此刻,他就痛的几乎要死!   “小歌……”他痛楚的低喃。   虽然慕歌看不到他的样子。但仿似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痛,她一边在心里默默的说对不起,一边默默的掐着掌心,强迫自己说出最残忍的话来,“肖御,我喜欢他,我爱他……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了。”   “小歌……”   “肖御。你知道这份感情对我的意义,如果能有替代或者转圜,你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小歌……”   “肖御,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了,甚至为了他,我连小颂都伤害了,你觉得如果我不爱他。我会这样做吗?”   “小歌……”   “肖御,我不会再和他分开了,况且我还有了他的孩子,我要把孩子生下来,和他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给孩子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小歌……”   “肖御,祝福我好吗?”   慕歌几乎一口气把话说完。这其中肖御几次开口,但都被给打断,她怕不一口气这样残忍的话她说不出来。   最后的话说完,可是肖御却沉默了,许久,那边传来电话掐断的声音。   慕歌拿着手机的手缓缓的垂下,而胸口的位置。像是被什么绞了似的开始发疼,她伸手按住,狠狠的按着,似乎想将那莫明的疼给赶走。   肖御对不起,我只有残忍一点,你才会真的死心!   肖御,忘了我。我不值得你再惦念。   肖御,你一定要好好的!   肖御……   慕歌在心里默默的低喃,过了好一会,胸口那疼才渐渐消退,慕歌又看了会窗外,转身,然后愣住——   迟项城竟然就站在她的身后,斜倚着门边,一副看了她很久的样子,慕歌的心当即狂跳起来。   不禁在想,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听到了什么?   看到她眼底的惶恐,迟项城微勾了下唇角,抬步向着她走过来,慕歌下意识的后退。可是身后是冰凉的栏杆,她根本没有退路。   “你,你回来了?”在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低问。   迟项城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她,眼睛澄澈的像夜空下的湖水。幽深而专注。   这样的眼神,慕歌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她的心在他的注视里收紧,越来越紧,紧的让她觉得呼吸都跟着困难了。   “我去睡了,”她找了个理由,想逃开。   可是刚一动,他的长臂就落了下来,落在她身后的栏杆上,而她被他困在了栏杆和他的胸膛之间,他微微俯身,高大的身子欺压着她的,“你喜欢我?”   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好听。而这几个字像是一枚石子投进了慕歌的心湖,就听到铮的一声,顿时她心涟漪四起。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她正和肖御打电话,大概是她太精神集中,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到来,而他本不高兴她又和肖御联系,直到他听到她说喜欢自己。   呵……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睡他接近他,都不过是想利用他而已,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个女人果然就是嘴硬!   不过,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其实就算她不说出来,他也很清楚,她是喜欢他的。   不然,为什么要留着他给的萧?   慕歌的脸发热发烫,让她有种做小偷被捉当场的感觉,他竟然听到了,真是该死。   可她怎么能承认?   “你做梦的吧!”慕歌当即否认。   “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了?”他并没有恼,勾着唇角,专注的看着她,像是轻悠悠的重复,又像是在审问。   慕歌咬牙,看着他眼底的得意,想到他对自己做的恶事,她知道否认他是不会相信的,可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他要是知道她喜欢他。估计以后会让他更加得寸进尺。   于是,慕歌哼了一声,“迟项城你想多了,我那不过是说给肖御听,让他死心的话罢了。”   “哦?”他拧了下眉,“为什么要让他死心?”   听到问起这个,慕歌看着他的眼神倏的就多了怨恨。“因为我不想一个大好的青年毁在一个恶魔手里。”   恶魔?   是说他么?   迟项城再次勾起了唇角,“看来你还是很听话!”   因为他警告过她,敢和肖御再不清不楚,他会让肖御好看。   慕歌给了他一个无耻的眼神,可是那眼神还没收起,她的下巴就被他捏起,听到他说,“就算你否认也没用,我眼不瞎,我看得出来,你就是喜欢我!”   “你太自恋了!我现在是恨你,恨不得拿刀杀了你,”想到母亲在电话里说起慕颂的样子,想到慕颂惨白的脸。她对他真是恨得不行。   迟项城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的扬起唇角,邪肆的笑道,“孩子都怀了,而且都准生了,你说这话骗谁呢?”   慕歌再次咬牙,“迟项城!”   “我在,”他应完,头忽的压低,唇向着她压过来。   慕歌头一偏躲开,他的吻落空,但片刻慕歌就感觉耳侧一热,他的吻落在了上面,而且舌尖还轻舔了下她的耳珠。   当即。一股过电的酥麻袭遍全身……   她受不了的,抬手再次推他,却听到他说,“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对我不能自拔。”   说完,慕歌就感觉脚下一空,她被他整个的抱起——   ☆、第84章 记住,这是债   “迟项城,你要干吗?”   慕歌被迟项城从露台抱到了卧室,放到他宽大的双人床上,而他也随之压了下来,顿时慕歌的心跳加速,声音颤抖。   看着她的慌乱,他邪魅的勾了下唇角,又压紧了她一分,“当然是验证一下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慕歌的眸子一下子放大,嘴随心动的脑抽的问道,“怎么验?”   “你说呢?”他的手扣住她的手指,沿着她的指尖一点点上移。   颤栗伴着酥麻当即让慕歌明白过来,他嘴里的验证是什么?   “不可以!”她立即惊慌的摇头。   迟项城没有停下,不过却问句,“为什么?”   “孩子,宝宝……会伤到宝宝的,”在医院里,医生交待那些话的时候。慕歌当时是在场的。   当时医生说,三个月内禁止有夫妻生活,慕歌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脸臊红的情景。   “伤到宝宝?”迟项城眉头拧了起来。   “对啊,医生说了,三个月内不能那个啥的,”慕歌以为他忘了。低低提醒。   迟项城的眼底有笑意渐浓,面上却装作一副不懂的神情,“那个啥,是什么?”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慕歌以为他真的不明白,脸热的回道。“就是男女之事。”   “男女之事?”他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慕歌咬了咬牙,“就是做.爱!”   听到她说出这两个字,迟项城笑了,“你以为我要和你做.爱?”   她瞪着他,一副难道不是的神情?   下一秒就见迟项城向着她压的更近了,邪肆的声音低悠悠的响在她的耳边,“想不到你这么污?”   她怔住,她污?   “我说的验证是通过别的,比如亲吻,比如这样抚摸……”迟项城一字一字暧昧至极,却也让慕歌羞臊至极。   混蛋!   他是故意的!   “有科学研究证明,如果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那么另一个对他进行爱抚或亲吻的时候,那人的呼吸和心跳都会加快,就连毛孔都是扩张的,”他说的一本正经,而明明这是个非常不正经的话题。   更该的是,慕颂感觉他每说一句,她的身体都会很配合的验证他的话,以至于到最后她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全部扩张开来。   而且他也感受了,“你看你脸颊酡红,呼吸急促,心跳也……”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口,尔后他的眸光变深……   这是危险的信号,慕歌现在已经知道他不过是在逗她,可如果这样逗下去,恐怕真会擦枪走火了!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啊,”她夸张的叫了一声。   他回神看着她,慕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你压到我了,痛!”   听到这话,迟项城一下子起身,而慕歌也借机快速的翻了个身躲离他远了一些。   看着她逃离,迟项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骗了,不过就算她不骗他。他也会抽身的,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而偏偏医生又给他下了限制令。   几分钟后,慕歌听着浴室那边传来的哗哗流水声,才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迟项城会遵守医生的规定不对她那个啥。但诚如他说,除了直接做,还有其他可以尝试的。   但,现在她还不能接受!   而且,她也不能接受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所以慕歌在他沐浴完之前,便去了另一个房间。   迟项城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大床上已经没有了慕歌的身影,他拧了下眉走向了隔壁房间,门没有推开,在里面反锁住了,可这是他的地盘。锁对他于来说根本就是虚设。   迟项城打开了房门,只见慕歌躺在床上,听到他进来,她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他,像是防贼。   “迟项城你懂不懂得礼貌两字?”她讽刺他。   他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直接往她的床边走了过来。慕歌见他这样,心咚咚的乱跳,于是说道,“我今晚在这睡。”   她这话是给他提醒,可他仍没有回应,就那样径直的走到床边。尔后她慕歌感觉身侧的地方凹下去一片。   “迟项城你的房间在隔壁,”她一边提醒,一边警惕的向着床边缩了缩。   “我知道,”他淡淡的回他,然后看向她,“以后在睡的问题上不要浪费时间。”   呃?   “我身心健康。如果不是医生有规定,我可以给你证明,其实你已经主动证明过了,而且我从没准备和未婚的妻子打算分床睡!”   慕歌这下明白了,他这是要和她一起睡的节奏!   可是……   “怎么,你打算坐一夜?”见她还呆坐着。他又问了一句。   他的强势慕歌是知道的,可是要和他同床共枕,她还真不适应,慕歌咽了口水,“迟项城,我不习惯两个人睡!”   她话音落下。他直接哼了一声,“你知道么?比起你现在的矫情,我更喜欢你扑倒我的直接。”   听到他这话,慕歌当即在心里说了句‘我去!’   而下一秒,她腰身一紧,他搂住她睡倒,她刚一动,就听到他说,“不想再接受验证就乖点!”   好吧!   她不想被他验证,所以只能将就着这样睡吧!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慕歌居然真的睡着了,而且这一觉还睡的很沉。当她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已经大亮。   她习惯的动了动身子,却感觉腰上一紧,她这才发现身侧还躺了个人,昨晚的记忆像是潮水般的涌入……   慕歌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没有冷悷。没有狂暴,只有平和,这样的他像个孩子一般。   她的心在这样的他面前,忽的就柔软了下来……   昨天她对肖御说喜欢他,从十几年前就喜欢了,这是她的心里话,其实就算他对她做了那么多的混帐事,虽然她对他恨的牙痒痒,可是那恨似乎没有根,只浮于表面。   甚至于,那恨像是对他喜欢的衍生,因为他和慕颂的关系。她爱而不得,只能是恨。   电视剧《花千骨》里有句台词说,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的生死劫,而慕歌知道,从当年她跳下水里去救他时,就注定了这个男人是她的生死劫。   可是生死劫是要经生历死的,他们也会这样吗?   现在虽然慕颂放手了,可慕歌仍能会不安,所以她不敢贸然接受他,只能像只乌龟一样的向后缩。   可偏偏,他逼的她那么紧!   “迟项城,给我点时间好么?”看着他,她轻轻的低喃。   “给我点时间适应你,也给慕颂点时间忘记你……”她低低说着,未曾发觉身侧的男人已经醒了。   “你说的这个时间是多久?”刚睡醒的他,嗓音带着懒懒的沙哑。   慕歌一惊,就要从他身边逃开,迟项城手臂一紧,将她拉过压在了自己身上。   “迟项城……”她惊呼,双手撑在他的胸口,结果身上的睡衣却在挣扎与这样一拉一扯中滑落,雪白香肩露了出来。   男人清晨的荷尔蒙本就旺盛,迟项城的眸光骤然变浑,呼吸的节奏也变得粗重。   慕歌也发现了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连忙伸手去遮,可似乎已经晚了。   他一拉,她便倒下,他的唇压上她的……   “叮咚,叮咚——”   门铃在局面失控之际。救命的响起,慕歌推开了他,迟项城并没有立即去开门,而是躺在那里喘着粗气。   看着他压抑而痛苦的样子,慕歌有些兴灾乐祸的哼道,“我说了分房睡,自讨苦吃!”   他斜睨了她一眼,“女人,记住这是债,来日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听到他这话,慕歌有种后背发麻的感觉,听着还在响个不停的门铃。她用脚丫踢了他一下,“去开门啊。”   迟项城起身,裹上浴袍去开了门,片刻她就听到了一道苍劲的嗓音响起,“那丫头还没起?”   慕歌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迟项城外公方老爷子的声音。   这么一大早的,这老头来干嘛?   慕歌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可下一秒房门被推开,迟项城走了进来,“外公来了,他要见你。”   这老头要见她?   慕歌十分的意外。但是老人家既然说了,她总不能不见吧!   慕歌快速的起床穿衣,对着镜子胡乱的整理了头发,顺便用纸巾擦了下眼角,确保没有眼屎的情况下,推开了房门。   方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听到她出来,抬头看了过来,慕歌的脸颊发烫,低低叫了声,“方老。”   “你叫我什么?”她话音落下,就听到方仪堂问了一句。   迟项城这时提醒的对她说了句,“叫外公。”   慕歌有些叫不出口,沉默着不说话,方仪堂也没有强求,目光在她的身上瞄了瞄,又看向一边的迟项城,“臭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敢再让我的重外孙有闪失,我为你是问。”   迟项城明白老爷子话里的深意,微微一笑,“我自有分寸。”   “知道分寸就好!”方仪堂说完,看向慕歌,“丫头过来,我有话问你。”   慕歌走了过去,坐在了离方仪堂身边不远的位置——   ☆、第85章 母凭子贵   慕歌刚落座,身边的位置也跟着塌了下去,迟项城的手也落在了慕歌的肩膀上,一副保护的架势,没等方仪堂开口,他便先出了声,“您老有话有什么话问我就行。”   方仪堂轻蔑的瞄了眼迟项城,“现在还轮不到你小子张嘴。”   这话让慕歌的心变得紧张,先不说方仪堂的身份神秘,单说他那由内向外散发的不怒自威的威严,便让人心生怯意,更何况在迟项城和慕颂的婚礼上,他可是公然认可了慕颂。   而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插足于慕颂和迟项城的小三,眼前这位老爷子定是讨厌极了她吧。   想着这里,慕歌的呼吸也失了节奏,可是她知道有些事怕是躲不过去的,她看着方仪堂。十分的大方的回道,“方老您问就是了。”   “丫头你不用紧张,我老头子不吃人,”大约看出了她的紧张,方仪堂竟讲了个不算笑话的冷笑话。   慕歌微微扯了下唇角,静待老爷子发问。不过他这话的确缓解了她的一点紧张。   “您就是想吃人,也要看看在谁的地盘?”迟项城不屑的哼了一声。   “臭小子,跟我提地盘,嗯?”方仪堂瞥了他一眼。   迟项城呶了下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慕歌伸手暗捏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说了,迟项城却借机勾住她的手捏在掌心里,轻轻的把玩。   慕歌想抽回,他却拽着不放,当着方老爷子的面,她又不敢大幅度的挣扎,只能任由他握着。   “丫头,我就问你一句话,”方仪堂的目光落在慕歌的脸上,他本就刚毅肃正的面容,配着此刻他严肃的神情,让慕歌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迟项城仿似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手指在她掌心挠了下,结果弄的她更紧张了,下一秒,她听到方仪堂问道,“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是怎么打算的?是要还是不要?”   这话让慕歌有些懵了,她险些流产的时候,是眼前的老爷子命人送她急救,到现在她还记得当时他威吓说一定要保住孩子时的锵锵声音。   还有刚才他才警告过迟项城,如果他的重外孙有个闪失还要找他算帐,可现在他居然问她,这孩子要是不要?   他这是什么意思?   试探她?   这次迟项城没有说话,仍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捏着她的手指,似乎他也在等着她的回答。   此刻,慕歌竟有种被这祖孙俩给设计的感觉。   她会这么想是因为,这孩子现在要不要她根本无权决定了,不是么?   可老爷子为什么偏偏还要多此一举的问她呢?   慕歌不知道,不过忽的她很想试一试自己说不要,眼前这祖孙俩会什么反应?   而她竟真的这样说了,“如果能让我自己决定,这孩子我不会要!”   她话音落下,被某人捏着的手指当即一痛,而面前的老爷子脸色也沉了。   既然话都说了,慕歌索性把心底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我很残忍,但我不想因为他而毁了别人的幸福……他的到来不受欢迎,来的不是时候,所以只能是被放弃。”   说到这里,慕歌又想起了慕颂痛苦的神情,就算有一天慕颂原谅了她。慕歌觉得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方老,孩子是我的,放弃他,最痛的是我,但哪怕如此,我也要放弃,我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己而让别人痛苦,”慕歌说到这里,手猛的用力,从迟项城的掌心里抽回。   虽然她没有看他,但她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上向外散发的怒意,是的。他警告过她,敢放弃孩子,他会让她付出代价。   现在她居然这样公然说了这样的话,可想他有多生气,但这是她的心里话,她必须这样说。   “我说过你没有决定的权利。”迟项城出了口,声音清冷。   慕歌苦涩的一笑,看向方仪堂,“方老,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方仪堂轻点了下头,“你的答案我知道了。但是这小子说的对,你没有决定的权利。”   听到这话,慕歌真想呵呵了,他们敢情不仅设计她,而且还在耍她么?   问她意见,然后又说她的意见无效。还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就有什么样的小!   “既然这样,那您老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问我?”慕歌恭敬的语气里已经带着嘲讽。   “问你,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但并不代表就同意你的想法,”方仪堂这话说的。还有这不讲理的语气,让慕歌愈发觉得和迟项城如出一辙。   “丫头,我现在把话给你讲明,这孩子你不仅不能动,而且还要护的好好的,至于其他的。你不用去想……还有不知道这小子给你说了么?我们迟家和方家的孩子,不能不明不白,在他出生前,你们把婚事办了。”   孩子不能动,就连终生大事也不问她同不同意,就替她做了主,这样强势的安排让慕歌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让她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她看着面前的老人,暗暗的挺了下脊背,“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话一出,方仪堂的两条浓眉顿时就拧了,“你不同意留下孩子。还是不同意和小城结婚?”   慕歌想说都不同意,可她还没开口,方仪堂便又出声了,“不论哪一个,你都不能不同意。”   “为什么?”慕歌真是要笑了,这也太强权了吧!   “孩子不能动。因为这是方家和迟家共同的血脉,婚必须结是因为你是孩子的母亲,孩子一出生就要风明正大,”方仪堂字正腔圆,可这些话在慕歌听来全是强词夺理的歪说。   而慕歌此刻懂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凭子贵!   可惜,她一点都不要想!   “我要问的和要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事你们俩人商量就行了,”方仪堂说着站起身来,把目光转向了迟项城,“今天就算你小子给我立了军令状,如果我的重外孙有一点闪失。可别怪我老头子翻脸。”   说完,方仪堂转身走了,而慕歌坐在那里并没有动,迟项城见她呆呆的,走过来捏住她的下巴,“怎么,被老头吓傻了?”   慕歌看向他,“迟项城,我怎么有种成了你家买来的感觉?”   他勾了下唇,“你可不就是我买来的么?”   慕歌一下子咬住嘴唇,是啊,她怎么就忘了,他可是为慕氏注了资的,那些注入慕氏的钱,就是买她的资本。   苦涩在她心头划过,慕歌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的起身去了浴室,站在温热的喷头下,有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了。   慕歌洗漱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而一个陌生的身影正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慕歌的时候,向着她微微弯了腰。叫了她一声慕小姐。   迟项城走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腰,“这是何姐,高级营养师,是母亲派过来专门照顾你的。”   “慕小姐怀孕初期的营养搭配餐,我已经都选好了。慕小姐一会看看,如果有不喜欢的,或者不能吃的就告诉我,我再给你调换,“何姐说的十分专业,而且似乎也十分的尽心。   可是这样的话,却是让慕歌感觉到羞耻,因为现在所有对她的好,只缘于她腹中的龙种。   这一刻,慕歌忽的有种想让肚子里的小东西消失的感觉!   营养早餐很丰盛,味道也非常好,不会让人起妊娠反应。可是慕歌却吃的如同嚼蜡。   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   是迟家和方家生孩子的机器?   “慕小姐,这是太太给你报的孕妈妈班!”慕歌刚吃完早餐,何姐就把一张学习证给了她。   慕歌已经被惊的见怪不怪了,她接过,也没说去还是不去!   迟项城似乎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对,他伸手搂过她,“不要被吓到,一切有我。”   有他?   如果不是因为有他,她也不至于这样被动。   陶然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而慕歌就那样在别墅里呆了整整一天。   “小鸽子赶紧出来,我在你楼下了,”陶然一副火烧屁股的急迫。   本就闷了一天。想找人说说话的慕歌,听到陶然的邀约,自然不会拒绝,她正想跟陶然倾诉倾诉。   可是慕歌刚上了车,她嘴还没张,就听到陶然急切的说道,“小鸽子赶紧的给我找个男朋友,丑点也没关系,只要不少鼻子不少眼。”   找男朋友?   而且连标准也不要了,这哪是陶然?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慕歌问。   陶然没有回她,而是反问道,“你到底帮不帮?”   慕歌见她这样,扯了下唇角,“不是不帮,而是我身边真没有合适的。”   陶然知道慕歌没有骗她,可她不甘心啊,于是牙一咬,“我还就不信邪了,我就找不到个合适的男人?”   说完,他开车带着慕歌离开,最后停在了一家MANCLUB门口。   看着店面的招牌,慕歌震住,这是家男人俱乐部,里面的男人全都是用来卖的。   陶然带她来这里干吗?难道她想找个牛郎当男朋友?   慕歌思忖之际,陶然已经拽着她走了进去——   ☆、第86章 死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慕歌怎么也没想到迟项城会如此残忍,现在只是她和他这样站在一起,就足够慕颂心碎的了,而他却还要说的那么清,那么透。   他这是直愣愣的往慕颂心上插刀子啊!   慕歌几乎想都没想的就去推他,而他似乎早就料到似的,箍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根本不给她逃开的余地,甚至看都不看慕颂一眼,就那样将慕歌半挟半抱的带上了车。   车子驶离,慕歌透过后视镜看到慕颂站在那里,直到他们都开出好远,慕颂单薄的身子都不曾动一下,像是被镌刻在了原地。   “迟项城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慕歌心痛的低吼。   他睨了她一眼,其实她不用吼,她的心思他也明白,而她不知道爱情这种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否则当断不断必有后患。   “你知不知道小颂放弃你。成全我们,她的心有多疼?”慕歌的手紧揪着自己的心,她仿若能感受到慕颂的痛。   曾经他要娶小颂,她成全他们的时候,慕歌是深切体会过的。   “那你觉得怎么做,她才会不疼?”他轻轻的开了口。   慕歌看向他。他勾了下唇角,替她做了回答,“除了让她和我在一起,她才会不疼,而我不会……所以不论我们怎么做,她承受的痛都是一样的。既然这样,让她痛的彻底一点绝决一点,她也就早清醒过来,痛的也就少一点。”   他的话有道理,可是一想到慕颂那如被人当头劈了一刀的样子,慕歌的心就好疼。   她们是亲姐妹,如今却变成了这样,哪怕慕颂说不怪她,不恨她,慕歌也觉得不能原谅自己。   “迟项城你混蛋,都是你……”慕歌的眼泪落了下来,吼向他。   如果不是他当初要惩罚她的招惹上慕颂。现在怎么会是这副局面?   看着她的眼泪,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挣扎,他按着不给机会,“这事我有责任,慕颂只要真的放下,乖乖的,我不会亏待她。”   迟项城说这话时,黑眸微微一眯,闪过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暗沉,慕歌看着他,很想问问他的什么补偿,能弥补慕颂心头烙下的伤?   可慕歌知道现在责怪迟项城也没了意义,诚如他所说,在以后的岁月里,尽她所能的疼惜慕颂就好了。   “慕颂身上的烧伤,我想尽快给她做手术修复,”慕歌知道慕颂心上的伤,不是一时半会能修复的,可身体上的伤可以。   只是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迟项城脸骤然沉了,慕歌知道他变脸是为何,想到慕颂那次奋不顾身的救下自己,慕歌的自责和愧疚再次升级。   如果不是慕颂。满身是伤疤的就是她了,如果她变成那样,迟项城还会像现在这样坚决的要她吗?   虽然男人都不承认自己是视觉动物,可是又有哪个男人,不在乎女人的身体和脸蛋?   慕歌吁了口气,看向迟项城。“如果不是为了那只萧,其实小颂也不会烧伤。”   她想告诉迟项城,他在意的萧有了慕颂的保护,才得已保存的完整,他才找得到她。   如果没有慕颂,或许此刻他仍恨着她!   可是他们又对慕颂做了什么?不仅伤害了她,而且还伤的那么彻底。   听到她提起萧,迟项城眉心的褶皱更深了,她竟然敢把他们的定情之物送给别人,还让别人来冒险她来骗他。   这个帐,他还没给她算呢!   既然她提了,那他就一并跟她算算!   “怎么?这就是你把萧送给她。让她来骗我的原因?”   她告诉他这件事的重点是想让他知道,如果没有慕颂帮她,那只萧或许早就随着那场大火烧毁了。   可是迟项城理解的重点似乎并不和她一条线上,慕歌无力的摇了下头,“不是的!”   “不是?”他轻哼了一声,“那萧为什么会在慕颂那里?为什么她要说自己是当年的女孩?而且故事还说的那么分毫不差?”   迟项城字字珠玑的审问。没人知道在他从白素娟那里证实,这只萧确实是慕歌的而不是慕颂的,慕歌才是当年的女孩时,他有多气愤。   她不仅敢设计他,还敢耍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还有她能把他们的定情之物送给别人。那就说明,他在她的心中并不重要,甚至是可有可无。   可是他呢?   这么多年来,不停的寻找着她,甚至为了她,将所有的女人都拒之门外!   她比他先知道了他就是当年的人。可她依然逼着他娶慕颂,一想到这个,迟项城就恨不得掐死她。   慕歌看得见他眼底的凌厉,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可是她却不能解释,她不能把慕颂拿着她的萧逼迫她的事说出来。   再说了。慕颂也没有得逞,又何必让他对慕颂再多误解呢?   她的沉默让迟项城愈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终是不在意自己的,可她在意的是谁?   那个肖御吗?   还是过去他不知道的她的N个男性朋友中的一个?   路浮生的话浮响在他的耳边,他虽然对自己说不要在意她的过去,可现在他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做不到。他会介意!   一想到她的美好被别人男人攫取过,他就恨不得将那些碰过她的人都碎尸万断。   “怎么不说,嗯?”他抬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冷冷的逼问。   他身上的冷气越来越重,像是将空气都能冻结住,慕歌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翻了脸,不过她知道她不给他个答案,他是不会罢休。   她微微弯了下唇角,“慕颂喜欢就送她了。”   她如此轻淡的一句话,噎的迟项城差点要吐血,他视为珍宝一样的宝贝送给了她。她竟那么不意,别人喜欢,她就可以送了出去。   “那慕颂说的那些事呢?她又是怎么知道?”迟项城似乎仍不甘心。   “我告诉她的,而且不光她知道,陶然,肖御。还有……”   “够了!”他冷冷的打断她,松手,然后烦躁的扯了把领口,“是不是在你心里,当年的一切就是个笑话。”   看着他眼底的失望,慕歌的心揪揪的,她想说不是的,那只萧她一直当作宝贝,萧是被慕颂强取去的,至于他们的故事,她身边的人会知道,那是因为她太在乎。所以告诉了她最重要的朋友。   可是,现在说了又能如何?   一想到她和迟项城在一起对慕颂的伤害,她就没有勇气,她只想退缩。   甚至她想,就算他不要慕颂了,那么他该要的人也不该是她,不能是她。   如果他的女人换成她之外的人,慕颂就算痛,也不会痛的那么难堪。   哪怕此刻她的腹中怀着他的孩子,慕歌也不愿和他在一起,不敢和他在一起,因为这会让她良心不安,她会觉得自己的爱是建立在慕颂的痛苦之上。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让他放开她!   在她心里,爱情重要,亲情更重要,如果两者只能选其一,她会选择后者。   想到这里,她淡淡的一笑,“不过是儿时的玩闹。”   这话落到迟项城耳里,就是她从未认真过,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   好,很好!   迟项城真是努力的克制着。才克制住想捏死她的冲动。   接下来,他不再说话,而慕歌也把头扭着看向窗外,车子无声的前行,沉寂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车子停在了迟项城公寓,他将她扯着上楼。可是他并没有进门,便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这是连开门都需要指纹锁的房子,她是逃不出去的,而她也没想逃,他不在,她正好给肖御打电话,要知道从他给她手机,他就一刻没离开她。   但慕歌并没有第一时间拨肖御的电话,而是把电话打给了母亲,她不放心慕颂。   “妈,小颂没事吧?”慕歌与母亲聊了几句后,便问了自己最关心的。   白素娟叹了口气。其实刚才迟项城和慕歌送慕颂回来,她都看见了,“她怎么可能没事?不过她早晚都要经历的……痛的次数多了,她就会想明白了。”   慕歌以为母亲会怨自己,可是她没有,但越是这样,慕歌的心就越难受。   “妈,对不起,”慕歌说这话时,眼泪滚了下来。   白素娟叹了口气,挂了电话,慕歌抱着手机掉了会眼泪。才把电话打给肖御,可那边却传无法接通的提示。   她心底的不安放大,又把电话打给陶然,可她的手机也是无法接通,想到迟项城最后交待给方翊的话,她最终拨通了方翊的手机。   此刻的方翊正跟迟项城汇报事情,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本就让他神经一跳,小心又不安的瞧了眼迟项城的表情,才掏出手机来,可看到来电人的号码,刹那方翊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是,是慕歌小姐的电话,”方翊没有接,而是把手机举到了迟项城面前。   迟项城瞥了眼屏幕上的号码,漫不经心的说道,“找你的,你接就是了。”   说完,方翊就见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抬轻落的叩动了起来。   ☆、第87章 就算讨厌,也得嫁给我   慕歌的眼底全是陶戊冷戾的样子,还有陶然的无助,她知道陶然的脾气十分的倔,不会认输,不肯服输,而这样的她被陶戊带回去,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陶戊会伤害她么?   一想到陶然的眼泪,慕歌就心如刀割,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陶然被欺负。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慕歌的心情糟糕透了,再加上她一天的心就堵着,此刻听到迟项城又提到孩子,她的火腾的就烧了起来。   “孩子,孩子,你们眼里都只有孩子,迟项城你拿我当什么,生孩子的工具吗?”慕歌吼向他。   夜色中。迟项城的眸光因她的这句话而变深,片刻,就听到他问了句,“你觉得呢?”   她咬着唇,冷笑,刚才她的话就是她的感觉。   下巴被捏住。迟项城的俊脸倒映在她的瞳眸里,棱角分明,“你觉得我要你,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   慕歌的头微微一偏,冷笑在嘴角浮起,反问。“难道不是么?”   自从知道她怀了孩子,他一次次如何威胁她的,她可都记着呢!   还有如果她没有怀孩子,方老爷子会否掉自己对慕颂的承诺?方蓉会派人照顾她?   他们迟家人看中的只是她肚子里的生命!   母凭子贵这事古来就有,可是现在被用在她的身上,却让慕歌觉得耻辱!   而她心底衍生的情愫都清晰的映在了迟项城的眼底,他对她做了那么多,为了她,他甚至成了项城的笑话也不在意,如今她却说他只拿她当生孩子的工具!   这个女人还要他做什么,她才看得清他的心?   他不屑解释,也懒得解释。他更愿意去做!   慕歌的下巴被他松开的时候,手腕又被他捏住,然后被他拖拽着上了车。   慕歌以为他要带她回去,并没有多想的把头扭向窗外,脑子里乱轰轰的全是和陶然有关。   “下车!”   车子不知何时停下,迟项城拉开了车门,霸道的命令。   慕歌抬腿下来,可是脚刚着地就愣住了,这根本不是他的公寓,而是她的新家。   慕家被烧了以后,慕歌就搬到了他们之前曾住过的家,可她不知道迟项城这大半夜的把自己带这里来干吗?   慕歌本能的看向自己家的家门,里面一片漆黑,很显然母亲他们都睡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吗?”慕歌不解的看向迟项城。   他没有说话,而是扯住她的手,咚咚的按响了门铃,连给慕歌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大半夜的你要干吗?”慕歌再问,颤动的声音彰显着她的恼怒。   迟项城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并不回应,很没有耐心的又急促的按了门铃几下,慕歌咬牙骂了声,“疯子。”   “来了,谁啊?”白素娟的声音传来。   慕歌看着迟项城,他仍不说话。听着门里母亲一声声询问,慕歌不想母亲着急,只得回道,“妈,是我!”   听到是慕歌回来了,白素娟打开了门。目光在迟项城和慕歌脸上看了看,一脸的惊讶,“你们怎么来了?这么晚有事么?”   “我是来拿慕歌的户口薄,”迟项城终于不再哑巴的出了声,可是她的话顿时让慕歌和白素娟愣住。   “你拿我户口薄干什么?”慕歌问。   “登记结婚!”他的回答再次震住慕歌母女。   尤其是慕歌怎么也没想到,他大半夜的来是要做这件事,那他这么做是因为她刚才说了那些话么?   迟项城堂堂一个大总裁,居然这么幼稚,慕歌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迟项城你疯了吧,这大半夜的上哪登记结婚去?”她咬着牙。   “大半夜怎么了?只要我想,”迟氏的狂拽霸又上来了。   慕歌承认他一个电话,绝对能让民政局为他打开大门。可是她还没同意要嫁给他呢!   “迟项城你总是这么霸道不讲理,你说要登记结婚,我就得去么?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慕歌不想和他吵,尤其是当着母亲的面,但现在他的行为,逼的她无法再沉默。   “既然你都说了我霸道不讲理。那还要问你的什么意见?”迟项城轻悠悠的话,却是将慕歌气炸了天。   “迟项城你死了心吧,我不会嫁给你,”慕歌和他拧上了。   “嫁不嫁,你觉得还由得你么?”迟项城唇角微扬,一副什么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样子。   “我就不嫁了。看你还能怎么着?”慕歌梗着脖子,与他对上了。   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强硬,迟项城看着她的眸子不停的收缩,那幽深复杂的眼神,像是穿透了空间的距离,一下子射进她的心脏。   “迟项城别以为别的女人都想攀着你嫁给你。我慕歌也得和她们一样?你想错了,我根本不稀罕,”慕歌说完这话,就听到客厅里面传来咚的一声。   所有人寻声望去,只见慕颂不知何时也被惊醒,她站在客厅中央。脚边躺在着她的抱枕。   很显然刚才慕歌的话她听到了,但慕歌发誓那话绝对没有嘲笑或讽刺谁的意思,可现在慕颂的样子显示她误会了。   “小颂,你怎么起来了?”白素娟连忙打圆场的开口。   慕颂并没有回答母亲,而是看着慕歌,直看的慕歌心底发毛。尔后她弯腰捡起抱枕回房。   整个过程一个字都没有,可是这样的她却比说什么更让慕歌自责内疚。   “迟项城你满意了?”慕歌最后只得把怨气撒在他的身上。   “行了小歌,你也够拗的,”白素娟大约知道他们闹别扭了,呵斥了女儿,然后看向迟项城,“项城,虽然你和小歌现在木已成舟,结婚是早晚的事,但总要两人心甘情愿才好,而且也不急于一时,大半夜的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迟项城没有说话。慕歌也沉默,白素娟见这两人如丧尸般的站着,再次叹了口气,看向慕歌,“小歌,你是觉得妈活的时间长么?”   白素娟一句话让慕歌垂下眼睑。说了句,“妈,对不起!”   “赶紧跟着项城回去吧,熬夜对胎儿不好,”白素娟没有留她,虽然现在他们没结婚,但白素娟知道慕歌有了迟家的孩子,这比一纸婚书更有管用。   慕歌点了下头,转身向外走,迟项城冲着白素娟轻点了下头,随着慕歌出了门。   月光下,慕歌闷头一步步往前走。迟项城快步两步挡住她,慕歌看了他一眼,向一边侧了两步,想绕过他,结果他又跟了过来,她再躲,他再跟。   慕歌最后站住,瞪着他,“迟项城你闹够了么?”   “就那么讨厌嫁给我?”他看着她,月光太明亮,照的他脸格外白润,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像是沉浸在寒冰里,黝黑,冰冷,安静。   慕歌很想硬气的回他是,但触到他的眼神,那个就在嘴边的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算讨厌,你也得嫁给我,”下一秒,他再次慢悠悠的吐出霸道的话来。   慕歌抬眸瞪着他,他的手伸过来,落在她的脸颊,他又说道,“你应该不知道我送你的那只萧对我的意义。在你接受它的时候,就代表代应允了我的求婚。”   “什么?”慕歌意外的同时,更觉得可笑,“迟项城你不觉得这样的理由太牵强了吗?”   “随你怎么想,也不管你生不生孩子,同不同意嫁。都不能改变你将成为我另一半的事实。”   这简直就是霸王硬上弓!   “迟项城,啊……”她刚叫出他的名字,就腰上一紧,她被他拦腰抱起。   车子驶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可这时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车子却突的亮起了灯。   车内,乔瑞瞥了眼身边的男人,“看到了吗?他们活的多浪漫惬意。”   路浮生淡淡一笑,“这很好啊!”   乔瑞拧起了眉,有些不解,“你就不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为什么要不舒服?”路浮生反问。   乔瑞点了下头,“路先生你好像伤的是腿。脑子没伤吧,一个害你身败名裂,一个险些要了你的命,他们可是你的仇人啊!”   “谁告诉你,他们是我的仇人?乔先生我不知道你这次带我来是什么目的,但我想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也不会给,”路浮生的话让乔瑞的脸瞬间变得难堪。   “姓路的,你耍我?”   “乔先生,我好像一直没承诺过你什么!”路浮生浅笑。   “好。好!你有种!”乔瑞说完下车,然后拉开车门,“姓路的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说完,乔瑞用力一扯,路浮生被拽下了车,没有站立能力的他当即跌倒在地上。   车子绝尘而去,路浮生跪躺在路边,而他连手机也没有,望着茫茫黑夜,他吁了口气,索性闭上眼直接躺下。   “啊——”   突的一道尖锐的叫声,惊的路浮生睁开眼,他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女孩,看着她惨白的脸,知道她被自己吓到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对着女孩解释,“你不用怕,我是人,不是鬼!”   ☆、第88章 做对做错都是一样的惩罚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么?”乔瑞一进门,秦思柔就粘了上来,迫不及待的追问。   乔瑞扯了下领口,烦躁的将脚上的鞋子踢出好远,骂道,“咱们被姓路的给耍了!”   秦思柔一边给乔瑞倒酒一边问,“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乔瑞把路浮生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秦思柔,然后将杯里的酒灌入腹中,“没想到他一个废人也敢耍我,爷明天就让他好看。”   说完,乔瑞就要打电话,秦思柔伸手按住,然后说道,“走,跟我走!”   “去哪?”乔瑞大爷似的窝在沙发里不想动,他陪着路浮生跟踪了大半夜迟项城,现在是又累又困又气。   “去把路浮生接回来!”   “接他?”乔瑞哼了一声。“我又没病!”   秦思柔摇了下头,“阿瑞,你太沉不住气了,路浮生一时不肯说,并不代表以后不会说,想让他开口。就看怎么刺激他了。”   乔瑞看着秦思柔,她冲着他点了下头,“而且我怀疑他被迟项城威胁了。”   听到这个,乔瑞捏着杯子的手一紧,秦思柔伸手夺下他的杯子,“总之这个路浮生对我们有很大的作用。我们绝对不能把他弃了。”   乔瑞开车带着秦思柔又折回把路浮生丢下的地方,可哪里还有路浮生的影子?   “他一个不能走路的残废,又没有手机,他能去哪?”乔瑞有些纳闷了。   秦思柔四下看了看,目光定格在不远处,“那是慕家?”   乔瑞点了下头,然后忽的想到什么,“该不会是慕家的人把他接走了?”   秦思柔忽的笑了,“如果真是慕家的人,那还真是天助我们。”   乔瑞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然后也笑了。   “阿嚏!”   慕歌刚下了车就打了个喷嚏。迟项城听到这一声立即拧起眉来,“感冒了?”   她摇头,“没有,可能是谁想我了!”   这是母亲常说的话,平日他们姐弟有谁打喷嚏,母亲便会这样说一句,慕歌也顺口就禿噜了出来。   只是下一秒,某人的眉头就拧了起来,“谁想你?”   慕歌这才意识到身边的人可是个小心眼,连忙吐了下舌头,“还能有谁?我妈呗!”   “你现在和她分开不超过三十分钟,”迟项城抬起手腕,指了指他的腕表,当即他那款天价的手表在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可能是她念叨我了,”说到这里,慕歌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似在控诉刚才他对母亲的打扰。   “你这张小嘴还真是能言善辨,”迟项城说这话时,身上的外套脱下,带着他体温的大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不冷!”虽然现在的天气并不冷,可是看着他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慕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是手刚一动,就被他按住。   “不冷也穿着。”他的霸道又上来了,不过这次他的霸道却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慕歌没有再拒绝,而是看着他,迟项城轻挑了下眉梢,“有话就说。”   “陶戊的事你知道了吧?”慕歌试探的问。   “他的事很多,你指什么?”迟项城反问。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这样问她。   慕歌迟疑了两秒,“他对陶然做了那种事!”   “哪种?”迟项城看着慕歌,那眼底有细细的笑意,此刻慕歌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早知道了。   “迟项城我和你在说正经事,”慕歌心里着急的要死,可是他却在逗她。   “是正经事,可也是别人的家事,”迟项城一句话表明了态度,他不会插手过问。   可是慕歌并不甘心,“陶然从来都把他当亲哥哥。他这样对她,你让陶然情何以堪?”   “可他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迟项城一句话堵死她。   “我想让你劝劝陶戊,”慕歌也不再跟他兜圈子,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   “我为什么要劝?”迟项城再次反问。   慕歌拽着他外套的手紧了紧,“因为陶然是我的好朋友。也与你相识多年,就凭她叫了你这些年的迟哥哥,你也应该帮她。”   “你后面的理由不成立,”迟项城直接把她的感情牌推翻,“她如果拿我当哥哥,就不会帮别人设计我。”   这话是在说陶然帮慕歌设计他的事。他还真是小心眼!   慕歌暗暗吸了口气,“那我求你,求你帮她可以吗?”   “求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看着她,眼底有阴谋在浮动。   慕歌感觉到了,直接问道。“你说吧,要什么?”   现在她对他来说,身子给了他,公司也被他霸了一半,孩子也为他怀上了,她已经没有什么不能为他付出的了。   看到她这么爽快。迟项城的俊脸浮起笑来,尔后抬手在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原来他要她的吻!   其实她已经不止一次吻过他了,在强他的那晚,在偷看乔瑞与秦思柔激情的那晚,她都主动吻过他。   现在他想要,她再吻他一下就是了。只要他能劝陶戊别那样对陶然,想到这里,慕歌垫起脚尖吻上他,轻轻一碰,便离开。   只是迟项城怎么愿意?   她的脚跟还没落地,就腰上一紧,后脑也被扣住,她的唇舌也被他侵吞……   慕歌最终被她的双腿发软,直接倒在他的怀里,不过她仍不忘的提醒他,“你赶紧给陶戊打电话啊。”   “现在?”迟项城皱眉。   “当然啦,我怕陶然会被欺负。”慕歌真是心急如焚,从俱乐部出来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你觉得陶戊会怎么欺负她?”迟项城悠悠的反问。   慕歌一怔,迟项城扣在她腰间的大手轻轻的撩开她的衣衫钻了进去,“最多也就是要了她。”   可慕歌怕的就是这个啊,“不行!”   “反正睡过了,睡一次和睡十次有区别吗?”迟项城再问。   慕歌蓦地懂了。顿时恼了,“迟项城你说话不算话,你说会帮陶然的。”   “我也没说不帮!”   “可你为什么又那样说?”   “我说的是实话,而且据我所知,比起陶戊霸占她的身体,陶然似乎更介意陶戊的报复。”   说完,迟项城再次勾住她的腰,“你应该不知道吧,你的好姐妹一直都暗恋她哥哥。”   慕歌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问完,她就反应过来,“这是陶戊告诉你的?他早知道?”   夜色中。她因惊讶而嘴巴半张,一双眼睛乌黑明亮,这样的她灵动又可爱,想到刚才她去的俱乐部,想到不知有多少男人见过此刻她的样子,他忽的嫉意横生。   “叫男人了?”他突然的问话,让慕歌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又补充了一句,“在俱乐部!”   慕歌自然知道这人的小气,连忙回道,“是然然叫的。”   “你们一人一个?”其实陶戊会知道陶然在俱乐部,还是迟项城通知的他,所以他自然知道慕歌没叫男人,这样问不过是想逗她而已。   “没有,”慕歌立即否认。   “我可听说你们叫了十几个男公关,”迟项城不阴不阳,每个字都说的极慢。   “是然然想挑个做男朋友,”慕歌实话实说。   “挑的怎么样?那些男人好看么?”   慕歌现在已经知道他的套路了,她微微一笑,手指轻抚上他的脸,“没你好看!”   她这话一落,果然就见某人满意的勾了下唇角,“学会说话了。”   慕歌在心里哼了一声,她不学会说话。吃亏的还是她不是么?   “变乖是有奖励的,”迟项城说完,低头吻住她。   慕歌瞪大眼睛,做错受惩罚要被吻,做对了有奖励也是被吻,似乎奖和罚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而且传说中的迟项城一直都是高冷的。现在怎么让她觉得他根本就是只无赖的大狐狸呢?   “以后不许去那种地方,陪别人去也不行,”迟项城吻完她之后,不忘霸道的提醒。   慕歌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本来睡意还浓的她,看到屏幕上跳跃着陶然的电话号码,以为是陶然出了什么事,立即睡意全无,“喂,然然!”   “鸽子,我的包包昨天你给我拿回来了么?”陶然开口就问。   “你的包?”慕歌挠了下头,“我没见你的包啊!”   “完了。完了,”那边陶然直呼。   “怎么了?包里有重要的东西吗?”慕歌追问。   陶然沉默了两秒,“我的手机在里面。”   “不就是手机么?你陶大小姐丢的手机还少么?你再买一部就是了,”紧张消失,慕歌打了个没睡醒的哈欠。   “手机丢了无所谓,可手机里有你给我的录像,就是你和迟项城那个的录像,”陶然的话让慕歌打哈欠还没来及闭上的嘴就那样张着了。   好一会,慕歌才问道,“我不是让你删了么?”   “我,我没有……”   “你为什么不删啊,你留着干什么?”慕歌要抓狂了。   要知道那可是限制级的大片。如果流传出去,她的名声毁了无所谓,可是对迟项城的影响可就大了。   最近因为她们姐妹的事,迟项城已经饱受争议,如果再出点什么事,恐怕方老爷子也罩不住他了。   “出了什么事?”沐浴出来的迟项城,恰好看到了脸色灰白的慕歌。   ☆、第89章 是不是开始,有点喜欢她了?   慕歌握着手机的一颤,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迟项城过去直接将手机夺了过来,放在了耳边,那边陶然不知道接听电话的已经换了人,弱弱的说道,“我没有删掉,还不是想留着当学习教材,谁知道手机会掉?怎么办啊?要是让你家老迟知道了,这事就麻烦了。”   “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迟项城的声音吓的陶然差点把手机丢掉。   “城哥,”陶然在那边惶恐的叫了一声。   “丢了什么?”迟项城又问。   “手机!”   “里面有什么?”   “没,没什么……”   “然然……”   慕歌离的很近,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楚,看着他这样审问陶然,慕歌直接扑上去抢过电话,对陶然说道,“赶紧回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说完。她挂了电话,迎上迟项城审视的目光,她知道现在话说到这个份上,隐瞒他已经不可能了,于是实话实说,“是一段视频。确切的说是我和你的视频。”   “我们的视频?”迟项城悠悠重复,“什么样的视频,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视频,”慕歌的声音很低。   “什么?”不知他是真没听清,还是故意。   慕歌咬着唇,没有勇气说第二遍。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他捏住,“你还拍了视频?”   慕歌被迫看着他,刚沐浴完的迟项城,只着白色的浴袍,胸口大片肌肤露在外面,上面隐约可见没擦干的水渍,随着他呼吸的节奏,那些水珠似动非动,竟别样的性感。   慕歌的脸渐渐的开始发烫,轻轻的嗯了一声。   “拍了做什么?留做纪念?”迟项城逼问。   慕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是。”   “那是要做什么?”   “给迟爷爷!”   这样的对话简直像是挤牙膏。他问一点,她就回答一点,不过话说到这里,迟项城已经懂了。   那晚她设计了他,还拍了视频,事后想用来威胁他,这个女人还真是心思诡谲。   慕歌回完,见他不说话,只是紧盯着自己,连忙又补充一句,“那视频并没有给迟爷爷。”   因为没等她用视频来做点什么,他已经给慕颂求了亲。   迟项城忽的笑了,“没给就对了,那样的视频他一个快八十的老头看了会爆血管的。”   噗——   慕歌要喷笑了,迟项城居然连他爷爷的玩笑也开,不过此刻她笑不出来,一想那视频要是传出来的后果,她就头皮发炸。   话说到这个份上,慕歌也索性说个清楚,“那视频当时我传给了陶然,本想着让她转给迟爷爷的,可后来没用上,我让她删掉,但她没删。现在手机掉了,所以担心视频会流传出去。”   “她是准备当学习教材的,怎么舍得删?”迟项城第一次发现外表看起来单纯的女孩,骨子里也是污的,比如陶然,比如眼前的女人。   慕歌听出他话里的讽刺。也没有计较,只道,“你能不能帮着让人找找?”   “丢都丢了,还找干什么?”迟项城的回答让慕歌意外,他竟然这样不在意。   “可里面有视频,如果传出去就麻烦大了,”慕歌看着他往外走,也紧跟着,并没有注意他们来到了衣帽间,而他手一抬,浴袍的带子松开,浴袍从他身上滑落。   男人刚硬的身子就那样一丝不着的闯入她的视线。慕歌一时惊的连回避都忘了。   迟项城转过头来,见她盯着自己,唇角微微一扬,“能有多大的麻烦?不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睡了?!”   “……”慕歌语结,而这时才反应过来,立即转过脸向外走。   迟项城看着她匆忙而逃的脚步。唇角的笑放大,不过她刚走出衣帽间,迟项城便拨通了方翊的电话,“录像都取了吗?”   “都取了,把所有和慕小姐有关的内容已经整理好发到你的邮箱!”   昨天晚上十二点,方翊接到总裁大人的电话。要他调取MANCLUB的所有监控。   “把录像内容再过滤一遍,看看有没有谁拿了陶然的手包?”迟项城一边穿衣,一边对着电话那边的方翊安排。   “是,总裁!”   虽然这件事,迟项城表现的很不在意,但慕歌还是十分的不安。而且她打电话给陶然,陶然说包包没有找到,而且监控也没有拍到谁拿了她的包包。   “鸽子,你家老迟没有责怪你吧?”陶然最担心这个。   “没有!”   “真没有?”陶然似乎不信。   “我骗你干吗?”慕歌回她。   “看来老迟对你是认真的了,不然以他之前的德行,估计你的下场惨了。”   陶然的话让慕歌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闪过昨天他要带她结婚时说的话,还有昨晚他对她耍赖皮的样子。   是不是他对她做这一切,是因为已经开始有点喜欢她了?而并不是因为她是当年的女孩,也不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   笃笃——   敲门声响起,打断慕歌飞扬的思绪,也打断她和陶然的对话。   慕歌拉开房门。看到是专门照顾她的何姐,“何姐有事么?”   “夫人来了,”何姐的话让慕歌愣住,她的目光越过何姐,只见方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是在慕颂婚礼之后,慕歌第一次见到她,而她今天亲自上门来,恐怕也是来找她的吧。   慕歌不由的就变得紧张,她冲着何姐点了下头,小声的回了句,“我换下衣服就来。”   “伯母!”慕歌出来的时候,方蓉面前的茶。只剩下半杯了。   方蓉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慕歌坐下,何姐端了杯清水放到她的面前,并给方蓉把茶续满,方蓉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开了口,“怎么样,还习惯么?”   方蓉这话虽然只有几个字,但一个‘习惯么’却包含了好几层的意思。   住在这里习惯么,这是一个意思。   和迟项城生活的习惯么,这又是另一个意思。   对她何姐的用餐照顾习惯么,这还是一个意思。   慕歌并不傻,她简单了回了两个字,“还好!”   其实她想说不习惯,可她知道这话只会惹人反感,而且还没有任何作用。   方蓉听到她的回答,轻点了下头。淡淡的说了句,“习惯就好。”   慕歌不是第一次与方蓉接触,她之前对自己是什么样,对慕颂是什么样,慕歌都看在眼底,而现在她坐在自己对面,又是什么态度,慕歌也都明了。   虽然方蓉什么也没说,但慕歌已经感觉到她言谈之间对自己的冷漠,她不喜欢自己。   “孩子现在安稳了?”方蓉再问。   慕歌点了下头,就听到方蓉说,“这孩子你可护周全了。”   言外之意,这孩子很重要!   慕歌没有说话,方蓉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对面坐着,气氛似乎变得尴尬。   “小颂还好么?”许久之后,方蓉再次开了口,却是问了这么一句。   虽然慕歌与慕颂是亲姐妹,但因为与迟项城有过纠葛,这明显不一样了,方蓉这样问,让慕歌多少有些难堪,但慕歌还是回道,“还好。”   这时方蓉轻叹了一声。“真是傻丫头啊。”   这话充满着疼惜,让慕歌的难堪更甚了一些,也无话可说,可方蓉偏偏又补充了一句,“慕颂是个好女孩,真是可惜了……”   慕歌再傻也听出方蓉话里的惋惜。她这是在惋惜没有娶到慕颂做儿媳,而另一方面也在告诉慕歌,她并不喜欢自己。   自古婆婆都不喜欢儿媳,更何况在别人眼里,她是个介入别人的小三,恐怕连方蓉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不喜欢自己,也是能理解的,慕歌并没有解释。   其实方蓉最初是喜欢慕歌的,可是诚如慕歌想的那样,后来因为她的介入,让迟项城与慕颂的婚事告吹,让迟家成了项城的笑话。也让她跟着丢了脸,所以才对慕歌的印象变得不好。   而且现在的社会,几乎每一个正室,都对介入别人家庭爱情的小三恨之入骨,方蓉也不能免俗。   “小歌,你和项城的事木已成舟,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但迟家有些规矩,你是必须要知道和遵守的。”   听到方蓉的话,慕歌想自己果然猜对了,她这次上门是有话要说的。   慕歌沉默的等着她说下去,“迟家的媳妇必须清白。你之前怎么样,我可以不管,但进了迟家的门,就必须守妇道。”   听到这话,慕歌的眉头拧了起来,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种在说她之前不检点的意思。   “做迟家的媳妇,除了管好自己,还有就是少给自己的男人惹麻烦……虽说项城是迟家的独苗,但并不代表他就能为所欲为。这次婚事让他的爷爷奶奶非常不满,如果不是顾着我父亲的压力,这次的事足以毁了他,所以他以后不能再有什么意外,尤其是你不要给他惹麻烦。”   方蓉的话让慕歌的心发慌,她能不能告诉眼前这位未来的婆婆,她刚惹给她的儿子惹了一个麻烦?   不过她给迟项城惹的麻烦还没起风浪,她却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要她到公司去。   自从让慕颂去公司之后,慕歌便安排所有之前的那些下属,有事给慕颂汇报,现在母亲突然让她去公司,慕歌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没敢怠慢的快速来到了公司。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母亲正站在窗前,慕歌走过去叫了声,“妈!”   “啪——”   一个巴掌甩了过来,甩的慕歌眼前一阵冒金花。   ☆、第90章 不允许除了我之外的第二个人欺负你   慕歌瞪大眼睛,错愕又震惊的看着母亲,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打她?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打过她,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要让母亲这样生气?   看着气的嘴唇都在哆嗦的母亲,慕歌小心的又叫了声“妈。”   “不要叫我妈!”白素娟低呵,一双布满细纹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自己的闺女,而是在看一个仇人。   慕歌被母亲的眼神吓到,但并没有退缩,而是看着母亲,“妈,我哪里做错了,你说啊!”   “哪里错了?你还好意思问我?”白素娟的脸色苍白,鬓角的白发隐约可见。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她一下子老了很多,老的让人心酸,让人心疼。   “妈,我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被打过耳光的脸开始发烫发胀,委屈也袭上了慕歌的心头。   父亲走后,她为了公司。为了让慕家不倒,她付出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清楚,可是现在她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打她?   “小歌,你为了一个男人伤了你妹妹,我没说你什么。可你,可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把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都要葬送,”白素娟抬手指着她。   白素娟的前半句话如刀子扎上慕歌的心,全世界的误会她都可以,可她最亲的母亲怎么也这样看她?   慕歌听到心裂开的声音,她强咬牙忍着,仍是不解母亲后半句话里的意思,“妈,我怎么把父亲的心血葬送了?我不明白!”   “你还给我装糊涂?”白素娟又吼了一声。   “妈,我真不知道,我不是装。”慕歌也有些急眼了,一进门就挨了巴掌,现在还说她葬送了父亲的心血,她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这个是什么?这上面的字是不是你签的?”白素娟抓过桌上的几张纸,甩到了慕歌的脸上。   慕歌看了眼母亲,目光落在面前的张纸上,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她一下子明白了,“妈,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慕歌后面的话还没说,就见两行泪沿着白素娟的脸滑了下来,她说道,“小歌,我信你,所以在你爸爸走了以后,就把这里交给你打理……甚至昨天我和小颂去祭拜你爸爸,我还对他说公司好好的,我们的家好好的,可结果呢?这里已经不姓慕了,你居然把45%的股份都给了姓迟的,他对你就那么重要么?”   白素娟所说的每个字,都像是长了翅膀的子弹,射进了慕歌的胸膛。好疼啊!   “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为了自己,什么都能出卖的人么?”慕歌忍着痛,问向母亲。   “白纸黑字,你敢说不是你签的?”白素娟满眼失望的反问她。   “是!”   慕歌没有否认,尽管此刻她心底的委屈快要将她淹死了。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尽管此时她脸上火辣辣的几乎要着火,但是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道,“这是我签的!”   “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白素娟失望的连看她都不想,直接闭上了眼睛。   “我当然有话要说,”慕歌不想再一个人担着了,不要再被所有的人误会了,她要说出来。   白素娟缓缓睁开眼,似乎对她的态度不满的点了点头,“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理由。”   慕歌咬了咬唇,“妈,你知道迟项城为什么会给慕颂求婚吗?那是因为他想报复我,因为我为了能攀上他,给他下药睡了他,所以我不是他和小颂之间的第三者。我才是最早的那一个。”   她说完这个,白素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瞳眸也因震惊而放大,但这并没有让慕歌停下来。   反正要说,就一次说明白,“我会签这份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转让书。那是因为迟项城以这个为要挟,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不同意娶慕颂,就不同意给慕氏注资。”   说到这里,慕歌的头微仰,因为只有这样。她的眼泪才不会掉下来,“你们都觉得我为了得到迟项城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伤害,可是你们谁又知道我承受了什么?我为了留住父亲的心血,把自己的清白都搭了出去,我为了自己的妹妹。把属于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我为了能让这里还姓慕,我现在要忍着痛和他在一起,我……”   后面的话,慕歌说不出下去了,因为酸涩已经将她的喉咙给堵住。   “小歌……”   “妈。今天我敢对天发誓,我慕歌对小颂,对咱这个家,对慕氏问心无愧!”慕歌拍着胸口。   “小歌,对不起,妈不知道,妈误会你了,”白素娟看到慕歌这样,也是心疼无比。   白素娟一句对不起,让慕歌一直强忍的眼泪唰啦流了下来,看到她哭了,白素娟更自责了。连忙上前给她擦泪,“小歌,妈是气糊涂了,你不要哭……”   母亲越这样说,慕歌的心越痛,她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她心底的委屈快要将她的胸腔给撑爆了。   她拉开母亲的手,转身向外跑去,白素娟追了出来,“小歌……”   可是她并没有回头,甚至也没有坐电梯,她从安全通道一路跑着向下,只想离开这里。   可是她刚跑出大厦,眼前一辆熟悉的车子让慕歌怔住,尔后她看到迟项城从车里下来,修长的腿迈步而来。   她站住,不知道他怎么来了这里!   迟项城停在她的面前,看到了她的脸。阳光下,她的脸已经肿的很高,巴掌印清晰可见。   迟项城眉头蹙紧,当即就问了,“谁打你了?”   望着迟项城那双深邃地看不到尽头的黑眸,如此深邃而充满了真切关心的眸光,一瞬间让慕歌觉得他是爱她的,爱到会为她受伤而心疼的。   刹那,慕歌的心底心底慢慢地溢出一丝丝暖暖的气息,一瞬湿润了眼眸,但在下一秒,她就低头,掩盖住自己的脆弱。   慕歌摇摇头,声音沙哑,“没有谁。”   “慕歌!”他叫了她,仅仅是叫了她的名字,但是语气里却充满了强硬而不容分说的特质。   慕歌在心里苦笑,在想要不要先告诉他,她会挨这一巴掌全是拜他所赐?   “我问谁打了你?”迟项城的语气这次低了下去,嗓音性感而沙哑,却带着明显不问清楚不罢休的决然。   “真的没有谁,你别问了,”慕歌不想说,不想让他知道现在她在娘家也是众矢之的了。   迟项城定定看了她几秒。尔后唇角浮起一抹嘲讽,“看来是做了亏心事,挨了耳光居然不敢说。”   他的话让慕歌微恼的瞪向他,而他恰好低头看她,两人一瞬间就脸对脸,她眼底湿润。而那湿润里暗含了太多的委屈。   迟项城本来还想再说两句,却因为她这一瞬间的委屈,凄然的表情而吞了回去。   谁也不说话,就显得周遭特别的平静,就这样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他太高,慕歌只能仰着头,而这次她仰头也没有阻止泪珠子滚落……   而且越流越多!   迟项城的手伸出,可是她那么多的泪,他怎么也擦不净,最终直接将她揽入怀里,他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身,薄唇微动,轻声安慰,“好了,不想说,我不问,不要哭了!”   结果,他这一声,却让慕歌哇的一声哭出来。   而她这一哭,却是让迟项城一下子不知怎么办了?最终他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抱着她上了车,然后又抱着她回了家。   迟项城从冰箱里取出冰袋来。“敷一下消肿。”   “谢谢!”她竟客气的给了他这两个字。   其实这种疏离感,他并不喜欢,可是此刻她低头道谢委屈地抽鼻子的样子,却是脆弱的让他惊艳。   红红的鼻头,无害的表情,女人就得柔柔弱弱的才最美,没有反抗,没有尖锐,对他只有低眉顺眼,无端就满足了他的大男子主义的心。   迟项城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冰冷的冰块敷在脸上,尽管隔着塑料袋,但是慕歌却还是感受到了温暖。   时间静静地溜走,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慕歌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忽然滑过她的脸,停留在她的唇间。   她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但他并没有收回手,一双眼睛更是眯起的看着她——   她的唇很漂亮,粉红的颜色,像是诱人的红果,让人很想亲一口。   迟项城不是个喜欢克制自己的人,怎么想就怎么做了,他俯下身,漂亮的薄唇轻轻地刷过她红肿的脸颊。   慕歌一惊的就要躲开,却听到他说,“慕歌,谁打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你不要问了!”慕歌摇头。   “慕歌,我不允许除了我之外的第二个人欺负你,”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快告诉我!”   “不要——”慕歌刚要拒绝,忽然就发出一声痛呼,“啊——”   迟项城已经张口,凶狠地咬住了她的嘴。   “你难道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弄得自己一身伤,还要逞强不说的样子吗?”他说完,已经挑开了她的牙齿,一并攻入。   ☆、第91章 我感觉自己像个囚犯   这是一个从温柔到残暴,从温和到惊骇的深吻,痴缠的让慕歌都忘记了疼。   迟项城松开她的时候,慕歌觉得自己仿若在一片海里,飘飘忽忽的……   他说讨厌她一身是伤,还逞强不说的样子,其实她又何尝想这样?   可打她的是她的母亲,她告诉他又能怎样?   还有,他知不知道她的委屈不止是因为被母亲打了,更多的是来自他母亲给的压力。   慕歌知道就算她嫁进了他的家门,她的日子也未必好过,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婆婆,足以毁掉所有的幸福。   更何况,现在的迟项城让她感觉更多的是不安的惶恐。   “有话要说?”迟项城见她盯着自己,从她的眼神便感觉到了。   慕歌垂了垂眼睑,尔后抬起,“有个问题,或许我问的有些早了,但我很好奇,现在就想问。”   见她绕弯子,迟项城在她另一侧没挨打的脸颊捏了一把,“别给我耍心眼,问吧。”   慕歌咬了下唇,“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河里,你会救谁?”   她问完就盯着他,想从他的神情里先一步得到最真实的答案,因为嘴巴说出的来未必是最真实的,哪怕迟项城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屑于说谎。   可是他却笑了,慕歌被笑的莫明其妙,接着就听到他说了句,“看来今天这一巴掌还把你打傻了。”   她一怔,就听到他又说,“我不会游泳。”   对啊,她光想着试探他了,却忽略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个致命的错误。   忽的,慕歌尴尬起来,也觉得自己无比的幼稚,现在虽然她和他住在一起,可她还算不他的谁。她凭什么这样问?   如果他会游泳,他再反问她一句,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跟我母亲相提并论?恐怕她会难堪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吧!   慕歌啊慕歌,都说一孕傻三年,你现在才刚怀孕,怎么就变傻了呢?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慕歌低垂的脸被他挑起,他烁烁的黑眸看着她。   慕歌苦涩的一笑,“没,就是随口问问。”   “别试图在我面前说谎,”他的语气重了一些。   慕歌有种被他看穿的无力,动了动唇,索性直说。“你母亲今天来过了。”   她只说了这么多,她知道凭借迟项城那缜密的心思,定是能猜得到他母亲对自己说了什么,或许方蓉今天对她说的那些话,早就给他念叨过。   迟项城没有说话,慕歌却是说了,“迟项城你能不能放了我?”   这句话在她心里憋着好久了,说出来的刹那,她竟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可是迟项城的眉头却拧的深了。   可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管他什么表情,她都要把话说完,“你知道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吗?我感觉自己像个囚犯。”   慕歌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出‘囚犯’两字的时候,迟项城的眸子立即收缩了两下。   “我没有自由,我什么都要听你的,或者说的再直白一点,你根本没把我当人,一直以来,你想怎样就怎样,从来不问我的感受,你……”   “够了!”她的话说到这里,就被他冷然的一声打断。   慕歌看着他,这才发现他额角的青筋在一鼓一鼓的跳动着,跳的那样快,好像血管都要爆开似的。   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她又没有说错,现在他不就是把她当作囚犯一样的圈禁么?他要她生孩子,她就得生,他要和她领证,她就得听,从来他都没有问过她是怎么想的。   反正已经把他惹火了,她也不怕把这把火烧的再大一些,哪怕他不让她说了,可她仍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家人都不喜欢我,允许我和你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迟项城你们期待的这个孩子未必是健康的。”   她不是故意诅咒这个孩子,而是她真的在担心。尤其是在迟家的人越看重这个孩子,她就越不安心。   “我让你闭嘴!”迟项城捏住她的下巴,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   慕歌看着他眼底跳跃的怒意,不怕死的继续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孩子的到来是我没有想到的,那段时间我受过伤生过病,吃过药,而且我的心情也是最糟糕的时候,这些都不是怀孕该有的。”   “所以呢?”他终于咬牙问了,“你说这些话的目的是想怎样?”   慕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没有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可是这些话不说,快要把她憋死了。   他看着她,她沉默着,两人僵持着……   许久,慕歌的手一紧,被他捏住,然后被他拽着向外走。   她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直到他将车子停在了她的家门口,她转头看向他,上次他把她强行带来,是要拿户口簿跟她结婚,那这次呢?   车门打开,他冷冷的吐了两个字,“下车!”   慕歌没有动,他讽刺的笑了,“不是说自己是囚犯么?现在你自由了,下车啊!”   他这是要放她回来!   从此不再圈禁她么?   慕歌有些意外,但现在不是她细想的时候,他不再圈禁她,这是最好不过的,可是她的手刚触到车门,就听到他又说道,“孩子你没有动的资格。”   慕歌握着门柄的手一紧,没有说什么下了车,她的脚刚着地,车子便嗖的如风一般的离开了。   慕歌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回头望向家门,想到刚才母亲打自己的那一巴掌,她的腿站在原地竟抬不起来。   可是她知道,这是她的家,怎么着都要回的,还有想到母亲面对她说出一切后自责的眼神,恐怕现在她一定很担心自己。   吸了吸气,慕歌抬腿往家里走去,在门口站了一一会,想着这个时间母亲应该还没回来,慕颂应该也不在家,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习惯的进屋换鞋,可是鞋子刚换上。就愣住了,她听到了电视机的声音。   家里有人!   母亲回来了?!   慕歌一边想一边往客厅里走,可是在触到坐在客厅里的人时一下子停住,而同样听到有人进来的路浮生也抬头看去,两人四目相接,都愕然的怔住。   没错,路浮生被丢下的那晚,是慕颂捡到了他。   “你是谁?”慕歌最先反应过来,一边警惕的问,一边打量着他。   眼前的男人算不上俊美,但很耐看,而且他的神色之间带着抹忧郁,不知怎么的。那忧郁竟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   路浮生没有回她,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他知道这里是慕家,也猜到了她就是慕歌。   虽然他和她早就有过囫囵的一夜,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真面容,娇好的容颜,与他想像的一样。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慕歌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同时已经快速的搜索了自己记忆库里的亲戚,好像也没有这么一个人。   “路浮生,”他开了口,声音淡淡的,可是他的目光却在说出名字后,一直盯着她,像是怕错过什么似的。   慕歌拧了下眉,回道,“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他?   路浮生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睡都睡过了,却说不认识他,这个女人演戏的本事还真是一流。   而她这样子,定是骗了不少人吧!   也对,连迟项城那样的男人都被她骗的团团转,可见她骗人的功夫非同一般。   “慢慢就认识了,”路浮生淡淡的说完,便转回头去看电视。   慕歌呆愣的站了一会,突然有些无所适从的不知该站哪。该做些什么?可这明明是她的家!   “路先生你住在我家,你是我家的什么亲戚么?”慕歌终还是走了过来,想问个清楚。   家里莫明多了个男人,让慕歌总觉得不踏实,而且慕岩住校,这个人不可能与慕岩有关。   “不是!”路浮生的眼睛仍盯着电视。   慕歌皱眉了,这人不是她家的亲戚,却住在她家,这中间的玄机似乎大了,“那你认识我妈,还是小颂?”   路浮生听到这话,目光从电视上移开,但也只是瞥了她一眼。又回了句让慕歌大跌眼镜的话。   “以前不认识,住进来才认识的!”   慕歌呆了,这人完全是陌生人啊!   可是母亲和慕颂居然让一个陌生的男人住在家里,她们疯了么?   同时,慕歌也由心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来,她甚至有种要逃的冲动。   现在新闻每天都在播报陌生男人入室抢劫的事,这人会不会就是……   她正这样想着,房门传来打开的声音,慕歌回头,还没看到来人,就先听到了声音。   “路大哥,你的快递我给取回来了,你……”慕颂的话说到一半。因看到慕歌而停住。   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姐,你怎么回来了?”   刚才慕歌还担心这个路浮生是闯入家里的陌生人,可现在听到慕颂的话,她知道自己弄错了。   这个人是认识慕颂的!   可是慕颂交的朋友,慕歌都是认识的,她从来不记得慕颂的朋友里有这样一个男人。   而且慕歌不能接受的是,不论是什么样的朋友,都不该带到家里。   “小颂,你来的正好,这人是谁?”慕歌看向慕颂,语气里已然带着审问的怒意。   慕颂看了眼路浮生。又看了眼慕歌,“哥,他是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几天了?”慕歌真是生气了,气慕颂不懂人心险恶的随便就留宿陌生的男人。   慕颂是单纯,可单纯也要懂得有防人之心!   慕歌一连串的问话,很明显透露出了她的不满,而且又当着路浮生的面,慕颂有不被尊重的难堪,她咬了咬唇,“姐,我们进屋说。”   慕颂说完,还是走到了路浮生面前,将手里抱着的快递递给他。“路大哥你打开看一下。”   说完,慕颂走向了她们的卧室,慕歌也跟着走了过去,不过回头看了路浮生一眼,而他恰好也在看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刹那,慕歌从路浮生的眼底好像看到了恨意。   可是他们明明不认识的,难道就因为自己对他住进来有意见,他就恨她?   如果是这样,那这人定是留不得!   慕歌推开了门,慕颂坐在床上,脸拉的老长,没等慕歌开口。她便说了,“姐,我老大不小了,你以后在外人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小颂,这人你是怎么认识的?”慕歌没有理会慕颂的话,她现在只想弄清路浮生的来历。   “捡的!”   “什么?”慕歌震惊,“在哪捡的?”   “咱家门口的马路上,”慕颂说完,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一句,“就是那天迟项城要拿户口薄带你登记结婚的那天晚上。”   是的,那天晚上迟项城说要娶慕歌,看着他大半夜的那么急切,慕颂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像被巨浆搅动,后来他们走了,可是慕颂的心却像是塞了棉花般又堵又胀,她便出了门,想出去透透气,结果就看到了跌倒在地的路浮生。   她把他救了回来,后来发现他是个残疾,而且又是外地人,便和母亲商量一下,把他收留了下来。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慕颂发现路浮生是个外冷内热,很有涵养的人。而且帮着慕颂解决了好几个难题,对于慕颂来说,路浮生就像是从天而降来帮助她的天神。   慕歌听到慕颂的话,想起了那天慕颂受伤的眼神,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继续说道,“你以前根本不认识他,对么?”   慕颂点头,慕歌却是无奈的闭了闭眼,“小颂……”   叫了一声,慕歌沉默了几秒,然后又说道,“一个陌生人。你什么都不了解,便让他住在家里,万一他是伪装的坏人怎么办?”   慕歌说完,就听到慕颂笑了,“姐,在你眼里是不是每个人都存了心机?”   慕歌一愣,慕颂似乎话里有话,不过并没有计较,而是说道,“小颂,我是怕你吃亏,现在人心险恶,防人之心不能少。”   “姐,都说人的眼睛有5.76亿像素,可有几个能看清人的心?”慕颂说完站起身来,“我相信路大哥不是坏人,再说了,如果他是坏人,这几天里,他有的是机会害死我和妈。”   慕颂的话让慕歌一时语结,她向外走,在经过慕歌时又忽的停下,说了句,“忘了告诉你路大哥的腿不能动。”   什么?   慕歌很意外,刚才他一直坐在沙发上,慕歌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还有。我不希望你把这事告诉迟项城,”慕颂又补充一句。   慕歌在卧室里呆了好久,直到白素娟推门进来,“妈……”   白素娟走到她的身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因为敷了冰的原因,她的脸已经不痛了,可白素娟还是不放心,看着她小心的问道,“还痛么?”   慕歌摇了下头,就听到白素娟低低的说,“小歌,对不起,妈……”   慕歌握住母亲的手,“妈,你不要说这几个字,你是妈妈,打我是应该的,你要是再这样自责,我就更不好受了。”   其实这事也怪慕歌,毕竟几乎让出了公司一半的股份,哪怕没有私心也应该和母亲商量,而不该就自己擅自做了主。   “妈是太心急了,”白素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不过说到这里,慕歌想起了什么,“妈,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小颂告诉我的,”白素娟没有隐瞒。   慕歌点了下头,这事她没瞒着慕颂,她告诉母亲也很正常,“妈,外面那个人是小颂带回来的?”   虽然慕颂说了,但慕歌还是谨慎的又问了一遍。   “嗯,就是那天项城和你回来的晚上,慕颂在路上捡回来的,那个很可怜,当时手臂都摔伤了,而且腿还不能动,”白素娟边说边露出疼惜的样子。   慕歌知道母亲是个心善之人,平日里在街上遇到乞讨的或是有残疾的,她都会捐些钱的,父亲活着的时候,他们每个月都会做义工。   “可以送他去医院或救助站啊,这样留着一个陌生的大男人在家并不好,”慕歌提醒母亲。   “我和小颂也是那样打算的,可是他不肯去,想着他一个那样可怜,我们便留下他了,”白素娟说完这话小心的看了眼慕歌,“你要是不高兴,咱们送他走就是。”   自从父亲走去,白素娟几乎事事都依赖慕歌。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有些怕慕歌,至于今天会打她那一巴掌,也是被气极了。   “小颂应该不会同意,”慕歌刚才从慕颂的话里已经听出来了。   白素娟沉默,很显然她也感觉到了,慕歌看着母亲,听着外面慕颂的笑声,“小颂和他现在走的很近么?”   “这个倒没有,不过小颂和他似乎很聊得来,”白素娟到这里,又看了眼慕歌,“小歌。自从你和项城的事闹出来以后,我很久没见小颂这样笑了……其实我观察过了,这个路浮生很有修养,言谈举止也很大气,虽然对他不了解,但应该不是个坏人。”   “妈,坏人的脸上不会写字,这个不能凭感觉,”慕歌给母亲泼冷水。   不过白素娟说的有道理,慕颂的确很久没有笑过了,可是她与路浮生才认识几天,就这样他们这样相熟?   慕颂不会是因为一时空虚,而对路浮生产生了什么情愫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可怕了!   想到这里,慕歌心里已经有了决定,除了要探知这个路浮生的底线,还有就是要让他尽快离开这个家。   “妈,除了知道他叫路浮生之外,他有没有说他是哪里人?”慕歌问母亲。   白素娟想了一下,“他只说住在京城,父母好像不在了,其他的并没有说,我们也不好意思多问,怕他多想。”   “京城?”慕歌重复了一下。   “怎么了?”白素娟被慕歌这么问三问四的,也搞的紧张了。   “没事,就是觉得很巧。我的大学不是在京城上的么?”慕歌若有所思。   “是哦,一会吃饭的时候问问他,说不准你们有可能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呢。”   慕歌笑了下,“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缘份,我倒不好意思撵他走了。”   “小歌,你要撵他?”白素娟很惊讶。   “嗯,”慕歌没有否认,“他一个大男人住在我们家里不方便,而且外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们?”   说到这里,慕歌想到自己被迟项城遣送回来的事,又道,“妈,我以后就住在家里。”   这下换白素娟意外了,而且十分敏感的就问,“你和项城吵架了?”   吵架?   他们没有吧,只是她说出了心中的话,然后他生气的就把她送回来了。   “小歌……”见她不说话,白素娟着急的叫了她一声。   慕歌摇头,“没吵架,我在他那里住的不习惯,便回来了……妈,你不会现在都不想要我了吧?”   最后的话,慕歌使用了撒娇术,白素娟连忙否认,“哪有?我恨不得你天天在我身边呆着。我才放心呢。”   这是实话,每一个母亲,不论她的孩子多大,都还是不放心,都还是想守在自己身边。   “那就好,我以后就一直在呆在你身边,”慕歌说着把头倚向母亲的肩头,完全没有才被挨打过的疏离。   父母与子女就是这样,前一秒打过孩子,孩子下一秒还是会粘着父母,女子与父母之间从来不会有真正的仇和恨。   门外。   路浮生看着慕颂,“你姐似乎并不喜欢我在这里,你送我走吧。”   “才不要,”慕颂立即拒绝,“你答应教我学作泥塑,我还没学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了我不住在你家,你要想学我也可以教你,”路浮生声音淡淡的,却是有种沁人心脾的力量。   “我不,我偏要你住在这里,”慕颂拗了起来,说这话时还看向慕歌所在的房间,“她休想再干涉我的生活。”   “小颂,”路浮生轻叫了她一声,“我不想让你们姐妹之间因为我闹不愉快。”   “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不可能像从前了,”慕颂说这话时,语气里透着苦涩。   路浮生看着她,有什么在眼底快速的划过……   ☆、第92章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一百一十五,一百一十六……”   健身房内,方翊数到这里不禁震住,平日里迟项城举杠铃最多也就是举一百个,今天这是怎么了?   方翊的目光不由落在迟项城的脸上,只见他俊美的脸上,蒙着一层深重的冷凝。   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方翊知道此刻绝对是迟项城心情最糟糕的时候,而且糟糕的还无处发泄。   因为他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会用这种体能来惩罚自己!   只是,总裁大人怎么了?   谁能惹到他糟糕还无处发泄?   难道是……   慕歌的名字刚在脑海里闪过,方翊就听到咚的一声,杠铃被重重的丢到地上,而迟项城已经大步的走了过来。   方翊连忙收起思绪,将白色的擦汗巾递了过去,可是迟项城并没有接,而是直接迈步进了洗漱室。   二十分钟后。   迟项城再出现在方翊面前时,已经一身清爽。大概是刚练过的原因,显得他更加的挺拔,就连方翊看着都不禁眼前一亮,不过迟项城身上的肃冷却没有减少半分。   方翊暗吸了口气,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要小心,可自己的心里的提醒还没落地。就听到迟项城说道,“三四天了吧,该给姓路的接个风了。”   听到这话,方翊顿时太阳穴一跳,他正想汇报这事,还没敢开口呢。现在总裁大人却主动问了。   方翊的迟疑,让迟项城的眸子眯了起来,“怎么了?”   方翊微微垂下头下,“总裁,路浮生不见了。”   迟项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方翊,虽然方翊没有抬头看他,但仍能感觉得到面前眸光的凌厉。   “不见了?”迟项城重复了这三个字,“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了!”方翊说完,就感觉周遭的气压顿时低了。   方翊连忙解释,“是乔瑞偷偷把人带出去的,我们的人没有发现。”   迟项城没有说话。方翊又说,“那几个人我已经教训过了。”   “人也不在乔瑞那里?”迟项城从方翊的汇报里已经听出来了,如果人在乔瑞那里,方翊也不会说人不见了。   “是!”乔瑞点头。   迟项城勾了下唇角,一抹阴冷的邪笑从嘴角划过,“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我们的人已经在找了,所有记录显示路浮生并没有离开这里,可是这里他又没有……”方翊刚说到这里,就见迟项城一下子大步向外走。   “总裁……”方翊赶紧的往外   方翊说的很小心,其实他也很纳闷,路浮生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他能去哪呢?   “慕家呢?”迟项城突然就说了这三个字。   方翊一愣,迟项城却把手伸向了他,“给我!”   “什么?”   下一秒,方翊手中的车钥匙被迟项城一把夺下,直到车子飞箭般的离开,方翊才反应过来。   难道路浮生在慕家?   此刻路家,慕歌细细打量着安静用餐的路浮生,这个男人眼睛是内双,不是很大却深邃,就算不看人的时候,也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凌厉,好像能用目光切人似。   他的脸也很坚毅。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可是刚才她却听到慕颂的笑声。   这样一个看着拒人千里之外的人,怎么能让慕颂笑呢?   慕歌闪过疑惑的同时,不禁开口问道,“路先生能冒昧的问一下么?你的腿伤是天生还是后来造成的?”   她这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餐具碰撞的声响。路浮生的脸色有些难看,而没用他回答,慕颂已经开了口,“路大哥是被车撞伤的。”   听到这话,慕歌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对眼前的人不由产生一抹同情,但还是继续问道,“路先生行动不便,怎么来了我们这里?还有亲人或朋友陪你一起来么?”   “没有!”这次路浮生主动回了她,不过并没有抬头看她。   其实除了今天慕歌刚进门的时候,路浮生正眼看过她之外,其他时间都不再看她。好像看她一眼都脏他眼似的。   “你这种情况没人陪同,怎么能来这么远?”慕歌看着他,继续问。   这次路浮生抬起头来,很犀利的问道,“慕小姐是在审问我么?”   慕歌迟疑了片刻点头,“算是吧。你一个陌生人住在我们家,我总要知道你的一切信息,这应该没什么不可以的。”   “姐,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审问人?”路浮生没说不同意,慕颂倒是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来。   慕歌没有理会慕颂。而是看着路浮生,“路先生应该理解我的苦心,一个陌生的男人住在我们家,多了解一些这是对我的家人负责,对吧?”   路浮生看着她,忽的笑了。那笑很淡,几乎一闪逝,“我怎么觉得慕小姐这样审我,有种心虚的感觉?”   听到他这话,慕歌先是一怔,紧接着就笑了。与他的笑不同,慕歌是嘲讽的笑,“路先生这话说的有些可笑了,你我素昧平生,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慕小姐,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路浮生淡淡的说了一声。   “什么?”慕歌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路浮生已经放下餐具,看向了慕颂,“小颂送我去花室看下,还有几株花没有修剪完。”   这个家有个小后院,里面有个花室,还是以前他们住在这里时弄的,后来搬走,这花室就废了,没想到路浮生竟又拾弄起来。   可那个花室曾经是父亲最喜欢的地方,后来哪怕搬走,父亲也会定期来摆弄那些花花草草。   但自从父亲去世后,花室就再也没人打理过。今天路浮生不提,慕歌都忘记了这里还有个花室。   慕歌失神的空档,慕颂已经推着路浮生离开,不过临走前,慕颂也怨尤的看了眼慕歌,仿似对她审问路浮生不满。   此刻。慕歌不禁在想这个路浮生给慕颂灌了什么迷魂药,短短几天,居然让慕颂这样维护他?   如果这个男人知根知底还好,偏偏还是个陌生人,这样可不好,慕歌隐约起了担心。   “小歌,你别这样子对浮生,他挺可怜的,而且他很有爱心,对小狗小猫这样,对那些花草也是,”当餐桌上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人。白素娟也开了口。   慕歌没有说话,白素娟又叹息一声,“你爸爸活着的时候都说,一个对动植物有爱心的人,人品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错,父亲的确这样说过,可是……   “路浮生就是一个落难的人,暂时住在我们这里,”白素娟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慕歌都没说一个字,最终她也不说了,而是收拾起碗筷去洗漱。   慕歌呆坐在餐桌上,回味着与路浮生的简短对话,他说的不多,但似乎字字都包含着深意,而且很锋利,很有攻击性。   可她才认识不到一天,就算她对他表现的不好友好,他也不应该表现出这样啊!   虽然她很想劝说自己敏感了,但是越想越不对,就在她对路浮生对自己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   “谁?”慕歌在开门前,先问。   “我!”一个字,不能再简短。可慕歌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那一刹那,慕歌的心跳不自主的加快,同时在想他来干什么?后悔放她自由了?又要把她掳回去?   “开门!”迟项城见面前的门没有任何动静,又沉沉的说了两个字。   慕歌回神,拉开了房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她刚要问他来干什么,他已经越过她大步的走了进来。   尔后,他像个巡警一样,把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个遍,慕歌跟着他后面,由不解到愤怒,“迟项城你要干什么?你要找什么?”   迟项城在一番巡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心中的紧绷松懈了下来,面对眼前脸上写着腾腾怒意的慕歌,淡淡回了三个字,“没什么。”   “没什么?”慕歌被他气笑了。“你这样闯进来,不管不问的一通大检查,你说没什么?迟项城你把这里当什么?你又把自己当什么?”   迟项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可是这样的他,让慕歌心中的怒意升级,“迟项城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家?你进来之前要经过我的允许,这是对人起码的尊重。”   “允许?”迟项城勾了下唇角,“怎么着,我不被允许的进来,你还打算报警么?”   这就是他,明明做错了。却还要摆出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态度来!   “你以为我不敢么?”慕歌也被激怒了。   “好啊,那你报啊,让警察把我抓走,”说着,迟项城直接大方的坐到沙发上。   慕歌看着他这样,也被他逼火了,真的拿起手机就拨号——   “小歌,你干什么?”在厨房里洗漱的白素娟听到争吵连忙跑了出来,夺走了慕歌的手机。   另一边侧门,慕颂推着路浮生就站在那里,本来慕颂要推着他进来的,可是在听到迟项城的声音后,路浮生便让慕颂停了下来。   慕颂不是傻子,从路浮生的神情里已经看出什么,“路大哥,你认识他?”   ☆、第93章 我终还是找到你了   “我的腿就是被他撞伤的,”路浮生的话惊的慕颂张大嘴巴。   “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来找我的!”路浮生的又一句话,让慕颂由震惊到害怕,然后下一秒推着路浮生往回走,逃似的回到了花房。   客厅里。   慕歌与迟项城对峙着,谁也不肯服输,白素娟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是不敢说迟项城什么,最后只能说慕歌,“小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还要报警?”   慕歌没有说话,一张小脸憋的通红,慕歌见状又看向迟项城,“项城,你这么晚过来,是想接小歌回去么?”   先前听到慕歌说要住下,白素娟就猜到他们闹别扭了,现在看来就是如此。   “我那是囚牢,可不敢接她回去,”迟项城阴阴的一句。却是孩子气十足。   他还在生气,气她白天说的那番话,他将她护在身边保护着,可是她却说像囚犯,听到她那么说的刹那,迟项城的真有种好心被当驴肝肺的冤。   白素娟有些没听明白,她看向慕歌。慕歌却看着迟项城,直接哼了一声,“现在你就是抬八台大轿,我也不会回去。”   他想把她送来就送来,想接走就接走,他真当她慕歌是他买来的了?   听到他俩你一言我一句的抬起杠来,白素娟连忙打圆场。“好了,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都快要做父母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白素娟说完瞪了慕歌一眼,看向迟项城,“项城,就让小歌在家里住几天吧,我也想她了。”   这是给迟项城台阶下,虽然白素娟对迟项城做的事很反感,但他的身份和身价在那里,白素娟不满也没办法,甚至还得将不满收起来,迎合他的说好话。   这就是常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迟项城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个台阶,而且刚才白素娟一句要做父母了。让他怎么还舍得再多说慕歌一句?   虽然他是男人,可是他看过书,知道女人怀孕有多辛苦,这也是不论母亲怎么说他,他都毕恭毕孝的原因。   迟项城瞥了眼慕歌,没再说什么,然后站起身来,冲着白素娟点了下头,抬步向外走。   “项城,路上开车小心,”白素娟嘱咐。   迟项城嗯了一声,不过在出门前,又停了下来,“伯母,我让人订了套房子,正在装修,等装好了你们就可以搬过去。”   这话让白素娟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用,不用,我们住在这里就很好。”   迟项城没有理会她的推拒,又往屋里瞧了眼,嘱咐道,“最近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不光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也不要给讨厌的人开门,”慕歌直接接过话来,充满了讽刺和挖苦,然后又说道。“迟项城你装的房子我们不会住!”   那语气是无比的嫌恶,就连白素娟都觉得面子挂不住,冷呵的唤了声,“小歌!”   迟项城的目光越过白素娟看向她,幽深复杂的看了她一会,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看着他就这样走掉,慕歌只觉得心中的火气又烧了起来,吼道,“迟项城从此以后我们也没有关系了!”   听到她这话,迟项城本就阴郁的脸愈发的冷了,白素娟冲他歉意的解释,“她被我从小惯坏了,你别理会她。”   迟项城没有说话,驾车离开,白素娟回到屋里就数落起慕歌,“你这么大了,怎么说话不动脑子,你说和他没有关系了,那万一他当真了。你怎么办?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还有,别忘了现在他手里攥着半个慕氏,如果现在他真不要你了,我们可就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一个迟项城已经毁了她的两个女儿,一个毁了清白,一个毁了名声,最后还搭上了半个慕氏。白素娟每每想到都窝心。   慕歌心里烦的要命,现在母亲这样一说,她更烦,直接转身回了房间,任白素娟怎么叫也不开。   花房里,慕颂听完路浮生讲的故事,咬牙愤愤道。“那个女人太可恶了,她毁了你一生。”   路浮生将说给迟项城故事又说给了慕颂,只是他没有说出那个女孩的名字。   “小颂,你说如果我找到那个女人该怎么惩罚她,才能弥补她给我的伤害?”路浮生问这话时,很认真的看着慕颂。   其实慕颂和慕歌的五官还是很相像的,只不过慕颂的五官少了慕歌的大气。让慕歌看起来更抢眼,更吸引人。   慕颂思索了两秒,说道,“虽然那个女人很可恶,可是不论你怎么惩罚,也都弥补不了你受的伤害,也换不回你失去的一切了。”   路浮生笑了。笑的落寞悲凉,“是啊,我失去的,谁也赔偿不了了。”   “路大哥,那你恨迟项城吗?”慕颂忽的问他。   “不恨,”路浮生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有迟项城。或许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尽管他的伤是迟项城造成的,可是责任全在他,因为是他醉酒撞上去的。   “可我恨他!”下一秒,慕颂说出这几个字,她的眼底有恨意浮动。   “恨他欺骗我玩弄我,恨他让我再也抬不起头来,”这些天来,慕颂在慕氏上班,可是根本没有人正眼看她,背着她都说她是被迟项城甩的下堂妇。   那种被万人耻笑的滋味,让慕颂一度想死,可是有了上次痛苦的割腕经历,她又对自己狠不下心来。   “那你会报仇吗?”路浮生问的直接。   慕颂看向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我恨他的同时,我还爱着他。”   是的!   哪怕现在她所有的伤,都是拜迟项城所赐,可她还是爱他,每次看到他,她的心跳就会控制不住的加速。   “傻妞,”路浮生见她神思游远。伸手在她的脸上轻捏了一把。   慕颂神经一跳,脸颊倏的变红,“路大哥……”   路浮生却十分自然,“慕颂是个好女孩,一定能遇到个好男人爱你的。”   午夜。   万物都渐渐沉睡,而慕歌却没有睡意,她看了看熟睡的慕颂,起身去了露台,可是刚走近,便看到窗口站的身影,她吓的后退一步,正要尖叫,就听到那身影发声的说道,“是我!”   路浮生!   可他不是坐轮椅的吗?此刻怎么站着?   慕歌不敢置信的打量着他。而他已经转过身来,清俊的面容在月光下别样的清晰,也让他本就冷戾的眼神更加的冷了。   “你,你……”慕歌指着他的腿,“你不是不能站着的吗?”   路浮生轻轻的一笑,有些阴邪,“那是白天,在别人面前。”   是的,路浮生在无人知道的黑夜,不停的锻炼,现在他的腿已经恢复了功能,他能站立走路了。   只是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给他治疗的医生都不知道,因为如果医生知道迟项城就会知道。   当时他想着用自己残疾的腿让迟项城内疚,让他帮自己报仇,可没想到,他竟会爱上眼前这个女人。   现在他指望不上别人,只能靠自己了,本想着要接近她,还要费些功夫,可谁知老天都帮他,让他遇到了她的妹妹,还把他带回了家。   “你在骗人!”慕歌终于反应过来。   然后下一秒,她惊恐的看着他,“路浮生你究竟是谁?你接近我们家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路浮生幽幽重复,然后向着她走近,不过他走的很慢,毕竟他的腿还没有恢复到像正常人那样。   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慕歌的后背开始发麻,她想后退,可不知怎么的,她的腿就像是被钉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如果我说我的目的就是你呢?”路浮生站在她的面前,将窗外投进来的月光挡住,瞬间她被笼罩在阴暗里。   此刻。慕歌才发现他的个子很高,和迟项城差不多。   不过他说什么,他的目的是她?   慕歌拧眉,“路先生,我并不认识你。”   她话音落下,他就笑了,只是那笑容很是凌厉,让人不寒而栗,“三年前跟我都睡了,说不认识,慕小姐演戏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这话一出口,慕歌惊的顿时瞪大眼睛,紧接着就是羞恼,“路先生你说话放尊重点。”   “呵呵……”   路浮生再次笑了。“别再装了,别以为三年前我没见到你的脸,就不知道你的样子。”   慕歌懵逼,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路浮生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   “京城,凤汇路,万家灯火酒店,318房,两米的大床,”路浮生把每一个词都是隔开说的,他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她。   而慕歌先前是懵的,可是在听到这些词后,她的脸开始变白。路浮生将她的变化全都看在眼底,“想起来了?”   慕歌没有说话,全身都在抖,看着他的目光全是惊恐,“你,你……”   “小鸽子,没想到吧,你飞的再远,我终还是找到你了!”路浮生冲她笑着,那笑是得意的,是愤恨的。   ☆、第94章 路先生,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小鸽子!”   “小格子!”   慕歌的耳边蓦地回响起这样的叫声,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女孩,她也叫小GE子,只不过女孩的GE是‘格’而不是‘鸽’。   女孩叫杨天格!   可是三年前,杨天格死了,她是在河里被发现的,警察的判定是自杀。   杨天格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所以她死了就死了,没有人在意。   甚至连慕歌也相信了警察的结论,可是有一天她整理杨天格的遗物时,忽的从她的遗物里发现了一张酒店的房卡,那个酒店就是刚才路浮生的说的,就连房间号也是一样的。   慕歌拿着这些东西找过警察,可警察说那些东西并不能证明什么,但自从那以后慕歌就觉得杨天格不是自杀,一直到毕业慕歌都在试图找出杀害杨天格的凶手,但她都一无所获。   可没想到,现在有人站在她的面前,竟是如此直接的表明了和杨天格有关系,而且似乎还误会她就是杨天格。   是不是他知道杨天格身上发生了什么?   就算不知道,也应该和杨天格有着不一样的关系,要不然怎么会说出酒店的名称,房间号,甚至还说了大床这样的敏感字眼。   慕歌的心跳像是装了马达似的狂跳起来,她看着他。颤抖的低问,“你,你想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手臂一紧,路浮生一把拽过她,将她抵在了冰冷的露台上,他的力道很大,慕歌一动都动不了。   “放开我!”慕歌此刻心底全是澎湃的狂潮,并不觉得害怕。况且这是在她的家。   而且,她现在无比迫切的想知道,这个路浮生和杨天格之间发生过什么,慕歌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她的目光对上路浮生那恨意斑斑的黑眸,可以无比确定,杨天格和他有过交集,而且对他做了很可恨的事。   不然这个路浮生看她的眼神。不会是这样!   “不装了?现在想起我是谁了?”路浮生冷笑着问。   慕歌想到他对自己的误会,目光坦然地看向他,解释,“路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过我真的认识一位叫小格子的女孩,如果我没弄错,你找的应该是她,可惜她三年前溺水身亡,不在了!”   “呵呵……”   慕歌才说完,路浮生就笑了,眼眸眯起,带了一丝危险地审视着慕歌,“还有一个小鸽子?呵呵,你还真是会编故事!慕歌小姐,你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吗?还死了?是想死无对证,你随意想怎么说都可以?三年前你就是演戏的高手,现在还是一样,真是让人佩服。”   “路先生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事实,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还有她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你和她真有过什么,我想请你帮我回忆一下,我不相信她是自杀,”慕歌说的坦荡。   “装!”路浮生对于慕歌的话并不相信,薄唇微微的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在冰霜冻结的脸上扬起,不但没有软化他周身的冰冷,反而多了一股毛骨悚然的诡异,“小鸽子,你就继续跟我装,就继续演戏!”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慕歌强调。   “真的?你有哪句话是真的?三年前你就是个骗子,”突的,路浮生暴戾的用大手狠狠地钳住了慕歌的下巴。   他的手劲儿很大,慕歌都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脱臼了,目光更是冷的如同霜剑,慕歌忽的后背开始发凉,“路浮生你放开我。”   他没有放,反而逼压的她更紧,近到他呼出的气息都喷在她的脸上,“放开?三年前被我睡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放开?”   慕歌震惊!   “你和小格子发生过关系?”慕歌真是惊死了,难道杨天格真的跟路浮生有过这样的牵扯吗?杨天格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路浮生面对她的惊讶,只当她是在装,再次哼了一声,“我知道你现在傍上了迟项城,拼命的想掩盖自己的过去,不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种随便的女人,即便是这几年改邪归正也不能掩盖你过去斑斑劣迹,你就是一个烂货!”   “路先生请留点口德。既然你认定我是那样的人,又何必脏了路先生的嘴?如果我真的是路先生嘴里说的那种女人,你这么说我,也降低了自己的格调不是?”听到自己死去的故友被羞辱着,慕歌也恼怒了。   “呵呵,终于肯承认了?”路浮生冷冷一笑。   慕歌动了动唇,还没回驳他,就听到他又说,“你以为自己换了地方。就没人知道你的那些龌龊事了?我告诉你,迟项城早知道你跟我睡过了!”   轰——   慕歌如被人当头夯了一棍,耳边蓦地响起迟项城说过的话——   慕歌,我再说一遍,你的过去有多脏有多不堪,我可以忽略不计,但你的现在和以后,必须跟我清清白白。   当时她还质问他,现在她懂了,原来他也被眼前的人给误导了。   怪不得从一开始他就厌恶她,哪怕后来和她在一起,也是表现的若即若离,甚至直接说不喜欢她。   她一直都弄不明白的事,此刻醍醐灌顶的清醒了,原来在他心中,她早已破败不堪。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不是!   看着她苍白脸,路浮生以为她害怕了。再次冷冷一笑,“慕歌我告诉你,你就是个烂货,靠出卖自己的肉体换钱的烂货,以前是卖给多个男人,现在还是一样,只不过只卖给了迟项城一个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慕歌也不知道这一巴掌是为杨天格而打,还是为他对自己的不尊重。   但她是真的怒了。而且这一巴掌很用力,把路浮生的脸都打的偏向了一边。   路浮生没有动,几秒后才缓缓的转过被打向一边的头,漆厉的黑眸微微的眯起,带着一股沉静的冷意,可是那带着掌印的脸庞依旧是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   “敢打我?”他的语气像是来自地狱一般的深冷。   “这是你嘴不干净的代价,”慕歌收回手,昂着头。看着他,继续说道——   “路先生,你说的这些事是不是真的我现在无法求证,但即便如你所说是真的,那也只是着过去。就算在你眼里我是个随便的女人,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无干,所以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呵呵!”路浮生突然笑了,“慕歌。没有女人能打我的脸!”   说完,他已经一个用力,猛地扯下慕歌的衣服,那一刹那,慕歌震惊尴尬,她立即用双手掩盖着自己的胸口,恼羞的叫道,“路浮生!”   路浮生眯起了眸子,打量着慕歌的身材。只着了一件抹胸内衣,身上还有着迟项城残留的的痕迹,他冷笑着继续羞辱慕歌,“还不承认自己放荡,现在怀着孩子就忍不住的和男人做,慕歌你到底有多饥渴!”   “路浮生,”慕歌又羞又急,喊了他一声后,再次扬起手。又要一巴掌扇过去。   但,扬起的手这次却被路浮生的大手一把给截获,他阴冷的笑着,“怎么还打上瘾了?”   慕歌被他钳制的不能动弹,哪怕他身有残疾,可终是个男人,而且还带着仇恨的男人。   据说恨会激发人的无限潜能,眼前的路浮生让慕歌感觉到了,今天他的情绪很激动,大概觉得与拆穿她有关。   看来今天是别想从他嘴里得出杨天格的有用信息了,慕歌努力平定着自己的呼吸,“路先生我再给你说一遍,虽然我也叫小鸽子,但我并不是你找的那个,爱信不信。”   说完,慕歌不再理会他,弯腰捡自己的衣服,已经撕坏了。但是她还要捡起来,不然明天母亲和慕颂看见了,她还要多费口舌解释。   却没想到她拾起来,却被路浮生一把扯了过去,上衣在刚刚的动作里掉在了一旁,她的发丝也跟着微微的凌乱,脖颈处是迟项城留下的痕迹。   见慕歌不理会自己,路浮生高大的身体忽然压住她单薄的身体,阴冷的勾起薄唇。那是比冷漠肃杀更恐怖的神情,“慕歌,要不你再跟睡几回,说不准把我睡高兴了,我就可以对你的过去缄默不说。”   “无耻!”慕歌没想到看着正经肃正的男人,居然会说出如此龌龊的话来,说完,慕歌吸了口气,“天明马上离开我家,否则我就报警。”   “离开?”路浮生冷冷勾了下唇角,“慕小姐没听到这样一句话么?请神容易送神难!”   慕歌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什么,“路浮生……”   “我不光不会走,而且以后你对我也客气点,”路浮生说完,见慕歌还一副懵懂不懂的样子,微微一笑,“你妹妹裸睡的样子很销魂。”   轰!   慕歌再次震住,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用了这一招。上前,慕歌一把抓住他,“路浮生你混蛋!”   他淡淡一笑,扯开了慕歌,就那样的走开。   慕歌犹如被扼住了喉咙,她不知自己在露台站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间,而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慕颂踢掉被子,全裸而睡的样子。   是的,慕颂有裸睡的习惯,甚至慕歌也是一样的,但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被人钻了空子。   慕歌走过去,恼怒的一把将被子扯住给慕颂盖上,这个丫头说她有心机她有,说她心思单纯她也单纯,她怎么就不知道防着点人呢?   还有这次因为她,又把慕颂牵扯了进来,慕歌不敢相像现在已经在项城近乎声名狼藉的慕颂,如果再被人曝出裸照,那该对她会是怎样的打击?   不,她绝对不能让路浮生伤害慕颂,可是现在她否认自己不是杨天格,路浮生怎么也不信,而杨天格已经死了,现在真是应了那句死无对证了。   “姐,你怎么没睡?”慕颂迷糊睁开了眼,就看到坐在自己床边发呆的慕歌。   慕歌混沌的眸子看向她,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姐,你怎么了?”慕颂感觉到了她的不对。   虽然因为迟项城的事姐妹有了隔阂,可是一看到对方不好,还是会为对方担心。   慕歌伸手一把抱住慕颂,紧紧的抱住,她心底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却不能说。   以前因为迟项城的事不能说。怕伤害到慕颂,现在因为路浮生的事,她还是不能说,她怕慕颂受不了这个打击。   慕颂是她最疼爱的妹妹,慕歌恨不得用生命来守护她,可这一路过来,总是因为她而让妹妹受伤害。   “小颂,对不起,对不起……”慕歌低喃。   慕颂听到了一怔。以为她是为迟项城的事,虽然心很痛,可还是笑着说,“姐,都过去了,别提了。”   “小颂,你要相信姐,姐从来没想过伤害你,真的没有,”慕歌紧抱着慕颂,勒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慕颂没有说话,有时伤害就是无心的,可那也是伤!   “小颂,答应姐离那个路浮生远点,”慕歌心底的话不能说出来,只能近乎哀求的对慕颂这样说。   “我心里有数,”慕颂却是敷衍的回了这样一句。   慕歌还想再说什么,慕颂已经推开她。起身穿衣。   “姐,明天有个宴会,”慕颂边穿衣,边递给慕歌一张请柬。   慕歌身心都累,看都没看,“我就不去了,你去就行了。”   “我?”慕颂轻笑了一声,“在大家的眼里你才是慕氏真正的当家人,而我算什么?再说了我又是被迟家甩的下堂妇,如果我去了,只怕会落得被嘲笑的份。”   慕颂的话让慕歌的心一痛,“小颂!”   “姐,我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的事实,”慕颂的话让慕歌无法再拒绝。   翌日。   项城最高档的金鼎会所,音乐奢靡,华裳丽影,让人走在其中。有种不知今昔何年的错觉。   这个宴会是项城名流一年一度的交流会,来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她知道迟项城也一定会来,可是宴会进行了大半,慕歌也没有看到迟项城。   不过没见到他更好,如果见到了,慕歌还不知如何面对他呢?   一想到路浮生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慕歌的心就没有章法的一片混乱……   “哟,这不是准迟太太么?”慕歌正失神之际,一道娇溺的女音响在了身后。   ☆、第95章 他眼太高,看不上你   准迟太太!   这四个字包含着浓浓的嘲讽,因为如果她真是准迟太太,今天就不会是一个人来参加宴会,虽然慕歌已经努力的让自己低调再低调,但那些猜忌和议论,还是不时的传到了她的耳里。   现在的社会人都是这样现实,如果此刻现在迟项城和她一起,慕歌敢保证所有的人对她是另一个态度。   可惜没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甚至连个伴也没带,她只想安静的走完这个过场,可有人偏偏就是不让你称心。   慕歌并没有抬头,不过她已经听出来说话的是人谁,都说苍蝇无处不在,这话还真是贴切!   慕歌的无视让秦思柔十分的不爽,却是更加的借机挖苦,“准迟太太怎么一个人来参加宴会?迟先生呢?”   “你不是知道的么?”慕歌冷笑着反问。   秦思柔虽然不姓迟,可是她与迟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尤其深得迟家老太太的心,至于迟项城的行程,估计她比迟项城自己都清楚。   “又不是我男人,我怎么会知道?”秦思柔这话又是挖苦。   慕歌抬眸看向她,顺着她的话,“对啊。你可是一直很渴望把迟项城收入裙底的,可惜他眼太高,一直瞧不上你。”   “你……”秦思柔的脸变色,原本想着讽刺慕歌的,结果却被她顺杆羞辱了。   “我有说错么,秦小姐?”慕歌笑吟吟的,很无害,却无比阴毒。   “没错,我哪得比得过慕大小姐,连亲妹妹的男人都抢,这手段和阴毒,放眼全项城也无人能及,不是?”秦思柔的话戳中了慕歌的痛感,她握着杯子的手收紧,忍了几忍,才忍住把杯里的果汁泼出去的冲动。   她不能冲动,冲动了才中了秦思柔的计,慕歌强压着怒意,笑道,“古人都说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现在的人都喜欢看结果,谁管你过程?再说了迟项城这样的男人,可不是谁想抢就能抢得过去的。”   慕歌的话再次讽刺了秦思柔在抓住迟项城这件事上的无能!   秦思柔早就知道慕歌这个女人不简单,现在一再的交锋后。让她愈发的清楚,如果慕歌这个女人在,她就永远没有接近迟项城的机会。   而且这个女人还怀了迟项城的种,想到这个。迟家人对她肚子里孩子的期待,秦思柔的目光不由的落在她的小腹上,“慕歌你也不要太得意,你能留在迟项城身边,也不过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要是没有孩子,你觉得迟家会要一个连亲妹妹都算计的心机女?”   慕歌的脸色因为秦思柔的话而难堪,其实就算她不说,慕歌也清楚,但被这样点破,还是面子挂不住。   刚才与秦思柔的唇齿交锋,慕歌明显占了上风,可是此刻,她却一下子失了与秦思柔继续斗嘴的力气。   那种感觉,像是被人一下子抽走了筋骨,施了绵骨掌一般。再无一点战斗力。   可是她还是回了秦思柔一句,“是啊,可上天就是垂爱,让我怀上了!”   说完,她转身走开,不想再与秦思柔有分毫的纠葛。   慕歌走到了一边的休息区,跌座到沙发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件带着体温的男人外套落在她的身上,慕歌一惊睁开眼,却见乔瑞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边,而她身上盖着的衣服正是他的。   “乔先生,”慕歌叫了一声,就要拿掉外套,却被他按住。   “盖着吧,着凉了对孩子不好,”带着关切的话很让人暖心,暖的竟让慕歌有一瞬间忽略掉对他的厌恶,更何况他还提了孩子。   “你看起来很疲惫,昨晚没休息好?”乔瑞很善于观察人。   而他的话,让慕歌一下子想到了路浮生,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想到他的龌龊,慕歌的脸色不由变白。   乔瑞看在眼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听到他这样问,慕歌神经一凛,然后摇头,“没!”   乔瑞静静看了她几秒。然后笑了,“看来慕小姐还是信不过乔某。”   慕歌没有说话,乔瑞知道这就是她的回答,她就是不信他。他尴尬的吹了个口哨,说道,“对了慕小姐,你好像还欠我一顿饭吧!”   “没错,不知乔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慕歌这次没有找理由,她也早想把这份人情还了,也了了心事。   “这个嘛,我最近比较清闲,好像随时都有空,就是不知慕小姐何时的时间?”乔瑞说这话时,眼眸盯着慕歌,似乎想看出什么。   “我这两天安排一下,会联系乔先生的,”慕歌说着站起身来,可是不知是起的太急,还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原因,她竟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乔瑞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怎么了?”   慕歌只觉得头晕的厉害,晕的似乎连话也不能说了,只有呼吸越来越急促。   乔瑞似乎也感觉到了,“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弯腰就抱慕歌抱了起来,她一惊,连忙挣扎,“不用,你放我下来!”   “你的脸色都苍白如纸了。怎么还逞能?”乔瑞呵斥她。   “我,我自己可以走,”慕歌虽然头晕,但她清楚。如果这样被乔瑞抱出去,明天她绝对又荣登娱乐新闻头条。   可是乔瑞并没有理会她,已经迈步向外走,慕歌怕了。连忙拍打他,“乔瑞你放我下来,别人会误会的。”   她话音落下,他抱着她走动的步子停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可还没等他松手,慕歌就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她一惊连忙从乔瑞怀里跳下来。   脚刚着地,秦思柔就走了过来,紧接着慕歌就感觉有股冷风扑了过来,她好像预感到什么似的,手一抬,将秦思柔的巴掌迎在半空。   “慕歌你还真是不要脸!”秦思柔恶狠狠的瞪着她,那眼神仿似能吃人。   慕歌知道她误会了,她刚要解释,忽的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男人,他正看着自己,那眼神一副看了她很久的样子。   慕歌的心咯噔一声,慌慌的乱跳起来……   ☆、第96章 除了我,还没有谁能入她的眼   慕歌这一刻的慌,不仅是因为迟项城看到了她这样狼狈的一幕,还因为她想到了路浮生的话。   甚至此刻,慕歌忽的懂了一直强势禁锢她的人,为什么那天突然就还了她自由,他大概在心里也把她看成那样的人了吧!   秦思柔看到慕歌忽的发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迟项城,只觉得机会来了,要是迟项城知道这个女人如此水性杨花,定不会再要她了吧?   “怎么不说话了?偷男人的时候不是挺豪放的么?”秦思柔装作没看见迟项城,继续羞辱着慕歌,可是她的声音分明提高了。好似怕迟项城听不到似的。   慕歌的眼眸垂下,这一刻竟然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   秦思柔这么高声嚷嚷,也惊动了其他宾客,围观的人聚上来,目光都集中在慕歌的身上。   因为她和迟项城的事,慕歌早就成了大家茶前饭后的谈资,只不过碍于迟项城面子,并没有人敢说什么,但今天她孤身一人来参加宴会,已经惹得大家猜忌。   况且刚才迟项城来了,身边可是带着个漂亮的女伴,现在在这些人的眼里,慕歌已经是个下堂妇了。   现在见秦思柔这样公然说她,想到秦思柔与迟家的关系,大家也隐约明白了什么,再加上她抢了妹妹未婚夫这件事,现在的慕歌简直就是不要脸的代名词。   “思柔你说什么呢?刚才慕小姐身体不舒服,我扶了她一把而已,”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想让这汪水更混,乔瑞帮着慕歌开口解释。   “都快扶到床上了吧?”秦思柔冷讽一声,围观的人顿时发出了轰笑。   慕歌就那样站着,脸色煞白,如一具没有灵魂的浮尸。这样的她是迟项城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不是很牙尖嘴厉吗?   不是从来都是不饶人的吗?   今天是怎么了?   还是她当真心虚的无话可说了!   迟项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白色的外套上,别样的刺眼,他抬步向着那轰闹的人群走了过去。   “迟少!”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嘲弄的轰笑顿时停住,大家都看向迟项城,然后又看向慕歌,空气中都飘浮起兴奋的因子,兴奋即将上演的好戏!   “项城,这个女人她太过份了!”秦思柔见迟项城过来,一脸的嚣张瞬间变成了委屈。   “怎么了?”迟项城声音悠悠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她勾搭乔瑞,”此刻的秦思柔眼中已经噙满了泪,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是么?”迟项城的唇角向上微挑,“怎么勾搭的?”   他这话一出,让众人一愣,秦思柔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迟项城却哼了一声,“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连怎么勾搭的都说不上,秦小姐可是涉嫌诽谤。”   他这话一出,众人惊住,就连秦思柔也觉得不敢置信,他这是帮慕歌说话么?   “城哥……”   “就算要勾搭,也要看对方是谁,”迟项城说这话时,步子一抬,站在了慕歌身边,手指轻轻一拨。那披在慕歌身上的外套,便被拂落在地。   “他还不够格!”迟项城说这话时,手指在慕歌的肩头拈了拈,好像刚才披过的衣服弄脏了她似的。   “迟项城,”乔瑞被他这样羞辱,面子怎么会挂得住。直接低呵。   迟项城看都没看他,而是目光温柔的看着慕歌,“我的女人眼光可是很挑,除了我,还没有谁能入她的眼。”   说这话时,他的手已经揽住了慕歌的肩膀。所有人都意外的愣了,就连慕歌也是震惊的,她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看向他。   他的脸俊美如铸,薄唇微抿出凌厉的弧度,好似他不发一言,便能杀人一般。   其实她知道他这样替她说话,并不是心疼她或者帮她,他不过是维护他的面子。   要知道,现在她顶着他女人的名号,污辱她,也就是等于打他的脸,可是哪怕如此,这样站在他的身侧,慕歌还是有种被天神护佑的感觉。   “迟项城你不要太得意,早晚我要把她睡了,”被如此公然侮辱的乔瑞也恼羞成怒。   迟项城的眸子一缩,平和的眸底凶光一闪而过,“那就要看你那玩意能不能撑到那天!”   说完,迟项城将慕歌一勾,带出了人群,虽然慕歌看不到身后的目光,但她知道迟项城这一场的维护,将她又捧上了天。   一股冷风袭来,慕歌已经被带出了宴会厅。而那一刹那,圈着她的手臂也松开。   慕歌本能的抬头看去,而迟项城连让她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留,就抬步走了,仿若救她只不过是顺手之劳。   慕歌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抹高大渐远的背影,好一会她反应过来,抬步就追过去,“迟项城!”   她这一声让他停下,他回头看着她,却没有说话,而慕歌要说的话,在这一刹那,不知怎的竟说不出来了,而且还有想哭的冲动。   她怎么这么没出息了?   还有泪腺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慕歌努力屏息,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可是她不知道在眼圈打转的晶莹,都被迟项城看在眼里。   这个女人叫住他又不说话,是想让他看她脆弱的样子么?   可是跟他叫嚣自己是囚犯的时候,不是挺强硬的么?   迟项城的眉头微微拧起,尔后再转身,可是刚一动,她的身子便飞速的移开他的面前,挡住了他。   “你要干吗?”他问,眉宇之间透着不耐。   “迟项城你讨厌我不喜欢我的原因,是因为在你眼里,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么?”她没有直接把路浮生搬出来,只是这样问。   迟项城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勾了下唇角,反问,“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那样的女人?”   慕歌的心因为他的话而下沉,其实他的种种表现已经说明,他相信了路浮生的话。   如果不信,他就不会在她睡了他之后表现出那样恶心的样子,就不会要用娶慕颂的方法来报复她。   可她还是傻傻的问他这样一句。纯粹是自取其辱!   慕歌垂下眼睑,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来,迎着他笑了,“我是!”   这两个字出口,就感觉迟项城看着她的瞳眸骤然的收缩。慕歌没有退怯,继续说道,“我的男人不止你一个,上大学的时候,我就交过好几个男友,也与他们发生过关系。对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层膜是几百块钱补的……啊……”   她的下巴被他狠狠的捏住,几乎捏脱了臼,但慕歌还是把最后话说完,“所以我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所以我们就此算了!   后面的她想说,可是不知怎么的竟说不出来了。   空气中传来骨骼错动的声响,慕歌都觉得下一秒,他都会把自己捏碎。   “你的确配不上,”在震怒之后,他冰冷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   慕歌冷然一笑,“我这样的人和你在一起,只会脏了你的名字。”   “你真有自知之明!”   “迟项城,我们结束吧!”这样的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可是她的心也随着这话出口的刹那,像是飞出了胸腔。   “结束?”迟项城笑了,“你想睡我就睡我,想结束就结束,你慕歌觉得我迟项城就这么好玩弄么?”   慕歌咬唇,想说不是他想的这样,可是她说不出来。   “慕歌你听好了,从你招惹上我那一刻起,游戏的主动权就在我这里了,结不结束只有我说了算,我不说结束,你就是到死,也休想自由,”迟项城狠狠的警告。   “你……”   慕歌只说了一个字,一个俏丽的身影跑了过来,“项城,你怎么在这?”   说话的女孩冲他笑着,仿若没有看到慕歌,仿若她的眼中只有迟项城一个人,一双眼睛在笑的时候弯成了两个月牙儿,明晃晃的笑容,十分的可爱的,细白细白的牙齿晶莹地外露,红唇也翘了起来,像极了一个瓷娃娃。   迟项城没有说话,他的脸上还蒙着被慕歌触怒的冰寒,女孩的目光终于从他的脸上看向慕歌。   “咦,这不是……”女孩似乎认出了慕歌。但只说到这里,就被迟项城打断。   “我们走!”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也松开了慕歌。   那一刹那,慕歌的身子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而他已经圈着女孩离开。   呵——   慕歌站了一会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可是笑着笑着,最后却笑的泪流满面。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看到是陌生的号码,她没有接挂掉,对方又打了过来,她按了接听。“喂——”   “视频里的慕小姐好香艳啊!”陌生的男音还有这样的话让慕歌惊住。   “你是谁?”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   “想知道我是谁,就按短讯上的地址过来,记住一个人,”男人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很快慕歌就收到了一条短讯,上面是一个地址,在郊区的大香山上。   ☆、第97章 他是非婚生子   车子走出好远,女孩还一直回头看,边看边说,“项城,你怎么这样对她,你这样的男人太讨厌了。”   迟项城没有说话,而是烦躁的扯了扯领口,女孩见他不说话,回头看过来,“她怀着你的孩子呢,你这样让她伤心会对孩子不好的,这事我要给老头子汇报。”   可是女孩刚掏出手机。就被迟项城夺了过去,女孩瞪大眸子,“好你个迟项城,敢对小姨也耍横了是不是?”   是的,女孩叫方语,年龄比迟项城还小,可她却是迟项城嫡亲的小姨,是方仪堂最小的女儿,也是宠上了天的宝贝。   昨天方语来了项城,就是想见识一下迟项城未来的老婆,刚刚看到了,她连个招呼都没打呢,就被迟项城给拽走了。   而且看得出来,他们闹别扭了!   她临来的时候,方老头可是安排方语要好好的管着点迟项城,别让他欺负慕家丫头的,现在可好,他就那样把人摞了,她这个做长辈的有义务教训他,不是?   吱——   车子猛的停下,迟项城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中,可哪里还有慕歌的身影?   不是慕歌走了,而是车子离她太远,早看不到她了。   ——迟项城你讨厌我不喜欢我的原因。是因为在你眼里,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么?   耳边回响起刚才她问过自己的话,她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迟项城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方向盘,片刻蓦地停下,眸子也缩了下,方语就听到他说了句,“下车!”   “什么?”方语正拿着手机对着窗外的风景拍照。   “你打车回去,或者打电话叫人过来接你,”迟项城说着,已经伸手为她拉开了车门。   “迟项城你要把我丢下?”方语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一副十分意外的样子。   “下车!”迟项城将她的包拿过塞到她的怀里,直接将她推下了车。   “啊……喂……迟项城……”方语连嚷带叫,可他的车子还是飞速的倒了回去。   “小混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方语愤愤的,不过看着他车子驶去的方向,又哼道,“重色轻姨!”   此刻,慕歌正好上了一辆出租车,拿着手机报出短讯上的地址,所以迟项城再回来的时候,慕歌已经走了。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出租车停下,司机说前面都是山,车子没办法往前开了,慕歌付了钱下车。   “小姐,这么荒的地方你一个人可以么?”出租车司机是个好人,临走时问了慕歌。   慕歌看了看四周不甚明亮的路灯,真的挺害怕,甚至刚才在来的路上,她不是没想过把这事告诉迟项城。可想着他对自己的态度,还有自己已经对他说过的话,就胸口堵闷的厉害。   不行,不能找他!   这件事是因她而起,也是由她而惹,她要自己解决。   慕歌握紧了手机。冲着出租车司机微微一笑,“我没事的,谢谢你师傅。”   司机又看了她一眼,“一个女孩子还是小心点。”   慕歌点了下头,司机缓缓升上车窗离开,顿时空荡的马路上只剩下慕歌一个人。冷风吹过来,让人有种入骨的碜麻。   这一刻,她突的后悔自己一个人就这样莽撞的来了,如果对方是坏人怎么办?   她这样一想,就愈发后悔,甚至有些折身向回跑的冲动,可是脚还没抬,手机就又响了,接通,对方的声音传了过来——   “往前来,三百米后左拐,山间风情茶馆302房。”   慕歌往着前方看了看,不远处的确可见隐约的阑珊灯光,她以前听说过这片有个茶馆,很有情调,来的人大都是文雅人士或是寻心求静的人。   本来她还挺害怕,但现在听到茶馆的名字,慕歌心底的怯意消失了很多,她抬步向着三百米外的茶馆走去。   慕歌按照那人说的地址,找到了302号房,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会,才敲响了房门。   “进!”对方只一个字,很简单明了。   慕歌推门,一股清幽的茶香扑面而来。而茶香之后,坐着个男人,戴着顶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只露出英挺的鼻子和轻轻弯起的嘴唇。   “慕小姐果然非同一般,竟然一个人敢赴约,”年轻而朗逸的声音从帽檐下飘出来,很是醇厚好听。   “你想干什么?”慕歌开口就问,一想到这个人不仅拿了陶然的包包和手机,还看了她和迟项城的激情视频,就无比的恼怒。   “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卑鄙吗?”慕歌咬牙切齿的问。   “哈哈……”男人朗声的笑了起来,“和迟项城的龌龊手段相比,我的这点小伎俩算得了什么?”   这人是冲着迟项城来的?   不是冲着她?   可是为什么把电话打给她呢?   慕歌的大脑快速的运转着,而男人十分悠闲的端起桌上袅袅生香的清茶,抿了一口,嘴角仍然带着好看的弧度,“慕小姐怎么会看上那种男人呢?为了他的钱?”   慕歌一颤,脸色青白难看。   男人将他的反应都收在眼底,似乎完全印证了他的猜测,男人笑起来,语气缓慢却笃定,“我猜是你是为了让他帮你救你们慕家,对不对?”   “住口!”慕歌怒视他,截断他越发危险的猜测,“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低低的笑了,缓缓抬起头,伸手摘掉遮挡住脸庞的棒球帽,一张年轻勃勃的脸露出来,“周刊记者,肖焯围。”   记者两个字如针刺到慕歌,她心一颤,“你要把照片登出来?”   说完,又慌乱的口不择言道,“迟项城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肖焯围扬起脸不屑的大笑,眼底暗含恨意,“他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了!当年我父亲只不过在报道中对他用了‘非婚姻生子’这几个字。就被那个小人恶意报复,用卑鄙手段搞垮了我父亲辛苦经营起来的报馆!”   回忆起当年惨痛的情形,肖焯围的眼神愈发的寒冷,在报馆被迫关闭后,父亲大病一场便撒手人寰。   家里不得不清算财产以补偿报馆的各项欠债,还在念高中的他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重新振作父亲的希望,也要报复那个狂妄卑鄙的小人。   对面的慕歌却微微的皱起眉,非婚姻生子?   迟项城是非婚姻生子?   他不是方蓉与迟睿岭结婚后生的孩子么?   慕歌有些混乱,不过她很快从混乱中平复,看着肖焯围冷肃的脸,声音严厉。“所以你现在是想用这种手段来报复他?”   肖焯围没有说话,慕歌哼了一声,那么我真的觉得,跟迟项城比起来,你的行为更加的没有卑鄙。”   肖焯围一震,狭长的眸子透出恼火的意味。   “他当年会报复你父亲,前提是你父亲用词伤害了他。他是不是私生子,这是他的隐私,你父亲拿这个当噱头,公然的放在报纸上供大众消遣,你不觉得这种用别人的伤口搏版面的行为很可耻吗?”慕歌再次反问。   “而且,你对我用的手段,也充分证明了,你和那些无聊的八卦记者没什么两样,挖空心思的吸引公众眼球,毫不介意是否给当事人造成伤害与痛苦!”慕歌再次讽刺。   “对了,你的手段也很卑鄙,居然盗取别人的包和手机,这种行为完全是盗窃,靠这种手段得到的新闻,你敢报,我就敢报警!”   今天这个姓肖的叫自己来有他的目的,而慕歌冒着危险来赴约,也有自己的目的。   她要拿回视频!   “都说慕福升是铁齿铜牙,现在看来他的女儿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肖焯围这话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   “你说吧,到底要什么?钱?”慕歌直问。   肖焯围摇了下头,“你把我看的太肤浅了!”   “那你要什么?”慕歌不解了。   “如果我说我什么也不要,你信么?”肖焯围的话让慕歌意外,而他说完这话也站起身来,“慕小姐,今天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有用到肖某的地方尽管说。”   看到他要走,慕歌也站起身来,“肖先生,既然不打算做什么,那我朋友的包和那份视频能否还给我?”   肖焯围轻轻一笑,“你朋友的包我没有见,视频也是别人给我的,不过我保证只有我有,但我并没打算给你。”   慕歌看着他,他笑了。“因为视频我还有用!”   说完,他冲着慕歌微微一笑,直接的离开,慕歌怔了几秒追了出去,可看到的只是一辆车子的尾灯。   慕歌气的抬起脚,一颗石子被踢飞很远。然后只能原路返回,可是她走了好一段路,也没有看到出租车。   离茶馆越来越远,夜色也越来越浓,两边的山林不时有怪异的声音发出,慕歌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掏出手机想叫个出租或找人来接自己。可是手机却因没电而自动关了机。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   慕歌看了看这山路,想起刚才的肖焯围,再想想迟项城,她一阵咬牙,把他们每个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遍。   她正骂的起劲,忽的感觉身后有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本能的回头,只见一个身影猥琐的男人正向她靠近,那淫亵的目光蕴涵着毫不掩饰的色欲,直剌剌的看着慕歌。   ☆、第98章 别忘了,连你都是我的   完了!   遇到色狼了!   慕歌在心里哀呼,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她还没跑,身后两道强光嗖的亮了起来,像是把暗沉的夜强生生撕出了个洞。   慕歌不知道是谁,但此刻不管是谁,都是救命的稻草,而下一秒。她就听到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向着自己走近,一下一下那么有力。   是迟项城!   哪怕她没有回头,却也听出来了!   不知从何时,她竟能凭脚步声就听出他是谁!   没错,来的人就是迟项城,刚才他在撵方语下车后,便去宴会厅找了她一圈,但都没有找到,好在给她的手机里有定位,他才知道她来了这里。   迟项城并没有在慕歌身边停下,而是直接走向那个满脸猥亵的人,那人似乎不满迟项城的出现,刚出口想骂不要他多管闲事,迟项城飞起一脚,就踢了出去。   顿时,空气中传来男人一声惨烈的悲叫。然后慕歌就见男人双手捂着裤裆,跪在了迟项城的面前。   “110吗,大香山路这边有个流氓,”迟项城冷眼看着脚边的男人,对着电话那边说。   这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慕歌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一切就结束了。   慕歌看着迟项城,在灯下的映照下,他笔挺的身姿如同柏松般挺直,也如一根立柱,顶住了她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虽然今晚她才说过要和他结束,但她不得不承认,有他在,她就有种天塌下来都不会心慌的感觉。   只是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要陪着漂亮的小女友么?   “还不走,准备再来场艳遇?”迟项城的声音响起,话里带着嘲讽。   看着他的背影,慕歌连忙跟了上去,临上车前,她又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男人,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她知道就算他们走了,那人也是逃不了的。   慕歌上了车,可是迟项城并没有启动车子,两人静默的坐着。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呼吸不过来。   “你怎么来了?”终是慕歌先开了口。   迟项城抬眸看向她,“这话该我问你,这深更半夜的,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慕歌想到肖焯围的话。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迟项城现在还会对付他吗?   “别告诉我,你是来这里喝茶!”迟项城冷哼。   “不是,是见一个人,”慕歌回他。   “谁?”   “我能不说么?”   这几个字说完,慕歌就感觉迟项城看着自己的目光一下子凌厉,片刻他哼了一声,“你不说就以为我查不到?”   说着,他的手直接伸过去,扯过她的包,从里面翻出手机,可是按了几下都没反应,他明白是关机了。   但下一秒他直接连上了车内的充电器,手机自动就开启了,慕歌明白他要她的手机干什么,她伸手抓住。“你没权利看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他说话时,手拂开她,捏住了她的下巴,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别忘了连你都是我的。”   又是霸道至极的话,可是这样的话却是让人心一颤!   迟项城翻开她的手机,查看了通话记录和短讯,然后对着肖焯围的号码拨了过去。   “怎么,这就有事求我?”肖焯围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迟项城听到男音,本就不舒展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你是哪位?”   那边肖焯围应该没想到不是慕歌打的电话,沉默了两秒,直接挂了电话。   迟项城紧接着又打了过去,但那边直接拒接,他便把目光看向慕歌,“是谁?”   “一个朋友,”慕歌艰涩的回他。   他定定看了她三秒,然后就见他对着她的手机鼓捣了几下,然后丢到了一边,启动车子。   几分钟后,他的手机响起,他按了接听,全程没说一个字,便挂了电话。   慕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隐约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本来他就在生气的不是么?   慕歌也不愿揣摩他的心事。不过现在坐在舒适的车内,疲惫感又袭了上来,竟让她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结果她还真睡着了。   她的心也是够大。在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最后还差点被色狼非礼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睡着?   迟项城看着她的睡相,摇了摇头。   “下车!”   这两个字把慕歌从睡梦中叫醒。她睁开眼,只见车子停在了皇朝会所门口。   她动了动酸软的身子,迷糊的看向他,“来这里干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拉开了车门,并为她也拉开了车门,慕歌只能下车,结果睡麻腿的她一下子跌倒,跌进了他的怀里,她的手也本能的揽上了他的腰。   已经不是第一次与他亲密接触,可是这一刹那,慕歌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腿麻了?”她要松手的时候,头顶响起他的声音。   慕歌点头,然后松开抱着他的手,可没等她后退,她的腰被他圈住,他带着她往里走,以她不能拒绝的霸道。   这样的他们在外人看来,是那样的温情,连走个路都粘在一起,可他们明明才吵过,甚至连结束的话都说了出来。   而现在……   慕歌发现迟项城这个男人,真是她捉摸不透也猜不透的!   就像此刻,她都不知道大半夜的,他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电梯一路上行,镜面的电梯壁将他们映照的那样清晰,慕歌抬头看了一眼,却撞上迟项城的目光。四目在电梯镜面里相接,慕歌的心跳再次失常,最后她只能垂下眼睑,盯着脚面。   “地面比我好看?”他的声音幽幽响起。这话怎么都有点调戏的味道。   可是他们刚刚吵完架啊,她没有心情和他谈这个,不过他都说话了,她不说点。也显得矫情,“我是怕我的样子会伤了你的眼。”   慕歌想起今晚出现在他身边的漂亮女孩,心里涩涩的,不是滋味。   “不好看是真的,伤了我的眼,还不至于,”迟项城就是这样直白,说不喜欢她时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可是这样的话,真的让人很受伤,慕歌只觉得胸口隐隐发胀的疼。   叮——   电梯发出到达的声响,慕歌被他继续拥带着往前走,最后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   服务生将门打开,慕歌被他带了进去,可是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她的脸一下子白了。   ☆、第99章 我不会害你   肖焯围!   他竟被迟项城给带了过来,果然诚如他所说,她不说他也一样能查得到,而且还是这么快,慕歌只觉得全身瞬间冷如寒冰。   肖焯围更是从慕歌进门的刹那,眼睛一直看着她,目光饱含恨意,他一定以为是她出卖了他。   可是她没有!   “不是刚见过么?怎么这么看着,好像跟不认识似的,”迟项城轻悠悠的开了口,不知是对慕歌说,还对肖焯围说。但这话根本就是讽刺!   慕歌神经一跳,立即看向身边的男人,“迟项城你别伤害他!”   这个屋子里除了肖焯围,还有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充满了力量感,而肖焯围是那种文艺类青年,慕歌觉得这三个人其中的任意一个,用一只手就能将他捏碎。   迟项城的狠戾,慕歌听说过,也见识过,在她看来此刻坐在沙发上的肖焯围是凶多吉少了。   慕歌话音落下的刹那,迟项城就笑了,可是垂着的手却是蜷缩了起来,他看向肖焯围,“小子行啊,只是一面便让我的女人为你求情,功夫了得啊!”   听到他这话,慕歌心一缩,这人的小心眼又发作了,看来她要小心说话了,不然不知道哪句话又会给肖焯围惹了灾。   “不是的迟项城,肖先生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他对我并没有恶意,”慕歌低低的解释。   迟项城没有说话。他坐到沙发上,缓缓的从裤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修长有力的手指按下打火机。   片刻,空气上方腾起一片薄薄的白雾,室内有烟香在浮动。   他很少在她面前抽烟,自从她怀孕后,他就不抽了,但今天他却抽了。   慕歌知道他不是忘记了她是个孕妇,而他应该是故意,或者他是真的恼怒了,怒到心中的火气需要一支烟来平息。   慕歌不再说话,偌大的空间,就这样静谧着,静的让人近乎窒息,   “开个价,”许久之后,迟项城终于开了口,短短的三个字又是让慕歌一惊。   他不仅找到了肖焯围,而且还知道肖焯围找她要做什么,慕歌只觉得本就下沉的心更沉了。   其实她不知道,迟项城早查出那个视频在肖焯围那里,他一直没有动,只是想看看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呵呵……”轻笑起来,“果然是有钱人惯用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先用钱砸的人抬不起头来。”   “一百万,”弹了弹烟灰,迟项城用眼尾扫了一眼肖焯围,“小报记者,你写断了手也未必挣到这些钱。”   肖焯围笑而不答。眉宇间的轻蔑是最严重的挑衅。   “三百万!”迟项城再次开口,说完吹了口烟圈,幽幽说道,“这个钱买你的杂志社也绰绰有余,还是你打算让我直接找你们上级?”   最后的话,算是威胁!   “迟先生一只手是遮不住天的。我相信总有有良知的媒体会为了公众的知情权而愿意冒风险得罪你。而且,大家也很有兴趣知道,全项城最贵的男人脱掉衣服是什么德行?”肖焯围并没有胆怯,出口的话甚至带着挑衅。   “五百万!”迟项城出口这几个字时,烟已经燃尽,他将烟蒂按在面前昂贵的红木桌上。腥红烟火被碾灭的瞬间,慕歌知道这也是他耐心最后耗尽的时候。   果然,在他抬起头的时候,慕歌听到他说,“我再问最后一次,卖还是不卖?”   五百万!就为了买一个视频!   要知道这视频如此值钱,当时她拍下来直接找他要钱,大概就不会现在这些麻烦了。   不过慕歌知道肖焯围不是为了钱,如果为了钱,刚才他就会问她要了。   想到肖焯围说的话,慕歌此刻似乎明白他要干什么,顿时心不安的跳了起来,她抬头看肖焯围,冲他暗暗的摇了摇头,示意他适当而止就好。   可是肖焯围并没有理会她的示意,而是淡淡一笑,“迟先生,我想你误会了。”   迟项城眉头微拧,肖焯围继续笑道,“如果要钱,刚才我就冲你的未婚妻开口了。”   “不要钱,你要什么?”迟项城菲薄的唇角已经抿出凌厉的弧度。   肖焯围笑了,然后看向慕歌,“如果我说我还没想好。迟先生信么?”   虽然他这样说,但慕歌却猜到了,他不甘心父亲死掉,他要报仇,要找迟项城报仇,而这个报仇不是用刀用枪杀了迟项城,而是他要用自己的方法来毁灭他,想必视频只是他要毁灭迟项城无数个工具中的一个。   想到这里,慕歌只觉得全身一冷,不由的脱口说道,“肖先生,适可而止!”   “迟先生何时适可而止过?”肖焯围反问。   迟项城的目光看向他,他也看向迟项城,“我现在可以走了么?”   “东西留下,”迟项城回了他四个字。   而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三个高大的男人已经上前,片刻就搜到他的手机,然后放到了迟项城面前。   迟项城用下巴一戳,其中的一个人很明白的将手机直接丢进了迟项城面前的水杯里。   咚的一声,肖焯围的手机连同那个视频一起毁掉了。   “呵——”肖焯围却笑了,整理了下被弄乱的衣服,“迟项城不会以为视频只有这一份吧?”   瞬间,空气中腾的升起一股冷气,慕歌知道他惹怒了迟项城,肖焯围自然也感觉到了,可他似乎一点都不怕,反而笑着,“迟先生其实想让视频永远消失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我永远的闭嘴!”   这话的意思是他死了,视频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这人怎么能说出让对方至死自己的话来?   慕歌看着肖焯围,只觉得他那张阳光帅气的脸下,却藏着一颗无比冷硬的心,冷硬到连自己的生命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迟项城,你现在要这样做么?”他不怕死的,直接挑衅的问向迟项城。   迟项城没有动,可是空气中的那股阴冷越来越重。慕歌知道肖焯围敢这样挑衅迟项城,是因为她在这里。   迟项城再狠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杀人!   肖焯围这个男人不仅有胆,而且还有谋,如果他真人对付起迟项城来,恐怕……   慕歌刚想到这里,就听到肖焯围再次呵呵的笑了。“都说项城的迟少心狠手辣,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讽刺的说完,直接站起身来,嘴角轻轻的弯起,“后会有期!”   他迈开步子向外走,似乎料到了迟项城不会阻止他似的。果然如此,三个保镖欲动,却在触到迟项城的眼神后又收回了手。   肖焯围走了,三个保镖也识趣的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慕歌和迟项城两个人,可是他一个字都没说,甚至动也不动,就那样坐着,像是被时光给塑成了雕塑。   慕歌看着他,第一次她从他的神色里看到了颓败两个字。   而这样的他,竟让她不由的心疼。   “迟项城……”她向着他坐近了一些,低唤。   他抬眸看向她,“他对你说了什么?”   慕歌一怔,敏感如他果然是听出了什么,可是非婚生子四个字,慕歌却是说不出来。   这样敏感的字眼,哪怕是她也不能说,完美如天神的他,怎么能接受这样卑劣的字眼?   “没…….”她摇头。   “呵——”下一秒,他发出一声冷笑,却是让慕歌毛骨悚然。   “他真的没和我说什么,”慕歌知道自己的隐瞒惹恼了他,“他只是……”   她话没说完,迟项城已经起了身,大步的向外走,慕歌连忙起身跟上。   可是他走的太快,她几乎小跑着才追上他,等追到他车边时,慕歌已经气喘吁吁——   “迟项城!”她叫住他。   他的手落在门柄上,没有回头,却也没有再开车门,慕歌看着他的背影,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我和他真的没说什么,还有迟项城请你相信,不论我们的关系变成了什么样,我绝对不会害你,也不会帮着别人害你。”   是的!   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迟项城握着门柄的手紧了紧,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慕歌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上车。还是该走远一点。   车子启动,在原地发出轰轰的声响,慕歌后退一步,而车窗却在这时降下,迟项城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上车!”   慕歌怔了一下。拉开车门上车。   车子快速的驶离,慕歌望着窗外,可是窗外的风景是什么,都没有入她的眼,她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反正脑子一片混乱。   可是当车子停下。当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时,一下子愣住了,“迟项城你怎么没送我回家?”   迟项城没把她送回慕家,而是把她带回了之前他们住的公寓。   他没有说话,而慕歌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要她回来住!   可是一想到路浮生那个混蛋在家里,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慕歌连忙说道,“迟项城我要回家!”   她说的那样急切,那样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在迟项城看来,她就是讨厌这里。   而他把她带回来,已经是变相的对她服软了,可她倒好,还是不依不饶。   迟项城本就烦躁的心,愈发的烦闷了。   “确定要回去?”他看向她,冷冷的问。   ☆、第100章 谁都有资格管我,而你没有   慕歌知道他这么问,是给她最后的机会,如果她回答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送她回去,那么她和他的关系也就彻底的降到了冰点。   可如果不回去,路浮生还不知道趁着她不在做出什么?   她不能让母亲和慕颂处在危险之中!   慕歌思量再三,咬了咬唇,看向迟项城,“我要回家!”   刹那,他倏地僵直了脸,冷沉的黑眸里染上了愤怒,黑眸中的寒气更为冷冽。可是瞬间,那怒火又退了下去,转为高深莫测的诡谲,他看着她笑了,那笑那么冷,冷的像是要钻进她心底里去。   “好,我送你回去!”他说完,就启动了车子。   从他的公寓到慕家,三十多分钟的路程,结果他只用了十多分钟,而这十几分钟内,慕歌都是闭着眼的,因为她不敢睁眼。   吱——   车子停下时,轮胎与地面发出撕裂的摩擦声,慕歌还没睁开眼,迟项城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下车!”   她睁开眼看向他,他只是冰冷的望着前方,慕歌的手按在慌跳的胸口,终还是解释,“我必须回家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还有……”   “下车!”他厉声打断她,似乎连听她说话都不想。   慕歌被他吼的一颤。后面想说的话终还是咽了回去,算了,现在说了他也未必会信,还是等有一天她能证明自己的时候,让他自己去想吧。   不过,想着他这样怒气腾腾的开车,她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你不要开那么快!”   他没有理她,慕歌沉默了两秒,拉开车门下车,和上次一样,她的脚刚着地,车子便如离弦的箭嗖的飞了出去。   慕歌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站了好久,才转身进了家门,可是一进门,就听到了慕颂咯咯的笑声。   慕歌抬头看去,只见客厅里,慕颂被路浮生抱着,似乎在做着什么,看到这一幕,慕歌的头皮像是炸开了一样,她两步过去,直接呵道,“你们在干吗?”   慕颂没有回头,只说了声,“姐你回来了,你先睡,路大哥正教我学沙画。”   学沙画?   都学到怀里了?   慕歌几步过去,手一抬,沙画板被她掀落。手指向路浮生的鼻子,“路浮生,你给我滚!”   她突然的疯狂之举,把慕颂吓住,因为从小到大,慕歌一直都管着她。慕颂犯错都是慕歌来教训,所以她本能的就怕了。   但片刻,慕颂就回过神来,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慕歌想怎么骂她就骂她了。   “你发什么疯?”慕颂吼向慕歌,眼眶也随之红了。   慕歌没有理会慕颂。一双眼睛含毒带怨的盯着路浮生,慕颂隐约明白了慕歌发火的原因,直接挡在了路浮生面前,挡住慕歌要杀人的目光,“路大哥只是教我学沙画,你不要用你龌龊的思想来想我们。”   慕颂的话音落下,慕歌看向她,“你说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思想龌龊,肮脏!”   啪——   慕颂的话没说完,慕歌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几乎没有思考的余地,就是一种本能。   可是巴掌落下的刹那,慕歌就后悔了,“小颂……”   “你打我?”好一会,慕颂才反应过来,震惊,愤怨的看着她。   “小颂,我……”慕歌抬手,想去抚一下慕颂被打的脸,可她还没碰到,慕颂就一下子躲开。   “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慕颂哭了,吼向了慕歌,“我和路大哥一起学画怎么了?就算不是学画,就算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怎么了?你抢走了我的未婚夫。还不允许我再另找男人么?”   慕歌听着慕颂的指责摇头,可这并没有阻止慕颂说下去,她早就想说了,可为了姐妹情面,她一直忍着,但今天忍不下去了。   “我现在就是跟他睡,你也没资格管我,全世界谁都有资格来指责我,而你慕歌没有,没有!”慕颂的手指着慕歌,每一个字都像是带毒的子弹,活生生的穿透慕歌的胸膛。   慕歌站在那里,看着慕颂冷漠而怨恨的眼神,她的全身犹如被冰冻了。   她想解释什么,可是却不知怎么说,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慕歌算是体会到了。   已经睡了的白素娟,听到外面的争吵,披着衣服就跑了出来,看着一地的狼藉,还有哭着的慕颂,连忙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慕歌和慕颂谁也没有说话,姐妹俩就那样的对峙着,看着,而一直沉默的路浮生这时开了口,“对不起伯母,是我的错......我教小颂学沙画,让慕歌误会了。”   误会?   是误会么?他分明就是占慕颂的便宜,就算他教慕颂学沙画,也不必用那样的姿势啊。   之前他口口声声说杨天格负了他,现在慕歌都不禁怀疑,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就算是真的,那到底是谁负了谁?   还是他根本就是个色狼,侮辱了当年的杨天格。所以杨天格才报复的他?   慕歌狠狠的瞪着路浮生,而他却是一副坦然至极的模样,这样的他让慕歌想到了一个词——披着羊皮的狼!   而这头狼是她引来的,所以她必须要把他赶走,慕歌在心里默默发誓。   白素娟大约也明白了,她刚要说什么。却看到慕颂脸上的五根清晰的指印,心一疼上前,抚上了慕颂的脸,尔后看向慕歌,“小歌,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你怎么对你妹妹下这么重的手?”   母亲的话让慕颂更委屈了。她抱住白素娟呜呜的哭了起来……   慕颂的怨恨,母亲的指责,让慕歌知道路浮生不动声色之间,已经一点点的搅混了这个家。   这个男人的报复手段很高明,不用他动一手一指,已经让她们相互残杀。   白素娟带着慕颂回了房间,客厅里只剩下慕歌和路浮生,慕歌抬手就要对着他抽过去,但手在半路就被他截住,“火气这么大,你不该叫小鸽子,应该叫小钢炮才对。”   “路浮生,”慕歌咬牙,她真恨不得咬死他,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慕歌努力强压着心底的怒意,问道,“你究竟想怎样?”   路浮生笑了,“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该怎样才能弥补你曾经对我的伤害?”   慕歌摇头,“路浮生,我说了不是我!”   他冷冷一笑,“你问我要怎样?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因为你,我家破人亡,因为你的前途被毁,就连身体也是残缺的……”   路浮生的话让慕歌震惊,她没想到,杨天格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   看着她眼底的震惊,路浮生笑的更浓了,“小鸽子,你说这么深重的债,你说我要怎样,才能讨回来?嗯?”   “可这与我无关,不是我,不是我……”慕歌低喃。   “还不承认?”路浮生冷哼,“不过没关系,你承不承认,都改变不了我的要向你讨债的心。”   他的话让慕歌一阵无力,“行,你讨债我认,怎么讨都行,但不要动小颂。”   “呵——”路浮生笑了,“如果说,我就想动呢?我就想看着你们姐妹撕逼。看着你痛苦,觉得爽呢?”   “你变态!”   “你骂对了,我就是变态,可我的变态都是拜你所赐,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是你把我逼成了这副模样!”路浮生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能吸干她的血。   慕歌知道不论她说什么都没用了,路浮生认死了她,她就是害他的人。   所谓百口莫辨说的就是她,可是她绝对不能允许他伤害慕颂,慕歌看着他,“说吧。你怎样才肯放过慕颂?”   从他拍了慕颂的裸照那一刻起,路浮生已经把慕颂当成报复她的工具了。   慕歌不知道这个路浮生在进入她们家之前,对她们家了解多少,但他很厉害,知道她对慕颂有愧疚,知道她欠慕颂的,所以选择慕颂来制挟她。   这个路浮生不简单,几乎这一招便要了慕歌的命!   “放过?”路浮生咀嚼着这两个字,微微的笑了,“小鸽子你知道么?我现在觉得你妹妹很可爱,很有意思。”   慕歌神经一凛,“路浮生!”   “还有,你刚才应该看到了,你妹妹现在可是很维护我,”路浮生的话如同往慕歌头顶浇了盆冷水。   “路浮生,你敢打小颂的主意,我会杀了你,”慕歌恶狠狠的警告。   “呵呵……”路浮生笑了,“我一个死过一回的人,你觉得我还会怕死?”   慕歌怔住了!   这人软的不吃,硬的不怕,慕歌突的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许久,慕歌才再次开口,“是不是只要我证明我不是害你的小格子,你就放过我?”   “对,那你证明给我啊,”路浮生笑着。   可是慕歌怎么证明?   唯一能证明的人就是杨天格本人,可她已经死了!   那一刻,一股让她喘不气来的绝望直逼天灵盖,本就头晕的她,只觉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01章 你劫色狼差不多   “迟项城,黑天半夜的,你居然把我丢在半路上,你就不怕我被色狼劫了?”   从迟项城回来,方语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碎碎念,此刻哪怕他开始更衣,她也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色狼劫你?你劫色狼还差不多,”迟项城一边解扣子,一边冷哼。   方语听到这话,立即瞪大眼睛,“迟项城你是什么意思?你当我性饥渴啊?”   迟项城勾唇一笑没有说话,衬衣的扣子全部解开。衣服脱掉,他倒三角的完美身形顿时暴露在方语眼底,她不由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连自己的亲外甥都不放过,还不敢说自己不色?”迟项城将她的花痴样尽收眼底。   方语被他说的脸红,却厚着脸不愿承认,“色你?迟项城你也太自恋了,也就是慕家那丫头有眼无珠的会喜欢你这种自大狂。”   正因为慕歌而怄火的迟项城,此刻听到提起她,本就阴沉的脸愈发的阴了,方语就感觉他两道阴鹫的眸光直射向自己,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干,干嘛?要吃人啊!”   她竟吓结巴了!   “要在这里呆就乖乖的呆着,不愿呆明天就滚蛋!”迟项城说完,往浴室里走去。   方语嘴巴张大,这臭小子刚才说什么,让她滚蛋?   她是他小姨,按标准称呼该叫她姨妈,他从不叫她不说,现在居然让她滚蛋!   他有拿她当长辈么?   简直是拿她当小屁孩来教训!   方语恼了,直跟过去,“迟项城你个小混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啊……”   好痛啊!   这个混蛋的身子是石头做的么?怎么这么硬啊。都快撞的她要流鼻血了!   “怎么,你要进来看我洗澡?”迟项城站在浴室门口,问向捂着鼻子的女人。   “迟项城!”方语被他的话问的脸红。   “不想让我打电话叫老头把你接回去,就闭上嘴,乖乖回屋睡觉,”迟项城说完,推开浴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虽然方语是他的小姨,可比他还小,而且小的时候,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叫他哥哥。   直到后来大了,懂事了,知道辈分之差才不叫了,但在迟项城心里,她还是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小丫头。   门外,方语的拳头举起,冲着门里的男人比划了几下,最终悻悻的落下。   臭迟项城,混蛋迟项城,就知道欺负她,一点都不把她当长辈,真是气死她了!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流水声,方语一边骂人,一边用遥控器不停的转换着电视台,可是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再好的电视节目也看不进去,最后索性直接关了电视。   可是刚要进卧室,就听到手机在响,方语本不打算理会,可想到迟项城那臭德性。方语眼珠子骨碌一转,还是走到他的卧室,拿起了他的手机。   “喂……我是他小姨……什么?晕倒……”方语的电话刚接到这里,手机就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   “我是迟项城,”他夺过电话,对着电话那边道。可是片刻,他的脸色就越来越沉,就连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下了。   电话挂掉,方语看着他,“你老婆晕倒了!”   迟项城没有动,方语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去看看么?”   迟项城没有回答,直接将手机丢到了床上,方语看着他有些纳闷,“迟项城我说的话你听到了么?你老婆……”   “她不是!”他冷声打断她。   “马上就是了,”方语撇嘴,说完就对着脑门拍了一下,“这事不好,我得给老头子汇报。”   说完,她就要掏手机,却被迟项城一把夺过,方语蹦着去抢,“这是我的手机,你还给我,还给我!”   “敢对老头胡说八道,立马把你丢进护城河里喂鱼,”迟项城警告。   方语再次瞪眼珠子,“迟项城你……”   她只说了半句,便生气的转身走了,迟项城看着她,叫了一声,“站住!”   方语不理,他长臂一伸便将她扯住,“去医院一趟!”   方语翻了个白眼,“你老婆晕倒。我去干吗?要去也是你自己去。”   “我让你去!”   “如果我不去呢?”   “不去也得去!”迟项城说着已经将车钥匙塞到她的手里,并推搡着她往外走。   可是走到门口,方语就感觉不对了,“你怎么不换衣服?”   迟项城没有说话,而是拉开了房门,方语反应过来,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迟项城你不去医院,你让我自己去医院?”   “是!”他惜字如金。   “我为什么要去啊?她又不是我的谁,我不去,”方语摇头。   “不去现在就送你去机场!”   “迟项城!”   她恶狠狠咬牙叫出他名字的时候,迟项城已经拿手机拨了电话,“方翊,给方语订回……”   话只说到这里,手机就被方语捂住,她愤愤的却又无奈的道,“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她可不要回京城,更不要嫁给那个比大她近乎大一轮的大叔!   “那还不快去?”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迟项城提醒。   方语是答应去了,可是答应的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临走前,恶狠狠的瞪了迟项城一眼,“臭小子,别让我抓住你的小辫子。”   说完,她转身走了,几步之后还回头剜了迟项城两眼。   从小到大,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人敢对她说一个不字,唯独这个臭小子,对她没大没小不说,还把她当小丫头一样的使唤。   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医院。   慕歌缓缓的睁开眼,入目的白让她想起了昏倒前发生的一切,顿时胸口又是抑堵的一疼。   “慕小姐请不要乱动,”护士过来按住她。   “我怎么了?”慕歌紧张的问出这话时。手已经摸向了小腹。   “你低血糖再加上过度劳累昏倒了,”护士回她。   “昏倒?我的孩子没事吧?”慕歌摸到的小腹平平的,因为孩子月份还小,她的小腹并没有变化。   “目前没事,”护士的话让慕歌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又反应过来。   “什么叫目前没事?”   小护士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连忙安抚道,“你不要激动,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再不注意营养和休息,孩子有没有问题就不好说了。”   听到小护士的话,慕歌心底涌起一股自责,上次因为她差点害的孩子没了。而现在又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孩子再度面临危险。   她不是个好妈妈!   “慕小姐也不用担心,只要你以后多注意,就不会有问题的,”小护士大概看出了她的情绪,又反过来安抚。   虽然慕歌抢了妹妹未婚夫的事,现在全项城无人不知,可正因为如此,现在也没人不知她是迟项城的女人,所以对她也格外的小心。   就像她昏迷被送进来,科室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院长,而院长也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迟项城。   咚咚——   敲门声响起,小护士打开门,方语探头向里看了一眼,问道,“这是慕歌的房间吗?”   小护士点头,方语走了进来,慕歌看到她怔住,“你……”   “看到我这么惊讶啊?”方语呶着小嘴,走到了病床前坐下,一副毫不生疏的样子。   慕歌看着她,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不过方语却明白她的心思,噗嗤笑了。   她这突然一笑,让慕歌感觉很莫明其妙,“这位小姐你笑什么?”   此刻慕歌才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位情敌的名字。   “笑你啊,”方语十分的直率。   “笑我?”慕歌不解。   “对啊,笑你吃醋,”方语说的十他坦荡,“你一定以为我是迟项城的新欢对不对?”   慕歌看着她,心想难道不是么?   “放心,就他那个混蛋德性我才看不上,”方语说完,见慕歌还盯着自己,她轻咳了一声,“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方语,方向的方,语言的语,我是迟项城的小姨妈。”   “咳——”慕歌被惊的呛到了口水,咳了起来。   看着她惊到的样子,方语呶了下嘴。“你不会不信吧?我告诉你啊,我可是他嫡亲嫡亲的小姨,他妈妈是我的亲姐姐。”   慕歌打量着她,皮肤白皙的比她还要水嫩,乌黑的长发一看就是少女系列,这样的她分明就像上高中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迟项城的小姨?   可如果不是,刚才她又解释的那么真切,慕歌有一瞬间的迷糊了,她看着方语问道,“你应该没迟项城大吧!”   “对啊,比他小四岁。”方语是个很直快的人,“不过我再小,也是他长辈,你以后要叫我小姨,别像那个臭小子,对我没大没小。”   方语的直接让慕歌有些脸红,说实话眼前的女孩那么小,让慕歌叫她小姨,慕歌还真叫不出口。   “你坐好,我来拍个视频,”方语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边说还边举起了手机。   慕歌还没从她是迟项城小姨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再次被她这种莫明的举动给惊住。   不禁在心里想,她这是要干吗?   ☆、第102章 傲骄兽   “坐好啊,坐正一点,”方语催促,此刻她哪有把慕歌当成病人,完全当成她镜头下的模特。   慕歌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挺喜欢方语这样的性格,看着她举着手机对自己拍,慕歌不禁问道,“方小姐你拍我干什么?”   “OK,”随着视频发出,方语得意的摆了个手势,才看向慕歌。“当然是拍给迟项城看啊。”   慕歌看着她,方语却嘟起了嘴,“大半夜的我来这里,就是被他逼着来的,我告诉你啊,他就是个傲骄兽,心里明明担心你,放不下你,却面上装高冷。”   迟项城担心她?   慕歌眼前闪过他暴怒的样子,微微垂下眼睑,方语这时又哼了一声,“以为谁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就是想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事?”   方语说完,冲着慕歌一笑,“你们吵架了?”   他们算吵架么?   好像并没有吵,但她却把他惹怒了。   “不对啊,看他挺宝贝你的啊,为了你把我这个亲小姨都丢在马路上了,”想起这茬,方语就生气。   慕歌想到在宴会厅外,他带着方语离开的场景,当时他似乎很生气的,可怎么又折回找她呢?对了,而且他还找到她了。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慕歌此时才疑惑起来!   “低血糖,过度疲劳,贫血……”在慕歌神思飘游的片刻,方语翻看了她床头的病情提示牌,边看边念,边念边眉头皱紧,然后看向慕歌,“你是个孕妇,你这些症状可都对胎儿的发育不利啊。”   方语是医科大学毕业的,攻学的专业就是婴幼儿方面的,所以说出的话也十分的专业。   慕歌听到对肚子里的孩子发育不好,立即紧张的看向她,没等她开口,方语就说道,“这可不行,这事我给老爷子汇报。”   方仪堂会同意她来这里,也是方语打着自己专业的幌子,说是能给慕歌提供孕期的专业知识,现在慕歌出了这么大的状况,她要给老爷子打个招呼,顺便也为她能在这里留的久一点找个借口。   慕歌反应过来,连忙阻止,“方小姐不要。”   方仪堂对这孩子的宝贝程度,慕歌是知道的,如果让老爷子知道她现在这种状况,说不准他会下个圈禁令把她圈禁起来好好的调养。   她可不想这样,况且她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   方语蓉看着她这样皱眉了,“你和迟项城还真是两口子,都不让我给老头汇报,可我不汇报。他知道了会拿我是问的。”   方语的一句‘两口子’让慕歌的脸腾的红了,“方小姐……”   “你脸红什么,孩子都有了,难道你还不想嫁给他?”方语口快心直,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一点和陶然很像。   没用慕歌回答。方语紧接着又   “不过你不想嫁给他我也能理解,就他那种只会扳着脸装高冷的男人,给我都不要!”方语说着看向慕歌,“你说你长的这么漂亮,怎么就看上了迟项城,怎么就爬上他的床了呢?”   慕歌再囧。这丫头也太直白了,虽然事实如此,可被这样说出来,慕歌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甚至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过方语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我是学婴幼儿专业的,以后我就做你的专业咨询师,同时负责你整个孕期的监督,怎么样?”   慕歌不知如何回答,方语直接拍板,“就这么定了。”   方语又说了很多,直到手机响起,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她把手机晃给慕歌看,“是傲骄兽打来的。”   傲骄兽?   迟项城?   还别说这几个字挺适合他的,慕歌暗笑,方语已经接通了电话,而且还按了免提,“喂!”   “怎么还不出来?”迟项城打发方语来医院之后,他终还是不放心的自己也开车过来了,但并没有来病房,而是去了院长办公室。   虽然他没去看慕歌,但对于慕歌的状况,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只是他没想到,她竟把身体折腾成那样。   看来他还是不能放任她!   迟项城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就坐到了车里等着方语,想把她一起捎回去,可没想到他都等了快半时,也不见她的动静。   他知道那丫头自来熟,可是与慕歌仅一面之缘,也不至于熟到聊的不舍得分开啊,再说了,现在已经夜深,孕妇是需要保证充足睡眠的,所以迟项城才打了这个电话。   “马上就……”方语对着电话那边的回话,可回到一半,意识到不对,连忙跑到窗口往下看,无奈楼太高,下面的车子并看清,但方语还是问道,“你在医院?”   迟项城没有回答,而是命令,“下来!”   这两个字说完,他挂了电话,方语直接说了句,“我去!真是傲骄兽了。”   方语说完看向慕歌,“我得走了,某人在下面等着我呢!还有我给你说的孕期注意事项一定不要忘了。”   这丫头就是像是一阵风来的快,消失的也快,慕歌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发呆,她刚才说迟项城来了,可是他都没来看她。   本就低落的心,此刻似乎愈发的低沉了。   楼下。   方语一上车就问了,“你来了,怎么不上楼?她好歹是你的女人,跟你睡过,现在还为你怀着孩子呢。”   迟项城没理她,反而问道,“聊这么久。你和她很熟?”   方语想到与慕歌的谈话,笑了,“以前不熟,但现在熟了,不行么?”   看着她得意的模样,迟项城唇角一挑。“从明天起,她的一日三餐你都陪着,还包括各种孕期检查和训练。”   “什么?”方语震惊的看着他,尔后忽的明白,刚才他问自己和慕歌很熟的用意。   大狐狸啊!   好奸诈啊!   “迟项城我抗议!”虽然她并不讨厌慕歌,可是要她和慕歌一日三餐不离的在一起。她不乐意啊。   她来这里是想好好的玩,而不是要给别人做保姆的!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按我的要求去做,一是回京,”迟项城说这话时启动车子。   “我都不要!”方语尖叫。   可是后来证明,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资格说不,就算说了,也是无效的。   翌日清晨。   方语一脸不情愿的提着营养早餐走进了慕歌的病房,可是病床上却空空的,问过了护士才知道,慕歌一大早的就偷跑了。   是的,慕歌要求出院,可是接到迟项城通知的医院不同意,她最终只能采取偷溜的方式。   此刻的慕歌正坐在咖啡厅,和她对面而坐的是方翊,慕歌想了一夜,在不能消除路浮生对自己的误会之前,避免慕颂被牵连进来受伤害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慕颂送走。   可是,慕歌在联络慕颂的学校时才意外得知,慕颂的出国留学手续早就办好了,办理人是方翊。   到了此刻,慕歌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样痴迷的慕颂,怎么突然就肯退让了。   因为她不答应退让,迟项城便要将她送到国外,而慕颂害怕出国,害怕离开家!   慕颂恋家,害怕独立,所以哪怕上大学,也是选择离家最近的,而不像慕歌那样去到了京城。   不过命运就是个奇怪的东西,你越不想,生活却要逼着你往那条路上走,现在为了不让慕颂受到路浮生的伤害,慕歌不得不还得将她送走。   “方助理,我妹妹的出国留学手续能给我么?”慕歌提出要求。   本来她还想着给慕颂办出国留学手续,还要耽搁些时间,现在手续都齐全,这样就更好了。   方翊并没有立即回答,慕歌以为他在担心迟项城那里会追问,说道,“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找迟项城。”   “不是,”方翊看着她,“慕小姐,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让你妹妹出国?”   方翊是很个敏感的人,她能感觉到慕歌让慕歌出国的急切。   慕歌何尝不清楚方翊就是迟项城另一种形式的存在,而且这个人跟在迟项城身边这么久。也有着他一样的敏锐。   哪怕迟项城早知道路浮生这个人,但现在她也不能让方翊知道路浮生就住在她的家里,以迟项城的多疑和小心眼,又不知如何想?   中国有句古话叫先入为主,路浮生认定她是杨天格,也把和杨天格的事说给了迟项城。在慕歌不能证明自己不是杨天格之前,恐怕她满身张嘴解释她是清白的,迟项城也不会信。   如果迟项城知道路浮生就住在她的家里,他还不知怎么猜想自己与他的关系。   不过方翊会这么问,也定是有什么察觉,慕歌心思一动,回道,“我让小颂出国是为了她好,也是不想我们姐妹尴尬,毕竟我们……”   慕歌说到这里,并没有往下说,但她知道方翊已然明白。   她的这个理由的确很好,方翊没有怀疑点头,并把放在车里的手续直接拿出来交给了慕歌。   慕歌表示感谢之后,拿着出国手续回了家,这次慕歌并没有直接找慕颂,可是先给母亲说了,但白素娟一听要将慕颂送出国外,直接就掉起了眼泪。   ☆、第103章 你家男人来了   “不见了?”迟项城接到方语的电话,眉头拧紧。   方语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回道,“对啊,不见了……小护士说她是逃走的!”   迟项城知道方语没有骗他,他已经给院长打过招呼了,没有他的允许,医院是不会让慕歌离开的,可是这个女人居然跟他玩逃走这一招,她总有本事跟他对着干,哪怕不见面也是一样。   “这下我就不用再当你老婆的小女佣了吧,”方语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迟项城沉默了几秒。对着那边得意的方语说道,“她只是离开医院而已,又不是从这世上消失。”   “迟项城……”   他的意思是只要慕歌在这地球上活着,她方语就得为慕歌所用喽!   可按辈份,她是长辈好不好?   迟项城挂了电话,手指轻抚着唇角,又拨通了方蓉的号码,“那个何姐我要继续用,半个小时后就恢复工作。”   自从上次方蓉找过慕歌后,迟项城这是第二次给她打电话,第一次打电话是对她说,慕歌是他认定的女人,谁不喜欢都更改不了结果,这算是给方蓉表明态度。   为此,方蓉气的三天没吃饭,说是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娶了媳妇便不要娘了,但哪怕如此,迟项城也没有主动认错。   在他的世界观里哪怕对方是长辈,他没错就不会认错,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的性子。   现在他肯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方蓉既激动又心酸,可是迟项城一开口的话。却是让她更加心酸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理我这个母亲?”   迟项城轻揉着鬓角,“你该知道这世上比何姐优秀的营养师有太多。”   迟项城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方蓉,他不过是借此事给她个台阶,希望她能有知之明。   方蓉也听出来了,只觉得一口血直涌胸口,“小城,听你这话为了那个女人,你连咱们的二十多年的母子情份都不要了?”   自古婆媳都是个魔咒,迟项城没想到在他这里,依旧无法打破。   “如果母亲大人念及我们的母子之情,那就不要对慕歌再说什么做什么,”迟项城很直白的表明自己的观点。   “小城你……”方蓉气的捂住了胸口。   “外公说过,上了年纪的人不宜轻易动怒,母亲大人保重,”迟项城说完挂了电话。   此刻,慕歌看着不停抹泪的母亲,心里也不好受,其实她又何尝舍得送慕颂,可是她真怕了,怕慕颂被路浮生伤害。   “妈,我这样做是为了小颂好,这个路浮生绝对不是个好人,现在不能抱怨谁引狼入室了,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慕颂再沉迷。”   白素娟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妈不舍得啊,你爸爸不在了,你弟弟又住校上学。如果你妹妹再走,这个家算是散了啊。”   说着,白素娟的眼泪再次滚落,慕歌听着母亲这样说,心也像坠了千斤巨石一样沉重。   “妈,您还有我不是么?再说了小颂和小岩只是暂时离开你。”慕歌努力劝说。   白素娟也明白慕歌的苦心,点了点头,见母亲同意,慕歌说道,“妈,这件事我想让您跟小颂说。因为迟项城的原因,现在慕颂对我有很多的误解,如果是我来说,她会觉得我有私心,可您说就不一样了。”   白素娟再次叹息了一声,慕歌继续说道,“妈,为了让慕颂不拒绝,您就说让她出国念书,是父亲生前的心愿。”   慕歌的话让白素娟心又一疼,最后问道,“那个路浮生怎么办?”   想到路浮生说的话,想到他手中握着的慕颂的裸照,慕歌咬牙道,“他愿意住这里就让他住好了,不过妈要对他处处小心,他不是个好人。”   “小歌,”白素娟擦了把眼泪,“妈看着那个路浮生不像坏人,你为什么这样防着他?是不是之前你们就认识?还是……”   “妈,”白素娟的猜测让慕歌有些惊慌,她出声打断,“人不能看表面,反正他不是个好人。你相信我就对我了。”   “小歌……”白素娟欲说什么,但刚叫了她的名字,慕歌的手机就响了。   “歌大,你在哪呢?赶紧来公司吧,”司空余说话的声音压的有些低,又带着慌,像个受惊的女人一样。   其实平日里,这个司空余也没多男人过,走路轻的怕踩死一只蚂蚁,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虽然他是南方人,但他也是个男人啊,可慕歌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过男人该有的阳刚,真是白瞎了这么一个阳刚的名字。   不过他却十分的细心,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现在就任慕歌的秘书。   “在家,什么事?”慕歌回他。   “这件事大了,还是你赶紧来公司一趟吧,”司空余这是第二遍说了。   慕歌意识出了事,当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现在就去,不过在去之前你最好告诉我怎么了。”   慕歌也是个急性子,司空余这样给她留了个悬念,真是想急死她啊!   “你家男人来公司了,”司空余面对她的追问,就这样回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她男人?   迟项城!   他去公司做什么?   迟项城这个人的套路从来都是她猜不透的,不过他绝对不做无缘无故的事,他去了慕氏,而且还惊动了司空余,定不是随便走走看看那样简单。   想到这里,慕歌直接对母亲说了句公司有事,便开车去了公司,一进门,就感觉到公司的气氛不一样,每个人看她的眼神与以往不一样。就连工作的状态也不一样。   自从父亲去世后,公司经历了垂死挣扎,虽然后来她争取了迟项城的帮扶资金,但是员工的状态仍很低迷,可今天明显不同,这些人明显战战兢兢。好像遇到大敌似的。   慕歌拧着眉,疑惑的乘坐电梯直上,一进办公区,紧张的气氛愈发的浓重,昔日里端着水杯赏花的,抱着手机聊微信的。还有无聊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埋头工作和小心翼翼。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慕歌一边纳闷一边往办公室走,走到秘书室,她往里看了眼,只见平日里闲的磨牙的秘书,此刻一个个的正对着电脑紧张的噼里啪啦的敲打着什么。   唯独她要找的司空余不在,她看了一圈后吩咐道,“让司空余去我办公室一趟。”   她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在这个公司里,司空余算是她的心腹。   可是慕歌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还没推门,便听到有声音自里面传了出来,“下周一,如果市场占有率低于60%,市场部所有人员的奖金减半,低于50%所有人员奖金取消,低于40%就不用我说了吧。”   是迟项城的声音,而且他似乎在安排工作!   可这里是慕氏,不是他的御池集团!   慕歌想到这里,腾的推开了门,只见公司几个部的一把手都整齐的站着,其中一位还包括她的秘书司空余,怪不得找不着他,原来在这里听训了。   而迟项城就坐在她的大班椅上,俨然一副总裁的架势,他是总裁没错,可不是慕氏的。   慕歌推门而入的刹那,所有的人都看向她,也包括迟项城,但他似乎并没有一点鸠占鹊巢的尴尬,相反他与她短短对视了一秒后,便手一抬指着那一排人站着的位置说道,“慕总也过去。”   慕总!   他还知道她是慕总,是这里的真正BOSS?   可是他让她过去是什么意思?也让她跟着那些人一起听他训话?   迟项城的脑子没进水吧!   “迟总,该另找个地方站着的人是你吧,”慕歌抬步走了过去,阴笑的提醒。   慕歌承认自己对管理欠缺,也承认这些人不服她,对工作懈怠不尽心,可再烂也是慕氏的,也是她来训导他们。迟项城他算哪根葱哪颗蒜?   是的,慕歌对他没有感激,相反十分的恼火。   迟项城低头翻着文件,头也没有抬,“司空秘书,背一下公司的考勤制度。”   司空余被点头。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开始背道,“……员工不得迟到早退,迟到早退一次罚款50,二次罚款100,三次扣罚当月奖金的20%。旷工,离岗,缺岗……”   司空余背到这里,就见迟项城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然后说道,“司空秘书,你们慕总这个月迟到早退,缺岗旷工统计一下,员工与领导的奖罚一视同仁,公司的制度才能执行下去。”   他这一声,所有的人都惊住了,就连慕歌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混蛋是要拿她开刀啊!   可他算老几啊!   以为自己往慕氏投几个臭钱,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她才是这里的老大!   还有他这样让她以后如何服众?本就不鸟他的这些家伙们,估计以后更没人把她放眼里了吧?   他不帮她就算了,现在反而推波助澜的当众让她难堪,这个迟项城真是一步步的往绝路上逼她!   慕歌越想越恼,上前,扬声质问,“迟总,这里姓慕,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吆三喝四?”   ☆、第104章 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慕歌这一声,让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迟项城,这次他终于再次看向她,可是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相反十分的坦然。   脸皮真厚啊,简直比城墙还厚!她都这样说了,换作别人早就脸红,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吧,可他竟然还能那样坐着!   “我的资格你不是最清楚么?”迟项城悠悠的回了她一句,然后站起身来,绕过她的大办公桌,向着她走近。   今天他穿了个件浅蓝色的衬衣,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袖口向着卷着,下身是紫罗色的长裤,笔挺的裤缝不带一丝褶皱,这样收拾利落的迟项城想当英俊,英俊的简直刺眼。   他站在她的面前,单手插在裤兜里,因为怀孕早换了平底鞋的慕歌,此刻看他,竟需要仰视,而这种仰视竟让她呼吸有些窘迫。   “迟项城,你少绕弯子,当着大家的面你说啊,你凭什么坐在我的位置,对我的属下发号施令?”慕歌再问。   迟项城看着她,看着她说话之间而蠕动的锁骨,看着她瘦削的下巴,看着她凸起的颧骨,看着她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   的确,最近她瘦了很多!   这样的她,能孕育出正常的孩子?   想到这个,他眸底的光沉了一些,不过面对她咄咄逼人的眸光和气势,他知道今天不给她个合适的理由,她以后还不会乖乖的,哪怕她乖乖的,慕氏照她这样管理下去,也早晚会完蛋。   “我的理由很简单,于公我是最大的股东。为了保证我的利益,我有权干预公司的经营,这也是在合约写明的,于私……”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有笑在唇角浮起。   尔后,慕歌听到他说,“于私我是你男人,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太辛苦。”   慕歌震住,他的前半部分话,原本是让她怒火升腾的,可是后面的话,却像是一盆水浇灭了她心中所有的怒。   不仅怒意消了,而且她的心底还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情愫,有些甜,有些酸,有些让人回味无穷。   女人都无法拒绝对自己好的男人!   哪怕此刻迟项城这话说是给别人听的,可是仍在慕歌的心里激起了波澜,久久不能平息,甚至连他贴近她都浑然未觉。   “在你生下孩子之前,这里的一切由我说了算,”他贴着她的耳边,一字一句说的清晰,而他明确的目的,也让她醍醐灌顶的清醒过来。   她迷失个毛啊,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孩子,因为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这个清醒的认知,让慕歌的心有种从万米高空抛下,坠空的疼。   “为什么要这样?”慕歌低喃,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来慕氏插一脚。   虽然刚才他解释过了,但那只是说给别人的听的,此刻她想听听他真实的理由。   下一秒,慕歌就听到他在她耳边说,“理由很简单,我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的意思她懂了。他是怕她怀着孩子管理公司,结果公司管理不好,让他损失投资的钱,有可能连孩子也失去。   慕歌的心在这个认知里,彻底空成一片。   只是在别人看来,却并非如此,此刻他们交颈而谈的亲密。是那样恩爱,而他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她,为了心疼她,为了不让她辛苦。   偏偏,慕歌什么也不能解释!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其他部门的考评标准参照市场部的,完不成目标的绝不姑息。”说完,他手一摆,大家快速的鱼贯而出,好像怕慢一步,就会惹祸上身似的。   “迟项城,”慕歌咬牙,叫他。   他看着她,“孕妇不要轻易动怒,这对孩子的发育不好,也影响孩子以后的性格。”   “孩子,孩子,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是你生孩子的工具,”慕歌火了。   迟项城哼了一声,“你当然不是工具,你可比工具高级多了。”   噗——   慕歌气的要喷血了。   “对了,你不用担心你的总裁位置,等孩子好好生下来,总裁位置还给你,就连之前那45%也一并还给你,”迟项城看着她说。   这算是诱惑或是交换条件么?都这样说了,还说没拿她当生孩子的工具,他当她白痴么?   “还有这个办公室以后我要征用了,如果你想跟我一起办公,就让人多加张桌子,如果不想,可以让人另安排一间,”说完。他转身走人。   “迟项城你混蛋!”所有怒意都变成这样一句。   慕歌骂完,还不解气的拿起手边的东西对着他砸过去,玉石的笔筒砸在他的身上,她明显看到他身子一颤,但他并没有停下。   走出办公室,迟项城才停下,后背被砸的地方,疼的像是骨头断裂了。   不过这是他活该,谁让他惹她呢?   明明他关心她,放不下她,才为她做这一切,可他却故意扭曲,让她误解。   这样的他,连迟项城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   迟项城走了,可是慕歌还窝着一肚子火,司空余便成了她的泻火桶,“好你个司空余,学会吃里扒外了是不是?敢处罚我,你处罚个我看看。”   司空余的脸快扭成了苦瓜状,“歌大大,罚你的钱,我掏还不行么?”   “谁让你掏?你以为姐我缺那几个罚款钱?我不交,我偏不交,我看他迟项城能拿我怎么样?”慕歌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炸药,一点星火都能让她爆炸。   司空余知道她是真恼了,也不敢多说,只道,“歌大息怒,你怀着孩子呢!”   “你给我闭嘴!”   现在谁也不要跟她提孩子,谁提她跟谁急!   慕歌一通发泄后,整个人绵软的跌坐在沙发上,这样一坐就是大半个中午,直到有人来敲门。   怒火熄的差不多的慕歌,说了声进,只见一位员工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慕歌愣住了,“你要干吗?”   “慕总,你的加餐时间到了,”员工说着打开食盒,一杯热牛奶,一份点水,外带一份水果拼盘出现在慕歌面前。   刚才是愣。这会是懵了,“我没点餐!”   “不是你点的,是公司统一为怀孕女工订制的,”这个回答让慕歌再次意外。   “这是什么时候规定的,我怎么不知道?”慕歌问。   “今天才下的文件,是迟总的命令!”   迟项城!   “这样的加餐每个人都有?”慕歌追问。   “不是,只有怀孕的女工才可以享受这个待遇。不仅有加餐,而且还有特配的营养午餐,据说是聘请了高级营养师呢,”说话的员工是个女孩,年龄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多一点,脸上带着羡慕。   果然下一秒,她低低说道。“这么好的福利,害的我都想怀孕了。”   慕歌已经无话可说,她不是傻子,迟项城会做出这个举动完全是因为她,哪怕他给公司每个孕妇女工都是一样的福利。   而他这样做是不想让她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他为她这样做,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么?还是他是关心她的?   昨天方语说他关心她,逼着方语去看她!   今天他又来公司,替她做了这么多,虽然刚才她不领情的吼他骂他,可不得不承认,他只是这么一出现,随便的那么说几句,公司的氛围明显就不一样了。   迟项城是管理的天才,慕歌不得不承认。   如那位女员工说的一样,中午慕歌又享受了孕妇营养餐,为了证实是每个怀孕女工都有这样的待遇,慕歌特意在公司里转了一圈,结果就像说的那样。   这样的待遇前所未有,羡煞了公司的男男女女,就连男人都后悔没有投胎生成女人。   迟项城这个本就像神一样存在的男人,因为这一暖心举动更是深得人心,慕歌觉得如果现在投票推选新总裁,她这个正牌总裁,绝对会被迟项城给PK下去。   慕家。   慕颂看着眼前的留学申请书,一脸的震惊,尔后眼泪就涌了出来,“妈,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白素娟一看到她哭了,立即慌了神,“小颂,妈不是要赶你,妈是想让你有更好的前途。”   慕颂摇头,“不,你就是在赶我!你明知道我恋家,我离不开你的。”   慕颂一句离不开她,让白素娟的心揪揪的疼了起来,“小颂,妈也舍不得你啊。”   “舍不得为什么让我走?为什么?”慕颂丢下留学申请书,抓住白素娟的手。   慕颂的质问让白素娟不知如何回答,最终想起了慕歌交待的话,说道,“这是你爸爸的心愿,他想让你和小岩都出国深造,有朝一日回来,能帮着打理公……”   “妈,你说谎!”慕颂打断她。   “小颂!”   慕颂看着她,“妈,你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事,爸爸活着的时候也没提过。现在你拿死去的爸爸来说事,就是想逼我走,对不对?”   “小颂,我……”   “妈,这根本不是你的主意,是姐,是姐想让我走。对不对?”慕颂从震惊中缓过来,也明白过来。   “不是的小颂,真的是妈妈,是……”   “妈,你不要再演了,”说着,慕颂腾的站起身来就向外走。白素娟连忙起身拉住她。   “小颂,你要干吗?”   “我要去找她,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让我走?”慕颂扯开白素娟的手大步向外走。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房门推开,慕歌走了进来——   ☆、第105章 你就这么容不得我么?   “这下我就不用再当你老婆的小女佣了吧,”方语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迟项城沉默了几秒,对着那边得意的方语说道,“她只是离开医院而已,又不是从这世上消失。”   “迟项城……”   他的意思是只要慕歌在这地球上活着,她方语就得为慕歌所用喽!   可按辈份,她是长辈好不好?   迟项城挂了电话,手指轻抚着唇角,又拨通了方蓉的号码,“那个何姐我要继续用,半个小时后就恢复工作。”   自从上次方蓉找过慕歌后,迟项城这是第二次给她打电话,第一次打电话是对她说,慕歌是他认定的女人,谁不喜欢都更改不了结果,这算是给方蓉表明态度。   为此,方蓉气的三天没吃饭,说是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娶了媳妇便不要娘了,但哪怕如此,迟项城也没有主动认错。   在他的世界观里哪怕对方是长辈,他没错就不会认错,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的性子。   现在他肯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方蓉既激动又心酸,可是迟项城一开口的话。却是让她更加心酸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理我这个母亲?”   迟项城轻揉着鬓角,“你该知道这世上比何姐优秀的营养师有太多。”   迟项城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方蓉,他不过是借此事给她个台阶,希望她能有知之明。   方蓉也听出来了,只觉得一口血直涌胸口,“小城,听你这话为了那个女人,你连咱们的二十多年的母子情份都不要了?”   自古婆媳都是个魔咒,迟项城没想到在他这里,依旧无法打破。   “如果母亲大人念及我们的母子之情,那就不要对慕歌再说什么做什么,”迟项城很直白的表明自己的观点。   “小城你……”方蓉气的捂住了胸口。   “外公说过,上了年纪的人不宜轻易动怒,母亲大人保重,”迟项城说完挂了电话。   此刻,慕歌看着不停抹泪的母亲,心里也不好受,其实她又何尝舍得送慕颂,可是她真怕了,怕慕颂被路浮生伤害。   “妈,我这样做是为了小颂好,这个路浮生绝对不是个好人,现在不能抱怨谁引狼入室了,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慕颂再沉迷。”   白素娟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妈不舍得啊,你爸爸不在了,你弟弟又住校上学,如果你妹妹再走,这个家算是散了啊。”   说着,白素娟的眼泪再次滚落,慕歌听着母亲这样说,心也像坠了千斤巨石一样沉重。   “妈,您还有我不是么?再说了小颂和小岩只是暂时离开你,”慕歌努力劝说。   白素娟也明白慕歌的苦心,点了点头,见母亲同意,慕歌说道,“妈,这件事我想让您跟小颂说,因为迟项城的原因,现在慕颂对我有很多的误解,如果是我来说,她会觉得我有私心,可您说就不一样了。”   白素娟再次叹息了一声,慕歌继续说道,“妈,为了让慕颂不拒绝,您就说让她出国念书,是父亲生前的心愿。”   慕歌的话让白素娟心又一疼。最后问道,“那个路浮生怎么办?”   想到路浮生说的话,想到他手中握着的慕颂的裸照,慕歌咬牙道,“他愿意住这里就让他住好了,不过妈要对他处处小心,他不是个好人。”   “小歌,”白素娟擦了把眼泪,“妈看着那个路浮生不像坏人,你为什么这样防着他?是不是之前你们就认识?还是……”   “妈,”白素娟的猜测让慕歌有些惊慌,她出声打断,“人不能看表面,反正他不是个好人,你相信我就对我了。”   “小歌……”白素娟欲说什么,但刚叫了她的名字,慕歌的手机就响了。   “歌大,你在哪呢?赶紧来公司吧,”司空余说话的声音压的有些低,又带着慌,像个受惊的女人一样。   其实平日里,这个司空余也没多男人过,走路轻的怕踩死一只蚂蚁,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虽然他是南方人,但他也是个男人啊,可慕歌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过男人该有的阳刚,真是白瞎了这么一个阳刚的名字。   不过他却十分的细心,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现在就任慕歌的秘书。   “在家,什么事?”慕歌回他。   “这件事大了,还是你赶紧来公司一趟吧,”司空余这是第二遍说了。   慕歌意识出了事,当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现在就去,不过在去之前你最好告诉我怎么了。”   慕歌也是个急性子,司空余这样给她留了个悬念,真是想急死她啊!   “你家男人来公司了,”司空余面对她的追问,就这样回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她男人?   迟项城!   他去公司做什么?   迟项城这个人的套路从来都是她猜不透的,不过他绝对不做无缘无故的事,他去了慕氏,而且还惊动了司空余,定不是随便走走看看那样简单。   想到这里,慕歌直接对母亲说了句公司有事,便开车去了公司,一进门,就感觉到公司的气氛不一样,每个人看她的眼神与以往不一样,就连工作的状态也不一样。   自从父亲去世后,公司经历了垂死挣扎,虽然后来她争取了迟项城的帮扶资金,但是员工的状态仍很低迷,可今天明显不同,这些人明显战战兢兢,好像遇到大敌似的。   慕歌拧着眉,疑惑的乘坐电梯直上,一进办公区,紧张的气氛愈发的浓重,昔日里端着水杯赏花的,抱着手机聊微信的,还有无聊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埋头工作和小心翼翼。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慕歌一边纳闷一边往办公室走。走到秘书室,她往里看了眼,只见平日里闲的磨牙的秘书,此刻一个个的正对着电脑紧张的噼里啪啦的敲打着什么。   唯独她要找的司空余不在,她看了一圈后吩咐道,“让司空余去我办公室一趟。”   她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在这个公司里,司空余算是她的心腹。   可是慕歌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还没推门,便听到有声音自里面传了出来,“下周一,如果市场占有率低于60%,市场部所有人员的奖金减半。低于50%所有人员奖金取消,低于40%就不用我说了吧。”   是迟项城的声音,而且他似乎在安排工作!   可这里是慕氏,不是他的御池集团!   慕歌想到这里,腾的推开了门,只见公司几个部的一把手都整齐的站着,其中一位还包括她的秘书司空余,怪不得找不着他,原来在这里听训了。   而迟项城就坐在她的大班椅上,俨然一副总裁的架势,他是总裁没错,可不是慕氏的。   慕歌推门而入的刹那,所有的人都看向她。也包括迟项城,但他似乎并没有一点鸠占鹊巢的尴尬,相反他与她短短对视了一秒后,便手一抬指着那一排人站着的位置说道,“慕总也过去。”   慕总!   他还知道她是慕总,是这里的真正BOSS?   可是他让她过去是什么意思?也让她跟着那些人一起听他训话?   迟项城的脑子没进水吧!   “迟总,该另找个地方站着的人是你吧,”慕歌抬步走了过去,阴笑的提醒。   慕歌承认自己对管理欠缺,也承认这些人不服她,对工作懈怠不尽心,可再烂也是慕氏的,也是她来训导他们,迟项城他算哪根葱哪颗蒜?   是的,慕歌对他没有感激,相反十分的恼火。   迟项城低头翻着文件,头也没有抬,“司空秘书,背一下公司的考勤制度。”   司空余被点头,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开始背道,“……员工不得迟到早退,迟到早退一次罚款50,二次罚款100,三次扣罚当月奖金的20%,旷工,离岗,缺岗……”   司空余背到这里,就见迟项城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然后说道,“司空秘书,你们慕总这个月迟到早退,缺岗旷工统计一下,员工与领导的奖罚一视同仁,公司的制度才能执行下去。”   他这一声,所有的人都惊住了,就连慕歌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混蛋是要拿她开刀啊!   可他算老几啊!   以为自己往慕氏投几个臭钱,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她才是这里的老大!   还有他这样让她以后如何服众?本就不鸟他的这些家伙们,估计以后更没人把她放眼里了吧?   他不帮她就算了,现在反而推波助澜的当众让她难堪,这个迟项城真是一步步的往绝路上逼她!   慕歌越想越恼,上前,扬声质问,“迟总,这里姓慕,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吆三喝四?”   慕歌这一声,让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迟项城,这次他终于再次看向她,可是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相反十分的坦然。   脸皮真厚啊,简直比城墙还厚!她都这样说了,换作别人早就脸红,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吧,可他竟然还能那样坐着!   “我的资格你不是最清楚么?”迟项城悠悠的回了她一句,然后站起身来,绕过她的大办公桌,向着她走近。   今天他穿了个件浅蓝色的衬衣,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袖口向着卷着,下身是紫罗色的长裤,笔挺的裤缝不带一丝褶皱,这样收拾利落的迟项城想当英俊,英俊的简直刺眼。   他站在她的面前,单手插在裤兜里,因为怀孕早换了平底鞋的慕歌,此刻看他,竟需要仰视,而这种仰视竟让她呼吸有些窘迫。   “迟项城,你少绕弯子,当着大家的面你说啊,你凭什么坐在我的位置,对我的属下发号施令?”慕歌再问。   迟项城看着她,看着她说话之间而蠕动的锁骨,看着她瘦削的下巴,看着她凸起的颧骨,看着她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   的确,最近她瘦了很多!   这样的她,能孕育出正常的孩子?   想到这个,他眸底的光沉了一些,不过面对她咄咄逼人的眸光和气势,他知道今天不给她个合适的理由,她以后还不会乖乖的,哪怕她乖乖的,慕氏照她这样管理下去,也早晚会完蛋。   “我的理由很简单,于公我是最大的股东,为了保证我的利益,我有权干预公司的经营,这也是在合约写明的,于私……”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有笑在唇角浮起。   尔后,慕歌听到他说,“于私我是你男人,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太辛苦。”   慕歌震住,他的前半部分话,原本是让她怒火升腾的,可是后面的话,却像是一盆水浇灭了她心中所有的怒。   不仅怒意消了,而且她的心底还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情愫,有些甜,有些酸,有些让人回味无穷。   女人都无法拒绝对自己好的男人!   哪怕此刻迟项城这话说是给别人听的,可是仍在慕歌的心里激起了波澜,久久不能平息,甚至连他贴近她都浑然未觉。   “在你生下孩子之前,这里的一切由我说了算,”他贴着她的耳边,一字一句说的清晰,而他明确的目的,也让她醍醐灌顶的清醒过来。   她迷失个毛啊,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孩子,因为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这个清醒的认知,让慕歌的心有种从万米高空抛下,坠空的疼。   “为什么要这样?”慕歌低喃,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来慕氏插一脚。   虽然刚才他解释过了,但那只是说给别人的听的,此刻她想听听他真实的理由。   下一秒,慕歌就听到他在她耳边说,“理由很简单,我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的意思她懂了,他是怕她怀着孩子管理公司,结果公司管理不好,让他损失投资的钱,有可能连孩子也失去。   慕歌的心在这个认知里,彻底空成一片。   只是在别人看来,却并非如此。此刻他们交颈而谈的亲密,是那样恩爱,而他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她,为了心疼她,为了不让她辛苦。   偏偏,慕歌什么也不能解释!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其他部门的考评标准参照市场部的,完不成目标的绝不姑息,”说完,他手一摆,大家快速的鱼贯而出,好像怕慢一步,就会惹祸上身似的。   “迟项城。”慕歌咬牙,叫他。   他看着她,“孕妇不要轻易动怒,这对孩子的发育不好,也影响孩子以后的性格。”   “孩子,孩子,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是你生孩子的工具,”慕歌火了。   迟项城哼了一声,“你当然不是工具,你可比工具高级多了。”   噗——   慕歌气的要喷血了。   “对了,你不用担心你的总裁位置,等孩子好好生下来。总裁位置还给你,就连之前那45%也一并还给你,”迟项城看着她说。   这算是诱惑或是交换条件么?都这样说了,还说没拿她当生孩子的工具,他当她白痴么?   “还有这个办公室以后我要征用了,如果你想跟我一起办公,就让人多加张桌子,如果不想,可以让人另安排一间,”说完,他转身走人。   “迟项城你混蛋!”所有怒意都变成这样一句。   慕歌骂完,还不解气的拿起手边的东西对着他砸过去,玉石的笔筒砸在他的身上,她明显看到他身子一颤,但他并没有停下。   走出办公室,迟项城才停下,后背被砸的地方,疼的像是骨头断裂了。   不过这是他活该,谁让他惹她呢?   明明他关心她,放不下她,才为她做这一切,可他却故意扭曲,让她误解。   这样的他,连迟项城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   迟项城走了,可是慕歌还窝着一肚子火,司空余便成了她的泻火桶,“好你个司空余,学会吃里扒外了是不是?敢处罚我,你处罚个我看看。”   司空余的脸快扭成了苦瓜状,“歌大大,罚你的钱,我掏还不行么?”   “谁让你掏?你以为姐我缺那几个罚款钱?我不交,我偏不交,我看他迟项城能拿我怎么样?”慕歌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炸药,一点星火都能让她爆炸。   司空余知道她是真恼了,也不敢多说,只道,“歌大息怒,你怀着孩子呢!”   “你给我闭嘴!”   现在谁也不要跟她提孩子,谁提她跟谁急!   慕歌一通发泄后,整个人绵软的跌坐在沙发上,这样一坐就是大半个中午,直到有人来敲门。   怒火熄的差不多的慕歌,说了声进,只见一位员工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慕歌愣住了,“你要干吗?”   “慕总,你的加餐时间到了,”员工说着打开食盒,一杯热牛奶,一份点水,外带一份水果拼盘出现在慕歌面前。   刚才是愣,这会是懵了,“我没点餐!”   “不是你点的,是公司统一为怀孕女工订制的,”这个回答让慕歌再次意外。   “这是什么时候规定的,我怎么不知道?”慕歌问。   “今天才下的文件,是迟总的命令!”   迟项城!   “这样的加餐每个人都有?”慕歌追问。   “不是,只有怀孕的女工才可以享受这个待遇,不仅有加餐,而且还有特配的营养午餐,据说是聘请了高级营养师呢,”说话的员工是个女孩,年龄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多一点,脸上带着羡慕。   果然下一秒,她低低说道,“这么好的福利,害的我都想怀孕了。”   慕歌已经无话可说,她不是傻子,迟项城会做出这个举动完全是因为她,哪怕他给公司每个孕妇女工都是一样的福利。   而他这样做是不想让她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他为她这样做,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么?还是他是关心她的?   昨天方语说他关心她,逼着方语去看她!   今天他又来公司,替她做了这么多,虽然刚才她不领情的吼他骂他,可不得不承认,他只是这么一出现,随便的那么说几句,公司的氛围明显就不一样了。   迟项城是管理的天才,慕歌不得不承认。   如那位女员工说的一样,中午慕歌又享受了孕妇营养餐,为了证实是每个怀孕女工都有这样的待遇,慕歌特意在公司里转了一圈,结果就像说的那样。   这样的待遇前所未有,羡煞了公司的男男女女,就连男人都后悔没有投胎生成女人。   迟项城这个本就像神一样存在的男人,因为这一暖心举动更是深得人心,慕歌觉得如果现在投票推选新总裁,她这个正牌总裁,绝对会被迟项城给PK下去。   慕家。   慕颂看着眼前的留学申请书,一脸的震惊。尔后眼泪就涌了出来,“妈,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白素娟一看到她哭了,立即慌了神,“小颂,妈不是要赶你,妈是想让你有更好的前途。”   慕颂摇头,“不,你就是在赶我!你明知道我恋家,我离不开你的。”   慕颂一句离不开她,让白素娟的心揪揪的疼了起来,“小颂,妈也舍不得你啊。”   “舍不得为什么让我走?为什么?”慕颂丢下留学申请书。抓住白素娟的手。   慕颂的质问让白素娟不知如何回答,最终想起了慕歌交待的话,说道,“这是你爸爸的心愿,他想让你和小岩都出国深造,有朝一日回来,能帮着打理公……”   “妈,你说谎!”慕颂打断她。   “小颂!”   慕颂看着她,“妈,你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事,爸爸活着的时候也没提过,现在你拿死去的爸爸来说事,就是想逼我走。对不对?”   “小颂,我……”   “妈,这根本不是你的主意,是姐,是姐想让我走,对不对?”慕颂从震惊中缓过来,也明白过来。   “不是的小颂,真的是妈妈,是……”   “妈,你不要再演了,”说着,慕颂腾的站起身来就向外走,白素娟连忙起身拉住她。   “小颂,你要干吗?”   “我要去找她,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让我走?”慕颂扯开白素娟的手大步向外走。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房门推开,慕歌走了进来——   ☆、第106章 护城河女尸   迟项城晃了晃手腕,看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男孩,问道,“还要继续么?”   慕岩动了动想起身,可是根本动不了,全身像是被打散了一样。   迟项城这个混蛋,看着儒雅绅士,想不到还有这么一身好功夫,想他慕岩在学校也是练过的,结果在他这里,没几下就被打趴了,好在不是在学校。否则他以后也没脸在别人面前称老大了。   不过慕岩并不服输,他红着眼睛瞪着迟项城,“说好的照死了玩,迟项城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没种!”   见他此刻还牙硬,迟项城笑了下,蹲下身来,“小子,玩死你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我现在不能把你玩死。”   他可是小舅子,玩死了他,那慕歌还能跟他?   “迟项城,”慕岩咬牙。   迟项城伸出手去,“起来吧!”   慕岩并不领情的把头扭向一边,迟项城见状收回了手,走到一边点了颗烟,“说吧,出了什么事,要让你这么着急上火?”   迟项城是何等人,在慕岩怒气冲冲的给自己一拳时,就知道慕歌那里又出事了。   慕岩坐起身来,虽然他对迟项城怨恨,可却很佩服他,甚至在他和二姐的事闹出来之前,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偶像,只是他与两个姐姐后来闹出了那样的事来,才让慕岩对他反目。   慕岩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迟项城身边,毫不客气的拿过他的烟抽出一根点着,迟项城瞥了他一眼,“才多大就抽烟?”   慕岩没有理他,猛抽了两口,说道,“我二姐不见了!”   迟项城抽烟的动作一顿,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慕岩看向他,“是不是又因为你?”   此刻,迟项城算是明白慕岩上门打架是为何了,他淡淡一笑,“我这人从来都是干净利索,宣布与你二姐解除关系那天,我和她就一清二楚了。”   他的意思是慕颂出事,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慕岩却哼了一声,“面上的事能一清二楚,可是心里呢?”   说到这里,慕岩叹了口气,“迟项城,我二姐心里有你!”   慕岩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了,早已春心萌动,也谈过两个女朋友,情感的事他还是很清醒的。   迟项城没有说话,慕岩也懂得,流水有意落水无情,这也怪不得谁!   “我不知道二姐与大姐发生了什么。大姐半夜给我打电话,问我见过二姐了么?我就知道出了事,从学校回来了,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家,却变成这个样子,”慕岩说到这里。再次猛抽了几口烟。   迟项城明白他说什么,并没有搭话,慕岩看向他,“你和我大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到慕岩问起这个,迟项城也抽了口烟,回了五个字。“她很讨厌我!”   慕岩却嗤了一声,“才怪!”   “什么意思?”迟项城侧目看向身边的毛头小子。   “你不是她的初恋少年么?为了你这个少年,肖御追她那么多年,她都不为所动,怎么会讨厌你?”慕岩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过也有可能讨厌你。”   “嗯?”迟项城看着他。   “因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很讨厌,大概她后悔了,觉得瞎眼了才会傻傻的寻你又等你,”慕岩也不怕迟项城会生气,话说的直白又不客气。   迟项城又慢悠悠的吸了口烟,自从他知道她就是当年的小丫头后,所以更不相信那个一直找他等他的女孩,会与路浮生做出那样的事来。   可路浮生说的字字确凿,而且他也查过了,她上学的绰号确实就叫小鸽子,虽然他很想否认是她,但因为路浮生能给他提供的资料太少,他又无法否认。   况且上次在宴会上,他试探过她,她还承认了,还说与他在一起的第一次是花钱做的。   一想那个,迟项城就有想杀人的冲动!   迟项城对着空气,将吸进口中的烟圈吐出,问道。“你姐上大学时没谈过恋爱?”   “当然没有,”慕岩毫不迟疑。   下一秒,迟项城哼了声,“回答的这么肯定,你姐大学的四年生活,你真正了解多少?”   慕岩听出了他话外之音。看向他,“迟项城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姐?”   迟项城没有说话,将手中的烟蒂转身丢进了烟缸,抬步向外走。   慕岩瞪着他的背影,“迟项城,你把话说清楚!”   “以后规矩点,叫姐夫,”迟项城回头冲着他浅薄的一笑。   方翊一直等着锻炼室门口,见迟项城出来,直接递上外套,甚至都没问战况,因为方翊知道在项城能和眼前的男人做对手的还没出生呢。   “慕颂不见了,派人去找,”迟项城一边穿外套,一边吩咐。   方翊愣了下,立即回道,“是!”   医院里,慕歌透过病房的玻璃看着母亲,看着护工为母亲擦洗,自己却不敢进去。   她怕母亲会问慕颂怎么不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给母亲解释?   她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一点慕颂的消息都没有,她真不知道该去哪找慕颂了。   片刻,护工从病房里出来,看到慕歌说道。“慕小姐,你母亲问你呢。”   慕歌紧张的看着她,“你没按我说的给她说么?”   “说了,说了,”护工解释,“不过慕太太似乎很失落,你明明就在这里,怎么不进去看看她啊?”   护工并不了解实情,有些不理解的劝说慕歌,慕歌摇摇头,对着护工说道,“麻烦您好好照顾我妈。我回家给她收拾点换洗的衣服。”   “这里你放心,有事你去忙吧,”护工很是客气。   慕歌从医院离开,最后回了家,推开门,就听到了电视机的声音,只见路浮生正在看电视,而且看的还是综艺爆笑节目。   慕歌的火腾的就烧了起来,现在这个家被他搅的乱成一团糟,他却在这里逍遥自在,凭什么?   慕歌也不知拿起了什么,对着电视机就砸了过去,路浮生头也没有转,而是悠悠说道,“对东西撒什么气?”   听到这话,慕歌又抡起一样东西对着路浮生砸去,准准的砸在他的身上,不过他并没有动一下。仍旧那样坐着。   “路浮生你给我滚,马上滚!”慕歌大吼。   路浮生缓缓站起身,向着慕歌走了过来,“你不让我滚,我也打算走了,慕颂不在。你妈住院,这个家里一点生机都没有,呆着也无聊了。”   慕歌已经气的全身在哆嗦,连话都说不出了!   路浮生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说小颂这丫头能跑去哪呢?这都一天一夜了,连钱包也没带。不知怎么吃怎么喝的?而且现在坏人那么多,万一……”   慕歌本就快担心慕颂担心的快崩溃了,偏偏他还这么说,慕歌的心顿时像被丢进了油锅里一样,她立即捂住耳朵,“路浮生你闭嘴!闭嘴!”   他看着慕歌。“怎么怕了?”   是的,她怕了!   怕慕颂再出什么意外!   可是路浮生似乎就是想看到慕歌如此脆弱的模样,他伸手扯开慕歌捂在耳朵上的手,“你一定没看今天的城市新闻吧?”   现在她的全部心思都被慕颂牵着,哪有心思看新闻?   路浮生掐着慕歌的手腕,对着她说道。“我可很关注呢,有报道说城郊的护城河里发现了一具年轻女尸,年龄好像在二十多岁……”   咔嚓!   慕歌的腿当即像是被打折了一般,一下子软了下去!   可是路浮生拽着她,并没有让她跌倒,“你不该去看看么?万一那具女尸是慕颂……”   “不。不要!”慕歌惊恐的摇着头,然后猛的甩开路浮生向外跑,可是腿像被注射了软化剂似的,她根本跑不动。   “对了,我要走了,”路浮生对着慕歌的背影说道,“不过我还会找你的。”   慕歌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他,现在她满脑袋里都是河中的女尸!   小颂,不要!千万不要!   都是姐的错,只要你没事,你要姐做什么都可以!   慕歌默默的哀求着,跌撞着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郊的护城河,而她刚上了出租车,一直负责暗中保护慕歌的人,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方翊,而方翊也传达给了迟项城。   “她去城郊做什么?”迟项城不解。   “不知道,出租车司机开往的方向就是城郊!”方翊汇报。   “嗯,”迟项城应了下,又问,“慕颂有消息了么?”   “没有,”方翊如实回答。   “加大力度,越快找到人越好!”迟项城说完,手中的方向盘一拧,直奔城郊的方向。   出租车停在城郊,慕歌找到拉了警界线出事的地方,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她问了看热闹还没散去的人才知道尸体已经被警察带走。   “请问死者真是个女孩么?”慕歌还是不死心的问。   这时有知情的人回道,“是啊,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只是可惜了,年纪轻轻就没了。”   慕歌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摔倒,然后又打车去了警局,听到她来认尸,警察给她做了记录,然后带着她去了停尸间——   ☆、第107章 我是她男人   “小姐,你确定要一个人进去吗?”带着慕歌来停尸房的人是位年轻的警察。   停尸间是个恐怖的地方,很少有一个人进去,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慕歌虽然没有进去,仅站在停尸间门口,便已经感觉到从里面向外散发的幽冷,这冷不同于天气的冷,而是一种来自地狱的阴寒,虽然还没进去,慕歌已经打了好几个寒颤。   其实除了里面的阴寒,还有一种来自于她内心的害怕,她怕里面停着她不能接受的结果!   可是慕歌很清楚,这世上最无用的就是害怕,因为害怕并不能改变最终的结果。   况且她害怕也没用。因为她没有谁可以依靠,只能一个人来面对这一切。   想到这里,慕歌吸了口点气,点头,“我可以!”   年轻的警察看了她两眼,似乎佩服她的勇气,为她打开了停尸间的门,慕歌抬步去推门,可刚触到门柄,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在了身后,“等一下!”   慕歌全身一颤,迟项城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他什么也没说,而是替她推开了门。   “等一下这位先生,你是谁?你不能随便进去的,”年轻的警察叫住迟项城。   他瞥了警察一眼,回道,“我是她男人!”   警察微愣,迟项城的手已经牵住慕歌的,说了两个字,“走吧!”   虽然最近以来,慕歌和他都处于冷战状态,可是此刻他的出现,他手牵住她的刹那,她只觉瞬间又被庇佑了。   她不知道他怎么来了?   可是,仿若有他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害怕,也不用害怕!   尽管她的心一直排斥着他,可更深处的心里却是无比渴望他的!   “就是这一具!”随着年轻警察的一句,慕歌发现原本应该觉得无比漫长的路,竟是那么短。   而听到这一声,慕歌下意识的看向迟项城,被他握着的手,也紧紧的回握住她的。   迟项城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和恐惧,可是他知道早晚要面对的,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想去掀开死者的遮布,可是慕歌却这时叫住他。   “等一下,”她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   尽管她在打算进这扇门的时候,便让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真正要面对时,她发现所有的勇气都好像被什么给吞噬了。   她害怕了,她怕的想逃!   迟项城收回手,陪她站着,感受到她越来越紧张,她的手反掐住他的,她的指甲几乎都掐到他的肉里。   他没有动,更没有催她,这个过程需要她一点点接受,这样就怕是最坏的结果,她的承受力也可以强一点。   许久,迟项城感觉到握在掌心里的手一点点抽离,他看着她,而她只是盯着面前那具遮着白布的尸体。   最后她的手抽开,他也没有再去抓,她不愿被他牵着,自有她的道理,而他能做的就是这样陪在她身边就好。   刚才他一路追到了护城河那边,才知道出了女尸事件,他一下子联想到了她会以为是慕颂,所以又追到警局,最后才追来停尸场。   迟项城不敢想,自己要是晚来一步。她一个人进来这种地方,像现在这样害怕的时刻,她该去抓谁的手,掐谁的手?   想着,他低头瞧了眼自己的手背,上面居然好几个鲜艳的血痕!   慕歌的手缓缓抬起,颤抖的伸向了遮在尸体上的白布。这一幕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但这却不是特效,而是她真的害怕,害怕看到自己不能承受的,所以才那样慢。   终于,白布被扯开,可是那一刹那。慕歌却再次逃避的闭上了眼,迟项城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她在害怕。   说实话,迟项城也是紧张的,甚至是害怕的。   慕颂,虽然和他没有做成夫妻,虽然他并不喜欢她,可他也不希望她出事。   不过迟项城没有像慕歌有那么深的恐惧,却是先她看了,然后暗暗松了口气,手抬起落在了慕歌的肩上,将她搂进了怀里。   许是他这一个动作让她有了勇气,慕歌缓缓睁开眼,向着尸体的面部看去,尔后,尔后哭了。   “不是的,不是,迟项城不是小颂,不是……”她边哭边说边对他不停的捶打起来。   迟项城没有动,任由她打,他知道她这是开心,是激动,是无比惊恐之后的庆幸。   她打了他几下便停下,尔后把头抵在他的胸口,脸闷在他怀里,呜呜的哭出声来……   迟项城抱住她,紧紧的抱住,然后就那样走着搂着离开了停尸房。   “等一下。”在迟项城把慕歌带回车上的时候,小警察追了过来,“请问一下刚才里面的尸体是你们要找的人么?”   尽管这个小警察已经看出来不是了,但他还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   此刻慕歌哭的泣不成声,哪还能回答,迟项城替她坚定的回了两个字,“不是!”   小警察离开。迟项城关闭了车门,瞬间所有的一切被隔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慕歌揪着他的衣服,再次哽咽出声,“小颂不见了,迟项城小颂不见了,我找不到她,我找不到她了,怎么办?怎么办?”   此刻的她那么的脆弱,脆弱的让人恨不得用生命去疼,迟项城紧搂着她,下巴在她头顶摩挲,“会找到的!会的,一定会的。”   不知是一夜没睡太累,还是迟项城的怀抱太温暖,她竟哭着哭着睡着了。   慕歌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当她睁开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时,有瞬间的怔忪,直到昨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清晰,她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起床向外走,一进客厅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在看Ipad的男人,不知他是没听到她的动静,还是听到了装作没听到,反正没抬头,也没有说话。   慕歌也有些尴尬,快步的走到了洗手间,结果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当即吓了一跳。   她的双眼肿的像桃子一样。脸也浮肿,头发乱糟糟的,这样的她活脱脱一个女鬼啊!   幸亏刚才他没看她,不然肯定会吓到的,可是刚才没看到,一会她出去还是会被看到啊。   慕歌在卫生间里纠结了起来,以至于很久没有出去,外面的人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卫生间的门,似乎明白了什么。   起身,迟项城走到了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如果是因为太丑不敢出来,那就没必要了。因为我已经见过了。”   里面的慕歌听到这一声,立即瞪大了眼,不过想想也是,自己昨天那样在他怀里哭昏睡了,他肯定是见识过她的难看了。   可是,可是……   好吧,他本就不喜欢她,她难看与好看或者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吧!   慕歌想到这里,拉开了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迟项城看着她,从冰箱里取出一个冰袋,“吃过早饭敷一下。”   迟项城说完去了厨房,一会餐桌上便多了份热乎乎的早餐,可是慕歌哪有食欲?   慕颂没有找到,母亲还躺在医院里,昨天她找理由躲着不见,可是今天再不见,母亲恐怕会更着急了吧!   “怎么不吃?”迟项城看着她。   “吃不下!”她实话实说。   “吃不下也得吃,”迟项城说这话时,慕歌一下子就想到了母亲在抢救时,他用母亲来逼自己的情景。   唯恐情景再现。她看向迟项城,“求你了,不要再逼我!”   迟项城坐到了她的对面,“不是逼你,这是为了你好,如果你想好好照顾你的母亲,你想有体力去找慕颂。那就乖乖把饭吃了。”   “我……”慕歌看着他,迟项城把牛奶和煎蛋放到了她的面前。   不知是心情的原因,还是煎蛋引起了反应,忽的一股恶心自心底涌起,她连忙跑去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呕了起来。   可是根本没怎么吃东西的她,哪吐得出来?   迟项城跟了进来。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在她呕完后伸手将她扶起,皱眉问道,“经常这样反应?”   她听说过女人怀孕会有反应,而且是很痛苦的过程,而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   慕歌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是问她的怀孕反应。   她摇了下头,其实自从怀孕以来,她除了不太想吃饭之外,真的没啥怀孕反应,像今天这样的呕吐还是第一次。   “没有,”她摇了下头,只是才呕过的她。嘴里苦的像是吃黄连。   “实在吃不下,就喝杯牛奶,”迟项城将慕歌扶出卫生间,终于妥协。   慕歌点了下头,端过来牛奶乖乖的喝掉,可是喝的过程眼泪又流了出来。   “慕颂我已经让方翊派人去找了,不过你如果再这样哭。这样虐待自己,我会考虑要不要收回决定。”   他的话说完,慕歌沉默了好久才抬起头来,“迟项城,我快受不了了。”   “受不了就告诉我,我来帮你,”迟项城这话让慕歌微愣,其实这些天来,他虽然对她冰冷,对她坏,可真正的原因都是想让她好。   慕歌不是傻瓜,她早就看出来了!   但他越是这样,慕歌就越不安宁,如果他不知道她的那些‘过去’。她还能坦然,而他知道了,以他那种唯我独尊的个性,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明知道她是个不堪的女人,却还这要这样对她好?   “迟项城,你明知道我的过去,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慕歌终是忍不住的问了。   他却微微拧起了眉,黑眸灼灼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清楚你的过去?”   ☆、第108章 嗳哉惜,救我   慕歌神经一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微微抿了下唇,“这个重要么?”   迟项城何等敏感,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见过他?!”   这个他,慕歌知道是谁!   她知道此时再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于是直接问道,“你相信他的话么?”   迟项城的眸光跳了下,他能说信了么?不光信了,而且还害的她……   迟项城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虽然她依旧光泽亮丽,可却少了最初的灵动,这样的她与慕福升在的时候完全不同。   现在的慕家全靠她撑着,包括那个慕氏,她一个女孩子纵使再聪明伶俐,可怎么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   如果慕福升还在,她根本不必这样辛苦,她这个年龄只需要谈情说爱,吃喝玩乐就好。   可是现在她却如此辛苦,而把她逼成这样的人是他。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   迟项城不敢往下想,他的手指动了动,轻抚过她颊边的软肉,说了三个字,“我信你!”   信她么!   她怎么听着这么艰难!   慕歌按住他的手,“迟项城这件事我不解释。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说一句,我问心无愧!”   说完,她拉开他的手,“我回医院了。”   迟项城望着她的背影失怔了几秒,抬步跟了上去——   医院。   白素娟抚着慕岩青一块紫一块的脸,眼泪一个劲儿的流,慕岩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道,“妈你别哭啊,我一大男人这点伤不算什么的!”   “你多大了,还跟人打架?”白素娟恢复了很多,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妈,再大再懂事,也不能随便让别人欺负对不对?别人打我,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是要打,这才是男人,”慕岩调皮的说笑。   是的,他没有告诉母亲这伤是迟项城打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是潜意识里不想母亲讨厌那个人。   “你啊,就是那么爱逞能,”白素娟看着他的伤,“一会让医生看看,有没有骨折?”   “没有,都是皮外伤,”慕岩抚着肿痛的地方,“不过泡妞恐怕要受影响了……妈,刚才给你换药的小护士不错,我勾搭过来给你当儿媳妇,要不要?”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白素娟被他逗乐。   慕岩见母亲笑了,也跟着笑了!   慕歌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眼眶也湿了,如果慕颂在多好,可是现在慕颂不知所踪,一想到这个,慕歌的心就像是刀子在割。   “小歌,”白素娟看到她,叫了一声。   慕歌连忙走了过去,握住母亲的手,只叫了一声妈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小歌,小颂呢?”白素娟在看了一圈后,问向慕歌。   慕歌的手颤了下,白素娟一下子感觉到了,立即问道,“小颂还没回家?”   说话的时候就着急了,就要起身,可是她受了伤,根本不能动,慕岩和慕歌按住她,“妈,你不要激动,小颂她,她没事……她,她只是不愿过来。”   慕歌只能这样说,哪怕这样说母亲一样会伤心,但比对她说慕颂不知所踪应该好些。   果然,慕歌这话说完,白素娟就不再激动,只是眼底全是伤,眼角也有泪流出。   “我不该打她,不该打她,”白素娟自责的低喃。   慕歌说不出话来,慕岩更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抬步就走了出去。   “妈,小颂只是暂时的缓不过来,她其实是惦记你的,”慕歌安慰着。   虽然这样说,可慕歌还是能感觉到母亲眼底向外泄露的伤痛。   白素娟毕竟头部也受了伤,没过多久,便又睡去,慕歌给她拉好被子走出病房,看向了慕岩,“你脸上怎么来的伤?和谁打架了?”   刚才在病房里,她就想问的,怕母亲担心,所以才没有问。   慕岩听到这话,抬头看向倚在对面墙上沉默的男人,回了四个字,“一个混蛋!”   迟项城拧起眉,看向慕岩,他与迟项城对视着,毫无怯意,“一个很早就想揍的混蛋。”   慕歌没看出暗战的玄机,伸手戳了下慕岩脸上的伤,“这就是你揍人的结果?”   慕岩拂开慕歌的手,哼道,“早晚我会把这些拳头找回来!”   说完,他看向慕歌,“二姐为什么会出走?”   慕岩这话问的正是迟项城想问的,两个男人同时看向慕歌,她迟疑了一下,“因为我要送她出国!”   这个回答,迟项城并不意外,因为他已经从方翊那里知道了,可是慕岩却很震惊。   “大姐,为什么要送二姐出国?你知道二姐她最恋家,最离不开家的,”曾经慕福升活着的时候,也提过这事,当时慕颂就以绝食来抗议的。   而这件事全家都知道,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提这茬事,可慕歌明知道慕颂惧怕出国,却还要这样做,慕岩不能理解。   慕歌被问住,是啊,她明知道慕颂怕出国,可她还这样做了,可是她不这样做,就要眼睁睁看着慕颂被路浮生一点点蒙蔽,那将是更可怕的结果。   哪怕慕颂现在出走了,可慕歌并不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大姐,你怎么不说话?”见她沉默,慕岩逼问。   慕歌只是把头压的更低,一边的迟项城见状,替她说道,“她这样做自有她的理由,再说了出国深造对慕颂是好事。”   听到这话,慕岩再一个冷眼投向了迟项城,“你懂什么?”   迟项城眉头拧起,唇角微挑,“其实我觉得你更适合出国。”   迟项城话音未落,慕岩便高喊了一声,“姓迟的!”   其实慕岩和慕颂一样,都是恋家的主。所以上大学都是选择离家最近的。   迟项城却是冲着慕岩不屑的挑了下眉,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样子?   是啊,打又打不过,斗又斗不败!   不过,他不是要娶自家姐姐么?   慕岩转怒为笑,看向慕歌,“姐,我记得你曾说过,找男朋友的时候一定要我同意,我要是不同意,再好的你也不要,对么?”   这话慕歌的确说过,但当时是哄他啊!   而此刻……   果然,下一秒。慕歌就听到慕岩指着迟项城说道,“姐,我不同意你嫁给这个自大狂!”   慕歌嘴角抽了抽,看向身边的男人,可是没等她说话,她就被某要霸道的搂进了怀里,挑衅的看向慕岩,“你说的不算。”   说完,搂着慕歌就走了,慕岩在后面跺脚,“姐,你回来,回来!”   慕歌倒是想回去,可也要某人放手啊!   迟项城紧紧禁锢着她。好像真的害怕她会走掉似的。   楼下,慕歌看着他,“你那边有慕颂的消息了么?”   已经一天一夜了,慕颂没有半点消息,慕歌不能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迟项城不忍她这样焦急,手捧起她的脸,“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她。”   慕歌知道他会尽力,但也更清楚,这是他安慰的话,慕歌在他的注视里,也不再伪装自己的坚强,说道,“迟项城,我怕!”   怕慕颂出事!   怕慕颂再也不原谅自己!   “没事,有我在,”迟项城将她拥进怀里,感觉到怀里她的瘦弱,他说道,“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慕歌摇头,“不要,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休息得了?”   想到昨晚她那样睡着,她就自责的要命,因为她在享受舒适的睡眠时,而慕颂还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遭受着什么?   “迟项城我要去报警,”慕歌突的清醒过来。   他按住她的肩膀,“我已经让方翊去做了,而且方翊已经把所有的关系都动用了,如果他找不到那个人,那就代表那人是诚心躲起来了。”   慕歌看着他,记住了这句话,而迟项城怎么也想不到,将来的一天,这话验证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我,我现在能做什么?”慕歌迷茫了。   迟项城知道她的着急和慌乱,也知道她不会像没事一般的静坐或呆着,他思索了片刻道,“在你的记忆里,还有没有什么她会去的地方?”   慕歌摇头,她觉得自己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也都找过了,可就是没有慕颂。   迟项城按住她的肩膀,“你不要慌,慢慢想!”   “我……”她看着他,迟项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慕歌低下头,看着脚尖,看着阳光下,她和迟项城一大一小的脚抵在一起,忽的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她们姐弟三人和父亲一起玩的游戏,也蓦地脑子里闪过什么,脱口道,“爸爸!”   迟项城一愣,慕歌拽着他就跑,“我想到了一个地方。爸爸的墓地。”   只是她刚跑了两步,腰就被迟项城给勾住,然后极为不悦的瞪着她,瞪的她莫明其妙,“怎么了?我说慕颂有可能去爸爸的墓地了。”   “我现在说的话,你最好记住了,”他开口,没有理会她的话,“不许跑,也不许走快。”   “为什么?”慕歌还处在激动之中,没有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迟项城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你该知道自己现在的身子是什么情况。”   他没有她是个孕妇,因为上次她质问过他,是不是因为孩子才要她。他不想让她有这种感觉。   慕歌这下懂了,她点了下头,回了一个字,“好!”   迟项城带着她上了车,开车直奔慕福升的墓地,大概是太紧张,慕歌一直都不说话,迟项城伸手握住她的。   慕歌看向他,“迟项城你知道么?如果,我说如果……小颂真的有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点了下头,将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你问心无愧就好。”   慕歌摇头,“还有如果小颂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我们也…….”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迟项城却是懂了,他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停在了路边,直接吼句,“我不许你把我们的事系在别人的身上。”   慕歌也不想,可是这件事把慕颂扯了进来,还让她受了这样的伤,慕歌无法在慕颂有什么麻烦的时候,还能装作无视的与他在一起。   看着她低头的样子,迟项城知道她的痛楚,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答应我,也相信我,这事我一定能解决好。”   说起来,会把慕颂扯进来,完全是因为他的任性和当初的固执,这是他的错。   现在她这样对他若即若离,不信任,已经让他受到了惩罚,他不敢相信如果慕颂真的有一天出了什么事,以她的执拗,还会做出什么?   “走吧,我现在只想慕颂没事,”慕歌推开他,催促。   迟项城带着她来到了慕福升的墓地,他没有埋在公墓,而是埋了自己老家的一个土山上,这是他活着的时候就交待过的。   这里虽然是座土山,但风光极好,绿树野花青草,到处都显得极为幽静。   慕福升的墓碑立在那里,上面的他笑吟吟的,一看就是个面善的人,其实慕福升这个人的口碑很好,虽然是个商人,却并不奸诈,而且还捐助过很多贫困家庭。   可是,最终却是这样一个结局,此刻迟项城竟有那么一刻,不敢看墓碑上的慕福升。   “小颂来过。她来过!”慕歌忽的指着一处,哭了。   迟项城走过去,只见慕歌指着的地方,铺着一块丝巾,四个角都用石头压着,而那丝巾正是慕颂的,是慕颂生日的时候,母亲送给她的。   慕歌怔看了一会,连忙向着山上更远的地方跑去,边跑边喊,“小颂,小颂……”   迟项城追着她,也跟着喊了起来,可是最终他们几乎找遍了整个山丘,也没有找到慕颂。   “小颂去哪了?她会去哪呀?”慕歌抓着迟项城问,那种看到希望又失望的感觉,让慕歌觉得绝望。   迟项城搂住她,“她肯定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明知道这样的话,此刻对慕歌已经没有了安慰作用,可他还是只能这样说。   慕歌哭了好一会,最终跪在了慕福升的墓碑前,“爸,我做错事了,小颂生气走了,我到处找不到她……爸,如果你在天有灵,求你保佑小颂。保佑她平平安安的,好不好?”   迟项城在她的身边蹲下,默默看着墓碑上的人,他知道有些事错了,是无法挽回的,他只能以后慢慢弥补了。   此刻,医院,一男一女对峙着。   “你是谁?”方语问向面前脸上是伤的男孩。   “你是谁?”慕岩反问方语。   方语手里提着食盒,这是迟项城让人给白素娟专门准备的晚餐,现在她方语就是一个女婢,为慕家人专用。   对于这事,她本就窝着一肚子怨火,结果她一个谢字没有,反而被堵在了门外。   “你是新来的护工?”慕岩打量着方语,心想这丫头这么水灵,却干这种侍候人的活,一般这样的女孩都是家境贫苦的。   可是方语一听这个不乐意了,她堂堂方家大小姐,被万千人宠着爱着,除了迟项城之外,她没受过一个人的气,现在却被人看成了护工。   话说她哪里像护工了?   她身上这衣服可都是全球最新限量版的!   他狗眼不识金镶玉,居然说她是小护工,小护工能穿得起这样的衣服?   “你才是护工,”方语恶狠狠的回他。   “原来不是,”慕岩呶了下嘴,对着方语又上下打量一番,“以你的姿色当护工确实可惜了。”   “流氓!”方语讨厌极了慕岩的眼神,直接骂了句。   “咦,你怎么骂人?”慕岩不乐意了,“我怎么流氓你了?”   “滚开,别耽误我的事,”方语撞了他一下,就想往里冲,可是慕岩却不让,两人抵在了一起。   “你是谁啊,就往里冲,小心我报警抓你,”慕岩恐吓她。   “报啊,你看你贼眉鼠眼,一脸都是伤,一看就是没干好事被挠的吧。”方语冷哼。   一提脸上的伤,慕岩就来气,手指头直接伸起,指着方语,“你再说一遍!”   方语从小到大,哪被人指过?今天她好心来送餐,不仅没人领情,还被羞辱,现在又被指着脑袋,她怎么会干?   张嘴,对着伸过来的手指头咬了下去!   “啊——”当即空气中传来一声惨叫。   方语在听到这声惨叫后也松了口,慕岩抱着被咬的手指头直吹冷气,不过吹了两口之后,就直愣愣的看向方语。   此刻的慕岩。完全不像刚才那样嬉笑,他的眼神那么冷,好像能吃人一般。   除了在迟项城眼底,方语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她有些害怕了,然后开始后退——   可是,她退一步,慕岩就往前跟一步,而且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因为她退的是小步,而慕岩跟的是大步!   有句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咣!   方语将手中的食盒一丢,转身就跑,可人倒霉是喝凉水都会塞牙。她直接一头撞到了一堵肉墙上,不仅没有逃跑成功,而且还撞的头晕眼花。   衣领被扯住,方语就感觉一股重力拽着她后退,不用说这股重力是慕岩。   这小子刚才跟她针锋相对,一点绅士风度没有,所以方语知道被他抓到,自己肯定没有好后果。   所以她一把抓住眼前的男人,求救的看向他,“救我,救我!”   眼前的男人一看就是三十多岁,成熟的大叔范,而这种男人一看就充满了保护欲,方语只是这一眼便认定了他会保护自己。   果然。她话说完,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箍住,被扯远的身子被勾回到了男人怀里。   那一刹那,方语只觉得眼前有什么猛的闪过,这时就听到头顶男人说道,“好男不跟女斗,小子你还算男人么?”   被咬急的慕岩正一肚子火气,现在又被嘲笑,立即火了,“老兄看你一把年纪了,不想惹祸上身的就让开!”   男人淡淡一笑,瞥了眼缩在他怀里的小女人,“如果我说今天这事我管定了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慕岩晃了晃拳头。   从昨天被迟项城打就窝了一肚子火,今天又被一个小丫头咬了一口。他慕岩什么时候寸到这个地步了,强的打不过,女的斗不过,难道还要再输给一个大叔?   “如果你不怕丢人的话,可以试试,”男人说着将怀里的女人移到了身后。   慕岩听到这话,看了看四周围观过来的人,又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这个男人说他是大叔,其实看起来也就是三十三四岁的样子,目测身高有一米八五往上,一件藏蓝色的大衣直到脚踝,脚下似军靴般的鞋子一看就充满力量感。   这个男人让人有种直觉,功夫绝对不比迟项城差。慕岩当即就打了悚。   好吧,他主要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   不过,认怂也要认的体面点,慕岩哼了声,“你一把年经了,如果我对你动手,别人会说我不知尊老,是不是?”   他还不知害臊的问向围观的人,大家都笑了,男人自然看出了他退却了,摇了下头,抬步走了。   方语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对着那道背影追了出去,“嗳哉惜!”   男人没有理会,直到方语跑到他的面前,伸手拦住他,“嗳哉惜,你怎么不理我?”   男人看着她,面色清冷,“你叫我?”   方语连连点头,笑着,那笑在阳光下,无比的灿烂,“嗳哉惜!”   男人拧了下眉,“什么事?”   “谢谢!”方语说这两个字时,笑的更灿烂了。   男人对他点了下头,向一边偏了下身子,欲再走。方语再次移步挡住他,“嗳哉惜,能告诉我的你的名字么?”   男人看着她,方语连忙自报家门,“我叫方语,方向的方,语言的语。”   方语说完过了几秒,男人薄唇微启,“Simon!”   “英文名字!好Man!”方语又笑了。   男人看着她,也不由的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女孩笑成这样,仿若看着她的笑,全世界都灿烂了。   男人走了,方语望着他的背影,忽的问道,“嗳哉惜,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男人没有回答,方语却又说道,“嗳哉惜,期望着下一次与你相见哦!”   ☆、第109章 无处言说的嫉妒   鼎盛集团。   “你说路浮生一直住在慕家?”迟项城对于听到的结果,表现的十分意外。   方翊低垂着头,“总裁是我办事不利。”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路浮生太狡猾了,居然住在了慕家。   迟项城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方翊也不敢吭声,这些日子为了找路浮生浪费了多少精力,他最清楚不过,却一直找不到,却不曾想他就在慕家。   一想到那么危险的人就住在慕家,方翊都胆颤心惊,哪怕迟项城一个字不说,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多大的错。   “现在人呢?”迟项城在沉默了一会后才开口。   “扣在老地方了,”方翊回答。   “上次不是说给他接风么,现在人找到了,准备一下吧,”迟项城的话让方翊意外,但还是点了头。   晚上六点,皇冠大酒店。   路浮生被两个黑衣人带到了最高档的包房,门推开,就看到迟项城坐在最上端双手抱着手机,不知他玩的什么,似乎玩的很high也很专注。   不过在路浮生站在桌前的时候,迟项城还是开口说了句,“好久不见!”   路浮生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淡淡一笑,“让迟少久等了。”   他这话的意思可不是说今晚久等了,而是他早知道迟项城一直在找自己,而且找的还很辛苦,不然怎么还整了两个保镖护送他?   “知道就好,”迟项城哼了一声,还是眼皮没抬的玩着手机,又说了句,“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等人!”   而他让迟项城等了,这一瞬间,路浮生明白自己这次惹怒了迟项城!   其实路浮生在决定来项城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迟项城成了对立的。   路浮生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此刻迟项城玩的身子都左右摇动了起来。   在路浮生的记忆里,迟项城是个很沉稳的人,这样如个小男生般的举动,倒让路浮生十分的意外,也让他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那时他特别喜欢玩游戏,每次沉浸在游戏当中时,都会忘乎所以。   “Perfect!”伴着迟项城兴奋的一声低吼,他停了下来,然后吁了口气,点了根烟,才将目光看向对面的路浮生。   片刻,迟项城笑了。“站起来了?”   “托迟少的福,没有给我撞劫肢!”路浮生这话也阴阴的。   迟项城点了下头,“不过最近这些天我常想,早知道你的腿好了,要见你还需要这么麻烦,当初我就该让医生直接给你切了。”   他的言外之意,劫不劫肢,并不在他撞的厉不厉害,只要他想,好的一切可以劫掉。   迟项城心狠手辣,路浮生早有耳闻,而且也见识过,所以路浮生知道迟项城不是在吓唬他。   “我这条命都是迟少给的。区区两条腿算什么?”路浮生并没有半点惧意。   他一个死过一回的人,别说要他的腿,就是要他再死一回,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你还知道你的命是我留着的?”迟项城吐了个烟圈,白色的烟雾在他的周身盘旋,让他此刻看起来如若座化的仙人下凡。   路浮生还没来及回话,就感觉一股冷风自身后袭来,后颈当即一痛,本就双腿才恢复的他,顿时向前打了个趔趄,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恰好,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盆海参汤,路浮生直接栽进了汤盆里……   时间不长。五秒后,路浮生被拽着衣领从汤盆里捞出来,这时就听迟项城说道,“浮生,想吃海参燕窝,你开口说就是了,何必这么饥不择食呢?”   一脸汤汁的路浮生仍旧笑着,“迟项城别兜弯子了,我不就是睡了你的女人了么?”   说完,路浮生紧接着就摇头了,“不对,是你睡了我睡过的女人才对!”   话音落下,他的头再次被按到了汤盆里,这个盆很精致也很大,好似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路浮生的脸在汤盆里又浸泡了两分钟后,才被揪了起来,可是下一秒他又说道,“迟项城就算是你今天把我弄死了,也改变不了你的女人早就跟我睡过的事实。”   站在路浮生身后的人欲再动手,迟项城却摇了下头,他看着路浮生,“你这张嘴越来越让人觉得烦了。”   路浮生听到这话,笑的似乎更加灿烂了,然后就见有人端了一杯茶过来,路浮生听到迟项城说,“喝了这么多海参汤,清清口吧!”   路浮生望着面前还冒着丝丝缕缕热气的茶水,他当然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茶,这会是一杯让他永远不能开口的茶。   他看向迟项城,笑容一点点收去,“你以为这样让我闭了嘴,就能改变了事实么?迟项城今天你就算让我死在这里,也改变不了慕歌跟我睡过!”   啪——   空气中传来什么碎开的声音,有人望去,只见透明的高脚杯在他掌心碎开……   下一秒,路浮生的嘴被一只大手捏开,那还滚烫的液体眼看着就要落下他的口中,这时包房的门被推开,“住手!”   苍劲有力的两个字,让动手的一滞,迟睿岭上前抬手夺过茶杯,连杯带茶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不能动他!”迟睿岭又说。   迟项城缓缓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只有两个字,“理由!”   “浮生救过我的命!”迟睿岭这话让迟项城的眸子缩了缩,而一边的路浮生只是淡淡一笑。   迟睿岭说完,瞪向架着路浮生的人,“还不松手!”   哪怕他这样说了,架着路浮生的人也没有动,只是看着迟项城,对于他们来说,迟项城才是唯一的主人,哪怕是主人的父亲也命令不动他们。   迟睿岭的话没有回应,他生气的看向迟项城,“怎么,你今天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迟项城勾了下唇角,“我不知道是谁给你通的风报的信,但这样随便一句话就让我放人,不行!”   “你……”迟睿岭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的哆嗦了半天,点头说道,“四年前我去京城你外公家,我和你母亲在车站被人抢劫的事你应该知道的,我记得当时给你说过,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扮演警察喊了一声,才把劫匪吓跑。那个人就是浮生。”   “一面之缘,您老记得真清,”迟项城浅笑。   “救命之恩,一面又如何?”迟睿岭当时问过路浮生的名字,他没有说,还是后来他的同学出现叫了他这样一声,迟睿岭才记住。   迟睿岭说完这话,转身看向路浮生,“浮生久违了!”   路浮生冲他点头笑笑!   “松手!”这时迟项城出了声,迟睿岭说的事,迟项城是知道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人会是路浮生。   或许这就叫命不该绝!   架着路浮生的人听到命令松了手,路浮生跌坐在椅子上。他的腿才恢复,根本站立不了太久。   哗——   空气中传来玻璃落地的声响,迟睿岭看去,只见迟项城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项城,你……”迟睿岭话没说完,迟项城已经消失在包房。   半个小时后,鼎盛集团大楼的锻炼室门外,方翊紧绷着一张脸,来回走了十多趟后,终于拨通了慕歌的电话。   “慕小姐请你来趟鼎盛,总裁受伤了……你来了就知道了,”方翊挂了电话才吁了口气。   慕歌赶来的时候,就听到锻炼室内里面有砰砰的声音在响。她看向方翊,“怎么回事?他受伤了,怎么不去医院?”   方翊看着慕歌,就那样看着,慕歌被他看的神经乱跳,“方助理,你看着我干嘛?”   他看她是想说,迟项城会受伤全是因为她!   方翊在场,路浮生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迟项城那样骄傲的一个,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他偏偏要了她,而她却是被别人玷污过的。   这样的耻辱对于迟项城来说是没有,是无法洗刷的!   刚才另外两个在场的人,方翊已经给了他们封口费,这件事他能保证那两人会烂在肚子里,可是有些事不代表人不说,就没有发生。   迟项城如此在里面发泄,定是郁闷至极,方翊其实也不知道此时让慕歌来,让她出现在迟项城面前好不好?   但是,迟项城这样自虐下去,方翊不敢想像。   这事的起因是她,也是她让迟项城受如此重的伤,所以她来化解最合适。   “慕小姐进去吧,总裁已经这样快一个小时了!”方翊说着为她推开了门。   慕歌虽然对于方翊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疑惑,但现在还是劝说迟项城重要,可是她的脚刚踏进去,就听到一声冷呵,“滚!”   慕歌看到迟项城正赤着背,一拳一脚的踢打着面前的沙袋,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如果沙袋有生命,定会死在他的狠戾之下。   这样的他,慕歌还是第一次见!   方翊说他受伤了,所以慕歌第一时间就向着他的手看去,可是她没看清,因为他还在对着沙袋出拳,但是白色的沙袋上,那片被他虐打的地方已经一片被血污。   “迟项城你住手!”慕歌吼完,向着他走过去。   听到她的这一声,迟项城顿了一下,但紧接着拳脚更猛了,像是疯了一般。   “迟项城你住手,我让你住手!”慕歌又连呵了两声,但仍不见他有停下来的迹象。   慕歌咬唇,在室内看了下,目光定格在窗台上的那瓶红酒上,她走去,上前拿过,对着窗台磕了下去。   咣的一声,瓶体碎开。而这一声之后,迟项城终于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她,慕歌就看到他脊背的肌肉在一块块颤动,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肌理缓缓下滑,他的肌肤不是特别的白,属于蜜色那种,这一瞬间的画面,像是经过处理的特效,美感和动感十足。   慕歌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只有他剧烈运动后的心跳,咚咚的在幽静的锻炼室内,那么清晰……   过了好一会。慕歌抬步走了过去,轻轻的开了口,“迟项城,你怎么了?”   他这样疯狂的自虐肯定有事,只是她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一直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他如此失控?   迟项城没有回应,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那样站着,最终慕歌抬起手,落在他的胳膊上,可还没握住,就感觉他骤然的转身,尔后脸上一紧,他的手捧住她的脸。她的唇被他狠狠的攫住。   顿时,疼痛袭来,咸涩的血腥味迅速在他们痴缠的口内漫延……   好像他所有的怒都转嫁到他的身上,好像她是他怒之源头,好像他撕了她,才能缓解他心头之恨!   忽的,嘶的一声......   慕歌就胸口一凉,感觉到他要干什么,慕歌连忙推打着他,“迟项城,迟项城你停下,停下……”   可是他不仅没有停,她越是推拒,他就越激动,慕歌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而他就像是疯了一般,任她怎么阻止,他都不为之动,好像他是一头饿极的狼,非要将她吞吃了不可。   她终是没能阻止他,身子被他攻破的刹那,有泪自慕歌的眼角滑落……   他的舌尖舔去她泪珠的刹那,她听到他的低喃,“小歌,你是我的,是我的……”   慕歌不知他何时停下的,只知道她被他抱起去了洗漱室,他给她洗了澡,这个过程很长,他洗的很仔细,每一寸肌肤都没放过,好像她身上有什么脏污一般。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慕歌被他放到床上的时候,迟项城吻着她的额角轻问。   慕歌没有理他,把头扭到一边,她生气了!   气他的蛮横,气他的粗鲁,气他不经她同意便强行要了她!   其实她也不是气这些,她更多的是害怕和担心,害怕孩子会因为他的举动而出事,担心他的伤。   迟项城知道自己今天吓到她了,也伤害了她,可是没人知道,当路浮生一口一句和她睡过的话说出来时,让他有多难堪,有多难以忍受。   迟项城承认自己很自私,自私的想把她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全部都据为己有,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再手眼通天,却也无法改变她的过去。   他恨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找到她,恨她的过去,他没有参与,更恨路浮生这个混蛋怎么有资格碰她!   “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见她不说话,他伸手去拿手机,却被她一把打掉。   “迟项城你觉得我还不够丢人是么?”虽然锻炼室内只有他们俩人,可是门口却站着方翊,尽管他看不到,但慕歌知道方翊什么都清楚。   迟项城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们是名正言顺的。”   虽然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可是他早已对外宣布了与她的关系,现在整个项城无人不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迟项城,你从来都是那样我行我素,以自我为中心,”慕歌说到这里,眼泪流了出来。   如果不是他我行我素的要报复她,怎么会在他们的关系里扯上慕颂?   一想到慕颂现在下落不明,想到慕颂对她的那些责问,慕歌就心如刀割。   迟项城知道她说什么,紧紧搂住他,“慕颂的事上,我承认自己有错。”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更委屈了,“小颂到现在没有一点消息,怎么办,怎么办?”   她抬手打向他,他没有动,任由她打,慕歌打了一会停下,头抵在胸口,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那样的强烈,就像刚才在打沙袋一样。   想到刚才他的疯狂,她抬头看向他,“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发那样的疯?遇到什么事了么?”   她问方翊,他没有告诉她!   迟项城抬手捧起她的脸,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她的眉眼,然后将她紧搂在怀里,“没事。”   两个字,声音低沉而沙哑!   可是慕歌知道他有事,可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神显得那么痛苦?   到底是什么事?难道是和她有关?   慕歌知道他不说的事,她是问不出来的,也没有再问。她从他怀里移开脸,去拉他的手,他躲开,她再去拉。   她掰开他的掌心,虽然已经没有的血渍,可正是没有血渍,才将他的伤展现的那么清楚,一道道翻着白肉的伤口,如同烂梨一般。   慕歌的眼泪哗的就落了下来,“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弄的?”   “没事,”他还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你再说个没事,”慕歌火了,然后推开他下床。   “你去哪?”他拉住她。   慕歌没有理他。穿衣穿鞋,穿戴整齐后伸手拉他,迟项城已然明白他要干什么?   不过他并没有拒绝,他喜欢被她心疼的感觉,这证明她心底是有他的。   医院里,医生从迟项城的掌心取出了十多枚细小的玻璃渣,看着那些还带着他血的东西,慕歌的泪再次流了出来。   “哭什么,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医生给他包括完,转身去收拾医疗器具,迟项城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笑着调侃。   可是下一秒,慕歌就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迟项城这样的话你再说一遍,我绝对不再理你。”   医生转头恰好看到这一幕,惊的半天没有反应,这女人,这女人居然恐吓迟少?   迟项城谁人不识啊?   项城的女人哪个恨不得跪在他的脚边,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不仅对他没有半点谄媚,反而如此凶恶。   医生都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假迟项城!   其实迟项城也是意外的,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女人性子直爽泼辣,但却没想到她还如此强势。   虽然被她威胁着,却觉得无比暖心,因为她这是在心疼他。   迟项城伸手勾住她的腰,脸上带着暖融融的笑。“好,我给你保证,以后绝对会好好爱惜自己。”   慕歌仍瞪着他,见她不依不饶,他举起手,“我发誓。”   慕歌还是揪着他没放手,迟项城瞥了眼旁边已经看傻眼的医生,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把头压低,贴近她的耳边,“有外人在,给我留点面子。”   说着,在她唇上一吻。然后反手将她拉进怀里,他冲着医生点了下头,搂着她离开。   不过从急诊科离开后,迟项城便带着慕歌来到妇产科,可这下换她羞红了脸,不乐意了,“迟项城我不用检查,真的没事。”   她自己的身体她是有感觉的,虽然她也担心,但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的身体并没有异样。   “但我不放心,”他十分的认真。   慕歌瞪着他,“不放心你还做!”   虽然之前的那场爱,她是拒绝的,他是用强的,可是慕歌能感觉得到他心里压着事,所以才会对她那样,甚至她有预感,他所有的发泄与她有关。   只是,她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   迟项城勾了下唇角,在她耳边低低说道,“那不是太想要你么?”   说着,他的手抚向她的小腹,“这个小东西来的还真急,一次就来了。”   这话说的十分幽怨,好像怪她肚子里的小东西耽误他的好事似的。   慕歌的脸热。这人怎么说的这么直白,想当初她睡他的时候,他对她充满恨意的目光,害的她做了好多次恶梦呢。   不过慕歌现在已经明白,他为什么当时那么讨厌自己了,因为在他眼里,她是个脏的不干净的女人。   可是,现在的他却好像一点都不介怀了,好像关于她不堪的那点记忆被抹除了似的。   但她知道他没有忘,只是他强迫自己不去介意而已,想到这里,慕歌拉住他,忽的说道。“迟项城,我收回我的话。”   “什么话?”他不解。   “那晚我……”她刚说到这里,他的手机响了,慕歌没说完的话只能停下。   他看着她,“是陶戊!”   慕歌抓住他,“陶然,你问下然然在哪?”   迟项城按了接听,只说了个喂字,神情一点点变僵变硬,而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慕歌,慕歌感觉到了不对,抓着他的手也收紧,几乎没等他挂断,慕歌便问,“是不是然然?然然怎么了?”   ☆、第110章 你还会来求我的   陶家。   慕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是陶然,脸色蜡白,头发凌乱,就连嘴唇都没有血色,整个人更是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只有一双眼睛还算灵动,却也没有了昔日的光彩。   “然然……”慕歌叫出她的名字之后,便泣不成声。   哪怕陶然已经这副样子,可是看到慕歌,还是努力的冲她笑了笑,“小鸽子。”   这三个字,她叫的很虚弱,好像是用最后的生息在叫。   慕歌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她,这一抱心更疼了,因为她好瘦,瘦的抱在怀里都觉得硌的慌。   “你这个傻瓜,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慕歌一遍遍责问着她。   陶然趴在慕歌的肩头,虚弱的喘息着,目光却是望着一边的陶戊,而那虚弱的眼底是对他的嘲弄。   他不是说就算她死,他也不会妥协么?那他叫慕歌来做什么?   她以为他真的能狠下心来,能看着她死去,但他终还是做不到!   陶戊,只要你有不忍。你就会输给我!   陶戊与她对视着,两人虽然不曾说一言一字,可彼此要说的话都已了然对方心中。   “出去喝杯!”一边的迟项城冲陶戊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人离开。   卧室内,只剩下慕歌和陶然两个人,慕歌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陶然,泪流的更凶。   陶然努力抬手为她抹着泪,虚弱的说道,“哭什么,我还没死。”   “你敢死,我永远不原谅你,”慕歌抹了把眼泪,吼她。   吼完,慕歌端过旁边的牛奶,“然然,喝一口行么?”   陶然摇头,她不能喝,她喝了就输了,她虽然现在这样自虐很痛苦,可这是唯一能逼陶然放手的办法。   她赌自己在他心中,不仅是一个报复的工具,她赌他对她还有一点怜惜。   “你这样会把自己饿死的,”慕歌再吼。   刚才迟项城挂掉电话,告诉慕歌说陶然绝食快死掉时,慕歌一下子就跌倒了。   陶然的性格那么的开朗,眼泪都很少掉一滴。而且还扬言要活到一百岁,她怎么会寻死?如果主动求死,那得有多绝望?   “死就死吧,早死晚死都是死,”陶然虚弱的回她。   “陶然!”慕歌又气又急,“你何必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陶然看着气急败坏的慕歌,唇角扯了扯,“这是我唯一的筹码了。”   慕歌一愣,不解的看着陶然,她大口喘着气,虚弱的她说了这么多话,有种耗尽了元气的感觉。   许久,才继续说道。“只有我的命,才有可能让他放手!”   “然然……”慕歌已然明白了她这样做的目的了,她握住陶然的手,“然然,我去找他。”   陶然拽住她,“他已经妥协了,不然我就是死了,你也不会见到我的。”   慕歌明白陶然的意思了,更何况还有迟项城,曾经她是求过他的,要他帮忙救陶然。   “可是然然,你这样用自己来做代价太残忍了,”慕歌看着瘦的已经不成样子的陶然。心疼的不行。   “值!”陶然只有一个字。   慕歌明白陶然的心情,自己喜欢的哥哥,敬重的哥哥,最终却变成了毁了她一切的仇人,这种怨恨大概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懂得。   “但你答应我,他妥协之后,你给我好好的吃,把以前那个胖胖的陶然再给我吃回来,”慕歌想起以前每次陶然惹她,都会捏她小脸的感觉,肉肉的软软的,像是包子一样,每每那时,慕歌便会叫她包子妹。   陶然点头,然后问道,“你怎么样?”   慕歌想骗她说自己很好,可是话说出来,眼眶就红了,陶然连忙抓住她,“怎么了?”   慕歌看着她,哽咽道,“小颂不见了!”   “去哪了?怎么了?”陶然因为慌,再加上话说的多,又急喘了起来。   慕歌搂住她,“她走了。”   慕歌把慕颂离开的事说了一通,然后紧抱着陶然,“然然,我好怕小颂有什么事,那样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陶然明白慕歌的内疚,她也回抱着慕歌,两个心中都有伤的人,似乎只用能这样的方式来安慰对方。   楼下。   迟项城斜坐在沙发里,陶戊看着他缠着纱布的手,倒了杯红酒递过来,“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迟项城晃了下受伤的手,“我这只手最坏也就是废了,可你差点玩出人命。”   说实话,刚才迟项城看到陶然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陶然也算是迟项城看着长大的,一直是个婴儿肥的样子,而现在她活脱脱就像具能喘息的干尸。   陶戊抿了口酒没有说话,其实在最初陶然以绝食来抗议他时,他觉得她撑不过三天,可现在都快一周了,他没料到陶然竟能犟到如此地步。   这些年,陶戊与陶然一起生活,自以为对她十分了解,可他最终错了。   她可以没心没肺无所顾忌,但一旦用起心来,死都不惧!   “陶戊,咱们是哥们,你的怨和恨我也知道,你要报仇我不管,但你这样伤害然然,我不同意,”迟项城说了话。   曾经慕歌求着他帮陶然,但迟项城并没有松口,在他看来,陶戊报仇无可厚非,他要了陶然也没什么,连她带陶家的家业一并拿下,这既等于报了仇,也等于有了家,说起来,这本是一件好事!   而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他想的太美好了!   “然然,我一直拿她当妹妹,”迟项城又补充一句。   陶戊盯着酒杯,半晌慢悠悠吐出几个字,“我也没想她死!”   迟项城听到这话,微微勾了下唇,正想说什么,就见到陶戊噙着笑的又说了句,“她死了,这仇报的就没意思了。”   “陶戊!”迟项城意外的看着他,“你对然然,只是报复?”   陶戊挑眉看着他,“不然呢?你以为我爱上了她?”   迟项城捏着酒杯的手骨节发紧。“陶戊,我知道你恨,但你也不要被恨蒙蔽了眼睛,别让自己后悔。”   陶戊不再说话,迟项城却站起了身,“陶然我要带走!”   他话音落下,陶戊就笑了,“如果你觉得能带走的话,就带走好了。”   迟项城微怔,尔后明白陶戊的意思,陶然不会走,因为她要用死来捍卫她的家。   这丫头……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迟项城咬牙问。   “我说了不会让她死,”陶戊笑着。“她现在要以死相逼让我放手,我放!”   迟项城有些弄不懂他了,陶戊接着说道,“她就是想让我离开这个家。”   “那你……”迟项城试探的问向他。   “我走就是了,”陶戊说着,对着这偌大的房子打量了一圈,“这里本来就不属于我,不过最终还会是我的。”   迟项城不明白他在玩什么,但也没有多说,有些事不是别人能插进手的,现在他只要陶然能没事就好。   半个小时后。   迟项城和陶戊上楼,当着迟项城和慕歌的面,陶戊走到了陶然身边,“我如你所愿,所有陶家的一切我都给你。”   陶然没有说话,这个结果在她看到慕歌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过下一秒,陶戊向着她贴近了一些,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不过,你还会来求我的,求我来接管我今天给你的一切。”   “休想!”陶然咬牙。   陶戊用指背轻刮着她的脸,“乖乖把自己养回来,我还是喜欢那个白白胖胖的你。”   陶然一转头,躲开他的碰触,“无耻!”   陶戊站直身,看着陶然,笑着,离开!   房门关上,陶戊身影消失的刹那,慕歌看到陶然闭上了眼,她不知道这一刻的陶然是抗争胜利的松懈,还是什么别的情愫?   但慕歌好像在陶然身上看到了一点散灭,就像是一个人的灵魂溃散了似的……   慕歌有些害怕,想要叫她,迟项城却对她摇了下头,他牵着慕歌从房间里离开。   “你拉我出来干吗?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慕歌不解的问向迟项城。   他抬手轻抚着慕歌的头发,“傻瓜,现在的她需要一个人。”   “为什么?”慕歌仍是疑惑。   “知道陶戊最后为什么说那样的话么?”迟项城问她。   慕歌摇头,迟项城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因为然然爱他。”   慕歌微怔,其实她不是意外,只是在想经过了这么多的伤,就算爱又如何?   迟项城牵起她的手,把手机塞到她的手里,慕歌不知道他给她手机干嘛,直到看到他按了键盘,她才明白,这时就听迟项城说道,“她禁食了这么久,绝对不能盲目进食。否则会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这事让医生来处理最好。”   慕歌点头,然后拨通了医院急救电话——   一周后,陶然出院,陶戊履行承诺,将自己名下所有陶家的一切都变更到陶然的名下,也包括陶父留下的陶陶传媒。   陶然的生活似乎回归了平静,可是慕颂却还是没有消息,为了怕白素娟起疑,慕歌撒谎骗她说是慕颂出国了。   白素娟对此并没有怀疑,只是很伤心,伤心慕颂不肯原谅她。   “迟项城我受不了了,”看着母亲的自责。想着不知身在何处的慕颂,慕歌也几乎崩溃。   “都是我,都怪我,”慕歌揪着自己的头发,用力捶打着自己。   看着她自虐,迟项城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吮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慕歌的心更疼了。   她想起慕颂曾经说过没有迟项城会痛死的话,她想起慕颂哀求不要抢走迟项城的卑微,慕歌知道如果没有迟项城,慕颂绝对不会对自己有这样深的诚见。   是迟项城毁了慕颂!   是她逼走了慕颂!   这样的他们,此刻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的在一起?   不。她做不到!   慕歌的头缓缓从迟项城怀里抬起,一点点推开他,“迟项城我们分开吧!”   听到这话,迟项城一下子皱紧了眉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颂一天找不到,我就一天不会和你在一起!”   她话音刚落,下巴就被迟项城捏起,“如果她一辈子找不到呢?”   慕歌垂下眼睑,“迟项城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我们,慕颂不会被逼走到这一步,她现在生死不明,你让我如何安心的和你在一起?”   “不要拿慕颂给我当借口,”他直接回驳了她。   “我……”   “慕歌你给我听清了,不论你找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会放开你,还有……”迟项城因为生气,呼吸的气息都变得粗重,“还有这也是你欠我的,别忘了这是我资助你们慕氏的条件之一。”   虽然这是事实,但他这样说,慕歌还是觉得难堪,其实迟项城也不愿这样说,但他不这样说,她会找理由逃避。   “非要这样逼我么?”慕歌无比的痛苦。   “是你在逼我,”迟项城让她看着自己,“慕歌,我们的事我不说结束,你永远没有资格说OVER。”   他一贯的强势霸道,而慕歌也清楚,他不愿放手,她是逃不出他的掌心,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慕歌无奈的闭上眼,“好,我不逃,但有一条在慕颂没找到之前,我不会和你结婚。”   他之前说过,要在孩子出生前和她完婚,但现在她做不到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迟项城盯着她。   “迟项城不要逼我,”她喃喃的哀求。   “如果慕颂一辈子都躲着,那你就一辈子不和我结婚?”他又逼问。   慕歌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的大掌捧住她的头,“慕歌你听好了,结婚是我和你的事,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你说慕颂找不到不会嫁给我,我可以同意,但期限只是一年,一年后,她不论找到找不到,生或死,你都必须嫁给我!”   慕歌看着他,知道这已经是他的妥协和让步,她终是点了下头,不过仍揪住他的衣袖哀求,“迟项城永远不要放弃找小颂,如果没有她的祝福,我们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   “好!”他应下她。   可是,方蓉和迟睿岭听到这个决定却不乐意了,尤其是方蓉直接反对,“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迟项城看着她,“您似乎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并不满意,现在我不娶她了,你应该是很满意才对!”   方蓉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你少给我说风凉话,如果她肚子里没有孩子,她想进这个家门,我还真不同意。”   “行了,你们母子都少说两句吧,”迟睿岭发话,因为慕歌的事,这母子最近关系也变僵,做为又是丈夫又是父亲的迟睿岭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方蓉没少在他耳边发牢骚。   “项城,你倒说个理由,为什么要推迟你们婚期?”迟睿岭又问。   慕颂失踪不见,现在还是个秘密,并没有对外公布,迟项城也不想说,他看着迟睿岭,想到那天他维护路浮生的画面,揉了下鬓角,“没有理由,就是暂时不想结。”   迟睿岭对迟项城的态度并不满意,但他知道这与那天他救了路浮生有关,“项城,咱们迟家很注重家风,未婚生子这事虽然现在已经并不稀奇。但终归影响不好……况且你们有感情基础,结婚是早晚的事,为何要推迟?”   “未婚生子?”迟项城慢悠悠咀嚼过这几个字,“我不也是么?”   啪——   下一秒,迟睿岭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混帐!”   而另一边,方蓉的脸像是被霜打了似一样的难看,就连手都在抖,迟睿岭连忙握住她的手,“蓉蓉……”   迟项城看着父母,“我想知道真相。”   方蓉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迟睿岭连忙起身。将她揽进怀里,然后看向迟项城,吼了一个字,“滚!”   迟项城走了,虽然刚才那样问,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答案,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在当年肖涛爆料出他的身世后,他便让人查了。   尽管迟家用了很大一笔钱封了口,可迟项城还是查出来了,只是那样的事实,他不愿承认而已,所以这也是他之前要在孩子生出来之前和慕歌结婚的原因。   未婚生子!   在现代社会早已不是什么丑闻,放在豪门世家也是一样,可是因为他就是未婚生子,而这个未婚里包含的东西又是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的确如此!   方蓉被迟睿岭扶回房间,一头便倒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迟睿岭站在一边,手抬起落在她的背上,“孩子大了,我们把真相告诉他吧!”   “不要,”方蓉转身抓住迟睿岭,“不要说,不要说!”   “可是我不想他误会你,”迟睿岭眼底也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阿岭。他误会我没关系,也好过他受伤,”方蓉说着,把头埋进了迟睿岭怀里。   “蓉蓉,委屈你了,”迟睿岭抱着她。   酒吧。   陶戊看着只是闷头喝酒的男人,哼了一声,“怎么了?看起来比我这个身无分文的人还落寞?”   迟项城苦笑了一下,“你身无分文?”   “难道不是?”陶戊反问。   “你那是放长线钓大鱼,”迟项城说到这里,掀了掀眼帘,“现在她好像有些焦头烂额。”   “这是她想要的,她就应该承受。”陶戊说到这里喝了口酒,然后冲着迟项城摆了下手,“今天不聊她。”   说完,他吹了个口哨,片刻两个打扮妖媚的女人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过来。   “陪迟少喝两杯!”陶戊冲着其中一个女人挤了下眼。   女人向着迟项城贴了过去,但还没靠近,迟项城手里的酒杯便抵了过来,抵在女人的小腹上,女人见状立即停住,不敢上前。   一边的陶戊哼了一声,“怎么这婚还没结呢,就准备当二十好男人了?”   迟项城没有说话,陶戊直接对着女人一推,“陪迟少喝两杯!”   说完,陶戊冲着迟项城一笑,“喝个酒而已,又不是让你上她!”   女人小心的看着迟项城,见他没有再排斥自己,才小心的拿起酒瓶给迟项城倒酒,“迟少……”   下一秒,迟项城站起身来,拎起外套向外走,陶戊见状摇头,然后说道,“记得把帐结了!”   迟项城哼了一声,“我只请酒。不请嫖!”   从酒吧里出来,凉风让迟项城的酒意清醒一些,他掏出手机,拨了慕歌的号码,那边很快接听,听到她那轻轻的一声喂,迟项城倚在车边笑了。   “怎么还没睡?等我?”他仰头看着夜色,一颗颗星子像钻石般闪亮。   “你怎么还没回来?”慕歌反问他。   “出来!”他说。   “去哪?”慕歌有些不解。   迟项城看了看酒吧的名字,终是没有说,而是淡淡一笑,“等我,我马上就回去!”   他其实是想让她出来,陪他看看星星。可是想到这大半夜,她又怀着孩子,他终是舍不得。   那边慕歌原本躺在床上,刚才听到他说出来的时候,她以为他在楼下,便起身来到了露台,可并没有他。   此刻皓月当空,星子格外的明亮,慕歌便握着手机看向星空,可是两分钟后,她的手机又响了,还是迟项城打来的。   “不许睡,等我!”他开口又是这样一句。   慕歌隐约听出了他的醉意,应了声“好!”   电话再次挂断,慕歌便望向星空,看着一闪一闪的星星,想起有人说每颗星子都是死去人的灵魂,慕歌便对着星星开始祈祷,祈祷它们保佑慕颂平安,祈祷它们能告诉慕颂姐姐想她。   只是她的祈祷又一次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慕歌以为还是迟项城打来的,直接按了接听,“又怎么了?”   “告诉姓迟的,我一定让他身败名裂!”没头没尾充满着极度恨意的一句话,让慕歌愣住,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肖焯围!”   可是对方并没有回应她,便挂了电话。   慕歌望着手机呆住,肖焯围打这个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难道是迟项城对他做了什么?   ☆、第111章 那种人该死   “怎么在这里?”迟项城自后将慕歌抱住。   他回来在卧室里没找到她,便来了露台,只见慕歌正站在那里发呆。   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厚,依在他的怀里,有种让人觉得天塌下来也不会恐慌的感觉,慕歌很喜欢。   “在看星星,”她说着指了指窗外的星空,“你看今天的星星多亮。”   迟项城当然知道今天星亮月明。刚才打电话给她,就是想和她一起看星星。   “嗯,”他应了一声,脸贴在她的颈间轻轻的摩挲。   这一刻,慕歌竟有种感觉,他不是那个冰冷又高高在上的总裁,更像个贪恋母亲的小孩子。   想到刚才他打电话给自己让她出去,她不禁问道,“刚才你打电话让我去哪?”   迟项城的双臂斜绕过她的胸前,落在她的小腹上,“没想去哪,是想叫你一起看星星。”   “呵呵。”慕歌笑了。   “笑什么?”迟项城不解的问。   “看星星这应该是小资男人才会有情愫,你怎么也……”慕歌后面的话没说,不过迟项城却明白了。   “怎么,在你眼里我是个不懂浪漫和情调的人?”他问。   慕歌微微一笑。“在我的记忆里,霸道和用强才是你的专属!”   她话音落下,身子就被他反转,只见他俊逸的脸上浮动着不悦,“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个暴君?”   暴君!   这个词,他用的很准确!   “难道不是?”慕歌看着他,反问。   “当然不是!”他不承认。   慕歌垂了垂眸,尔后抬头,“肖焯围给我打电话了。”   他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问道,“所以呢?”   “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慕歌问出自己的疑惑,刚才肖焯围给她打电话的口气很不好,言辞之间透着愤怒。   虽然慕歌与肖焯围只有两面之缘,但她能感觉得到,他不是个情绪化的人,可是刚才他那样怒意滔滔,定是被触了底线。   “那种人就是该死!”下一秒,迟项城同样带着愤怒满满的回答让慕歌震住。   “你……”   “以后不许与他再联系,”他霸道的命令完。然后转身走了。   慕歌站在那里,愣了好久,她虽然不知道迟项城与肖焯围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能肯定他们之间一定结了大仇。   难道是迟项城因为照片的事。对肖焯围做了什么?   慕歌很想问,但她能感觉得到,今天晚上迟项城的心情很糟,哪怕刚才与她一起看星星。他也是沉重的。   今晚,他怎么了?   慕歌看向浴室的方向,只听到流水声哗哗作响,她没有睡等着他,可是迟项城这个澡洗的时间似乎长了。   “你洗完了吗?”在迟项城从浴室里久久没有出来后,慕歌终是不放心的敲响了浴室的门。   可是里面竟没有回应,这让她更加的不安了,慕歌又敲了两下门,“迟项城!”   结果他还是没有回声,慕歌深吸了口气,一把推开了浴室的门,热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让慕歌一时睁不开眼睛。   她连忙打开浴室内的排气扇,然后紧张的向着洗浴喷头看去,可是只有哗哗的自上而下的喷溅,哪里有迟项城?   可是他明明来洗澡了啊。不然这水喷头怎么会开?   慕歌关了水喷头又四下看去,然后愣住,只见宽大的浴缸内,他正闭着眼躺在里。似乎睡着了。   慕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生气,他一个男人怎么能迷糊成这样?   她走过去,站在浴缸边上。再次叫了他两声,这时他睁开了眼,睡意惺忪的看着她,“怎么了?”   慕歌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在浴缸里睡着了?”   迟项城看着她,回了两个字,“困了。”   这样的他,没有戾气。没有霸道,如同个孩子一般,这是今晚慕歌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了。   而且这感觉之后,就是对他的心疼!   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会对他有这种感觉呢?难道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母性激素分泌过剩,让她母性泛滥了?   慕歌来不及多想,伸手试了下水温。还好这浴缸是自动温控的,浴水并不凉,可如果这样泡着睡一夜,人也会病的。   不由的慕歌就想到了从前。没有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一个人困了累了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这样在浴缸里睡一夜?   她并没有问,但她对自己说。以后只要有她在,就不会让他这样了。   “快起来啊,”她催促着。   迟项城没有动,慕歌瞪向他。边瞪边说,“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洗个澡还能睡着,你知不知道这样睡一夜会生病?还有谁让你喝那么多酒。酒不仅麻痹人的神经,还伤肝伤脾,都三十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慕歌嘟囔了一大通。然后又说道,“赶紧起啊!”   “哦!”这次迟项城有了回应,然后腾的起身。   慕歌就那样站着,所以他起身的刹那。他所有的一切便那样直接而毫无阻碍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底。   她先是一愣,尔后脸红,最后是羞恼,“迟项城你,你怎么这样?”   她转过身,还气的跺了下脚!   虽然对他身上那点东西,她早已不陌生,但这样直剌剌的就给她看,那视觉冲击还是让她承受不住。   腰身突的被抱住,迟项城把脸再次贴在了她的颈间,慕歌推他,“你干嘛?你还没擦身子!”   他身上都是水。把她单薄的睡衣都浸湿了!   “有你真好!”下一秒,她听到耳边他轻轻的低喃。   慕歌怔住,就感觉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迟项城又说了句,“不要离开我!”   今晚的迟项城很奇怪,慕歌想问什么,他却松开了她,然后拽过毛巾擦了擦身。就裹上了浴袍。   慕歌被他弄的都不知怎么上床睡的觉,而迟项城似乎真的很累,到了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可是慕歌却没有睡意,今晚他的奇怪,还有肖焯围那通电话,让她都睡不着。   ——告诉姓迟的,我一定让他身败名裂!   肖焯围在电话里说的话,再次响在了耳边,慕歌看着迟项城的睡颜,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   ☆、第112章 一石三鸟的大火   翌日。   “师傅麻烦送我去海登路18号周刊报社,”慕歌上了车,便对司机说。   昨天她做的决定就是要找肖焯围谈谈,可是他的手机联系不上,想到之前他跟自己说过在周刊报社,慕歌便想去这里找他。   可是她说完就见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她,那眼神有些怪异,慕歌微微一笑问,“怎么了?”   “周刊报社前几天失火,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司机的话让慕歌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   几乎是第一时间,慕歌便想到这火是迟项城放的!   昨天在肖焯围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慕歌就猜到迟项城对肖焯围做了什么,但没想到会是烧毁报社,慕歌只觉得全身冰冷。   “小姐,还要去么?”司机问她。   慕歌看着司机。几秒后点头,“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去,如同鬼使神差了一般,司机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她愿去他没有不拉的道理。   “师傅,你知道报社怎么失的火么?”慕歌问。   按理说,在现在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这么一场火灾,微信或是微博上肯定有人说的,可是很奇怪,慕歌居然并没有看到任何消息。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这场火真是烧的太可怜了,”司机不禁摇头叹息。   慕歌的手紧揪着车座套,心底的不安像是煮溺的水在翻腾,试探的问,“有人伤亡么?”   “有啊,”司机说着再次叹息,“一死一伤!”   “什么?”慕歌惊住,脸也迅速的变白。   “你都不知道当时那场景有多惨,死的那个人被烧的都看不出人样了……”司机絮絮叨叨的说着,而慕歌只觉得耳边嗡嗡的一阵乱响。   许久,直到司机停下车,提醒她到了,慕歌才回神。在付钱的时候又忍不住的问了句,“那伤者呢?伤的怎么样?”   “据说胳膊被烧坏,截肢了!”   慕歌不知怎么下的车,只觉得全身像是被浇了冰水般寒凉,虽然刚才司机师傅已经说了现场的惨状,可是当慕歌下了车,看着眼前的狼藉,还是又一次被震住。   墙壁断裂。四处漆黑,哪怕火灰早已灭尽,可站在这里,慕歌仿佛还能嗅到烧糊的焦味。   这里烧死过一个人!   一想到这个,慕歌就感觉冷,那种冷像是从骨头缝里向外钻一般……   刚才那个司机师傅说还有一个烧伤截肢的,那个人是肖焯围么?   慕歌也不知站了多久,最后踉跄的离开。开始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找,她想找到肖焯围,想证实这场火与迟项城无关。   可是,她找遍了整个项城,也没有找到肖焯围,甚至她问有烧伤的患者么,所有的医院都一致否认。   这么一场灭顶的大火,还有人命在里面,居然没有一点报道,在项城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迟项城,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他连这样的消息都能封锁,更别说一个人的死讯或者治疗消息了,慕歌知道她就是翻遍项城,估计也是徒劳。   而从她去报社到她满医院的找人,这些事迟项城早就知道了,昨天在她说肖焯围给她打电话时,他就知道她肯定要弄个究竟。   “她现在哪里?”迟项城问向身后的方翊。   “回公寓了!”方翊如实汇报,然后试探的问道,“这事要不要……”   迟项城直接挥手打断方翊的话,方翊点了下头。   那晚,迟项城很晚才回家,依如他料想的那样,慕歌并没有睡,她在等他,可是他却故意装作不知。   “怎么还没睡?”迟项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拥住她。   “等你!”慕歌回答的简明扼要。   “乖,”迟项城故意装作不知她心思的她,其实他很清楚她等他是在干嘛。   “迟项城!”她咬牙叫了他的名字。   “嗯?”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间,用他新生的胡碴扎着她,很痒,平时她最怕,可是今天却没有丝毫感觉。   原来。怒意可以改变人的生理反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慕歌问出这话时,整个人也跟着变得颤抖。   哪怕到了此刻,迟项城仍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慕歌猛的推开他,转身直面对着他,“迟项城你还在装。”   他拧了拧眉,看着骤然间愤怒的她,其实她早就恼了。只是之前的恼怒一直压在心底,现在暴发了出来。   “为什么要放火?你知不知道你烧的不是一座房子,也不是一家报社,而是一条人命,是一个家庭,”慕歌吼出来的时候,眼泪也落了下来。   这一天下来,她没有哭。可是此刻,她控制不住了。   “你觉得那是我做的?”他反问。   此刻听到他的话,慕歌更恼了,“怎么敢做还不敢承认?”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慕歌摇头,满眼都是失望,“我知道你手眼通天,我知道你能颠倒黑白,但是你的那些手段,只能管住大家的嘴,却收买不了人的心。”   说到这里,慕歌深吸了口气,“肖焯围的手臂没有了,是不是?”   她今天找了肖焯围一天,就是想证实这个,现在她找不到他,只能问他了。   “是!”迟项城没有否认。   “你……”慕歌的拳头瞬间握紧,看着眼前俊朗的男人,只觉得陌生而恐怖。   “你好残忍,好狠毒!”慕歌咬着牙低喃出声,那样的她,好像恨不得将他咬碎嚼烂。   “迟项城你当年因为他父亲一篇报道,毁了他幸福的家。为什么现在还是不肯放过他?”慕歌问他。   迟项城的眸子一下子缩紧,他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他告诉你的!”   “是!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么?”她反问。   他在乎的不是这个,而是他那段不愿被任何人提起的身世,尤其是不愿被眼前的人知道。   肖焯围你真是该死!   迟项城眼底闪过幽冷,哼道,“这种人就是活该!”   他居然对自己的行为没有半点歉疚,甚至还是那样我行我素的蛮横而不讲理,慕歌差点被呛的一口气背过去,“你……”   “我这种人冷血无情没人性,”迟项城替她说了出来,“怎么,现在跟我后悔了!”   “是!”慕歌也顺着他的话。   “你再说一遍?”迟项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慕歌看着他,“我后悔爱上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后悔让我的孩子有了这样一个父亲,我……”   “够了!”他打断她。   迟项城听不下去了,除了因为她的话让他心痛之外,更让他恐惧,现在她只不过觉得肖焯围父亲的死是他的错造成的,她就这样不能原谅他。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她的父亲也是因为他……   那她岂不会连杀他的心都有?   可如果杀了他,能让她原谅他所做的一切,他倒也不怕,可是他怕这会是劫杀他们情感的一把砍刀。   他突的不敢想下去,也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垂下眼睑,唇角向上扯了扯,“别说这样的话,我会难过。”   慕歌哼了一声,“我只是这样一说你就难过,那对于死了人,少了胳膊的人家来说,那痛又如何承受的?”   他抬起眸,苦涩的一笑,“你从不曾信我。”   说完,他抬起手,想为她理理颊边的乱发,但她却躲开了。   “你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他收回手,然后转身。   那一晚,迟项城睡在了书房,慕歌躺在大床上,却也没有睡意,耳边浮过他说的话,最后停在那句——你从不曾信我!   他为什么这样说?   难道这事并非他所为?   可是刚才她问肖焯围的手臂是不是没了,他回答的很肯定,如果不是他,他怎么如此清楚?   慕歌脑中一片混乱。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满脑烦乱的她做梦了¬——   “姐,你为什么就容不下我?为什么?”慕颂站在她的面前,脸色灰白,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小颂,小颂!”慕歌看到妹妹十分的激动,“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好着急,小颂姐错了,姐不让你出国了,你赶紧的回来好不好?”   慕歌哀求着伸手就去拉慕颂,可是却抓到了空,她一怔抬头去看,只见慕颂的脸竟变成了肖焯围的,他冷冷看着她,“慕歌,你还我胳膊。还我胳膊。”   她害怕的后退,可是肖焯围那只没有手臂的袖子忽的伸了出来,一下子扼住了她的脖子。   “啊——不要,不要……”慕歌惊恐的挣扎。   “小歌,小歌……”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慕歌猛的睁开眼,只见迟项城正抱着自己。   她一下子揪住迟项城,大口喘着粗气。好像真的被掐了似的。   “没事了,没事了,”迟项城知道她做恶梦了,刚才他听到她的叫声,便跑了过来,就见她挥着手惊恐的尖叫着。   听到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温暖,慕歌的惊恐慢慢平复。可是眼前闪现的还是慕颂的脸,还有肖焯围要吃人的眼神。   “梦到什么了?”迟项城见她情绪不再激动,试探的问。   慕歌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一夜之间生出的胡碴,她动了动唇,“迟项城我想见见他,可以么?”   这个他是指肖焯围,迟项城当然知道!   迟项城想给她说。他也不知道肖焯围在哪,可是这样的话,她未必会信的!   “那种人有什么可见的,”他索性这样回她。   下一秒,慕歌就从他怀里抽开身,迟项城知道她生气了,他也没有解释,只道。“他现在对你定是恨极怨极了,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慕歌以为这场火是他放的,肖焯围也是这样认为,可他还想知道是谁的呢!   这个放火的人很高明,一石三鸟,不过他迟项城也不是被别人轻易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   慕歌听到他的话,很想问他,既然怕肖焯围对她不利。为什么还要招惹他?   可是她没问,她知道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不过虽然迟项城并没有告诉慕歌关于肖焯围的消息,但并不代表她就放弃了。   但是慕歌没有找到肖焯围,却遇到了乔瑞,“好久不见慕小姐!”   乔瑞还是那种花花公子相,一身纯白色的的休闲装,配着花色的但花色的衬衣,衬的他无比妖媚。   “乔少。”慕歌淡淡的回应。   “你看肚子可是都显眼了,”乔瑞十分不要脸的看向慕歌的肚子,而且还说了出来。   他说的没错,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就算她再纤瘦,可也孕味凸显了。   慕歌没有搭话,甚至还下意识的吸气缩了缩肚皮,再怎么说,她都还没嫁人,不是么?   她还有廉耻心的!   “听说你不想嫁?”乔瑞又问。   慕歌微微一笑,“乔少都听说了,何需多此一问?”   乔瑞也笑了,“我是好奇,放眼整个项城的女人哪个不想攀进迟家,可慕小姐却不肯嫁,这真是让人不解啊。”   慕歌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回应,他不是好奇嘛,就让他好奇好了。   见她不说话,乔瑞点了下头,“慕小姐果然非池中之物,也难怪会让项城第一大少如此神魂颠倒。”   “乔少还有事么?没事我先行一步,”慕歌觉得和这种人说话,纯粹是浪费生命。   “等一下!”乔瑞叫住她,“好久没见你家小妹了,她最近好么?”   听到他提起慕颂,慕歌的心又狠狠一疼,不过这一刻,慕歌也蓦地想起曾经慕颂对他的信任,忽的一种奇怪的感觉划过心头,她转身看着他,“你见过小颂?”   乔瑞摇头。“没啊,见了,我就不会这么问了。”   慕歌看着他,看着他那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猛的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乔瑞,你知道小颂在哪对不对?”   乔瑞笑着,看着近在咫尺,一脸激动的慕歌,抬手勾住了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如果我说知道,你打算怎么报道我呢?”   他的轻佻,慕歌自然感觉到了,可是此刻她太迫切想知道慕颂的消息,根本顾不得,“乔瑞,你快说,小颂在哪?在哪?”   ☆、第113章 遭遇公审   “你还没回答,怎么报答我?”乔瑞的手搁在慕歌的腰间,虽然现在她身怀有孕,而且小腹已经微凸,可隔着布料,仍能感觉到她丝滑的触感。   乔瑞本能的小腹一紧,恨不得当即就占了她,这个女人怀着孩子,尚且如此让男人情不自禁,难怪她睡了迟项城一次,便让他宁愿冒着渣男的骂名也要娶了她。   慕歌何尝没感觉到这个男人的邪念,忍着要顶碎他的冲动,再次说道,“只要乔少能帮我找到我妹妹,怎么报答都好说。”   “空头支票?”乔瑞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很显然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真是只狡猾的狐狸,慕歌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不过想到不知所踪的妹妹,慕歌一咬牙,向着乔瑞贴近了几分,手指也落在他的胸口,柔软的指尖划起了圈圈,“就算是现钞,也不能现在就……是不是?”   慕歌的声音也娇媚了几分,说这话时。故意向周围撇了下嘴,提醒他这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   见她算是允下,乔瑞更觉得急不可耐,也不管现在到处都是人,急迫的说道,“那先让我尝口甜。”   说完,对着慕歌就要亲下来,这时慕歌就要躲,可她头刚一偏,就感觉有一股冷风自颊边飞过,然后乔瑞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哀嚎,待慕歌看清时,只见迟项城正拳脚相向的将乔瑞打趴在地。   慕歌不知道迟项城怎么会出现的,但看着这架势,大有不打死乔瑞誓不罢休的趋势。   可这里是闹市,而且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围观拍照,如果这些东西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慕歌上前,拉拽住迟项城,“好了,不要打了!”   可是她怎么劝得动一个身心都在冒火的男人?   最后她只得求助于方翊,而方翊起初并没有动,直到看迟项城打的差不多,乔瑞几乎快被打死的时候,他才上前对着迟项城说了句什么。   迟项城收手后,用方翊递过来的手巾擦了下手,然后转身离开,由始至终都没有看慕歌一眼。   他这是生气了,连她也一起捎带着,或许他更生气的人是她。   慕歌看了眼远走的迟项城,又看了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乔瑞,终是不死心的再次问道,“乔瑞,我妹妹在哪?”   “慕小姐,”跟着迟项城去而复返的方翊这时插进话来,“你觉得这种人会有实话么?”   慕歌一愣。尔后明白乔瑞根本不知道慕颂的下落,他不过是逗弄自己。   可是慕歌并不死心,又问了乔瑞一边,站在旁边的方翊眉头收紧,只得说道,“慕小姐,总裁早就把他那边找过了,慕颂小姐并不在他那里。”   慕歌不愿相信的抬头看向方翊,直到看到他对自己点头,才不得不承认心急的她被耍了。   顿时,恼羞袭上慕歌的心头,她对着躺在地上的乔瑞也飞起一脚!   混蛋。敢骗她?   活该被迟项城打!   本来慕歌还想帮着叫救护车的,想着他刚才那样占她便宜,她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翊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男人,听到他当即痛苦的哼了一声,见他还有气,便用手机拨了120的急救号码。   如果死了,他直接处理后事就好了,现在还有气,那就交给医生吧!   不过看现在他的样子,就算不死不残,也会让他痛苦的少半条命,这可比直接要了他的命更让人大快人心。不是么?   慕歌快速的向着迟项城离开的方向追去,可是追到门口四下看了看,都没有见迟项城的身影。   他走了。   想到刚才他那凶暴的样子,慕歌知道自己他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不过也难怪他会生气,刚才乔瑞抱着她的那样子,估计暧昧极了。   可当时她太心切的想知道慕颂的消息,才会让乔瑞那混蛋占了自己的便宜,不过想到他是骗她,慕歌也恨的牙痒痒,直觉得迟项城揍他混蛋揍的轻了。   “慕小姐,我送你回去!”方翊跟了过来。   慕歌点了下头,随着他上了车,方翊不是个多话的人,一路沉默着,倒是慕歌忍不住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迟项城出现的那么及时,她无法不怀疑。   “恰好经过!”方翊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回答,却明显是敷衍。   这个恰好,也太凑巧了!   慕歌知道他不想说,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但心中已经大约明白了什么。   方翊是迟项城身边的人,迟项城做的每件事,他都再清楚不过,所以想知道肖焯围的消息,问他也是一样的。   慕歌于是再次开口,直问,“方翊,我想见一下肖焯围!”   说完,就看到方翊透过后视镜望着自己,慕歌又直接堵死他后路的说了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方翊的回答也很直接。   慕歌明白了,这是迟项城的命令,她苦涩的一笑,把头转向了窗外。   方翊看着她,“慕小姐,有些事不要主观去猜测,也不要去听别人乱说。”   慕歌不解的抬头看他,而方翊已经双眼直视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可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昨晚迟项城说的那句‘你从不曾信我’,难道肖焯围的事不是他做的。   “方助理,肖焯围的事到底是不是迟项城做的?”慕歌问了。   但方翊并没有回答,慕歌有些尴尬,也没有再开口,回到了公寓。换鞋进屋,往浴室里走,现在她要洗个澡,洗掉乔瑞那混蛋身上的细菌。   温水的水喷头下,慕歌一遍遍清洗着自己,直到洗的皮肤发了红,才关掉了水,其实那个乔瑞只是隔着衣服抱了她一下而已,可她竟有种全身都被玷污的感觉。   想到迟项城说过他有洁癖,慕歌现在觉得自己似乎也变成了那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么?   她一边想一边擦着头发往外走,可是还没走到床边。就一下子停住,只见窗口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刚才进来洗澡的时候,是拉上窗帘的,此刻室内的光并不甚明亮,可是那道背影却像自带光晕似的,那样清晰明朗,慕歌的心顿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她直接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就那样呆呆的,甚至连擦头发都忘了。   迟项城大约听到她出来的声音了,缓慢的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她,大约过了两分钟。他向着她走了过来。   慕歌捏着毛巾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呼吸也跟着紧迫,明明他们不陌生,可是这一刻,慕歌竟是说不出的紧张和恐慌,好像面对的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人。   “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在迟项城离她还有半步距离的时候,慕歌忽的开了口解释。   解释的那样急,那样慌,可是这解释似乎并没有能阻止什么,迟项城还是站在了他的面前,手直接冲着她伸了过来。   慕歌几乎本能的后退,可是这么大的卧室,她能退到哪里去?   她退到了墙根,他也跟到了墙根,手臂还是抬了起来,落在了她的身后,他整个人也向她压了下来。   传说中的壁咚,她感受到了,却不是浪漫,而是慌乱,因为离的近,慕歌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的滔滔怒意,还有一抹她说不出来的情愫……   慕歌再次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解释,“我只是问他小颂的下落。”   他不语,一双黑眸像是粘在她身上的盯着她,慕歌第一次觉得这目光让人受不了,“我……”   可这次,她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他打断,他说,“你真让我失望。”   这一刻,慕歌懂了,他眼底那抹她不懂的情愫是失望。   而她似乎也明白他生这么大气的原因了。她怎么就忘了,在他心底,她一直是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你不信我,”慕歌回他,也直直的回望着他。   昨晚他说过这样的话,今天她又同样说给了他听,原来他们之间最缺的就是对彼此的信任。   此刻,她的慌乱和恐惧也消失了,她没有什么可慌可怕的,她又没做什么。   她堂堂正正,她会和乔瑞以那样的姿势出现,不过是她想知道妹妹的消息而已。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都不曾眨一下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慕歌感觉到眼睛都涩了,忽的眼前的光一暗,他吻了下来。   吻的很凶……   依如上次在锻炼室那样,不过这个吻又带着残暴,似要将她撕裂的凶残……   慕歌就那样瞪着眼睛,承受着他的凌虐,也清晰的看着他痛苦挣扎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血腥味再次在口内漫延,上次被他咬破的地方才结痂没多久,现在估计又破了,如果这样反复几回,估计她这张嘴就不要要了。   不过她并没有怨他,哪怕他不信她,她也无法怨恨他!   因为他不知道真相,因为她还没给证实真相,所以她不怪他。   慕歌慢慢闭上眼,捏着指尖的毛巾也悄无声声息的跌落在脚边,她抬手抱住他,她的回应让迟项城一滞,吻着她的力道骤减……   许久,在她快窒息的时候,他松开她,她听到他低喃道,“你该知道我最不喜欢什么。”   他最不喜欢她与别的男人接触!   她是知道的,可是……   她刚想到这里,他的手机响了,他没接,两人就听到手机铃声歇了又响,响了又歇,反反复复。   终于手机铃声停下,慕歌才开口,“以后别那么粗暴行么?”   她的意思是不要对她那样粗暴,对别人也是一样,虽然乔瑞那混蛋该揍,可如果不是方翊制止,他有可能真的会打死人。   肖焯围那样的惨剧,她想不要再发生了!   “你这是在指责我?”迟项城阴冷的开口。   慕歌刚想回他,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这次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他转身向外走去,接听。   电话是谁打来的,慕歌并不知道,而迟项城接完电话就走了,而她也被接走了。   接她的人是迟家的司机,说是老太太要接她去一趟迟家,自从她与迟项城的事定下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进迟家。   紧张是肯定的,不过紧张之余还伴着强烈的不安,她总觉得这么突然的,没有一点预兆的就把她接到迟家,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是与乔瑞被打有关?   乔瑞与迟家的关系,慕歌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但她知道乔瑞在迟家也不是普通人物。   今天迟项城把乔瑞打了,定是惊动了迟家的人,而她做为导火索,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的。   慕歌这样一路想着的来到了迟家,以前也来过这里,但当时她的身份是做为迟项城未婚妻姐姐的身份。可现在不同了,这次她的身份是迟项城的未婚妻。   一下车,管家就站在了慕歌面前,“慕小姐请跟我来。”   慕歌被带到了迟家大厅,一进门就看到迟项城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都坐在那里,这阵仗看着就让人紧张。   慕歌一一问候过在场的人,然后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保姆端了杯水放到慕歌面前,她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等着面前的人发问。   眼前这情景,让慕歌有种被公审的感觉!   “四个多月了吧,”最先说话的是方蓉,她的目光从慕歌出现就一直落在小腹上。   慕歌点了下头,就听到方蓉又问,“产检什么的都做了么?像是唐筛,四维什么的一样都不能落下。”   听到这话,慕歌在心里暗想,她这个未来的婆婆倒是挺专业,这些产检的项目,而且是关键项目,居然全都知道。   “我都按医生的要求做的,”慕歌回她。   “检查的单子也要收好,将来万一有什么。也好有个凭证,”方蓉这话让慕歌抬眸看向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担心她会生出个不健康的孩子。   顿时,慕歌心里不舒服起来,但碍于她是迟项城的母亲,慕歌并没有说什么。   她不会忘记上次方蓉上门对她的说的那些话,眼前这个未来的婆婆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   慕歌没有回应,方蓉又接着说道,“何姐给你的营养餐,也要按时吃,何姐在这方面是专家。聘请她一家的服务费就是几十万。”   方蓉这话是在提醒她要好好吃,才对得起几十万的专家聘请费。   这个方蓉,慕歌原本对她印象极好,却不想也不过是狗眼看人,慕歌也不是个任人捏扁搓圆的软柿子,微微一笑回道,“其实大可不必这样,现在每分每秒都有孩子出生,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孕妇,人家普通饭菜吃着,生出的孩子也不输于任何人。”   慕歌这番不识好歹的话说完,就感觉方蓉的脸色不好了。慕歌不再理会她,而是看向迟老太太,听接她的人说,今天她是要见慕歌的正主。   “奶奶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么?”慕歌问的直接。   老太太一头烫卷银发,透着温雅的高贵,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相,只是面容偏冷了些。   其实她应该是个很温和的老太太,之前慕歌来迟家,包括那次她的寿辰,慕歌看到的她,都是极温婉亲和的。而今天这样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定是因为面对的人是她慕歌吧。   想到这里,慕歌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慕歌啊慕歌,你到底有多失败,未来的婆婆不喜欢也就罢了,就连未来的婆婆奶奶也不待见你。   “婚事等孩子生完再办,这是你主动提出的?”老太太开口的问题换成了这个。   这还真是要公审她了!   不过慕歌也没有怯,在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没什么可怕的。   所以她很坦诚的回了一个字,“是!”   “为什么?”老太太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慕歌,好像怕错过她的什么表情似的。   慕歌理解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在他们眼里,分分秒秒都有女人想嫁入迟家,而她却偏偏不嫁,在他们眼里,要么觉得她要做妖,要么觉得她在矫情。   不过,只有慕歌自己清楚不嫁的原因,找不到慕颂,她就算嫁进迟家也不会幸福,也会做恶梦的。   “因为我妹妹。她不见了,虽然我和项城的婚事并不是直接导致她不见的原因,但这也是原因之一,”慕歌说出了实情。   虽然慕颂失踪的事对外隐瞒,但迟家并不算外人,所以也没必要遮掩了。   不过方蓉和其他人都似乎觉得很意外,“小颂那丫头怎么不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说?”   方蓉几个连问,都透着她对慕颂的关心,想到她对自己的冷漠,慕歌忽的发觉如果不是自己介入,如果慕颂真的嫁给迟项城,或许真的会很幸福。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快两个月了,”说出这个时间的时候,慕歌的心又狠狠一疼。   没人知道,慕颂失踪的这两个月的日夜,她有多难熬。   “就没找吗?”方蓉又问。   慕歌低下头,“找了,但一直都没有消息。”   “一直找不到,不会是……”方蓉只说到这里,就被慕歌猛的打断——   “不会!”   慕颂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歌的心慌了起来,而她这样没有礼貌的打断,更让方蓉对她没了好感,当即就说道,“慕颂多好的孩子,真是,真是上天都瞎了眼。”   这话明显在斥责慕歌,而她这次却无言以驳。   “听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妹妹一直找不到,那你就一直不肯嫁给我们城子?”这次是老太太开口。   慕歌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如果慕颂一直不回来,她该怎样!   她的沉默已经让大家知道了她的答案,这时就听到一直没有说话的迟睿岭出了声,“你现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一年之后,如果你妹妹还找不到,你还坚持不嫁,那到时就请给我们个说法。”   慕歌懂得这话的意思,他们是想说不能因为她而耽误了迟项城的一生。   “好!”慕歌回了一个字。   其实到时候,他们就算不说,她也会给迟项城一个决断。   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慕歌的手下意识的落在了小腹那里,突的就感觉那里动了一下,很轻微,但她却感觉的很清晰。   这就是胎动么?   很奇怪又很让人激动的感觉,让她的心瞬间如浪涛般的起伏起来……   她的表情变化落在方蓉的眼里,她当即就问道,“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么?”   因为慕歌的手护在小腹那里,方蓉以为是孩子有了什么问题。   慕歌摇头,脸上带着难掩的激动,“没有。”   “那你……”方蓉似乎很是不解。   “是宝宝动了,我感觉到他动了,”慕歌掩饰不住激动的说道。   “你这是第一次胎动?”方蓉又问。   慕歌点头,目光落在小腹上,这是自从知道怀孕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期盼,期盼这个宝宝的出生。   大概是第一次胎动,时间很短,也只有几下,肚子里的宝宝便又变得安静。慕歌的激动也慢慢平复,她缓缓抬起头来,重又看向迟老太太,知道她还有话没问完。   “丫头,为我们迟家续了香火,是你最大的福气,”老太太说了这样一句,意思是她能被迟家认可,也是因为她怀了孩子。   慕歌想起了古代皇上的妃子,那些女人哪个不是费尽了心思的去怀龙种,为的也就是母凭子贵,如今几千年的历史都过去了,她竟成了现代的妃子。   这还真是可笑!   “不过你也不要以为怀了孩子,就能无法无天,如果因为你而搅的我们迟家的人反目成仇,我定也容不下你,”下一秒,老太太的话让慕歌知道这才是她叫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和慕歌想的一样,是因为乔瑞!   慕歌正要解释,忽的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乔瑞那种人渣,给他留条命,已经是我手下留下。”   回头,只见迟项城正大步的从门口向着她这边走过来——   ☆、第114章 她有喜欢的人了   这一刻,慕歌觉得迟项城又一次如天神般的拯救了自己。   只是听到这话的老太太,似乎不高兴极了,“小城,虽然小瑞不姓迟,可你知道他对我来说,与你是一样的。”   迟项城坐到沙发上,双腿自然的交叠,笑着,“奶奶,你错了,那种人就算再投胎转世几回。也没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老太太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虽然不高兴,却也是附和的说道,“奶奶不是要拿他和你相提并论,奶奶也知道他没有那个资格,奶奶的意思是在我心里,对你们的疼爱是一样的,毕竟他是我一手带大的。”   迟项城微勾了下唇角,没有说话,老太太又拍着胸口说道,“你们今天打成这样,不论谁受伤,奶奶都心疼。”   “哦,”迟项城轻点了下头,“打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欠打,把奶奶会心疼这事给忘了。”   这话说的邪气,慕歌在一边忽的有些忍不住想笑了。这样的迟项城像个调皮的孩子,还真是少见。   老太太被他这话噎住,但却又不能生气发作,毕竟他也没说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迟老爷子,这时开了口。“小城,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今天这样对小瑞出手定有你的原因,但是在公众场合,出手那样狠,如果被有心人给炒作了。受损失的还是你。”   “爷爷说的是,我记住了,”迟项城对迟老爷子还是十分敬重的,不过他随后又补充一句,“今天给姓乔的还留条狗命,已经是我仁慈了。”   说这话时,他拉过慕歌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的把玩,“怎么样,与奶奶聊完天了么?聊完我们该回去了!”   慕歌早就想走了,她点了下头,迟项城起身,顺带将她搂过,“如果各位长辈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   “小城……”方蓉出声叫住他。   自从上次母子谈话生了嫌隙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家,而方蓉知道他会回来,是因为慕歌在这里。   都说儿大不由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有了老婆哪还记得母亲?   方蓉不禁一阵心酸涩,同时也衍生出嫉妒来,只觉得对慕歌的不满再次升了一格。   “有事?”迟项城看着她,语气和眼神都是淡淡的。   方蓉了解自己的儿子,本就随他生的傲气。如果觉得自己有理,更是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可是她哪有什么事?不过是想和儿子说句话,想多看他几眼而已,但现在当着这么多的面,她又不能说这些,于是临时想了个借口。“你小姨她在你那里怎么样?你要看着她,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你外公可是嘱咐过,她要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就找你。”   “那您给老爷子回话吧,让他赶紧把人弄走。”迟项城的回复简直能噎死人。   “项城,你这是怎么说话?”方蓉被儿子这样爱搭不理的态度惹火了。   迟项城看向她,“您要是觉得这话不好说,那这个电话我亲自打。”   “项城,你……”方蓉欲再说什么,被一边的迟睿岭按住了。   “项城,你小姨虽然是长辈,但年龄毕竟比你小,你要护好她的安全,万一在我们这里出了什么事,我们无法给你外公交待,”迟睿岭发话。   迟项城没有再和父亲杠,算是认可的点了下头,而这之后,便牵着慕歌的手往外走。   慕歌被他塞进车里,然后驾车带她离开,不过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跟她说一个字,而脸上也不见刚才在迟家他拉着她手把玩时的柔软。   原来。那一刻的温柔不过是演戏。   慕歌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直到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而他仍没有开口的迹象。   想到刚才迟家人对她的那个态度,慕歌就生气,而眼前的人男人倒好,问也不问她受没受委屈,就这样摆着一张大冰脸给她,好像她欠他似的。   她不就是今天让乔瑞抱了一下么?她又没损失什么,再说了,他已经把人揍的快死了,他还想怎样?   慕歌坐了一会,仍不见他说话,她生气伸手去开车门,可是手刚碰到门柄,他终于出了声,他说,“以后没有我陪着,你不要回去。”   慕歌一愣,才明白他的意思是没有他陪着,不要她一个人去迟家。   他这是算关心她么?   不过不管算不算,他这一句话却戳中了慕歌的酸点,酸的她忽的很想流眼泪。   这个混蛋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让她想哭!   慕歌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流出来,大约过了半分钟,她打开了车门,不过在下车前,她也说了一句,她说,“宝宝动了!”   直到她走出好远,迟项城才明白宝宝动了是什么意思,他的心顿时像是被什么搅了似的狂跳起来。   尔后,他开门下车,在电梯门关闭之前,他一只脚挤了进去。已经快关上的电梯门,因为他这个动作再次打开。   慕歌怔然看着气喘吁吁的男人,“你……”   “你说我们的宝宝动了?”迟项城紧盯着她的肚子,一脸的好奇与兴奋。   这样的他那样激动,像是赚了几十个亿似的,其实她不知道,他赚几十个亿的时候,也没有这一刻如此激动。   “让我摸摸,”他说着,走到她的身边,大手向着她的小腹伸去。   慕歌一下子挡住,“你干嘛?”   “摸一下宝宝啊。”他看着她。   慕歌的脸渐渐发热变烫,抬头看了眼电梯角的监控,小声提醒道,“这是电梯。”   迟项城明白她的意思,但下一秒就说道,“电梯怎么了?我摸的是我的老婆。”   老婆!   慕歌看着他。他哼了一声,“早晚都得是!”   说着,他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可是他摸了半天,也没见有动静,俊眉顿时拧了起来。“怎么没动啊?”   看着他无知的像个孩子,慕歌噗的笑了,“他又不是一直动,只是偶尔动。”   再说了,今天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宝宝胎动,资料上说了。宝宝最初的胎动是很微弱的,后期随着宝宝越长越大,胎动才会明显。   不过看着迟项城如此激动的样子,慕歌的心终还是甜甜的柔软起来,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何愿意接受一个‘不清白’的她,但从他的反应来看。他是爱这个宝宝的。   “那他什么时候还会动?”迟项城没有感受到宝宝的胎动有些失望。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慕歌回他。   她确实不太清楚,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   “下次他动的时候,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他霸道的命令。   慕歌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点了下头。其实她也很想与他一起分享宝宝胎动时美妙又微妙的时刻。   原本处于冷战的两个人,因为宝宝的原因一下子就和解了,怪不得慕歌听人说孩子是夫妻两人的调和剂,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宝宝,你很棒啊,”夜晚。慕歌抚着小腹对宝宝说。   这还是慕歌第一次跟宝宝说话,想到之前自己险些把他拿掉,慕歌就无比的自责。   “宝宝之前妈妈说不要你,你不要怪妈妈,妈妈是怕不能给你一个温暖的家,怕你受伤害!”   “宝宝,妈妈保证以后会很爱很爱你,会用生命来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   慕歌每晚都会跟宝宝说话,有时还会讲故事,听音乐,那些之前产检时大夫嘱咐的,她不屑做的事情,渐渐的她全都做了,而且她发现做这些事的时候,会让她忘记所有的烦心事。   其实现在很多事,迟项城都替她分担了,就像是慕氏现在的所有事务,几乎都不用她来操心了。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迟项城安排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是他没法代替她的,而且她也不想让他代替,甚至不想让他知道。   那是在她睡迟项城之前,为了解决慕氏危机。她向京城的商氏发出了合作意向,可始终没见回复,她以为那是无声的拒绝,也是在那之后,她才把主意打在了迟项城身上。   不过,前两天她突然收到了商氏的回复函,说是很看好慕歌当时的合作意向书,愿意与慕氏合作,而且商氏负责人为了表达诚意已经来到了项城。   虽然现在这个合作已经没必要了,但是商氏的负责人亲自来了,慕歌总是要见面与其说明一切。   不过这事她虽然不打算告诉迟项城,但她知道现在她做任何事都瞒不过他,所以为了避免再惹不必要的麻烦,慕歌叫上了方语。   方语是迟项城的小姨,她们俩人一起陪着商氏的总裁吃顿饭,就算迟项城知道了,他应该也不会吃飞醋。   “慕歌,我怎么好紧张啊!”   慕歌和方语提前来到了预订的酒店,在等待对方到来的时候,方语却是这样来了一句。   听到这话,慕歌笑了,“你紧张什么?让你陪我见个合作对象,又不是让你相亲。”   方语吐了下舌头,“是啊,又不是相亲?再说了,就算是相亲也是白相,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哦?那人是谁?”慕歌好奇的问。   方语抿唇一笑,正要回答,就见包房的打开,一道挺阔的身影走了进来,然后方语看着来人,本就圆滚滚的大眼睛睁的愈发的大了。   ☆、第115章 两个都在装逼   “嗳哉惜!”   方语这一声洋文,惊的慕歌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她虽然不通六国语言,但是这么简单的韩语她还是知道是啥意思。   虽然这个商仲森年龄看起来是大了一些,但这毕竟是第一次与人家见面,方语如此直呼人家大叔,也太那个啥了。   慕歌赶紧偷偷拽了方语一把,然后笑看着商仲森,“商总你好,这是我的一个妹妹,不太懂事,您别介意。”   妹妹?   她怎么被降辈了?   她明明是慕歌的小姨好不好?   只是此刻方语哪有心情计较这个。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直冒红心,上次与他分开后,方语一直对这位大叔级的人物念念不忘,还后悔当时没要他的联系方式。   没想到他们如此有缘,今天竟然这样碰到了,方语心底简直乐开了花。   商仲森的眸光轻扫过对自己痴迷的方语,只是极轻淡的一笑,说道,“我来晚了,让两位女士等我很抱歉。”   磁性醇厚的嗓音,很有质感,如同他的外表一样,再加上他的谦恭有礼,不自觉的便让人油然生了好感。   慕歌也是回以微笑,“没有,是我们俩来早了。”   的确是她们来早了,这个方语一听有饭局,就迫不及待的来了。在刚才等人的空档,她早已把菜品点完了。   慕歌以为自己对吃已经迷恋了,而这丫头比自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十足十的吃货一枚。   “要是知道见的人是你,我们来的更早,”方语从痴迷的状态回神。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一句,好在慕歌没有喝水,不然定会喷在当场。   而这时慕歌才发觉不对,好奇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转了两圈,疑惑的问道,“你们认识?”   没用商仲森回答。方语连连点头,而且还冲慕歌挤眼睛,直到她低低说了句,“就是他,就是他。”   慕歌用了大约三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这次换她惊讶的瞪大眼睛,难道方语刚才说喜欢的人就是眼前这位?   好吧,虽然商仲森年龄上大了些,不过现在很多小女生不都喜欢这种成熟的大叔级人物么?   商仲森正在品茶,对于她们女人间的小动作,仿若没有看见,可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唇角有着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有些意味不明。   没错,他就是方仪堂给方语选定的未婚夫,可是他听说这丫头嫌他是个老头,逃婚了。   不过他来这里,也不是追妻的,他商仲森还不至于为了一个黄毛丫头这么无聊,他来这里一是考察新项目,二是见慕歌向她道歉。   她发给他的合作意向书,他是前不久才收到的,说也是奇怪,邮箱的邮件一直收发正常。而他竟然一直没发现她的这份邮件,不过这样的邮件错过也就错过了。   可是慕歌给他的这个邮件里的那段附言,看了让他很觉得不安,当时慕歌把慕氏的窘状说给他,并请他务必帮忙,说是他的一个同意会救她一生。也会让她感激一生。   不知是不是命运弄人,这样的邮件他竟没有看到,所以当后来看到这份邮件时,他第一时间让人打探了慕歌的情况,在知道她的一切后,他愈发的自责。所以便亲自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刚来这里第一天就遇到了自己这个内定的逃婚老婆,这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而且似乎这丫头对他也没有说的那么讨厌,不过不知道她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是不是还会这样?   商仲森想到这里,抬头,恰好撞上方语偷看他还没来及收回的目光,只见她嫣红的小脸刹那更红了。   还真是一副小女儿的模样!   商仲森再次淡淡一笑,目光看向慕歌,“慕小姐点餐吧,这顿我来请。”   “哪能啊,是我请,商总远来是客,怎么能让您破费?”慕歌连忙拒绝。   虽然这个人当时没有回应她,但慕歌并没有怪他,毕竟这是做生意,要自愿才好。   “慕小姐就不要与我争了。我今天约你过来主要是道歉的,”商仲森本想着这话留到吃饭的时候说,不过见她如此执拗,只能提前说了。   慕歌明白他的道歉是因为什么,微微一笑,“商总,你别这么说,或许这就是天意,有句话不是叫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么?”   慕歌的豁达还有开朗,让商仲森很是赞赏,也没有再与她争执,这时方语在一边却也跟着凑起了热闹,“好了,你们就不要争了,今天这顿还是我请吧,怎么着嗳哉惜也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   慕歌不知道她说的救命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也不适应问。但对她的话也没有在意。   菜品上来,没等慕歌说话,方语就先开了口,“嗳哉惜,这些菜都是我点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再点。”   方语这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东家,不过听着她一口一个嗳哉惜的叫着,慕歌实在有些受不了,于是开口道,“方语你别这样叫商先生,他看起来哪里像大叔了?”   方语一笑,“是不像,但我喜欢这样叫,这样亲切对吧?”   商仲森微微点了下头,“你喜欢就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慕歌只觉得这话有些纵容了。不过人家你情我愿,别说叫大叔了,就是叫大伯,也不干她的事,不是吗?   慕歌本觉得会有些尴尬的晚餐,因为有方语这个活宝在。竟是十分的愉快,而整个过程下来,慕歌已经无比确定,方语对眼前的男人已经到了十分痴迷的地步了。   “嗳哉惜,能把你的电话给我么?”临走,方语毫不害羞的要了电话。   而此时慕歌却显得十分不好意思了,现在虽然女追男早已不是稀奇事,但是像方语表现这么的明显,还是让慕歌有些不好意思。   “方语,我这里有商先生的电话,”慕歌低低提醒方语。   她当然知道慕歌有了,可她就是想管商仲森本人要啊。所以直接无视慕歌的话,仰着小脸,一脸期待的看着商仲森。   此刻,慕歌觉得商仲森会掏出名片给她一张,可是很意外,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报出自己的手机号。   方语吐了下舌头,然后挠了下头,“不好意思,我脑子笨记不住。”   记不住可以用手机记啊,慕歌暗暗在心里提醒,可是她怎么会懂得。方语哪里是记不住,要知道她可是医学界的高材生,她不过是故意这样说而已。   “等一下,等一下,”下一秒,她急急说完这几个字,便转身跑到了酒店的前台,然后要了一张笔过来,递给了商仲森。   “帮我写下来吧!”说着,她伸出自己那只细白嫩滑的小手,满脸期待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   慕歌再一次服了现在的小女孩,尽管她比方语大不了几岁,可现在她忽的有种自己已经过时的感觉。   商仲森怎么会不明白她的这点小把戏,倒也没有拒绝,捏起她的手,在她掌心唰唰写了下自己的号码。   慕歌看着眼前这一对人,想到了一个词:装逼!   男的装逼不给名片,故意只报号码,女的装逼想讨要近乎,他们还真是一对绝配!   只是商仲森这个已经年过三十的人了,怎么会是这样呢?难道他稳重的外表都是骗人的?   慕歌对着他细细打量起来,甚至他抬头时,她都没有猝防。那打量的目光自然被他抓了个正着。   慕歌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了一声,说道,“今晚招待不周,还请商先生不要介意。”   “没有,很好。谢谢慕小姐的招待,”商仲森也是客套的回复。   “那商先生再见!”慕歌说完,冲着商仲森点了下头向外走,可是方语那个花痴妞居然还傻傻的不舍得走,慕歌只得拽住她。   看着她们走远,商仲森抬手看下了自己那只捏过方语的指尖,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车上,慕歌看着对着掌心那串号码傻笑的方语摇头,“怎么着,打算以后都不洗手了?”   方语点头,“对啊,不洗了!”   慕歌做了个要吐的动作,现在她与方语已经算得上好友了,所以在她面前,慕歌也是纯自然的表现。   方语也不介意,对着慕歌说道,“慕歌我今天算了一命,那位算命的人说我命中注定要嫁给一个大叔级的男人,否则一定不会幸福。”   慕歌再次嗤了一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信这个?”   “信啊,”方语昂着头,“算命的给我家老头算过,一辈子要娶三个老婆,他就真的娶了三个老婆。”   什么?   慕歌惊住,方仪堂三个老婆?   “算命也是有科学依据的,你别不信,要不我也带你去算算,看你和我家大外甥到底最后能不能做成夫妻,怎么样?”方语头一歪,兴趣终于从掌心的电话号码转到了慕歌身上。   慕歌摇头,“我不算,我不信那个!”   “算吧算吧,那人可是有名的周易大师,”方语说话的同时,拍了拍前座的司机,直接报了个地址,等慕歌想拒绝的时候,司机已经转了方向。   这个方语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慕歌真不知道如何说她好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倒是想听听那个周易大师能给她命运算出什么来?   ☆、第116章 一波三折   慕歌想着这个的时候,不禁抿唇一笑的看向窗外,这时她突的瞥了眼倒车镜,只见一辆黑色的车子行走在他们的车后面,不紧不慢。   瞬间,慕歌的神经警觉起来,可就在这时,开车的司机打了转向灯转弯,她急忙出声,“等一下!”   司机踩了脚刹车,问向她,“怎么了?”   就连方语也好奇的说道。“转过弯就到了,你不会不想去了吧?”   慕歌说了句不是,再看向倒车镜,可是刚才那辆车子已经不见了!   好像刚才看到的车子只是她一时的幻觉。   慕歌不死心的拉开车窗,探出头向外看了看,司机立即提醒道,“小姐你这样太危险了。”   可是四下看去,真的没有刚才的车子,慕歌收回头,冲着司机说了声抱歉,然后闷在座位上不吭声,不禁暗想难道是她想多了?   刚才后面的车子只不过是一辆普通的恰好跟她们同方向的车子?   “你往窗外看什么?”方语就是个好奇宝宝,又问了起来。   慕歌摇了下头,“看到了一辆车,觉得有些熟悉,可能是看错了。”   “哦,”方语轻快的应了一声,“你不用这么紧张。那个大师虽然算的准,但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既然这样,那还去干什么?我们回去吧,”不知为何,慕歌忽的有些害怕那个算命大师会说出什么来。   “已经到了,”这时就见司机停下了车。方语指着车外面的一扇大门说道。   慕歌只好随着方语下了车,只见眼前的大门是那种暗红色纯复古的大门,两只大圆拴钉镶在门板上,很有韵味,忽的慕歌竟喜欢上了这里。   甚至想着就算不为算命,也想进去瞧一瞧里面的风景又会是怎么样的?   方语敲了门。一会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门,看到是方语冲着她点了下头,好像与方语很熟络似的。   不过方语并不是项城这边的人,怎么会与这个算命的女佣很熟呢?难道是她经常来这里?   慕歌一边想着,一边随着方语踏进了大门,而这时她发现就连脚下的路都是复古的青石板路,不过走上去很舒服,而且不光路复古,里面的一花一木都透着古色古香,让人的心瞬间就静了。   再往里走,慕歌隐约闻到了一股香火的气息,很好闻,让人不禁想多呼吸两口。   虽然慕歌不信这些,但还是听别人说过,一般命相大师都参佛信佛的,慕歌也没觉得奇怪。   “先生就在里面,两位小姐进去就是了,”给她们开门的中年妇人提醒。   “谢谢!”慕歌礼貌的点头,而方语已经进了门。   等慕歌进去的时候,方语正跪在香案前磕头,看着她虔诚的样子,慕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个假方语。   “快来磕头!”方语磕完头,就招呼慕歌。   慕歌从来没拜过神,一瞬间站着没动。方语就要拉她,这时就听到有道极好的男音说道,“这位小姐有孕在身,不必了!”   慕歌承认现在她已经有了孕相,但今天因为见商仲森,她特意穿了件韩版的套装。一点都不看出怀孕的痕迹,可这个人居然看出来了。   顿时,她好奇的向着说话的男人看去,只见这人一身的白色印花唐装,尤其是一排盘扣精致的让人感叹。   但当慕歌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时却愣住了,这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一二岁吧。和慕岩好像差不多,而很明显这衣服的扮相与他的脸十分的不相衬。   “邝先生,”方语这时从跪垫上起身,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我们想麻烦你给看看。”   被叫做邝先生的男人点了下头,“坐吧!”   慕歌和方语坐下,就听到邝先生又问道,“小姐想问什么?”   慕歌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方语这时替她回道,“就什么都问问吧,婚姻爱情事业各方面的。”   虽然方语替她回答了,但邝先生却仍看着慕歌,似乎非要她回答才可以,慕歌冲他礼貌的点头,“那就都问问吧。”   按照邝先生的要求,慕歌提供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后邝先生就在纸上写写划划起来。大约十多分钟后,他看向慕歌开始解说,“小姐是富贵之命,不过这富这贵都是在历劫的……”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慕歌就听到邝先生说道,“小姐最近家人走失,正忧心焦躁。”   已经处于震愣中的慕歌听到这话,更是连连点头,“请问邝先生有没有什么可指点的,我妹妹不见了。”   说实话慕歌并不信这些,可是这位邝先生居然把她身上所发生的事说的十分准确,如果不是方语提前给他透过信息,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神奇的都让慕歌不禁震惊了!   “你知道你妹妹的八字么?”邝先生又问。   慕歌想了想点头,然后报出慕颂的生辰八字,与先前一样写写划划一会,然后就看着慕歌,那眼神很怪异,让慕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邝先生。有什么问题吗?”慕歌小心试探的问。   邝先生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盯着慕歌看了好一会,才低头看自己写的东西,只说了句,“你妹妹没事。”   虽然知道这样的话不应该信,可此刻听到,慕歌还是不由的松了口气,甚至有些急切的问道,“那邝先生能否告知,我妹妹现在何处?”   这时邝先生笑了,“慕小姐我不是神仙!”   慕歌懂了,尴尬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妹妹丢失有一段时间了,我比较着急,所以……”   “可以理解,”邝先生微笑回她,这样的他倒没有神秘的感觉。然后又说道,“不过你妹妹有劫数。”   慕歌愣了,“什么意思?”   邝先生再次淡然一笑,没回答反而问道,“现在看慕小姐对妹妹不见如此着急,想必你们姐妹感情定是很好?!”   他这么一问。倒让慕歌想到了与慕颂一起的欢快时光,其实她们姐弟三人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很少吵架或者打架,不过自从她招惹上迟项城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但这些慕歌并没有说,而是看着他,“邝先生说我妹妹有劫数是什么意思?是她有什么不好的事么?”   邝先生摇了下头,“这事与你无关,就看你了。”   “与我有关?”慕歌不解的追问。   “慕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神仙,”邝先生的话很明显。他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慕歌只好作罢,说道,“邝先生今天打扰了,非常感谢。”   慕歌说这话时,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到了香案上,“这是我的香火钱,邝先生别嫌少。”   邝先生冲她做了个揖,而慕歌也弯身回礼,然后看向一边的方语,“我们走吧!”   “这么快啊,”方语刚才并没有在跟前听,而是东瞧西看。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样子,可是刚才她明明与这里的女佣很熟悉,慕歌一时有些迷惑了。   慕歌点了下头,这时方语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你和我那大外甥的姻缘如何?”   当着邝先生的面,慕歌不好说,冲着方语使了个眼色,可是这丫头是急性子,根本等不及,直接问向一边的邝先生,“邝先生,她的婚姻如何啊?”   邝先生只是一笑,然后说了四个字,“一波三折。”   方语怔住,而慕歌也同样怔然,其实刚才她并没有问婚姻这个,而现在他说的这四个字,明显不是好的境况。   那她和迟项城的未来,还会有很多波折吗?还有他说慕颂有劫,而且和她有关,也是因为迟项城么?   本就心思烦乱的慕歌,此刻更是心神不宁了,而一边的方语见她闷着不说话,用手肘碰了碰她。“其实这种事也不能全信,怎么说呢?命运是注定的没错,但只要努力,也是可以改变的。”   慕歌看向她,“方语你经常来这里么?”   方语笑了笑,“来过两三次。”   “肯定有一次是最近才来的。而且是来问你姻缘的,对不对?”慕歌笑着问她。   方语害羞的低下头,“什么都能被你猜到。”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算半个神仙?”慕歌调侃,可就在这时,就感觉不远处有人在看着自己。   她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戴着棒球帽正向她这边看过来。   慕歌的心一颤,就抬步向着那人身影走过去,这时方语拽了她一把,“你去哪?”   慕歌这才意识到方语还在,她连忙说道,“拦出租车!”   话音落下,恰下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慕歌招了手,把方语推了进去。   “你怎么不走?你去哪?”方语问。   “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还想问问邝先生,你先走吧,对了,这事不要告诉迟项城,”慕歌说完关了车门。   “我陪你一起啊,迟项城安排过,不许你一个人的,”方语就要下车。   慕歌掏出一百块钱丢给司机,然后使了个眼色,司机顿时扬长而去。   见出租车走远,慕歌吐了口气,向着路灯下的那个身影走去——   ☆、第117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听说你一直想见我?”肖焯围开口,声音淡淡的,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的面容愈发削瘦了。   慕歌的目光定格在他的手臂上,虽然衣袖在,但一看就空荡荡的,虽然慕歌与他并无什么交情,但此刻还是不由的生出疼痛来。   她的手抬起,想落在那空衣袖上,却仿似害怕的不敢,就那样扬着手,看着他。   肖焯围淡淡一笑。“慕小姐不必这样,一条手臂而已。”   他说的竟这样轻松,可是他越这样,慕歌越能感觉到他的恨意,有句话话叫恨到极致,却似平静了,不是么?   “对不起,”慕歌的手落下,终是没有勇气触摸那一片空无。   “替他说的?”下一秒,肖焯围轻悠悠的问。   慕歌低着头,又重复了的说一遍对不起!   这是她想对他说的,也是她替迟项城对他说的。其实肖焯围懂的,可是如果一句对不起便能消除所做的错事,这世道恐怕早就乱了。   迟项城欠他的别说是一个对不起,就是千千万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   “慕小姐想见我做什么?”肖焯围问向慕歌。   慕歌抬头看着他,“你最近好么?怎么也找不到你?”   肖焯围听到这话笑了,“慕小姐觉得我会好么?”   虽然肖焯围对她说话的态度还算客气,可是却字字带刺,慕歌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他所有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迟项城,而现在她是迟项城的女人,他是连她一起恨着的吧!   “对不起,我……”慕歌又不由的说了这三个字,只是说了一半就被打断——   “慕小姐找我不会就只是要说这三个字吧?”   慕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是,我想补偿你。”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到肖焯围原本看着自己平静的眸光,骤然间波澜四起,“补偿?怎么补偿?用钱么?慕小姐觉得我父亲的一条命,我这条手臂。还有在那场大火中死去的人命是多少钱都补偿清的?”   肖焯围几乎是一口气问完这句话,而他字字之间都带着恨意,让慕歌忽的后背发凉,也让她语结,“我……”   “都说有杀猪的男人就有扯腿的老婆,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你和迟项城一样,都觉得有点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了!”肖焯围的声音很高,在寂静的夜色里,这声音像是锥子一样剜着慕歌的耳膜。   她摇头,“不是的肖先生,我知道再多的钱也补偿不了你受的伤害,可是这对我来说,是仅能做为你做的。”   慕歌说这话时,头低下去,她也为迟项城的残暴而伤心而难过,甚至跟他吵过闹过,但再吵再闹也于事无补了,不是么?   “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你不欠我的,是他迟项城欠的,”大概是她的自责和难过,让肖焯围有些不忍,他对慕歌的态度不再似刚才那样冷硬。   是迟项城欠他的,可她是迟项城的女人。迟项城是她孩子的父亲,只是这样的话,她断然不敢说,因为她这样说了,只会更激怒眼前的人。   慕歌看得出来肖焯围现在已经被恨意给覆盖了,他恨迟项城。可正是因为这个,慕歌才想找到他。   想到这里,慕歌伸手打开随手的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卡来,“肖先生这个请你收下。”   肖焯围冷哼了一声笑了,“你还真是执着。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我知道,”慕歌抿着唇,“再多的钱对你来说都没有意义,但是恨也不能让你挽回什么,换句话说,就算你现在杀了迟项城,你失去的还是失去了。”   肖焯围的眉头拧的深了,但并没有说话,他听着她说,因为她的话还没说完。   是的,慕歌吸了口气,才再次开口接着说道,“肖先生,能不能请你原谅迟项城?”   话音落下,慕歌就感觉下巴一下子被捏了起来,肖焯围看着她,满眼的怒意,“慕小姐。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知道自己这样说很强人所难,可是对我来说,迟项城是我的男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想他受伤,”这话慕歌终还是说了。   “那我呢?我的父亲,还有我受的伤怎么办?就这样算了?”肖焯围此刻的样子仿若能将她活吞了。   慕歌咬着唇,无以回答。   “物以类聚,这话果然没错,慕歌你和迟项城还真是一样的人,”肖焯围说着,从她的手里抽出那张卡,放在了慕歌面前,“钱我不会要,但仇我一定会报,还是那句话我会让迟项城身败名裂。”   说完,他猛的松手,慕歌扶住灯杆才没有摔倒。看着肖焯围离去的背影,慕歌不死心的说道,“就算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又怎样?你失去的也回不来了!”   肖焯围没有回话,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里,慕歌才无力的闭上眼睛。   虽然肖焯围没对她做什么,可是慕歌坐上出租车的刹那,有种全身力气都耗尽的感觉。   慕歌下车的时候,恰好迟项城迎了出来,看着她像软面包一样的样子,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将她半抱半扶的带回了家。   “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累的样子?”迟项城将她放到沙发里,为她倒了杯水问。   慕歌没有回答。就那样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她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伤人的事,好不好?”   迟项城一愣。隐约明白什么,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如果我说我从未刻意去伤害过别人,你信么?”   慕歌闭着眼睛,眼前闪过大火后的报社,闪过肖焯围空荡荡的手臂。她想说信他,可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来。   哪怕是他受伤在先,可他也不应该再去报复,今天她劝肖焯围就是这个目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慕歌又问。   迟项城轻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   慕歌闭上眼,趴在了他的肩头,“迟项城,我好累!”   *   大儒商务会馆,袅袅的茶香沁人心脾,可今天没有人注意这茶香。目光全都聚焦在两个临窗而坐的男人身上。   “商先生来项城有几天了,今天才约有些失礼了,”迟项城淡淡的神情不亲不疏。   商仲森轻轻把玩里手里的瓷骨杯,“如果不是我昨晚约了慕小姐,恐怕迟少今天也未必会约我吧?”   商仲森直接揭了迟项城的老底,丝毫没有留一点情面。不过迟项城也没有恼,反而笑了,“商先生直爽。”   “看来迟少对慕小姐是真的用情至真,”商仲森再次一针见血。   迟项城点了下头,没有否认,甚至更直接说道。“我这个心眼小。”   说完,两个男人同时笑了,笑过之后,迟项城看着商仲森,意味悠长的说道,“如果说我用情至深。商先生的套路也不浅啊。”   这几天来,迟项城见到方语,听她说的最多的就是魅力大叔如何如何,他听的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迟少说笑了,我商某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商仲森似乎并不同意迟项城的说辞。   “是么?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家小姨。你就是她的未婚夫?”迟项城笑问。   也就是这个时候,迟项城会叫方语一声小姨。   “我与她也不过见了两面,总不能上来就说我是她的未婚夫吧,那样估计我们要警察局里见了,”商仲森说到这里的时候,轻抿了口茶。“她不是讨厌她的未婚夫么?就让她厌着吧!”   听到这话,迟项城笑了,“商先生果然是只老狐狸。”   “算不上吧,这一切不是我刻意为之,只能说是天意,”商仲森说着举起了手里的茶盏。“我今天就走了,方语就麻烦你了。”   “听商先生这话,我这小姨你是娶定了喽?”迟项城笑。   商仲森只是抿了下唇,然后喝尽杯口茶起身告辞,迟项城并没有立即走,又续了杯茶坐在那里。想享受一下静谧的时光,可是他想静却总有人打扰。   “大外甥你好悠闲啊,居然跑这里来喝茶了?”来人的是方语,她会知道迟项城在这,定是方翊告诉她的。   “你叫我什么?”迟项城斜睨了她一眼。   方语吐了下舌头,拉着长调叫了声。“迟少!”   不过叫完就暗自嘟囔起来,“明明就是我大外甥,还不让叫,不服干嘛要出生啊?”   迟项城没理会她的叽哩咕噜,兀自品着茶,方语聒噪的一会问这问那。最后迟项城直接拿过一边的纸巾拍在了她的嘴上。   “你这样对我,我会找慕歌告状的,”方语愤愤。   “怎么觉得我怕她?”迟项城问。   “难道不怕么?”方语贼笑着,转头看向窗外,这一看立即瞪大眼睛。   “是他,是他!”她激动的指着窗外。   迟项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窗外慕岩正站在那里,大约他感觉到有人指着他,他回头看过来,在看到迟项城与方语时,神色顿时变了。   几秒后,他推门,怒意冲冲的走了进来——   ☆、第118章 我住的地方,只会告诉我的女人   “好啊你迟项城,居然背着我姐在外面和女人鬼混!”慕岩冲起来,就大吼了起来。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迟项城这里,他的眉头一下子锁了起来,颇有些尴尬的四下看看,厉声呵斥,“你吼什么?”   “我吼?你敢做还怕我吼?”慕岩不屑的冷哼,目光落在方语身上,“你的脸皮还真厚,居然缠着有妇之夫。”   从他进门那一刻起,方语就想上去撕他了,现在居然把矛头对准了她,纯粹是欠收拾。   方语二话没说,端起面前的茶杯,对着慕岩就泼了过去——   “啊!”慕岩叫了一声,茶水还是有些烫的。   “你这个女人……”慕岩呵了一声,就要上前,迟项城起身,一只手臂拦了过去。   “慕岩,你想干什么?”   “迟项城你向着这个女人?”慕岩低吼。   “别忘了你是个男人!”迟项城冷冷看着他。   “我是男人,不该动手打女人,可这个女人是小三,是破坏我姐幸福的小三,我今天就动手打了!”慕岩真的举起手来。   “谁是小三?你说谁是小三?”方语急眼了,因为慕岩这一嚷嚷。围观的人已经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谁是小三谁清楚,这不都明摆着吗?”慕岩说完,还要冲着围观的人嚷嚷,却被迟项城对着肩膀一掌劈下去,他坐到沙发上。   迟项城让茶社经理驱散了围观的人,然后凑到慕岩耳边低低说道,“她是我小姨,你不知道瞎嚷嚷什么?”   “小姨?”慕岩当然不会信,他冷哼了一声,“迟项城为了掩盖你的花心,这种谎话你都编得出来?”   迟项城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尴尬,“你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你姐。”   慕岩看着他的神情,又看了眼气的已经要哭鼻子的方语,掏出手机拨了慕歌的号码,大约两分钟后,他放下手机,看着抹眼泪的方语,“对不起方小姐,误会,误会!”   方语瞪过来,又端起了茶杯,慕岩吓的立即抬手去遮,“我都道歉了,你怎么还要泼?”   “我不仅要泼,我还要敲碎你的头。”方语说着直接拿起了茶壶,冲着慕岩砸过去。   “姐夫救命!”慕岩连忙向迟项城求救。   看着大人不像大人,孩子不像孩子的慕岩,迟项城摇了下头,看向方语,“好了,这都是误会,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上次在医院里就差点动手打我,”方语控诉。   迟项城不解,然后慕岩在他耳边大抵说了一通,迟项城才明白这两人早已是孽根深种。   而且看着方语那架势,一点和好的意思也没有,对于自己的小姨,迟项城还是十分的了解的,她那脾气上来,方老头都怕她三分,现在恐怕他说和也没有用。   可是眼下他又不能让他们再动手啊,一个是准小舅子,一个是自己的小长辈,他俩谁受伤了,他都不会有好结果。   于是迟项城抿了抿唇,往方语那边凑过去,说道,“你的大叔今天十一点的飞机。”   方语一愣,迟项城又说道,“你就没嗅到你坐的位置上有你大叔的气息?”   这下,方语懂了!   不过,她的脸也红了,呶着小嘴低声嘟囔道,“慕歌这个长舌妇,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一边的慕岩听到她骂自家姐姐,又不乐意了,“你说谁长舌妇呢?”   方语瞪向他,两人又有一触即发的架势,迟项城见状,连忙伸出手挡在两人中间,看向方语,“现在还离你大叔登机还有一小时二十分。从这里开车到机场,最快也要一小时,你如果……”   他话说到这里,就看到方语拿起自己的包包,推了一把挡在自己面前的慕岩就往外跑,不过跑了两步又瞪了眼慕岩,“咱俩的帐还没完!”   慕岩冲她做了个鬼脸,方语一溜烟跑走,迟项城松了口气,然后冷色看向慕岩,“你也不小了,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做事说事不用脑子。”   被他这样斥责,慕岩也不服气,“谁让你长了一张桃花脸?”   说完,慕岩又看向窗外,望着正在倒车的方语,“想不到一个小丫头骗子,居然是你小姨?亲的,还是远方的?”   迟项城正在抿茶,没有理会他的话,可是下一秒就听到慕岩说道,“姐夫,你说如果你小姨嫁给我了,你是不是得改口叫我小姨夫?”   噗——   迟项城华丽丽的喷了,喷了慕岩一脸,这是他活了三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失态,而慕岩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喷脸。   可这怪得了谁?   “姐夫……”慕岩抹了把脸上的茶水,一脸的无辜。   “看来你又是皮痒了!”迟项城的尴尬也就那么一秒,然后扯过纸巾,优雅的拈了嘴角,外带不忘警告。   “你敢?”慕岩擦干脸上的茶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绝对不再包庇你!”   迟项城淡淡的勾了下唇,“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包庇?”   慕岩翻了个白眼,迟项城看向他,“你不在学校里好好上课,出来干什么?”   听到这话,慕岩当即猛喝了两口茶,“我们放假!”   “放假?”迟项城轻轻转动着手里的杯盏,“我怎么没听老贺说啊。”   老贺是慕岩学校的校长,也是慕岩大学的导师,见谎言被拆穿,他连忙举起茶杯,“姐夫,这事你千万别跟我姐说,我就是和几个朋友出来过生日。”   “过生日没事,不过不许惹事,”迟项城提醒。   “我哪敢啊,我要是惹了事,我姐也会把我吃了。”慕岩回他。   “哦?”迟项城笑着,“你姐平时对你很凶?”   慕岩思忖了一下,笑看着迟项城,“是很凶,所以你不要惹她,触她底线的事最好不要做。”   “如果做了呢?”迟项城反问。   “绝对不会给你改正的机会,”慕岩说到这里,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号码,并没有接,而是对着迟项城说道,“我还有事走了。”   “等一下!”迟项城叫住他,掏出一张卡来。“不是同学要过生日子嘛,拿去。”   慕岩接过来看了下,双眼放光,“无上限!”   迟项城微微一笑,不过很意外,慕岩把卡还了回来,“谢了姐夫,但我不能要。”   迟项城微微蹙眉,就听到他说,“拿了你的卡,以后对你挥拳头,我会底气不足。”   说完,潇洒转身。冲着迟项城挥了下手。   望着他的背影,迟项城点了下头,虽然这小子脾气暴躁,但根很正。   此刻。   慕歌正紧张的坐在沙发上,她的对面坐着的是迟睿岭,慕歌不知道他怎么来找自己?在她的记忆里,迟家人只要找她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伯父,你有什么事就请说,”慕歌为迟睿岭端了杯水过来。   迟睿岭收回打量着房子的目光,看着有些拘束的慕歌问道,“这里还住的习惯么?”   慕歌点了下头,“还好。”   “我已经为你们布置好了新房,装修也完成了,你们结婚随时可以入住,”迟睿岭的话让慕歌有些意外,她随即就说了声谢谢。   迟睿岭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今天晚上和项城一起回家吃饭吧。”   慕歌愣住,这时迟睿岭又说,“今天是项城他母亲的生日。”   慕歌明白了,迟睿岭这是来找她当说客的,因为之前的事,迟项城与方蓉闹的有些不愉快,他是担心迟项城性子拗不肯回家,所以想让她来做工作。   “我和项城一定会去的,”慕歌肯定不会推辞。   迟睿岭点了下头,然后问道,“你妹妹还没有消息吗?”   想到了慕颂,慕歌的眸光一下子暗了下去,“没有。”   “有时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不要过度担心,”迟睿岭安慰。   慕歌沉默的没有说话,她也是一次次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每每想起,慕歌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挠了似的难受。   迟睿岭看出了她情绪低落,又说道,“需要我们做什么的时候,你说一声就可以。”   “谢谢伯父!”   “一家人不必说这样的客气话。”迟睿岭说完起身,“我该走了,晚上记得不要去太晚。”   “嗯,我们会早点到的!”慕歌送走迟睿岭,依在门板上长吁了口气。   不过既然答应了要参加方蓉的生日宴,她肯定要准备礼物的,慕歌思索了一会,拿起包包出了门。   与此同时,机场里一道身影像是装了风火轮般的向前飞奔,边跑边不停的说,“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终于,她跑到了登机处那里,可是哪有她要找的身影?   方语在看了一圈又一圈,确定没有她的嗳哉惜后,失落的耷拉下脑袋,片刻后自喃道,“不会是迟项城那臭小子骗我吧?”   想到这里,她去掏手机就要打电话,这时就见眼皮底下多了一双黑色的皮鞋,但她并没有抬头,现在她的心都沉浸在失落的汪洋里。   “你不会是在找我吧?”突的,一道熟悉的,低沉的,磁性而醇厚的嗓音响在了头顶。   方语拿着手机的手顿时一颤,缓缓抬起头来,眸子因眼前的脸而放大,“嗳哉惜!”   不知怎么的,叫出这一声后,她的眼眶忽的就酸了,有什么液体直冲鼻尖……   商仲森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女孩,大手抬起,在她头顶揉了下,“找我有事?”   方语吸了下鼻子,然后摇头,商仲森呶了下嘴,“没事就好。”   说完,他冲她晃了下手中的登机牌,“离我登机还有半小时。要去坐一会吗?”   方语点头,然后如个小尾巴的跟在他后面,去了旁边的咖啡厅。   “一杯白水,一杯橙汁,”商仲森没用她开口,直接替她点了饮料。   “我喝咖啡,”她小声的抗议。   而他直接回了句,“小小年纪喝那种东西干吗?”   方语的抗议被他驳回,一会橙汁上来,她就抱着橙汁喝,而他就那样坐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此刻,方语才发现自己这样莽撞的跑来找他有多不妥,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尴尬啊尴尬!   不过似乎这尴尬只有她有,而对面的男人似乎并没有,相反他十分的淡然,就像是对面没有她这个人似的。   这感觉……   方语咬了咬吸管,头微偏看着他,“你要去哪?”   “首尔!”   他的回答让刚喝了一口橙汁的方语呛了一下,她怎么有种他是故意这样说的感觉?   “怎么不信?”似乎她的那点心思,商仲森总是能猜到,他问完直接将自己的登机牌放到她的面前。   方语瞄了一眼,果然还是去韩国首尔,可是他去那里干吗?谈生意么?   方语沉默的胡思乱想着,许久又后问,“那你多久回来?”   “不确定!”   他的回答让方语再次噘嘴。然后又问,“那你还会回来这里吗?”   “不会!”   这两个字让方语一下子瞪大眼睛,不过下一秒又问,“能告诉我你的住址么?”   “不能!”   他总是这么直接的回绝,让方语蔫了,她猛吸了口果汁,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   “我住的地方只会告诉我的女人,”就在方语愤愤的咬牙时,他又这样说了一句。   方语猛的抬头看向他,心也因为他这话而狂跳起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她?   暗示她做他的女人?   可是他的那张脸什么也看不出来,就连他的眼神都依如既往的平静。好吧,这男人藏的太深,她看不懂,也猜不透,而她也懒得费脑子去猜,直接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抿唇一笑,“你觉得呢?”   “我……”她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脸颊却因为他的话而开始发热发烫。   眼前这位是位老司机啊,撩人高手啊,什么都没说都没做,便让她快成烤红虾了。   商仲森看着她反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去拿登机牌,这一刻方语就像鬼使神差似的,一把按住了。   他眉头微拧,“怎么了?”   方语闭了闭眼,吸了吸气,“那个……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她说的艰难,而且后面的话也越说越低,低的几乎听不到,但商仲森还是听到了,或许他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   他直接把手伸开,“给我!”   “不给!”她以为他要登机牌。   看着她任性的样子。商仲商唇角扬了下,“我说护照和身份证。”   “呃?”方语愣住。   “不是要跟我一起去吗?就要去购票,”他解释。   方语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拿起包,就把里面的东西往外倒,然后在一大堆乱七八糟里,找到了护照和身份证,双手递给了他。   商仲森接过,站起身,说了句‘等我’便去购票了。   一直到他走出咖啡厅,方语看了眼满桌的凌乱,才回过神来。当即跳了起来,高呼一声“欧耶!”   十分钟后,方语跟着他的嗳哉惜登上了去韩国首尔的飞机,不过在上飞机时,她用手肘撞了下他一下,“你叫商仲森?”   他点了点头,“嗯,怎么有问题?”   方语摇头,“没,没……”   可是心里却暗在嘟囔,老爷子给她介绍的未婚夫好像也叫商什么森的吧?不会是那么巧吧!   不行,等下了飞机,她要打电话问问。可是后来等她真下了飞机,早把这事给忘了,以至于将来的某天,她后悔差点撞墙。   方语跟着心仪的男人去旅行了,可是慕歌此刻还在为给未来的婆婆选礼物而大费脑筋。   “麻烦把这个玉镯给我包起来,”慕歌在千挑万选之后,最终为方蓉选了一只玉镯。   “好,请稍等!”   慕歌在等待的时候,一道身影走了进来,而且一眼就看见了慕歌,“好久不见啊,慕小姐。”   看着一身曼妙的秦思柔,慕歌只是淡淡一笑。“的确好久未见!”   不过相见不如不见!   “为准婆婆选生日礼物,”秦思柔走了过来,看到服务员正在包装的玉镯。   慕歌大方的回应,“是!”   “慕小姐果然会做人,不仅会讨男人喜欢,连对男人的母亲都一样会使手段,”秦思柔的话明显带着讽刺。   慕歌也不是吃素的,她看着秦思柔,“秦小姐这话说的没错,不过也不是谁使手段都能让人受用的,不是么?”   秦思柔的讽刺被四两驳千斤的给挡了回去,她的脸顿时有些难堪,而这时服务小姐将玉镯给包好。递给了慕歌。   慕歌冲着秦思柔淡淡一笑,“我还有事,就不陪秦小姐聊了,再见!”   说完,慕歌直接转身去了收银台,结帐刷卡走人,身后,秦思柔含毒带怨的目光,仿若能将慕歌的身子烧出两个洞。   慕歌从金楼里出来,便去了御池集团,她答应了迟睿岭和迟项城一起回迟家,这事就不能失信。   御池集团的前台小姐也认得慕歌,直接为她刷了总裁电梯的卡。她直乘而上,她肯定迟项城在这里,也是问过方翊的,只不过她并没有告诉方翊,她会过来找迟项城。   秘书看到慕歌就要通报,却被慕歌给阻止,她站在迟项城的办公室门口,按标准的敲了敲门。   “进!”迟项城的声音响起。   慕歌抿唇一笑推开了门,只见迟项城正低头批阅着文件,大概以为是秘书进来,所以头也没抬。   此刻,窗外的斜阳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照了进来,如给他镀了一层金光。乌黑的发丝在阳光下愈发的油亮,清蓝色的衬衣衬的他肌肤很好,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袖口半卷,整个人性感而魅惑。   这还是慕歌第一次见他办公的样子,认真而专注,慕歌不由的就吞咽了下口水。   大概是她一直没有说话,迟项城终感觉出不对,抬起头来,目光在触到她的刹那,有瞬间的怔愣,紧接着唇角就扬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慕歌站在那里。冲着他调皮的一笑,“怎么很意外?还是屋里藏了美女?”   迟项城从座椅上站起来,向着她走了过来,然后手一勾将她扯进怀里,“藏没藏,你进去查查不就知道?”   慕歌摇头,“你想藏就藏,我才不查。”   “就这么放心我?”他看着她,眼底是深深的戏谑。   慕歌抬手,捏着他的钮扣,“我是对自己有信心。”   看着她自信满满又红唇微翘的样子,迟项城低头一下子含住,她挣扎了一下。便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一个炙热而缠绵的吻结束时,迟项城的身体也起了变化,要知道和她在一起,他总共碰了她不过三次,而她还每每诱惑他,她是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   “现在就想把你办了,”他抵着头她的额头,粗喘着低喃。   “迟少现在可是在办公室,一会让秘书看到了不好,”慕歌说这话时,往他的下身看去。   “你这女人……”他已经在隐忍了,她还这样撩拨他,真是仗着大肚子。他不能怎么样她为所欲为了。   慕歌看着他额头突突乱跳的青筋,抿唇笑而不语,迟项城欲低头再惩罚她一下,却被她挡住,看着挡在面前的礼袋,“这是什么?”   慕歌抿了抿唇,“我给伯母买的礼物。”   “我母亲?”迟项城拧眉。   “今天是她的生日,”慕歌说这话时,小心的看着迟项城的脸色。   “你怎么知道?”他问。   慕歌神秘的一笑,“保密!”   说完,她挽住迟项城的手臂,“陪我去讨好一下未来的婆婆,怎么样?”   她的心思。他已经完全明了,迟项城没有说话,慕歌晃了晃他的手臂,“回家吧!”   他沉默,慕歌知道他拗,于是又说道,“就当是为了我,不然以后我嫁进你们家,这个媳妇也很难做的!”   看着她又是谄媚,又是讨好的样子,迟项城低头又吻住她,吻了一会松开后,看着她说,“满脑子诡计的女人。”   慕歌吐了下舌头,也暗自松了口气,他这是答应一起回家了,她也算是完成了迟睿岭交的任务。   “先生太太,小先生回来了!”女佣高兴的张罗着。   慕歌和迟项城手挽着手走进了客厅,刚要打招呼,却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时,一下子僵住。   尤其是慕歌,只觉得全身像是瞬间被灌浇了冰水,凉的通透!   ☆、第119章 有嘴说不清的误会   路浮生!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从方蓉此刻的神情看来,对他还十分和亲的样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歌懵了!   她不解的看向迟项城,而他的脸则是一片阴寒,很显然他也是意外的和不悦的。   “我们走!”就在这时,慕歌感觉握着她的手一紧,她被迟项城拽着转身。   “项城!”迟睿岭出声叫住他,然后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浮生是刚来到,”迟睿岭压低了声音,算是对迟项城解释,而此刻慕歌才若有所悟,这个路浮生应该与迟家早就熟识了。   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而且她更不知道这个人对迟家的人都说了什么,想到这个,慕歌的目光落在迟睿岭的脸上,只见他也看向她,那目光里对她倒也没有别的神情,只是在暗示她留住迟项城。   说实话,慕歌此刻真的呆不下去,她真的想逃,可是她知道不能,如果这样走了,迟睿岭会不高兴,而且还会引起怀疑。   最关键的是她想弄清,这个路浮生和迟家有什么关系。他怎么能大方的坐在那里,而且还一副十分受欢迎的样子。   “项城,”慕歌拽了他一下。   迟项城看向她,慕歌冲他艰难的一笑,“我给伯母的礼物还没送呢。”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迟项城握着她的手骤然紧了,她知道他不高兴,甚至有可能误会了,但现在没办法,而且当着迟睿岭的面也不能解释。   慕歌也不管迟项城是什么表情,拉着他往客厅里走去,坐在沙发上的方蓉虽然没动,但目光却一直盯着迟项城的脸,很显然她一边是故意撑面子,一边又暗暗担心迟项城会走。   方蓉这个母亲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不容易了!   慕歌在心里暗自为她惋惜一声,然后大方的走到了方蓉面前,“伯母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虽然方蓉对慕歌还是不喜欢,但因为有迟项城在,她也不敢太表露,伸手接了过来,便随手放到了一边。   慕歌和迟项城坐了下来,这一坐让她不自在起来,因为在她左手边上就是路浮生,虽然没看他。但慕歌能感觉得到来自他的目光,她的掌心已经隐隐出汗。   “你来做什么?”这时,迟项城直接开了口,很显然是问向路浮生的。   慕歌这时也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一边的路浮生,只见他极浅的一笑,“我自然是来看看伯父伯母,顺便感谢一下伯父的救命之恩。”   后面的‘救命之恩’四个字,他咬的格外重,似乎是刻意,慕歌也听出来了,而这几个字让她意外的看向一边的方蓉和迟睿岭。   “浮生太客气了,那本就是一场误会,”迟睿岭接过话来。   这时方语也附和的说道,“碰巧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就留浮生一起留下来,说起来要不是当然浮生出手相救,我今天哪还可能坐在这里过生日。”   听到这些,慕歌隐约明白了路浮生与他们的渊源,可是为什么这么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   慕歌暗暗的抠着沙发套,如坐针毡,而这时恰好路浮生对着慕歌看了过来,“这位就是迟少的未婚妻吧?”   这下慕歌的神经像是被烧着了似的,猛的快跳起来,她看着路浮生,看着他眼底只有她懂的深意,手脚开始冰凉。   “是,叫慕歌,是……”迟睿岭回复,只是话没说完,迟项城就开了腔——   “路浮生你想安静的在这里吃饭就把嘴闭上!”   “项城,你这是怎么说话?”迟睿岭呵斥,然后看向路浮生,“浮生,你别介意。”   路浮生只是淡淡一笑,却丝毫不理会迟项城警告的说道,“迟少这是护妻狂魔模式么,连看和说都不让。”   “路浮生!”迟项城已经站起身来,拳头也握的硌硌作响。   “项城。你要干什么?浮生也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迟睿岭也站起身来。   顿时气氛变得僵滞,慕歌已经对垒的父子,再看向路浮生,只见他仍笑意吟吟,这表情和之前他在她们家搅得她们一家鸡犬不宁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这个该死的混蛋,就是一个搅屎棍!   慕歌在心里低咒,可是却什么也不能说,而且迟项城这样和迟睿岭对视,已经让方蓉难堪了,要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慕歌轻拉了把迟项城,说道,“你坐下,何必为不相干的人而生气。”   她说完这话,就感觉路浮生的眸光顿时深暗了几分,而她看都没看,便站起身来,“项城,你不是说拿你小时候的照片给我看吗?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她直接拽着迟项城上了楼,而身后迟睿岭则是摇头,并让路浮生不要介意。   楼上卧室,慕歌看着脸色难看的迟项城,伸手抱住他的腰,她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说什么。   刚才他那样生气,除了是气路浮生这个人,应该还是气那段她与路浮生的‘过去’,可那明明是误会,她却是有嘴说不清。   “项城,他怎么会与你们家有救命之恩?”刚才在楼下,慕歌只听到了这个,却不知所以然。   迟项城吁了口气,然后把迟睿岭说过的故事说给了她听,慕歌听后苦笑着感叹,“这世界说大真大,说小还真是小。”   她与路浮生有了这样的误会,而他却与迟家人有着那样的渊源,命运还真是个神奇的操盘手,竟在茫茫人海中,把他们奇妙的扯在了一起。   “刚才为什么不走?”迟项城问向了她。   此刻,慕歌才发觉他的气恼里,还有这个原因,慕歌抬头看着他的大阴脸,“怎么吃醋了?”   他冷冷看着她,慕歌瘪了下嘴,“项城,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我从来不认识他。”   曾经他说过信她,可是现在这副样子,哪里有半点相信的意思?   他不说话,好吧。她知道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不是路浮生嘴里的小格子前,她说什么也是枉然。   于是说道,“刚才那样走掉,你母亲肯定会伤心的,而且也会让你父亲和母亲起疑心,我看伯父伯母的样子,路浮生应该没提起我和他的事。”   “可你明明不舒服,”迟项城捏着她的小脸。   “这世上不舒服的东西多了,总不能都避着,”慕歌说着,也抬手捧起他的脸,还揉了揉,“不要绷着了。你这样子你母亲也不高兴,而且你也不要对路浮生那样刻薄,你父母怀疑起来,恐怕就更不喜欢我了!”   “怎么你害怕他们不喜欢你?”他问。   慕歌点头,“我想和他在一起,就想让他们也喜欢我,我不想你夹在我和你父母之间为难。”   听到这话,迟项城将她搂进怀里,“我还以为你从来没有真心想和我在一起。”   除了她主动睡过他之外,一直以来是他强迫她,哪怕后来得知他就是她的少年,她也是退却,如今听到她这话。迟项城忽的觉得很满足。   “孩子都为你生了,难道还不想与你在一起吗?”她低低反问。   如果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她还是有办法逃离的,可是她没有,她之前排斥他,不过是因为怕伤害慕颂。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捧起她的脸,就要吻下去,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小先生,夫人请你和慕小姐下楼用餐!”   迟项城因被打扰拧了下眉,慕歌却噗嗤笑了,然后捏了他一把,“走啦!”   两人一脸笑意的下楼,与先前上楼时像是判若两人,路浮生看在眼里,却也嫉在心中。   慕歌,你那样伤害过我,现在当着我的面,你怎么能笑的出来?而且还笑的出来灿烂?   慕歌自然感觉到了路浮生满是恨意的目光,但她直接忽视,那种人你越在意他,他就越蹬鼻子上脸。   “方姨,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就帮你选了这只镯子,你戴着看看合不合适?”秦思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慕歌看去,只见她坐在沙发上,与方蓉亲昵的聊着,手里正托着一只玉镯。   这个女人明知道慕歌送给方蓉的是一只镯子,却也送了一只,这根本就是诚心要慕歌难堪。   迟项城也知道慕歌送母亲的是镯子,没想到秦思柔也送了一只,当然慕歌也没有告诉他,在给方蓉选镯子遇到过秦思柔,所以迟项城只当是巧合。   他看了眼慕歌,见慕歌脸色不太好时,手轻轻捏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觉得尴尬,而他却不知慕歌是气恼。   “方姨。这镯子戴在你手上真好看,我还担心这镯子配不上您的气质呢,”秦思柔将镯子给方蓉戴上,接着就是奉承赞美。   慕歌听到这话已经在心里冷笑了,秦思柔这个女人还真是嘴甜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真是好,我也喜欢,”方蓉举着手,反复看着,确实是由衷的喜欢。   “方姨你要是喜欢,我回来让朋友再从缅甸给你带些其他的玉器珠宝来,”秦思柔接过来话来。   “这镯子是缅甸玉?”方蓉有些惊讶。   “是啊,方姨这样的富贵之人,怎么能戴那些普通的玉器,只有这最上好的玉器才配您呢,”秦思柔说这话时,目光看向了慕歌,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在讽刺慕歌送给方蓉的玉器是普通货,不配方蓉。   秦思柔这个女人的嘴真是八面玲珑,夸了自己的同时,也贬了别人,慕歌再次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本慕小姐早来了,”秦思柔看着慕歌,笑着打招呼。   慕歌淡淡一笑,连搭理都懒得了,秦思柔却不觉得尴尬,而是直接问向了方蓉,“方姨,你这准儿媳妇一定送了你更稀罕的东西吧?”   她这么一问,方蓉不自然的笑笑,“我还没看呢。”   “怎么能不看呢?”秦思柔看了眼被搁置在一边的礼盒,直接拿了过来,“方姨是这个吗?”   秦思柔这么说了,而且慕歌和其他人都看着,如果方蓉再不拆开,就显得她太不给这个儿媳妇面子,她只能拆开,只见里面也是一只玉镯。   虽然看着成色也不错,但比秦思柔送的还是差了几分。关键还是只玉镯,就是成色再好,也没有什么新奇感。   “这么巧啊,也是玉镯,”秦思柔故作惊讶,“想必慕小姐这只更好。”   说着,还装出一副有些尴尬的样子看向方蓉,“方姨,我的这只恐怕不及慕小姐的,您还是取下,戴慕小姐的那只吧!”   看到这里,慕歌真是想上前把秦思柔那只虚伪的脸给撕了,可她知道不能,她要忍着。   “秦小姐说错了,我送的那只只是普通货,”慕歌的话让所有人为之一愣,不过慕歌并没有觉得难堪,她笑着看向秦思柔,“秦小姐刚才那么一大堆铺垫,不就是想说我送的礼物寒酸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承认我送的镯子不及你的,不过你嚼别人吃过的东西,就不觉得恶心么?”   秦思柔当众被揭穿,有些面子挂不住,“你,你说什么?”   “秦小姐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要不要我把当时的监控调出来给大家看看,你是怎么看着我选玉镯的?”慕歌的话让所有人再次意外。   “这只镯子我早就为方姨选好了,”秦思柔还在狡辩。   “秦小姐还真是有心,”迟项城接过话来,然后捏了捏慕歌的小手,“不过对于我母亲来说,自家儿媳就算不送什么,她也不会放在心上,一家人之间不需要这些俗节。”   说完,迟项城看向方蓉,“妈,我说的是不是?”   这些自从母子闹别扭以来,迟项城第一次叫她。方蓉激动的不行,哪还敢再计较慕歌送的镯子是精品还是次品,连连点头,“是,是……小歌不是外人,只要能来我就高兴。”   这话无疑给了秦思柔一巴掌,她的脸顿时像是被霜打了一样难堪,一边的老太太自然是疼秦思柔的,但这情况,她也不宜再多说什么,只道,“怎么还不开饭,我老太婆饿了。”   一顿饭吃的还算平和。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慕歌偶尔抬头,不是对上秦思柔阴毒的目光,就是会撞上路浮生复杂的眼神,这顿饭吃的她食不知味。   终于熬到了晚餐结束,慕歌就想回去,这时迟老爷子却把迟项城叫走,说是有事与他商量。   慕歌只能等着他,可是她又实在不愿与秦思柔和路浮生那些人一起,迟项城自然也知道,便让她去他楼上的卧室等着。   慕歌找出迟项城小时候的照片翻看,可是看着看着就慢慢睡着了,睡的迷糊之间。她感觉到有人抚上她的脸,她以为是迟项城回来了,也没有睁眼,甚至还向着那手贴了贴。   此刻,路浮生看着贴着他掌心的脸,不禁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温存,尽管当时的他意识不太清醒,可是那种销魂,他却记得清晰。   这个女人是他的,曾经在他身下欢畅过……   路浮生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开始沸腾,他盯着她的脸,终于克制不住的向着她的红唇压了下去,“小鸽子……”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痒痒的,慕歌本能的去躲,边躲边呶嚅的说道,“项城,别闹,我好困。”   可是说出这话时,她忽的感觉到不对,猛的睁开眼,在看到近在咫尺的脸时,顿时尖叫,可只叫了一声,她的嘴就被路浮生给捂住。   “你想让所有的人都来看么?”路浮生笑着问。   慕歌只觉得全身都冷,她死死瞪着路浮生。“你怎么进来的?混蛋,你要干什么?”   路浮生松开她,手指放肆的游走在她的脸颊,“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混蛋!不要碰我!”慕歌呵斥,然后又说道,“项城随时会回来!”   “他回来又怎样?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早一起睡过?”路浮生不要脸的笑着继续说。   “路浮生,我说过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慕歌想起来,可是他压着她,她不能动。   “我知道你现在想撇清和我的关系,想急着做迟家少夫人,”路浮生的话让慕歌抓狂。   “不是的!”她咬牙。   “不过我听说你说如果慕颂不回来。你一辈子都不嫁,是不是?”路浮生问。   听到他提起慕颂,慕歌恨不得张嘴咬他两口,如果不是因为他,慕歌也不会想让慕颂出国,慕颂也不会离家出走。   “路浮生!”她再次狠狠叫着他的名字。   “现在连孩子都怀了,不嫁多难堪,”路浮生这话让慕歌不知什么意思,而且已经气火攻心的她,也没有心思去想。   “路浮生你会不得好死的,”慕歌咒他。   “我已经死过一回了,”路浮生刚说到这里,慕歌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了起来。而且是迟项城的脚步声。   这一刻,慕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一把推开了路浮生,然后跳开站到了一边,所以迟项城进来的时候,就见慕歌和路浮生隔着一步的距离站着。   但哪怕这样,也是触了他的底线,他砰的关了房门,提步上前,虽然迟项城一个字没说,可是他身上向外迸发的杀气,已然让慕歌明白他要干吗?   果然,就见他随手操起旁边的棒球杆。而慕歌知道他这一棍下去,路浮生不死也会少半条命,路浮生死不足惜,可她不能让那个混蛋连累了迟项城。   所以在迟项城走近地时候,慕歌两步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项城不要,不要!”   此刻的迟项城眼里只有怒,这个路浮生之前染指过他的女人,现在竟公然还出现在他的卧房,哪怕他什么也没怕,也是该死!   迟项城并没有因慕歌的阻止而停下,慕歌被他拖摞着上前。眼看不能阻止,慕歌听得冲着路浮生叫嚷,“你走啊,快走啊!”   可路浮生偏偏不动,像是没听到慕歌的话,更像是没看见迟项城的怒意,就那样站着,笑吟吟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迟项城。   慕歌真是不知怎么好了,只能拼尽全力的抱着迟项城,终于她阻止了他的前进,她低低哀求,“迟项城你不要冲动,不要这样……路浮生死不足惜。你不能被他连累了。”   听到这话,路浮生冷哼一声,他死不足惜,在她的眼里,他的命就那样轻贱吗?   她不就是怕迟项城受连累吗?他还就是要她眼睁睁看着迟项城是怎样被他拖下水的?   “迟项城你一定想不到,就在刚刚你进来之前,就在你的这张床上,我刚刚和你的女人……”他刚说到这里,迟项城手中的棒球棍就飞了出去,准准的砸在了路浮生的身上。   本来是冲着他的头去的,可路浮生在关键时刻还是本能的躲了一下,不过这一棍也顿时打得他吐了口鲜血。   迟项城推开慕歌,就要冲了上去。而慕歌再次将他抱住,“项城不要,不要!”   大概是她的叫嚷,还有刚才迟项城那一棍惊动了楼下的人,迟睿岭和其他人上来,看到这一幕都是一惊,不过却是阻止了这场打斗。   “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方蓉不解的叫嚷着。   一边的秦思柔看着慕歌,一副若有所思,又幸灾乐祸的表情,而此刻慕歌只是呆呆的瘫坐在地上,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片刻后,路浮生被带出房间,迟项城也拽着慕歌离开。可是一路上,迟项城都没说一句话,慕歌知道他还在生气。   “项城,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你房间的……但绝对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   “我不让你打他,是不想你中他的计,他现在就是个疯子,想把你也拖下水。”   “项城,你说过信我的!”   可是她说了那么多,他一个字都没有,甚至他把她送回了公寓,便接着又走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慕歌最后说道,“项城,我会给你证明,我和他从来没有过任何关系,从来没有过!”   ☆、第120章 我用过的,不喜欢被别人碰   酒吧。   陶戊到的时候,迟项城正在喝酒,他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与迟项城的碰了碰,“怎么你的小鸽子伤你了?”   “不要叫她小鸽子!”迟项城突的低吼,他讨厌这个称呼。   陶戊撇了下嘴嘟囔,“然然都这样叫的,不会现在小气的连叫她的名字都是禁忌了吧?”   “你忘了她么?”突的,迟项城问向陶戊。   陶戊一怔,知道迟项城问的是谁,“从不曾放在心里,何谈记得或是忘记?”   迟项城苦涩一笑,看向了陶戊,“但愿你真如你所说那般洒脱。”   陶戊没有说话,仰下了杯里的酒,恰好有衣着妖媚的女子过来,他直接勾进了怀里,“城子,女人你一定不能把她太当回事,否则惨的还是你。”   迟项城没有说话,眼前闪过今晚慕歌护着路浮生画面,他知道她不是要护着那个男人,她只不过不想他为路浮生而受到伤害,可是一想到她曾与别的男人痴缠过,想到她的过去是别的男人采撷过,他就受不了。   此生,她都是他的,从头到尾都应该属于他的。   他好后悔在初识她的时候,就该把他定下,将她禁在身边,让谁也不能觊觎。   迟项城一杯一杯喝酒,身边陶戊与美女猜拳玩闹,十分的悠哉,迟项城喝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不过在临走前拍了下陶戊的肩膀,“最近她焦着烂额的不行,据说要和华家联姻。”   陶戊划拳的手一顿,尔后一笑。继续与美女作乐,迟项城看着他摇了摇头,他自己还一头包呢,还管别人的闲事做什么。   只是迟项城不知道,他前脚离开,陶戊后脚就推开身边的女人走了。   陶家别墅。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下,车内陶然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笑的灿烂,“华少,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她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可是手腕却在这时一紧,陶然回头。对上华连祈深情的眸子,她心一颤,就感觉有道力量把自己扯了过去,瞬间华连祈的灼热的呼吸近在鼻端。   “然然,我喜欢你,”华连祈呼吸也是急促的,声音也有些暗哑。   华连祈喜欢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她像个骄傲的孔雀,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陶戊一甩手把陶家这么一个大摊子丢给她,她一直以为管理公司只要动动嘴就可以,下面有的是人为她出谋划策,可当她真正接手,才发现自己曾经的想法有多可笑。   这才几个月,她已经快撑不住了,可是就算撑不住,她也不会去求那个人,陶然忘不了最后陶戊对她说的话,他说她一定会求他。   可是她不会,这是她最后的尊严,不过她也不能让父亲辛苦创立的家业毁在自己手里,而放眼她的身边,能帮她的也就只有眼前的人了。   面对华连祈炙热的眸光,陶然微垂下眸子,低叫了声,“华少!”   而这娇弱弱的一声,让华少明白她这是肯接受她了,顿时激动的就要对着她的红唇吻下去,可是他刚碰到她的脸颊,两束车子的强光猛射过来——   华连祈和陶然同时本能的抬手遮挡,只不过华连祈是气恼,气恼谁打扰了自己的好事,而陶然刚是心慌……   几个月了,他一直不曾出现,而今晚他终还是来了,可他来做什么?他不是说已经放开她了吗?   陶然是慌是乱,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退却,华连祈似乎要松开她的手。想下车看看用车灯照他的是谁?但陶然却拽住他,然后主动吻上他。   华连祈怔住,可是还没等他回神去回吻眼前的女人,车门霍地被拉开,然后吻着自己的女人被拽了出去,他连忙看去,只见陶戊紧扯着陶然,而她正拼命挣扎。   “陶少,”华连祈连忙下车,“我……”   “滚!”   华连祈话没说完,就收到了陶戊的呵斥,华连祈看向陶然,她正努力的想挣开陶戊,并说道,“放开手,你凭什么干涉我的?”   陶戊没有松开她,也没有回应她,就那样扯着陶然往别墅里走,华连祈虽然觉得这样的陶戊有些怪,想去阻止,但想到他是陶然的哥哥终是没有。   “陶戊你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进这个家?”别墅内,陶然终于挣开了陶戊,她抚着被捏痛的手腕,低吼。   陶戊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红唇,陶然当即就意识到他要干什么,转身就往屋里跑,可是刚跑到门口,就被拽住,然后按在了门板上。   他和她都粗喘着,也都眸光紧凝着对方的眼睛,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在对峙大约一分钟后,陶戊突的笑了,“够贱啊!”   陶然也笑了,冷冷的回道,“我可不是贱吗,被自家哥哥的都睡过的人不贱还能清高啊?”   下巴骤然一疼,陶然被陶戊捏住,“想攀上姓华的?”   “与你无关!”   “你们睡了?”一想到刚才他们吻在一起的样子,陶戊就想杀人。   “睡了,不知睡了多少回了……啊……”陶然痛苦的叫了一声,因为陶戊几乎把她的下巴给捏碎了。   可这还不算完,他直接低头咬住了她,陶然感觉到嘴唇,下巴,还有脖颈,只要他碰过的地方,都像少一块肉似的。   他这是要咬死她吗?   陶然拼命的推打他,“不要碰我,混蛋你不要再碰我!”   可是根本没有用,陶戊手一伸直接打开了房门。陶然被她扯进了屋里,丢到了沙发上,他整个的向着她压下来……   “陶戊你说话不算话,你说了放过我的,”陶然拼命的抗拒。   陶戊看着她,冷哼,“怎么要为他守贞?”   “是!”   陶然的回答让陶戊眼底的腥红更加浓重了,他抬起手,修长的指尖轻抚她的脸,“然然,我偏不会让你如愿,我今晚就要再睡你。”   “陶戊你无耻!”   可是陶然的辱骂和挣扎并没有改变什么,她终于又被陶戊吞吃入腹……   事后。陶戊点了根烟,看着缩在沙发一角的陶然,吐了口烟圈,“那个姓华的不行。”   陶然咬着看着他,“那谁行?”   陶戊轻咬着烟节,“反正那姓华的不行!”   “陶戊,你现在已经无权干涉我了,”他亲口说放了她,可是现在他又这样。   其实陶然一直担心这一天,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然然,我当初忘记了告诉你,我陶戊这个人有个怪癖,那就是我用过的。女人也好,东西也罢,都不喜欢被别人碰,”他看着她,手指抬起抚向她的唇,按在那里,使劲的搓了几下,好像上面有脏东西。   “凭什么?”陶然不想哭,可吼出这几个字,上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这几个月,他花天酒地,一天一个女人的换着,而她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男人来帮自己,他却说不可以。   凭什么他想占有她就占,想毁了她就毁?   “就凭我睡过你,”他停在她唇上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捏了捏她的脸,“瘦了,怎么没有我疼你,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了?”   听到这话,陶然心底的酸涩更重了!   她承认陶戊虽然很无耻,可是他对她是真的好,自从她有记忆以来,他只要有时间,都是亲自为她煲汤做饭,当时他还说把她当小猪养。   直到后来他露出大灰狼面目,她拒绝他为她做的一切,可哪怕那样,他也为她做很多她喜欢吃的,她要是抗拒不吃,他就用睡她来吓唬她。   虽然那一段日子,虽然她被他虐着,也白白胖胖的,直到有一天她以绝食来抗议,才瘦成了如今的样子。   而自从他离开后,她更是饥一顿饱一顿,再加上那一场绝食之战,让她的身体本就受了损,所以现在的她十分的削瘦。就像个纸片人。   “还是胖点好,肉肉的才好玩,”他的手拍了拍她的脸,“好好的吃。”   陶然别开脸,对他一脸的痛恨和厌恶,陶戊吸完烟便穿衣走了,她这一走,陶然就哭了起来,而且心底衍生出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让她害怕,让她不敢一个人面对,她颤抖的掏出手机,拨了慕歌的号码,而此刻慕歌也正烦恼,听到陶然说害怕,她直接说了句等我,便开车赶了过来。   迟项城回到公寓的时候,大床上空空的,阳台洗澡间都是空空的,她走了!   想到他离开时,她最后的话,想到她曾经问过他会相信她么?迟项城转身离开,边走边拨慕歌的电话。   此刻,慕歌正抱着陶然,看着她身上被陶戊弄出的痕迹,她气的牙痒痒,“还以为这个混蛋真的会放手。不过是说话不算话的无耻之徒。”   “小歌,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别看陶然平时说话做事如个女汉子一般,可那都是表面,她心底十分的脆弱。   慕歌不知怎么回答她,如果只是想逃避掉陶戊,陶然完全可以一走了知,天大地大,总有他找不到的地方,可是现在她有个陶氏牵绊着,她总不能丢下或是变卖了。   所以只要陶戊不想放过她,只要她在这个城市一天,陶然就别想过的心安。   手机嗡嗡响起,慕歌看了眼上面的号码。直接挂掉,迟项城那边听着不方便接听他电话的拒绝声,脸色渐沉,他又拨了两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他并没有放弃,他又拨了第四遍,和慕歌在一起的陶然也察觉出什么,“小歌,你和迟项城是不是生气了?”   慕歌摇头,他们没有生气,只是却比生气更可怕!   “你赶紧接吧,你不接,他会打到你关机也不放弃,”陶然因为自小就和迟项城一起,对他还是很了解的。   慕歌又何尝不知道,她终还是按了接听,迟项城开口就问,“在哪?”   “陶然这里!”慕歌如实回答,说完就补充一句,“我今晚不回去了!”   “不行!”迟项城直接拒绝。   慕歌看了眼身边的陶然,“我今晚陪然然。”   “谁陪我?”下一秒,慕歌怎么也没想到,迟项城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弱弱的,有些可怜,又月些像撒娇!   慕歌当时就怔住了,不知如何回答,而他们似乎还在冷战生气中,他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他这是不生气了?还是他相信她和路浮生什么也没有了?   都说女人的脸一天三变,其实他迟项城的脸才是一天三变呢!   “陶戊来找然然了,”许久,慕歌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一句,可是他任没有回应,慕歌知道他这还是不打算同意她陪陶然,又把脸扭到一边,低低说了句,“然然害怕,就这一晚。”   “不要睡太晚,”终于,慕歌听到了他的回答。   “知道了,”她说完,快速的挂了电话,好像怕他反悔似的。   此刻,陶家别墅外,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那里,男人吸着烟,目光望着房内,烟燃尽的时候,他拨了陶戊的电话,“又犯贱了?”   听到这几个字,陶戊冷哼了一声,“怎么找你告状了?”   “找我告状,我也懒得管,但是你作的孽,别连累我的女人给你收拾烂摊子!”迟项城声音闷闷的。   陶戊在那边笑了,“怎么一夜没你女人搂着就睡不着了?”   迟项城哼了一声,“不是说没放心里嘛,干嘛又对人禽兽了?”   这话说完,两人同时挂了电话。   陶然和慕歌站在窗口,两人都看到了门口停着的车子,陶然抱着慕歌,“今晚你不许丢下我。”   慕歌笑着,捏了下陶然的鼻尖,“放心,今天就是八抬花轿来抬我,我也不会走的。”   “鸽子,我只有你了,”陶然说着把脸埋在了慕歌的肩膀上。   慕歌搂住她,然后伸手拉上了窗帘,楼上迟项城看到这一幕摇头,启动车子离开。   慕歌陪了陶然一夜,这丫头受伤快恢复也快,尽管慕歌知道她的自愈功能大多是表面的,但慕歌也有一肚子心事,也无法再继续陪她。   她决定了,她要去京城,去杨天格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再找一找,希望能找到线索,证明自己和杨天格曾经的存在,让路浮生相信她不是他要找的人。   可是慕歌刚买了去京城的机票,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小歌你在哪?”   “我在机场,”慕歌如实回答。   “你赶紧来,我找到小颂了,”白素娟激动的声音隔着听筒都那么明显。   慕歌也是无比意外,“妈,你真找到小颂了?她在哪?”   “在怡园小区,”白素娟报了地址。   “好的妈,我这就赶过去,一定不要让小颂再走了,一定要留住她,”慕歌说着便拦了出租车。直奔母亲说的地方。   此刻怡园小区门口,慕颂被白素娟死死的拽着,“小颂,妈知道错了,你姐姐也知道错了,我们不会再让你出国了,跟妈回家好不好?”   “我不回!”慕颂十分的冷硬。   “小颂,你是不是还在生妈妈和你姐的气,我们……”白素娟抹了把眼泪,“这几个月我们一直在找你。”   “找我干什么?我不在了,你们也就不用费尽心思的把我赶走了,”慕颂的话语间仍透着不满。   “小颂!”白素娟无比的痛苦。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跟你们回去的,还有你也看到我好好的,所以也没什么可不安的了,你和你的大女儿就一起好好的过吧!”慕颂的话让白素娟再也忍不住的眼泪横流。   慕歌下车的时候,就看到母亲拉着慕颂,几个月没见了,慕歌激动的上前,叫了声,“小颂。”   慕颂的看向慕歌,目光最终落在她凸起的小腹上,那一刹那,慕歌还是从慕颂眼底看到了伤痛。   这么久了,慕颂心里还是爱着迟项城的,不然不会是这种表情。   慕歌暗暗往里吸了下小腹。走到慕颂面前,“小颂,你好吗?”   “好啊,你看我有哪里不好吗?”慕颂冲慕歌扬着脸,透着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慕歌也自下而下打量了慕颂,她看起来的确不错,不像受亏的样子,慕歌松了口气。   “小颂,我们回家吧,”慕歌走过来,去接小颂手里的东西,但被她躲开了。   “我不回去!”慕颂再次重复。   慕歌看向母亲,白素娟冲她点头。意思是她劝过了,但慕颂就是不肯回家,慕颂的执拗,慕歌也是清楚的。   “小颂,你还在生姐姐的气么?”慕歌问。   慕颂冷冷一笑,“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   “小颂,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姐绝对没有排斥你,赶你的意思,姐是……”说到这里,慕歌又停住了,那个秘密她说不出来。   “行了姐,每次说一半留一半,你又不是写悬疑小说的,不要故弄玄虚了,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我有眼睛我有心,我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所以我自动消失在你们面前!”   “小颂!”   “让妈放手吧,我要回去了!”   慕歌见着慕颂态度坚决,也不敢再逼,冲着白素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放手,可白素娟哪会愿意?一个劲儿的摇头,“小颂,妈求你了,求你了,还不行吗?”   说着,白素娟双腿一弯,直接跪在了慕颂的面前——   “妈!”慕歌和慕颂同时叫出声。   “小颂,妈求你,求你回家,好不好?”白素娟哭着,而且这一幕已经引得人来围观。   慕歌看着慕颂,“小颂,妈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肯答应?难道要姐也跟你跪下?”   慕颂看着眼前的两位亲人,也红了眼眶,最终还是点了下头。“我跟你们回去!”   她们母女三人坐上车,慕歌回头看了眼怡园小区的大门,又看了眼慕颂,不禁问道,“你住在这里?”   慕颂明显神色一慌,然后否认,“不是,我只是路过这里。”   慕歌没有再说什么,晚上趁着慕颂睡着的时候,慕歌问了母亲,白素娟说她恰好经过那里,就看到慕颂从怡园小区里走出来。   听白素娟的话,慕颂就是住在怡园小区。可她为什么要否认呢?   “你说慕颂住在怡园小区?”迟项城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很意外。   这个小区离慕歌的家并不远,他们找了那么久,对整个项城几乎是地毯式寻找了,却没发现她就住在离慕歌最近的地方。   “嗯,我怀疑她不可能是一个人住,我想查查她跟谁住在一起,”慕歌说出自己的想法。   迟项城点了下头,“这事让方翊去查!”   “现在慕颂找到了,我们的事你没有借口了吧?”迟项城说出这话时,慕歌是意外的,她没想到他会如此急迫。   慕歌想到慕颂看自己肚子的眼神,知道她还在意迟项城,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办婚礼,估计对慕颂又是个刺激。   想到这里,慕歌说道,“我现在肚子这么大了,也不能穿婚纱,婚礼的事还是放到生完宝宝吧!”   可是慕歌的话,迟项城像是没听到似的,他翻开日历,指着一天对她说道,“就是这一天!”   “迟项城!”   “慕歌我不愿追究你为什么对我们的婚事总是找理由一拖再拖,我现在只想告诉你,婚礼就定在那一天,你来婚礼就进行,你不来我最多再次成为大家的笑柄……反正我迟项城在你们姐妹的身上已经不是一次被笑话了!”他看着她,一字一句说的无比认真。   “项城……”他的话让慕歌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慕歌,我不想再等了!”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的。   “项城,不是我……我怕小颂会接受不了!”慕歌说出自己的顾忌。   迟项城淡淡一笑,“如果她一辈子都不肯接受这个事实,难道我们一辈子就都不能在一起?”   “你……”   “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可以直接说出来,不必要每次都拿别人来当借口,我听腻了!”他淡淡的嗓音,却是说的慕歌心慌。   ☆、第121章 他的情话,有些生硬   其实不是慕歌不想嫁,也不是她找借口,可是她和迟项城之间横亘着个路浮生,虽然迟项城说了信她,也装作不在意,但慕歌看得出来,他是介意的,不然那天怎么也不会想要路浮生的命。   甚至就连现在给她求婚,也是因为他在意有个男人曾经入驻过她的生命,他嫉妒,嫉妒的现在只想让她为他所有。   他能做到这样,慕歌知道他是因为爱她,可却是这样,她越不敢轻易许诺,她要还自己一个清白,也扫清他心底的那个误会。   “嗯,我答应!”面对他如此灼灼之词,她怎么还能拒绝?   虽然离他给的结婚之日只有一个月,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相关的信息,解除自己身上的误会,但她会去试试。   “不要勉强!”下一秒,他却甩给了慕歌这样一句话。   这男人想干什么,她不答应,他逼着她,她答应了,却又要她不要勉强。他还真是傲骄到家了。   慕歌看着他那一张绷着的大俊脸,上前抱住他的腰,仰脸看着他,“你看我很勉强么?倒是你冷着这么一张大冰脸,好像娶我多委屈似的?”   曲解别人,不光他会,她也很拿手的!   果然她说完,就见他瞪起了她,慕歌抿唇忍着笑,继续说道,“继续说道,真的没必要委屈自己,虽然我怀了你的孩子,也不会逼你负责,我……”   “你欠揍是不是?”他打断她,冷呵。   慕歌点头,“嗯,你揍啊!”   说着,把小脸扬起,往他面前凑,看着她这么一副鬼机灵的样子,迟项城知道她是故意在逗他。   他不说话,就那样僵着,慕歌翻了个白眼,然后把脸贴他的颈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迟项城我没有勉强,我是真的想嫁给你,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认定了你。”   她看不见的角落,他脸上的冷硬已经破冰,他们在一起以来,这还她为数不多的表白。   “既然早就认定了,刚才为什么让我说了那么多才回答?”头顶他的声音让慕歌想笑,想不到如此高大尚的总裁大人,在情爱的事上也如个孩子般可爱。   “我那不是矜持么?”她抬起头看着他,“你说要娶我就答应,岂不是显得我太迫不及待?”   “我就是要你迫不及待!”他的回答让慕歌想翻白眼,难道这样的事也要让他感觉到自己很抢手。   应该是的,长期生活在巅峰的男人,喜欢事事都处在高位。   好吧,她满意他就好了!   “对,我很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想嫁给迟项城先生,”慕歌笑着。   看着她阳光明媚的样子,迟项城低头亲住她,一个炙热的吻结束,慕歌却仍抱着他没有松手,迟项城隐约感觉到什么,“有事?”   他竟看出她有心事,慕歌的心一惊,这男人何等犀利?   不过,她的确有事。而且也需要跟他报备,于是她乖乖的点了下头,“我们导师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是组织了一个同学联谊,希望我能去。”   “同学聚会?”她说了一大堆,他四个字就做出了总结。   慕歌嗯了一声,可是接着就听他问道,“什么时候?”   “明后天吧!”她想越快越好。   “好,我安排一下公司的事,”迟项城的话让慕歌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看着他——   “你要陪我一起去?”   “是!”他也看着她,“怎么你一副不太乐意的样子?”   “我……”她心虚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她不是不乐意,而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去能不能查到有用的消息。   如果查到最好,如果查不到,岂不是会让他以为她是故意做样子给她看?   “我没有不乐意,只是你一起去,会不会不太方便?”慕歌说这话时很小心,因为她清楚他的小心眼。   果然,就听到他哼了一声,“有什么不方便的?除非你的同学里有你的初恋。”   噗——   慕歌要笑了,他还真是想像力丰富,她在他的胸口划着圈圈,“我的初恋早在五六岁的时候就给了一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了。”   只是这话并没有逗笑他,慕歌见他又计较了,伸手捧住他的脸晃了晃,“只是同学聚会,而且也没有初恋,再说了你看我挺着这么一个大肚子,哪还会有男人多看我一眼。”   “你很想让别的男人看你?”他总是能说出让她无语的话来。   “没有,我只想让你看,行了吧?”慕歌如哄个小孩子。   “就算没有初恋也不行,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迟项城坚持,然后看向她的肚子,“你这么一副样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听到他这话,慕歌心头一暖,也再无坚持的理由!   好吧,他要陪着她就陪吧,要是真能查到什么线索,他跟着她,也省得她再对他解释了。   迟项城把时间订到了后天,因为公司里还有事要他处理完,慕歌同意了,因为跟迟项城找了同学聚会的理由,所以慕歌也暗地里跟自己的导师通了话,让导师组织些同学聚会,不然她没法给迟项城交待。   自从慕颂回来,慕歌就回到家里住,她打完电话,看了眼身边的床,上面空空的,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慕颂还没回来,慕歌不禁有些担心。   她拨了慕颂的号,可慕颂并没有接,慕歌又反复打了两个,都是被直接挂断,慕歌想着这几天慕颂都是每晚很晚才回来,不禁心生疑惑。   方翊调查了慕颂住的怡园小园,说是与她同住的是一个老太太,无儿无女。其他也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慕颂这么晚都去哪?和谁在一起?   慕歌正想着,房门推开,慕颂回来了,看了眼还没有睡的慕歌,淡漠的问道,“你找我有事?”   “看你这么晚回来,有些担心所以才打电话问问,”如今慕歌对慕颂说话也不敢再似从前般随意。   慕颂现在很敏感,慕歌能感觉得到!   “和朋友一起玩了,”慕颂说着就脱衣,准备去洗澡。   “什么朋友?以前怎么没见你和他们玩的那么好?”慕歌试探的在问。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慕颂一下子盯着她,“你什么意思?怀疑我?”   “小颂。姐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担心你,”慕歌解释。   “担心我什么?担心我被别人骗么?”慕颂冷哼,“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我还有什么可好骗的?要钱没有钱,要貌也是一副烂身子。”   说这话时,慕颂正好脱掉身上的衣服,后背那一大片火烧的疤痕,狰狞的暴露在慕歌眼底,慕歌只觉得心一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慕颂见慕歌盯着自己的身子看,只是冷冷扯了嘴角,便走进了浴室。慕歌僵坐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一直到慕颂洗完澡出来,慕歌都仍是那个姿势,但慕颂并没有说什么,便钻进了被子里,然后戴上耳机摆弄起手机来。   慕歌就那样看了慕颂大半夜,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但是却做了梦,梦到了那场大火。   慕歌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那场大火,她看着现在居住的房子,又看了眼旁边还熟睡的慕颂,心似被什么啃咬,她的家在那场大火中没了,她的妹妹被那场大火给烧毁了,可是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是谁放了那场大火。   警局的人说是视频被迟项城拿走了,她也问过几次,他都说没有什么线索,可她知道绝对不是这样。   那他为什么要隐瞒着不说呢?难道放火的人跟他有关?   不管是谁,她都要知道,这次一起去京城,她一定要问出来!   去京城的事,迟项城已经安排方翊去办,慕歌不用操心,就连去机场,都是方翊亲自送过去的。   “你真的能走开?”眼看就要登机了,慕歌又问了句迟项城。   他只是瞥了她一眼,“不想让我去就直说。”   慕歌咧嘴一笑,没等她开口,就听到迟项城又说了句,“说了也白说。”   慕歌冲他翻了个白眼,不过迟项城却看向了她,“如果有什么阴谋就趁早说出来,如果让我知道了,我会惩罚的。”   “我的阴谋就是把你卖了京城最有名的男馆换钱花,”慕歌回他。   “你敢卖,未必有人敢买,”他的话让慕歌想起了他的外公,据说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不过想到他外公。就想到了方语,虽然迟项城告诉她说是方语去追商仲森了,可是她这一走就没了音讯,那丫头还真是十足十的重色轻友。   “方语最近有和你联系吗?”虽然方语不惦记她,但慕歌却有些担心他。   商仲森那个男人虽然看着不像坏人,可现在都是皮囊着藏着心,谁又能看透呢?   就像那个陶戊,一直对陶然那么疼爱,谁也不曾想到他会对陶然做那种龌龊之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老男人,估计藏的更深,只恐方语那个单纯的小丫头,被卖了恐怕还要帮人家数钱呢。   “没有,我又不是她惦记的男人,她联系我干吗?”迟项城就是这么一副很欠的样子。   慕歌白了他一眼,“方语毕竟是你小姨,你却一点都不关心,一点亲情味都没有。”   “小姨又怎样?按照你这样的理论,七大姑八大姨我都要操心,我整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只操心这些就行了,”迟项城说着又看了慕歌一眼,“我只要操你的心就够了。”   这算是情话吗?   为什么如此生硬?   慕歌呶了下嘴,反正也无聊,顺便又问了,“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起过外婆?”   “不在了!”他的回答简明扼要。没有多余的字,好像说话要钱似的。   慕歌哦了一声,还小心的看眼迟项城的表情,仍旧和平常一样,并没有丝毫悲伤之意,看来他跟外婆的感情一般。   “那你外公是做什么的?”慕歌知道不该八卦,但还是好奇的问了。   “我也不太清楚,”迟项城的回答竟是那么欠抽。   这让她还怎么好好与他聊天,算了,她还是闭嘴好了!   上了飞机,慕歌就睡了,而她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抵京。她回头就见迟项城盯着她,好像她脸上长了什么似的。   “怎么了?”慕歌揉了下眼睛。   “你说梦话了!”   他的回答让慕歌怔住,然后不禁有些心慌,她努力的扯了扯唇角,“我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的回答让慕歌气结。   “迟项城你什么意思?你这样说半句留半句,很让人不舒服,”慕歌有些生气了。   这时空姐已经提醒准备下飞机,他提起行李,便牵起她的手,慕歌却甩开,坐在那里不动!   “怎么想直接坐回去?”他这话似在逗她。   慕歌没理,最后所有的乘客都下了,就剩下她和迟项城,空姐过来问了,“小姐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大概是因为她大着肚子,空姐才这样问她,慕歌摇了下头,刚要说没有,就听到迟项城说,“能包机返回么?”   空姐愣住,慕歌连忙拽了他一把,站起身来,冲着空姐尴尬的解释,“他开玩笑的,你别理他。”   说着。连忙拽住迟项城往外走,慕歌就听到他悠悠问,“不是不准备走吗?”   她倒是想不走,可他不是要麻烦人家包机返回吗?   似乎跟他斗,她从来都是输的那一个!   “酒店就在你们学校附近,”去酒店的路上,迟项城与她说话。   慕歌没有应声,然后就听到他又说,“我已经问过你们导师了,聚会在明天中午。”   “什么?”慕歌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他,他居然认识她的导师。   看着她一双大眼睛,迟项城轻哼了一声。“怎么这么吃惊,还是心虚?”   “……”慕歌说不出话来。   “你导师的儿子与我是剑桥的同学,”他补充解释的一句话让慕歌又一次震惊。   这世界不是很大吗?怎么在她这里就变得如此狭小了,她的导师竟然与他是认识的,那导师不会告诉他,这个聚会是她弄出来的吧?   “你导师当年还要认我当干儿子,你师母……”迟项城又慢悠悠的往下说,而慕歌已经不敢听了。   “停,停!”她叫了暂停。   “怎么了?”他笑着问。   慕歌摇头,“迟项城我怎么有种掉入猎人陷阱的感觉。”   他伸手过来,“如果我真是你的陷阱,那这陷阱也是上天为你而设的。”   他说的也对,三年前她上大学的时候,他们是并不认识的,他又怎么会是故意接近她的导师呢?   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吧!   “一会到酒店休息会,我们就去你导师家,”迟项城又说,而慕歌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还能说什么,一切就像是提前设计好的,原本她以为自己是个操盘手,可结果自己一直被人操纵着。   “我还以为你会去你外公家,”慕歌最终还是嘟囔了一句。   “不去见那老头,”虽然慕歌说的很低,可迟项城还是听到了,而且慕歌听得出来,他不太喜欢他外公。   唉。这是他的事,她也懒得去管。   如迟项城说的那样,他们在酒店休息了两个小时,去了她的导师家,事实也的确如他说的那样,她的导师与迟项城早就认识了,而且对他远比对慕歌还要热情。   不过,导师和师母对慕歌也是极热情的,一顿饭不停的让她吃,而且师母还特别为她煲了汤,以至于慕歌从导师家出来,撑的都不舒服。   “迟项城咱不打车了,咱们走着回酒店。好么?”她拉着他的手央求。   看着她说话都要打嗝的样子,迟项城拍了下她的头,“孬吃!”   “我也不想吃,可是盛情难却啊,”慕歌瘪着嘴,“咱们就走走吧。”   “走路我肯定没问题,可你行吗?从这里到酒店至少也有三四里路,我怕你走一会就走不动了!”迟项城说的是实话,现在她大着个肚子,走那么远的路,她就是能走,他也不放心。   “走不动,你就背着我。”慕歌笑了,然后又摇头,“不行,我肚子大,你背我会压到宝宝,那你就抱着我。”   此刻,她看着他,眉眼带笑,一副孩子般可爱,迟项城看着竟不由的痴了,回了一个字,“好!”   “我现在一百三十多斤呢,你抱得动么?”慕歌不信的问他。   然后下一秒,慕歌就感觉腰上一紧,他将她直接的抱了起来,此刻他们正处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所有的人都向着他们看过来。   慕歌的脸当即就红了,手轻拍着迟项城,“你干嘛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害羞什么,现在的你应该觉得骄傲,”迟项城抱着她就那样往前走。   他的意思她懂,像他这样的颜值,往她身边一站。便足以让万千女人羡慕不已,偏偏现在他还抱着她,她不止该骄傲,而且还要欣喜才对。   慕歌偷偷的往周围看去,只见大家都盯着自己,那种感觉……   其实她骄傲不起来,倒是娇羞的不行,她连忙把头压进他的颈间,“迟项城别闹了,我很重的。”   “你觉得我抱不动自己的女人?”他反问,语气有些怪。   “不是,”她忘了他最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你能抱得动。可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消化肚子里的食物。”   听到他这话,他终于停下,“现在不需要我抱了?”   她连忙点头,“要抱也是等一回再抱。”   他看了她几秒,终于将她放到地上,慕歌松了口气,可是那些追随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她连忙扯起他的手快走。   “搞的像偷情一样,”他不悦的抱怨。   “你偷过?”她却调笑的反问。   只是这个问题遭遇了他的冷眼,慕歌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说什么,因为她怕自己不知哪句话又会惹得他做出古怪的举动来。   两个人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条小街,此时街的两边都摆着小摊,摊面上是各种玩具饰品,虽然都是小东西,却十分的有趣。   慕歌如个欢脱的孩子,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捏捏那个,迟项城紧跟着她,就那样眼神不离的淡淡的笑着。   “迟项城这个好看么?”她拿起一个狐狸面具带在了脸上。   他点头,然后问摊主多少钱付了,其实她并没打算要的,只是觉得好看,离开摊面后,她对他说道,“我没打算买的,就是想戴一戴。”   “想不到你不仅诡计多端,还喜欢占人便宜,”他却来了这样一句。   “呃?”慕歌不解了。   “你光戴不买,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人家摊主岂不是白忙活,”他的话让慕歌明白了,不过这是传说中心狠手辣,眼里只有钱的迟项城吗?   原来他也会体恤别人!   “看着我干嘛?”他虽没看她,却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觉得你帅呗,”她笑着,“尤其是今天,此刻。最帅了!”   迟项城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夸自己,伸手握住她的手,“还算你有眼光。”   看他一点都不谦虚,慕歌撇了下嘴,就听到他又说,“当初会爬我的床。”   这是哪跟哪,怎么又提到当初她爬上他床的事了?   慕歌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有眼光选中了他。   可这是在夸她吗?   她怎么都听着他更像拐弯抹角的夸奖自己呢!   “项城,这个怎么样?”   “项城,还有这个我觉得很配你!”   “……”   慕歌一路逛着一路不停的呱呱说着,凡是她看上眼的,问了他的。基本上全都买下了,所以等快逛完的时候,迟项城的双手已经拿满了东西。   实在用手拿不下的,慕歌还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此刻的迟项城没有高高在上,没有冷峻严厉,有的只是普通男人的亲和,只不过就是帅了点,帅到哪怕如此大众化了,还是挡住那些女人看他的贪婪目光。   “迟项城我啥都不该买,该给你买个面具戴上,”她最后叹息。   “怎么吃醋了?”他笑问。   “当然了,我家的东西别人看来看去的。算哪门子事?”慕歌说着把自己的狐狸面具摘下来,就要给迟项城戴。   他哪里肯戴,两人逗闹之际,忽的一道好听的女音响起,“项城?!”   慕歌和迟项城回头,只见一个时尚而优雅的年轻女人站在他们的身后,一双漂亮的凤眼直落在迟项城身上。   ☆、第122章 只要我不嫌弃,谁敢说一个不?   这是遇到情敌了?   慕歌几乎是第一时间便不由这样想了,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扬着面具的手落下,整个人也自动的慢慢的向迟项城身后退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潜意识的就这样做了,可是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握住,她整个人也被迟项城带着箍进了怀里,十分霸道的姿势。   这时,慕歌就听到迟项城淡淡的说了三个字,“这么巧!”   女人笑了,笑的不张不扬,极为优美,“是啊。”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女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慕歌的身上,但是她却没有问什么,就是那么轻轻的一瞥,便再次看向迟项城,不疾不徐的说道,“来了这里,怎么也没有说一声?”   很熟络的口气,绝对不是一般交情能说出这话的,慕歌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什么可说的,”迟项城的回答有些冷情了。   不过女人似乎也没有在意。只是淡淡一笑,“那我先走了。”   迟项城点了下头,女人离开了,慕歌看着她的背影,眨了下眼,那个女人这是将她无视了?!   好拽的女人!   慕歌在心里哼了一声,然后仰头问向身边的男人,“她谁啊?”   可是迟项城并没有回答,不仅没有回答,反而抽开箍着她的手,迈开步子前走,他的步子有些大,让慕歌有些跟不上。   慕歌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在莫明其妙,刚刚还好好的,现在说变脸就变脸,可他这是生哪门子气?   气她在场,害的他没有好好与旧识说话?   还是气她,大着肚子丢了他的脸面?   可刚才她明明是想躲开,不耽误他和老情人叙旧的,是他拽着她不让走,现在又甩脸子给她看!   真是不可理喻!   慕歌也有些气恼,就连四周的新奇也让她失了兴致,没有心思再看下去,她低下头往前走,边走边嘟囔,“不让你来,你非要跟着来,来就来呗,遇到了老情人不爽,还冲我撒脾气,我又不欠你的,你凭……啊,痛……”   头撞到一堵肉墙,慕歌抬头,迟项城阴着大冷脸看着自己,慕歌揉着额头,火了,“迟项城你见到老情人不开心,别冲我发邪火,我又没招你惹你,我……唔……”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他吻住,现在正是人来人往的闹市,他就这样抱着她,吻住了她,慕歌惊的瞪大了眼睛。   可是他却不管不顾,就那样吻着她。吻的那样深,那样痴,好像全世界于他都不存在,只有她一个。   他这是怎么了?   慕歌不由再问,而周围的人都也看向了他们,有唏嘘的,有脸红的,有起哄的,还有拿起手机拍照的。   “迟项城,你别……人在看着,”慕歌反应过来推开,在他痴缠的吻里含糊不清的提醒。   可是哪怕他这样说。他也没有松开,直到她的气息快被他吮干,他才松开她,低低在她耳边说道,“谁愿看谁看。”   话是这么说,而且现在连接吻大赛都有了,当街亲吻更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她还是觉得难为情。   “连爬男人的床都敢做,不过是在大街上打个啵,至于羞成这样,”说着,他直接扯过她要往脸上卡的面具,手一扬不知丢向了何处。   “迟项城,”她惊呼,而他已经扯着她的手往前走。   “你发什么神经?”慕歌在终于离开被别人追着的目光后,问向他。   “刚才你是什么意思?”他不仅没有回答,反而问她。   慕歌怔住,不解的问道,“刚才?”   刚才她有做什么吗?   迟项城看着她,昏黄的路灯下,他的眸子特别的黑,像是浸了墨色一般,“刚才为什么要往后躲,是觉得自己不能见人,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呃?”慕歌迷怔了一下,终于明白了他生气的原因。   他这是在怪她在那个漂亮女人面前她的退缩,可她是不怕有自己在,他会与美女说话不自在的吗?   她摇头,冲他哂笑,“是我配不上你,怕丢你的人。”   慕歌边说边用双手比划了下自己的肚子,“你看这幅猪八戒的样子……”   “可我要娶的就是你这头猪八戒,只要我不嫌弃,谁敢说一个不字,我看看?”他突然的话让慕歌再次惊住。   一直以来,他对她除了用强,就是耍霸道,柔软的话都不曾说过几句,可是近几天,他虽然也是霸道不减,可是不时说出的硬话,却总是能击溃她的心。   “以后再敢当逃兵,看我怎么治你?”说着,他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而慕歌整个人都呆了,从他霸道的柔情里,久久的回不过神来,以至于她连问那个美女是谁都不敢了。   但她愈发肯定那个女人与他的关系定然不一般,不然怎么有种他魔性大发的感觉?一定是受了那个女人的刺激。他突然对她这般的。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慕歌都有种还在做梦的感觉,直到他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起来吃饭,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迷怔的问。   他看了她一眼,“去了你就知道。”   又搞神秘!   她也没有问,就随着他走了,不过慕歌是越想越不对,这次来京城,明明是他陪着她来参加聚会的,可是为什么搞的,现在她事事都要听他的。好像她才是小跟班?   尽管这样,她也不敢多说了,昨晚他那算是表白的话吓到了她,让她至今都有些找不着东西南北。   车子停在一座老式的四合院前,这种院落在京城虽然不算稀有,但慕歌能感觉到,这处宅子与普通的四合院不同。   她又一次好奇这是哪里,想张嘴问身边的人,但看到他冷硬的神情,她终还是憋住了,反正人都来到这里了,一会进去就知道了。   她才不要多问呢。他要是回应了还好,要是不回应,那她纯粹是自找难堪!   “小先生,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慕歌和迟项城走到院内,就见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欣喜又激动与迟项城打招呼。   小先生!   慕歌记得这是迟项城家里保姆对他的称呼,难道这处宅子是迟家在京城的另一个家?   慕歌正想着,就见昨天在闹市上见到的那个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今天她穿套丝质的刺秀蓝衫,下面是条白色的真丝长裤,一头黑发绾在了耳后,虽然这身打扮老成了一些,没有昨晚的灵动,但却让慕歌见识了她的另一种温雅的美。   仿若,她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慕歌看着她,不禁在想,如果这是迟家在京城的另一个家,而这个女人又住在这里,那他这是金屋藏娇了!   慕歌被自己的这个推断吓了一跳,再次看向迟项城,而他这回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似的,牵着她往里走。   “我猜到你今天会来,”女人笑着对迟项城搭话。   “我没打算来的,”迟项城却这样回了一句,慕歌细细琢磨了一下,明白了迟项城的意思,如果不是昨晚与这个女人遇到,就不会带她来这里了。   这是要摊牌的节奏么?   慕歌有些凌乱了!   迟项城带着她进了正厅,里面的家具装饰是十分清爽的中式风格,得很多地方又有现代的元素,让人不觉得沉闷压抑,相反觉得很有韵味。   这感觉像极了就坐在他们旁边不远处的女人,慕歌虽然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但能感觉得到,这个女人由内到外。都有着一种非一般的气质。   一直以来,慕歌都十分自信的气质与容貌,可自从昨晚见了这个女人,她的那份自信像是终于遇到了自己的劫,她再也自信不起来。   慕歌不由的暗暗紧张了,而紧张之余更是好奇迟项城接下来要做什么!   可是迟项城和那个女人都不再说话,就各自对着自己面前的茶静默着,而慕歌就抱着白开水喝,一边喝水,一边打量着墙上的画,然后惊住——   这满屋的画都是千篱的作品,而且都是真迹,这算下来,光这屋里画也值半个慕氏了。   千篱是近代很出名的女画家,她的画风独特,而且作品很少,最关键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所以她的作品除了精少外,还被渲染的很神秘,这大概也是她的画作价格越炒越高的原因。   而慕歌会喜欢千篱的画作,也是因为对画者本身的仰慕,大概是她盯的久了,就听到一直视她为空气的女人对她开了口,“怎么你懂这些画?”   这口气怎么听着有些嘲笑她的味道?   虽然慕歌不是什么画家。但她也喜欢画画啊,她从小就学画画,也是略懂一二的。   她淡淡一笑,“谈不上懂,但知道一点,千篱大师的画,之所以被追捧,除了她画技的精湛,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是她的大胆,既能把中国传统国画的韵味传承,又敢大胆运用笔墨融入现代因素,这样的风格有些虽然有些为伦不类。可偏偏千篱大师将这不伦不类运用到极佳,是别的画家运用不来的,也是她画作受捧的的原因。”   “篱篱,那么多人夸你的作品,却从来没有一个能夸到点子上,不伦不类,这四个字用的极好!”慕歌话音落下的时候,一道有些熟悉的苍劲声音响了起来。   慕歌看去,只见方仪堂披着白色真丝长衫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副居家休闲的模样。   他也住在这里!   慕歌又一次惊住,这时就见陪他们坐着的那个女人走到了方仪堂身边,十分自然的替他理了理衣衫,微微笑道,“是啊,想不到项城的老婆对画作研究很有术样。”   听到这话,慕歌嘴巴几乎张成O型,眼睛紧盯着方仪堂身边的女人,“你,你是千篱?”   女人这次终于不再无视慕歌,微微一笑,“是,没让你失望吧!”   慕歌摇头,哪会让她失望,这是让她震惊啊!   她一直以为千篱会是个老太婆。哪曾想如此年轻?   “是不是没遇到篱篱,就不打算来我这里了?”方仪堂看向迟项城,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是!”迟项城很诚实。   方仪堂也没有恼,继续喝茶,“那还来做什么?”   “哦,”迟项城轻应了一声,“我现在就可以走。”   “混小子,老婆娶到手了,不需要我这个老头了,是不是?”方仪堂终于发威了。   不过迟项城一点怯意也没有,而且还很欠抽的又回了一个字。“是!”   这谈话模式,让慕歌实在无法接受,她扯了把迟项城,看向了方仪堂,“外公!”   方仪堂看向慕歌,“还是这丫头懂事。”   说着,方仪堂就看向慕歌的小腹,“还要多久能生?”   “两个月吧!”慕歌回他。   “提前通知我,我要第一个见到我的重外孙!”方仪堂下了命令。   “第一个见他的人只能是我,”迟项城似乎特别喜欢和他对着干。   “你……”方仪堂瞪眼。   “我说错了么?到时候小歌生产的时候,我是唯一能陪在她身边的男人,”迟项城冲着方仪堂笑着。   “那我就做二个,”方仪堂算是退让了。   “随便!”迟项城哼了一声,那样子仿若在说只要不跟他争第一,其他的他才不会管。   不过一边的慕歌却是被惹笑了,这祖孙俩加起来也一百多岁了,怎么都像个小孩子一样无聊啊。   大概是慕歌的笑让方仪堂觉得有失了威严,轻咳了一声又问,“小语那丫头在你那边可乖?”   一听这话,慕歌就神经紧张的看向迟项城,他却面无波澜的回了句,“她早不在我那了。”   “什么?”方仪堂有些意外,“那她去哪了?”   “我哪知道?”迟项城的说话模式真是欠极了,欠的慕歌都想掐他。   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说话?   慕歌连忙接过话来,“小语去韩国旅游了!”   这样的说辞,应该是很合适的,慕歌这样想。   “韩国?那个男人不男人,女人不女人的地方?”方仪堂又一句雷死人的话。   慕歌被噎了下,真不知道全是欧巴美女的韩国怎么在这老头眼里,竟成了这么一个不堪的地方?   “打电话让她回来,如果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方仪堂对迟项城下了命令。   “还是你打吧,我一个晚辈没资格命令她,”迟项城又把老头的话给驳了回去。   老头又瞪眼了。但迟项城也没有理,最后老头只能气的长吁了口气,这时慕歌不禁看向千篱,而这个过程,她都像是置身世外一样,不论迟项城与方仪堂如何说话,她没有任何表情。   这气度和镇静,果然非同一般,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创作出非凡的作品来。   可是这女人与方仪堂是什么关系?   她好像与方仪堂很亲密,是方仪堂的干女儿?还是他的什么亲戚?   慕歌对她的身份又猜疑了起来,以至于迟项城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听到。   “你在想什么?”迟项城把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问。   “呃?我……我在想能不能要个千篱小姐的亲笔签名?”慕歌临时扯了个理由,不然她总不能说我在想这个女人是你的情人,还是老头的干女儿吧?   “这个当然可以,一会挑两幅你喜欢的画,”方仪堂直接做了许诺,一副他当家作主的样子。   这让慕歌更加好奇他与千篱的关系了,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点头,“谢谢外公和千篱小姐。”   “小城,你跟我来书房一趟,”方仪堂起了身,说完这一句便上楼了。   一直跟老头对着干的迟项城,这次倒是没有再和他唱对台戏,直接上了楼,不过在上楼前,对慕歌却是说了句,“这里的东西,喜欢的都可以带走。”   这口气……   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不过慕歌却只是一笑,她可没有这么厚脸皮,刚才方仪堂说送她千篱的话,她已经受宠若惊了。   “慕小姐喜欢就选吧,”千篱也开了口。   可是慕歌却摇头了,“不用,不用……项城也就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千篱淡淡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坐在那里喝茶,慕歌觉得有些尴尬,便站起身来,一幅幅欣赏起千篱的话来。   大约半小时的功夫,迟项城从书房里下来,他看着慕歌,“选的怎么样了?”   “现在还没选到喜欢的,以后有机会再选吧,”慕歌可不想拿人家的东西,况且现在她还没弄清这个女人和迟项城什么关系呢。   如果这女人与方仪堂的人也就罢了。如果是迟项城私养的小情人,那拿回她的画放在家里,她纯粹不是找堵吗?   迟项城也没有勉强,回身对方仪堂说了句,“我们走了,您保重!”   方仪堂没有理会他,却是看向了慕歌的肚子,“丫头,我可是备了份大礼。”   慕歌明白,他这是要送他曾外孙的!   “那我先谢谢外公,”慕歌这次也没有客气。   迟项城和慕歌从四合院里出来,没等她开口,他便主动说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憋这么久,你脑子里杜撰的版本都能出本书了。”   他居然知道她很想知道这个,可一直都不告诉她,真是腹黑到家了!   “那个千篱和你是什么关系?”慕歌问了。   “不是情人,”他直接否决了她的想法,然后没等慕歌再开口,他又补充了一句,“是老头的人。”   “啊?外公的情人,”慕歌总结的来了这么一句。   可是这话说完,慕歌就遭遇了迟项城的一个大冷眼,然后听到他说,“思想龌龊。”   “我……”   “是老头的妻子!”   慕歌再次惊住,然后半晌又问了句,“第几任啊?”   这个千篱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七八,最多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方蓉现在五十多了,方语也有小二十几岁了,这个千篱显然不是她们的母亲。   “最后一任!”迟项城的回答,让慕歌再次抽了嘴角。   他这意思是说方仪堂老婆多的都让人记不起有几任了,只知道是最后一个了。   一直听说迟项城的外公是个大人物,虽然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大人物,但光在娶老婆这事上。便让慕歌觉得非一般人能及的了。   “我不能陪你参加同学聚会了,”迟项城的这时说了一句。   慕歌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便嗯了一声,结果却下巴一紧,被他捏住了,“看来你很不希望我参加你的同学聚会?”   “呃?”痛意让她回神,她看着他,“没有啊,你想参加就参加。”   “不许喝酒,不许K歌,不许与男同学聊天,更不准有肢体接触。最好连看都不要看,聚会结束直接回酒店,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你,”迟项城的一连贯的不许,让慕歌懵了。   “迟项城你什么意思?”   “按照我的话去做,不乖我会惩罚的!”   他这是不在她身边,也要限制她的节奏,他这是发现她这次来聚会是假的,是另有目的么?   慕歌看着他,可是他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她暗暗吐了口气,问道。“既然这样你还是不要走了,陪着我最好了。”   “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他也不想走,可是老头刚给他说了件事,而且这事很紧急。   “好,你走吧!”慕歌也没有问他什么事。   迟项城冲着不远处的司机摆了下手,司机过来,他为她拉开车门,“去吧!”   慕歌上车,可是一只脚还没抬上去,就手臂一紧,他拉过她,吻住——   又吻她了,当着司机的面!   这两天不对啊,他动不动就吻她,难道是他突的发觉她的吻很甜?还是他对她吻上了瘾?   慕歌摸了摸唇,直到车子到了聚会的地方,还有些怔怔的。   聚会虽然是临时组织的,但大家玩的很开心,慕歌按照迟项城的要求规规矩矩,偶尔有男同学要和她开玩笑,导师便会打断,很显然她伟大的导师被迟项城收买了。   不过慕歌也没有在意,这次聚会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要为自己洗清白。   聚会结束,慕歌回了酒店,不过她又从酒店溜走了,她打车来到了杨天格的墓地,可是刚到那里,便看到墓碑前的花束,很鲜艳,像是刚放下不久。   ☆、第123章 不知道是恨你,还是恨我自己?   杨天格没有任何亲人,也没有任何朋友,怎么会有人给她送花?   慕歌第一时间就疑惑了起来,不过这束花的突然出现让慕歌倒是更多了找出真相的信心,或许这个送花的人能给慕歌提供些什么有用的线索。   她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慕歌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此刻,慕歌看着墓碑上笑靥如花的女孩,眼前浮现出杨天格与她在一起的一颦一笑,那样烂漫的一个女孩,在那样如花似玉的年纪竟这样香消玉陨了,每每想起慕歌就会心痛,尤其是杨天格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去的。   慕歌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过了好一会,她才睁开眼,伸手抹去蒙在杨天格照片上的灰尘,“格子,你在那边还好么?”   慕歌不知道这宇宙之中,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冥灵的世界,但如果真的有,慕歌希望杨天格能在那边过的快乐,不要像这世无亲无依。   “格子,你知道么?那个路浮生找上我了,他把我当成了你,也把对你的爱恨都转嫁到我的身上,”慕歌看着杨天格,忍不住的将自己心中的那些话一一说了出来。   这些话,那些委屈,她一直憋在心底,从来无人可诉,如今只有说给躺在这里的杨天格听了。   不过,慕歌说到这里又摇了下头,“格子你别误会。我不是要怪你,虽然我被当作你很冤枉,但我是还是觉得需要让路浮生弄清真相,我感觉得出来,他很爱你,所以才那样恨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让他这样活终日活在痛苦的仇恨里,终归不好不是么?”   “格子,如果你在天有灵,就给我点线索,让我证明我们是两个人好么?”慕歌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可笑,但这样说出来,她心里好受很多。   “格子,我以后每年都会来看你,不论别人怎么误会,也不论怎么样,我们都是好姐妹,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你,”慕歌说着站起身来,不过临走前。又看了眼那束娇艳的花。   公墓门口的传达室,慕歌看着戴着眼镜,脸色十分沉郁的老人说道,“大爷,我能看看咱这边的监控么?”   老头睨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长期呆在这死人堆里的原因,老人身上有股子很骇人的冷气,如果不是慕歌有求于他,她是断然不会与眼前这位老头多说话的。   “大爷我在我妹妹墓前看到一束花,我就是想知道是谁来看过我妹妹?”慕歌轻声的解释,而她的指甲已经掐住掌心。   她是紧张的。也是害怕的,可那看门的老头仍不说话,慕歌有些急了,“大爷,你就让我看一看好吗?”   “大爷……”   “大爷……”   慕歌如只可怜的小猫般呜咽的叫着,一声连着一声,那么卑微,那么的可怜巴巴。   最终老头起了身,说了句,“自己坐着看吧。”   “谢谢大爷,谢谢!”慕歌激动的连声道谢。然后坐到桌子前,打开电脑的监控去翻看记录。   许久,慕歌才看到出现在杨天格墓碑前的人,可那人居然戴着帽子,还戴了副墨镜,而且来的时候还是傍晚,不论慕歌怎么放大,就是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她不甘心,试了一遍又一遍,结果都还是一样的,“那人是纯了心不想被认出来。”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大爷突然说了这样一声,也让慕歌急迫的情绪平静下来。   是啊,这人打扮成这样,就是不想被认出,可越是这样,就越可疑不是么?   这个男人是谁?   他和杨天格是什么关系?   他又为什么怕被认出来?   一连串的疑问在慕歌的脑海中浮动,慕歌不死心的又回放了一遍录像,就那样看着那个男人走近杨天格的墓碑,看着他站在墓碑前,然后又看着他转身离开。   突的,慕歌睁大眼睛,手指按在了暂停键上,盯着那个背影发呆,这个背影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是慕歌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天不早了,姑娘还是早点回去吧,”老头这时开了口。   慕歌起身再次道谢,老头看着她凸起的肚子,“姑娘怀着孩子,以后还是少来这种阴气重的地方。”   慕歌一愣,老头已经转头去看电脑监控了,她走了,而眼前浮动的一直都是监控里的那个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的背影。   此刻,迟项城乘坐的飞机在苏城缓缓落下,他下了飞机,便打车去了一个地方。   一幢三层的小别墅不算起眼,但也是低调中透着奢华,迟项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会便有人匆忙赶了过来,“迟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咱们进去吧。”迟项城声音淡淡的。   那人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个女孩,见到那人手中的工作牌,什么话也没说,便让他们走了进去。   “李经理你们这次的物业调查怎么提前了啊?”开门的女孩问向迟项城身边的物业经理,眼睛的余光却偷偷的往迟项城身上看。   “嗯,我们想推进几个新的服务方案,所以将调查提前了,”物业的李经理按照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回答。   “真的啊,你们真不愧是苏城最好的物业公司,”女孩笑着夸赞。姓李的经理似乎有些心虚,尴尬的哂笑了两声。   “李经理你身边的这位是……”女孩在不知偷看了迟项城多少次后,终于忍不住的问了。   “我们新来的总经理,”李经理说完,就感觉女孩的眼底的光更亮了。   那李经理暗自嘴角抽了下,看来这世上不光是男人爱美女,其实女人也爱美男啊!   “谁啊小秋?”迟项城等人刚进客厅,就听到有道苍老的声音问了。   被叫小秋的女孩连忙回道,“奶奶,是物业公司来做调查的。”   “我还以为是乔乔回来了,”老人的话让迟项城眉梢轻挑。他给物业的经理使了个眼色。   李经理很识眼色的就问了,“小秋,乔乔是谁啊?”   “乔乔是奶奶的儿子,”女孩心直口快没有防备的回答了。   “奶奶还有个儿子啊,我们之前调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这是我们的疏忽,”物业经理说着,拿起了纸和笔,“麻烦告诉下杨奶奶儿子的信息,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可以和他联系。”   “不要!”女孩立即摇头。   看着女孩瞬间紧张起来的神色,迟项城开了口,“为什么不要?”   女孩望向了迟项城的,眼底透着痴迷,对她来说,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长的帅,而且就连声音也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好听。   “对啊,为什么不要?”李经理见小秋对着迟项城光花痴了,也不回答问话,便又重复问了一遍。   “因为……”小秋刚要回答,这时就听到杨老太太说了话,“因为他不是我的亲儿子,我就是有什么事也不要通知他。”   迟项城看向老太太,她正坐在那里望着电视,可是她的眼睛却一动不动,那眼神……   “老太太看不见,”这时李经理低低对着迟项城说了一句。   迟项城的目光落在老太太的脸上,看了会后便暗暗冲着物业经理点了下头,这时李经理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调查单开始问向小秋,而迟项城则走到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你在这里住多少年了?”迟项城试探的问。   可是这话一出,迟项城就看到老太太放在腿上的手指猛的一缩,她嘴唇动了几动,“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一辈子了。”   “呵。”迟项城故意轻笑了一声,“我知道您老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我是问你住进这个房子多久了?”   “我……”老太太顿了下,“年龄大了,哪还记得这个?”   “那还住得习惯么?”迟项城能感觉得出来,这个老太太很警惕,可正是这份警惕告诉迟项城,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一个瞎老太太住哪里都习惯,也都不习惯,不如死了,”老太太的回答透着一股哀怨。却是她最真实的内心反应。   “可不能这样说,”迟项城说这话时,伸手为老太太提了提盖在腿上的毯子,“我奶奶和你年龄差不多,最怕就是死。”   老太太没有说话,迟项城见物业经理也问的差不多了,便走了过去,看着那个叫小秋的女孩,“你是专业照顾老太太的吧?”   见迟项城与自己说话,叫小秋的女孩又激动又开心,连连点头,“是,我是!”   “好好照顾着老太太,”迟项城说着瞥了老太太一眼,“如果有什么事,以后给李经理打电话。”   迟项城说完,李经理连忙递过自己的名片,小秋却没有接,而是看着迟项城,大胆的问道,“我能直接打你的么?”   “我很忙,你还是直接联系李经理,”迟项城算是回绝了女孩。   这个女孩的心思,迟项城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他可不会无故给自己招桃花了。   “对,找我就可以,迟总很忙的,”李经理连忙接过话来。   “迟总?”小秋低低重复。   “你姓迟?”这时,沙发那边坐着的老太太很是惊讶的问道。   迟项城看向她,微微上挑了下唇角,“是,我姓迟,迟到的迟!”   他话音落下,就感觉到老太太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蜷缩了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冲着李经理点了下头,李经理对着小秋说道,“我们走了,有事随时与我们联系,也欢迎给我们的物业管理多提富贵意见。”   “喝杯水再走吧,”小秋的目光紧紧的黏在迟项城身上。   “不了,不了,”李经理连忙拒绝,而迟项城已经转身向外走了。   从三层小楼里离开后,李经理看着迟项城的,“迟总,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迟项城看着身后的小楼,说道,“找人二十四小时在这里看着,只要不是那个女孩和老太太,所有出入的人都要查清底细。”   “是,迟总!”李经理可不敢不应。   “你去忙吧,我去见个朋友,”迟项城说着,把手伸向李经理,一把车钥匙递到了他的手里。迟项城上了车,驾车离开。   他打开手机蓝牙,电话拨到了慕歌那里,可是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   拒接他的电话?   迟项城拧了下眉,但也没有再继续打,她应该是有事才拒接的,他知道她一会就会打回来。   慕歌的确是因为不方便接听电话才挂断的,因为此刻她正与杨天格之前的房东说话。   “王太太你能帮我想想,这三年有没有人来找过天格,或者当时她租房子时,还有没有人陪她一起来过?”慕歌追问。   姓王的女人正在打牌。一边摸牌一边说道,“这都过去几年了,我哪记得?三筒,三筒……”   “那这几年有没有人来找过杨天格,”慕歌又问。   “我碰!”王太太高喝了一声,然后甩出一张牌才回道,“好像有吧,我记不太清了。”   “王太太麻烦帮我好好想一想,我问这些是真有急用,”慕歌低低哀求。   “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王太太似乎也极不耐烦。   慕歌在那里默默又站了一会,最终掏出自己的名片放到了王太太面前,“王太太如果你有什么新的消息,麻烦给我打电话。”   “好,知道了,知道了,”王太太手连连挥着,急着赶人的样子。   慕歌一脸失望的离开,她不知道还能再去哪里寻找和杨天格有关的信息。   难道这是上天也不肯帮她?难道她要替杨天格背一辈子黑锅?   虽然来之前,慕歌对找到杨天格的消息并没报多大信心,可现在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她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宝宝。你告诉妈妈,究竟怎样才能证明妈妈是清白的?”无奈又无助的慕歌低头问向自己腹中的胎儿。   “宝宝,妈妈真的很冤,妈妈虽然问心无愧,可妈妈不想让爸爸的心里觉得是个缺憾,他是那么追求完美的人……”   “宝宝,妈妈好怕,怕那个人再对妈妈身边的人做出什么。”   “宝宝……”   慕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向肚子里的宝宝倾诉着自己地痛苦,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直到那人的声音响起。“怎么听着,好像我真的恨错你了?”   顿时,慕歌像被针扎了似的跳了起来,她震惊的看着身边的人,“你,你怎么在这?”   路浮生冷冷一笑,“这京城似乎没规定我不能来吧?”   慕歌摇头,起身站他好远,“路浮生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在做什么?”路浮生的话让慕歌后背发凉。   许久,她才霍地醒悟过来,“你跟踪我!”   “别说的那么难听,”路浮生继续笑着,“不过没想到还真有杨天格这么个人。”   看着他的眼神,再看着他的神情,慕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已经跟踪了自己大半天了,至少把她这半天的行程都摸透了。   不过他跟踪就跟踪了,正好能证明她没有说谎,“现在你相信我了吧?我根本不是你的小格子!”   “虽然我是知道这世上有叫杨天格这么一个人,但当年和我有纠葛的是她还是你,我还真没弄明白,”路浮生的话让慕歌咬牙了。   “究竟你怎样才信?”慕歌是无奈极了。   “其实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路浮生这样的话让慕歌迷糊了。   “那你都这样想了,为什么还要报复我?”慕歌问。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和慕颂走不到现在几乎反目成仇的地步。   如果不是因为他,迟项城在一开始也不会对她如此厌恶,也就不会招惹上慕颂。   如果不是因为他,迟项城现在对她不会一会冷一会热。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路浮生说着指了指她的肚子,“你跑了一下午,你不饿,他也该饿了。”   慕歌真的不想与他聊,正在拒绝。就听到路浮生又说,“这是给你解释说清楚的机会。”   虽然路浮生并没有认可杨天格才是他真正该爱该恨的人,但慕歌已经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了波动,或许她再多说一些杨天格的事,真的能解开他的误会。   这样的机会,慕歌不想错过,所以就陪着他来到了一个小饭店,两人坐了下来。   路浮生点了几样菜,又叫了瓶酒,虽然慕歌对他一直印象不好,可是当看着眼前的饭菜。却还是有些意外,他点的菜居然全是她喜欢吃的。   不用说,这是他住在慕家那段时间里观察到的,要么就是听白素娟说的。   “吃吧,这饭菜我没经手,绝对没有下毒,”见她不动筷,路浮生说了句有些冷的笑话。   慕歌也随着一笑,“你可以事先买通老板下毒。”   “那这菜我吃完你再吃,”慕歌原本是玩笑的话,他竟然当了真,而且每一份菜都吃了一口,然后说道,“现在你可以放心吃了吧!”   慕歌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而路浮生已经倒上了酒,抿了一口后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那表情让人想到一个词——难以下咽。   大概他从慕歌的神情里看出了什么,自嘲的笑道,“其实我不会喝酒,可我想喝,因为只有喝醉了,我才会忘记自己受过的伤。”   这叫借酒浇愁吧,可是后面的话是愁更愁!   “忘了又怎样?受过的伤还是受过了,永远也抹不去,”慕歌提醒他。   “对,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路浮生说着,又抿了口酒,“可是你知道吗?我不喝酒,不喝醉,我一闭上眼就是我父母因我而死的画面,我不喝醉,我就会不停的做恶梦。”   路浮生说到这里,直接将杯里的酒全部倒入口中。看着他喝的这样猛,慕歌连忙伸手阻止,“路浮生你慢点喝!”   “慕歌你永远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沉有多苦,”路浮生捶着自己的胸口,“我毁了我的父母,毁了我的家,可毁了我的人是你!”   路浮的手直戳慕歌的鼻尖,那浓浓的恨意让他的手指一根根颤抖。   “不是我!”慕歌摇头。   路浮生就那样看着她,许久,才慢慢收回手,冷笑了一声,“是你又怎样?不是你又怎样?我失去的谁还能还给我?”   “路浮生……”   “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我是恨你,还是更恨那个没有出息的我?”路浮生又猛灌了一口酒。   本来慕歌是想借机给他解释的,可是路浮生根本不给机会,就那样不停的喝不停的说,最后醉的一塌糊涂。   看着已经醉的趴在桌子上的路浮生,慕歌总不能不管,最后她叫了车,从他口袋里找到酒店的房卡,把他送到了酒店。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幕已经被人拍下,并且第一时间发到了迟项城那里。   看到照片的迟项城的原本正在与朋友喝酒,而这组照片于他就像是一枚重磅弹,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慕歌那里,可她这次连接都没接。   慕歌怎么接电话?她一个大肚子女人,正和酒店服务生扶着已经双腿没有一点站力的醉酒男人往房间里走。   终于把路浮生丢到了床上,慕歌才掏出手机,接了迟项城的电话,而这已经是他打的第三个电话了。   “喂!”   慕歌刚说了一个字,就听到迟项城在那边低吼的问,“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我……”慕歌还在粗喘着,“我在酒店。”   “哪个酒店?和谁在一起?”迟项城第一次失了理智。   慕歌已经听出了他的不对,“迟项城你怎么了?”   “你在哪?在哪?”迟项城低吼。   “如家酒店!”   “和谁在一起?”   慕歌吸了口气,“路浮生!”   这几个字说完,电话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只有死一般的沉寂,慕歌咬了咬唇,“迟项城有些事等见了面我再给你解释,信我!”   她说完,又等了几秒,那边仍是没有一点回应,慕歌吸了口气,主动的挂了电话。   ☆、第124章 再醉,也不会碰恶心的人   迟项城下了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可他哪顾得这个,他的心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就凌乱了。   他是说信她!   她让他信她!   其实他也是相信她,信她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来,可他还是来了,就算她有理由要陪着路浮生,那也是他陪着她一起来陪。   “项城!”迟项城匆忙的脚步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迟项城回头,只见秦思柔一脸惊喜的望着自己,“项城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思柔说这话时,已经走了过来,亲昵的去挽迟项城的手臂,不过却被他直接避开了,“有事么?”   他问她,淡淡的三个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秦思柔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没,就是没想到你也来了京城,就你自己么?”   说着,秦思柔已经四下看去,迟项城没有看她,而是直接说道,“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秦思柔叫住他,“我能跟你一起走么?”   迟项城拧了下眉,秦思柔微微垂眸,“我被小偷给偷了。现在身无分文,连手机也没有。”   说完,怕迟项城不信,指了指机场一边的警察室,“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秦思柔的确没有说谎,本来她还觉得自己倒霉,却不曾想老天这是帮了她一个大忙,竟然让她遇到了迟项城。   “项城,我晚饭都还没吃呢,”秦思柔低低的再次开口。   “你最好没有骗我,”迟项城的声音清冷。   “没有,我绝对没有!”秦思柔激动的不行。   可是下一秒,却见迟项城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和几百张大钞,递了过来,“这个你拿着吧。”   他这是要用钱来打发她?   秦思柔摇头,“项城,我不要钱,我要跟着你,而且我的身份证也被偷了,我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不要是吧,那就算了,”迟项城说着直接将卡和钱又抽了回去,然后转身向外走。   秦思柔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去,如个可怜虫跟在他的后面,不过她只跟了两步,迟项城就停下,冷呵,“不要跟着我!”   “项城!”秦思柔低弱的叫了一声。   迟项城看着她,“秦思柔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凭你的本事,就算丢了包,没了钱,你也一样有吃有喝有地方住。”   “项城……”被他无情的揭穿,秦思柔有些难堪。   他说的没错,她秦思柔怎么说也是个柔柔集团的大BOSS,怎么会也不至于难堪到没饭吃。   “我没有手机了,如果手机在,我自然不会麻烦你,”但秦思柔并不想放弃。   “这张卡里的钱够你买手机,”迟项城再次将卡递了过来,而他话到这个份上,秦思柔似乎再无黏着的理由。   虽然不想,但还是接过了他的卡和钱,他转身就走,她又追了两步,“项城,我就不能跟着你么?我保证不耽误你的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她秦思柔也算是个成功的女人,有多少男人见了她都怯怯懦懦,偏偏她在他的面前就像欠了他债的小媳妇般唯唯诺诺。   这就是爱的卑微,当你爱上一个人,你在他面前便没了骄傲,没了自尊。   可是她都说的如此卑微了,他却像是没有听见的仍大步往前走,看着夜色中那抹高大的背影,秦思柔咬了咬唇,大步的跑了上去,直接伸手去挽他的胳膊。   她记得小时候他不搭理自己的时候,她就这样赖皮的缠着他,最终他一般也就随了她。   而今天,她也想这样……   虽然他不喜欢她,但与她毕竟有着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之情,可是这次她想错了。   她的手刚挽上他的,迟项城就停下了脚步,秦思柔顿时只觉得手指一痛,然后她身子被一股重力甩开,穿着高跟鞋的她,轰的就那样跌倒在地。   这一下摔的很直接也很干脆,甚至她清晰听到耳边骨头断开的咔嚓声——   “啊,痛——”她按着肩膀,低呼。   迟项城冷冷看着她,秦思柔也抬起头看着他,“项城,我的胳膊好痛,好痛……好像是又掉了。”   她的胳膊是习惯性的脱臼,这是从小就落下的毛病,说起来这与他有脱不了的干系,那是小时候,有一次他们玩拉拉转,他扯着她的胳膊就转了起来,结果把她的胳膊拽脱臼了,从那以后她的胳膊就容易脱臼。   此刻看着她眼底噙着泪,一副无比痛苦的样子,迟项城坚硬的心终是松动了,他冲她伸出手,“起来吧,带你去医院。”   秦思柔点了点头,乖的如只可怜的小猫咪,虽然她受了伤,不过终于能换得与他在一起,她也觉得伤的值得。   车子在通往医院的路上飞驰,迟项城坐在一侧,眼睛看着窗外,神色十分的凝重,可哪怕这样,秦思柔也觉得心像是被火烘烤着一样暖和。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离他这样近了,如今她终于又坐在了他的旁边。   这感觉真好!   车子停在了医院,迟项城带着她去骨科做脱臼恢复,大夫看着她的片子,然后让她去治疗室。   “项城,”她叫了他,“你能陪我进去吗?”   迟项城没有说话,这时秦思柔又说,“我怕疼。”   “有医生在,我陪你进去,该疼还是疼的,我在门口等你,”迟项城终是没有答应。   秦思柔还想再说什么,但在触到他的大冷脸时,终理把话咽了回去,他这个就是这样,他不愿做的事,谁也不能勉强。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强求,恐怕他摔袖走人都有可能。她冲他点了下头,“那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   “你赶紧进去,医生已经在等你,”迟项城耐着性子。   “项城,你答应我不要走,”秦思柔低低哀求。   迟项城这次连回答也没有了,秦思柔见状,只能松开拽着他袖子的手,“那我进去了。”   复臼的过程很痛苦,秦思柔痛的脸都白了,可是她还是第一时间就跑了出来,只是哪里还有迟项城的身影?   他终是没有等她!   他刚才就没打算等她。所以不论她怎么哀求,他都不肯回答。   迟项城我的胳膊是因你而伤,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   “小姐,请跟我来病房!”护士走了过来。   秦思柔摇头,“我不要住院!”   “刚才那位先生说了,今晚你需要一张医院的床铺,”护士的话让秦思柔差点吐血。   不过她知道这话绝对不是护士杜撰的,这绝对是迟项城能说出来的!   一晚上的隐忍此刻终于崩溃,秦思柔一把推开护士,大吼一声,“我不需要!”   她吼完便踉跄着向外走,边走边愤恨的看着无边的夜色,“迟项城你想甩开我。我偏偏不会让你如意。”   慕歌听到门铃响时刚刚躺到床上,大半夜的她不知道是谁,但还是起了身。   “谁啊?”她问。   “开门!”迟项城的声音隔着门板,那样清晰的传了过来。   慕歌一惊,没想到大半夜的他居然来了,她打开门,就看到风尘仆仆的他站在门外,一脸的阴沉。   其实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慕歌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赶来了,但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拉着他的手,“进来啊。”   门关上,慕歌还没转身,就感觉手一紧,她被他直接按压在门板上,他的手压着她的,“我的话你记不住,是不是?”   微微粗哑的嗓音,伴着冷戾的质问,让慕歌后背发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路浮生是碰巧遇到了,他说可以听我解释我的身份,我才和他坐到一起,可是他喝多了,所以我就送他去了酒店。”   她一字一句的解释,而他的眼睛却在她的解释里渐渐红了,“你还和他一起吃饭喝酒?”   “我……”   “碰巧遇到?”他根本没让她开口又问,“在项城你说碰巧我还能信,可在这京城,你们也能碰巧,看来你和他的缘份还真是不一般的深。”   明明是信她的,明明是担心她的,可是看到她的那一刻,迟项城眼前闪过的全是她扶着路浮生,路浮生靠在她身上的样子。   看着他眼底的嘲弄,慕歌很是无力,“你终究不愿信我!”   “要我信你可以,那你给我相信的理由。”迟项城的抵着她,“慕歌你知道我在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时的感受吗?我的心像是被丢进了油锅。”   如果和她在一起的换个人,他也不至于如此失控,可那个人偏偏是路浮生,是和她有过最亲密关系的男人。   虽然她解释过,可是似乎路浮生这三年来给他灌输的那些东西,不是她几句话就能瓦解的。   听到他说看到她和路浮生在一起,慕歌的心却狠狠一痛,她看着他,“迟项城你口口声声说信我,却从来没有信过我。”   “我如果不信你,你觉得我们还能走到今天?”他低吼。   慕歌却是凄然一笑,“如果你信我。就不会让你的人天天跟踪我。”   其实她早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说没有问,甚至她故意装作不知道,她问心无愧,又何必怕人跟踪呢?   只是现在这情景逼的她不得不说了出来!   “跟踪你?你说我跟踪你?”迟项城的额头直接碾上她的,很用力,很疼。   慕歌凝看着他,“难道不是么?”   迟项城摇头,“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龌龊吗?”   慕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想说什么,他却一下子松开她,尔后冷笑,“什么叫不值,我现在知道了!慕歌你根本就是这世上最狠心的女人。”   说着,他拉开她,甩门离开!   那咚的一声关门声,像是挤住了慕歌的心,狠狠的疼……   酒吧。   迟项城的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着酒,片刻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他们就是迟项城派来暗中保护慕歌的人,“迟少。”   “你们走吧!”迟项城冲他们挥了挥手。   两个人没有动,迟项城晃了晃杯里的酒,“以后再也不需要了,走吧回项城去。”   两个人不明所以,今天晚上还接到方翊的电话,要他们好好的暗中保护慕歌,不要她受到伤害,现在大BOSS却突然让他们撤离,两人有点懵。   “走,没听到吗?”见他们不动,迟项城大吼了一声。   两人连忙快速的撤开,而不远处的角落,一双眼睛盯着这一幕却微微扬起了嘴角。   迟项城你今天就喝吧,喝的越多越好!   慕歌坐在床上,却是丝毫没有了睡意,终是不放心迟项城,便打他的手机,可是那边却是关机的声音。   他从来不关机的,今天怎么关机了?   慕歌不安的又继续拨了两遍,结果仍是一样的,她以为他是生她的气才这样,慕歌也没有再继续拨,而是那样坐了一夜,坐着看着窗外的天由暗变亮。   迟项城睁开眼的时候,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他抬手想揉下发紧的鬓角,可是刚一动便发觉不对,他的眸子顿时眯了起来。   “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秦思柔端着水杯,身着酒店白色的浴袍站到了他的面前。   迟项城的看着她,就那样看着。一个字都没有,甚至脸上连半分异动的神情也没有,秦思柔被他看的心慌了起来。   其实她早就想好了,他醒来如果发怒她该怎么办?可她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平静,一时间她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秦思柔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是与迟项城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一会功夫便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   “项城,”秦思柔舔了下唇,低唤一声,没用他开口,便主动解释,“昨晚你喝多了,我便把你带回来了,然后你……”   “出去!”他打断她,冷冷的只有两个字。   “项城,这件事我不会要你怎样的,我一直都喜欢你,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会要你负责,我……”秦思柔再次急急解释。   “出去!”这两个字已经拔高了音量。   “我……”秦思柔还是不想这样走掉,但她只说了一个字,就感觉一股重力袭来,她手中的杯子在空中一个翻转,摔在了地上。   水是温的不烫。可是秦思柔的手却抖了,其实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甚至是比她预料要好的多。   她以为以迟项城的脾气,会掐死她都不一样,可是他没有,只是让她出去。   他这是不愿见她么?   不过见与不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到这里,秦思柔微微勾起了唇角。   迟项城见她离开,掀开被子,扯过一边的浴袍裹住自己赤着的身子走向了浴室。   迟项城焕然一新出来的时候,秦思柔也穿戴整齐,她看着他。眸中含痴带情,却又似有几分委屈,“项城……”   “别叫我,”迟项城再次打断她,“你现在让我觉得恶心,还有别以为你弄成这样,就让我觉得和你有了什么,我迟项城醉的再烂,对于恶心的人,也是绝对不会碰一下的。”   这样的话,让秦思柔的脸瞬间就白了,“项城,你……”   而他直接拉开了门。迈步离开,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多看,秦思柔跌坐在沙发上,怔愣了许久,然后笑了。   那笑如此的苦!   迟项城你居然说我烂!   房门推开,乔瑞走了进来,看着一脸落寞的秦思柔哼了一声,“怎么着没得手?”   秦思柔抬头看着他,“怎么,你就那么想我被人睡?”   乔瑞呶了下嘴,“不是我想你被他睡,而是你日夜都想被他睡,不是么?”   “无耻!”秦思柔骂了他一声。   乔瑞淡然的一笑。伸手将她勾进怀里,“别这么一副丧着脸的样子,我看不舒服。”   秦思柔趴在乔瑞的胸口,“阿瑞,他并不相信。”   乔瑞的手指抚弄着秦思柔微卷的长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关键是我们拿到我们想要的了,不是么?”   秦思柔没有说话,其实她不想设计迟项城,可这一切都是他逼的。   “你不会又要退缩吧?”乔瑞捏起她的脸,笑问。   秦思柔一想到迟项城临走时说的那番话,她还真没有勇气再站在他的面前做什么了。   在项城说起她秦思柔,也是个大气的女人,可偏偏她在迟项城面前却胆小如鼠,他一个眼神便会让她不知所以。   这大概也是她爱了他那么多年,结果连他的一个红颜知己都算不上的原因吧。   “慕歌这次也来了,他们已经定了十点的飞机回去,”乔瑞又说。   秦思柔哼了一声,“你又打算让我做什么?”   “你说呢?”乔瑞笑着。   秦思柔已然明白了,可是她却没了那份勇气,她设计迟项城,他没掐死她,已经是手下留情,或者是他觉得不屑一顾。   可是如果她去招惹慕歌,恐怕她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幸运了!   “他们在一起,我去招惹慕歌。你是把我往枪口上送么?”秦思柔问乔瑞。   “我怎么舍得?”乔瑞说着,头压低,俯到秦思柔耳低低把说了一通。   秦思柔看着他,这眼神让乔瑞纳闷,“怎么了?觉得我的建议不好?”   “乔瑞,你是秦桧转世来的吧,”秦思柔说着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灌入腹中。   乔瑞走过去,自后拥住她,“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却骂我?没良心的!”   说着,他的手往她衣服里钻……   秦思柔推开他,“我没有心情。”   乔瑞哼了一声,“是没心情,还是昨晚姓迟的让你太累了?”   听到他这话,秦思柔笑了,“乔瑞,你知道你比迟项城差在哪里吗?你就差在品太低!”   “你……”乔瑞欲说什么,秦思柔没给他机会,拿起自己的东西走了。   现在居然连这个女人也嫌弃他了,迟项城你不是人人趋之若鹜嘛,我会让你现在有多风光,下场就会有多难堪。   从酒店里出来的迟项城,站在路口抽了根烟,才去了慕歌住的酒店,看到彼此的刹那,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迟项城才开口,说了句,“十点的飞机。”   慕歌点了下头,便洗漱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有问他昨晚去了哪里,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关机?   迟项城也没有再提起她昨天和路浮生的事,一切像是没有发生,可是两人之间却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没吃饭?”迟项城见她才洗漱,问了一句。   “没有!”慕歌如实回答,她不光没吃饭,也一夜没睡觉。   等慕歌洗漱完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摆好了早餐。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安排的,慕歌也没有客气,她美美的吃了个饱。   不过迟项城却吃的很少,一副胃口不佳的样子,慕歌也没有问他,九点的时候,两人走出酒店去了机场。   可是刚到候机大厅,慕歌便看到了人群里那个与众不同的窈窕身影,正一步步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这一刻,有什么在慕歌脑海里闪过,不是她多疑惑敏感,而是诚如迟项城所说,这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真巧啊慕小姐。你们也来京城了?”秦思柔的开场白有些掩耳盗铃的感觉。   “是很巧,”慕歌淡淡的回她。   秦思柔根本不敢看迟项城的眼神,但哪怕这样,她仍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冷意。   “几点的飞机,我们有可能一班,”秦思柔继续与慕歌说话。   “十点,”慕歌回答的简明,不过接着就说,“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就走了,不知是真的想去洗手间,还是故意给他们留下空间,不过看着她的背影,迟项城的脸上的阴骇更重了。   “项城……”秦思柔叫了他一声。不过他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秦思柔再次被无视的难堪,她自嘲的看向慕歌去的方向,“我去看下慕小姐,她现在身子不方便。”   说完她走了,而迟项城也没有别的反应,慕歌看到镜子里多出的人时,唇角向一边扬了扬,“都追到厕所了,把你想说的就说出来吧。”   “慕小姐是聪明人,既然知道我有话要说,那想必我要说什么,你也知道了,”秦思柔也没遮掩。   “我知不知道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让我知道,不是么?”慕歌说着,关掉了水龙头,“可惜我真的不想知道。”   说完,慕歌便抬步往外走,可是秦思柔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125章 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刚才让我说,现在又说不想知道,慕小姐这是自相矛盾吗?”秦思柔轻轻抚弄着自己涂抹的亮丽的指甲,神色之间透着得意。   慕歌连和她争辩都懒得,直接道,“想说就说吧。”   秦思柔呶了下嘴,目光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这快要生了吧?”   慕歌没理她,不过极不喜欢她看自己小腹的目光,她伸手遮了下,秦思柔又说道,“据说女人怀孕期间,是不能和男人那个的。”   这种恶心的话也说得出来,也就是她秦思柔了,不过她都能和男人在厕所里就战,何况只是说说。   “项城那样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这几个月定是忍的很痛苦吧,”更不要脸的话从秦思柔嘴里吐了出来。   慕歌抬眸瞪着她,秦思柔这时笑了,笑的极其明艳,“昨晚他可是一夜都不肯停歇。”   虽然慕歌对自己说不要理会,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可是手还是不自觉的握紧,不算尖锐的指甲掐入了掌心,痛意从掌心直往心尖漫延……   “说完了?”慕歌强忍着心底的颤抖,平静的看着秦思柔。   她微微一笑,“慕小姐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秦小姐真想听?”慕歌反问。   秦思柔挑了下眉,风骚的撩了把发丝,无比的妩媚,而这妩媚无非就是想刺激慕歌,想对她炫耀,不过她没想到,慕歌下一秒说了句,“我送你三个字。”   秦思柔一滞,就听到慕歌说,“不要脸!”   这三个字让秦思柔的脸瞬间难看,慕歌接着说道,“我说的不要脸,不是指你睡了我的男人。我的意思是你能编撰出这样的故事来也是不要脸到家了。”   “你……”   “秦思柔别以为你随便这么一说,就想挑拨什么,我告诉你,迟项城隐忍的再辛苦,他也不会碰你,”说这话时,慕歌一步步走向秦思柔,她眼中的戾气,竟让秦思柔心慌,这样的慕歌像极了迟项城。   “不,”秦思柔摇着头,在慕歌的逼近里,节节败退。   “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么?”慕歌笑问。   秦思柔还真不知道,她呶嚅的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他嫌你脏!”慕歌说这话时,已经把秦思柔逼到了墙角,她已经退无可退。   秦思柔的手抠着墙壁,摇着头,慕歌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白丝纱裙,宛若仙子般的女人,“秦思柔你太脏了,你这样的女人只会让迟项城恶心,他就是再饥不择食,也绝对不会碰你。”   说完,慕歌转身走了,脊背挺直。可没人知道,她挺直的脊背有多疼!   她是相信迟项城,可是她的心还是好痛,秦思柔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就证明昨晚他们在一起过,至于做了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   她要自己相信他,可是那叫多疑的虫子总是在不停的咬她的心。   她对迟项城如此,那他对她也是如此吧,所以在知道她和路浮生在一起时,他才会那样发疯。   将心比心!   这四个字,此刻她懂了,可是这懂了的背后,却是让人疼痛的心酸。   慕歌走出了洗手间的门,便看到了门口的男人,他似乎来了好一会了,那表情似乎也听到了她和秦思柔的对话。   是的,他听到了!   在秦思柔说来找她时,他就猜到了那个女人想干什么,他跟了过来。   他没想到慕歌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他竟是那样信她!   他伸手握住她的,慕歌挣扎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松开,可是为什么她的手指那么冰,脸色那么难看?   她这是虽然嘴上说信他,但心底还是不确定的吧!   洗手里的秦思柔整个人无力的倒贴在墙壁上。慕歌说她脏,迟项城说她恶心,在他们的眼里,她就那么不堪吗?   既然我在你们眼里这样污,那我就污到底,难堪的羞辱最终化成了愤怒,烧红了秦思柔的双眼!   慕歌上了飞机就睡,昨晚一夜没睡,此刻她是真的困了,可是她睡着了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似睡又醒,飞机降落的时候,迟项城叫醒了她。   接他们的车子早就等在那里,上了车,迟项城便对方翊送她回家,可是她却说了句,“我想回我妈妈那里住几天。”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许久后才对方翊点了下头。   慕歌回了家,他也没有再来打扰,两人陷入了冷战之中,可说是冷战,他不时的还会来慕家,但只是坐坐,有时会吃一顿饭,不过从来没有要求她跟他一起回去。   慕颂还是早出晚归,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白素娟也不敢过问,慕颂的一次离家出走,吓坏了她。   慕歌为了不让母亲起疑,天天去慕氏,按时的上下班,而几天下来她才发现,自己去了慕氏,也是个闲兵。   所有要处理的事,都会有专门的人去处理,偶尔有什么大事,他们也直接去问迟项城,而不是来问慕歌了。   慕氏,现在也就是还挂个名号而已,已经名副其实的成了迟项城的了。   不过慕歌并没有觉得什么,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慕氏需要迟项城来扶活,而现在的她也不适宜管理,其实她一直都不会做管理,如果她强行把慕氏要过来,估计也早晚会死在自己手里。   现在她只想着等慕岩快点长大,希望他能继承父亲的管理之才,将慕氏发扬光大。   闲来无事的慕歌去了陶氏,一进总裁办公区,便听到陶然的低吼,“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样一点事都做不好。还要来问我怎么做?如果事事都来问我,那还要你们做什么?”   慕歌拧眉,心里想这丫头火气不小啊!   不过也是难为陶然了,她活了二十多年,除了会吃会喝会玩会花钱之外,她哪会管理公司?   陶戊当初把这么一个摊子甩给她,为的就是让她为难,让她再去求他,可是陶然愣是坚持了几个月,虽然经常焦头烂额,不过好在撑了下来。   在这一点上,慕歌觉得自己是自愧不如!   看着被她训斥的都低着头的员工,慕歌走了过去。用肩膀碰了碰好,低声说道,“我带了降火茶,要不要给你冲一杯?”   听到慕歌的声音,陶然很是意外,然后搂住慕歌的大粗腰便向着办公室走了,边走边问,“你这个大熊猫怎么到处乱跑?你家迟先生会放心?”   慕歌没理会她的话,而是抬手捏了捏陶然的脸,“瞧这小脸憔悴的,还撑得住吗?”   “撑得住也得撑,撑不住也得撑,”陶然苦笑。   陶然何尝不知道陶戊的心思。可她不会让他如愿的,她一定要好好的把陶氏经营好,不让他的坏心思得逞。   “然然,我觉得陶戊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不知怎的,看到陶然如此辛苦的样子,慕歌忽的觉得以前她跟陶戊在一起时挺好。   尽管陶戊是对她存了报复的心思,可是陶戊对陶然也是疼极了,至于占有了陶然,想必也不全是报复吧。   虽然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对女人并不一定是因爱而性,但如果对一个女人没有半点兴趣,又如何起性趣呢?   慕歌脑袋一疼,陶然的手指敲了下来,“你这脑子被灌水了,怎么倒向着那个混蛋说话了?”   “不是,我是觉得陶戊有可能真的喜欢你,”慕歌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可是下一秒,就见陶然的脸变了色,然后慕歌听到她说,“小鸽子这样的话我再从你嘴里听到,咱俩就绝交。”   闻言,慕歌撇了下嘴,“得,当我没说。”   陶然和慕歌一样,都是个火爆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些年两人吵过闹过,但一直都还是好朋友,因为她们懂得彼此。   “今天我可能没办法陪你,有两个客户要见,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陶然指着自己一桌子的文件,揉着脑袋。   “我不要你陪,我就来你这里坐会,”慕歌看着窗外,忽的发觉自己好无聊。   原本她应该像陶然一样忙的找不着北才对,可是迟项城替她打点好了一切,她便成了闲人。   陶然笑了。“你在我这里坐着干什么,你应该去你家准老公面前坐才对,这样他为你赚起钱来才更有动力。”   慕歌一笑,没有说话,陶然盯着她的肚子,“看来生之前,他是不准备把你娶回家喽?”   “我这样子也没法嫁,”慕歌回她。   陶然看着她,“小歌,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慕歌看着她,“我们俩之间还需要这句话么?”   陶然点了下头,“我上周去了趟迟家,我感觉迟奶奶和迟伯母对你不太喜欢。”   “呵。”慕歌笑了,“我知道。”   “不过她们喜不喜欢并没有用,迟项城才是迟家的老祖宗,他要娶谁,别人拦也拦不信,左右他才是你男人,只要他喜欢你就行,”陶然说着扑过来搂住慕歌,“小鸽子你的命就是好。”   慕歌怔愣着,她的命好么?   还有迟项城真的喜欢她么?   “对了,你这次去京城有没有收获?”陶然又问。   慕歌摇头,不仅没有收获,而且还让她和迟项城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不知怎的,今天,这一刻,她竟很想他。   陶然看着她落寞的神情,以为她是为没找到真相而难过,拍了拍她的小脸,“只要迟项城信你,其实找不找到真相已经并不重要了。”   慕歌看着一脸疲惫的陶然,终于没有说出自己和迟项城的纠葛,因为陶然要忙,慕歌也没有坐很久便离开了,可是当她一个人走在街头,才发觉想见迟项城的念头又强烈了。   最终,她对自己说去找他,可是天不遂人愿,她刚坐上车御池集团的地址,她的手机就响了,是慕岩学校打来的,说是慕岩已经逃课两周了,而且在校外打架,已经进了警察局。   慕歌就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现在她把慕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慕岩身上,她希望他能早点完成学业,接管慕氏,可现在倒好,他居然还逃课。还打架。   慕歌挂了电话,便让司机调转方向直奔警局,警察听到她是慕岩的家人,便跟她谈了话,慕岩不仅打人,而且还把人打成了重伤,此刻被打的人还在重症监护室。   听到这些,慕歌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她强迫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问道,“现在需要怎么处理?”   “这个不好说,要看对方的家人是什么意见,如果不想你弟弟有事。最好与对方沟通,只要他们不起诉,你们花点钱,这事就能了结,”警察的话的让慕歌无奈的闭了闭眼。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说了谢谢,便走出了警察室,因为慕岩是羁押,所以她也不能见。   慕歌从警察那里拿到伤者入住的医院,但赶了过来,可是刚推门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迟项城的。   她愣住,没想到他在这。也不知道他在这干什么?   伤者的家人也不知道慕歌是谁,正要问她,就听到迟项城说了句,“过来!”   慕歌听话的走了过来,刚走近迟项城便捏住了她的手,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来做什么?有事我会处理。”   听到这话,慕歌便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了,原来他也知道这事了。   看着他,慕歌眼眶有些发酸,她深吸了两口气,才没让自己眼泪掉下来,她看向伤者的家人。“我是代表我弟弟来道歉的。”   伤者的母亲一听这个,立即红了眼,“道歉管用吗?我儿子现在命都快没了,我……”   “王太太,道歉对你儿子的伤势是没有什么帮助,所以要想对你儿子的伤有帮助,就不要太刻薄,”迟项城直接打断了女人张牙舞爪的呵斥。   而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她再对慕歌这样吵嚷,他会收回自己所说的话。   刚才在慕歌来之前,迟项城已经承诺了,只要他们不起诉,会给他们儿子最好的治疗,而且还会给一笔补偿费,并同时告诉他们,就算他们要起诉,就凭他迟项城的这个名字,也不会让慕岩有事。   挨揍的这家人本就是个普通家庭,怎么能与迟项城来抗衡,只不过儿子受伤做母亲的肯定心疼,所以见到慕歌终还是忍不住的说了难听的话。   可谁知,眼前这个男人连说都不让说一句?   一边的老实的男人拽了自己的老婆一把,连忙给慕歌和迟项城道歉,“迟先生迟太太,你们不要介意,我老婆这人没文化粗野,你们不要生气。”   慕歌看着他们受了委屈,还被迟项城如此逼着委曲求全,心中十分不忍,连连摇头,“没事的,王太太心疼儿子我能理解。”   迟项城起身,直接将慕歌揽进怀里,“王先生,既然你们对我提出的条件没有疑问,一会就去警局销案吧。”   “是,是!”男人连忙点头。   慕歌原以为会很头痛的事,结果自己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便摆平了,她知道这是因为迟项城的。   “你答应了他们什么?”出了病房的门。慕歌问他。   “没什么,”他声音淡淡的,就连神情也是如此,揽着她的手也在出门时松开了,对她完全没了刚才在病房里护紧的样子。   这种疏离让慕歌十分不好受,她正欲说什么,就听他说道,“慕岩应该能回家吃晚饭,方翊在外面,让他送你回去。”   说完,他就抬步走了,慕歌看着他的背影,叫出他的名字,“迟项城!”   他停下,漆黑如墨的眸子无波无澜,平静的看着她,“还有事?”   他那如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让慕歌的心涩涩的涌动起来,心中想说的话,还有之前想见他的念头,此刻都像是被浇了水的火苗,嗞的就灭了。   “没事!”她生气的回了他两个字。   他又看了她几秒,然后就那样走了!   慕歌跺了跺脚,也抬步走了,她刚走到门口,方翊就下车为她打开了车门。“慕小姐请上车。”   慕歌没有动,方翊又说道,“这是迟总安排的。”   “他呢?”慕歌终是忍不住的问了。   “迟总让别的车子过来接了,”方翊回答。   “他有急事?”慕歌又问。   方翊摇头,“没有。”   他没事,他没急着走,那他原本是可以送她的,但他却没有,他是还在气她与路浮生的事么?   可是他与秦思柔又做了什么?   慕歌苦涩一笑上了车,而诚如迟项城说的那样,慕岩在晚饭之前就到家了,因为不想白素娟难过,这事慕歌并没有告诉她。但这不代表她就饶过慕岩。   “跟我来!”慕歌把慕岩叫到后面的花园。   “姐,谢谢你和姐夫!”慕岩冲着慕歌一脸的谄媚。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就生气,尤其是想到迟项城对自己的那样子,她直接吼了句,“谁让你找迟项城的?”   如果不是学校给她打电话,估计这事他根本不会告诉自己,慕歌是越想越生气。   慕歌瘪了下嘴,低低道,“不找他,光你这事能摆平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慕歌听他这样说,更加火冒三丈。   “姐,他是我姐夫。我找他不应该吗?再说你大着个肚子,我哪舍得劳累你啊,”慕岩说着撒娇的去扯慕歌的衣服,却被她给甩开。   “你少给我贫!”慕歌再吼他。   “姐,我错了!您老别生气,气着你没事,别气伤了我的小外甥,”慕岩笑着,抬手去摸慕歌的肚子。   慕歌推开他,“慕岩你为什么逃课?”   听到她问这个,慕岩收起了不正经,沉默了一会说道,“姐,我不想上学了。”   “你说什么?”慕歌瞪大眼睛看着他。   “姐,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去公司帮你,我……”   啪!   慕岩的话被慕歌一巴掌给打断,“你混蛋!”   慕岩看着气的全身都在抖的慕歌,“姐,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上学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走了,慕歌气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许久都没有力气起来。   她一心想让慕颂好,可结果害的慕颂和她现在如仇敌一般,她整天巴望着慕岩能有出息,可慕岩却是让她如此失望。   慕歌你怎么能这么失败?   那一夜,慕歌反反复复都在想那些事,她在想自己错在哪里?直到天亮,她才慢慢睡去,可是刚睡着,房门就被猛的撞开,“姐,姐……”   慕岩喘着粗气叫她,慕歌揉了下眼睛,还在为他的事生气,直接背过身没有理她。   “姐,姐夫出事了!”慕岩的一声,让慕歌刚转过去的身子一僵。但她并没有动,慕岩很鬼,谁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说瞎话骗她。   这时,慕歌就听到他又说道,“姐,姐夫是私生子。”   这下,慕歌回身了,瞪着他,“你听谁说的?”   慕岩举着手机,“你看现在网上到处都是。”   慕歌一把夺过手机,只见网页全是迟家的消息,什么迟睿岭没有生育能力,方蓉婚前出轨,借腹生子等等乱七八糟的消息,而且还附上了不知是P的还是哪里找来的检查单,是迟睿岭没有生育能力的检查单。   “这下完了,姐夫那么光辉伟大的形象被破坏了,最坏的是他如果不是迟家人,那他岂不是就一文不文了?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姐,你怎么办?”慕岩终还是和慕歌亲的,首先就想到了她。   可是慕歌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掀开被子就往外走,慕岩拽住她,“姐,你去哪?”   “我去找迟项城,”现在她要找到他,她不知道他如何承受这个结果。   “找他?”慕岩愣了下,然后指了指慕歌,“你找他也得换身衣服吧!”   慕歌边换衣服边拨了迟项城的手机,可是那边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她又拨了方翊的号码,可一直都在忙线中。   慕歌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打车去了迟家,可还没到门口,便看到大门口围满了记者。   ☆、第126章 我只知道你是我孩子的父亲   “姐,你这个时候不能下去,”慕岩因为不放心她,也跟了过来,看着外面的情势,连忙提醒慕歌。   慕歌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出现,可是现在她找不到迟项城心急如焚,慕歌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再次拨了方翊的号码,这次终于通了。   “方翊,迟项城在哪?”慕歌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我也不太清楚,我正在处理危机公关的事,”方翊那边乱糟糟的,他的回答让慕歌意外,也更让她担心。   方翊是迟项城身边最亲近的人,居然连他都不知道迟项城在哪,慕歌只觉得本就紧紧的胸口,愈发紧的像是要崩断了一般,“那你能联系上他吗?”   “总裁一直不接电话,”方翊的回答让慕歌最后的希望也落空。   “我也联系不上他,”慕歌呶嚅了一句。   那边方翊沉默了几秒,忽的说道,“慕小姐你去趟公司吧,看看他是不是在训练室?”   迟项城每当有心事需要发泄的时候,他便会去训练室,慕歌听到这话。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之前在训练室见到迟项城的情景。   顿时,她胸口一痛,连忙说道,“好,我马上去!”   慕歌挂了电话,便让司机送她去了御池集团,结果这里和迟家一样,早已被记者团团围堵住。   “姐,我去引开他们,你悄悄进去,”说这话时,慕岩摘下自己的帽子给慕歌戴上。   “小岩,你小心一点,别跟他们起冲突,”慕歌拉住慕岩嘱咐。   慕岩用大拇指痞痞的扫了下鼻子,“放心吧姐。”   看着他为了自己义无返顾的冲进那些如狼般的记者之中,慕歌鼻尖一酸,她庆幸自己那一巴掌没打散他们之间的情谊,他庆幸慕岩没有像慕颂那样爱计较。   慕岩终是个男孩子,有着男人的大气。   想到现在不知是怎么样的迟项城的,慕歌连忙下了车,拉低帽沿偷偷的溜进了御池集团,她乘坐员工电梯一路直上,直接来到了训练室。   上次她没进门便听到了里面的砰砰声,但这次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慕歌推了推门,没有推动,似乎被锁死了。   难道他不在这里?   “迟项城你在吗?”慕歌不死心的的敲了敲门,连问了几声。   可里面并没有回应,就在这时秘书走了过来,“慕小姐你找总裁吗?”   慕歌点头,这时秘书递了把钥匙过来,然后低声说道,“门在里面反锁了,总裁在里面的,我听到里面有声响。”   迟项城把自己锁在里面,而且她叫了他都没有回应,一股不祥的感觉让慕歌的腿当即就软了,她抓过钥匙就去开门,结果钥匙插了几次都没有插进钥匙孔。   最终还是秘书替她打开了门,顿时一股混合着烟酒的呛人气息扑面而来,慕歌在一片啤酒罐中看到了迟项城,他手里捏着酒罐,双目凝着一处,仿若被定化了。   只是这么一瞬间,慕歌的心就痛的不能呼吸,她向着他走了过去,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酒罐,但他并没有松开,甚至头也没抬,就说了句,“你还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干涸了很久似的,慕歌只觉得心也在那一刹那随着干涸了。   “我刚才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她轻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仰头把手里的酒往嘴里倒,而也是这一瞬间,慕歌看到了他的样子,心再次疼的窒息。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迟项城吗?   头发凌乱,胡碴乌青,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迟项城把酒灌完,又低下头去,慕歌伸手去捧他的脸,可是他却把她拂开,“走!”   慕歌摇头,“我不走!”   说着,她再次捧起他的脸,任他再怎么拂推,她都没有松手,她的手抚上他的脸,抚过他的胡碴,抚过他凌乱的发丝,而他终于看向她,而那双清明的眸子,现在也是一片混沌。   他这是一夜没睡吧!   慕岩说这个消息在昨晚就曝出了,所以从他知道那一刻起,他就把自己锁在了这里。   如果这只是一个打击也就算了,她相信他能承受得住,可这不仅仅是一个打击,而是颠覆!   他是生父不祥的私生子,没有谁能接受这样的身份。   “不走?”他冷哼一声,“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我对你再也没有半点可利用的价值了。”   他这话说的慕歌心痛,她承认最初缠上他,是因为他有她可利用的,但经历了这么多,他应该早已清楚她对他的感情。   他这样说,不过是想推开她!   慕歌才不会那么傻的就中他的计,她抚着他的脸,“谁说你没有利用价值?你还要给我孩子做爸爸。”   说着,她拉起他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你忘了我们还有宝宝。”   迟项城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一会,混沌的眼眸里波涛汹涌,那是痛楚的波动,但只是片刻,他便把手缩了回去,脸也别到一边,“我这样身份的爸爸不要也罢。”   这话让慕歌的心如被针扎一般,她摇头,“迟项城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大总裁也好,乞丐也罢,你都是他的爸爸。”   说着,慕歌将迟项城拉进自己的怀里,“迟项城你还有我,有宝宝在,别这样说自己。”   他没动,慕歌愈发紧的抱着他,“迟项城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信你的,那天秦思柔说你们睡了,但我不信。”   她感觉到他一颤,她继续说道,“我这个人是心机重,但我这个人还是个死心眼,认准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放手。”   慕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她感觉到怀里抱着的男人颤抖的愈发厉害了,如果她没猜错,他哭了。   她知道他的哭不是懦弱。也不是脆弱,而是难过……   她抱着他,任由他哭,她相信哭过之后,他还是那个坚不可摧的迟项城的。   许久,他从她怀里抬起头,拉着她坐到她的腿上,想到自己现在的体重,她推着他,“不行,我好重。”   “再重,我也抱得动,”他强按着她坐下。他的手圈住她的腰。   慕歌看着他不似先前那般颓废的脸,也没有再矫情,就坐在了他的腿上,她的手轻抚上他的眼角,为他擦干眼角的潮湿,“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坐在这里?”   一想到他就自己这样喝酒孤独的坐了一夜,她就好心疼,也好后悔自己没有及时上网,没有早点看到这些消息,那样就算他难过,她也可以一直陪着他。   “我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去?”他苦笑。   是啊,他现在身份不祥。迟家自然是不能回的,而办公室随时会有记者闯入,至于她那里,他是觉得她也会嫌弃他才不去的,所以他便把自己藏在了自己。   原来,男人也有鸵鸟症,在无助无依的时候,也喜欢找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舔舐伤口。   这样的他再次让慕歌心疼,她捧起他的脸,用额头抵着他的,“你还有我!”   他没有说话,慕歌想到他昨天对自己的态度,“你还在生气?”   他依旧沉默,她哼了声‘小气’,然后张嘴咬在他的鼻尖上,可是下一秒,他却捧起她的脸,紧吻住她的唇。   很用力,很痴缠,几乎让她窒息!   都说这个时候的男人需要发泄,或许这也是一种,可是在吻到极致的时候,他却松开了她,不过唇仍贴着她的,慕歌的到他说,“小歌答应我,不论将来我做错了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慕歌微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她刚要张嘴,就听到他又说道,“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连连两声那样的急切,慕歌看着他满是痛楚的眼睛,终是不忍,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不论你将来做多大的错事。我都对你不-离-不-弃。”   后面四个字,她故意说的重,而这几个字之后,慕歌就感觉他看着自己的眸子更深了,然后再次低头吻住她。   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除却那次在这间锻炼室他吻的她心尖颤,就是这样了,好像他这不是吻,而是通过吻来向她传达着什么。   只是这样的吻意太深,她领悟不透,直到有一天,她才幡然明白,可是她却怎么也无法履行自己的承诺。   因为有些错。是不能原谅,也是不可原谅的!   “项城,在京城那次,我和路浮生之间真的没什么,”她还是再次给他做了解释。   他点头,她又说道,“其实我去京城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参加同学聚会,我是想找到能证明我不是路浮生找的那个人的信息……可惜我没有找到。”   “我知道!”他回她。   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一直期望她能给他说明,但她没有,所以在知道她和路浮生在一起时,他才会生气。   “你……”她刚想问什么,这时锻炼室外传来慕岩的声音,“姐,姐,你在里面吗?”   慕歌连忙从迟项城身上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回道,“我在!”   慕岩推了门进来,看到一地的啤酒罐和烟头,鄙夷的撇了下嘴,“迟少也会玩借酒浇愁这一套。”   这个时候他还说风凉话,慕歌担心的看了眼迟项城的神色,随手拿起一个啤酒罐冲着慕岩丢过去,“闭上你的嘴。”   慕岩冲慕歌翻了个白眼。“有了老公不要老弟,典型的重色轻亲。”   说着,他走到迟项城身边,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外面的记者简直是一群狼,差点没把小爷我给活吞了。”   “他们走了吗?”迟项城问。   “没有,不挖出你的一点信息来,他们怎么舍得离开?”慕岩说着走到窗口往下看了看,然后又说道,“你想走,估计只能调用直升飞机了。”   迟项城没有说话,伸手去拿啤酒,却被慕歌给挡住,他也没有坚持,慕歌看着慕岩,“想法把那些记者弄走。”   慕岩当即不满的瞪向慕歌,“你当我是神仙?”   “不用,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迟项城说着站起身来走向了浴室。   慕歌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跟了过去,“你要干吗?”   他看着她眼底的担忧,伸手勾住她的腰,看着不远处的慕岩,附在她的耳边低低说道,“我要洗澡,要一起么?”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调戏她?   慕歌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了,不过她的小脸却登时就红了,尤其是想到慕岩还在,她连忙推开他,看向一边的慕岩,低斥道,“你怎么这么没正经?”   “正经,哪里弄来这个小东西?”他的目光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   “你……”   迟项城抬手在她脸上捏了捏,走进了浴室,慕歌的脸滚烫一片,伸手拍了几下,才走到慕岩身边,这时就听到慕岩说道,“没什么可害羞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懂的。”   “你懂个毛,”慕歌抬手对着他的头磕了两下,然后夺下他手里的啤酒罐,“你还学会喝酒了?”   “姐,我都二十了,怎么不能喝酒?”慕岩说着把啤酒夺过去又喝了两口。   慕歌拿他没办法,“小岩,姐管你是想让你好,你知道慕氏早晚是你的。”   “慕氏?”慕岩一笑,“我才不要,还是给你吧。就当是我给小外甥的见面礼。”   “你……”慕歌气结,她从来不知道慕岩对慕氏并没有兴趣。   “姐,我想做一名画师,游遍全世界,画我想画的风景,”慕岩说出自己的理想。   “画师?”慕歌意外。   慕岩点了下头,然后说道,“现在不是研究我理想的时候,重点是里面那位,看来他被打击的不轻,他是怎么打算的,你又是怎么想的?”   慕歌看着浴室的方向,“我不知道,但我会陪着他。”   慕岩伸手搂过慕歌,佩服的点了点头,“是我姐!”   这话的意思,慕歌懂得,她抬手又对着他的头拍了一巴掌,“怎么还担心你姐会因此变心?”   慕岩呵呵一笑,“我姐不会,我姐是这世上最忠贞的女人。”   说完,慕岩紧接着叹了口气,“不知姐夫大人未来的路怎么走了?”   慕岩话里的意思是迟项城既然被曝不是迟家的人了,想必现在他所有拥有的一切也将不复存在了。   慕歌其实也不知道,所以她并没有说话,而这时浴室的门打开。迟项城走了出来,他已经焕然一新,仿若先前那个酗酒哭泣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哇,我姐夫好帅!”慕岩真是个活宝,这马屁瞬间就拍上了。   慕歌看着这样的迟项城,知道他不再逃避了,一直紧揪着的心也阴之舒缓了一些,这时就听到他说,“一会你跟慕岩回家,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   他是怕她被记者跟踪受到伤害,慕歌点了点头,不过却是说道,“我打你手机,你不许不接。”   “不会!”迟项城为她理了下颊边的发丝,然后看向慕岩,“想法引开那些记者,我带你姐先离开。”   慕岩有些为难的皱起鼻子,不过也终是没说什么,可就在他通过窗口往外看的时候,忽的咦了一声说道,“那些记者怎么没了?”   闻声,慕歌和迟项城也连忙看去,只见围在御池集团门口的记者真的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就当他们都纳闷的时候,迟项城的手机再次响了,他拿过电话。按了接听,是方翊的声音,“总裁,夫人自杀了!”   听到这一声,慕歌就感觉迟项城的身子瞬间绷紧了,然后方翊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已经送到了仁爱医院。”   下一秒,迟项城便挂了电话,大步的向外走,边走边对慕岩说,“带你姐回家!”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慕歌追上他,扯住他的衣袖。   医院。   记者被挡在了病房楼外,迟项城和慕歌是从医生专用通道进入,他们赶到的时候,方蓉已经抢救过来,她服用了安眠药。   迟睿岭守在病床前,迟项城与他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都显得尴尬,慕歌见这情况,只能打破僵局的开口,“伯父,伯母现在怎么样?”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还没有醒,”迟睿岭说话的声音十分的低沉,整个人一夜之间也似苍老许多。   “我有话要问你,”迟项城对迟睿岭开了口。   迟睿岭看向慕歌。没用他开口慕歌便说道,“伯父放心吧,我会照顾伯母的。”   说完这时,慕歌抓住迟项城的手捏了捏,那意思是告诉他,一会不论怎么与迟睿岭谈,一定不要用伤害的方式。   其实被曝光的是迟睿岭,曝光他没有生育能力,除了这是对迟项城身份的揭密,更是对迟睿岭的伤害,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这种隐私被曝光的难堪。   说起来,迟睿岭才是受伤最重的那个人!   病房休息室,迟睿岭看着迟项城先开了口。“小城,对不起。”   迟项城闭了闭眼,“不用,你只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其实迟项城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迟睿岭的儿子,在当年他毁了肖焯围父亲的报馆时,便让人去查了,可是一直没有查出结果。   “小城,你永远是迟家的孩子,”迟睿岭没有回答,却是这样说了一句。   可是他一句‘迟家的孩子’对迟项城来说,简直就是侮辱,现在都被记者挖的这样明明白白了,他居然还不肯说出来,迟项城失望的同时,更觉得羞耻。   “不要再跟我提迟家,”迟项城低吼。   迟睿岭的脸瞬间变得难堪,“小城……”   “那个人是谁?”迟项城再问。   迟睿岭看着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小城你不要问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要瞒着,迟项城已经不是难过,而是失望了。   他冷笑了一声,“你们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无所谓。”   说完,他拉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而这时方蓉刚好醒来。看到迟项城的刹那,顿时眼泪汹涌,哽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伯母,你不要哭,”慕歌给她擦眼泪,可是那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河,根本擦不净。   她这是真的伤心难过吧!   慕歌拽了下迟项城,示意他跟方蓉说几句话,可是他怎么说得出来?   母子两人就这样看着,片刻后迟项城牵着慕歌的手离开!   “小城,小城……”   慕歌走出好远,还能听到方蓉的低唤,而身边的迟项城只是带着她离开的步子更快了。   不是他心狠。而是他也同样难过,因为慕歌看得到他眼底有晶莹在烁动。   就在迟家上下阴云涌动的时候,有两个人却是无比开心的,这两个人就是乔瑞和秦思柔。   “宝贝儿,姓迟的马上就成了落水的狗了,”乔瑞的唇轻蹭着秦思柔的脸,手也不老实的往她衣服里钻。   秦思柔描摩精致的眉眼却是有担忧浮动,她推开他胡作非为的手,哼了一声,“他成了落水狗,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未必!”乔瑞说话之间,吻向她的颈间。   秦思柔再次推开他,“原本以为你是迟睿岭的在外面的私生子。想不到他根本没那个功能。”   “不是私生子,我照样能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乔瑞说着直接一把将秦思柔按倒,准备霸王硬上弓。   “别碰我,老娘的身子这几天不方便,”秦思柔呵他。   “不方便?”乔瑞才不信,“那让我检查检查。”   说着,他的手便向着她的身底摸去,秦思柔膝盖一提,顶住了他的要害,当即他痛苦的哎呦一声骂道,“臭娘们,你想废了老子!”   秦思柔借机翻身逃离,“乔瑞这事是你干的吧?”   乔瑞被顶的半天没缓过劲来,缩在那里没有动,秦思柔然后又说道,“你太小看迟项城了,他不会就此被你打倒的。”   “怎么着,你现在还惦记着他,”乔瑞恶狠狠的看着她。   秦思柔一笑,转身走了,乔瑞拿过烟点了一颗,袅袅的烟雾之中,他那双三角形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精光。   ☆、第127章 这世上最好的爱情   一品香茶馆。   乔瑞看着面前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迟睿岭,微微笑着,“不知迟伯伯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因为他和慕颂差点害的慕歌腹中胎儿流产,他被赶出了迟家,乔瑞永远忘不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绝情。   这些年他为了迟家付出多少,迟睿岭应该都看在眼底,可结果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他甚至连迟家的一条狗都不如!   “我的事是你曝出的吧?”迟睿岭为他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时,这话也问了出来,十分的平静。   乔瑞却是笑了,“迟伯伯说笑了,我比迟项城还小一岁,你没那能力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乔瑞的话让迟睿岭的脸有些难堪,他也知道乔瑞怨恨自己,当时赶他离开迟家,一方面是迫于方仪堂的压力,另一方面迟睿岭也是保护他。   乔瑞的贪念越来越重,而且总是在迟老太太面前吹风,让他们对迟项城越来越不满,甚至乔瑞暗示迟老太太他是迟睿岭在外面的私生子。   迟睿岭虽然一直没有点破,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乔瑞做的那些事,而他之所以一直忍着,就是觉得对他有亏欠,可是他的这番苦心,乔瑞不知也不理解。   “小瑞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也是跟我长大的,我是什么样你应该清楚,我一直拿你当亲儿子对待,”迟睿岭没有理会他对自己言语间的羞辱。   “亲儿子?”乔瑞笑了,“迟伯伯在你心里你的亲儿子恐怕只有迟项城吧?对了,他也不是你亲生的,你……”   “够了!”迟睿岭打断乔瑞又要出口的难听的话,“小瑞别忘了我是你的长辈。”   “是!我不会忘。也不敢忘,”乔瑞字中带讽,然后说道,“那您老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打亲情牌了,我还要去赚钱养活自己,我可比不得你的那位嫡亲嫡亲的儿子。”   “乔瑞!”迟睿岭被他一再羞辱的恼怒了,“不过就是因为我让你离开了迟家,你就这样心胸狭隘的揪着不放?”   乔瑞呶了下嘴,端起茶杯递到了迟睿岭面前,“迟伯伯言重了,我哪敢?”   迟睿岭无奈的闭了闭眼,“小瑞你跟我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见过你的母亲?”   乔瑞的眸光一顿,接着就笑了,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说道,“迟伯伯您是不是这里不行了?我母亲很多年前就不在了。”   迟睿岭看着他,“小瑞,你母亲当年是说自己得了绝症,怕自己走了以后你孤苦无依,才把你托付给我,但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了,我并没有亲眼见过。”   “呵,”迟瑞笑了,“怎么听您老的意思,怀疑我母亲诈死,把我放在你这里是讹你了?”   “乔瑞,你怎么说话这么刻薄?真是枉我这些年怎么教你的了?”迟睿岭露出对他的失望来。   “不用露出对我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我又不您的儿子,我成流氓也好地痞也罢,反正又丢不着您老的脸,”乔瑞也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劣根。   迟睿岭闻言,知道自己再多说无益,也懒得再管他,只道,“你母亲是不是还在。我会查清楚,但我希望有些事适可而止就好。”   “您这算是警告我么?”乔瑞又问。   “我只希望你好自为之,”迟睿岭说完便起身走了。   片刻后,一只茶杯飞到墙壁上,茶水四溅喷了满墙,乔瑞双目幽狠的盯着满是狼藉的墙壁,拿手机拨了个号码,开口就问道,“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进过家?”   那边的人回了句没有,乔瑞又嘱咐道,“记住,不论是谁都不许进那个家,只要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电话挂掉,乔瑞吁了口气,哼了声,“迟睿岭,这次我不仅要你身败名裂,我也要迟项城一无所有。”   迟睿岭回到了家,就被老父亲叫到了书房,“睿岭你糊涂啊糊涂!”   迟老爷子的训斥让迟睿岭无言,“爸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那些早就虎视眈眈的人,算是抓住了时机,这下我们迟家恐怕要遭一场大劫了,”迟老爷子的脸上是少有的凝重。   御池集团原本是三个好兄弟一起创办的,后来那两支因为没有男孩便交由迟家管理,而迟家一直都是代代单传,所以对于迟家来说生男孩续香火是十分重要,也是他们在知道慕歌有了身孕之后,如此紧张在乎的原因。   现在迟睿岭被曝出无生育能力,那么直接就等于说明了迟项城并非迟家的真正后代,所以那些早就想把御池集团管理团拿走的人,此事便成了最好的借口。   “我不会让这事发生的,”迟睿岭看着父亲做出承诺。   “你不让这事发生?”迟老爷子摇头,“这事就连我也左右不了,如果我没猜错,那些人已经在活动了,用不了多久,董事会就会召开。”   迟睿岭心底的话无法对眼前的老父亲说,因为他也没有把握,沉默了一会,他开口问道,“母亲她怎么样?”   “还能怎样?她就像被人一棍子给夯了!”听到这样的话,迟睿岭痛苦的低下头去。   迟老爷子见他这样,也心底难受,不忍多责怪,问道,“方蓉现在怎么样?”   迟睿岭摇了下头,那意思是说不好,迟老爷子叹了口气,“造孽啊!”   “这事不能怪蓉蓉,”迟睿岭看向父亲。   “我们不怪她,倒是她那个蛮横的爹会怪罪我们,”迟老爷子无奈的摇头。   方仪堂就是个活阎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谁的面子也不卖,所以哪怕是亲情,迟老爷子也是让他三分,如今出了这样事,恐怕那老头又会不依不饶了。   “这事我会给岳父解释的。”迟睿岭明白父亲担心什么。   迟老爷子点了下头,看向面前的儿子,嘴动了半天才问道,“项城到底是谁的孩子?”   听到这话,迟睿岭扶在沙发臂上的手一紧,“爸……”   “这个时候你还打算瞒着我吗?”迟老爷子的拐杖捣在地板上,咚咚的响。   “不是瞒着,而是……”迟睿岭想到昨晚方蓉拉着自己的手,哀求的眼神,他终是无法说出来。   “爸,您别问了,”迟睿岭说完这句话起身往书房走去。   不得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方蓉骄傲了一辈子,他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再蒙羞,尽管现在她已经被人妄议了。   医院。   方蓉睁开眼看到面前的父亲,一下子哭出声来,“爸!”   “傻丫头天塌下来,还有我这老头给顶着,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傻事?”方仪堂对这个女儿是又心疼又生气。   这话让方蓉更加的委屈,把脸埋在仪堂的掌心,哭的如个孩子,就连一边的迟项城也跟着心酸。   “迟睿岭呢?”方蓉的眼泪让方仪堂心疼的不行,他来了好一会了。却不见自己的女婿,直接吼了一声。   “他回家了!”迟项城做了回答。   “回什么?他老婆都快没命了,他哪还有家?打电话让他滚回来!”虽然迟睿岭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可方仪堂并没有留半点情面,这口气如在说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已经打过电话了,应该很快就到,你怎么还是这么个臭脾气,”一边的千篱劝说方仪堂。   “这么大的事敢瞒着我这么多年,他来了我打断他的腿,”方仪堂发飙。   一听这话,方蓉立即止了哭声,拽住方仪堂的衣袖,“爸,这事不怪睿岭,是我自愿的,您不要怪他,这一切都是我让他这样做的。”   见方蓉如此着急,如此把责任都往自己揽,方仪堂气的瞪眼,“当初就不让你嫁给他,你非得要嫁,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护着他,你,你真是要气死我。”   “爸,”方蓉哽咽的叫他。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一边的千篱再劝。   方仪堂生气甩开方蓉的手,看向沉默坐着的迟项城,“你小子不用沉着脸,是不是迟不迟家的人无所谓,左右你是我方仪堂的外孙,我的一切将来都还是你的。”   千篱听到这话,目光落在了迟项城的脸上,而他却神色丝毫未动,大约停了几秒,迟项城才说了句,“谁的都不如自己的。”   方仪堂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了下头,“小子说的有道理,我方仪堂的外孙会稀罕那些别人给予的三瓜两枣?”   病房的门推开,迟睿岭走了进来,一进门便感觉到方仪堂幽厉的目光直射了向自己,他恭敬的走过去叫了声“岳父”,并向千篱点了下头。   “爸,我说了当年的事都是我的主意,与睿岭无关,你不要难为他,”方蓉见到迟睿岭强撑着坐起了身,不等方仪堂发话。便抢先护上了自家男人。   迟睿岭连忙跑到病床前,将方蓉揽进怀里,“蓉蓉你怎么起来了?躺下,快躺下!”   方蓉摇头,紧拉着迟睿岭的手,看着方仪堂,“爸,事已至此你再责怪也没有用了,别人怎么说我都认了,你不要再难为睿岭。”   听到老婆如此维护自己,迟睿岭的眼角红了,他的头紧贴着方蓉的,哽咽的低喃,“蓉蓉对不起,让你跟我受委屈了。”   方蓉摇头,亦是紧紧的依着迟睿岭。   看着这一幕,方仪堂纵使有再多的火气,也不能说了,千篱的黑眸盯着相依的一对半老夫妻,眼底有什么轻轻涌动。   这世上最好的爱情不是朝朝暮暮,而是为了你我愿受尽天下委屈,却无怨无悔。   她不是没有过这样疼她的人,而是她放弃了!   “我回去了!”这时,迟项城却是突然站起了身。   “等一下!”方仪堂叫住了他。随后也站起身来,跟着迟项城向外走,千篱也在跟出去,却被方仪堂一挥手给挡下了。   门外,迟项城看着方仪堂,“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方仪堂看着眼前这个眉眼之间和自己一样厉色的男人,轻点了下头,“上次让你去苏城见过的那家人,见到了么?”   “嗯,一个瞎眼老太太,一个照顾她的小丫头,”迟项城看着方仪堂。如实回答。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么?知道那老太太是什么人么?”方仪堂又问。   迟项城笑了,而他这一笑,方仪堂便明白了,手抬起落在迟项城的肩膀上拍了拍,“不愧是我方仪堂的外孙,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现在不要轻举妄动,沉得住气,才网得住大鱼。”   “这是自然,”迟项城微勾着唇角。   “你这是要去哪?”方仪堂像个老妈子般多事的问。   “您老觉得呢?”迟项城反问。   “你这臭小子,就不会好好跟我说两句话,”方仪堂瞪眼,说完又补充一句,“你的事再大再烂我不管,但不能影响到我重外孙出世。”   “我的儿子我当然比你更小心,”迟项城说完便转身,没去理会方仪堂又瞪大的眼珠子。   其实他从病房里出来,就是想去见慕歌,想抱着她,想嗅嗅她身上的气息,想摸摸他们的宝宝……   看到父母相依相偎的刹那,迟项城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他羡慕父母这种你侬我侬的情感。   迟项城上了车便拨了慕歌的号码,她几乎一瞬间就接听了,他能感觉得到她在等他的电话,因为她在担心他。   “在哪?”他问。   “家,”她急急的回了一个字,尔后紧接着补充,“我们的家。”   迟项城只觉得心头一暖,像是被注入了热流,她说他们的家,她终于肯承认那是家了。   “等我!”他随即回了两个字,然后便踩下脚底的油门。   迟项城到门口的时候,刚要伸手按指纹锁,门就霍地从里面打开了,两人四目相对,片刻慕歌便向他张开手臂,迟项城向前一步,将她圆滚滚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怎么回来了?”他有些没话找话说的问她。   “想回来就回来了,”她趴在他的胸口回他。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这里了,”他用唇吻着她的发丝。   “我儿子的爸爸在这里,我不回来还能回哪?”她说这话时,抬起头来看着他,“怎么不想我回来?”   迟项城低头看着她,她鼻尖挺翘,粉唇微启,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这样的她仿若让他记得落水时的那次初见,而没人知道,他少年的多少午夜梦回都是她,甚至他男孩落遗的第一次对象也是她。   尽管真正拥有她,只有数月而已,可对于他来说,她早已是他的女人。   “我是怕你不回来,”他说着,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吻的很长,也很缠绵,甚至有些情动。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现在她还有一个多月就临盆了,他不能让她有危险。   “迟项城我可以帮你,”她如何不知道他在隐忍,脸红的趴在他胸口低喃。   他却是愣住了,意外的捧起她的脸,“帮我?”   慕歌红着脸,垂着眼睑,不敢看他,极轻的嗯了一声。   她羞赧的模样,让隐忍的迟项城的愈发的不可自抑,“你再说一遍!”   慕歌在他胸口捏了一把,“不说了,也不帮了!”   说完,她抽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拽住,“说过的话不许反悔!”   “我……”听到他真要她帮他,慕歌又有些害怕和紧张了,可是下一秒,她就被他吻住,他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他的领地……   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没有那些丑闻,也没有隔阂。只有至情至浓的爱。   整整一周迟项城就窝在家里,什么事也不管不问的,和慕歌两人过着难得腻歪的二人世界。   慕歌虽然担心,但也没有过问,迟项城做事有他的道理,他就是用一个小指头来思量问题,她也比及不上。   有句话说时间是最好的沉淀池,能将一切给慢慢沉下去,但这个定律似乎对迟家的事不起作用。   一周过去,迟家的丑闻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持续发酵,不仅如此御池集团的股票连日暴跌。董事会那帮人已经急的嗷嗷直叫,而迟项城就是不露面,不解释,也不回应,真是让人急的心肝肺都上火。   不光是御池集团的董事会的股东们急,就连背后的始作俑者也坐不住了,乔瑞看着悠闲摆弄手机的肖焯围,“你就打算让他这么逍遥的躲过这一难。”   没错,这件事就是乔瑞与肖焯围联手搞出来的。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你的目的,那不是我要管的,”肖焯围笑着回他。   “你……”乔瑞微恼。   “乔先生,我当初就说过,我只负责曝光,让迟项城身败名裂,其他的我不要,我也不会过问,”肖焯围再次表明自己的观点。   “可现在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就算董事会召开,他也未必会罢免,”乔瑞提醒。   迟项城虽然不是迟家人了,但是他的管理能力和这几年让御池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董事会是有人想夺权,但还有很多人是看重的长远利益。   肖焯围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站起身来,“如果乔少觉得这把火不够毒不够熊,你可以再烧一把,至于怎么烧法,那肖某真的无能为力了。”   肖焯围走了,乔瑞却是陷入烦躁之中,如果这次不能拿倒迟项城,那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乔瑞正为怎么才能将迟项城彻底整垮之际,秦思柔找了过来,“怎么现在还没成迟家的大少爷呢,就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秦思柔一见到他就挖苦,乔瑞火大的瞪了过去,“爷烦着呢,闭上你的嘴。”   秦思柔见状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推到他的面前,“看看吧。”   “什么?”乔瑞问的时候,已经拿起了面前的纸,看完后目光落在秦思柔的小腹上,“我的?”   “不然呢?”秦思柔哼了一声。   大概是乔瑞被秦思柔突然怀孕的消息给震住,半天没有说话,而秦思柔已经绕到他身边,紧紧的搂住他,“阿瑞,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乔瑞仍没有吭声,秦思柔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阿瑞,我有公司,这些年你从迟家也私吞了不少钱,这些钱足够我们富足的生活一辈子……你别再争那些了,我们结婚,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过日子好么?”   她话刚说完,就感觉被她拉着放在小腹上的手蓦地抽回去了,秦思柔看着他,“阿瑞……”   “不!”乔瑞推开她,“我马上就要成功了,我不能就此放弃。”   “阿瑞,迟项城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不会轻易就让你扳倒的,更何况他还有方仪堂那个老头当靠山,”秦思柔提醒。   “那又怎样?方仪堂再牛叉,也没有资格过问迟家的事,我只要把迟项城赶出迟家,迟家的一切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乔瑞说到这里,眼底浮出兴奋的光来。   “阿瑞!”   “你不要再多说了,我必须要整垮迟项城,谁也不能阻止我,”乔瑞说这话时。拳头握的紧紧的,那样子仿若仙侠电视里练功走火入魔了一般。   “那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秦思柔问这话时,心痛的跌坐在沙发上。   乔瑞看着她没有说话,这时秦思柔又说,“阿瑞你怎么就不死心?你设计了迟项城那么多次,有哪一次是成功的人?迟项城那个人从十几岁就……”   “等一下!”乔瑞打断她,然后上前紧握住秦思柔的手,“宝贝儿,你想生下这个孩子对不对?”   秦思柔苦笑,“你难道不想吗?乔瑞这可是你的亲骨肉。”   乔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想留下我们的孩子,不过要留下这个孩子,就需要你做一件事。”   秦思柔的眼睑抬起,落在他的脸上,“你又想利用我做什么?”   “柔柔你别说的这么难听,我是想既保住我们的孩子,又能让迟项城彻底的完蛋,”乔瑞说着,然后凑到秦思柔耳边把自己的计谋说了一遍。   秦思柔震惊的看着他,而乔瑞则亲吻着她的手,“宝贝儿,这是最后一次,只要这一次,迟家的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你不是说迟家的这一切,是你母亲的命换来的吗?”   ☆、第128章 孩子是我的,就留着吧   “请问秦小姐你腹中孩子的父亲是不是御池的迟少?”   “请问秦小姐上个月有拍到你和迟少去京城,是不是那一夜让你珠胎暗结?”   “秦小姐,现在迟少身世起疑,你还会留下这个孩子么?”   ……   医院门口,秦思柔被记者团团围住,她戴着大墨镜,丝巾遮颜,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回答。   助理紧护着她,不停的对记者重复,“抱歉,你们的问题秦小姐不方便回答。”   这样的状况大约持续了五六分钟,医院的保全过来,为她打开了一条通道,她上车离开。   “宝贝儿,你太棒了!”秦思柔一上车,就被乔瑞抱了个满怀,并奖励的亲了一口。   秦思柔推开他,看着车窗外那些兴奋的一个个的记者,无奈的闭上了眼,她终是没有抵挡住乔瑞的软磨硬泡,答应他弄出这么一个绯闻来。   虽然刚才整个过程她一个字都没说,可是却比说了更坐实了这孩子的身份,她知道不用半个小时,网络头条便是迟项城让她怀孕的事。   现在迟项城本就四面楚歌,她再这么一闹,简直是火上浇油,她承认因为得不到他,她嫉妒甚至是恨他,可他终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她又怎么真舍得伤害他?   项城,如果你来找我,那我会帮你澄清的,我等着你!   秦思柔心底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在心底低喃。   迟项城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方翊问他怎么处理的时候。他只是手一挥。   “迟少!”方翊却是急了,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他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送我回公寓!”迟项城不急不躁,却是这样说了一句。   方翊当然知道他要回公寓干什么?除了去陪慕歌,还能做什么,这些天来,他关了手机,啥也不做的陪了慕歌一个星期了,现在刚出来不到两个小时,而且还是在又出了这么大事的时候,他又要回去陪那个女人。   方翊觉得迟项城真是疯了!   所谓红颜祸水,这话看来一点都不假。那个慕歌也是败君的一代妖妃。   “怎么,我的话现在就不好使了?”迟项城走到门口,见方翊见着不动,轻声问他。   方翊连忙摇头,“没有!”   虽然迟项城的神色淡淡的,但方翊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就算他再有话要说,此刻也不敢多说,连忙跟上去。   “方翊,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路上,迟项城主动的问向了方翊。   透过后视镜,方翊小心的打了量总裁大人的神色,终还是诚实的点头,“是!董事会那股老古董已经决定在下周召开董事会,而且据我所知,他们还扒出了……”   “方翊,你觉得这次我会完蛋吗?”迟项城打断他,反问了一句。   方翊再次看向迟项城,回想起跟在他身边的这些年,“不会,我相信总裁。”   “既然信我,那就不要忧心重重,”迟项城说着拍了拍车座,“就算我完蛋了,我也会给你个养老本。”   “总裁,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方翊急急解释。   “我懂!”迟项城冲他一笑。   看着他这样,方翊知道他定是有了自己的对策,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总裁这么急着回家,是怕慕小姐误会吧。”   迟项城呶了下嘴,“方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人了。”   听他提起这个,方翊的脸颊一红,“这个还没考虑。”   “是不是我让你太忙。都没时间交女朋友?”迟项城反问。   方翊连忙摇头,这时就听到迟项城说,“过段时间,我给你放个长假,不找到女朋友就不要上班了。”   “什么?”方翊一脸的苦逼,那样子好像比让他加班干活痛苦多了。   车子停下,方翊为他打开车门,迟项城走下车来,临走前拍了拍方翊的肩膀,“下班回家有个女人等着你,是件很幸福的事。”   方翊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当然也知道有女人等自己回家幸福,可前提是那个女人是自己想要的那个。   而他想要的女人在哪呢?   这些年,方翊跟着迟项城看惯了那些拜金的腐女,也被她们弄的让他觉得自己对女人已经绝望了。   迟项城进家的时候,慕歌正在端着平板刷微博,他两个大步过去,直接将平板夺过丢到一边,慕歌看着他,“怎么心虚了?”   因为他的事,慕歌现在最关注的就是网络上这些信息,所以第一时间便知道秦思柔作妖的事了。   她真没想到秦思柔居然怀孕了!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迟项城将她圈进怀里,“我是怕电磁波对你有辐射。”   “强词夺理!”慕歌对他撇了撇嘴,然后就盯着他看。   迟项城捏起她的小脸,警告,“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别说她怀孕了,就算是生了,也与我无关。”   “呵,”她笑了,“我可没说什么,你解释啥?”   见她取笑自己,迟项城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我解释是不想你误会。”   “我要是误会上次她在机场说的那些话,就够我误会的了,还用等到现在?”慕歌抚着他的下巴,喜欢他的硬硬的胡碴扎着指腹的感觉,“我是担心她还会做出别的妖来。”   “爱作就让她作,反正与我无关,”迟项城倒是淡定。   慕歌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与他无关的,他从不屑多问,但这件事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项城,你没觉得他们这次是真的想让你万劫不复吗?”慕歌还是为他担心的。   迟项城的将她半抱起,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最坏就是我一无所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黑眸看着她,“如果,我说如果真变成那样,我可能会离开你一段时间,我……”   “你要去哪?”慕歌像是被什么刺到似的,一下子抓住了他,然后根本不等他解释的便说道,“我告诉你,不论你去哪,都休想丢下我。”   “如果我从头再来,一切会很辛苦,虽然现在慕氏不比御池。但有这个家业撑着,你不会过的太辛苦!”迟项城对她说。   “你觉得我是个贪图享受的人?”慕歌反问,问完就笑了,笑的苦涩,“迟项城当初我睡你,我让你帮慕氏,并不是怕没了慕氏,我就会吃苦,而是因为慕氏是我父亲的心血,我答应过要保住慕氏。”   迟项城摇头,这时慕歌又说道,“迟项城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你去哪我去哪?你吃山珍海味有我一份,你要饭乞讨我就帮你拿碗。”   “小歌!”迟项城的喉咙发胀,他听过太多女人说爱他,没有他会怎么着,他从来没感动过,而此刻她没说一个爱字,却让他的心如同被开水熨了,滚烫滚烫。   “迟项城答应我,不论以后怎么样,我们都不要分开,好不好?”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低下头来,额头紧贴上她的,“嗯,再也不分开……而且,我绝对不会让你帮我拿要饭碗。”   噗嗤!   慕歌又笑了,抬手捶向他,“你坏蛋。”   “我是坏蛋,你还不是爱的死去活来,”他邪肆的说完便吻住她,吻的很深,几乎让她窒息。   傍晚,秦思柔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握着餐具的手暗暗一抖,“项城,你来了。”   迟项城并有回应,甚至看她一眼都没有。   “小城,坐下来一起吃饭吧,”迟老爷子赶紧招呼。   “不了,我是来给我母亲取点东西,”迟项城说这话时,已经看向迟老太太,上次他来的时候她病着,迟项城去看了她,但她当时一直闭着眼,不知是真睡了还是装睡。   “奶奶,您的身体好些了么?”迟项城问。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便快速的把目光移开,只是点了下头,现在她不能看到他,一看到他就难受,她疼了护了三十年的孙子,竟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她一想到那心就像是被什么塞住透的难受。   “她好多了,你母亲现在怎么样了?”迟老爷子接过话来。   “嗯,好多了,”迟项城说着又看向老太太,“你们用餐吧,我去取东西。”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迟项城听到身后老太太痛苦的低喃。   其实她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迟项城并不怪她,她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对他这样。   迟项城给母亲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又拿了她的一个包,便准备离开,可是一拉开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思柔。   “项城,”她看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低低说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什么这么巧?”迟项城斜睨着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秦思柔知道他在装,手轻抚上小腹,“孩子!”   “你这意思是你的孩子与我有关?”迟项城问。   下一秒,秦思柔睁大的眸子氤氲起水雾,委屈极的问他,“项城你不会不想认这个孩子吧?”   迟项城点了下头,“听你这话这孩子是我的,既然是我的,那就留着吧。”   秦思柔震住,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好说话,而且还认下了这个孩子,“项城!”   “你如果担心因为现在的事我会一无所有,那你就多虑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年我迟项城从指缝里漏的钱也够我养十个八个孩子的,”迟项城笑着。   秦思柔想过无数种他面对这个孩子的样子,唯独没料到他竟这样平静的接受了,而且还把话说的如此圆满。   可那晚之后,他当时把话说的那么明白,说他再醉也不会碰她这个恶心的女人,可现在他又如此轻易就承认孩子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着他,却是怎么也看不懂,而秦思柔知道他这样的接受必定不是真的。   “项城,我……”   她突的害怕想解释。可是他却大手伸过来,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很轻柔的说道,“好好养胎!”   说完这四个字,他就走了,而秦思柔只觉得全身冰凉。   比起迟项城的淡定从容,方蓉却是坐不住了,这一波一波的事件都很明显是冲着迟项城来的,这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虽然迟项城的身世是不能对外说的,但他是自己生的,是她的心头肉啊。   “睿岭,这件事说出来吧。不能再瞒着了,”在董事会召开的前一天,方蓉哀求的看着自家的男人。   迟睿岭沉默着,头压的很低,方蓉知道他心里的痛苦,这些日子以来,他受的煎熬和折磨恐怕只有她懂得。   方蓉从病床下来,走到迟睿岭面前,轻轻的抱住他,“睿岭,我知道曝出项城的身世,对你又是一个打击,可咱不能眼看着这孩子被毁了啊。”   迟睿岭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看着她眼角的细纹和鬓角的白发,眼底开始颤动,这些年他承认自己没亏待过这个女人,甚至是宠着她的,可哪怕这样,他仍觉得对不起她。   现在又让她跟着自己被别人误解,遭受那么难听的流言蜚语,迟睿岭每每想起就心如刀割。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蓉蓉,我不是怕我。我是不愿别人说你。”   他的心方蓉又何尝不懂,她把脸贴在他的掌心,“睿岭我不怕,只要你知道我,我问心无愧于你,别人怎么说我不介意……可我们不能让小城受委屈。”   “我知道,可是我怕说出来事实,小城也一样会被别人说三道四,”迟睿岭还是有着自己的担心。   “我明白,可是也比现在这样强不是么?至少老爷子和老太太那边他们就无话可说了,而且项城现在的一切都还保得住,”方蓉拉住迟睿岭的手。“权衡利弊,只能这样。”   迟睿岭点头,将方蓉拉起轻抱在怀里,“蓉蓉,我欠你的,下辈子我再还你。”   “嗯,生生世世都要还我,”方蓉紧贴着他,虽然他们年过半百,虽然他们的爱情有缺憾,可他们的爱却无比的坚贞。   此刻,慕歌亦是紧抱着迟项城的。手指在他的胸口划着圈圈,“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这是开董事会,你又不是股东,你是不能去的,”迟项城笑她。   “那我就在门外面等你,”说不担心他是假的,他再坚强也终究是个凡人,虽说男人应该能上能下,可几乎每个人都能接受升,而接受不了降。   就算他迟项城是个例外,能做到这一点,可慕歌知道他只不过是强撑罢了。既然她不能为他做什么,但至少可以陪在他的身边。   “真想为我做点什么?”他看着她问。   慕歌点头,“哪怕陪着你也好。”   迟项城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陪我就不必了,但有件事你可以替我去做,也只有你去做我才放心。”   “什么?”一听到这个,慕歌的眼睛立即放出光来。   没人知道,看着他身陷囫囵,她什么也不能做的滋味让她有多自责,多难过。   “去帮我接一个人,今晚就去,”迟项城说这话时。脸上浮出了少有一丝凝重。   那一刻慕歌懂了,他让她接的这个人对他有着怎样的意义,她立即点头,“好。”   说着,她就要起身,他却拉着她,“你路上要小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那个人接不接得到都无所谓,我要你确保自己是安全的。”   慕歌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遵命!”   “我让你接的人是个老太太,眼睛看不见,而且具有很高的防备性,你有信心能说服她吗?”迟项城问。   不过慕歌随即就笑了,“你都让我去了,就代表你知道我一定可以。”   “呵,”他笑了,“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终于懂我了。”   半个小时后,慕岩出现在慕歌面前,她看向迟项城,“你不会让他跟我一起去吧?”   “姐,听你这口气嫌弃我怎么的?”慕岩立即不乐意了。   迟项城笑笑,看向慕歌说道。“现在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所以让慕岩和你一起出门是最不让人起疑的,当然对于保护你,除了我之外,也是没有谁比慕岩更会尽全力。”   “姐夫这话说的靠谱!”慕岩不忘拍马屁。   “这次事情办妥,姐夫有赏,”迟项城冲他一笑。   “一言为定!”慕岩伸出拳头,迟项城也伸出拳头,与他的一碰。   迟项城将他们姐弟送出门,然后拨通了方仪堂的电话,“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嗯,确定不要我亲自过去?”方仪堂在那边问。   “不用,这么点小事怎能劳烦您老人家,”迟项城点了根烟,袅袅的烟雾之中,那笑却无比的阴凉。   “也是,如果你这点小事都摆不平,也不配做我方仪堂的外孙!”   “是啊,怎么说我身体里也流了你的血,”迟项城望着幽沉的夜色里,他眼底的光芒比这夜还要沉几分。   “明天听我的好消息,”说完,他挂了电话。然后又拨了陶戊的号码,“老地方喝两杯!”   “靠!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喝酒?”陶戊似乎很意外。   “老规矩,迟到一分钟罚一杯,”迟项城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所以在别人的眼里,迟项城买醉了一夜。   翌日早晨九点,御池集团的顶层会议室十八个座位无一空置,这其中也包括迟睿岭夫妇和迟家老爷子老太太。   迟项城气定神闲的走进会议室,完全看不出一夜没睡的痕迹,他冲着各位董事礼节性的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便让大会按照正常的流程进行。   这次董事会召开就是本着要罢免迟项城的目的,所以这个过程的其中一项就是举证现任总裁的失职,而且这一项也是最重要的环节,迟项城坐在那里听他们一条条列举自己的罪状——   从他为慕氏注资到他私生活混乱让御池股份下跌,再到他非迟家继承人,每一条都十分犀利,而这些也在迟项城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什么起伏。   “不,不是这样的,我有话要说!”可是这时方蓉已经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   迟睿岭见自己的老婆站起来,也随之起身,扶住了方蓉,“还是让我来说吧!”   方蓉点了下头,眼眶已经先红了,不过没等迟睿岭开口,迟项城便笑了,“要说也是我这个当事人先说,不是么?”   “项城……”迟睿岭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迟项城冲着他点了下头,“父亲还是扶着母亲先坐下,我说完您老再补充。”   迟项城站起身来,看着众人,“对于给慕氏注资大家说我为了女人,我不否认,但慕氏给予的回报你们应该从来没看过。”   说着迟项城捏了下手中的投影笔,顿时LED投影屏上显示了慕歌当时与迟项城签的转让45%股权的协议,而这个原本是他故意刁难慕歌让她签的,他并未打算真的想吞下慕氏45%的股份,而这次这些老股东们既然把这件事提了上来,所以他便曝光了这份协议。   不过,这45%的股份就算转入了御池,他是不会让她受到损失的。   所有人看到这份协议都为之一愣,很显然说他为一个女人置御池利益不顾的投资说法不成立了。   “现在再说我的私生活,”迟项城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是先与慕家小女有了婚约,后来又娶了慕家的长女,御池因为这个受了影响,我承认也承担这个后果,将自己今年的所有股份分红及个人收益全部都补入这个损失,至于其他的私生活,我不会承认。”   众人再次一惊,他们都是股东,手中持有的股份没有几个能和迟项城媲比的,而这其中的收益是多少,他们再清楚不过,迟项城居然一分不要,而且把自己的管理收益也让出用来补偿这些损失,这绝对能补得上。   “最后一点也是大家最关心的一点,我到底姓不姓迟的问题,”迟项城说到这里的时候,会议室静到了极点,静到几乎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   ☆、第129章 其实他早就知道真相   迟项城看着众人,而这些人也都看着他,有种一瞬间就是永恒的感觉。   “请市立医院的王院长进来!”在大家都静谧的等待中,迟项城对身边的秘书发了话。   片刻,头发已经斑白的王院长进来,他不仅是立市医院的院长,也是项城卫计委的一把手,他的威望和名信是众所周知的。   “王院长有劳了!”迟项城对王院长礼貌的点了下头。   王院长看向众人,举起手里的档案袋,“这是迟项城先生委托我院做的亲子医学鉴定,这里面的鉴定有两份,一份是迟睿岭与迟老先生的,一份是迟项城与迟老先生的。”   说着,他将档案袋递给秘书,秘书打开将里面的鉴定书分别传给在座的各位。   “谁对这份鉴定有疑义,现在可以提出来,”迟项城再次开口。   众人沉默了,不过一直没有说话的乔瑞这时站了起来,他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他手里的股份是老太太和迟睿岭给的。   “我想问问迟少,既然亲子鉴定做了,为什么不直接做一份你与迟睿岭先生的?”乔瑞问这话时,淡淡的笑着。   迟睿岭盯着乔瑞,早知道他是这种人。他当初就不该收留他,可后悔已经晚了,他其实也知道这场风雨就是乔瑞卷起的。   “这个我来解释,”迟睿岭再次站起身来。   “等一下,”迟项城再次打断他,“有一个人的解释比您解释更有说服力。”   说着,他给秘书再使了眼角,秘书拉开了会议室的门,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太太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推着老太太的人就是慕歌,她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可是一双眸子却像镶了钻石般晶亮。   慕歌与迟项城四目相对,里面交错过只有彼此懂得的深情,而这时就见方蓉和迟睿岭早激动的站了起来,“杨姐。”   听到这一声,老太太没有焦距的眸子动了动,嘴唇动了几动,终于颤抖的叫出声,“迟先生,迟太太。”   “是我们,是我们!”方蓉激动的奔过去,“您还活着,您还好好的活着?”   杨英听到这话,有泪从空洞的眼眶里流了出来,“我还活着,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双手一撑从轮椅上滑下来,双腿扑通跪在了地上,方蓉见状连忙弯下身将她扶起,“杨姐你别这样,快起来,起来!”   “乔副总,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就在大家都狐疑这突然出现的老太太是谁时,迟项城幽幽的开了口。   乔瑞的脸早在杨英出现的刹那已经面如死灰,此刻迟项城一句话让他如梦初醒,他愤幽的瞪着迟项城,“我想说的是别再垂死挣扎了,你以为随便找个人来说些什么,便能改变你和迟家没有关系的事实了。”   迟项城一笑,这时就见杨英推开了面前的方蓉和迟睿岭,没有光彩的眸子望着乔瑞发声的方向,“小瑞,是你?”   乔瑞的神色当即慌了,“你叫谁呢?我不认识你!”   听到这话,杨英扶着轮椅的手当即一下子缩紧,然后苍白的脸上浮起了苦笑,“你不认得我。但我认得你……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我就是眼瞎了也认得你。”   杨英这话一出,全场惊住的看向乔瑞,而他终于崩溃,立即吼道,“保全,把这个疯老婆子带走,带走!”   “不用轰我!我说完就会走,”杨英呵了一声,十分洪亮的声音透着她的怒意。   说完这句话,杨英看向众人,尽管她看不到。可是那双无波的眸子却是瞬间让原本嘈乱的会议室又安静了下来。   “乔瑞是我的儿子,二十三年前我的男人因为赌博欠下了巨额赌债,那些债主逼迫我们还钱,我们拿不出钱来,他们就要卖掉我们的儿子,我害怕这个孩子被迫害,便撒谎对迟先生迟太太说自己得了绝症,让他们替我养大这个孩子。”   杨英的话让迟睿岭和方蓉相互看了眼,而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说得了绝症的杨英,现在还好好活着的原因了。   “可是这个孩子不仅不懂得感恩,而且还利欲熏心,想要独吞迟家的财产,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份什么鉴定书,来陷害迟先生和小迟先生。”   “你胡说,胡说!这份鉴定明明就是在你的橱子里的,”乔瑞此时激动起来,指着杨英吼叫。   杨英没有理他,“我叫杨英,是一名妇产科医生,这是我当年的工作证。”   说着,杨英从口袋里颤微微的掏出一张发黄的证件来,上面写着医院的名称和科室,还有杨英的照片。   “当年迟太太是我的患者,她当时是一直怀不上孩子,为此没少在我面前掉眼泪,说是如果她生不了孩子,就进不了迟家,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她求我一定要看好她的病,后来我给她做了腹腔镜手术,她成功受孕,并于十月后产下一名男婴,这个在医院都有记录。”   杨英说出这些话时,方蓉已经泪流满面,她不知如何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好像前尘往事像是洪水般的向她扑了过来,几乎将她溺毙。   “小迟先生就是迟先生与迟太太的亲生孩子,孩子的出生也是我亲自接生的!”最后杨英再次肯定。   “胡说,她在说谎!”乔瑞指着自己的母亲,“那份曝光的无生育能力鉴定就是我在她橱子发现的,她现在在说谎,你们不要相信她。”   “乔瑞这些年你一直对外人说你是迟先生在外的私生子,是你整天谎话连篇,现在却来指责别人,”说着杨英拿出一张男女合影照,女的就是杨英,而男的几乎与现在的乔瑞一模一样。   “这是我和我男人的照片,大家看看就知道。乔瑞是谁的孩子了,”杨英举着照片就要给众人看去,而这时乔瑞直接从一蹿而起,踩着会议桌上冲了过去,将照片夺下,使劲的撕个粉碎。   “你不是我的母亲,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乔瑞指着杨英。   “如果早知道你是这副恩将仇报的德行,当初我就该让那些债主把你弄走,掐……”后面的那个‘死’字,杨英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啪的一声。尔后脸颊一痛。   “混帐!”迟睿岭最先反应过来,对着乔瑞也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时保全进来,直接将乔瑞带走,而众人也在这时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乔瑞在搞鬼罢了,就连迟老太太都一个劲的摇头,“孽障啊孽障,亏我这么多年拿他当亲孙子一样疼,他竟然这样坑害我们。”   杨英被慕歌推了出去,临走前,慕歌又看了眼迟项城,而他冲她微微点了下头。   休息室内。慕歌拿来冰块,小秋为杨英敷脸,一边敷一边哭,“瑞哥怎么能这样对您?他太不是人了。”   “伯母,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慕歌不放心的问。   杨英没有说话,只是木怔怔的盯着一处,刚才乔瑞那一巴掌像是把她的灵魂都给打散了。   是啊,被自己的亲儿子打,虽然这一巴掌不重,但是打碎了她的整颗心。   “你们都出去吧,”片刻,方蓉和迟睿岭走了进来。   慕歌带着小秋出去,而一出门便看到了迟项城的,董事会已经结束,结果是什么很显然。   “累坏了吧?”迟项城两个大步过来,不顾身后跟着一群董事,不顾她身边还站着个小秋,就那样将她搂进了怀中。   “没有,”她羞红着脸,轻轻的在他怀中挣扎,能为他分忧,能让他化险为夷,她就是累也是值得的。   “我现在带你回去休息,”迟项城说着,牵起她的手就要向外走,直到身边响起低低的一声——   “迟总!”   迟项城这才注意到慕歌身边的女孩,他冲她只是点了下头,这时慕歌连忙介绍道,“这是小秋,是照顾杨阿姨的女孩。”   “我和迟总早就见过了,”小秋立即接过话来,倒是让慕歌有些尴尬。   对啊,她怎么就忘了,是迟项城让她去接杨英的,自然他早就见过杨英和这个小秋了。   “你在这等着,一会让人送你和杨阿姨休息。”迟项城语气淡淡的。   “你这就要走了么?”小秋眼底的光亮一下子暗了,一副极不舍的样子。   慕歌当即就察觉出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还真是到哪里都惹眼。   “你去看看杨阿姨吧,我可以自己回去休息,”慕歌拉了下迟项城的。   迟项城看了眼紧闭的休息室,又看了眼往着休息里走来的迟老爷子和老太太,他点了下头,“你先去我的休息室睡会。”   说完,也不管一双眼睛黏在自己身上的小秋,便带着慕歌去了他的休息室。   迟项城为她脱掉鞋子,扶她躺好。又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睡吧,我去去就回!”   他起身要走,慕歌却拉住他,迟项城看着她,“有事?”   慕歌眼前闪过小秋看他的眼神,又看着此刻他并没有完全舒展的眉心,摇了下头,“别去太久,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睡觉不太习惯。”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次弯腰在她眼皮上轻轻一吻,“我回来搂你睡。”   她一夜没睡。他又何尝合过眼?   迟项城走了,慕歌又睁开眼,打量着他这间不算大,但却极致舒适的卧室,然后又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被子放到鼻间闻了闻,上面有他的气息,很好闻,而且也只有他的味道。   对他,她一直是放心的,可这毕竟是他的另一个住处,想着那些女员工看他的眼神,她戒备一点应该也不为过。   不过很好,这里很干净,干净的只有他的味道!   慕歌想着眼皮也慢慢的阖上,她是真的困了,又困又累!   休息室内,迟项城走进去的时候,迟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已经坐在那里,很显然他们都在等着他。   刚才杨英在董事会上那一番话,推翻了媒体的所有报道,也让迟项城又稳稳的坐在了老一的位置上,而这些只不过是给那些外人看的,而现在坐着的人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杨英说的那样。   “杨姐,谢谢你,谢谢你!”方蓉握着杨英的手一个劲儿的道谢。   因为杨英的说辞,不仅保全了迟项城,而且还挽回了迟睿岭的颜面,要知道他一个五十多的人了,被传说没有男人功能,那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   杨英没有说话,整个人还是木怔着,好像还没有从乔瑞那一巴掌里回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迟老太太在一边是着急了,她的儿子都对她亲口承认了那份鉴定是真的,他的确没有生育能力,今天在董事会上杨英又否认了,现在老太太被弄迷糊了。   迟睿岭拍了拍方蓉的肩膀。尔后看向迟项城的,此刻他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   “说吧,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迟项城当然看得出迟睿岭的迟疑是因为他。   “项城,你早就知道了,对吧?”今天在看到那两份亲子鉴定时,迟睿岭便知道了。   迟项城微勾了下唇角,并没有回答,迟睿岭叹了口气,看向了老太太和老爷子,“你们还记得大哥吧?”   一听这个,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脸立即闪过一抹痛楚,他们怎么会不记得,其实他们除了迟睿岭还有一个儿子叫迟睿松,可惜的是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有先天性的小儿麻痹症。   当时迟老夫妇也是怕御池集团落入其他人手中,便对外一直隐瞒着,后来迟睿岭出生,便对外宣称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惜的是迟睿松在十六岁时就去世了。   所以一直到迟睿松去世,除了迟家的人,根本没有知道迟睿岭还有个大哥。   “这个时候提他干什么?”迟老爷子看着老太太悲痛的样子,冲着迟睿岭说道。   迟睿岭看着心痛的父母,又看着一边掩面而泣的妻子,最终低低说道,“项城就是大哥的孩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愣住,迟老太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老爷子也是无比震惊,但却是想起了在迟睿松去世前做过的一件事,那就是在迟睿松十六岁病发时,眼看着儿子要永远的离开自己了,他们夫妻俩便让人取了他的精子,希望有一天花钱找人代孕出个孩子,也让这迟睿松后继有人。   可惜后来医院说是迟睿松的精子自然死亡,然后赔付了一笔钱,这事就完结了。   迟睿岭看着父亲的神情,知道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点了点头,“没错,当时我查出死精症,没有生育能力时,痛苦的想和方蓉分开,可她说什么也不肯,但当时你们又下了死令,说是如果方蓉生不下男孩子,就不能进迟家的门。”   说到这里,迟睿岭停了下来,微仰起头似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没人知道那段日子,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如果不是方蓉的不离不弃和支持,他当时都想一死了之。   “后来我想起了大哥留的精子,便去做了试管胚胎,事后怕你们发现,又和医院联合骗你们说是精子死亡了,”说到这里,迟睿岭松了口气,“给我们做手术的就是杨姐。”   迟老太太和迟老爷子用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然后喃喃道,“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们?”   “这件事本就是我对不起蓉蓉。我怎么能再说出来,让她蒙羞?”迟睿岭说到这里的时候,握住了方蓉的手,“这些年我最对不起的人主是她。”   方蓉的眼泪又流了满脸,她依在迟睿岭的手臂上,低低啜泣……   迟睿岭轻拍着方蓉的手,又看向了项城,“孩子,为父也对不起你。”   “我们之间就不必说这个了,在我这里你们就是我的父母,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迟项城说着走向了杨英。“我想听听您的意见,对于你的儿子怎么处理?”   一直沉默的杨英听到这话,猛的抬起头来,很显然她伤心归伤心,但听到要处置乔瑞,还是会牵心扯肺。   “你于我算是有再造生命之恩,您尽管开口就好,”迟项城隐约看出了杨英的为难。   杨英闭了闭眼,许久才开口,“留他一条命就好。”   乔瑞再怎么坏也终究是她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况且这些年她做为一个母亲,却把儿子推给别人来养,尽管她是想为了儿子好,但终究是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迟项城说了一个好字便站起身来,这时就听到杨英颤抖的又说道,“迟先生,迟太太对不起,是我糊涂,是我为了一己私利而骗了你们。”   方蓉连忙握住她的手,“杨姐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如果不是你今天出面,我和睿岭……”   方蓉没有说下去,其实大家都懂得,她和迟睿岭已经做好了豁出去的打算,就算今天迟项城没有找来杨英,他们也会把实情说出来。   迟项城的虽然不是迟睿岭的,但也是迟家的孩子,但杨英的出现,用了一个假证词不仅保全了迟项城的一切,还保住了迟睿岭的名声。   这个恩情是他们又欠下她的,当年也是她帮他们做了试管后,帮着瞒下了一切。   说起来,是他们欠她的!   “杨姐,我们好多年没见了,有好多话我想问你。”方蓉紧握着杨英的手,宛若失散了多年的姐妹。   一边迟老爷子和老太太似乎还沉浸在对大儿子的怀念之中,沉默着不说话。   迟项城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没有站在这里的必要了,而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呆着,此刻他只想抱着他的女人,好好的舒服的睡一觉。   “项城等一下!”迟项城刚走出休息室,迟睿岭便跟了出来。   “有事?”迟项城看着他。   迟睿岭并没有说话,半天才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他没有说话,但迟项城却明白他想说什么。   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便是这个境界了。   “你怎么知道杨大夫的存在?”迟睿岭问了他。   其实在当年杨英把乔瑞托付给他后,迟睿岭也找过杨英,可她已经搬离了曾经住过的地方,而且迟睿岭也没有再找到,想到当年她说的病症,甚至以为她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了。   虽然在他的事被曝出后,他怀疑杨英还活着,但仍没有找到,却不曾想迟项城居然把人找到了,而且还带到了他们面前。   “是方老头,”迟项城只回了这几个字,然后打了呵欠,“我好困。去睡会,一会你们走就可以了,不要打扰我们。”   迟睿岭明白他嘴里我们还有谁,他点了下头,看着迟项城的背影,又说了句,“常回家来看看。”   迟项城冲着他挥了下手,往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去,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身影,那个身影看到了他,立即跑了过来。满眼都是难掩的激动与倾慕,“迟总!”   迟项城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去隔壁的助理室找方助理。”   说完,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小秋就要跟上去,却被迟项城直接关在了门外。   小秋看着面前的门板,脸拉的好长,暗暗嘟囔,“找方助理干嘛,我只是想多看你一眼。”   迟项城走进休息室,就看到慕歌侧躺着,身子的被子滑落了一些,他脱掉外套,然后躺在她的身边,将她轻轻的搂进自己的怀里,用滑落盖住了两人。   慕歌醒来的时候,自己正窝在迟项城怀里,此刻窗外的天已经黑了,而室内的壁灯不知是感应,还是迟项城提前开了的,不甚明亮,却足够看得清一切。   借着这灯光,慕歌打量着迟项城的,刀刻般俊逸的轮廓,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浓密的眉哪怕睡着也紧锁着,锁的让她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她伸手,忍不住的想去抚平,可是刚碰到他,他就睁开眼了,一双黑眸完全不像是刚睡醒般的样子,就那样灼灼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顿时慌了起来……   ☆、第130章 等生下孩子,全部都告诉你   “你醒了?”慕歌连忙躲开看他的目光,嚅呶的问了一声,有种做小偷被抓个正着的感觉。   “嗯,醒了,”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他挑起,似乎他特别喜欢这样动她,强迫她看着自己。   刚睡醒的他虽然眼神炙热,可声音却带着睡意的懒散,极为的好听。   “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害羞?”他又说了一句。   慕歌知道这话含义背后的意思,他一定是在想睡他时,她是那么的勇敢泼辣。   “几点了?杨阿姨她们去哪了?”慕歌不想和他继续那个话题,问这话时就要起身,却被他紧箍着没有松开。   “她们的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迟项城把她禁锢在怀里,这一觉他睡的很舒服,似乎好久都没有睡的如此舒坦了,至于几点,他不知道,而他也不想知道,只想就这样抱着她。   慕歌想到杨英与方蓉夫妇的恩情,自然也明白了,看着他难得露出的懒意,也没有执意要起来,其实这些日子他不安不宁时候,她又何尝是放松的?   他们窝在家里的一周,虽然谁也没有提这些事,表面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在他们内心深处,都藏着不对对方说的沉重。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她。   她一笑,“不知说什么。”   “那我来说,”迟项城松开她,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这一趟很辛苦吧?”   迟项城虽然对慕歌说了,到那里就提迟家人找她就可以,但以杨英那种多年养成的孤僻。恐怕也未必会信她。   “是啊,杨阿姨并不愿意见迟家人,”慕歌找到杨英时,把迟项城交待自己的话说了,可是杨英似乎一点都不为之动,甚至说不认识什么姓迟的。   “那她最后怎么还是跟你来了?”迟项城追问。   慕歌抬头看向他,看着他俊逸的脸,“因为你。”   “我?”迟项城有些不解。   “是小秋帮忙说的,虽然我不知道小秋怎么劝动杨阿姨的,但我知道小秋会帮这个忙,是因为她想见你,”慕歌毫不客气的点破。   迟项城想到小秋看自己的眼神,点了下头,然后笑看着慕歌,“怎么你吃醋?”   “我要是吃醋,估计早被醋死了,”慕歌哼了一声,迟项城虽然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却足以让任何女人看了都难以不心动的,而她动不动就吃醋,真的会被酸死。   可是她话说完,就感觉唇上一痛,被他咬了一口,她用舌尖舔了下被咬痛的唇,“你干嘛咬我?”   “谁让你不吃醋?”他的回答让慕歌哭笑不得。   “好,我吃醋,快醋死了,行吧?”慕歌在他胸口捶了两下。   “这才乖!”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都说男人可爱起来就像个孩子,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不过他倒真是抢手,虽然小秋没说,但慕歌能感觉得到,这个小秋现在是被他迷的七荤八素了。   “那个小秋你打算怎么办?”她试探的问。   “你觉得呢?”他反问。   “她爱慕的是你又不是我,你问我干什么?”慕歌瞪他。   “你是正宫娘娘,这些侧妃小妾如何处置,当然是你的事了,”迟项城笑着。   “好啊迟项城,你还当自己是皇上呢!”   “就算我是皇上,而这四海八荒能入得我眼的女子也只有你一个!”   和她窝在家里的那一周,她整天抱着电视剧三生三世看,几度看的眼泪流的唏哩哗啦,他没有看,倒是从台词里记住了四海八荒这个词。   慕歌被他的话感动,脸埋入他的胸前,“既然你专宠我一个,那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嗯,”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   “如果对小秋没有别的意思。你最好给她说清楚,”慕歌提醒。   “有时给她说,不如让她自己去体会,”迟项城提出自己的反驳意见。   慕歌不解的看着他,迟项城吻了吻她的眉眼,“以后跟着我在一起,我让你怎么做你怎么做就好了。”   “故弄玄虚!”慕歌哼了他一声。   “除了那个要求,还有别的么?”迟项城又问,而他这一问,让慕歌在他胸口划圈圈的动作一顿。   这个男人果然厉害,知道她还有别的要求,的确是这样,对于小秋那个,她不过是个引子,随口一说,其实她早就看到他对小秋的冷漠。   “看来是没有了,那起床吧,去吃饭!”迟项城说着就要起身,这次是慕歌将他拽住。   “谁说我没有了?”   “那就说!”   慕歌似乎仍在迟疑,感觉到他又要起身,连忙说道,“我说之前你先答应我不许生气!”   听她的意思,她很怕他生气?那怕他生气是因为在乎他?   迟项城微微勾了下唇角,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道,“那要看是什么事?”   慕歌听到这话,忽的沉默了下去,迟项城看着她纠结的样子,隐约明白了什么,遂后也没有再问,而是坐起了身,“起吧,去吃点饭。”   “迟项城,”慕歌再次拉住他。   “这件事过去了,是么?”   迟项城回头看着她,“是过去了,也可以说没有过去。”   他这一句话便让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而他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慕歌伸手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的腰腹上,“项城,放过肖焯围吧。”   她说完就感觉他的身子一僵,慕歌明白他对肖焯围的恨意,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项城,我不是为他说好话,我只是不想这样你报复他他报复你的这种戏码恶性循环下去,”慕歌不敢看他的样子,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完整的表达出来。   “还有乔瑞。看在杨阿姨的份上,你也别太为难他,”反正是说了,慕歌决定都说完。   可是她说完半天,也没有见他有回应,她终是忍不住的抬起头来看他,只见他的黑眸凝着一处,脸色沉的厉害。   “项城!”   “你什么时候和肖焯围的感情这么深了?”他却突的这样问了一句。   慕歌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我和他从来没有什么交集,但我能感觉得到他不是个坏人,他会做出极端的事来,也是为了替父报仇。”   替父报仇!   这几个字让迟项城的神经顿时一跳。他低下头来看着她,“在你眼里是不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慕歌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犀利的问这句话,但还是认可的点了下头,“当然!所以这也是我理解他,让你不要再报复他的原因,就算当年肖焯围的父亲不对,可你最终逼死了他,在这一点上终究是你有错。”   迟项城的心在她回答‘当然’那两个字时,就已经骤然的沉入了谷底,慕歌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的父亲之死也是我一手造成的,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   想到这个,他突然无比的害怕。他坐下来,凝着她的脸,“我答应你可以,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她看着他,一双眸子清透明亮,让他不敢直视,甚至不敢开口,唯恐一张嘴便会让她洞穿自己曾经做过的错过。   “答应我不论我做了什么错事,都不要离开我!”迟项城说完这话不等她回答,便紧紧的抱住了她。   慕歌记起不久前,他似乎也提过这样的一个要求,为什么他总是这样的强调这个要求呢?   难道他做过什么让她不可原谅的事?   难道那场毁了她的家害了慕颂的火灾和他有关?   想到这个,慕歌把头从他怀里抬起,“迟项城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迟项城被她问的一颤,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低头吻住她,心虚的回道,“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我一再承诺不要离开你?”慕歌可不是小孩子,并不好糊弄。   看着她一追到底的样子,他只得道,“我是怕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慕歌呶了下嘴,“怕就不要做。”   “小歌,答应我!”他又逼她。   慕歌能感觉到他的沉重,虽然他没说,但想了想除了火灾那事让她觉得蹊跷之外,还真没想到他能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于是点了点头,“我答应你,答应不离开你。”   “小歌,”迟项城深情的唤了她一声,将她抱紧。   “项城,我都答应不离开你了,那你也算是答应我了,不再找肖焯围的麻烦,这件事到此为止!”慕歌在他怀里强调。   “如果他不再兴风作浪,就此收手,我就不再为难他。”迟项城也答应了她。   慕歌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需要再找肖焯围谈一次,尤其是他不能再被那个乔瑞利用,不然就算她求情,也救不了他了。   “对了项城,我还有件事想问你,”慕歌试探的出口。   “什么?”他问。   “那把火是谁放的?”慕歌的话让迟项城再次一僵。   “你知道是谁的,”慕歌看着他,不给他再回拒自己的机会。   见她如此凿凿,他没有再否认,他看着她,“是。我知道。”   “是谁?”慕歌问出这两个字时还是紧张了。   “小歌,我能不能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迟项城的话让慕歌不解了。   “为什么?”   “小歌,我是为了你好,你现在怀着孩子,你知道了也不能对那个人做什么,再坚持一个月,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全部都告诉你,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你。”   他一字一字说的真切,他也是这样想的,到那个时候。哪怕她恨他怨他,他也会告诉她所有的一切,放火的黑手,还有他对她父亲做的那些事。   “项城!”慕歌有些抓狂,明明真相就在他的嘴边,他却不说,这感觉让她别提有多难受了。   “小歌,到时候我会告诉你,那个人你要怎样处置,我都听你的,”迟项城恳求的样子,让她终是不忍再逼问,而她知道,他不想说,她就是逼问,他也不会说。   迟项城带着慕歌走出御池大楼的时候,她发现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两人吃饭的时候,迟项城给方蓉打了个电话,得知杨英已经被安排在迟家住下,慕歌也就放了心。   虽然她与杨英只是这一次才认识,可慕歌却觉得与很亲,好像早就认识了似的。   “明天我想去看看杨阿姨,”回到公寓的时候。慕歌对迟项城说。   “好!”迟项城自然应她,不过他指着她的肚子说,“在去看她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去产检?”   经他一提醒,慕歌才想起这事,最近她为了他的事而紧张担心,都把产检的事给忽略了。   “明天上午我开个会,会后我来接你一起去,”迟项城安排。   “不用了,你忙你的就是,我可以自己去,或者让慕岩陪我一起,”慕歌知道经过这一次事,他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不同意,”他直接回绝,迟氏的霸道又来了。   慕歌知道他的固执,点了头,“好,我明天等你。”   第二天慕歌醒来的时候,迟项城已经走了,等她吃过饭,收拾妥当他恰好回来,好像这一切都是经过他精确计算过似的。   可是当来到医院,慕歌觉得迟项城根本没有算好。因为如果算好了,就不会让她那么巧的遇到了秦思柔。   比起上次见她,秦思柔明显憔悴很多,不过依旧打扮的明艳,只是一直穿着的高跟鞋却换成了平底的。   秦思柔也看到了他们,并没觉得尴尬的直接走了过来,而且还十分大方的与慕歌打招呼,“真是巧啊!”   没人理她,秦思柔似乎也没觉得难堪,而是撩了把发丝,看向了迟项城,“项城。你说孩子让我留下,我一定好好的把他生下来的。”   虽然慕歌对自己说不要理会,可是听到这话,慕歌还是全身一僵,揽着她的迟项城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异样的反应,甚至淡淡的当着慕歌的面就说道,“那就好,我迟项城的孩子就得好好的生下来。”   说完便拥着慕歌走向了贵宾待检室,没再多看秦思柔一眼,慕歌坐下来的时候,回头望了眼外面的秦思柔,只见她正站在马桶边上干呕。   看来她的妊娠反应比较大,慕歌虽然反应一直不明显,但那其中的不舒服,也只有自己懂得。   “怎么着,那孩子还真是你的?”慕歌问向迟项城。   “现在她说是就是,至于是不是真是,那要等她生下来才知道,”迟项城倒是坦然,不带有一点理亏的样子。   慕歌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知怎的,在看到秦思柔呕吐的样子时,她觉得自己一下子突然没了力气。   “我可声明,我绝对不会跟别人共侍一夫。”慕歌不知是没了底气,还是吃味了,不由就说出这句话来。   他的手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就是想,我也不会给这个机会。”   慕歌一笑,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她说了信他,就该真的信他,不是么?   可是多年后的一天,当她亲眼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样子,她才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有多傻多可笑。   慕歌的产检很顺利,各项检查结果也很好,两人做完检查便离开了,他们没有再看到秦思柔,谁也没有再提起她。   从医院回去,慕歌去买了些礼品,便随着迟项城回了迟家,慕歌并没有直接去看杨英,而是去见了方蓉,她自杀慕歌也没有去看,一是不知道见了面怎么说,二是方蓉对她并不喜欢,那个正是方蓉正烦心的时候,慕歌去了。反而是给她更添堵。   慕歌在客厅见到了方蓉,她对慕歌还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是在问到她什么时候生产时,眼底有些柔和的光。   看着她暴瘦下来的面容,想到她这些日子承受的压力,慕歌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这时方蓉却说了句让迟项城和慕歌都意外的话,她说,“你和项城回来住吧。”   大概是觉得突兀,她又补充道,“你马上就要生产了,家里人多。有什么事照顾起来方便。”   迟项城看着慕歌,想着之前母亲对她的态度,便要开口,慕歌却在这里按住了他的手,回了一个字,“好。”   慕歌知道方蓉要她回来住的目的,不过是想多看看自己的儿子,想让迟项城多回家看看,以前迟项城就很少回这个家,而现在他的身份这样尴尬,估计更不会回来了。   可是不论迟项城的父亲是谁,但终是她生的。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对他的疼爱也定是这世上谁也不能比拟的,虽然慕歌还没有生下孩子,可是腹中的孩子已经让她体味到了做母亲的艰辛。   慕歌说完又看向迟项城,“我们回来就住你的房间,我特别喜欢你房间里的藤椅。”   迟项城怎么不知道她这只是让他也不要拒绝的借口,她如果喜欢藤椅,她想要什么样的,他都会给她买来。   不过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加上方蓉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眼底却那么昭显的卑弱,他还能再说什么。   “你喜欢怎么都好。”迟项城终是宠溺的回了慕歌。   而他这话也是说给方蓉听的,他是可以回来住,但前提是谁也不能为难他的女人。   “那我现在就让人去给你们收拾房间,”一贯优雅从容的方蓉露出难得的激动的慌乱。   “不用着急,”迟项城这时出声叫住了她,“小歌和我的一些物品还要收拾一下,过两天我们再搬过来。”   听到这话,方蓉的眼底当即露出失落来,但想到他们终究答应回来了,然后连连头,“好,好。是我心急了。”   “伯母,我想去看看杨阿姨,”慕歌可没忘记今天来这个家的真正原因,其实如果不是为了来看看杨英,慕歌也是不愿来这个家的。   “她们在后面的客房里住的,我让人带你们过去,”方蓉招呼女佣过来,可这时就听到了小秋的声音——   “迟总,你们回来了?”那甜甜的欢快的音调让人听着心情就愉悦。   迟项城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杨英身上,她的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但神情依如从前般阴郁。   “杨阿姨。”慕歌上前轻叫了一声。   “是慕小姐,”小秋收回贪恋在迟项城身上的目光,在一边解释。   “慕小姐,”杨英淡淡了回了句。   “杨阿姨叫我小歌吧,”慕歌不想让自己与她那么生疏,可是她话音落下,就感觉到杨英的脸瞬间白了,扶着轮椅的手也一根根收紧。   “杨阿姨,你不舒服吗?”慕歌试探的又问。   杨英没有说话,小秋连忙回道,“应该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杨阿姨换地方会睡不着。我也是一样。”   说最后的话时,她又看了眼迟项城的,她这样明显的爱慕,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小歌都过来坐吧,别站着了,”这时迟项城开了口,并牵住慕歌的手往回走。   “慕小姐,”突的杨英叫住了她。   慕歌停下回头看着她,就听杨英又问道,“你叫慕歌,是木各格吗?”   慕歌轻轻一笑,虽然她知道杨英看不见,但有句话说只要你从内心的对别人笑,对方既然不用眼睛也能感受得到,“不是杨阿姨,是唱歌的歌。”   “哦,”杨英点了下头,遂即不再说话。   慕歌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杨英很是奇怪,可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怪在哪里?   “我明后天就打算回去,麻烦给安排一下,”杨英再次开口,却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明后天就走?”小秋惊讶的接过话来,很显然要走的事,杨英并没有提前给小秋说。   “怎么要走呢?睿岭说了你就住在这里,哪里也不让你去了,”方蓉接过话来。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习惯了在那边生活,”杨英话不多,可是却透着坚决。   方蓉似乎还想劝,迟项城却她摇了头,意思是她想走,劝也没有用。   “好,我来安排,”迟项城回了话。   杨英点了下头,可这时小秋却突的说道,“杨阿姨我不想回去了。”   此刻一出,所有人怔住,要知道现在杨英身边就只有小秋一个人了,可现在她说不回去,那意思是杨英要回去,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了。   “小秋,”慕歌看向她。   “我要留在这里,”小秋说这话时,目光灼灼的看着迟项城。   ☆、第131章 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快递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还没敲响,慕颂的手机却嗡嗡的响了,这个声响让正在做着亲密运动的两人同时一怔。   路浮生伸出手臂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眸子一暗,慕颂也看到了,但是直接挂断。   可是电话挂断了,两个人的欢情也泯灭了,任慕颂再怎么挑豆,路浮生就像是蔫了的黄瓜,再也没有半点反应。   “你怎么了浮生?”慕颂刚才正在兴头上,还没吃到最后的甘甜,现在就被晾了,有些心痒难耐。   路浮生点了颗烟,吹了一口,袅袅的烟雾遮住他眼底的幽暗,他淡淡说道,“小颂,再这样下去我恐怕要报废在你姐姐手里了。”   慕颂不知道路浮生这话的意思是,每每想到慕歌,他就会兴致全无,只觉得这是他在埋怨慕歌在他们最关键的时刻总是来打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就有好几次,她和路浮生正在冲锋的时候,慕歌打电话催她回家,而每每这时,路浮生就像是被人直接掐断了,再也进行不下去。   现在路浮生直接说了出来,让慕颂以为他这是生气了,本就因为没有得到满足而烦躁,现在又被心爱的人埋怨,她也一肚子怒怨。   “浮生,我今天晚上回家就跟他们挑明我们的关系,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慕颂也受够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   “你这是打算彻底毁了我?”路浮生一句话让慕颂愣住。   看着她迷怔的眼神,路浮生将她搂进怀里,“你姐的态度很明显,对我是厌恶至极,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和你在一起。如果我们强行在一起,她只要给那个姓迟的吹吹耳边风,估计就没有我的生存之地。”   现在的路浮生也几乎是没有生存之地,最后只能靠网络直播来赚点小钱。   “她凭什么讨厌你?你是我的男人,我喜欢就好,再说她已经抢走了我的一个前男友,她没有资格再来干涉我们的事,”慕颂愤愤的。   “这件事再等等,我会让她接受我们的,”路浮生说着对着慕颂安慰的一吻。   “浮生,”慕颂被他吻的又动了情,娇溺的低吟。   “赶紧回去吧,晚了她又要骂你了。”路浮生说这话时,已经把慕颂的衣服从地板上捡了起来。   “我不想走,我想和你一起,”慕颂紧搂着他,不肯撒手。   她和路浮生在一起就是在那次离家出走之后,是路浮生最先找到的她,把她带回了现在租住的小屋里,也不知是怎么的,两人就滚到一张床上,在无数个空寂的深夜,相互慰藉。   “乖,”路浮生哄了好一会,慕颂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既然如此郎情妾意的依依不舍。干嘛还要分开?”坐在沙发上正在喝酒的乔瑞哼了一声。   乔瑞被赶出了迟家,便住到了路浮生这里,起初路浮生就是乔瑞让人带来的,虽然他并不同意与乔瑞同流合污的陷害迟项城,可最终两人也算成了朋友。   其实路浮生现在住的地方,还是乔瑞让人给弄的,如果没有乔瑞的照拂,路浮生现在或许还不知在哪里露宿街头呢。   路浮生送走了慕颂,也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罐啤酒打开灌了两口。   “我真没想到你竟这样窝囊,”乔瑞又来了一句。   咔!   空气中传来啤酒罐被捏扁的声音,路浮生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而这正是乔瑞想要的结果。于是继续说道,“怎么,还不承认?别忘了是慕歌害的你家破人亡,是迟项城让你差点没了命,你瞧瞧自己现在的样子,连出去找份正常的工作都没人要,好不容易再找个女人暖床,却还要偷三摸四,你……”   “够了!”路浮生猛的打断他。   “不想过这种生活,就要让自己强起来,你手里握着他们致命的工具,却不使出来,也活该这么怂。”乔瑞再补刀的将路浮生激到底。   “我让你闭嘴!”路浮生一把掐住了乔瑞的脖子。   可是,乔瑞并没有半点怯懦,而是看着路浮生,“你该掐死的不是我,而是那对害你如此悲惨的男女。”   路浮生的手在紧了紧后又猛的松开,然后跌坐在沙发上,乔瑞用手指拈了下被弄出褶的衣衫,说了句,“想好了,我可以帮你。”   这边乔瑞给路浮生火上浇油,而慕家窝着一肚子火的慕颂进了门就嚷,“姐,你能不能别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   慕歌并没有睡,正和母亲坐在沙发上等着慕颂,其实慕歌打电话找慕颂是有事的。   “小颂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不知道我打电话是担心你么?”慕歌回她。   “担心我?”慕颂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在监视我吧?”   “小颂,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呢?”白素娟听不下去,出声劝和。   慕颂看了母亲一眼,说了句,“现在她有迟家撑腰,做什么都是对的。”   “小颂……”白素娟露出被误解的痛苦来。   “慕颂你不用说话夹枪带棒的,我和妈是真的关心你,这都半夜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我们如何放心?如果你真的不能回来,至少也要先打个电话,你不知道你每天不回来之前,妈都没有睡过觉,”慕歌虽然对自己说要努力克制着情绪,可还是忍不住的说了。   “我在外面几个月都没死,一个晚上又如何?”慕颂仍对自己那次出走的事耿耿于怀。   可是,她离家出走的那些日子,在座的人有几个睡过一个囫囵觉的?   只是现在再说已经没有意义,慕歌也不想再把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亲情再破坏掉,她站起身走到慕颂身边,“最近到处都是报道女孩子被骗被拐的事,我们是真的担心你,如果你以后会经常回来的晚,还是自己开车比较安全,明天我让人给你提辆车。”   听到这个,慕颂僵硬的脸终于有丝破冰,要知道现在没有车出门实在不方便,尤其是路浮生的腿脚并不利索,不能走太长时间的路。   看着慕颂的神色有些缓和,慕歌拉着她坐下,“小颂,能告诉姐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吗?”   慕颂一听这个,神经顿时紧绷起来,“之前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在一家专卖店做店长。”   “小颂,跟别人打工不是长法,还是回公司上班吧。”慕歌又说。   “公司?”慕颂再次冷笑,“都改姓迟了,我一个外姓人还是不要去了。”   慕歌被她的话噎的难堪,她知道现在都是迟项城在帮着打理慕氏,外面更是疯传慕氏被迟项城兼并了,对于这些慕歌并没有解释澄清,现在的慕氏的确需要迟项城这样的大树来支撑。   不然,她无法把一个烂摊子般的慕氏交给慕岩,所以她也懒得解释,最后的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小颂,你不愿来公司也可以,我也不干涉你,不过姐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慕歌试探的问出口。   “什么?”慕颂看着她,似乎有些意外慕歌能有求于自己。   “乔瑞的母亲想让你帮着照顾一下,”慕歌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实情。   慕颂正好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可是听到这话时,立即停住了,“乔瑞有母亲?”   慕歌点了下头,“不过乔瑞很混蛋,对这个母亲很不好,而且乔妈妈的眼睛看不到东西。”   本来是小秋照顾她的,可是小秋死活不照顾了,而且提出要上班,迟项城本想压着她。可是杨英也为她说了话,说是一个女孩照顾她一个老婆子,是太浪费青春了,但同意小秋离开。   杨英非要回京城,就没有人能照顾,所以慕歌便想到让慕颂帮个忙,等找到合适的人,就把她替换回来。   “如果我不同意呢?”慕颂直接回了过来。   “小颂,只是暂时的,你把杨阿姨送到她的家,等找到合适的人,你就可以回来了,”慕歌劝说。   “我不会!”慕颂自然不会同意,现在她和路浮生可是如胶似漆,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分开,要她去京城,很久都见不到心爱的人,她做不到。   “小颂……”   “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慕颂不再给说话的机会,便直接回房洗漱。   白素娟见她这样,对着慕歌摇了下头,“别再逼她了,这丫头心里有疙瘩,现在让她去京城,估计又会以为我们要赶她走。”   慕歌吁了口气,“好吧。”   “你说的那个人交给我照顾吧,”白素娟提出了这个要求。   慕歌一愣,接着就摇头,“这怎么行?你年龄也大了,自己身体也不好,怎么还能让你再照顾别人?”   “小歌,妈整天闲着,特别无聊发闷,我照顾你说的那个人,也有事做,而且我和她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彼此之间也有共同语言,”白素娟罗列着自己照顾杨英的好处。   “这个不行!”慕歌想了想还是不答应。   “小歌。妈知道你心疼我,但我现在真的很闷,就当是给我找个解闷的伴,行么?”白素娟说的十分恳切。   见母亲一再坚持,慕歌点了下头,“妈,这事让我再考虑考虑。”   白素娟拍了拍她的手,“小歌,你离生产也不远了,别太累着自己,能让妈分担的就不要跟妈客气。”   “我知道!”慕歌抱了抱母亲,“天不早了,你去睡吧。”   慕歌把母亲送到了卧室。转身回了房间,慕颂正好洗澡出来,她只看了慕歌一眼,便钻进了被子里,看着她与自己的疏离,慕歌知道她心里因为迟项城的事怨着自己。   想到她被迟项城那样伤害,终究是因为自己,慕歌走到床边,“小颂,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姐没有要逼你的意思。”   慕颂没有说话,慕歌看着她清丽的小脸,想到她后背上烧伤的皮肤。“等我生下孩子,我带你去做整形修复。”   “不用,”慕颂回了两个字,便缩进被子里。   慕歌看着她这样,心里很难受,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便伸手去为她拉了拉被子,可正是这一拉被子,她忽的发现慕颂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有几块紫痕。   慕歌是过来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   她看着慕颂,“小颂,你交男朋友了?”   听到这句话,慕颂神经一凛,又想到了今晚路浮生对自己说的话,立即尖锐的回道,“我二十多了,交男朋友不正常么?还是我被迟项城甩了,就该没人要?”   慕歌不过是一问,却是被这样呛白了,尴尬又心塞无比,“小颂,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困了,”慕颂直接拉高被子,把头也蒙了起来。   慕歌看着她一句不愿多跟自己说话的样子,心像是被利刃划过,这一夜她肯定是没法睡好。所以第二天在慕氏,迟项城见到她时,立即就绷了脸,“我让你回家,不是要你不眠不休的。”   他会同意她回家,也是想着过几天她跟他回了迟家待产,再回她母亲那里就不太方便了,可不曾想,她这才回去一晚,就顶着两只大熊猫眼了。   她难道不知道孕妇最需要的就是充足的睡眠?   “我没有不眠不休,是我没有你睡不着,”慕歌也被自己这样娇溺的话给碜到,但没有办法。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因为慕颂的事又伤神了。   再说了,慕颂的事她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她跟谁在一起,很快就有答案了。   这般甜情蜜意的话,可是很难得从她嘴里说出来,迟项城虽然喜欢,却也感觉出不寻常,但并没有点破,而是伸手将她圈进怀里,“那下班就我一起回去。”   “我还想再陪我妈两天,”她昨晚想了半夜,觉得母亲的话也有道理,让她陪着杨英,两个人既能做伴,也能相互沟通,倒是件不错的事。   “不是说没有我睡不着?”迟项城还是戳穿了她刚才骗他的谎话。   “是睡不着,但是也不能要了男人,不要妈了,”慕歌如个小女生般的在他胸口划着圈圈。   “其实还有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迟项城很是邪魅的看着她。   “什么?”   “今晚我跟你走,这样你既能做孝顺女儿,也可以睡得着,”迟项城说这话时,眼底透出不一样的光。   明明现在她是个大肚婆,而且已经临产了,不适宜再做男女之间的运动了。而且他也知道的,可他这话语的语气和眼神,还是让她觉得他就是有了别样的心,慕歌当即小脸红了起来。   “不行!”她拒绝的也很干脆。   “嗯?”他皱眉看着她。   “慕颂天天回家睡,你去了怎么睡?”她声音很低,而且就算有法睡,她也不能当着慕颂的面和他在一起,那是对慕颂绝对的伤害。   虽然慕颂可能开始了新的恋情,但她对迟项城也曾真的动了心,都说喜欢上一个人只需一秒,可忘记一个人却要用一生。   所以,慕颂哪怕重新恋爱了,可也未必完全忘了迟项城,不然也不会对慕歌是那种态度。   “可我没有你,也睡不着,”迟项城在她耳边低诉。   “就两天,”慕歌冲她伸出手指。   迟项城看着她圆润的手指,低头轻轻的含住,含糊的低喃,“那你答应我不许再睡不着。”   慕歌被他吻的心慌意乱,匆匆“嗯”了一声,可是这一声却让迟项城听出了动情的味道,顿时小腹收紧……   “咚咚——”   就在这时,办公室传来了救命的敲门声,慕歌立即从她怀里退开,说了声,“进!”   身为慕歌秘书的司空余走了进来,“歌大,你的快递到了!”   慕歌的脸颊正一片绯红,也不敢看司空余的脸,匆匆说了句放那吧,便让他出去,一边迟项城却是神色淡定,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而这目光更让慕歌不知所措。   所以,她想也没想,直接拿过快递便拆开了,可是当拎出里面的东西时,她顿时呆了,待反应过来的往回塞时,已经晚了。   因为迟项城早已看到了,并且走了过来,大手直接从她的手里将东西勾了出来,饶有兴味的看了看,然后问她,“你订的?”   慕歌伸手一边去抢,一边摇头,“不是我,不是我的!”   可是刚才秘书进来的时候,说的很清楚,就是她的快递,而此刻她的否认。只让迟项城觉得她在不好意思。   迟项城并没有让她夺去,可是又反复的看了看,“样式不错,我很喜欢……只是还要等两个月你才能穿给我看,我怕有些等不及。”   “啊!”慕歌尖叫,“迟项城你说什么呢?那不是我的,不是!”   此刻,慕歌有种满身张嘴也说不清的感觉了!   “其实我喜欢小情趣,”他又说,对于他来说,慕歌在这方面还算是大胆的,不然怎么敢直接爬他的床。   慕歌欲哭无泪,“真不是我的!”   说完,她扑上去,终于把那惹事的情趣内衣给抢了回来,然后窝成一团塞到快递盒子里去,紧紧的抱住,不让迟项城再碰一下。   看着她这样,迟项城笑了笑,终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可是他那笑让慕歌知道,自己这黑锅是卸不掉了。   可她真的很冤啊!   慕歌立即按了秘书的呼叫电话,“司空余,你给我进来一下。”   司空余快速的走了进来,看着慕歌不正常红的脸,又暗暗看了眼迟项城,忍不住的想入非非了,而且刚才整个秘书室里有听到女王大人的尖叫哦,所以……   “这快递是送给我的?”慕歌指着快递盒问他。   司空余眨巴了下眼睛,“对啊,前台的人说是慕小姐的。”   这个公司里,除了她是慕小姐,哪还有慕小姐啊?   司空余回答完,感觉到了不对,又问道,“怎么了歌大大,快递有问题?”   何止有问题?是超级有问题!   慕歌看了眼坐在那里,怎么看都是一脸奸情笑的迟项城,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东西,哪怕眼前的秘书小歌是自己的男闺蜜,也终是说不出口,只道,“我没订这个快递。”   “呃?”司空余有些意外,但下一秒就说,“那可能弄错了,给我吧,我去给退回去!”   “不用!”   两个字,却是出自两人之口,几乎是异口同声。   司空余看了看迟项城又看了看慕歌,一个眉眼带笑,一个眸情含羞,这情况……   “那,怎么办?”司空余试探的问。   “没事,你出去吧,”迟项城冲他挥了下手。   司空余虽然也被弄迷糊了,可是迟大总裁在,他可不敢多嘴的问,只得退出了办公室。   慕歌看着迟项城的,“这快递真不是我的!”   “不用解释,我信你就是了!”迟项城笑吟吟的回她,可是为什么他说信她的感觉那么诡异呢?   “迟项城,你不要这样笑,我说了不是我的,而且我也不会穿这种东西,”慕歌第一次觉得现在的人怎么这么恶趣味,居然造出这样的东西来,那东东真的能穿在身上么?   其实她见过内衣封面模样穿的,的确很惹火!   “你穿我会很喜欢!”迟项城又说。   慕歌真是不知如何解释了,索性也不说了,直接将快递盒丢进了垃圾桶,这时就听到迟项城又幽幽说了句,“明天清洁阿姨会把慕总办公室情趣内衣的事传遍整座大楼,而且还会有无数火爆的版本。”   一听这话,慕歌立即又把丢到垃圾桶里的东西捡了回来,可是捡回来放哪呢?   放到她的包里,就等于承认这东西是她订的,可是丢了,又会被清洁阿姨说出去。   慕歌为难了!   “留着吧。等你生完宝宝,可以穿给我看,”就在她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迟项城贴了上来,自后拥住了她。   本就极度敏感着,他这样一碰,让她立即如触了电,慕歌连忙挣扎,可他却并没有放开,不仅没放开,反而去拿那件让她烫手不知如何处理的情趣内衣。   慕歌哪会同意让他拿,这东西她看一眼都脸红,如果和他一起看。她还不如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就在两人争执之际,她的手机救命的响了,慕歌连忙从他怀里挣开,快速的接听了电话,迟项城已经将情趣内衣拿出来,一边看着,一边盯着慕歌,这时就见慕歌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然后听她问向电话那边的人,“你的快递?”   ☆、第132章 除非你把迟项城还给我   “对,我前几天上网买了点东西,发货地址我忘了改,就发到公司去了,你帮我来回来!”电话那边的慕颂,并没有察觉出慕歌的声音异样。   慕歌看着快递,看着迟项城指尖那让人看一眼就脸红的情趣内衣,只觉得一股血气由脚底直冲天灵盖,她还以为是这是份送错的快递,却不曾想是慕颂的。   可她一个女孩子买这种让人害臊的东西做什么?   慕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在慕颂身上看到的暧昧痕迹,虽然很想否认,但事实还是让她无奈的闭了闭眼,对着电话那边说道,“快递就在我这了。”   “那你晚上帮我带回……”后面的话慕颂还没说完,就被慕歌直接打断——   “小颂,我以为是我的快递,已经给拆开了。”   慕歌用很大的克制力,才说出这么平静的话来,而电话那端的慕颂瞬间沉默了下去,但这沉默只有几秒,便听到慕颂吼道,“你怎么能随便拆我的快递,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很显然,慕颂是心虚和心慌的。   慕歌握着电话的手收紧,很想反问她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解释道,“小颂,我说了我当成了是我的快递。”   “你这话骗鬼去吧!”慕颂吼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迟项城看着她惨白的脸和颤微微要跌倒的身子,走了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慕歌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冰冷,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看到电话号码,她虚弱的按了接听。可是片刻之后,她的脸越来越白,整个人也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   “我知道了,”她对着电话说了这四个字后,便呆呆的盯着某一种,像是灵魂出壳了。   迟项城看着比先前更难看的脸,眉头也紧紧拧了起来,“到底怎么了?”   慕歌不说话,许久才一把夺过迟项城手里的情趣内衣塞进盒子,然后抬腿往外走。   “你去哪?”迟项城拦住她,其实刚才通过她说的几句话,他已经隐约猜出什么。“如果慕颂找了个合适的男朋友,这种事你也不需要过多的干涉。”   说到这里,迟项城瞥了眼被慕歌抱在怀里的盒子,“其实情侣之间弄些小情趣增加感情很正常。”   “你闭嘴!”慕歌听不下去的吼了一声,然后一把将他推开。   迟项城拧了下眉,随后跟了出去,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走的。   “你别跟着我,我想静静,”慕歌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刚才的电话是调查慕颂的人打来的,那人说慕颂最近一直和叫路浮生的男人在一起,而且两人关系十分的亲密。   其实慕歌已经猜到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承认。可现在事实摆在那里,她不承认也得承认了。   路浮生!   慕颂竟然和他混在了一起。   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   而路浮生对慕颂只是一时玩弄,还是本着要报复她的目的?如果只是后者,慕歌觉得自己又害惨了慕颂。   想到这里,她的心像是沸腾了一般,不管怎么样,她都要阻止,绝对不能让慕颂沉沦。   慕歌伸手想拦出租,却被迟项城挡住,“要去哪?我送你。”   看着他眼底对自己的担忧,慕歌没有拒绝。因为她说要静静,迟项城也没有说话,车子停在了慕家,慕歌下了车,对着迟项城说道,“我有事要和慕颂谈,你在这里不好。”   她的意思是不打算让他进家了!   迟项城虽然不放心她,但慕歌说的确实有道理,虽然现在慕颂和他的那点事已经翻篇,可是在慕颂心底,还是留了疤。   “答应我,不要激动,对慕颂说话也要注意下分寸,”迟项城不放心的嘱咐。   慕歌点了下头,转身进了家门,迟项城并没有走,而是将车子开远一些,他把电话打给方翊,不一会便知晓了全部。   路浮生!   看来他对慕歌一直都没死心!   迟项城眼底浮现出一层罕见的阴冷,问了方翊目前路浮生的地址,便开车前往。   慕歌回家大约半个小时,慕颂就回来了,脸上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杀气,没等慕歌开口问,便自己说道,“我就是和男人一起睡了。”   “那人是谁?”慕歌明明知道,却还是故意问了。   “是谁,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慕颂说着,拿起慕歌身边的情趣内衣便向外走。   “你去哪?”慕歌吼了一声。   慕颂回头看着她,一脸的冷笑,“当然是去找路浮生,去穿给她看!”   “小颂!”慕歌心痛的叫了她一声,“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绝对不可以。”   听到这话,慕颂又折身走了回来,她居高临下站着看着坐到沙发上的慕歌,眼底全是讥屑和嘲弄,“为什么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慕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知如何给她讲,而且慕歌知道现在就算她解释清和路浮生之间的误会,而慕颂也未必会相信,只喃喃道,“小颂相信姐,路浮生不是个好人,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不……”   “够了!”慕颂冷冷打断她,“我和迟项城在一起时,你就以各种理由阻止我和他亲密,还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可结果呢?不过是因为你早已和他有了私情。”   说到这里,慕颂微微仰了仰脸,换了口气继续说道,“行,我把他让给了你,我成全了你们,而现在我和路浮生在一起,你又要说不可以,那你来告诉我,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最后逼问时,慕颂的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这样的她让慕歌觉得后背全是冷寒。   “小颂……”   “你不会告诉我,你和路浮生也有一腿,你要我把他再让给你吧?”慕颂的话也激怒了慕歌,她腾的站起,手本能的举起,可在最后关头,慕歌还是控制住了。   “打啊!你打啊!”慕颂并没有闪躲,甚至把脸迎向了慕歌。   看着她这样,慕歌的手无力垂下,“慕颂你相信姐,姐绝对不会害你,路浮生他不是个好人。他对你对我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慕颂冷哼了一声,“在你眼里,只要我爱上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这话在讽刺慕歌,她和迟项城一起时,他也曾经说过。   慕歌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而她知道慕颂的性子很犟,自己越逼她往往她越反叛,最后只得拉住慕颂的手哀求,“小颂答应姐,离开那个路浮生,好不好?就当姐求你了。”   可是慕颂并不为所动,而是笑看着慕歌。“要我离开路浮生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把迟项城还给我。”   “小颂!”慕歌没想到慕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对她和迟项城在一起的事没有释怀,还是她对迟项城仍念念没忘?   “怎么,不舍得了?”慕颂嘲讽的问她。   慕歌看着眼前已经完全让她陌生看不透的妹妹,心像是被利刃划割,“小颂,迟项城不是商品,不是我让你就能得到的。”   “姐,原来你也知道男人不是商品,那么凭什么你让我和路浮生分开?”最后的话,慕颂问的很平静,可是这平静却让慕歌感觉到了她的绝决。   “姐,我今天也正式告诉你吧,路浮生这个男人我要定了,就是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慕颂说完这句话便走了,慕歌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能动。   一直在卧室里没有出来的白素娟走了出来,她将慕歌和慕颂的对话都听的一清二楚,看着慕歌的样子,她倒了杯水递过去,“小歌,小颂这次是铁了心了,你就别干涉了。”   慕歌喝了口水,好一会才顺过气来,虚弱的说道,“妈,我不是干涉她,我是怕她被路浮生给利用。”   “那个路浮生也不像是坏人,”白素娟劝和,两个女人现在闹的像仇人一样,她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心里也无比难过。   慕歌看着母亲,终是忍不住的把路浮生误会自己的事说了出来。最后道,“妈,我找不到证据证明我不是他要找的小格子,妈,我怕他对慕颂做的一切,只是对我的报复。”   白素娟也震惊了,慌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慕歌摇了摇头,“我去找过证据,可都找不到,而且杨天格已经死了三年多。”   “不行,我要叫小颂回来。我不能让那个人毁了我的女儿,”白素娟说着已经摸手机去打电话。   慕歌不知道慕颂和白素娟说了什么,但她决定了,她要去找路浮生,她要警告他不能伤害慕颂,否则她一定和他拼命。   此刻,路浮生有些脏乱狭小的公寓内,迟项城正格格不入的坐在那里。   “说吧,什么条件才能让你放下过去,离开这里?”迟项城单刀直入,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路浮生淡淡一笑,“条件?迟总的条件是指钱么?”   “你说个数吧。”迟项城不想看着慕歌被困扰,也不想这个人动不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提醒着他和慕歌可能有一段让他无比咬牙切齿的过去。   “迟总喜欢什么事都用钱解决,可你也知道,我路浮生一直都视钱为粪土,”路浮生的回答,让迟项城的阴气渐重。   路浮生与迟项城毕竟有过三年的交情,所以并不惧他,继续说道,“你说什么条件才能让我放下过去,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我的父母重新活过来。”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迟项城明白路浮生这是死也不肯放下那段过去了!   “那你对慕颂也是报复玩弄?”迟项城冷问。   “漫漫长夜。一个人寂寞的时候总需要人来陪陪,身为男人迟总应该知道的,”路浮生笑的有些不要脸。   “路浮生,你知道我只要想,你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迟项城警告。   “呵——”   路浮生笑了,“我说过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现在活着已经是意外。”   “好,既然你不怕那我就成全你,我……”迟项城刚说到这里,路浮生的手机便响了。   他看了眼号码,直接举到了迟项城面前,“你女人打来的。”   迟项城没有说话,路浮生按了接听,而且还是免提,慕歌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路浮生我们谈谈。”   “好啊,在哪里谈?”路浮生看着迟项城,笑问电话那边的慕歌。   慕歌报了个咖啡店的地址便挂了电话,路浮生看向迟项城,“迟总我要赴约,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迟项城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路浮生看着他隐忍怒意的样子,已经转身向外走。   迟项城一直放任他这样,只是因为路浮生说过,他早已将和慕歌事做了片子,并存在邮箱里做了定时发布,只要他出了事,那邮件就会在他定的时间能发出去。   虽然迟项城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虽然慕歌一再说她与路浮生没有什么,但这个险他不敢冒,他不能让她有一天遭万人唾弃。   路浮生来到慕歌约的咖啡店,看着大着肚子的她,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其实路浮生在出事之前,对人生的追求真的很简单,找个爱的女人结婚生孩子。   如今自己爱的女人就坐在自己对面,可她怀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且还害的他人生如此狼狈。   那一瞬间的恍惚,因为残忍的心痛而清醒,他看着眼前的慕歌,带着嘲弄的问道,“你这样约我出来,就不怕你家男人吃醋?”   路浮生这样问,是因为他知道迟项城就在不远处。   是的,迟项城跟了过来,他不是不放心慕歌与路浮生还会有什么,他是怕路浮生会对慕歌有伤害。   “路浮生你少废话。”慕歌一肚子火,在看到路浮生,看到此刻他皮笑肉不笑的嘴脸时,那火气更旺了。   “我警告过你,不要招惹慕颂的!”   路浮生听到这话又笑了,“原来你都知道了,可惜知道的有点晚了些,你大概都不知道,你妹妹和我都同床共枕好几个月了。”   他这话的意思是慕颂离家出走的那些日子,就和眼前的混蛋在一起了。   当时她像疯了一样的到处寻找慕颂,也怀疑过慕颂的失踪与他有关,但可都没有查到。可结果还是如此。   慕歌的牙已经咬的咯咯作响,看着她的怒意,路浮生继续笑意吟吟的说道,“小歌,你知道吗?你妹妹在床上的功夫比当年的你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   他这话没说完,已经完全被激怒的慕歌,端起面前的水对着他就泼了过去,“无耻!”   路浮生抹了把脸上的水渍,丝毫没有恼意的看着慕歌,“怎么吃醋了?”   “路浮生你不要脸!”慕歌真不是知如何骂他了。   “脸?”路浮生哼了一声,“我父母的命都没了,我也死过一回,比起这些来,脸又算什么。”   听着他咄咄的怒意,慕歌无力的握紧拳头,“我说过了,那不是我,不是我。”   路浮生看着她苍白的脸,摇了摇头,“你的否认糊弄迟项城可以,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慕歌知道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她说再多也是徒劳,可是她不能让眼前的人毁了慕颂,她深吸了口气,“路浮生放过慕颂,好不好?”   “放过她?”路浮生笑了,“怎么你觉得我和她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你?”   慕歌沉默。   “你这样想也很正确,但我告诉你吧,其实是你妹妹缠着我的,包括第一次也是她半夜爬上我的床,”路浮生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其实你今天不该来找我,你该对你妹妹说我不是个好人,让她离开我的。”   慕歌看着路浮生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他毁了慕颂的清白。居然还把责任推到了慕颂的头上。   这样的他,怎么配得上慕颂?   “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吧?”路浮生见她沉默,又问。   慕歌已经说不出话来,路浮生看着她这样,摇了下头,“其实迟项城也刚找过我,呶——”   路浮生嘴噘向马路对面,“看到了吗?他就在那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慕歌果然看到了迟项城的车子,这时就听到路浮生,“你说他这样跟着我们,是不放心你呢?还是担心我们会旧情复燃?”   燃你个鸟!   可惜慕歌此刻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路浮生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眼号码,笑着对慕歌说,“是你妹妹打来的,要不要听听她的声音?”   说完,他就按了免提,慕颂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浮生你怎么不在家?去哪了?”   慕颂的声音甜软软的,带着点嗲味,一听就是恋爱中小女生的感觉,慕歌的心只觉得火辣辣的像被烧着。   “我在外面见个朋友,”路浮生回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慕歌。然后又问向慕颂,“你的快递拿到了么?”   听到他提快递,慕歌瞬间又羞又怒,这时电话那边的慕颂回道,“拿到了。”   “是什么?”路浮生这话是故意问的,慕歌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得出来。   那边慕颂稍有迟钝,然后回道,“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   “好,我这就回去看!”   慕歌已经听不下去,可是她已经被气的全身无力,就像是被抛到岸上的鱼。连喘气都觉得困难了。   “抱歉慕小姐,我不能陪你了,我要回去,”路浮生的话说的极慢,而那笑别提多猥琐。   慕歌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就那样看着路浮生起身,一瘸一瘸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迟项城坐到她身边的时候,慕歌全身都是冷的,他将她抱起,抱到了车上,没有多问一个字。   路浮生从咖啡厅离开,并没有立即走。而是躲在一个角落,看着慕歌被迟项城抱走,现在他已经说不清对慕歌是什么感情了,但有一点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恨。   她现在有多幸福,他就有多恨。   路浮生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慕颂正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回来,她直接扑了过去,紧紧的将他抱住,“浮生,你带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   路浮生伸手将她拉开,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故作惊讶的问道,“好好的,怎么要走?”   “我姐和我妈知道我们的事了,她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而且我妈还以死威胁我,”慕颂烦躁的拿起一根烟点着,抽了起来。   在那段失踪的日子里,她整天的窝在这间屋里,学会了抽烟。   路浮生走到沙发上,将她买的情趣内衣拿出来,饶有兴味的观摩着说道,“只要你想和我在一起,她们也阻止不了。”   听到这话,慕颂直接钻进路浮生的怀里,“我当然想和你在一起了,分分秒秒的都想……浮生我们走吧,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受别人的管制。”   这座城有她的伤,她的痛,她早就想离开,可是路浮生一直都不同意。   “宝贝儿现在我们还不能走,”路浮生说这话时,已经将情趣内衣往慕颂身上比量。   慕颂听到他不同意,有些烦的推开他,“为什么?浮生你告诉我这里有什么值得你眷恋的?”   “这里是没有我值得眷恋的,可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而背井离乡?”路浮生一句全为她着想的话,让慕颂心头那丝不快瞬间消失。   “进去穿上给我看看,”这时路浮生色色的拿着情趣内衣对慕颂说。   “这大白天的,不要!”慕颂说这话时,眼睛瞥了眼旁边的小卧房,示意路浮生里面还有人。   是的,乔瑞此刻就在卧室里,刚才迟项城来时,他也在,而且他把他们所有的话都听进了耳里。   他乔瑞报仇的时候,终于来了!   “可我已经等不及到晚上了,”路浮生的手已经往慕颂衣底里钻,没一会的功夫,慕颂就被他撩拨的娇气连连。   不一会,乔瑞就听到男女欢战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冷冷一笑,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对着那边说道,“给我找四五个男人,明天晚上要用。”   ☆、第133章 我自始自终只有迟项城一个男人   “小颂,你也不要和家里闹的太僵,如果闹僵了,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处,”一场欢爱结束后,路浮生对伏在胸口绵软成一团的女人嘱咐。   虽然路浮生对迟项城和慕歌说的都十分绝决,可他知道狗急也咬人,迟项城不动他,也不过是自己还没有真的触到他的底线。   “可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分开的,”被情爱滋润过的慕颂,小脸透着娇红,而初尝男女之事甜头的她,更是坚定的要和眼前的男人在一起。   “我们自然是要在一起的,但如果我们硬来,你姐随便跟姓迟的一说,我有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路浮生轻抚着慕颂柔顺的长发,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对慕颂是什么感情,但是这些日子下来,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快乐,会让他忘记那些仇和恨。   “他敢!”慕颂不愿认输的反驳。   “小颂,你和迟项城又不是没相处过,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对于他这种有钱有势的人来说,有什么敢不敢的,”路浮生的手指轻轻抚弄着慕颂的肩膀,细滑的肌肤让人很是贪恋。   “再说了,我们不是要的露水情缘,我们要想在一起,就要征得你家人的同意,现在他们反对,是因为对我不了解,而如果现在你因为我和她们闹翻,她们对我的印象只会更糟糕,那个时候我们想在一起更难了,对不对?”路浮生很有耐心的给慕颂分析。   “可是……”慕颂想着不能和他时时在一起,就无比的郁闷。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路浮生一句文诌诌的词,更是诌的慕颂少女心荡漾。   “好,我答应你不和她们闹,但你也要答应我,我不在你身边,你不许和别的女人乱聊,更不许对那些迷粉们动心,”慕颂如个小嫉妇般的交待。   因为路浮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便在家里玩起了直播,效果还不错,已经吸粉好几十万了,甚至有很多女粉更是对他大胆示爱。为了这个慕颂没少吃醋。   “我的心里只有你,别人谁也入不了我的眼,”说完,路浮生欺身再次将她压下云雨。   而他们不知,此刻的乔瑞也走出了房门,一个正常的男人在听着男欢女爱的声音后还能平静,除非是有功能障碍。   乔瑞当然没有,而且他似乎很久没有碰女人了,他出了门便打车去了秦思柔那里。   听到门铃响,秦思柔打开门,乔瑞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按在门口便亲了起来。   “阿瑞。阿瑞……”看着如饿狼般的男人,秦思柔慌乱的推拒。   “宝贝儿,想死我了,”乔瑞也顾不得关门,就扒秦思柔的衣服。   “不行阿瑞,大夫说了我现在不可以,”秦思柔在他耳边急急提醒。   乔瑞才不会管,直接将秦思柔扛起,脚一勾将门带上,将她丢进了大床, 你可是想死我了。”   乔瑞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而秦思柔又怎么阻挡住他已经熊熊燃烧的欲火?   一场让秦思柔胆颤心惊的欢爱结束。秦思柔靠在乔瑞的怀里,从床头柜里拿出检查的B超单给他,“阿瑞,你看这是咱宝宝的照片。”   乔瑞倚在床头,只淡淡的扫了一眼,“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怎么看不出来,你看这个小黑点就是,”比起乔瑞的淡漠,秦思柔则一脸的兴奋与期待。   乔瑞没有说话,秦思柔咬了咬唇,“阿瑞,医生说我们的宝宝发育很好。”   乔瑞低头看着她,“我让你做的事做了吗?”   秦思柔摇了下头,“阿瑞,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就算现在他们会信我的话,可是孩子只要生出来,一做亲子鉴定就什么都瞒不住的。”   “那是以后的事,你不要想那么长远,现在你就要尽快住进迟家,要让慕歌那个女人难受,”乔瑞的手轻抚着秦思柔的小脸,“你不是一直都讨厌她的吗?”   秦思柔动了动唇,她想说曾经她是嫉恨慕歌抢走了迟项城,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对迟项城已经没有那么贪恋了,相反她更想和乔瑞在一起。   “宝贝儿,你如果想我们以后过的幸福,现在就乖乖听话,我们的目的很快就达成了,”乔瑞见秦思柔迟迟不答应自己,只得哄骗。   “阿瑞……”   “你难道希望我就这样如丧家之犬的活着?让咱们的孩子也活着别人的嘲笑之中?”   “我……”   “听话,相信我做这一切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为我们的孩子,”乔瑞说这话时,把头移到秦思柔的小腹上。   看着他柔情的一面,秦思柔点了点头,“好吧!”   “记住,不论迟家的人怎么样说,你都一口咬死这孩子就是迟项城的,”乔瑞最后不放心的嘱咐。   慕颂从路浮生那里离开后,便回到了家里,慕歌和白素娟都在,看着她们,想到路浮生交待的话,她走了过去,“我答应你们不和路浮生交往了,但前提是你们不许伤害他。”   说这话时,慕颂的眼睛死盯着慕歌,虽然对于她突然的态度转变,慕歌心存疑惑,但她都这样说了,慕歌似乎也不能再说什么。   “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去了,就跟着妈一起照顾杨阿姨,”慕歌交待。   “行,你是老大,你让怎么着我就怎么着好了,”慕颂仍是话中带讽。   看着慕颂回到房里。慕歌又交待了母亲一定要看好慕颂,白素娟点头,应下。   第二天,慕歌把杨英带来了自己的家,原本杨英还是要回去的,但终是因为没有人照顾自己而没有再坚持,而且她还是放心不下乔瑞,尽管心底对他已经一万个失望。   大概是因为杨英和白素娟年龄差不多的原因,半天的相处下来,杨英和白素娟就很得合得来,看到这种情况,慕歌也放下了心。   “妈。杨阿姨就辛苦你来照顾,”临走时,慕歌感激的搂住白素娟。   “傻丫头,跟妈还说这些干什么,”白素娟轻拍着她,“只是你到了迟家,要处处小心,你那个婆婆不是个好侍候的人。”   虽然白素娟与方蓉并没有多少接触,可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方蓉骨子里的傲气。   “妈,我知道,”慕歌点头。   “如果住不习惯就搬出来,别委屈了自己。”白素娟又交待。   都说自己的女儿自己疼,这话一点都不假,慕歌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知道她为她们姐弟三人操尽了心。   “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慕歌在白素娟的担忧中离开了家进了迟家,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的迟家,秦思柔早已先她一步入主了迟家。   “妈,我不同意小柔住进来!”方蓉当着秦思柔的面,直接回绝了。   秦思柔是老太太带大的,所以她要进这个家,最先攻破的就是老太太那一关,可是她没想到方蓉竟会阻止。   “小蓉,思柔怀着小城的骨肉,她就应该住在这个家里,”老太太没有秦思柔开口,便直接和方蓉理论上了。   方蓉看了眼秦思柔,这丫头虽然她没有亲手带,但也算是一直生活在她的眼底子下,这丫头的心思,方蓉早就知道了。   早年方蓉也想着,如果她和迟项城日久生情能在一起也是件好事,可事实上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女人全然没有半点那样的心思,哪怕这个女人曾用尽手段,终也没有爬上迟项城的床。   可就在儿子已经心有所属的时候,这女人却说自己和她的儿子发生了关系,怀了他儿子的骨肉,方蓉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思柔,你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项城的?”方蓉看向秦思柔,不紧不慢的问出口。   秦思柔的眼里早在方蓉说不同意她住进来的时候,已经蓄满了眼泪,“阿姨,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再说了,孩子是不是项城的,生下来一验不就知道了!”   方蓉点了下头,“没错。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想确定孩子是不是项城的,其实根本不用等到孩子生下来。”   一听这话,秦思柔的神经像是针扎了一般,她瞪大眸子看着方蓉,就听到方蓉说道,“现在不是羊水穿刺就能做亲子鉴定么?明天我请人来给你做个鉴定,如果这孩子当真是项城的,你住在这里谁也说不出什么是非了。”   羊水穿刺!   仅这四个字,便让秦思柔不禁打了个寒颤,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再清楚不过!   这个方蓉很明显没有老太太那么好糊弄!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秦思柔又甘心退缩,于是说道,“方阿姨你说的这个方法倒是可以,只是我觉得对我有些不公平。”   方蓉已经明白她所谓的不公平是指什么,但还是淡淡的说道,“怎么不公平了?”   “慕歌也是怀了项城的孩子,为什么您没让她做鉴定,反而要让我来做鉴定呢?”秦思柔问的理直气壮。   不过方蓉并没有被问倒,而是轻轻的一笑,“其实现在每分每秒都有孩子出生,但做鉴定的还是极少的。为什么呢?因为孩子的出生是父母双方认可的,只要他们认可这是他们的孩子,鉴定那就是没必要做的,可如果孩子的父亲不承认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的来历就有疑了。”   说到这里,方蓉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慕歌的孩子是项城亲口认下的,我们自然无需怀疑,也无须做鉴定,可是项城从来没有认可你肚子里的孩子。”   秦思柔的脸因为方蓉的话一阵红一阵白,但越是这样。她越不甘心,“方阿姨的意思是慕歌是清白的,我未必了!”   方蓉摇了下头,“思柔,我可没有这意思。”   虽然方蓉否认了,但秦思柔却不傻,她冷冷一笑,“在方阿姨眼里,慕歌是个高尚又圣洁的女人对吧?”   其实方蓉不瞎,早看出了秦思柔与乔瑞的猫腻,对于这个一个不检不点的女人,就算迟项城承认孩子是人的,她也会要求做鉴定的。   方蓉的默不作声就是回答,这更激的秦思柔心里嫉意百生,这些年在迟家,秦思柔可没少讨好方蓉,逢年过节不说,每当方蓉的生日,她和迟睿岭的结婚纪念日,包括三八节和母亲节等等,凡是只要能巴结她的时候,秦思柔从来都不惜重金去巴结。   就像上次方蓉过生日,秦思柔为了比过慕歌,送的那对玉镯是好几十万买来的。   她这样费尽心机的讨好,却还不如一个抢了妹妹未婚夫且名声破败的女人!   “方阿姨,本来我也不想说的,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被慕歌白莲花般的外表给蒙骗,”秦思柔说这话时,故意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而坐在一旁,正为自己不能帮秦思柔说话的老太太此时似乎找到了时机,“小柔,慕家那丫头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快点说出来。”   “奶奶,这事我也是听说,又没亲眼见过,”秦思柔故意吊起了胃口。   方蓉见状,眉心轻轻的拧了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是说吧。”   估计就算不让她说,有太太在一边煽风,秦思柔终还是要说的,说起来在项城的婚事上,老太太为迟项城没有娶秦思柔一直不高兴,这也是她不喜欢慕歌的原因。   要不是慕歌怀了迟项城的孩子,老太太一心想着为迟家多留根,估计根本也不会应允了他们的事。   现在秦思柔也说怀了迟项城的孩子,老太太顿时倒戈,恨不得慕歌此时出点什么事。也好借此机会将秦思柔扶上正位。   秦思柔见方蓉也让自己说了,便也不再避讳的说道,“慕歌早在三年前上大学的时候,就和男人好过,听说事后她又把那男人甩了,那男人自暴自弃的出了车祸,然后那男人的父母受不了打击,都一命归西了。”   “什么?”老太太当即拍响了桌子。   “奶奶,我也是听说,你别激动!”秦思柔故意装出受到惊吓的样子。   “你继续说!”老太太似乎真的生气了,脸色都变得不好看。   “那男人现在还找来了,而且慕歌与那男人还不清不楚。上次她跟项城说去北京参加同学聚会,其实根本不是的,她是和那个男人私会了,有人拍到照片,而且项城也知道,他……”   秦思柔的话只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因为不知何时,迟项城已经来到了客厅中央,而且他的手还牵着慕歌。   “你似乎把每个细节都了解的很清楚啊!”迟项城看着她,唇角带着能杀人的冷笑。   “项城!”秦思柔慌了,不过只是片刻便又镇定下来,“项城,你敢说我说的不是事实?”   慕歌被迟项城的握着的手抖的厉害,迟项城知道她生气了,但他却紧捏着她,示意她不要动,有他在,他不会让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我想问这些事实,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这根本就是你设的局?”迟项城反问。   秦思柔一下子愣住,“我,我是……听别人说的!”   “这个别人是谁?”迟项城牵着慕歌又往前走了两步,直逼秦思柔面前,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   “……”秦思柔咕噜了嘴,说不出话来。   “思柔,我正查这事呢,一直没查到头绪,现在既然你如此清楚,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吧,那晚你是让人在我的酒里下了药,又是如何进了我的房间的?”   “项城!”   “怎么敢做不敢说了?刚才你不是说的很顺溜吗?”迟项城一字一句都像是带了冰,秦思柔被逼的一个字说不出来。   老太太看着秦思柔无助的模样,终是心疼,她的拐杖往地上一捣,“项城你不要岔开话题,这么说慕歌这丫头之前确实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过?”   慕歌虽然愤怒于秦思柔的诬陷。可听到老太太问这话,还是紧张的手抖了一下,迟项城又握了握她的手,正要开口,就听老太太说道,“不用你说,我要只慕歌这丫头亲自回答我。”   慕歌一直都知道老太太喜欢秦思柔,并不喜欢自己,但现在秦思柔如此诬蔑自己,她定然不能再沉默,况且她和路浮生的事本就是子乌虚有。   于是她吸了口气回道,“没有,我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过,我自始自终只有迟项城一个男人。”   说完,她看向迟项城,而他则直接将她搂进怀里,“对啊奶奶,这种事似乎只有我有发言权,小歌是不是和别的男人有过什么,没有人比我再清楚。”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大家都明白,而慕歌从他床上醒来后,床上的梅花,他一直都记忆犹新。   所以。这也是他相信她的原因。   迟项城这么一说,老太太似乎不好说什么,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于是说道,“没有最好,我们迟家的女人从来都是名声清白的。”   老太太这话原本是说慕歌的,可是前段时间方蓉因为迟睿岭一个无生育能力的鉴定,也被人扒出很多陈年旧事,现在老太太的话,让她觉得根本就是指桑骂槐,脸瞬间无比难看。   其实方蓉很清楚,如果不是有父亲给自己撑腰。她在这个家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不过方蓉恼了,却是对秦思柔没有半点好处的,她直接看向秦思柔,“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孩子是项城的,那么他就在这里,你直接给他说吧。”   秦思柔看着迟项城,那些对老太太说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终还是老太太替她开了口,“项城,小柔肚子里怀了我们迟家的骨肉,为了保护大人和孩子。小柔从今天起也在这里住下了。”   听到这话,迟项城的眸子一下子眯紧了,这个秦思柔早不要求晚不要求住进来,偏偏在今天慕歌回来住的时候提出这个要求,她分明就是故意给慕歌添堵的。   “你要住在这里?”迟项城问向秦思柔。   她虽然心底怯怯的发颤,但想到有老太太给自己撑腰,便鼓足勇气的回道,“是!这孩子是你的,我也有权住在这里。”   说这话时,她瞥了眼慕歌,触到她难看的脸色,心里有报复的快意。   现在居然连方蓉也向着她了,这如何不让秦思柔嫉恨?   “我刚才说了要住来也可以,除非能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方蓉接过话来,“可她似乎不愿做羊水穿刺鉴定。”   秦思柔感觉到迟项城的目光如刀子般直落落的盯在自己身上,她都不敢直视了,却又不能心虚的不应,只能强硬的回道,“要做也可以,我做,她慕歌也得做!”   秦思柔手一抬指向了慕歌!   “她不需要做,”下一秒,迟项城的声音便冷冷的响起。   “为什么?”秦思柔看向了他,眼底瞬间泪水盈盈,“为什么同样怀了你的孩子,她就不需要做鉴定,而我就需要?就因为你不爱我?”   “你说对了,就因为我不爱你,哪怕你怀的真是我的骨肉,我也觉得不是我的,”迟项城无情的一句话将秦思柔所有的骄傲和自信击溃成粉。   “项城你说的什么混话?”老太太见秦思柔委屈的泪如雨下,当即心疼的不行。   迟项城没有理会老太太,而是继续盯着秦思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过孩子你想生就生,但想入住这个家,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现在不可能,将来永远都不可能。”   说完,迟项城也不管秦思柔的脸有多难看,直接牵着慕歌的手,轻柔的说道,“走,我带你上楼休息。”   看着将自己羞辱到底的男人,看着他们相挟离开的背影,秦思柔心底的愤怒暴发,“迟项城慕歌,我诅咒你们的孩子活不到出生,我诅咒你们不会有好下场!”   慕歌刚踩上第一个楼梯的台阶,身后就传来秦思柔如此声嘶力竭的一声吼咒。   而那一刻,慕歌的腿竟一软,心脏也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般的,重重的一疼,连带着小腹那里也蓦地收紧了——   ☆、第134章 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女人,你当我是空气么?   啪——   没用迟项城出手,也没用慕歌出手,秦思柔的脸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方蓉打的!   她怒看着秦思柔,声色俱厉,“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居然连出生的孩子都诅咒,秦思柔别忘了你肚子里也有孩子。”   “小柔也是被他们逼急了,”老太太心疼的搂过秦思柔,唯恐方蓉会再给她一个耳光。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客气,”方蓉说完也直接起身走了。   此刻就算慕歌再想说什么,也不能说了,不光没说而且还拽着迟项城,让他不要再说什么。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秦思柔就是如此。   秦思柔本想入主迟家,结果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而且还挨了羞辱和巴掌,自然委屈的不行。   “我都说了迟家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还不信,”秦思柔把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到了乔瑞那里。   “你说是方蓉那个娘们不同意?”乔瑞眯着眸子,里面曳动着幽狠的光芒。   “她要我做羊水穿刺,”秦思柔回他,然后说道,“我查过了,羊水穿刺危险很大,而且只要一做我们就露馅了……阿瑞,我真的不想再折腾了。”   “宝贝儿,”乔瑞伸手拉过她,“我们走到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以为我们现在收手就能平安无事了?”   秦思柔看着他,就听到他又说道,“迟项城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不会,他如果要对我们做什么早就做了,”秦思柔不相信的摇头。毕竟他们三个也算是一起长大,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你啊就是太天真,”说完,他的手指轻抚着她被打肿的脸,“还疼么?”   听他这么一问,秦思柔又委屈的泪水盈盈,乔瑞将她搂进怀里,“他们不让你进迟家,你就暂时不进,其他的事你也不用管,你只要好好的养着胎就行。”   “阿瑞……”秦思柔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听我的话,好好的养胎。”乔瑞的手抚着她的小腹,眼底闪过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算计。   晚上九点,路浮生摘下耳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晃了晃僵直的脖颈,这时一杯水递了过来,路浮生接过,对着乔瑞说声谢谢。   “今天的收入怎么样?”乔瑞依着门口问。   路浮生笑笑,“不错,比昨天又涨了两万多粉丝!”   “这成绩行啊浮生,真是东方不亮西方亮,”乔瑞一副十分替他高兴的样子。   “大约上天可怜我吧。”路浮生说着看向窗外,其实他想说大约是父母心疼他,冥冥之中让他能在网络这片天地里赚点养活自己的本钱。   想起父母,他便又想起了自己的恨,乔瑞看着他渐渐变阴的脸色,走过去用肩膀碰了他一下,“出去喝两杯放松放松?”   “好!”路浮生没有拒绝,此刻他心底烦闷,而且慕颂也不在,反正漫漫长夜也是无聊。   路浮生和乔瑞来到了离他们出租房不远的一个小饭馆,两人点了瓶酒和几样小菜便喝了起来,不知不觉便喝到了十二点多。直到饭馆打烊,他们才离开。   可是他们刚走到胡同口,就被几个男人给挡住了去路,乔瑞看着来人,暗暗勾了下唇角,然后一个大步跨过去,挡在了路浮生面前,厉呵,“你们要干什么?”   几个男人中的一个哼了一声,“你们俩谁叫路浮生?”   “我是,你们是谁?”路浮生喝了几杯酒,此刻正酒精冲脑,他推开乔瑞回了话。   “找的就是你,”男人说完,手冲着身后的人一挥,“兄弟们给我揍!”   几乎没用反应,男人的拳脚就冲着路浮生飞了过来,乔瑞上前佯装帮忙,也被踹了几脚。   “记住了,以后再不老实,就不是挨揍这么简单,”几个男人将路浮生揍的趴在地上后,摞下这样一句话走人。   “浮生,浮生,你没事吧?”乔瑞也趴在地上,也故作受伤的问向路浮生。   被打的鼻青脸肿,满嘴是血的路浮生哪还说得了话,乔瑞见状,又道,“浮生你坚持住,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慕颂看到路浮生的第一眼便泪流满面,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   “不要哭,我没事,”路浮生抬手,想为她擦眼泪,可是手臂受了伤,他根本抬不起来。   慕颂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浮生,你告诉我,是谁打的你?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路浮生扯了扯唇角,痛意让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可能是喝多的小混混。”   慕颂才不会那么傻的相信,她看向乔瑞,“乔大哥你告诉我,是谁打的你们?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   乔瑞虽然都是皮外伤,但也住在了病房里,就和路浮生一起,听到慕颂问自己,故作为难的看向路浮生,这时就听到慕颂说道,“乔大哥,你如果不说,只会让打你们的人更加嚣张。”   乔瑞拿捏的差不多了,他看向路浮生,“浮生,慕颂说的对,我们这样忍着,只会让那些人更嚣张。”   听到这话,慕颂握紧了拳头,“乔大哥。你快说打你们的人是谁?”   “这个……”乔瑞面露为难状,“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只是在最后警告浮生让他老实点。”   慕颂看两个人的伤情也明白,这几个人是冲着路浮生而来的,乔瑞会受伤,不过是他被牵连而已。   “浮生在这里生活时间不长,也没得罪过人,真不知道是谁要对他下这样的狠手?”乔瑞低喃,而这声音恰好让慕颂听得清楚。   如果现在慕颂还猜不出是谁,那她就是傻了,她腾的站起身来,路浮生却拽住她。“小颂,你要干吗?”   “我去找他,我要问问他,你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慕颂也是个急性子。   “小颂不要去,不要去!”路浮生阻止,可终是没有阻止住慕颂,一边的乔瑞看着,唇角拂过一抹得意的浅笑。   “浮生,其实你这样忍气吞声并不见得能换来对方的感恩,”乔瑞不仅要让慕颂恨慕歌和迟项城,他也要路浮生恨他们。   “这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社会,你的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你看我就是个例子,我在迟家这么多年,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可结果呢?竟被他们像狗一样的撵出了家门。”   “还有迟项城把你伤成这样,你都没有怨他,可他却因为你和他喜欢的女人有过什么,便想着赶尽杀绝,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我不会就这样任他们欺负的,”终于乔瑞的话激得了路浮生的回应。   而慕颂从医院一路直杀到了御池集团,可是迟项城并不在那里,她问了秘书知道迟项城就在迟家,便又杀到了迟家。   慕颂到迟家的时候,迟项城正陪着慕歌做胎教,看着他们恩爱亲昵的画面,慕颂的心就像是被丢进了油锅一般煎炸。   在慕颂看来,他们的幸福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如今她不过是想找个爱自己的男人一起过,他们一个死命的阻止,一个又让人对路浮生动手。   她就不明白了,凭什么他们可以幸福,她就不可以?   一直以来隐忍的怒火,此刻全然的崩盘,她走过去,一把拂掉他们播放胎教的音乐机,直瞪着迟项城,“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他?”   慕颂的突然出现,还有她的暴怒让慕歌愣住,她惊的就要坐起,结果腰却闪了一下,痛意让她哼了一声,而迟项城直接紧张的将她搂在怀里,不顾慕颂的怒意和质问,而是细声而紧张的问向慕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样的画面,还有迟项城对她的无视,更像是沾了毒的皮鞭抽在了慕颂的身上。看不见抽痕,却是痛的她心尖都在打颤,她的手抬起,直戳慕歌的鼻尖,“还有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幸福?”   迟项城则身子一偏,挡住了慕颂的指尖,黑眸冷凝着她,“慕颂,最好收起的蛮横,当着我的面就欺负我的女人,你当我是空气么?”   慕歌拽着他摇了摇头。顾不得自己腰上的痛意,担忧的问向慕颂,“小颂,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么?”   看着将宝一样护着慕歌的迟项城,慕颂只觉得心底的醋意,酸胀,还有疼痛像是发酸了似的疯长,曾经他们在一起时,他连一个笑都吝啬于给她,而如今呢?   她不过是大声的质问了一声慕歌,他就这样心疼宝贝的护着,他这是活生生的打她慕颂的脸!   慕颂也曾不止一次劝过自己。不要再想过去的种种,不要再与慕歌比较什么,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她就要接受,可她还是不由自主。   “你还好意思问我出了什么事?慕歌,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么的虚伪?”慕颂又吼。   迟项城不是要护着她吗?不是连让她说一声慕歌都不乐意吗?她还偏偏就是说了,她倒要看看当着慕歌的面,迟项城能将她怎么样?   “慕颂!”迟项城低低的叫了她的名字,声音不重,可是却让人心寒。   只是慕歌并没有让他说什么,一头雾水的急急的问道,“小颂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们都快把路浮生给打死了!”慕颂吼完,眼泪哗的流了下来,一想到路浮生那面目全非的样子,慕颂就心如刀割。   “路浮生被人打了?”慕歌震惊。   此刻迟项城已经眯紧了眸子,隐约明白了什么,直接说道,“这事与我们无关。”   “迟项城你敢做不敢当,无耻!”慕颂这次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迟项城。   “我迟项城还没有敢做不敢当的,但不是我做的,我也无须承认,”说完,他微微沉了下唇角,“记住,你能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是因为我看你姐的面子。”   “管家,送客!”迟项城直接下了逐客令。   “等一下!”慕歌想再问些什么,迟项城直接将她带走。   慕歌一步三回头,很想找慕颂问清楚,可是她能感觉得到迟项城真生气了,而且她也担心慕颂再呆在这里,会和迟项城起了别的冲突,她终是没问。   “项城,路浮生怎么会打?”慕颂走后,慕歌试探的问向迟项城。   “怎么你也觉得是我做的?”迟项城何等的敏感,直接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很奇怪,他在这里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被打?”慕歌不解了。   “你妹妹直接找上门来,那就证明她很肯定这事是我做的,这说明那帮打路浮生的人肯定说了什么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怀疑这根本是一场有蓄谋栽赃的陷害,”迟项城说到这里呶了下嘴,“我会查清楚的。”   “嗯,我们不能背这个黑锅!”慕歌想到慕颂对自己的误解,又难受又心疼。   “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突的,迟项城问了这么一句话。   “呃?”慕歌一愣。   “哪怕她是你的妹妹,我也不允许她那样对你……还有,你不要觉得我们的事是你亏欠了她,更不要一副任她欺负的样子,我不喜欢!”迟项城说的十分认真。   慕歌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伸手搂住他的腰,“你别这样,小颂毕竟是我妹妹,还有她就是那个脾气,吼完就没事了……她刚才那样对我,一定是因为心疼路浮生。”   “她心疼自己的男人就该拿你出气?那我还心疼我的女人呢,”迟项城的话让慕歌的心暖暖的。   “我知道你疼我。我以后不让人欺负了,”慕歌抬手揉了揉他冷硬的脸,然后又说道,“路浮生应该伤的很严重。”   可是话说完,就感觉抱着的男人身子僵了,慕歌蓦地想起什么,连忙解释,“我不是心疼他的意思,我是觉得慕颂会心疼就是这个原因…….”   后面的解释越来越低,很是无力,而这个时候,慕歌知道迟项城会不高兴。还是因为她没有解释清与路浮生的关系。   可是关于杨天格的一点信息都没有,她要怎么才能解释清自己不是和路浮生有过关系的小格子呢?   慕颂从迟家离开便去了医院,那沉着的脸便让路浮生知道了答案,一边的乔瑞这时故作好奇的问向慕颂,“小颂,迟项城怎么说的?”   慕歌咬着牙,一副要把谁生嚼活咽的样子,乔瑞暗暗一笑的问道,“他是不是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慕颂没有回答,但答案却已经昭然若揭,这时乔瑞又说道,“他肯定不会承认的,迟项城最喜欢的就是借刀杀人。”   说完,瞥了眼脸色像是铁灰一般难看的慕颂和路浮生,又故作劝说,实则火上浇油的说道,“你们俩也别生气了,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我们自认倒霉吧。”   他刚说完,病房的门推开,小护士走了过来,将两张单子递了过来,“去交一下住院费。”   路浮生接过单子,看着补交金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昨天住院的钱还是乔瑞交的,现在又要补交三万,他最近直播赚的钱也就是三万块,如果全部交了医药费,他又要吃土了。   关键是他现在被打的鼻青脸肿,一时半会也好不了,直播又不能做了。   “我去交,”慕颂夺过单子。   “小颂!”路浮生没给她,他是个男人,慕颂再有钱,他也不会用,况且慕颂的钱也是慕歌给的。他这等于变相的花慕歌的钱,他路浮生宁愿痛死,也不要花那个女人的钱。   “浮生!”慕颂看着他。   “卡在我衣服口袋里,密码是你的生日,”路浮生看着慕颂,而听到这话,慕颂的鼻尖又酸了。   慕歌和母亲口口声声说路浮生对她不是真心,可是他的银行卡密码都是她的生日,如果他不爱她,他完全不会这样做。   慕颂没有坚持,她知道路浮生是骄傲的,便拿着路浮生的卡去交了住院费。   “我那里有钱,你不用担心,”慕颂走后,乔瑞对着路浮生开了口。   “你因为无缘无故的挨了揍,我怎么能再让你花钱?”路浮生拒绝,“我只是在想我这样子一时半会开不了直播,会掉很多粉的。”   要知道对于直播的人来说,粉丝就是钱,掉粉就是掉钱啊!   “这个倒是,你现在人气好不容易聚起来,坚决不能掉回去,”乔瑞附和。   路浮生一脸愁容,而乔瑞看着却心中又生了一计。只是他并没有说,有些话要在最紧要的时候说才有用。   白素娟接到慕颂电话的时候,正给杨英按摩眼睛,她之前有跟人学过学位按摩,她想给杨英试试,想帮她恢复些视力。   “什么?路浮生被人打了?伤的重不重?”白素娟对路浮生还是关心的,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   “还没死,”慕颂的口气并不好。   “这孩子是怎么说话呢?他怎么被人打了?得罪什么人了吗?”白素娟追问。   慕颂听到这个,直接回了句,“问你的大女儿吧!”   说完,又说了句她要照顾路浮生,这几天不会回家的话。便挂了电话。   白素娟握着电话愣了半天,才给慕歌打电话,开口就问,“小歌,路浮生挨打是怎么回事?”   慕歌一听母亲问这个,便明白慕颂肯定告完状了,她把慕颂误会自己的事说给了母亲听,最后说道,“妈,这事不是项城做的。”   “可这事解释不清啊,”白素娟无奈的叹息,她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最终为了一个男人闹成了这样。   杨英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很好使,她全部听到了,其实这几天也从慕颂的语气里听出来了,她对慕歌有很多不满,至于什么原因,杨英也不便多问,但她能感觉到白素娟的无奈和难过。   “妹妹,儿女们的事就让她们自己去操心吧,你不要管那么多,还有少掉泪,”杨英听到白素娟吸鼻子的声音,便知道她哭了。   “我这眼睛就是掉泪掉的,”杨英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有个女儿,可是却被我弄丢了。”   白素娟听到这里,抹了把眼泪,“怎么会这样?”   “说起来也巧,我那丫头也叫小格,不过不是唱歌的歌,而是方格的格,”杨英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素娟一下子怔住了。   慕歌前段时间把路浮生误会自己是另一个小格子的事说了,白素娟是有印象的。   “杨姐,你说你的女儿也叫小格?”白素娟不敢置信的追问。   “嗯,叫杨天格,因为是女孩,她爸爸不喜欢女孩,便让她随了我姓,可是六岁那年她跟着我出去买菜,我买完菜就找不到她了……”说到这里,杨英停了下来,情绪再次陷入悲痛之中。   白素娟却是激动的不行,“那你一直都没找到她?”   杨英摇了摇头,“没有,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眼睛也哭瞎了,可到现在我也没有找到她,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听到这话,白素娟一下子握住了杨英的手,因为她从慕歌那里听说杨天格已经跳楼自杀了。   “杨姐……”白素娟颤微微的叫了她一声。   杨英以为她是替自己难过,再次摇了下头,“妹妹,你说我的小格子还活着,对不对?她的年龄应该和你家小歌差不多,说不准也像慕歌一样,找了个好男人,正幸福的生活呢。”   杨英说到这里,唇角浮起了一抹笑,这还是白素娟第一次见到她笑,可是这笑却是让白素娟的心如同针扎。   当晚,在杨英睡着以后,白素娟把电话打给了慕歌,听完之后,慕歌无比震惊,“妈,你说杨阿姨的女儿叫杨天格?”   如果杨天格是杨英的女儿,那么她和乔瑞就是亲兄妹,是不是乔瑞知道一些杨天格的事情?   慕歌只觉得既难过又激动,所以迟项城从浴室出来以后,便看到慕歌又想哭又想笑的样子。   “怎么了?”他上前,挑起她的小脸,打量的问。   ☆、第135章 他是唯一知道线索的人   慕歌激动的抓住他,眼底波光盈盈,连连的说道,“有线索了,有线索了!”   迟项城拧起了眉,“什么有线索了?你别激动,慢慢的说。”   “是小格子,就是杨天格有新的线索了,”慕歌拉着迟项城坐到自己身边,把母亲对自己说的话,又转述给卫西城,最后说道,“项城,我很快就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了。”   看着她激动成这样,迟项城将她搂进怀里,“我都说了不需要你来证明什么。”   “不,我一定要证明,我要让路浮生知道,和他在一起过的人不是我,”慕歌十分坚定。   现在她要证明这个,并不仅是因为自己了,这似乎还牵扯到了慕颂的幸福,如果路浮生知道真相,如果他真的爱慕颂,其实她是可以祝福他们的。   “我要找乔瑞,他一定知道小格子的事,”慕歌现在也终于想起来那次在杨天格的墓地,通过视频看到有些熟悉的背影是谁的了。   是乔瑞的!   “他未必会承认!”迟项城直接给慕歌泼了冷水。   “为什么?”慕歌有些不解。   “按你所说那次去墓地看杨天格的人是他,可他又是戴着帽子又是捂着口罩,分明就是不想被人认出,这就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与杨天格的关系,至于为什么,肯定有他不能为人知的隐情,”迟项城分析。   慕歌也觉得有道理,“可是现在他是唯一知道小格子信息的人。”   “这个事不能急,你不要着急。既然现在线索这么明显,我会找人调查,还有杨阿姨并不知道小格子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她活着的最大动力应该就是找女儿,所以一定不能让她知道女儿死了,否则她会承受不住打击的,”迟项城嘱咐。   慕歌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想找乔瑞试探一下,乔瑞接到慕歌电话的时候,看了眼旁边的路浮生,故意声音提高一些,问道。“不知慕小姐约我,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着一直欠你的人情还没还,而我这人又不喜欢欠债,”慕歌的口气还像从前一样,一副欠债还帐的感觉。   乔瑞也不是傻瓜,哪怕慕歌这样说,他也没有相信,他怎么会不知道慕歌有多讨厌自己?   他可是不止一次要她还人情债的,她都不理会,现在他被迟项城欺负的如同落水狗,她却主动约他还债。这个女人葫芦里不知卖了什么药?   他才没有那么傻的上当!   “我还以为慕大小姐把这事给忘了呢,”乔瑞故意不阴不阳的笑着。   “没忘!不知乔少什么时候有空?”慕歌直截了当。   “这个嘛,还真不巧,我最近比较忙,改天吧,改天有空我给你打电话,”乔瑞居然回绝了慕歌。   虽然慕歌很想与他见面,打探一下关于杨天格的事,但她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乔瑞可是只老狐狸。   “那好吧,不过不要太久,我马上就要生产了。生完宝宝以后,我怕是没有时间来还乔少的这份人情债了,”慕歌提醒。   乔瑞的手轻抚上唇角,“这是当然,我可是等慕小姐这顿请等的很久了。”   “那我等乔少的电话!”慕歌说完挂机。   乔瑞站在窗口,想着慕歌主动约自己吃饭的理由,但也没想出头绪,一回头便迎上路浮生看自己的目光,他轻轻一笑,“你的老情人打来的,要约我吃饭。”   路浮生没有说话,乔瑞走了过去,“怎么不高兴?”   “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现在脱光了让我上,我都觉得恶心,”路浮生的话有些恶毒。   乔瑞邪肆的用手指轻抚着性感的嘴唇,“既然路兄这样说了,如果有机会,我可就不客气了。”   路浮生没有说话,可他喘息的气流却变粗了,乔瑞知道他还是介意的,这个男人心里终还是没有放下那个女人。   病房的门推开,小护士走了进来,将一张单子递给了乔瑞,“你的出院单。”   虽然乔瑞和路浮生同时住进了医院,但乔瑞的伤轻,所以能出院了,可是路浮生还不行,还要再住几天。   “乔瑞,直播的事就拜托你了,”路浮生看向乔瑞,昨晚两人商量了一番,路浮生决定让乔瑞暂时帮自己管理下直播,虽然中途换人也有可能掉粉,但比不播还是要强的。   “放心吧,”乔瑞捶了下自己的胸口,“虽然不一定像你那么受欢迎,不过也不会让你太丢脸。”   路浮生感激的点头,之前自己对乔瑞的印象并不好,可是现在接触下来,他这么帮着自己,让路浮生还是很感动。   乔瑞离开病房,可是在停车场却遇到了迟项城,这还真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好久不见!”乔瑞主动与迟项城打了招呼。   迟项城瞥了眼他眼角还没有退去的淤清,“苦肉计演的不错。”   乔瑞眉梢一挑,没想到迟项城居然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揭穿自己,或许是不屑吧,他迟项城是什么人,从来不屑给别人解释什么,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路浮生,是迟项城估计心里最恨的牙痒的人。   不过这倒是帮了他一把,如果迟项城真的找路浮生解释,就算路浮生不信,估计也会起疑的。   “乔瑞,我知道你一向最拿手栽赃陷害,不过我也提醒你,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你还是小心一点,”迟项城幽幽提醒。   乔瑞看着迟项城。在撞上他的目光时,忽的乔瑞竟有些不安,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这种感觉还从来没有过,这一刻不知是怎么了。   “对了,你的女人怀了孩子,非说是我的,”迟项城说完,便诡谲的一笑上了车。   乔瑞站在原地,手暗暗握成拳头,迟项城根本又一次羞辱了他。   恰好这时,秦思柔的电话打了过来。“阿瑞,明天是我产检的日子,你有时间么?”   “我在医院呢,”乔瑞回她。   “医院?你怎么了?”秦思柔立即担心的问。   “没事,我去找你,”乔瑞说着挂了电话,上车,可是他并没有立即启动车子。   刚才迟项城的话说的很明白,他早就知道这孩子是自己的,所以想利用孩子来破坏什么,这招肯定是不行了,而这个孩子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是留不得的。   想到这里,乔瑞用手搓了下脸,然后启动车子,在医院门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又停下,几分钟后手里多了几盒药,他将包装盒撕开丢到垃圾桶,只把药片装入口袋,上车离开。   一连几天,乔瑞都陪着秦思柔,让她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幸福,也让她越来越憧憬着孩子的出生。   “宝贝把这杯牛奶喝了,然后早点睡觉,我一会要给路浮生去做直播,”乔瑞这几天不仅天天陪着秦思柔,而且每天都会给她冲牛奶,一副标准十好老公的样子。   “谢谢亲爱的,”秦思柔把牛奶喝光,然后在乔瑞脸上轻轻一吻低低说道,“早去早回,不许被那些小女生给迷住。”   这样的话慕颂也对路浮生说过,看来女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乔瑞也回吻了下秦思柔,回了两个字,“不会。”   路浮生虽然不亲自做直播,但乔瑞替他播的这几天,他一直都有在看,没想到效果不错,而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就能自己亲自播了。   “乔瑞,今晚还要最后麻烦你一次,”在直播开始前,路浮生客气的给乔瑞打了个电话。   “咱们是哥们,说这些做什么,我只是想帮你多赚点钱好娶老婆,”乔瑞话中带着深意。   路浮生只觉得他是真心帮自己,再次说道。“你的这份心,兄弟我记在心间。”   “好了,直播快开始了,我要准备一下,”乔瑞说完挂了电话。   而这边慕颂也走进了病房,看着路浮生脸上的笑意,她歪头问道,“一脸的奸情,这是跟哪个小情人打电话呢?”   路浮生因为要出院心情也变好,此刻看着她调皮又可爱的样子,只觉得喉头一痒,伸手一拉便将慕颂扯倒。然后欺身压住,“哪个小情人也不抵你。”   说着,对着她就吻下去,因为他住院,慕颂也好些日子没和他亲近了,现在被他这样一吻,顿时情潮四起。   都说做……爱这种事就像是吗啡,不碰的时候不知道其中的滋味,一碰便欲罢不能。   其实不光慕颂动了情,就连路浮生也是一样,两个人顾不得现在是医院,便滚起了床单。而且似乎一次两次还不餍足,停了又滚,居然滚了两个多小时,等他们滚完床单,乔瑞替他做的直播也结束了,而身心都俱累的路浮生也直接搂着慕颂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路浮生习惯的打开自己的直播间,可是在看到收入时,当即吓了一跳,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乔瑞,那边乔瑞似乎还在睡,听到他的话迷迷糊糊的回道。“收入暴涨这是好事啊。”   “为什么突然就涨了?昨天你播了什么内容?”路浮生问。   乔瑞被他这么一问,睡意也没了,他坐起身,点了根烟,“就是加点青年男女都喜欢的东西。”   路浮生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握着手机的手当即抖了下,“乔瑞你怎么能播那种东西,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是坚决不可以的。”   因为激动和后怕,路浮生的声音有些大,乔瑞在那边紧拧了眉,虽然他早就知道会这样,但还是装出十分委屈又生气的样子来,“浮生你这是在怪我吗?我也是好心,我看你为了医药费而发愁,看着你为钱而为难,我就是想帮你一把……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对警察说是我做的,你让警察找我好了。”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路浮生握着电话,大脑一时间有点空,不过有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做的,那就是真出了事,把责任推给乔瑞。   乔瑞确实是帮他,而且所有的收入也给了他,之前路浮生说要把这几天赚的钱分给乔瑞一些,他直接就拒绝了。   慕颂也醒了,看着他脸色铁青的样子,她摇了摇他,“怎么了?”   路浮生没有说话,慕颂坐起身看着他,又了句,“出了什么事么?”   “昨晚乔瑞在直播时播了H片,”路浮生的话让慕颂也是惊住。   “他怎么能播这个?他不是知道不能播这些东西的吗?万一被警察发现了怎么办?浮生……”慕颂也有些慌了,而她呱呱说的这些让路浮生更加烦躁。   “不要说了!”他打断她,然后顾不得现在是病房,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烟抽尽他喃喃的说了句,“但愿不会有事。”   其实现在直播很混乱,偶尔也有人混水摸鱼,播些禁忌的,是有出事的,但很多也是没事的。   他路浮生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应该不会的!   路浮生用这样的借口安慰着自己,然后办了出院回了家,重新做起了正规的直播。   慕歌接到乔瑞电话的时候,正在母亲家和杨英一起包饺子,因为知道杨天格就是杨英失散的女儿。慕歌对于这位老人更加的疼爱。   大概是因为慕歌也叫小歌子的原因,杨英每次见她也显得很高兴,而且总喜欢叫她小歌,每每这时,慕歌的心里就特别不好受,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她一直思着念着寻找的女儿早在三年前就命陨了。   “慕小姐不知现在有没有空还债啊?”乔瑞在电话那边笑吟吟的问道。   慕歌很想说今天不巧她没有空,但看到杨英想到了杨天格,还是答应了,“好,乔少说个地址吧。”   “豪客牛排怎么样?”乔瑞报了个名字。   “好!”   慕歌回完她,便找了个理由离开家。打车直奔乔瑞说的地方,她到的时候,乔瑞已经坐在那里,看到她挥了挥手,脸上带着让慕歌总觉得恶心的笑。   不过为了打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慕歌只能忍着,而且还满是诚意的说了句,“不好意思,让乔少久等了。”   “能等美女是我的荣幸!”乔瑞的回答更让慕歌恶心。   “我是个大肚婆,”慕歌说这话时,故意挺了挺自己的大孕肚。   “那就是漂亮的大肚婆,”乔瑞改了说辞,慕歌也懒得纠正,便叫服务生过来点了餐。   慕歌先是客套了一通,然后又和他聊起了其他,比如在哪里上的大学,比如好朋友什么的,最后慕歌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杨天格身上,说道,“我有个好朋友,和我一样也叫小格子,而且长的很漂亮,如果乔少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说这话时,慕歌的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乔瑞,唯恐会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是么?那不如改天慕小姐做媒帮我引见一下?”乔瑞的神情没有丝毫异样,甚至还与慕歌开起了玩笑。   慕歌并不死心,继续试探道,“引见?就算我能引见,恐怕乔少也不敢见了?”   “为什么?”乔瑞一份很好奇的样子。   慕歌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因为她死了!”   “死了?”乔瑞重复了一下,然后摇了下头,“那太可惜了。”   整个过程,慕歌没有从乔瑞的神情或是眼睛里发现一点蛛丝马迹,那一刻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但一想到那个视频里的背影。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她敢肯定乔瑞绝对认识杨天格,而他否认定是想隐瞒什么,于是慕歌也叹了口气,“是啊好可惜,对了天格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她有一个哥哥,好像也叫乔瑞。”   这一刻,慕歌终于发现乔瑞捏着餐具的手抖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掩饰掉了,“这么巧啊,可惜我没有妹妹。”   他说没有妹妹,而杨英明明说她还有个女儿,很显然乔瑞在撒谎,不过现在慕歌试探到这就够了,再多说只会让这个男人起疑。   于是她话锋一转,“是啊,如果小格的哥哥真是乔少,那小格也不用活的那么辛苦。”   乔瑞没有再说话,慕歌也安静的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只是这么美的食物她却如同嚼蜡。   “杨阿姨现在和我母亲住在一起,”沉默了一会,慕歌又开了口。   乔瑞掀了下眼皮看向慕歌,“这才是你今天约我的真正目的吧!”   慕歌勾唇一笑。“也算是吧,杨阿姨很不容易,你不该那样对她。”   “我没有她这个母亲,”乔瑞这次直接没有风度的将餐具一丢,顿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引得旁人都看这来。   “乔瑞……”   “从她将我送给别人寄养,让我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我的母亲!”乔瑞的声音很冷,能看得出这份冷和狠是发自内心的。   “她也有她的苦衷,这天下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母亲?”慕歌仍是劝说。   她会这样劝,也是因为心疼杨英,看着她年迈成这样。却还孤独一人,慕歌就觉得心疼。   “她的苦是她自找的,”乔瑞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我原本可以原谅她的,是她自找的。”   虽然乔瑞只是这么一说,但慕歌也明白他的意思,乔瑞的意思是如果杨英这次没有帮迟项城,而是帮着他,他或许看在这个份上和她维持母子关系,但是杨英却背叛了他,也让他们最后一点情份彻底决裂。   “乔瑞,你怎么能怪杨阿姨。其实你该……”慕歌试图再劝说,可这时乔瑞的手机响了,她只能停下。   乔瑞并没有接电话,而是挂掉,随后见他在手机键盘上按了一通,似乎是在发信息。   “慕小姐我一会还有事,”乔瑞发完信息,对慕歌说了这样一句,很显然他是不愿再听她说别的。   慕歌只能识趣的闭嘴,把这顿饭坚持吃完,可是结账时,服务说乔瑞已经买完单了。   “乔少,说好是我还你的人情债,你怎么能结账?”慕歌不乐意了。   乔瑞却是一笑,“我的人情债哪能这么好还,我喜欢你欠着我的。”   这话很欠抽,也让慕歌很抓狂,不过她知道帐他已经结了,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你喜欢结就结吧,反正你的人情我是还完了,”慕歌索性说明。   乔瑞只是一笑,和慕歌走出餐厅,“慕小姐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车走!”慕歌说着向路边走去。   乔瑞跟上,“我送你很方便的,不让我送,不是怕再欠我的吧?”   “乔少说对了,我还真是怕这个,”慕歌也没有迂回,直接回了他。   乔瑞一笑,眼睛却是望着马路对面,然后在看到什么时候眸子一眯,恰好这时一辆摩托车飞速的开过来,那速度快的让慕歌的心一下子提起,因为慕歌感觉那车子就是直冲着她飞奔过来的。   “小心!”这时就听到乔瑞叫了一声,然后慕歌被一股重力拉着后退两步,跌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混蛋,怎么骑车的?”慕歌就听到头顶乔瑞的冷呵,而吓的腿脚发软的她,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   好在有乔瑞,不然她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样?   慕歌正这样想着恢复体力的时候,忽的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你们在干什么?”   慕歌一惊,而这时乔瑞也松开了她,只见秦思柔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一脸的怒意。   “秦小姐你别误会,刚才……”   啪——   慕歌的解释并没有说完,脸颊就被重重甩了一个耳光,她险些再次摔倒,是乔瑞又一次扶住了她。   “思柔你误会了,事实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乔瑞解释。   可是这解释根本没有用,而且相反更激的秦思柔火气暴涨,她又扬起了巴掌,这次慕歌有防备直接抬起手握住,而秦思柔正怒意腾腾,立即用一只手抓向慕歌,两人顿时扭打起来。   慕歌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听到秦思柔哎呦惨叫了一声,然后跌倒在地,片刻就看到她的身下有大片的血迹铺散开来……   ☆、第137章 将心比心   医院。   秦思柔紧紧掐着乔瑞,一脸的痛楚,“不,阿瑞你告诉我,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柔柔你小声一点,要别人听到就不好了,”乔瑞一边哄劝着眼前的女人,一边小心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刚才他去医生办公室,想说下给她办出院,却不曾想她也偷偷跟了过去,听到了她子宫被切除的事。   “不,我不!”秦思柔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不能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她失去了孩子,这已经让她无法承受了,可是她怎么能连以后也不能再做母亲了。   “乔瑞,你为什么让他们把我的子宫切掉?为什么?”秦思柔说着对着他又捶又打起来。   “对不起柔柔,对不起……”乔瑞任由她打,却仍不忘解释,“我也不想的,可是在子宫和你的生命之间,我必须选择保你。”   听到这话,秦思柔哇的大哭起来,乔瑞将她搂进怀里,“柔柔,这是慕歌他们欠我们的。我会让他们都还回来。”   此刻听到慕歌的名字,秦思柔眼底瞬间全是凶光,“慕歌,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那咬牙切齿的感觉,仿若能将慕歌给生嚼活吞了似的。   医生进来,乔瑞给他使了个眼角,一枚尖锐的针头刺进她的皮肤,她终于惭惭的安静下来。   乔瑞将她放好,然后看向医生,眼神幽厉,“我只是让你把孩子给弄掉,为什么会切除子宫?”   其实切掉秦思柔子宫这件事,他和秦思柔是同一时间知道的,他也是意外和震惊的。   “乔少,切除秦小姐的子宫是为了保她命的,她本就因吃了你给她加的堕胎药有了流产的迹象,再加上那一跌倒,子宫承受不住破裂了,如果不切除子宫,秦小姐的命都难保啊!”医生解释。   这个解释与刚才他对秦思柔的解释如出一辙,虽然乔瑞很生气眼前人的私做主张,但想到当时慕歌在场,还有迟家的人在,如果医生当时问他怎么办,那才更是可疑。   “算了,”乔瑞最终只能认的手一摆,然后又说道,“这事不允许再有第四个人知道,马上给她办出院手续,我要带她离开。”   “好的乔少!”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乔瑞看着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女人,伸手为她拨开了额头凌乱的头发,轻轻的说了句,“柔柔对不起。”   其实她的孩子就算没有慕歌那一闹,也是保不住了,因为他给她喝的牛奶里加了堕胎药。   不是他心狠,而是现在他夺取迟家一切的关键时刻,他不允许有一丝牵绊。   很明显,秦思柔因为这个孩子而无了斗志,一心只想着安逸,而没有了秦思柔的帮忙,什么事他做起来就要费劲很多。   “柔柔,等有一天我夺下迟家的一切,我定会娶你,哪怕你不能生,我也会娶你!”乔瑞在熟睡的秦思柔耳边许下承诺。   病房的门猛的被推开,动静有些大,乔瑞不悦的拧起眉,转头正要质问,却见慕颂张口气喘一张慌张的看着他,“乔少,求你救救浮生。”   “怎么了?”乔瑞听到这话,眼底划过什么,但动作却很体贴的上前,将慕颂扶住。   “浮生被警察抓走了,”慕颂说着,眼泪也落了下来,“你一定要救救他。”   刚才她哀求过迟项城,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他说如果路浮生如果真做了违法的事,谁也不能救他。   迟项城是谁?   他就是这个城市的王,他想救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而他那么说,分明就是不想救路浮生。   上次他就找人打了路浮生,差点要了他的命,迟项城就是报着要置路浮生于死地的心,他还怎么会救他?   是她太傻太天真,才会求他!   “先别急,坐下来说!”乔瑞安抚着慕颂坐下,听慕颂大约把事情说完,然后点了下头,“如果真是因为这事,那还真有点麻烦,要知道现在全国都在整治这种事,况且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比从前,我就是个被迟家撵出门的丧家狗,谁还肯帮我?”   一听这话,慕颂仿若最后的希望也被给浇灭了,顿时整个人瘫软成一团。   看着她这样,乔瑞暗暗一笑,面上却无比沉重的说道,“小颂,你也别绝望,我再想办法找找别人帮忙,我一定不会让浮生呆在里面的。。”   “乔大哥,那就麻烦你了,”慕颂说完看向睡在那里的秦思柔,“秦小姐没事吧?”   “嗯,好在孩子保住了!”乔瑞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你姐会有那么狠的心。”   听到这话,慕歌的手暗暗握成了拳头,但终没有说什么,便起身走了。   乔瑞虽然说了帮忙,但他也说了自己现在的境况,想着路浮生不知道要面临多久的牢狱之灾,慕颂的心就如火燎。   “麻烦让一下,让一下!”医生和护士紧张的声音传来,他们推着急救车,快速的飞跑。   慕颂连忙躲向一边,眼睛忍不住的往急救车上看去,只见上面的人满脸是血,几乎辨不出模样。   而且随后跟来的几辆急救车的人大都是如此,慕颂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掐了似的难受,一阵恶心直往上窜,然后眼前一黑——   慕颂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眼前闪过最后看到的画面,只觉得又一阵恶心向上涌。   护士看到她醒了,立即上前,“小姐,你不你不要乱动,你血糖低,还有些贫血,如果摔倒会伤到胎儿的。”   慕颂愣了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小护士,“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小护士被她这样子吓到。呶嚅的重复道,“你乱动摔倒会伤到胎儿的啊。”   胎儿?   慕颂的眼睛再次睁大,“你,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对啊,你怀孕了!”护士笑着。   呵呵,她怀孕了,她也要当妈妈了!   慕颂看着自己的小腹,笑出了声,可是笑着笑着就沉默了,如果这个时刻路浮生在多好!   不,她要见他,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慕颂还是下了床,不过却很小心。诚如护士说的那样,她不许自己出意外,不能伤到她的宝宝。   这是属于她和路浮生的宝宝!   慕颂开心的往外走,可是走到医院门口,忽的看到很多记者,她很敏感的躲到了一边,然后问向看热闹的人,“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记者啊?”   “你不知道啊,市政府的大楼塌了,砸了好多人,已经死了好几个!”   “真惨啊!”   “那大楼没盖几年啊,据说是材料有问题,真是黑心工程啊。”   ……   慕颂听着这话。眼前闪过自己晕倒前看到的那些血淋淋的人,应该就是在坍塌时被砸的人员。   “估计有倒霉的了!”   “送黑心材料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   那些絮絮叨叨的话,慕颂没有再往下听,转身默默的走了。   此刻,慕歌和母亲也坐在电视前看电视,看着电视里拍摄的狼藉画面,看着被砸的血肉模糊的人,只觉得心一抽抽的。   “好了,你别看了,小心吓到我外孙子,”白素娟关了电视。   慕歌点了下头,其实她这一会都觉得不舒服,从沙发上起来,慕歌倒了杯水走到窗口,拨了迟项城的电话,他并没有接,而是挂断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他的电话才回过来,给她解释,“我在警局,刚才正和别人谈事。”   “警局?”慕歌对于这两个字有着不一样的敏感,“你去警局干什么?”   “放心不是被抓进来的,”迟项城逗她。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慕歌不知怎的,今天一天都觉得心里毛愣愣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   “没有。我没事,”迟项城知道她担心自己,赶紧的解释清楚。   “没事,那你干嘛去警局?”慕歌追问。   迟项城愣了几秒,然后开口回道,“是路浮生,他涉嫌利用网络传播淫.秽信息被抓进来了。”   “什么?”慕歌也很意外,然后又问,“这是事实吗?”   “没有事实依据,警察也不会抓人的,”迟项城来亲自问过了,抓路浮生不仅有依据,而且还有人举报,而举报的人似乎还用了他的旗号。   这分明就是一石二鸟的奸计,但迟项城不想慕歌担心,便没有告诉他后面的话。   “那会判多久?小颂知道吗?”慕歌又问。   “慕颂亲眼看着他被带走的,至于会判多久,我就不知道了,”迟项城说完吁了口气,其实他大可以不理会路浮生的事,但慕颂求了他,想着自己终是有负于慕颂,便亲自来过问了。   如果只是一点小事,或者不是以他的名义来举报,这事他可以说说,大事化小,但很明显对方是有备而来,如果迟项城干涉了,不仅会害了自己,而且还会让给他办事的人也不利索。   所以,这件事迟项城也不能过多的干涉,只能看法院最后的判决了。   “利用网络传播那种东西,活该被关,”慕歌大约也觉得生气,咬牙说道。   “慕颂找我了,”迟项城突的开口。   慕歌一怔,接着就问,“让你救路浮生?”   “嗯!”   “你不要理她,现在她被路浮生迷了心智,那种危害社会的人,就该受到惩罚!”慕歌义正言辞。   “我怕这件事我再置之不理,她会拿刀杀了我,”迟项城虽然这话有些夸张,但慕歌知道慕颂的脾气。   “可你也不能坏了原则,”慕歌只这样说了一句,然后便岔开话题的说道,“市政府大楼的事,你知道了么?”   “嗯!”   “说是建筑材料出了事,这事与你的公司没关吧?”这些年项城的大小工程活,几乎全是他迟项城的,慕歌打电话给他就是想确认这个。   “怎么担心我?”他轻问,隔着电波,他好听的声音丝丝缕缕的像是能钻进人的心底。   “对啊,”慕歌没有否认,“这次的事故这么大,肯定会一追到底的,而且涉事的责任人,恐怕也没有人敢护着。”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事真和我没有关系,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迟项城说完吁了口气,“不过说起当年的工程……”   迟项城说到这里,忽的就停下了,慕歌在那边等待了几秒,不见他继续说。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事,”迟项城回完这两个字,又说道,“我这边有点事,等会再打给你。”   那边迟项城挂了电话,凝视着远处,好像思绪也跟着拉远,许久后才回神,然后给方翊打了个电话,“去查一下几年前市政府大楼工程的所有承包方,也包括材料供应商。”   打完电话的慕歌一直站在露台上,虽然刚才迟项城说了市政府大楼的建设与他没有关系。但她似乎还是不安宁。   “姐!”慕颂的声音响在身后,慕歌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慕颂回来了。   想到刚才迟项城说的事,慕歌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直问,“路浮生出事了?”   慕颂点了下头,片刻抬起头看向慕歌,“姐,我要和浮生结婚!”   听到这话,慕歌端着水杯的手一抖,“你说什么?”   “我要嫁给他!”慕颂再次重复。   慕歌闭了闭眼,正要说什么,这时就听慕颂说道,“我怀孕了。”   轰!   慕歌只觉得脑子一懵,好一会才缓过这个劲儿来,“小颂,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慕颂笑了,“姐,你觉得我会拿这个当玩笑么?我刚从医院回来,这是检查单子。”   慕颂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了慕歌,上面清晰写着她的妊娠时间,已经快八周了。   “可是路浮生现在是个犯人!”慕歌提醒。   “他做那些事也是为了多赚些钱,想给我更好的生活,”慕颂的解释那么可笑。   “小颂,这么说你是支持路浮生做这种违法的勾当?”慕歌怒问。   慕颂微微低了下头,“姐,你从来没缺过钱,不知道人穷的滋味,浮生找工作,那些人都嫌弃他有残疾,根本没人要他,他最后只能自己靠直播赚点生活费。”   说到这里,慕颂停了一下,“前段时间他被人打了,医药费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说起来这也是迟项城的杰作吧。”   “这事不是项城做的!”慕歌辩解。   慕颂却是冷笑一声,那样子根本不信,她看着慕歌,“我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要你们负责,浮生说这事他不会追究了。我只是想对你说,路浮生这个人并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坏,而且他对我很好。”   一直以来,谈到路浮生,她们姐妹两个总是吵,难得现在这么心平气和的说,慕歌才发现慕颂对那个人有多维护。   “小颂,你了解路浮生的过去吗?或者是他跟你说过他的过去吗?”慕歌不禁问了。   虽然她怕极了慕颂会误会,可她更怕路浮生和慕颂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她。   如果是那样,她不敢相信慕颂会是什么样?   慕颂摇头,“谁没有过去?我不在意。”   看着慕颂的样子,慕歌很想问。如果路浮生的过去和她这个姐姐有关呢?慕颂还能淡定的不在意吗?   不过好在路浮生以为的那个人,并不是真的她,不过看着慕颂如此铁心的要和路浮生在一起,慕歌知道这件事是必须要弄清的了。   可是迟项城说去调查,却迟迟没有给她结果,不行,今晚她要问问他。   “小颂,现在你既然有了他的孩子,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路浮生如果做这个违法的事,我和妈也是不放心让你和他一起生活的,”慕歌终于松了口。   将心比心,她肚子里也有宝宝。现在慕颂也怀孕了,所谓木已成舟,还能怎么样呢?   “姐,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让迟项城帮路浮生这一回?”慕颂思来想去,除了迟项城没有人能救得了路浮生。   慕歌看着她,“小颂,这事不是迟项城不帮忙,而是他真的做了违法的事,他也帮不了。”   “姐,你连问他一声都没有就这么回绝了,你是根本不想帮,”慕颂十分的武断。   “小颂,刚才我和迟项城刚打过电话,他去警局了,”慕歌给她解释。   慕颂虽然半信半疑,但慕歌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似乎也不能再说什么。   另一边的警局羁押室里,乔瑞见到了路浮生,第一句话便是,“浮生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跟警察说都是我做的,与你无关。”   路浮生淡然的一笑,“你是为了我,我怎么能把责任推给你?”   “可是你冤枉啊,浮生我的心很不安,我一会就找警察说明真相,”乔瑞的戏做的十分的足。   路浮生哪知他的套路,一把按住他的手,“乔瑞,如果你真觉得不安,那就帮我照顾慕颂。”   “浮生……”   “她很不理智,而且我被抓的时候,她吓的不轻,你劝劝她,要她好好的。”   “浮生……”   “告诉她,死也不要去求姓迟的!”   本来乔瑞也只是做戏的,现在见路浮生如此坚决,他便点了点头。“浮生,你就放心吧,我一直拿小颂当自己的妹妹……等你出来,哥再好好补偿你。”   乔瑞从警局走了,便回了迟家,老太太一听要把秦思柔送走,立即不乐意了。   “我不同意!要静养就回来这里,这世上的哪个地方,都比不得我老太太这里,”老太太说这话时,拐杖在地上捣了捣,“我看这次谁敢不让她进这个家?”   最后的话,老太太很明显是说给方蓉听的,这次方蓉并没有吱声,因为在所有的人眼里,慕歌对秦思柔下手就是因嫉生恨。   “奶奶,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小柔非要走,她说不会再进这个家了,”乔瑞这话说的简直是往老太太心口插刀子,更是暗讽了方蓉阻止秦思柔进家的罪责。   秦思柔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像女儿,又像孙女,更何况秦思柔的母亲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老太太再次强调。   “奶奶,你不同意也晚了,其实小柔已经上飞机走了,”乔瑞这话没有撒谎,在他去警局之前,便将秦思柔送上了飞机。   “什么?”老太太又惊又气。   “奶奶,思柔我让代她给您说声对不起,等孩子生下来,她就回来见你,”乔瑞又说。   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捣了几下,“这都做的是什么孽债啊?我的重孙子不敢进自己的家,非要生在外面!”   说完,她似乎还不解气,又说道,“那个女人就算生下孩子。我也不会让她进门!”   半个月后。   路浮生走出了警局,因为他上交了违法所得,鉴于那种信息传播的时间很短,只处了半个月的刑罚。   慕颂看着瘦了一大圈,仍上胡碴都没替的男人,扑上前去,兴奋的说道,“浮生,我们有宝宝了!我怀孕了!”   路浮生微微一愣,连忙拉开她,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你再说一遍。”   “恭喜路先生喜当爹了!”慕颂笑着。   “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路浮生因激动,脸上的肌肉抽动着。   他怎么能不激动?他的家人都没有了。现在有了孩子,那就有了和他血脉相通的人,在这个世上,他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而且我姐和我妈也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所以路浮生我要嫁给你,你要不要啊?”慕颂说着还做了个求婚的姿势。   这世上天天都有男人给女人求婚的,但女人求婚给男人的还真不多见!   路浮生看着她手里不知何时像变魔术变出的戒指微微一笑,“你抢台词了吧,这应该是由我来说的。”   说着,路浮生将她扶起,“小颂我会娶你,不过在娶你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   “什么?”慕颂追问。   路浮生冷冷一笑。“我会让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第138章 这个男人疯了   慕颂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路浮生恨的是谁,其实之前她也觉得对迟项城这辈子都不能原谅,可自从她爱上路浮生之后,她忽的发觉那所谓的恨,根本不重要了。   “浮生,忘掉那些仇和恨可以吗?我们重新开始?”慕颂抓着他。   他没有回答,慕颂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宝宝。”   路浮生看着慕颂眼底的哀求,终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慕颂感激的紧拥住他,可是慕颂不知道,对于路浮生来说,那些恨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午夜,原本是属于沉睡的,可是御池集团总裁办公室却灯火通明,迟项城许久才看完面前的资料,尔后抬头看向方翊,俊美的面容上蒙着一层阴郁,“这份材料真实吗?”   方翊点头,“绝对真实。”   迟项城揉了下眉心,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你能查到的,想必政府那些人也能查得到。”   方翊明白他这话后面的意思。于是说道,“这次事故很大,甚至连中央都惊动了。”   市政府大楼坍塌,不仅是一次事故,也是对政治的挑衅,现在在建筑业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事不少,但敢在市政府大楼上使手脚,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方翊说完,没见迟项城说话,于是又道,“这下慕氏恐怕麻烦大了,要不要提前给慕小姐说一下?”   “方翊,”迟项城叫了他一声,“你问过律师了吗?这件事如果要判,会是什么结果?”   “问过了,涉及的所有企业肯定要受到重处,甚至所承担的赔偿金便足以让企业破产,而且以后永远也没有从事该行业的资格,也……”方翊回他,可只说到这里就被迟项城打断——   “对企业的负责人是怎样?”迟项城问。   方翊看着他,回道,“死刑或者无期,最轻也要判二十年以上。”   他说到这里,就感觉迟项城的神色更沉了,方翊连忙又说,“虽然慕小姐现在是慕氏的负责人,但当时这件工程她并没有参与,刑事责任会减轻很多。”   “可还是要负责的,不是么?”迟项城悠悠低喃了一声。   “这个恐怕没法改变,”方翊也轻声回应。   话说到这里,迟项城的手机响了,他没有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那铃声是他专门为慕歌而设的。   现在都快了夜里一点,他还没有回去,她肯定是担心他的,方翊也知道这个时间找迟项城的不是别人,于是说道,“总裁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迟项城点了下头,看向了方翊,“嗯,你也回去休息,不过这事除了我,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知道!”方翊答应,可是在心里又说,这种事就是纸包火,政府结论出来的那天,全中国的人都会知道的。   虽然他现在有些猜不透迟项城的意思,但方翊知道迟项城一定会想办法不让慕歌受到牵连,可这次事件非同以往。   人人都说迟项城无所不能,而这次恐怕他再有心护着自己的女人,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方翊想到这里,不禁暗自为慕歌叹息,这个女人真是命运多灾多难,好不容易与迟项城修成了正果,却又出了这么一档子,让所有人都无力回天的事。   是的,市政府当年的承建是由慕歌的父亲慕福升负责,所以他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慕福升虽然死了,可是他的女儿依然要承受相关的处罚。   迟项城和方翊走出办公大楼,上了车他便把电话回给了慕歌,几乎一秒的等待都没有,那边便按了接听,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项城,你怎么还没回来?”   怀孕的慕歌很嗜睡,她本来是等着迟项城的,可看着电视便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夜里一点,可看到迟项城还没回来便着急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回来的都很晚,每次问他,他都说忙,其实她也知道他很忙,不仅要管理着御池那么的集团公司,现在连慕氏也替她分担管理。   他再有能耐,终还是个凡人,又不是神仙。   “在公司加班呢,”迟项城声音软软的回她。   “这么晚还加班?”她发出了质疑。   迟项城笑了,“怎么不信?那我不加班去做什么了?该不会以为我打野去了吧?”   方翊透过后视镜看着嘴角带笑的迟项城,真是佩服这个时候,他还能开出玩笑来。   政府大楼这次事件,政府很重视,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出调查结果,到时除了神仙谁也帮不了慕歌的。   电话那边的慕歌听到这话,呶了下嘴,手抚着自己的大肚子,想着最近他半夜抱着她,总是不自主的往她身体里探的渴望,她哼了一声,“说不准哦。”   现在小说也好,现实也罢,很多男人都是在自己老婆怀孕期间出轨,理由都是憋不住的生理需要。   迟项城这个男人又是万人迷,所到之处都是女人献媚,万一把持不住,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低俗?”迟项城皱眉低问。   那边慕歌却噗嗤笑了,“你以为你多么高尚脱俗?”   “嗯?”他不悦的哼了一声。   这时就听到慕歌低低说道,“高尚脱俗的人是不会对女人脱裤子的。”   他一下子懂她的意思了,这个女人……   “我记得当初可是某人爬上我的床,脱了我的裤子的,”迟项城一定一字殷殷提醒。   听到他把话说的这么露骨,慕歌的脸一热,忽的想起什么,“你是自己吗?”   “不是!”迟项城看了眼前面开车的方翊,“我和方助理一起。要不要他听电话,证明我没有对别的女人脱裤子?”   “啊!”慕歌尖叫,这个混蛋和别的人在一起,怎么还把话说的这么流氓。   电话被她想当然的快速挂断,迟项城将手机抵在唇角幸福的笑着,可是那笑不过片刻,便慢慢的在唇角凝滞。   因数他比方翊更清楚,当政府大楼坍塌事件对公众交待的那天,也便是他们的幸福终结之时。   迟项城回到家的时候,慕歌的小脸还红扑扑的,看着她这样,迟项城上前捏了一下。“孩子都替我生了,还不好意思让我说?”   慕歌瞪他一眼,“方翊在,你怎么能说?”   “方翊不是别人,我们俩的那点事,他可是很清楚的,”迟项城说着坐到他的身边,看了眼她身上的盖毯,“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嗯,我想等你回来的,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慕歌说着把头依向他的肩头。   “我说了不要等我。下次不要等了,”迟项城捏着她的小脸,人都说怀孕的女人会变胖,可是她除了肚子大一点,其他地方一点肉都没有长。   “没有你,我睡不着,”慕歌看向他,“以后别回来那么晚。”   听着她这话,迟项城心底有些酸,他不知道以后真没有他在她身边的日子,她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迟项城吻了吻她的额角,但还是答应她,“好,我以后早回来。”   “项城,谢谢你!”她突的谢他。   “嗯?”他不解的皱眉。   “谢谢你帮我管理着慕氏,我现在简直就是个甩手老佛爷,”她边说边笑。   这些日子以来,除非有很重要的文件,她会签签字之外,所有事她都没有过问,但是从月底财务经理发给她的报告看,虽然她啥事也不管,可是慕氏现在的业绩却是她管理时的好几倍。   “我也只是帮你这一段时间,以后慕氏还是要你自己管理。”迟项城捏了下她的鼻尖。   “我才不要,”慕歌如个小孩子冲他撒娇,“以后,以后的以后,只要慕岩不接手,就由你一直管着。”   听到这话,迟项城眸子微微一敛,“你就不怕我怕慕氏直接给吞了?”   慕歌笑了,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我才不怕,连你都是我的,你的当然也是我的,你吞了慕氏又怎样,那还不是我的?”   看着她对自己如此信任,迟项城忽的心里狠狠一痛,伸手将她紧搂在怀里,“这话可是你说的,如果真有一天我把慕氏吞了,你可不许恨我!”   “不恨!你就大胆的吞吧,”慕歌把他的话当作了玩笑。   看着她的笑容,迟项城忽的有些不敢直视,他的手落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这个小东西有没有不乖?又踢你了没有?”   慕歌点头,故作委屈的噘起嘴,“当然踢了。”   “这个小东西敢欺负我老婆,等他生出来,我一定好好的收拾他,”迟项城笑着发威。   “你敢!”这时慕歌冲他杏眼一瞪。   迟项城摇了下头,“看你这就护上了!”   “这是当然了,我的宝贝儿谁也不许碰他一下,”慕歌抚着肚子。   “也是我的宝贝,我也就是说说,我怎么舍得打他?”迟项城换了个姿势,把头轻贴在她的肚子上,和里面的小东西说起了话——   “宝贝儿,你想不想看到爸爸妈妈啊?如果你想啊,那就快点出来……要不,爸爸明天找人把你提前拿出来好不好?爸爸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你了。”   迟项城说这话时,眼睛却暗瞟着慕歌,他在看她的反应,现在离她预产期还有一个月,他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迟项城你说什么话呢?”迟项城的脸被慕歌轻拍了一下,“我说过要自然分娩这个宝宝,你怎么说要提前把他拿出来?”   慕歌知道他说的提前,是想用剖宫产的方法,都说这个方法对产妇来说痛苦比较小,可她不愿意。   自然分娩是女人能承受的过程,古代的女人不都是这样生孩子的吗?她一定要经过这个过程,坚决不剖产。   迟项城见她如此紧张,冲着他一笑,“我这不和咱的宝贝儿商量吗?”   “没得商量,我要自然生下他,”慕歌态度坚决。   迟项城从她身上起来,看着她点头,“好,让你自然生,但到时别哭爹喊娘的叫就行。”   迟项城曾听母亲说过生他时,整整痛了三天三夜,差点要了她的命,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痛。但他想一定很疼,一个孩子从女人身体那么小的地方生下来,想像一下便知道。   “那叫痛并幸福,”慕歌再次趴在他的怀里,然后打了个呵欠。   “困了,去睡觉!”迟项城伸手想抱她,她却推开他。   “我现在有一百三十多斤,你抱得动啊?”她看着他。   迟项城神秘一笑,“三百斤我也抱得动!”   说着,将她一抱很轻松的走向了他们的卧房,慕歌想着他平日难过时会发泄的那间健身房,知道他不仅是难过时才会去那里。平日里也应该没少在那里练过吧。   “想什么呢?”迟项城把她放到床上,见她目光呆直便问。   慕歌勾着他的脖子并没有松手,“我在想自己真胖到三百斤会是什么样子。”   “那就成个球了,”迟项城轻轻拉开她的手,“我去洗澡,你赶紧睡觉。”   等迟项城洗完澡出来,慕歌已经睡熟,看着她唇角的笑,迟项城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他走到窗口,掏出手机编了条短讯给方翊。   此时方翊原本也睡着了,但短讯的声音还是将他惊醒,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哪怕睡着,也会保持着一种警惕,他看到短讯,久久的看了好一会,然后说了句,“这个男人疯了!”   第二天慕歌醒来的时候,很意外迟项城并没有走,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她很能睡,都会睡到早上九点十点,而他早就去上班了。   “今天你放假?”慕歌一边吃早餐,一边好奇的问他。   迟项城点头,“没放假,我在等一头小懒猪。”   “等我干什么?”慕歌问。   “等你签字,我准备对慕氏的投资项目与御池的进行整合,所以需要你这个甩手老佛爷签个字,”迟项城说着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文件袋。   “那你昨晚怎么不让我签?”慕歌笑了。   其实这份文件是他半夜发短讯让方翊临时起草的,方翊今天一大早送过来的,昨晚她想签也没有啊。   迟项城就知道她会问,所以将早就想好的台词说出来,“昨晚你困的迷迷糊糊,怕你没看清就签,将来有一天出了什么事会怪我。”   “我都说了你把慕氏吞了,我也不会怪你的。”慕歌说着把手往他面前一伸,“拿过来我签,签完你赶紧去上班。”   “怎么嫌我在这里碍事啊?”迟项城故意转移她注意力的逗她。   迟项城说这话时起身,将那份文件送到她的手边,而慕歌直接勾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香吻,“我不是嫌你,我是不想你晚上回来太晚。”   “对不起,忙完这段时间我好好陪你,”迟项城也借机吻住她,同时将笔放到她的手里。   慕歌一边被他吻着一边签了字,看到她放下笔。迟项城也松开她,看着她的签名,故意惊讶的问道,“你都不看看么?”   “我相信自家男人,”慕歌把文件拿起塞到迟项城手里。   看着她对自己如此信任,自己却要‘失信’于她,心里十分的难过,再次将她紧搂在怀里,“小歌,相信我不论将来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赶紧走吧,晚上早点回来。陪我一起吃晚饭!”慕歌嘱咐。   “嗯,”迟项城又吻了吻她才离开,而慕歌不知道这竟是他们最后的一个吻,最后一刻的幸福!   慕歌接到路浮生的电话时,她正在做孕妇保健操,路浮生说想和她谈谈,其实他不打电话找她,慕歌也想找他谈的。   虽然她不反对慕颂和他在一起,但有很多事,慕歌还需要跟他讲清楚,尤其是要确定他对慕颂是什么情感。   慕歌洗了个澡,穿着宽松的孕妇服来到了路浮生说的咖啡厅,许久没见他了,削瘦的路浮生让慕歌差点没认出来,不过瘦削的他却显得十分精神。   “坐!”路浮生对她还算是挺客气。   其实他这个人有些神经质,有时挺好,有时又很疯癫,大概是因为她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吧。   慕歌点了杯白开水,路浮生点了杯咖啡,大概是午后的阳光太好,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着阳光的爱抚。   “小颂说你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最终还是路浮生先开了口。   慕歌淡淡一笑,“你们孩子都有了,我还能怎么反对?”   不过慕歌说完,便又问道,“你对慕颂是真心的么?”   “你觉得呢?”下一秒,路浮生便反问过来。   慕歌摇了下头,“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不过慕颂对你是认真的。”   路浮生没有说话,慕歌见他这样有些不悦,“怎么你不相信?我告诉你路浮生,你要是敢玩弄慕颂,我会杀了你。”   慕歌是个急性子,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路浮生却是笑了,“杀人?我给你讲个杀人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慕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哼了一声,这时就听到路浮生说,“你父亲是心脏病突发离世的,对吧?”   听到他提起自己的父亲,慕歌拧了下眉,“没错。”   “那你就没想过他好端端的,为什么就心脏病突发了呢?”路浮生突然这样问她了。   慕歌当然想过,也追查过,当时查到的是公司突然出现了信用危机,银行贷款纷纷收回不说,销售商宁愿违约也中断了与慕氏的合作,所以才导致她父亲一时急火攻心,心脏病发作的。   “你就不好奇那些销售商为什么要中断与慕氏的合作?银行好端端的为什么就要收回贷款?”路浮生又问,而且另慕歌意外的是他竟然知道慕氏当时的危机。   “你想说什么?”慕歌不知怎么的,心突然没来由的慌了,她连喝了两口水才压下。   路浮生却是笑了,端起咖啡慢慢的品了起来,他根本就是故意,故意的吊慕歌的胃口。   “路浮生你什么意思?”慕歌再次急眼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路浮生终于放下咖啡再次开口,“这其实根本不是意外,这一切都是人为的。”   慕歌握着水杯的手开始颤抖,只问了一个字,“谁?”   “你觉得呢?”路浮生像是要故意磨死她一般不答,反问。   “你要是不说就算了,”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涌上慕歌的脑海,她忽的不敢听下去,直接站起身要走。   可是下一秒就听到路浮生说,“慕小姐这是打算逃避吗?”   慕歌站在原地,双腿都在打颤,这时就听到路浮生又说,“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吧!”   “路浮生!”慕歌咬着牙,瞪着他。   “在项城,能让所有人俯首称臣,乖乖听话的。也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你现在的孩子,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路浮生终于说了出来,慕歌的指甲也在那一瞬间掐入掌心。   “路浮生,你不要以为自己随便一说,便能挑拨我们的关系,你有什么居心,我很清楚,”慕歌强迫让自己清醒,不要让自己被他的话激到。   路浮生淡然一笑,“信不信由你。”   “那你说。迟项城为什么要这么做?”慕歌反问。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你信么?”路浮生看着她。   慕歌自然不会信,这时就听到路浮生又说,“三年前我被车撞了,而撞我的人就是迟项城,他这个人心挺善的,花重金保了我的命,让我没有死掉,而且听到我和你的事后,还说要替我报仇。”   “不可能!”慕歌的腿软的再也站不住,又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我说了信不信由你,不过你要想证实也不难。只看你愿不愿了?”路浮生说完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   他走了许久,慕歌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服务生问她要不要续水,她才缓过劲来,她看着对面空掉的位置,耳边浮现路浮生说的话,然后然后出手机,颤抖的拨了迟项城的电话。   ☆、第139章 是她太傻,错信了他   迟项城那边响了好一会才接听,开口的话语带着调侃,哪怕前一秒他还眉头紧锁,“我的老佛爷有何指示?”   听着他轻软的嗓音,依如平时待她的样子,慕歌的眼泪忽的就流了下来,她不敢想如果事情真如路浮生说的那样,她该怎么办?   见她不说话,迟项城在那边拧起了眉,“小歌,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了?”   慕歌抹了把眼泪,努力屏住自己的鼻音,问道,“路浮生当年的车祸是你撞的?”   迟项城握着手机的手一抖,“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慕歌闭着眼,刚才还觉得暖和的阳光,此刻竟让她觉得无比刺眼。   “是!”   许久,慕歌听到了这一个字,然后她听到心弦崩的一声断了!   “小歌,你怎么问这个?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迟项城对这事是极其敏感的。   慕歌紧咬着唇,几乎咬出了血,虽然已经被证实,可她还是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他担心的回道,“没事,我只是不相信。”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回来给你解释,”迟项城听她的声音还算正常,暗暗松了口气。   “好,你忙!”慕歌快速的挂了电话,她怕再多一秒,自己就承受不住。   迟项城握着电话,虽然她没表现出什么,但他的心却不安宁起来,直到有人叫他,他才收回手机。   他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知道了路浮生的事,更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但他能肯定她那边一知道出了什么事。   尽管此刻他想到她的身边问一问,可是转念一想,问了又如何?   因为就算路浮生这事不曝出来,两个小时后,他和她之间也回不到从前了,可是没有办法,这是唯一能保全她的。   慕歌挂了电话,好一会又拨了慕氏财务经理的电话,“陈经理,把一年前所有与公司有经济来往的银行和客户资料,包括联系人的电话发邮件给我。”   慕歌收到邮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她看着这些参与人,挨个的去打电话,可是没有几个能打通了,就算有打通的,一听到她问当年的事,立即便挂了电话,再打就关机了。   可是慕歌并不死心,她打了一个又一个,结果整整打了一个小时,却没有任何结果,就在她不死心的要拨最后一个电话时,她的手机有电话打了进来,来电人是白素娟。   看着母亲的电话号码,慕歌那颗已经沉到谷底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了起来。   其实一个连敢对她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慕歌已经能猜出来了,只是不亲耳听到,她都不愿相信而已。   此刻,面对母亲的电话,她忽的不敢去接,忽的害怕听到母亲的声音,可是白素娟似乎找她有事,电话自动挂掉之后,她又打了过来,反复了两次。   慕歌最终按了接听,可还没开口,白素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焦急带着愤怒,“慕歌你怎么能把自己的股份全给迟项城?你这是等于慕氏打包给了他?那可是你爸爸的心血,是我们慕家生存的根……”   白素娟先是厉色的质问,到了最后便哭了起来……   慕歌本就胀痛的脑袋,此刻更懵了,她揉着鬓角问,“妈,我什么时候把股份给迟项城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承认?现在迟项城已经正式对外宣布,慕氏姓迟了,”白素娟哽咽的又吼了一声。   慕歌完全愣住,就听到白素娟哭着说道,“我没想到你迷那个男人迷到这种程度,竟然把慕氏都给了他,你这是连我和你的妹妹弟弟都不顾了啊,你们现在还没结婚,要是他不要你了,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我们怎么办?慕岩怎么办?”   白素娟边哭边说,絮絮叨叨的话像是落进了慕歌耳里,又像是没有,她感觉脑子像是瞬间被漂白了,全是空的,白的。   她不知道是自己挂了电话,还是白素娟挂了,就听到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慕颂打来的,同样一开口,她就吼向慕歌,“慕歌,慕氏是爸爸留给妈和我们三个人的,凭什么你不经过我们,就把慕氏给迟项城?我不同意,我告诉你,我会起诉!”   慕岩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虽然他不像白素娟和慕颂那样激动,但也是质问,“姐,迟项城是不是要挟你了?你怎么好端端的把慕氏给了他?这可是爸爸的心血,是我们慕家的。”   慕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让服务员打开的电视,而此刻电视上,迟项城正面对着自己,他说慕氏有意与御池集团重组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而且还亮出了她亲笔签名的合作书。   可那签名不是她早上才签的吗?而当时迟项城不是这样说的!   是他骗了她!   慕歌忽的反应过来,是他骗了她……   可是就算如此,慕歌好像还是不愿相信,她直接打车去了慕氏,根本没用下车,她便看到了慕氏大楼被无数彩色条幅给装饰了,而之前那个漂亮的LOGO也不见了。   慕歌的心像是被人给咬了两口,但她还是下了车,员工看到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就跟她打招呼,只是那称呼已经不再是慕总,而是变成了慕小姐。   慕歌乘坐电梯一路直上,好在她的办公室还没有变样,可是她来这里不是看办公室的。   她走到了财务室,此刻财务经理看到她有些不自然的推了推眼镜,“慕小姐你要的东西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   慕歌动了动唇,才发现嗓子已经是干的,但还是说道,“我知道,我来是想问整合的事。”   财务经理大概是见她语气十分的平和,终于露出了放松的微笑,“我们正在做资产清算,清算完就能做最后的整合了。”   慕歌哦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她又去了其他部门,结果都是一样的,最后她来到了秘书处,看到了司空余。   他似乎很忙,可在看到慕歌时,还是过来贫嘴的打趣,“歌大大,这次是真的转幕后垂帘听政了!”   面对这样的调侃,慕歌笑不出来,没人知道她的心有多苦。   慕歌转身离开,她不相信的,可经过这一番确认下来。她终于信了。   慕氏,不再姓慕!   慕歌不知怎么离开的慕氏,只是她的手机又响了,今天她的电话似乎格外的多,而她已经麻木的都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只知道那端的人说,白素娟昏倒了。   慕歌来到医院,白素娟正在抢救,慕颂和慕岩已经等在那里,就连路浮生也来了。   “你满意了?我告诉你慕歌,如果妈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次绝对不会再饶了你!”慕颂冲着她红着眼嘶吼,那样子恨不得将慕歌给生吃了。   慕歌知道慕颂这样吼她。是因为心疼母亲,还因为她心底对慕歌早就压抑了太多的怨和恨。   慕歌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慕岩,“妈怎么样?”   “脑出血,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慕岩看慕歌的眼神也是带着怨,但语气还算平和。   慕歌的身子像是千斤坠一样的沉,沉的她根本动不了,这时就听到慕颂又吼,“迟项城呢?你怎么不让他来看看?”   “二姐,你别再说了,”大概是看慕歌的脸色太难看,慕岩低声劝慕歌。   路浮生就像个路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可是那眼神分明带着幸灾乐祸。   他一定觉得这是她的报应,是她做了所有坏事的报应,可明明他恨的那个女人不是她。   慕歌被慕岩按在坐椅上等着,所有的人都沉默的等着,这期间慕歌好像听到手机在响,而她已经无心去管,现在她整个人就像是灵魂和身体分离了。   她都不知道坐在那里的是她,还是她的灵魂?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推开,医生走了出来,所有人围上去。慕歌也想起来,可起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的腿好像被抽了筋,一点站立的能力也没有了。   “病人的脑部淤血已经清除了,好在送来的及时,如果再晚一点,后果就严重了……”   慕歌听到医生这话闭上了眼,谢天谢地母亲没事,否则她真是万死也不足以抵罪了。   所有的人都随着手术车去了加护病房,没人注意到慕歌,而她也没有跟上去,此刻母亲还在沉睡中,她去了也没用,况且现在她也不敢去,她怕母亲看到自己会病情加重。   慕歌扶着墙终于站起了身,可是一转身的时候,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他似乎来了好一会了!   可是他来干什么?   他怎么还敢来?   他来是看她此刻被他害的有多惨多狼狈吗?   不过不管他来干嘛,却是来的很好,就算他不来,她还要去找他呢。   慕歌向着他走去,可是刚一动,身子就虚软的一歪险些跌倒,她平日里不是这么柔弱的,可今天她似乎被柔弱的病菌给侵蚀了。   迟项城两个大步过来将她扶住,“坐下吧!”   他开口,声音很低,却依如从前般好听,好听的让她想哭。   “为什么?”她开了口,声音却是哑的,大概今天打了太多电话的原因。   “对不起,”迟项城却只给了他这三个字。   慕歌看着他,大概是她的眼神太强烈,他只与她短暂的对视了几秒后便移开,然后说道,“小歌,相信我,慕氏还是你的,我只是暂时了收过来。”   “那到底是为什么?”她不解,“为什么你都不提前跟我说?为什么要骗我?”   看着她眼泪成串的流,迟项城伸手捧住她的脸,“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相信我,我不会对慕氏做什么坏事,更不会要害你。”   “迟项城!”她叫出他的名字,眼泪代替了剩下的话。   迟项城只觉得那一颗颗眼泪像是淬了毒一样,每一颗都能烧烂他的心,他将她拉进怀里,“半年后,慕氏还会完整的回到你手里,完完整整的。”   到时,他不仅会把慕氏还给她,还会把曾经他强要的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也一起还给她。   慕歌摇着头,“你还给我又怎样?你看我妈都变成这样了……迟项城这都是你害的,是你!”   他害的她被弟弟妹妹误解,害的母亲生病,害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对不起,对不起……”他又声声低喃。   而他不知道,这三个字像是锯一样的拉着她的心,她不要他的对不起,不要!   “小歌,这里有一份我签完字的转让协议,只是要等六个月后生效,你拿着,把这个给你的家人看。他们就不会再怪你了,”迟项城说着将一份他签过名的协议给她。   慕歌没有看,只是她不懂他费这个周章要做什么,她很想问他,但是触到他眼底的隐忍和痛楚,她忽的觉得问已经没有意义了。   现在已经木已成舟,母亲也已经成了这样,她知道原因又如何?   况且,是她太信他了,才会着了他的道,不是吗?   如果说他可恨,那么她比他还要可恨!   她最该恨的是她自己!   迟项城将协议放进慕歌的随身包里,手指为她拭着颊边的眼泪。“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你母亲不会有事的……慕岩那边我稍后会给他解释。”   慕歌见他什么都安排妥当,责问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可是有件事她必须要亲口问他。   既然她打那么通电话都没有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么她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迟项城这件事我现在可以不问也不追究,但有件事你要回答我,”慕歌抹了把眼泪,灼灼的看着他。   迟项城的心跳快了两拍,但还是点头,“你问。”   “一年前,慕氏出现了资金链断裂,银行撤回贷款,经销商纷纷毁约,这事是不是你做的?”慕歌问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迟项城,只见他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难看。   没用她回答,她的手指早已一根根收紧,最后握成了拳头,而迟项城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他,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剧烈的颤动着……   “小歌,你听我……”许久,迟项城终于开了口,可只说了这几个字,就被慕歌猛的打断——   “你只回答是,还是不是?”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还带着怒。   迟项城看着她激动的胀红的脸,最终点了下头,下一秒,慕歌的手扬起,一巴掌狠狠的甩了过去。   他并不意外,甚至也不震惊,只是看着她,如果打他,能让她原谅自己,他不介意。   慕歌艰难的站起身来,几次都要跌倒,迟项城去扶,但都被她躲开。仿若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般可怕。   “小歌……”迟项城也起身,虽然她不让他碰,但他还是向她走近。   “你不要过来,不要碰我!”她低吼着,迟项城抬起的手,只能僵硬的举在半空中。   “小歌,你听我解释,当年是我误会了,我听了路浮生的话,我才会误会你,才会做出伤害你父亲的事,我……”   “我不要听,不要听!”她双手捂住耳朵。双眼瞪大的看着他,那里面全是恨。   “小歌……”   “不要过来!”慕歌吼着后退,然后转身就跑。   迟项城去追,可他终是慢了一步,她跑进了电梯,将他关在了电梯外面。   迟项城便转身跑向了安全行梯,可是他哪里还找到慕歌?她不见了!   迟项城去打她的手机,其实今天他打了她很多通电话,她都没有接,后来他才知道是白素娟出了事,赶来了医院就看到了她。   可是现在她的手机却传来关机的声音,应该是没电了。   该死!   迟项城低咒了一声,往医院门口跑去。而他没看到的角落,慕歌正躲在一棵柱子后面哭泣。   是他害死了父亲!   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可她却怀了他的孩子,现在就连父亲的慕氏也被他吞占了。   什么半年后,他会把慕氏给她,这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是他不要她闹的手段而已。   慕歌从包里掏出那份转让书,开始一点点的撕,锋利的纸张把她手指划破,有血渗出来,而她根本不知道疼了。   比起她心底的疼,这点疼算什么!   协议终于被她撕的粉碎,碎到已经不能再撕,她手一扬洒开,然后拦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离开医院的时候,她看到站在医院门口慌乱打电话的迟项城,可是现在他的慌乱只让她觉得讽刺。   半个小时后,慕歌来到了慕福升的墓地,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笑貌,她扑通跪在地上——   “爸,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害了你!”   “爸,我该死,我从不知道你死的那样冤!”   “如果我早点去查真相,我就也不会和害你的凶手在一起,爸我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爸我是天下最一大傻瓜。”   “爸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慕歌一边的磕头一边的道歉,甚至还甩了自己耳光,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论怎么样,父亲都活不过来了,而她犯下的错,也无法改正了。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打在慕歌的脸上和身上,可是却让她觉得无比的畅快,这是老天都在惩罚她吧,惩罚她的有眼无珠,惩罚她爱上杀父仇人!   此刻,迟项城正满世界疯了一般的找她,与迟项城一起找她的人还有肖御。   他被调去了空军学习。这一学就大半年,甚至连电话也不让打,他其实知道这是谁做的手脚。   可那人再有能耐,困得住他一时,困不了他一辈子,他还是回来了。   只是他一回来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在医院里,他见到了迟项城,他问迟项城她在哪时,迟项城的回答是不知道。   当时肖御就挥了两拳给他,这两拳一拳是为了慕歌,另一拳是为了他自己。   迟项城仗着自己有关系,让他生生的过了大半年的监狱生活,肖御他再好的脾气,也是会恨的。   雨,越下越大,慕歌的全身早已被浇的湿透,而她从来到这里就跪着,如果可以,她真想淋死自己算了。   可是不行,她不能让父亲就这样死了!   她要找路浮生报仇,她要找迟项城报仇,对了,她还要夺回她们慕家的一切。   慕歌扶着父亲的墓碑站起身来,最后把脸贴在父亲的墓碑上,一字一句的说道,“爸,我不会让你白死的,绝对不会让你白死的。”   一天的身体透支,让慕歌下山走的特别艰难,她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且这边是偏僻的墓地,几乎看不到车辆。   慕歌就沿着山路往前走,边走边回头,在她快走不动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辆汽车,她连忙伸手去拦。   车子离她越来越近,可是为什么车子没有一点要停下的迹象。而且好像还在加速?   慕歌站在那里,大约怔了两秒,忽的反应过来的往一边去躲,可似乎晚了,车子冲着她直撞过来,慕歌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然后耳边咚的一声,身体好像的撞到了什么,然后整个人重重的跌回到地上。   疼!   五脏六腑,三筋六脉像是移位了似的疼。   还有,小腹那里像是被活活撕裂了一样的疼……   各种疼,像是这瓢泼的大雨般将她吞噬,可是这么疼的她却没有晕。也没有死,她睁着眼,看着血在雨水里晕开……   雨打在血水里,溅起一朵朵艳丽的水花,不对,此刻应该是血花!   那么的妖艳,那么的浓郁……   慕歌觉得头开始变沉,眼皮也渐渐的失了力,可这时她不知是怎么了,却转了头,车灯很亮,而且雨刮器还在快速的划动,她看不清开车的人。但就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慕歌强迫自己睁开眼,想去看清,可是眼皮太沉了,沉的她终是再也睁不开。   在慕歌意识完全迷离之际,她听到车门发出了开阖的声音,耳边响起了男士的皮鞋声。   踏踏的,向着她,不紧不慢的一步步走近——   ☆、第140章 他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妈妈,抱抱!”   “妈妈,你过来啊!”   “妈妈,快过来!”   ……   慕歌看着穿着粉色小裙装,冲着自己挥舞着双手的女孩,很想跑过去,可就是双腿怎么也抬不起。   她想说话回应这个孩子,可是喉咙也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看着孩子的眼神越来越失望。   “啊——”   慕歌终于发出了声,可这一声之后也醒了,尔后就是全身都像是被撕开了一样的痛意。   “小歌,小歌……”耳边响起了熟悉又久远的声音,慕歌转动着眼珠,看着眼前的人。   肖御!   是肖御,似乎她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了,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这是幻觉吗?   “小歌,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肖御激动的嘴唇都在抖。   “我没死么?”她动了动唇,喉咙痛的不行,声音也沙哑的像是八十多的老太太。   肖御冲她摇着头,“没有,没有,你怎么能死?”   虽然此刻她的样子不允许他碰她,可是肖御还是忍不住低头用唇碰了碰她的脸,“小歌,对不起。我来晚了。”   慕歌听到这话,眼前蓦地闪过什么,她的手抬起就去摸自己的肚子,边摸边问,“我的宝宝呢?”   肖御见她这样,连忙按住她,“小歌,你别乱动。”   慕歌此刻怎么能不动?她慌了,她的小腹怎么没那么鼓了?   “我的孩子呢?”慕歌一把抓住肖御,“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呢?”   慕歌明明是痛的连呼吸都是疼的,可是此刻她竟腾的坐了起来,顿时一股钻心的疼让她差点闭过气去,但她没有,她掀开被子去看自己的肚子,可是肚子是平的。   孩子呢?   她又四下去看,病房里除了她和肖御,并没有其他人的。   “肖御,我的孩子呢?”慕歌再次抓住他,声音已经扭曲的不像她了。   “小歌,孩子,孩子……”肖御欲言又止,那么残忍的话他说不出来。   他在慕福升墓地下面的公路上找到她时,她躺在一片血水里,送到医院的时候,大夫为她实施了紧急剖腹产手术,可医生说孩子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不,不会的!”慕歌从肖御的吞吐里感觉到什么,可她不愿相信。   “你们把孩子给我抱来,我要见我的孩子!”慕歌就要下床,可是刚动,身子又疼的像是被折断了。   她全身多处骨折,腰椎肋骨还有腿骨,肺部也受了伤,大夫说她失血那么多,能活着真是奇迹。   “小歌孩子没了,”肖御按住她,痛心的说出这几个字。   慕歌愣住,片刻,发出啊的一声嘶叫——   迟项城来的时候,便看到她这么一副天地悲绝的样子,其实从昨晚找到她到她醒来之前,他一直都守着她,刚才她出去就是接个电话。   他想着她醒来,如何给她解释,如何劝说才不让她伤心,可是此刻看到她真的这样,他竟不敢上前,不知该说什么了。   医生也被慕歌的惨叫惊动,过来给她打了安定针,她又沉沉睡去,迟项城这才敢走到她的身边。   肖御看着他,就说了一句,“你看到了。”   迟项城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她,其实她的痛他都知道,因为他也痛着,失去的孩子是她的,也是他的。   没人知道他对这个孩子有多期望,他甚至没告诉慕歌,他早已单独买了一处房,按照她喜欢的样式装修,而且他还亲手装修出一间儿童房,里面放满了他从世界各地带回的玩具。   他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他便带她来这里,在这里跟她求婚,在这里和她一起把他们的孩子抚养长大,可是上天就是这么残忍,把他这个美丽的梦给撕的粉碎!   一想到她被撞飞,一个人躺在冰冷的雨水里,迟项城的心就像是被丢进沸水里煮一样。   他要查到那个人,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断!   “拜托你在这里陪着她,”迟项城把目光从慕歌身上移开,看向了肖御,然后说完这一句便转身走了。   迟项城从医院离开,便直接去了交警队,刚才电话就是交警队打来的,说是肇事的车辆找到了,他已经让方翊提前去了,他要第一时间见到那个开车的混蛋。   迟项城到了交警队的时候,方翊正从一间办公室出来,看到迟项城便迎了上去,“总裁——”   “怎么样?人找到了么?”方翊没说完,被便迟项城急急给打断。   方翊点了下头,下一秒就听到迟项城问,“人在哪?”   他那样子,完全是见到那人,直接能将那人给生吞的模样,方翊跟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子,连他都觉得害怕。   “人已经死了,”方翊话音落下,就感觉到迟项城像是瞬间被施了定身术般。   方翊知道他是不愿相信,他连忙又说道,“出了车祸,就在一小时前。”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迟项城低吼。   方翊点头,“我会亲自去确认。”   他说完半天也不见迟项城有别的指示,于是又低低说道,“总裁,我去了。”   “等一下!”迟项城叫住他。   “那人还有没有家人,或者其他的亲属?”迟项城冷问。   “这个还在查,我会查清的,”方翊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   “不会这么巧的,一定有阴谋,方翊不惜一切代价,”迟项城最后说了这几个字。   直到方翊开车走出很远,透过倒车镜他看到迟项城还站在原地,明晃晃的太阳下,他就像是从阴间走来的使者,全身透着骇人的戾气。   其实方翊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凑巧,可是如果有人诚了心要去算计,又怎么会留下珠丝马迹?   方翊想到昨晚看到慕歌的样子,也觉得心紧紧的一揪,这些时间相处下来,慕歌于他也算是朋友了。她竟被伤成那样。   最可怜的是那孩子,没出生便胎腹娘腹,一想到昨晚他接过的那个孩子,方翊就觉得全身都是冷的。   昨晚医生将孩子取出,虽然没有了生命,但毕竟九个月了,已经发育完全,医生大概是觉得孩子姓迟,非同一般,像是对待正常出生的婴儿一样,给孩子穿戴整齐的抱给了迟项城的。   只是他并没有接,方翊知道不是他狠心,而是他没有那个勇气。最终是方翊把孩子接了过来。   那么小小的肉肉的孩子,却是没有了一点生命,方翊觉得这辈子他都忘不了那个孩子的样子。   此刻,迟家。   医生走了一波又来一波,看着那些白晃晃的人影,老太太本就不舒展的眉眼愈发的阴沉。   “真是觉得这个家还不够丧吗?”老太太忍不住抱怨,一边的老爷子瞪了她一眼。   “你要是不想这个家再乱点,就不要多说,”老爷子声音压低。   当今天早上管家把那个夭折的孩子抱来时,方蓉一下子又病倒,她在自杀后身体好像变得特别的弱,现在再加上这个心理打击,她自然就承受不住。   方仪堂因为上次方蓉自杀的事就窝着火。如果这次再让他知道迟家对他的宝贝女儿做了什么,估计他会把这个家给掀了。   其实迟家倒不怕他,而是有句话文不跟武斗,方仪堂就是一个痞子性,他对谁都是翻脸不认人,而迟老爷子不愿被别人笑话。   “我一直都说那个女人不祥,自从小城认识了他,你看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有哪件是顺当的?”老太太不敢再抱怨儿媳妇,又把气怨到了此刻还躺在病床的慕歌身上。   “行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迟老爷子一想到那个早夭的重孙,心里也是又疼又悲。   “我看这次小城还有什么资格再非那个女人不娶?”老太太又说了一句。   楼上,方蓉躺在那里,就像是没有声息的纸人,迟睿岭看着又心疼又着急。   医生来了不少,可就是看不出她什么病,但如果说她没病,她现在血压也低,心跳也过缓,让她去医院,她说什么也不去,现在迟睿岭几乎把医院搬到了家里。   “蓉蓉,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迟睿岭握着她的手,低低的。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其实你不哭不说,我也知道你在难受什么?你是在心疼慕歌那丫头对吧?”应该是这个孩子的离开,让她想到了当年自己怎么都怀上孩子的痛苦。   “你这个女人啊,平日里嘴硬,可这个节骨眼上,却又疼成这样……”   “你要是真的心疼那丫头,就好起来,为她多煮点营养餐,让她把身子调养好,她和小城都年轻,以后还能再给你生大孙子。”   ……   虽然不论迟睿岭不论说什么,方蓉都不搭话,但他还是不厌其烦的说,直到她慢慢睡去。   为她盖好被子,迟睿岭才下了楼,叫来了管家,神色沉重,“那孩子安置好了?”   管家点头,“按照您的吩咐,就葬在迟家的祖坟边上。”   听到这句话,迟睿岭的眼底流露出悲恸的痛意来,虽然他都没看这孩子一眼,可终究是迟家的血脉,是他的亲孙子,他怎么能不难过?   “医院那边怎么样?”迟睿岭又问。   “慕小姐已经醒了,不过情绪很激动,大夫用了安定,才让她安静下来……小迟先生在找肇事凶手,”管家一一汇报。   “找到了吗?”迟睿岭也是无比关心这件事。   撞了人还逃走,真是可恶至极!   如果他不逃走,如果早点把慕歌送到医院,或许那个孩子就不会缺痒死在娘胎中。   “这个不太清楚,”管家摇了下头。   下一秒,就听到迟睿岭说道,“把电话给我!”   迟项城接到迟睿岭的电话就在殡仪馆,他刚确认过撞了慕歌那人的身份,居然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成家。   所以,他这一死就是一了百了!   可是,迟项城不是傻瓜,这怎么可能是如此巧合?一定是有人故意就找了这么一个人。   “总裁,怎么办?”方翊孔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现在这人死了,车子报废,几乎是死无对证,也可以说慕歌所受的伤也是白受了。   迟项城站在殡仪馆门口,可是由他身上散发的冷气,比停尸间还要阴沉。   方翊听到他说,“不要以为他死了,这事就结了,把他所有的一切全都挖出来。”   一听这个,方翊瞪大了眼睛,虽然那个人可恨至极,可是要挖了所有的一切,也太残忍了。   “总裁……”   “捐给有需要的人!”听到迟项城这一句话,方翊才松了口气。   这也算是个解气的法子,既让那个混蛋死无全尸,也让他死得其所,对其他人有些帮助,算是积阴德吧。   不对,是给慕歌那死去的孩子积阴德,让他早点再投胎转世为人。   虽然方翊不太信那些东西,可这个时候,他还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方翊去做迟项城的安排的事,迟项城来到了医院。而他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病房门口,他不敢进去见她,怕看到她那天崩地灭的绝望。   可终还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迟项城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才走近了病房,只是很意外,这次他没有听到哭闹,也没有听到嘶吼,里面的安静,让他以为她还在睡着没醒。   可是当他透过玻璃窗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错了,她醒着,就那样瞪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某处。   那绝望的样子。让迟项城再次失去了推开门的勇气。   肖御看到了迟项城,走过来拉开了房门,“进来吧!”   迟项城没有动,肖御又说了句,“她从醒来就是这样,如果你能刺激她别这样,我觉得倒是好事。”   没人知道这样的慕歌有多让人害怕和心疼,害怕她永远都这样了,心疼她又只能这样了。   因为她再多的哭闹,也换不回那个失去的孩子!   肖御说完那句话,从迟项城的身侧走了,他知道要留下空间给他们,迟项城终还是走了进去。   刚才离的远,只看到她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现在一走近她的眼睛那样空,空的像是被人掏了一样。   他有一瞬间不敢去看,可偏偏慕歌却转过了头看向了他,那样的眼神,让他根本不敢直视。   他的大掌抬起,落在了她的眼皮上,“别这样看我。”   话音落下,他蓦地想起她爬上他床的那晚,她似乎就这样的蒙住他的眼,也似乎说了同样的话。   本就疼到痉挛的心,更像是被重型机械给拧绞了,疼的几乎让他一下子窒息。   “我要见孩子,”就在他疼的最极致的时候,耳边忽的响起了她粗哑的声音。   迟项城愣了一下,但能理解,只是他怎么能让她见孩子,那样的孩子,连他看了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她?   “孩子已经下葬了!”迟项城的话音落下,就听到啪的一声,然后脸颊骤然一痛,然后巴掌如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脸上头上和身上。   他没有动,任由她打,如果打了他,能让她心里的痛和郁结少一些。她想怎么打都行。   “我要见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慕歌打到最后,没有了一丝力气。   “小歌,别这样,”看着发泄后软成一团的她,迟项城紧紧的将她抱住。   “我要见孩子,迟项城让我见见孩子,”哪怕她已经软成面条一般,气息也弱如游丝,可还在喃喃这样一句。   面对这样的她,迟项城早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紧抱着她摇头。   “迟项城求你让我见见孩子,求求你。”好一会之后,慕歌突的又来了力量,声音大了,整个人也从他的怀里挣开,直直的看着他。   他冲着她摇头,忽的慕歌抓住他的手臂,抓的那么紧,紧的好像掐到他的肉里,“迟项城你只要把孩子还给我,我答应不再恨你,不再怨你,好不好?”   杀父之仇,夺财之恨。这是多大的仇,现在她都要放弃了。   她只想看看她的孩子,她怀胎九个月,日夜想见到的孩子。   没人知道她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在知道孩子没有刹那,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从万丈高空一下子抛进了地狱。   “小歌,孩子真的葬了,就葬在迟家的祖坟边上,”这是刚才迟睿岭打电话告诉他的。   “那是我的孩子,我都没看,你凭什么葬?”慕歌突的再次暴怒。   “早让他入土,就能早转世,就……”迟项城想安慰她的,可是这样的话却激怒了她。   “我要见,葬了就扒出来,我也要见!”她打断他,低吼。   迟项城看着她绝决的样子,低叹,“小歌,你想让咱们的孩子死了也不得安宁么?”   一个‘死’字,让慕歌清醒,也让她痛到了崩溃,她再次尖叫一声,然后张嘴狠狠的咬向了迟项城的肩膀。   隔着衣服,迟项城的肉都被她咬下了一块,是真的咬下来了,可是他并没有动,也没有推开她。   比起她的痛,他掉一块肉算什么?要知道孩子也是她的一块肉。   慕歌这一口真是用了自己的洪荒之力,等她松开口时,再无半点力气,她一下子跌躺回病床上,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   “走!”她只能说出这样一个单字。   迟项城看着她,看着她的满嘴的血,伸手去给她擦,她却躲开,再次迸出一个字来,“走!”   “小歌,对不起,对不起……”他趴在她的颈间。低喃。   “走!”她第三遍说了这个字。   而他知道她的这个走,并不是临时赶他走,可是要他走出她的生命。   他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早已不可原谅,不过就此分手倒也是好了,那接下来不论他发生了什么,她应该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好,我走!”迟项城实在不忍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还要浪费气力赶自己的样子。   听到他这话,慕歌闭上了眼,看着她这样,迟项城又深了口气,“答应我,以后好好的。”   说完,他转了身,没人知道他转身的刹那,有泪水从眼角滚落,而他亦不知道,他转身的刹那,身后慕歌泪已成行。   肖御一直就在不远处,见迟项城出来,迎上前就要问,但根本没等他开口,便听到迟项城说了句,“拜托照顾好她!”   直到他走了好远,肖御才发现他那声音是湿的!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其实是未到伤心处,整个项城都说迟家大少心硬如铁,可事实并非如此。   迟项城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离开病房的,他怕自己不离开,会忍不住的后悔。   “迟项城!”只是,他刚跑到门口,便被冷冷的叫住。   他回头,只见慕颂风驰电掣的飞奔而来,迎面就是一巴掌,他其实能躲开的,但他并没有躲,其实他一直欠着慕颂一巴掌。   慕颂打完这一巴掌便怔住了,她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打了他,而他居然让她打了。   就在慕颂失愣的空档,迟项城一手将她拽开,然后甩向了一边,他拉过跟在慕颂后面的路浮生,一拳拳的捣了下去。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迟项城明明已经给他解释过了,可他居然还不相信的挑拨慕歌,其实他早就打算给慕歌交待了,只是怕她受刺激,想等她生下孩子,他原本都告诉她。   那时她恨也好,怨也罢。他都接受。   可是路浮生这一挑拨,让他们失去了孩子,让慕歌险些命丧车轮下,一想到这个,迟项城恨不得将路浮生给撕了,他甚至后悔当年就该直接将他撞死,更不该救他。   如果是那样,或许一切的恩怨,哪怕是错误的,也都终结了。   一边的慕颂回过神来,便看到路浮生被迟项城已经揍的满脸是血,她想上前去拉,可根本插不上手。她叫别人来帮忙,但好像都怕被血溅到,只是围观却没人出手。   这样下去,路浮生会被活活打死的!   不,她不能让路浮生死,绝对不能!   “迟项城,你刚失了孩子,难道你也想让我的孩子失了父亲吗?”慕颂最后对他低吼。   迟项城再次举起的拳头,就那样堪堪停在半空——   ☆、第141章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妈妈,抱抱!”   “妈妈,你过来啊!”   “妈妈,快过来!”   ……   慕歌看着穿着粉色小裙装,冲着自己挥舞着双手的女孩,很想跑过去,可就是双腿怎么也抬不起。   她想说话回应这个孩子,可是喉咙也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看着孩子的眼神越来越失望。   “啊——”   慕歌终于发出了声,可这一声之后也醒了,尔后就是全身都像是被撕开了一样的痛意。   “小歌,小歌……”耳边响起了熟悉又久远的声音,慕歌转动着眼珠,看着眼前的人。   肖御!   是肖御,似乎她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了,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这是幻觉吗?   “小歌,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肖御激动的嘴唇都在抖。   “我没死么?”她动了动唇,喉咙痛的不行,声音也沙哑的像是八十多的老太太。   肖御冲她摇着头,“没有,没有,你怎么能死?”   虽然此刻她的样子不允许他碰她,可是肖御还是忍不住低头用唇碰了碰她的脸,“小歌,对不起。我来晚了。”   慕歌听到这话,眼前蓦地闪过什么,她的手抬起就去摸自己的肚子,边摸边问,“我的宝宝呢?”   肖御见她这样,连忙按住她,“小歌,你别乱动。”   慕歌此刻怎么能不动?她慌了,她的小腹怎么没那么鼓了?   “我的孩子呢?”慕歌一把抓住肖御,“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呢?”   慕歌明明是痛的连呼吸都是疼的,可是此刻她竟腾的坐了起来,顿时一股钻心的疼让她差点闭过气去,但她没有,她掀开被子去看自己的肚子,可是肚子是平的。   孩子呢?   她又四下去看,病房里除了她和肖御,并没有其他人的。   “肖御,我的孩子呢?”慕歌再次抓住他,声音已经扭曲的不像她了。   “小歌,孩子,孩子……”肖御欲言又止,那么残忍的话他说不出来。   他在慕福升墓地下面的公路上找到她时,她躺在一片血水里,送到医院的时候,大夫为她实施了紧急剖腹产手术,可医生说孩子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不,不会的!”慕歌从肖御的吞吐里感觉到什么,可她不愿相信。   “你们把孩子给我抱来,我要见我的孩子!”慕歌就要下床,可是刚动,身子又疼的像是被折断了。   她全身多处骨折,腰椎肋骨还有腿骨,肺部也受了伤,大夫说她失血那么多,能活着真是奇迹。   “小歌孩子没了,”肖御按住她,痛心的说出这几个字。   慕歌愣住,片刻,发出啊的一声嘶叫——   迟项城来的时候,便看到她这么一副天地悲绝的样子,其实从昨晚找到她到她醒来之前,他一直都守着她,刚才她出去就是接个电话。   他想着她醒来,如何给她解释,如何劝说才不让她伤心,可是此刻看到她真的这样,他竟不敢上前,不知该说什么了。   医生也被慕歌的惨叫惊动,过来给她打了安定针,她又沉沉睡去,迟项城这才敢走到她的身边。   肖御看着他,就说了一句,“你看到了。”   迟项城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她,其实她的痛他都知道,因为他也痛着,失去的孩子是她的,也是他的。   没人知道他对这个孩子有多期望,他甚至没告诉慕歌,他早已单独买了一处房,按照她喜欢的样式装修,而且他还亲手装修出一间儿童房,里面放满了他从世界各地带回的玩具。   他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他便带她来这里,在这里跟她求婚,在这里和她一起把他们的孩子抚养长大,可是上天就是这么残忍,把他这个美丽的梦给撕的粉碎!   一想到她被撞飞,一个人躺在冰冷的雨水里,迟项城的心就像是被丢进沸水里煮一样。   他要查到那个人,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断!   “拜托你在这里陪着她,”迟项城把目光从慕歌身上移开,看向了肖御,然后说完这一句便转身走了。   迟项城从医院离开,便直接去了交警队,刚才电话就是交警队打来的,说是肇事的车辆找到了,他已经让方翊提前去了,他要第一时间见到那个开车的混蛋。   迟项城到了交警队的时候,方翊正从一间办公室出来,看到迟项城便迎了上去,“总裁——”   “怎么样?人找到了么?”方翊没说完,被便迟项城急急给打断。   方翊点了下头,下一秒就听到迟项城问,“人在哪?”   他那样子,完全是见到那人,直接能将那人给生吞的模样,方翊跟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子,连他都觉得害怕。   “人已经死了,”方翊话音落下,就感觉到迟项城像是瞬间被施了定身术般。   方翊知道他是不愿相信,他连忙又说道,“出了车祸,就在一小时前。”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迟项城低吼。   方翊点头,“我会亲自去确认。”   他说完半天也不见迟项城有别的指示,于是又低低说道,“总裁,我去了。”   “等一下!”迟项城叫住他。   “那人还有没有家人,或者其他的亲属?”迟项城冷问。   “这个还在查,我会查清的,”方翊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   “不会这么巧的,一定有阴谋,方翊不惜一切代价,”迟项城最后说了这几个字。   直到方翊开车走出很远,透过倒车镜他看到迟项城还站在原地,明晃晃的太阳下,他就像是从阴间走来的使者,全身透着骇人的戾气。   其实方翊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凑巧,可是如果有人诚了心要去算计,又怎么会留下珠丝马迹?   方翊想到昨晚看到慕歌的样子,也觉得心紧紧的一揪,这些时间相处下来,慕歌于他也算是朋友了。她竟被伤成那样。   最可怜的是那孩子,没出生便胎腹娘腹,一想到昨晚他接过的那个孩子,方翊就觉得全身都是冷的。   昨晚医生将孩子取出,虽然没有了生命,但毕竟九个月了,已经发育完全,医生大概是觉得孩子姓迟,非同一般,像是对待正常出生的婴儿一样,给孩子穿戴整齐的抱给了迟项城的。   只是他并没有接,方翊知道不是他狠心,而是他没有那个勇气。最终是方翊把孩子接了过来。   那么小小的肉肉的孩子,却是没有了一点生命,方翊觉得这辈子他都忘不了那个孩子的样子。   此刻,迟家。   医生走了一波又来一波,看着那些白晃晃的人影,老太太本就不舒展的眉眼愈发的阴沉。   “真是觉得这个家还不够丧吗?”老太太忍不住抱怨,一边的老爷子瞪了她一眼。   “你要是不想这个家再乱点,就不要多说,”老爷子声音压低。   当今天早上管家把那个夭折的孩子抱来时,方蓉一下子又病倒,她在自杀后身体好像变得特别的弱,现在再加上这个心理打击,她自然就承受不住。   方仪堂因为上次方蓉自杀的事就窝着火。如果这次再让他知道迟家对他的宝贝女儿做了什么,估计他会把这个家给掀了。   其实迟家倒不怕他,而是有句话文不跟武斗,方仪堂就是一个痞子性,他对谁都是翻脸不认人,而迟老爷子不愿被别人笑话。   “我一直都说那个女人不祥,自从小城认识了他,你看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有哪件是顺当的?”老太太不敢再抱怨儿媳妇,又把气怨到了此刻还躺在病床的慕歌身上。   “行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迟老爷子一想到那个早夭的重孙,心里也是又疼又悲。   “我看这次小城还有什么资格再非那个女人不娶?”老太太又说了一句。   楼上,方蓉躺在那里,就像是没有声息的纸人,迟睿岭看着又心疼又着急。   医生来了不少,可就是看不出她什么病,但如果说她没病,她现在血压也低,心跳也过缓,让她去医院,她说什么也不去,现在迟睿岭几乎把医院搬到了家里。   “蓉蓉,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迟睿岭握着她的手,低低的。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其实你不哭不说,我也知道你在难受什么?你是在心疼慕歌那丫头对吧?”应该是这个孩子的离开,让她想到了当年自己怎么都怀上孩子的痛苦。   “你这个女人啊,平日里嘴硬,可这个节骨眼上,却又疼成这样……”   “你要是真的心疼那丫头,就好起来,为她多煮点营养餐,让她把身子调养好,她和小城都年轻,以后还能再给你生大孙子。”   ……   虽然不论迟睿岭不论说什么,方蓉都不搭话,但他还是不厌其烦的说,直到她慢慢睡去。   为她盖好被子,迟睿岭才下了楼,叫来了管家,神色沉重,“那孩子安置好了?”   管家点头,“按照您的吩咐,就葬在迟家的祖坟边上。”   听到这句话,迟睿岭的眼底流露出悲恸的痛意来,虽然他都没看这孩子一眼,可终究是迟家的血脉,是他的亲孙子,他怎么能不难过?   “医院那边怎么样?”迟睿岭又问。   “慕小姐已经醒了,不过情绪很激动,大夫用了安定,才让她安静下来……小迟先生在找肇事凶手,”管家一一汇报。   “找到了吗?”迟睿岭也是无比关心这件事。   撞了人还逃走,真是可恶至极!   如果他不逃走,如果早点把慕歌送到医院,或许那个孩子就不会缺痒死在娘胎中。   “这个不太清楚,”管家摇了下头。   下一秒,就听到迟睿岭说道,“把电话给我!”   迟项城接到迟睿岭的电话就在殡仪馆,他刚确认过撞了慕歌那人的身份,居然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成家。   所以,他这一死就是一了百了!   可是,迟项城不是傻瓜,这怎么可能是如此巧合?一定是有人故意就找了这么一个人。   “总裁,怎么办?”方翊孔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现在这人死了,车子报废,几乎是死无对证,也可以说慕歌所受的伤也是白受了。   迟项城站在殡仪馆门口,可是由他身上散发的冷气,比停尸间还要阴沉。   方翊听到他说,“不要以为他死了,这事就结了,把他所有的一切全都挖出来。”   一听这个,方翊瞪大了眼睛,虽然那个人可恨至极,可是要挖了所有的一切,也太残忍了。   “总裁……”   “捐给有需要的人!”听到迟项城这一句话,方翊才松了口气。   这也算是个解气的法子,既让那个混蛋死无全尸,也让他死得其所,对其他人有些帮助,算是积阴德吧。   不对,是给慕歌那死去的孩子积阴德,让他早点再投胎转世为人。   虽然方翊不太信那些东西,可这个时候,他还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方翊去做迟项城的安排的事,迟项城来到了医院。而他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病房门口,他不敢进去见她,怕看到她那天崩地灭的绝望。   可终还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迟项城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才走近了病房,只是很意外,这次他没有听到哭闹,也没有听到嘶吼,里面的安静,让他以为她还在睡着没醒。   可是当他透过玻璃窗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错了,她醒着,就那样瞪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某处。   那绝望的样子。让迟项城再次失去了推开门的勇气。   肖御看到了迟项城,走过来拉开了房门,“进来吧!”   迟项城没有动,肖御又说了句,“她从醒来就是这样,如果你能刺激她别这样,我觉得倒是好事。”   没人知道这样的慕歌有多让人害怕和心疼,害怕她永远都这样了,心疼她又只能这样了。   因为她再多的哭闹,也换不回那个失去的孩子!   肖御说完那句话,从迟项城的身侧走了,他知道要留下空间给他们,迟项城终还是走了进去。   刚才离的远,只看到她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现在一走近她的眼睛那样空,空的像是被人掏了一样。   他有一瞬间不敢去看,可偏偏慕歌却转过了头看向了他,那样的眼神,让他根本不敢直视。   他的大掌抬起,落在了她的眼皮上,“别这样看我。”   话音落下,他蓦地想起她爬上他床的那晚,她似乎就这样的蒙住他的眼,也似乎说了同样的话。   本就疼到痉挛的心,更像是被重型机械给拧绞了,疼的几乎让他一下子窒息。   “我要见孩子,”就在他疼的最极致的时候,耳边忽的响起了她粗哑的声音。   迟项城愣了一下,但能理解,只是他怎么能让她见孩子,那样的孩子,连他看了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她?   “孩子已经下葬了!”迟项城的话音落下,就听到啪的一声,然后脸颊骤然一痛,然后巴掌如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脸上头上和身上。   他没有动,任由她打,如果打了他,能让她心里的痛和郁结少一些。她想怎么打都行。   “我要见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慕歌打到最后,没有了一丝力气。   “小歌,别这样,”看着发泄后软成一团的她,迟项城紧紧的将她抱住。   “我要见孩子,迟项城让我见见孩子,”哪怕她已经软成面条一般,气息也弱如游丝,可还在喃喃这样一句。   面对这样的她,迟项城早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紧抱着她摇头。   “迟项城求你让我见见孩子,求求你。”好一会之后,慕歌突的又来了力量,声音大了,整个人也从他的怀里挣开,直直的看着他。   他冲着她摇头,忽的慕歌抓住他的手臂,抓的那么紧,紧的好像掐到他的肉里,“迟项城你只要把孩子还给我,我答应不再恨你,不再怨你,好不好?”   杀父之仇,夺财之恨。这是多大的仇,现在她都要放弃了。   她只想看看她的孩子,她怀胎九个月,日夜想见到的孩子。   没人知道她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在知道孩子没有刹那,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从万丈高空一下子抛进了地狱。   “小歌,孩子真的葬了,就葬在迟家的祖坟边上,”这是刚才迟睿岭打电话告诉他的。   “那是我的孩子,我都没看,你凭什么葬?”慕歌突的再次暴怒。   “早让他入土,就能早转世,就……”迟项城想安慰她的,可是这样的话却激怒了她。   “我要见,葬了就扒出来,我也要见!”她打断他,低吼。   迟项城看着她绝决的样子,低叹,“小歌,你想让咱们的孩子死了也不得安宁么?”   一个‘死’字,让慕歌清醒,也让她痛到了崩溃,她再次尖叫一声,然后张嘴狠狠的咬向了迟项城的肩膀。   隔着衣服,迟项城的肉都被她咬下了一块,是真的咬下来了,可是他并没有动,也没有推开她。   比起她的痛,他掉一块肉算什么?要知道孩子也是她的一块肉。   慕歌这一口真是用了自己的洪荒之力,等她松开口时,再无半点力气,她一下子跌躺回病床上,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   “走!”她只能说出这样一个单字。   迟项城看着她,看着她的满嘴的血,伸手去给她擦,她却躲开,再次迸出一个字来,“走!”   “小歌,对不起,对不起……”他趴在她的颈间。低喃。   “走!”她第三遍说了这个字。   而他知道她的这个走,并不是临时赶他走,可是要他走出她的生命。   他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早已不可原谅,不过就此分手倒也是好了,那接下来不论他发生了什么,她应该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好,我走!”迟项城实在不忍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还要浪费气力赶自己的样子。   听到他这话,慕歌闭上了眼,看着她这样,迟项城又深了口气,“答应我,以后好好的。”   说完,他转了身,没人知道他转身的刹那,有泪水从眼角滚落,而他亦不知道,他转身的刹那,身后慕歌泪已成行。   肖御一直就在不远处,见迟项城出来,迎上前就要问,但根本没等他开口,便听到迟项城说了句,“拜托照顾好她!”   直到他走了好远,肖御才发现他那声音是湿的!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其实是未到伤心处,整个项城都说迟家大少心硬如铁,可事实并非如此。   迟项城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离开病房的,他怕自己不离开,会忍不住的后悔。   “迟项城!”只是,他刚跑到门口,便被冷冷的叫住。   他回头,只见慕颂风驰电掣的飞奔而来,迎面就是一巴掌,他其实能躲开的,但他并没有躲,其实他一直欠着慕颂一巴掌。   慕颂打完这一巴掌便怔住了,她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打了他,而他居然让她打了。   就在慕颂失愣的空档,迟项城一手将她拽开,然后甩向了一边,他拉过跟在慕颂后面的路浮生,一拳拳的捣了下去。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迟项城明明已经给他解释过了,可他居然还不相信的挑拨慕歌,其实他早就打算给慕歌交待了,只是怕她受刺激,想等她生下孩子,他原本都告诉她。   那时她恨也好,怨也罢。他都接受。   可是路浮生这一挑拨,让他们失去了孩子,让慕歌险些命丧车轮下,一想到这个,迟项城恨不得将路浮生给撕了,他甚至后悔当年就该直接将他撞死,更不该救他。   如果是那样,或许一切的恩怨,哪怕是错误的,也都终结了。   一边的慕颂回过神来,便看到路浮生被迟项城已经揍的满脸是血,她想上前去拉,可根本插不上手。她叫别人来帮忙,但好像都怕被血溅到,只是围观却没人出手。   这样下去,路浮生会被活活打死的!   不,她不能让路浮生死,绝对不能!   “迟项城,你刚失了孩子,难道你也想让我的孩子失了父亲吗?”慕颂最后对他低吼。   迟项城再次举起的拳头,就那样堪堪停在半空——   ☆、第142章 他们的孩子是个女儿   “姐,吃饭了!”   慕颂开口先叫了她一声,言语与神色之间带着抹怯懦。   其实慕颂一直挺怕慕歌的,就算后来对慕歌凶,也是因为慕歌触了她的底线。   看着这样的慕颂,想到她因为自己受的伤,慕歌还能说什么?   如果路浮生是慕颂最好的归宿,如果路浮生能给慕颂幸福,那么就算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怪她的。   因为爸爸活着的时候就说过,对于他来说,最幸福的事就是看着她们姐弟三人幸福开心。   “嗯,吃饭!”慕歌回应了慕颂,并看向了路浮生。   两人视线短暂的一碰便移开,一顿饭吃的安宁,谁也没有说什么,可每个人心底的起伏,只有自己最清楚。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放下餐具的时候,慕歌开口问了。   慕颂听到这话,立即看向了路浮生,能看得出来慕颂对于这个男人是十分依赖的。   “我们打算……”慕颂看完路浮生后开口,但只说了一半就被慕歌打断——   “让他说!”   “姐!”慕颂以为慕歌要难为他,立即张嘴。   这时慕歌说道,“这种事本来就是该男人开口,你一个女孩子太主动,会让别人以后你巴结着要嫁。”   慕歌这话说的慕颂一下子噤了声。而路浮生也接过话来,“我没有父母,和小颂也是在这里认识的,慕伯母我早就当自己的母亲了,所以我想听伯母的安排,伯母什么时候同意我们结婚,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   路浮生这话说的还算诚恳,慕歌看他的样子,也能感觉到他对慕颂是有感情的。   白素娟点了下头,“最近吧,你们俩定个合适的日子。”   “最近?”慕歌拧眉,“是不是太急了?”   “小颂肚子里都有孩子了,这事还是急点好,而且……家里需要办点喜事换换气氛了,”白素娟最后的话说的声音有些低。   的确如此,自从慕福升去世之后,这个家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的事,现在慕歌也成了这样,的确需要点喜事冲冲了。   只是白素娟让他们这么快办喜事,绝对不止是冲冲喜这么简单,她应该是怕政府坍塌事件早晚会找上来,她是想在进去前,看着自己的女儿嫁人。   其实慕歌也是这样想的,她已经这样了,慕颂该有自己的幸福,这样就算她进去替父服罪,也算是安心了。   “那就尽快吧,”慕歌点了下头,然后掏出一张卡推到了慕颂面前,“这是你的嫁妆前,够买套房子和组一个家的。”   “姐!”慕颂十分的意外,意外慕歌这么爽快的答应她和路浮生的婚事,更意外她还给自己备了嫁妆。   “这是父亲生前就我们三个人准备好的,每个人都有,密码是你的生日,”慕歌没有骗慕颂,这是慕福升死后,她从遗嘱里知道的。   当时她还想着父亲怎么立这种遗嘱,不是分财产,可是为他们准备了婚嫁的钱,大概那时他就料到了自己的结果,他早就知道等不到她们姐弟三人结婚的时候,所以早把女儿的嫁妆和儿子娶老婆的钱都备好了。   “这个不用,我能娶她,就会给她一个家,”路浮生看向慕歌拒绝。   这个男人虽然心存恨意,但骨子里却不坏,而且也有自己的志气。   慕歌知道他有头脑,能搞网络直播就看得出来,不过他才出的那档子事,让慕歌还是有些担心。   “这是小颂的嫁妆,不管你用不用,我都要给她,还有……”慕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娶得老婆管得起饭,这是我们中国的老理,你养老婆是正常的,但我希望之前的事不要再发生。”   “姐……”慕颂又要出面维护,慕歌瞪了她一眼,她又闭了嘴。   “我是你长姐,他既然要娶你,那也等于认可了我这个姐姐,所以我说他是应该的,”慕歌看着路浮生,透露出做为姐姐的威严,她这也是在告诫路浮生,不管他以为自己和她有着过去,在他和慕颂在一起时,所有的过去也都翻篇了。   “我知道!”路浮生没有解释那次涉黄的事,并不是自己做的,而是做出了承诺。   其实那件事,他甚至连最亲的慕颂都没有说,哪怕慕颂追问过很多次。   那件事乔瑞虽然做的不对,但他是抱着为自己好的心,所以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说出来是乔瑞做的。   “定了日子就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有个准备,”白素娟这时补充了一句。   慕颂点头,然后快速的收拾碗筷,路浮生倒是体贴,主动的接过手去,看着厨房里忙碌却很快乐的身影,慕歌的眼眶变湿。   有时最普通最平凡的却也是最幸福的,小颂,姐姐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慕歌回了房间,慕颂和路浮生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因为此刻她正在看照片。   不!   确切的说是宝宝的B超图片,这是做四维检查拍的,拍的宝宝五官很清晰,那小模样看不出男孩还是女孩,但是五官与迟项城生的很像。   她一直盼着的孩子,结果连面都没见便没有了。   慕歌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想,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会梦到一个女孩叫自己妈妈。   对了,这个孩子应该是个女孩。   她能确定了!   眼泪落了下,啪哒啪哒落在张纸上,连白素什么时候进来,她都不知道。   “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慕歌蜷缩在白素娟怀里,哭的哽咽。   白素娟拍着她的后背,说了句,“这大概就是命!”   “妈,我想我的孩子,我想她,”慕歌低喃。   她想念孩子在她腹中一鼓一鼓跳动的感觉,她相信她每次有心事跟宝宝说话时,她在她腹中的回应,她想念隔着肚皮也能感觉到她存在的那种踏实……   她太想她的宝宝了,想的快要疯了!   白素娟紧抱着慕歌,“你可以去看她,我听说她被埋在了迟家的祖坟旁边。”   听到这话,慕歌一下子紧揪住白素娟的衣袖,“妈,我好恨自己。我怎么就保护不了我的孩子?”   一想到孩子,慕歌就对迟项城无比的恨,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情绪失控,怎么会去爸爸的墓地,又怎么会撞车?   哪怕父亲的死与他无关,这辈子她也不能原谅他了!   更何况,父亲的死,他不是直接凶手,他断了慕氏的资金链,也是一个助凶手。   “小歌,恨只会让你更痛苦,你再恨孩子也活不过来。”白素娟轻轻劝她,但白素娟也清楚,这一次慕歌和迟项城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这样的道理慕歌也懂得,可一想到夭折的孩子,她就无法不恨啊!   那一晚,慕歌和母亲睡在一起,这是长大以后,第一次她跟着妈妈,夜里几次她都有哭,是白素娟为她擦去眼泪。   第二天白素娟醒来的时候,慕歌已经不在了,只有热乎乎的早餐放在餐桌上。   而此刻慕歌已经来到了迟家的祖坟,在一座座修葺豪华的墓前。她看到了一座小小的坟,土是新的,没有墓碑。   在项城这边有个说法,十八岁之前的人去世叫早夭,死了是不能入祖坟的,就算入了,也只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无碑无铭。   慕歌还没走近,只是这样看着,眼泪就哗哗的落了下来……   “孩子,我的宝贝儿……妈妈来看你了!”   “对不起,是妈妈太笨太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宝贝儿,我的宝贝,我的孩子……”   慕歌走到那小小的坟头前时,整个人已经哭的差点背过气去,迟项城来到的时候,便看到了跪在坟头前哭泣的身影。   自从这个孩子埋在这里,迟项城每天都会来看,看望他们的孩子,可今天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她。   可是看着她哭成这样,迟项城的心也揪成一团,如果在看孩子让她如此伤心,他宁愿她不来。   他走的近了,她的哭声更清晰的传到他的耳里,伴着她撕心裂肺的道歉。一声一声……   迟项城的眼角也湿了,他看着天空,看着那天边露出头的太阳,他默默的说,“孩子你看到了吗?爸爸妈妈都是爱你的,如果你还能再转世,就再来找我们,我们还做一家人。”   说完这话,迟项城就愣了,他望着那个坟前瘦弱的身影,她还会给他那样的机会吗?   慕歌哭了许久许久,久到恨不得能化成一抔黄土,能永远的陪在她的孩子身边。   迟项城终是看不下去,她才出院没多久,身子还那么弱,按照老理现在的她应该还在坐月子的,现在这样哭着,吹着风,对身体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你再哭,她也回不来了!”迟项城的声音响在身后,慕歌僵了一下,眼泪流的更凶了。   迟项城弯下身,双手落在她的肩头,想扶她起来,结果她回手就打了过来,打在了他的胸口上,紧接着是无数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的往他身上落。   他没有动,任由她打,如果这样打,能让她的怨和恨,能让她的痛苦少一点,她怎么打他,他都无怨。   可是打着打着,她的手就没了力气,迟项城就感觉她的身子一歪,跌进了他的怀里。   虚弱让她再也挣扎不动,她如只小猫般的乖乖的蜷缩在他的怀里,这是自从出事以后,第一次她靠的他这样近,尽管这样的靠近让他担心,让他害怕。   迟项城紧搂住她,唇落在她的发顶,眼角也一片潮湿,“我们的女儿她知道我们是爱她的。”   女儿……   慕歌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知道迟项城早就知道了孩子的性别,只是他并没有告诉她而已。   现在他说了,也正如她每个午夜梦到的一样,果然是个女孩。   粉粉的,嫩嫩的……   一想到,她的心就像是被无数把在狠狠的扎!   “迟项城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她又有了力气,她对着他又是捶打。   如果能还她女儿,就是要用他迟项城的命换,他都不会眨下眼,可是人生不能复生。   女儿走了,是什么也换不回来的!   “害你的人找到了,可惜出车祸死了,”迟项城原本不想说的,可是看着她此刻怨念和恨念那么重,他还是说了。   尽管他一直不信这件事如此简单,而他也让方翊一直在查,如果能查出什么,他一定会给她,给他们的女儿一个交待。   “我要我的女儿。我要女儿,”慕歌摇着头,只要她的孩子活着,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迟项城紧抱着她,“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她说过不要他的道歉,可是除了这个道歉,他什么也不能给她。   最终迟项城把她强抱着离开,因为他怕不这样,她会跪死在这里,与女儿守在一起。   抱她离开的过程很艰难的,她不停的挣扎,甚至抓破了他的脸。他知道她是太痛了才会这样,而她不向他发泄,又能给谁发泄呢?   迟项城把她带到车上,最终把她带回了他们曾经的家,一进家门,她又哭了。   迟项城将她抱着放到沙发上,为她打来水,为她擦干手上的泥土和脸上的泪水……   慕歌虽然心有恨,虽然对他不能原谅,可是看着如此高贵的男人,半跪在自己身边,为她小心的做着这些,她的心还是会疼。   “不要碰我,不要!”她推开他。   迟项城见她又变得激动,便停下一切动作,可是下一秒她就站起身要走,他将她拽住,按回到沙发上。   “我把你带回来,不会对你做什么,有些事我需要给你说,”说到这里迟项城顿了下,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原本我就给你说过,等你生下宝宝,我会原原本本的,把一切都告诉你。”   慕歌没有再动,迟项城给她倒了杯水,她一早上流了这么多的泪,又哭了那么久,嘴唇都干裂了。   慕歌接过来,但并没有喝,只是抱着杯子,而此时迟项城发现她在抖,他随即开大了空调,又为她拿来毯子,可是刚碰到她,便听到她哑哑的吼道,“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这里是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和气息,慕歌坐在这里,犹如坐在油锅里一样煎熬。   迟项城还是强行为她盖好毯子,“我这就说,你喝点水。”   慕歌也知道他的强势,喝了两口水,迟项城也缓缓开了口,“你一直都想知道慕家那场大火是谁放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是路浮生,是他找人放的。”   听到这话,慕歌的手一抖,杯里的水洒了出来。那场毁了慕颂的火,居然是路浮生,而现在慕颂却要嫁给他。   这个路浮生……   慕歌痛苦的闭上眼,迟项城见她这样,心也紧紧的一抽,继续说道,“原本替他报仇的事都是我来安排的,可那时我和慕颂定了亲,路浮生以为我不会再帮他,他气不过便找人放了火。”   “我掩护着不说,是因为不想暴露与他的关系,不想你起疑,这也是我瞒着你的私心。”迟项城又说。   慕歌的情绪似乎还很激动,但迟项城既然说了,还是决定说个清楚,“之前我曾不止一次的问过你,如果你知道你父亲的死不是病,而是其他原因导致的,你会怎么样?其实我那时就想告诉你,可我又怕你受不了刺激,会对你和孩子不好,所以我才说等你生下孩子就告诉你。”   “小歌,”迟项城坐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打算在生孩子后告诉你一切的,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要告诉你,可是没想到还是出了那样的意外。”   慕歌挣扎把手从他掌中抽开,杯子也从她手中滑落,跌落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迟项城看着她对自己的排斥疏离,心口一阵窒息,他收回手拿过烟,想点的时候,又想到什么最终放下。   “我还是那句话,不求你原谅,也没资格求你原谅,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这些错是我犯的,该受惩罚的是我,而不是你。”   慕歌的手紧揪着身上的盖毯,他说的多么轻巧,可是她的痛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她痛失了孩子,她痛爱上了害了自己父亲的人,她痛到现在还爱着他……   “对了,还有杨天格的事,我已经调查清了,调查资料包括当初放火的视频,我会让方翊都发到你的邮箱里。”迟项城说到这里,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口。   好一会,才再次开口,“慕氏我会还给你,但要六个月之后。”   慕歌抬头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想到母亲说的话,泪水再次汹涌……   她很想说,她不恨他了,父亲的死也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可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来。   最后,她只说了句,“我们慕家的东西,自然我会要回来,但是我们慕家的债也是由我们慕家来还。”   说完,她起身夺门而走,可是下了楼就发现方翊等在那里,“慕小姐,我送你走。”   “不用!”她拒绝。   她知道方翊等在这里,一定是迟项城安排的,可是她不要他的帮助。   “慕小姐不要让我为难!”方翊也是个执拗的主,大有她不上车,他便不让她走的架势。   慕歌一夜没睡好,再加上早上没吃饭就出来了,现在又这样折腾一番,的确全身没力,既然他要送,就让他送好了。   方翊将慕歌送到了慕家,刚下车白素娟便迎了上来,看到了方翊,白素娟与他礼貌的点头,已经了然慕歌去了哪里。   “慕小姐,你的邮箱有我发的邮件,”方翊临走前,他对慕歌说了这样一句。   慕歌回到家里,被白素娟强行要求喝了碗米粥,便一头扎进了房间里,她打开邮箱,看到了方翊发的邮件。内容与迟项城说的一致。   唯一另她震惊的竟是杨天格的死竟是乔瑞一手策划的!   他是杨天格的亲哥哥,可是却生生的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慕歌收到短讯的时候,整个人还在震惊中,短讯是迟项城发来的,内容很简短——乔瑞的事,最好让杨阿姨自己决定。   白素娟出事以后,杨英便走了,只是如果她知道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女儿,死于自己的儿子之手,她该怎样?   迟项城说这事要杨英自己来决定,可是她能如何决定?   她无论做何决定,都是痛苦吧!   不过,杨天格绝对不能白死。哪怕乔瑞是她的亲哥哥,慕歌也要他付出代价。   乔瑞接到慕歌电话的时候,正在国外和秦思柔在一起,他出国的日子就是慕歌出事的那天。   迟项城不是没怀疑他,可是那天他恰好有不在国内的证据。   “慕小姐打电话过来,还是要请我吃饭么?”乔瑞一开口便是调侃。   “乔瑞,”慕歌咬牙,“我要和你谈谈!”   慕歌在电话那端,努力屏着气息,才克制住不去骂他。   杨天格虽然从小与他失散,但终究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能利用她,最终还害死了她?   一想到杨天格惨死的样子。慕歌的心就像是被丢进了煮沸的水中!   “和我谈?谈什么?”乔瑞在那边笑着,似乎心情格外的好。   慕歌握着手机的手在抖,直问,“你在哪?”   “我啊……”乔瑞故意拉长声音,“我在的地方离你有点远。”   “乔瑞,我在和你说正事!”慕歌被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   “我也在很正经的回答你啊,我离你的确有点远,在大洋的彼岸美国,你现在坐飞机过来,我们应该能一起吃晚餐!”乔瑞的话让慕歌意外,意外他竟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怪不得最近都没有见过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慕歌追问。   “这个不确定,有可能不回去了,我发现在这里挺好,”乔瑞的话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慕歌却是怒了,“你马上回来,我有事问你。”   那边乔瑞微勾了下唇角,“什么事,在电话里问也是一样的。”   听着他的话,慕歌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掀腾的怒意,一字一字的说了三个字,“杨天格!”   ☆、第143章 祝你们幸福   天边的夕阳红的像是被血浸染了,慕歌觉得此景也应极了现在的心情,尤其是杨英的神情,也像是被血屠了一样。   慕歌虽然担心杨英接受不了,但还是告诉了她,她是杨天格的母亲,有权利知道自己女儿的死活,只是慕歌并没有告诉杨英,杨天格的死是乔瑞所为。   对于杨英来说,寻找女儿是她活着的支柱,现在女儿死了,她已经是承受莫大的打击,如果再让她知道女儿是被亲儿子给害死,慕歌怕她承受不住。   不过乔瑞是必须要受到惩罚的,而且慕歌会让他亲口说出来!   “杨阿姨,人死不能复生,如果小格看到您这样,也一定很心疼的,”慕歌半跪在杨英脚边,轻轻的劝说。   杨英没有动,她本就话少,整个人显得很孤僻,现在更像是被抽走了最后的生命气息,仿若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   慕歌也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对她都是没用的,也不再多说什么,就那样静静的陪着她。而这样一陪就是三天,直到她接到了乔瑞的电话。   “杨阿姨,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尽管你不一定想见他,但这事关小格的死因,你也有权知道,”慕歌对杨英说完,给她盖好毯子,围好围巾,推着她出了门。   这是一处很旧的出租屋,是之前杨天格住过的地方,慕歌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和乔瑞见面,是想让杨天格的在天之灵看着,看着害她的人是有怎样的下场。   慕歌将杨英推到橱柜后面,看着她说道,“杨阿姨你一会不要出声,你静静的听着就好。”   慕歌说完,又握住了杨英的手,“杨阿姨这里是小格生前住的地方。”   她这话说完,就见杨英那双没有一点神圣光的眼睛,有泪水哗的流了下来,慕歌为她擦去眼泪,“杨阿姨小格一直都想找到您,她明明就能见到您的,可是……”   慕歌的话说到这里,她的手机响了,看到是乔瑞打来的,慕歌抹了把眼角的泪,“杨阿姨那个人来了。”   说完,慕歌走出橱柜的拐角,接听了电话,那边乔瑞的声音传来,“出来!”   “乔少还是进来吧!”慕歌坐到一边的椅子,这间出租屋她是临时向老板娘租的,按小时计费的。   那边乔瑞没有说话,慕歌看着破旧的门板,又看了眼旁边一米的小窄床,对着那边的乔瑞说道,“怎么乔少不敢进来?”   慕歌这话说完,乔瑞便挂了电话,慕歌也收起手机看着门板,片刻,门被一脚踢开,乔瑞走了进来,带着怒气。   “乔少脚下留情,这房可是我管老板娘临时租的,你踢坏了门,我要赔的,”慕歌冲他淡淡的笑着。   “慕歌,别对我这么一副神情,”乔瑞不再是往日的嬉皮笑脸,一双眼睛看着慕歌的时候带着幽狠。   “乔少这是急了吗?”慕歌再次笑着反问。   “急?”乔瑞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可急的?”   说着,他走到慕歌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以为你随便说出个名字,便能吓到我了?”   慕歌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承认,所以只是淡淡一笑,“是啊,我也没想到随便一个名字,便能让乔少从大洋彼岸飞回来。”   乔瑞看着慕歌,那眼神像是能杀人,慕歌也不惧的与他对视着,片刻后,她说道,“乔少,过程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舍得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的?”   听到这话,乔瑞那狠戾的眼神终于动了动,这时慕歌叹了口气,“算了,你还是先听一段话吧。”   慕歌说着打开手机,一段录音放了出来——   小鸽子,我现在最幸福的事就是睡觉,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睡着了,便会梦到妈妈,梦到哥哥,哥哥会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去摘邻居阿婆家的枣,那枣可甜了,是我吃过最甜最甜的枣。   不过那个阿婆好凶,每次逮到我们,都会去我们家嚷嚷,我妈妈就会打我,不过我哥每次都会拉着我跑,然后等妈妈消气了再回来。   我想妈妈,想哥哥,我现在都不记得……   啪!   乔瑞抬手,把慕歌的手机拍落在地,他听不下去了,他的身子在抖。   慕歌看着他,“小格一定到死都不知道,你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亲哥哥吧?”   “闭嘴!”乔瑞吼向慕歌。   “为什么不让我说?你是心虚了,还是后悔了?”慕歌反而更大声的问向他。   “是她活该,是她自找的!”乔瑞情绪失控,“我也不是有意害她的,是她自己,是她自己……”   “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死,她爱上了路浮生,她想和路浮生一起,是你把她的爱毁了,她才绝望的,”慕歌吼向他。   “不,不是的!”乔瑞摇头,“不是的……是她觉得没资格和路浮生在一起,才会选择自杀的。”   “小格不是自杀!”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否认掩饰,慕歌冲着他吼了过去。   乔瑞看着慕歌,而慕歌亦是同样看着他,“乔瑞,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承认?”   “是迟项城?是他查出来的吧!”乔瑞笑问。   慕歌没有回答,这时乔瑞又看向慕歌,“我就是很好奇,你们怎么就查到我的头上?”   他做的天衣无缝的,当初就连警察都没查出个所以然的,所以才会给杨天格定性为自杀的。   慕歌哼了一声。“因为你还有一点良心,就是这一点良心暴露了你的罪行。”   乔瑞似乎不解,慕歌于是说道,“我在墓地见过你。”   听到这话,乔瑞有些意外,慕歌这时说道,“如果不是从你身上去查,或许我永远也不知道小格是死在自己亲哥哥手里,乔瑞到现在你还要否认么?”   “她可是你的亲妹妹,是天天都在想着自己亲哥哥的妹妹,你怎么就下得去手?”慕歌站起来,一声声逼问着乔瑞。   乔瑞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来。摇着头,“你以为我愿意吗?”   “乔瑞,你不愿意,没有人逼你!”慕歌此刻真是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慕歌的一句话将他击溃,乔瑞捂着自己的头,陷入痛苦之中……   许久,他才喃喃道,“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堕落了,她当时跟很多男人不清不楚,只为了赚钱养活自己,当时我想认她,可是因为我知道她的事。我怕说出来,会让她害羞,于是便没有和她相认……后来她在网络上认识了路浮生,而我发现这个路浮生竟是帮助过迟睿岭夫妇的大学生,所以对他很讨厌,便把他和小格的照片发到了网上……谁知那小子如此经不起打击,便沉迷于酒中,恰好那时迟项城在京城,所以我便想了个一石二鸟之计。”   说到这里,乔瑞缓缓抬起头来,“我承认我让人把路浮生灌醉,让他恰好出现在迟项城的车前,但我真的没想让小格死,是那丫头最终发现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而且还知道我就是她的亲哥哥,她一时接受不了,才跳楼自杀的。”   “你还说她是自杀?”慕歌低吼。   乔瑞盯着慕歌,最后笑了,“是,我承认给她吃了一种致幻药物,可我那是看她太痛苦,想帮她减轻痛苦的。”   “咚!”   巨大的声响从橱柜后面传出,乔瑞一惊,连忙的跑过去,在看到橱柜后面的人时一惊。   慕歌走过去,把他推开。把杨英推了出来,那一刹那,一直坐着的杨英竟然腾的站起身来,而且看不到她,居然准准的打在了乔瑞的脸上。   打完那一巴掌,她整个人跌倒,然后哇的哭了出来——   那是一种绝望的,悲恸的哭!   乔瑞盯着杨英,然后猛的转身,一把掐住了慕歌的脖子,他的动作太突然,让慕歌没有一丝防备。   “慕歌,你这个女人就不该活着,”乔瑞一边狠狠的掐着,一边狠戾的警告着。   慕歌的手努力的拉着他的,可却根本拉不开,渐渐的,她感觉到眼前发黑……   这时看不到的杨英似乎也嗅到了空气中死亡的味道,猛的扑过来,狠狠的咬住了乔瑞的胳膊。   她是真的下了狠口,生生的咬下了他一块肉,可是他越疼,掐的慕歌越紧。   慕歌清晰看到气息在身体内一点点流失,她眼中的一切由黑又变成了白,最后一片模糊。   砰——   门被撞开,警察闯了进来,随后是迟项城的,他在警察动手之前,飞起一脚将乔瑞踹出两米之外。   在迟项城把乔瑞的犯罪资料交给慕歌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会找乔瑞,也料到乔瑞会对慕歌不利,所以他便偷偷的跟着她。   他之所以现在进来,是想听乔瑞把话说完,是想让路浮生听清一切。   “小歌,小歌……”迟项城紧紧的抱着她,摇晃着她。   最后进来的路浮生走向了乔瑞,看着被警察铐起来的他,迎面就是两拳,最终被警察拉住。   乔瑞的罪行会有警察定夺,虽然路浮生恨极了他,虽然迟项城也恨极了他。   只不过在警察给乔瑞的定罪里又多了条传播不良网络信息,之前路浮生替他打掩护,是因为觉得他是帮自己,现在他才发现一切都是他的预谋。   是他太傻,一直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害了慕歌,也害了迟项城。   三天后,警局审讯室。   一身囚服的乔瑞看到了迟项城笑了,“想不到迟少还会来看我?”   迟项城盯着他,“乔瑞你不会想不到,你是知道我一定会来。”   乔瑞点头,“也对,你早就巴望着看到我的这一天,现在这一天来了,你不欣赏够怎么觉得过瘾?”   “乔瑞,我从没想过对你怎样,哪怕现在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一样可以保你没事,”迟项城开了口,今天他来见乔瑞还有事要问。   “那要看迟少问什么了,”乔瑞笑着。   “慕歌的车祸,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迟项城问的很直接,他怀疑到乔瑞,但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因为那个有线索的人。出车祸死了。   “车祸?”乔瑞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来,“什么时候的事?”   说完,盯着迟项城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提我还忘了问呢,她的肚子怎么小了?孩子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乔瑞!”迟项城的拳头砸在面前的石台上,因为乔瑞的话像是刀子一样剜着迟项城的心。   “怎么看你这样子,难不成孩子死了?在车祸中被撞死了?”乔瑞似乎并不过瘾,继续往迟项城的伤口上撒盐。   “乔瑞!”迟项城再次咬牙,如果不是有铁窗隔着,迟项城一定会活活掐死他。   大概乔瑞也是觉得现在他被铁窗保护着,所以才敢这样触怒迟项城吧!   “那还真是可惜了,那孩子有九个月了吧,就算被车撞了。剖腹产也是能活的啊……啧啧,死了,太可惜了,”乔瑞继续无耻的得意的用语言来刺伤着迟项城。   “乔瑞,你不要得意,就算你不承认,但我也会查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你,我会让你死的比我的孩子惨百倍千倍,”迟项城丢下狠话离开,而出了审讯室的门,他整个人便虚弱的依在墙壁上。   “迟少!”警局里的警官过来。   迟项城闭了闭眼,低低说道,“好好的招待他。”   那人点头,迟项城离开,全程他握着拳头的手都没有松开。   慕歌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小灯,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床边有人,她只看了一眼,心便痛的像是翻搅起来。   现在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可是他和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慕歌悄悄的起身,她要离开,可是她不知道她刚一动,迟项城就醒了,看着她的背影,他上前自身后将她抱住,“你去哪?”   慕歌一僵,看着搂着她的手,“放手!”   他没有动,慕歌的泪水再次溢出眼角,“迟项城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两个字,像是一把刀挥了下来,挥断了一切。   其实他没有忘,他只是怕再不这样抱抱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据他得到的消息,市政论坍塌的调查结果这两天就会公布。到时他们的结局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答应我,以后不要冲动,不要逞强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如果遇到了什么事,要和你的家人多商量,还有……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答应我不要再去看那个孩子,答应我……”   他说的越多,慕歌的心越疼,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那么像遗言?   “够了!”慕歌再也听不下去,猛的打断他,也从他怀里挣开。   “迟项城我以后怎么样,都与你无关。现在也不稀罕你来交待,我告诉你吧,我会好好的过,我会找个人嫁了,会很幸福很幸福,所以请你马上消失在我眼前,看不见你,我便不会想起那些痛心的过往,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愧疚,那么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慕歌吼他,看着他的面容越来越难看,她的心也痛到痉挛。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是注定不可能了。不如伤的彻底点,断的让彼此都不再有一点念想。   “你走啊!”她说完,他还不动,慕歌低吼。   最后见他仍不动,慕歌伸手去拉门,“你不走我走。”   可是门刚拉开,就看到了肖御,慕歌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把拽住肖御,“迟项城我告诉你吧,如果不是你,我和肖御现在孩子估计都出生了,所以现在你懂了吧。”   说这话时,慕歌在心里对肖御默默说了对不起,没有办法,她又拿他当垫背的了。   迟项城看着肖御,看着他们相依的样子,垂下了眼睑,“祝你们幸福!”   说完这话,迟项城离开,房门关上的刹那,慕歌身子也一软的跌在地上。   “你这又何必?其实伯父的死,并不是真的因为他,”肖御将慕歌扶起。   慕歌摇着头,就算父亲的死不是因为他,可他们失了孩子,这是一道横在他们中间的伤疤,他们就算在一起,也会时时刻刻的痛着。   因为与迟项城这一闹,慕歌再次昏睡了过去,她流过产本就虚弱,再加上被乔瑞这么一掐,身子虚的不行。   只是慕歌不知道她昏睡期间,慕颂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寻找着路浮生,在知道真相后,路浮生就消失了,谁也找不到他。   慕歌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了慕颂红着一双眼睛,那眼神像是能吃人一般。“是不是你对浮生做了什么?为什么他关机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他?”   慕歌怔愣的看着慕颂,这时慕颂扑了过来,紧揪住慕歌的领子,“我告诉你,如果路浮生找不到,我也不会活了。”   “小颂,你别这么激动,路浮生不见了,你怎么能怪你姐姐?”肖御过来拉着慕颂。   慕颂红着眼睛,也同样怼对着肖御,“她一直反对我和浮生在一起,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慕歌百口莫辨,不过脑子却在飞速旋转着,她在想着路浮生可能去的地方,最后她想到了。   “肖御陪我去一个地方,”慕歌虽然想自己去的,可是她怕自己的身体不行。   虽然不知道她去哪,但肖御还是跟着她去了,最后两人来到了京城一块墓地,远远的,慕歌就看到了一个身影。   她顿时松了口气,肖御也认出来了,就要上前,却被慕歌拉住,“你在这等着,有些话需要我和他说清楚。”   肖御点点头,默默的等在一边,慕歌步子虚弱的走到了杨天格的墓碑前,看着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的路浮生,“小颂找你找疯了。”   路浮生没有说话,三天三夜的时间已经让他都不像他了,看着他这样,慕歌又看向墓碑的杨天格,然后说道,“你就算跪死在这里,小格子也活不过来了。”   “对不起!”路浮生终于开了口,说是说了这三个字。   慕歌看向他,这时就见路浮生已经转身对着她,头冲着她磕了下来。“慕歌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他这样,慕歌的眼泪忽的汹涌澎湃,路浮生这一声对不起说的太晚,也说的太迟。   “你回去告诉小颂,我没资格娶她,我也没脸再见她,”路浮生说这话时也泪流满面。   慕歌摇头,“路浮生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慕颂是怎么过的?如果你不见她,不娶她,她也会像小格子一样死掉。”   说到这里,慕歌再次看向杨天格,“已经为你死了一个小格子。你难道还想再多一个慕颂吗?”   “可是我……”路浮生是真的无脸去面对慕家的人了。   从他进入慕家那一天起,白素娟就没拿他当外人,一直对他很好,慕颂对他也是如此,甚至他和慕颂在一起的最初,也是为了报复慕歌。   现在想想,他错的好离谱,也不可原谅。   就算所有的人都原谅他,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路浮生你如果觉得欠我的,欠我们慕家的,就把你的欠化作对慕颂的爱,好好的爱她,还有你们的孩子。”慕歌说着,对着路浮生伸出手。   “起来!”   路浮生看着慕歌,见他不动,慕歌再次叫了两个字,“起来!”   说完,慕歌直接伸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拉着他离开了杨天格的墓地,在离开前,慕歌又回头看了眼杨天格,不知是不是幻觉,她看到杨天格笑了。   回去的路上,慕歌对路浮生说这件事他们几个人知道就够了,一定不要告诉慕颂,不要让她再添烦恼。   路浮生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是虚空了一般,慕歌知道他需要时间调整自己。   “路浮生如果不想让我看不起你,就打起精神来,”下了飞机,慕歌再次提醒路浮生。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到眼前的光被挡住,她一抬头看到两位警察站在了自己面前——   “慕歌,请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第144章 这世上的爱,怎么那么多阴谋?   其实慕颂一直挺怕慕歌的,就算后来对慕歌凶,也是因为慕歌触了她的底线。   看着这样的慕颂,想到她因为自己受的伤,慕歌还能说什么?   如果路浮生是慕颂最好的归宿,如果路浮生能给慕颂幸福,那么就算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怪她的。   因为爸爸活着的时候就说过,对于他来说,最幸福的事就是看着她们姐弟三人幸福开心。   “嗯,吃饭!”慕歌回应了慕颂,并看向了路浮生。   两人视线短暂的一碰便移开,一顿饭吃的安宁,谁也没有说什么,可每个人心底的起伏,只有自己最清楚。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放下餐具的时候,慕歌开口问了。   慕颂听到这话,立即看向了路浮生,能看得出来慕颂对于这个男人是十分依赖的。   “我们打算……”慕颂看完路浮生后开口,但只说了一半就被慕歌打断——   “让他说!”   “姐!”慕颂以为慕歌要难为他,立即张嘴。   这时慕歌说道,“这种事本来就是该男人开口,你一个女孩子太主动,会让别人以后你巴结着要嫁。”   慕歌这话说的慕颂一下子噤了声,而路浮生也接过话来,“我没有父母。和小颂也是在这里认识的,慕伯母我早就当自己的母亲了,所以我想听伯母的安排,伯母什么时候同意我们结婚,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   路浮生这话说的还算诚恳,慕歌看他的样子,也能感觉到他对慕颂是有感情的。   白素娟点了下头,“最近吧,你们俩定个合适的日子。”   “最近?”慕歌拧眉,“是不是太急了?”   “小颂肚子里都有孩子了,这事还是急点好,而且……家里需要办点喜事换换气氛了,”白素娟最后的话说的声音有些低。   的确如此,自从慕福升去世之后,这个家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的事,现在慕歌也成了这样,的确需要点喜事冲冲了。   只是白素娟让他们这么快办喜事,绝对不止是冲冲喜这么简单,她应该是怕政府坍塌事件早晚会找上来,她是想在进去前,看着自己的女儿嫁人。   其实慕歌也是这样想的,她已经这样了,慕颂该有自己的幸福,这样就算她进去替父服罪,也算是安心了。   “那就尽快吧,”慕歌点了下头,然后掏出一张卡推到了慕颂面前,“这是你的嫁妆前,够买套房子和组一个家的。”   “姐!”慕颂十分的意外,意外慕歌这么爽快的答应她和路浮生的婚事,更意外她还给自己备了嫁妆。   “这是父亲生前就我们三个人准备好的,每个人都有,密码是你的生日,”慕歌没有骗慕颂,这是慕福升死后,她从遗嘱里知道的。   当时她还想着父亲怎么立这种遗嘱,不是分财产,可是为他们准备了婚嫁的钱,大概那时他就料到了自己的结果,他早就知道等不到她们姐弟三人结婚的时候,所以早把女儿的嫁妆和儿子娶老婆的钱都备好了。   “这个不用,我能娶她,就会给她一个家,”路浮生看向慕歌拒绝。   这个男人虽然心存恨意,但骨子里却不坏,而且也有自己的志气。   慕歌知道他有头脑,能搞网络直播就看得出来,不过他才出的那档子事,让慕歌还是有些担心。   “这是小颂的嫁妆,不管你用不用,我都要给她,还有……”慕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娶得老婆管得起饭,这是我们中国的老理,你养老婆是正常的,但我希望之前的事不要再发生。”   “姐……”慕颂又要出面维护,慕歌瞪了她一眼,她又闭了嘴。   “我是你长姐,他既然要娶你,那也等于认可了我这个姐姐,所以我说他是应该的,”慕歌看着路浮生,透露出做为姐姐的威严,她这也是在告诫路浮生,不管他以为自己和她有着过去,在他和慕颂在一起时,所有的过去也都翻篇了。   “我知道!”路浮生没有解释那次涉黄的事,并不是自己做的,而是做出了承诺。   其实那件事,他甚至连最亲的慕颂都没有说,哪怕慕颂追问过很多次。   那件事乔瑞虽然做的不对,但他是抱着为自己好的心,所以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说出来是乔瑞做的。   “定了日子就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有个准备,”白素娟这时补充了一句。   慕颂点头,然后快速的收拾碗筷,路浮生倒是体贴,主动的接过手去,看着厨房里忙碌却很快乐的身影,慕歌的眼眶变湿。   有时最普通最平凡的却也是最幸福的,小颂,姐姐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慕歌回了房间,慕颂和路浮生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因为此刻她正在看照片。   不!   确切的说是宝宝的B超图片,这是做四维检查拍的,拍的宝宝五官很清晰,那小模样看不出男孩还是女孩,但是五官与迟项城生的很像。   她一直盼着的孩子,结果连面都没见便没有了。   慕歌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想,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会梦到一个女孩叫自己妈妈。   对了,这个孩子应该是个女孩。   她能确定了!   眼泪落了下,啪哒啪哒落在张纸上,连白素什么时候进来,她都不知道。   “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慕歌蜷缩在白素娟怀里,哭的哽咽。   白素娟拍着她的后背,说了句,“这大概就是命!”   “妈,我想我的孩子,我想她,”慕歌低喃。   她想念孩子在她腹中一鼓一鼓跳动的感觉,她相信她每次有心事跟宝宝说话时,她在她腹中的回应,她想念隔着肚皮也能感觉到她存在的那种踏实……   她太想她的宝宝了,想的快要疯了!   白素娟紧抱着慕歌,“你可以去看她,我听说她被埋在了迟家的祖坟旁边。”   听到这话,慕歌一下子紧揪住白素娟的衣袖,“妈,我好恨自己,我怎么就保护不了我的孩子?”   一想到孩子,慕歌就对迟项城无比的恨。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情绪失控,怎么会去爸爸的墓地,又怎么会撞车?   哪怕父亲的死与他无关,这辈子她也不能原谅他了!   更何况,父亲的死,他不是直接凶手,他断了慕氏的资金链,也是一个助凶手。   “小歌,恨只会让你更痛苦,你再恨孩子也活不过来,”白素娟轻轻劝她,但白素娟也清楚。这一次慕歌和迟项城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这样的道理慕歌也懂得,可一想到夭折的孩子,她就无法不恨啊!   那一晚,慕歌和母亲睡在一起,这是长大以后,第一次她跟着妈妈,夜里几次她都有哭,是白素娟为她擦去眼泪。   第二天白素娟醒来的时候,慕歌已经不在了,只有热乎乎的早餐放在餐桌上。   而此刻慕歌已经来到了迟家的祖坟,在一座座修葺豪华的墓前,她看到了一座小小的坟,土是新的。没有墓碑。   在项城这边有个说法,十八岁之前的人去世叫早夭,死了是不能入祖坟的,就算入了,也只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无碑无铭。   慕歌还没走近,只是这样看着,眼泪就哗哗的落了下来……   “孩子,我的宝贝儿……妈妈来看你了!”   “对不起,是妈妈太笨太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宝贝儿,我的宝贝,我的孩子……”   慕歌走到那小小的坟头前时,整个人已经哭的差点背过气去,迟项城来到的时候,便看到了跪在坟头前哭泣的身影。   自从这个孩子埋在这里,迟项城每天都会来看,看望他们的孩子,可今天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她。   可是看着她哭成这样,迟项城的心也揪成一团,如果在看孩子让她如此伤心,他宁愿她不来。   他走的近了,她的哭声更清晰的传到他的耳里,伴着她撕心裂肺的道歉,一声一声……   迟项城的眼角也湿了,他看着天空。看着那天边露出头的太阳,他默默的说,“孩子你看到了吗?爸爸妈妈都是爱你的,如果你还能再转世,就再来找我们,我们还做一家人。”   说完这话,迟项城就愣了,他望着那个坟前瘦弱的身影,她还会给他那样的机会吗?   慕歌哭了许久许久,久到恨不得能化成一抔黄土,能永远的陪在她的孩子身边。   迟项城终是看不下去,她才出院没多久,身子还那么弱,按照老理现在的她应该还在坐月子的,现在这样哭着,吹着风,对身体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你再哭,她也回不来了!”迟项城的声音响在身后,慕歌僵了一下,眼泪流的更凶了。   迟项城弯下身,双手落在她的肩头,想扶她起来,结果她回手就打了过来,打在了他的胸口上,紧接着是无数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的往他身上落。   他没有动,任由她打,如果这样打,能让她的怨和恨,能让她的痛苦少一点,她怎么打他,他都无怨。   可是打着打着,她的手就没了力气,迟项城就感觉她的身子一歪,跌进了他的怀里。   虚弱让她再也挣扎不动,她如只小猫般的乖乖的蜷缩在他的怀里,这是自从出事以后,第一次她靠的他这样近,尽管这样的靠近让他担心,让他害怕。   迟项城紧搂住她,唇落在她的发顶,眼角也一片潮湿,“我们的女儿她知道我们是爱她的。”   女儿……   慕歌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知道迟项城早就知道了孩子的性别,只是他并没有告诉她而已。   现在他说了,也正如她每个午夜梦到的一样,果然是个女孩。   粉粉的,嫩嫩的……   一想到,她的心就像是被无数把在狠狠的扎!   “迟项城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她又有了力气,她对着他又是捶打。   如果能还她女儿,就是要用他迟项城的命换,他都不会眨下眼,可是人生不能复生。   女儿走了,是什么也换不回来的!   “害你的人找到了,可惜出车祸死了,”迟项城原本不想说的,可是看着她此刻怨念和恨念那么重,他还是说了。   尽管他一直不信这件事如此简单,而他也让方翊一直在查,如果能查出什么,他一定会给她,给他们的女儿一个交待。   “我要我的女儿,我要女儿,”慕歌摇着头。只要她的孩子活着,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迟项城紧抱着她,“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她说过不要他的道歉,可是除了这个道歉,他什么也不能给她。   最终迟项城把她强抱着离开,因为他怕不这样,她会跪死在这里,与女儿守在一起。   抱她离开的过程很艰难的,她不停的挣扎,甚至抓破了他的脸,他知道她是太痛了才会这样,而她不向他发泄。又能给谁发泄呢?   迟项城把她带到车上,最终把她带回了他们曾经的家,一进家门,她又哭了。   迟项城将她抱着放到沙发上,为她打来水,为她擦干手上的泥土和脸上的泪水……   慕歌虽然心有恨,虽然对他不能原谅,可是看着如此高贵的男人,半跪在自己身边,为她小心的做着这些,她的心还是会疼。   “不要碰我,不要!”她推开他。   迟项城见她又变得激动,便停下一切动作,可是下一秒她就站起身要走,他将她拽住,按回到沙发上。   “我把你带回来,不会对你做什么,有些事我需要给你说,”说到这里迟项城顿了下,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原本我就给你说过,等你生下宝宝,我会原原本本的,把一切都告诉你。”   慕歌没有再动,迟项城给她倒了杯水,她一早上流了这么多的泪,又哭了那么久,嘴唇都干裂了。   慕歌接过来,但并没有喝,只是抱着杯子,而此时迟项城发现她在抖,他随即开大了空调,又为她拿来毯子,可是刚碰到她,便听到她哑哑的吼道,“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这里是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和气息,慕歌坐在这里。犹如坐在油锅里一样煎熬。   迟项城还是强行为她盖好毯子,“我这就说,你喝点水。”   慕歌也知道他的强势,喝了两口水,迟项城也缓缓开了口,“你一直都想知道慕家那场大火是谁放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是路浮生,是他找人放的。”   听到这话,慕歌的手一抖,杯里的水洒了出来,那场毁了慕颂的火,居然是路浮生。而现在慕颂却要嫁给他。   这个路浮生……   慕歌痛苦的闭上眼,迟项城见她这样,心也紧紧的一抽,继续说道,“原本替他报仇的事都是我来安排的,可那时我和慕颂定了亲,路浮生以为我不会再帮他,他气不过便找人放了火。”   “我掩护着不说,是因为不想暴露与他的关系,不想你起疑,这也是我瞒着你的私心,”迟项城又说。   慕歌的情绪似乎还很激动,但迟项城既然说了。还是决定说个清楚,“之前我曾不止一次的问过你,如果你知道你父亲的死不是病,而是其他原因导致的,你会怎么样?其实我那时就想告诉你,可我又怕你受不了刺激,会对你和孩子不好,所以我才说等你生下孩子就告诉你。”   “小歌,”迟项城坐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打算在生孩子后告诉你一切的,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要告诉你,可是没想到还是出了那样的意外。”   慕歌挣扎把手从他掌中抽开,杯子也从她手中滑落,跌落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迟项城看着她对自己的排斥疏离,心口一阵窒息,他收回手拿过烟,想点的时候,又想到什么最终放下。   “我还是那句话,不求你原谅,也没资格求你原谅,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这些错是我犯的,该受惩罚的是我,而不是你。”   慕歌的手紧揪着身上的盖毯,他说的多么轻巧,可是她的痛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她痛失了孩子,她痛爱上了害了自己父亲的人,她痛到现在还爱着他……   “对了,还有杨天格的事,我已经调查清了,调查资料包括当初放火的视频,我会让方翊都发到你的邮箱里,”迟项城说到这里,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口。   好一会,才再次开口,“慕氏我会还给你,但要六个月之后。”   慕歌抬头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想到母亲说的话,泪水再次汹涌……   她很想说,她不恨他了,父亲的死也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可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来。   最后,她只说了句,“我们慕家的东西,自然我会要回来,但是我们慕家的债也是由我们慕家来还。”   说完,她起身夺门而走,可是下了楼就发现方翊等在那里,“慕小姐,我送你走。”   “不用!”她拒绝。   她知道方翊等在这里,一定是迟项城安排的,可是她不要他的帮助。   “慕小姐不要让我为难!”方翊也是个执拗的主,大有她不上车,他便不让她走的架势。   慕歌一夜没睡好,再加上早上没吃饭就出来了,现在又这样折腾一番,的确全身没力,既然他要送,就让他送好了。   方翊将慕歌送到了慕家,刚下车白素娟便迎了上来,看到了方翊,白素娟与他礼貌的点头,已经了然慕歌去了哪里。   “慕小姐,你的邮箱有我发的邮件,”方翊临走前,他对慕歌说了这样一句。   慕歌回到家里,被白素娟强行要求喝了碗米粥,便一头扎进了房间里,她打开邮箱,看到了方翊发的邮件,内容与迟项城说的一致。   唯一另她震惊的竟是杨天格的死竟是乔瑞一手策划的!   他是杨天格的亲哥哥,可是却生生的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慕歌收到短讯的时候。整个人还在震惊中,短讯是迟项城发来的,内容很简短——乔瑞的事,最好让杨阿姨自己决定。   白素娟出事以后,杨英便走了,只是如果她知道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女儿,死于自己的儿子之手,她该怎样?   迟项城说这事要杨英自己来决定,可是她能如何决定?   她无论做何决定,都是痛苦吧!   不过,杨天格绝对不能白死,哪怕乔瑞是她的亲哥哥,慕歌也要他付出代价。   乔瑞接到慕歌电话的时候。正在国外和秦思柔在一起,他出国的日子就是慕歌出事的那天。   迟项城不是没怀疑他,可是那天他恰好有不在国内的证据。   “慕小姐打电话过来,还是要请我吃饭么?”乔瑞一开口便是调侃。   “乔瑞,”慕歌咬牙,“我要和你谈谈!”   慕歌在电话那端,努力屏着气息,才克制住不去骂他。   杨天格虽然从小与他失散,但终究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能利用她,最终还害死了她?   一想到杨天格惨死的样子,慕歌的心就像是被丢进了煮沸的水中!   “和我谈?谈什么?”乔瑞在那边笑着,似乎心情格外的好。   慕歌握着手机的手在抖。直问,“你在哪?”   “我啊……”乔瑞故意拉长声音,“我在的地方离你有点远。”   “乔瑞,我在和你说正事!”慕歌被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   “我也在很正经的回答你啊,我离你的确有点远,在大洋的彼岸美国,你现在坐飞机过来,我们应该能一起吃晚餐!”乔瑞的话让慕歌意外,意外他竟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怪不得最近都没有见过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慕歌追问。   “这个不确定,有可能不回去了,我发现在这里挺好,”乔瑞的话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慕歌却是怒了,“你马上回来,我有事问你。”   那边乔瑞微勾了下唇角,“什么事,在电话里问也是一样的。”   听着他的话,慕歌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掀腾的怒意,一字一字的说了三个字,“杨天格!”   ☆、第145章 不能让他们幸福   “你怎么回来了?”   监狱里,乔瑞看到秦思柔的第一眼,只有惊没有喜,甚至还带着一抹不安的惶恐。   秦思柔看着憔悴又有些狼狈的乔瑞,眼底泪水汪汪,她这次回来就是要看他的。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回来?”秦思柔看着乔瑞,才发现这个男人早已抢占了她全部的心。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迟项城,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早已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乔瑞,而且爱的不可自拔,至于对迟项城,更多的是不甘而已。   乔瑞小心的看下看了看,然后声音压低,“我死不了,在这里最多也就是关个几年,只要我出去,一切还能重来,只是你那边千万不要出了纰漏。”   是的,乔瑞虽然犯了很多罪,可都不是死罪,杨天格终还是被认定了自杀,他给她的致幻剂并不是致命的。   秦思柔摇头,“阿瑞,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   “闭嘴!”乔瑞冷呵,“你听好了,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往后退就是万丈悬崖,所以只能往前走。”   “可是……”   “不要可是,孩子怎么样?”   秦思柔见他如此执拗,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不好,我来这里除了见你,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   乔瑞的眉头一下子拧紧,“怎么不好了?”   “孩子有心脏病,大夫说要尽快手术,不然撑不了多久,”秦思柔的话让乔瑞的脸瞬间变得难看。   “之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有了心脏病?”乔瑞盯着秦思柔,“还是你怕了?这根本就是你随意编出来骗我的借口?”   乔瑞不信的,当初那个孩子是很虚弱,但大夫的检查一切很正常,现在突然说有心脏病,他肯定不信。   “阿瑞,我怎么会骗你,你不信的话有机会自己去问凯迪医生……大夫说孩子这几个月心脏才出现问题,应该是与当时受到撞击有关,”秦思柔的样子不像说谎,乔瑞恼火的一拳头捣在柜台上。   “凯迪怎么说?这孩子还能活多久?”乔瑞平复情绪问向秦思柔。   “这个他倒没说,只是说要尽快做心脏手术,”秦思柔看着乔瑞,“阿瑞这孩子可能与我们无缘,不如……”   “只要一天不死,就必须的留着,这孩子在,我们就有夺回一切的希望,”乔瑞看着秦思柔,“想尽一切办法救这个孩子,凯迪要手术你就让她手术,但要确保孩子活着。”   “可是凯迪说这种手术风险本就大,而这孩子的身体机能很差,所以……”秦思柔没有往下说,但乔瑞懂了。   他有些急了,急的都站了起身,片刻后双手抓住隔着他的铁栏,“如果不能手术就用保守治疗,一定要撑到我出去,等我们得到想要的,那个时候他是生是死就是他的命了。”   看着乔瑞执狂到如此地步,秦思柔也不知说什么了,但有一句话乔瑞说对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慕歌那个贱女人怎么样?”乔瑞问向秦思柔。   “我才见过她,她似乎不好,不过牙齿还是很尖厉,对了慕颂和路浮生要结婚了,我送了份贺礼,”秦思柔说到最后时,眼底涌起了羡慕的光芒,其实她是羡慕慕颂的,她嫁给了喜欢的男人。   如果她不是贪恋太多,如果不是乔瑞的野心太多,他们也结婚了,孩子也出生了,他们一样会很幸福。   可是……   “结婚?”乔瑞似乎有些意外,“慕歌同意姓路的娶她妹妹?”   慕歌明明知道路浮生对她们慕家做了什么,她怎么还同意他娶慕颂,这一点让乔瑞不能理解。   “慕颂怀孕了,”秦思柔的一句话解了乔瑞的疑惑,然后她又说了句,“慕颂看起来很幸福。”   对于一个女生来说,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相守相爱一辈子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幸福?”乔瑞像被两个字刺到,“我被他们害成这样,他们想幸福?我不同意!”   最后的四个字,像是从他的胸腔里吼出来,一双黑眸也像是染上了火一般的炽红,“思柔,我不要他们幸福!”   秦思柔不解的看着他,乔瑞又看了下四周,冲着秦思柔勾了下手指,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阿瑞,”秦思柔似被他的话惊到。   “你照我说的去做,我们现在只有把水搅的越混,才对我们越有利,”乔瑞看着秦思柔,敛起眼底的幽冷,取而代之的是柔情,“宝贝儿,如果你也想我们幸福,就按我说的去做。”   秦思柔没有说话,乔瑞见状叹了口气,“小柔,你忘了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这是秦思柔心头最疼的痛,乔瑞一句话直接掀开了她的旧疤,却是比当初新伤时还疼。   她怎么能忘?   乔瑞看着秦思柔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浓,他知道自己嘱咐她的事,她一定会去做了。   “柔柔,你过去的关系不少,想办法让我出去,”在秦思柔前,乔瑞又嘱咐。   秦思柔点了下头,乔瑞这时又问,“你去过迟家了?”   “还没!”   “暂时不要去,”乔瑞的话让秦思柔有些纳闷,这时就听到他又说,“你现在去,他们看到你的肚子肯定会问孩子,就算你说孩子早产了,他们也会要迫不及待的想见孩子。”   乔瑞说到这里,秦思柔便懂了,“我办完事就回去。”   “嗯!”乔瑞隔着铁窗给了她一个飞吻,肉麻的说道,“宝贝儿,等我。”   秦思柔走出警局,脑子里有些浑浑噩噩,因为乔瑞说的那些话,也因为她想起了失去的孩子,甚至连身边何时停了辆车都不自知,直到车门打开,听到有人叫她。   看着车里的方翊。秦思柔的第一反应就是头皮发麻,乔瑞才嘱咐过她不要和迟家人接触,迟项城便找上了门,他还真是消息灵通。   “秦小姐,迟少让我过来接你,”方翊见秦思柔发呆,又出声提醒。   “接我?”秦思柔敛起心慌,故作镇定的看着方翊,“他不是最讨厌看到我的吗?我还是不要脏了迟少的眼。”   说着她要走,却被方翊拦住,“秦小姐还是请吧!”   秦思柔知道自己想走是不可能了,而迟项城见她肯定和孩子有关,反正现在这样了。她就见招拆招吧,他如果真要孩子,她就给他孩子,反正那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生活在保温箱里,现在看来也不过像个刚出生的孩子,他是怀疑不出什么的。   半个小时后,秦思柔见到了迟项城的,第一感觉就是他瘦了,整个人比从前更冷了。   冷的让她一个字没说,便有种骨头暗颤的恐慌!   但秦思柔知道自己不能慌,不然就像乔瑞说的,一切都完了,而且会完的万劫不复。   “好久不见。”秦思柔先开了口。   迟项城听到她的声音,从窗前轻缓的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秦思柔的脸上,“看样子你过的不错。”   虽然她之前流掉孩子伤了身子,可是这些日子的调养,让她的确精神和身体状态都很不错。   “当然了,刚坐完月子的女人,都是不错的,”秦思柔故意这样说。   迟项城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生了?”   秦思柔笑着点头,“生了。”   然后谁也没有说话,最终还是秦思柔问了他,“你就不好奇我生的是什么?”   下一秒,她就听到迟项城反问,“你说你能生什么?”   他这话有些难听,秦思柔的脸有些难看,也有些恼怒,“迟项城既然你一直都不信我,你又何必把我叫来?,孩子我是生了,可我并没有要你怎么样!”   “我叫你来不是谈孩子的,”迟项城的黑眸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看穿她的心似的。   一直以来,秦思柔都看不透他,此刻更是如此,他找她来不是谈孩子。那是谈什么?   “我的话你似乎总是记不住,”迟项城声音淡淡的,说话的时候,他终于抬起步子向着她走了过来,可是随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秦思柔的心也越来越慌。   “什么?”她的眸子看着他,全是不解。   迟项城在离她有半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大概是离的近了,秦思柔发现他的眸子比从前更深更暗了,像是藏了暗流的漩涡,仿若瞬间能吞人于无形。   “不要招惹你不该招惹的人,”迟项城很轻的一句话,让秦思柔霍地明白了。   她是指不要让她去招惹慕歌!   她不过是两个小时前才见了那个女人,现在他就知道了,慕歌还口口声声的说和他没有了关系,真是标准的口是心非!   “谁啊?”秦思柔装做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谁是我不能招惹的?以前是慕歌慕大小姐,可你们已经分手了,那现在是谁?难道是乔瑞?”   秦思柔问这话的时候,小脸微仰着,那神情带着挑衅的故意,让人很想把她的脸给捏碎。   只是迟项城觉得碰她都是脏了自己的手,黑眸挟卷着怒意,“秦思柔我一直没动你,不过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如果你再敢胡作非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现在不就是翻脸不认人了吗?   秦思柔在心底冷哼,面上却笑着,“看来迟少对慕大小姐还是旧情难忘啊,可惜人家对你只有恨了。”   她的话戳中迟项城的痛点,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秦思柔也不怕,继续说道,“其实你想多了,我今天和她见面,也就是告诉她我生孩子的事,当初她推了我一把,差点让我失掉孩子,现在我的孩子好好的,我总该告诉她一声。”   都到这个时候,这个女人还说是慕歌推的她,真是不可理喻,迟项城也懒得和她争辩,有些事实他清楚就够了。   “只是我很好奇,她的孩子怎么就没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秦思柔的话终还是触怒了迟项城,他的手伸过来,虽然不愿碰她,但还是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出手很快,秦思柔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她只能清晰的感觉颈间的手越收越紧,她的呼吸越来越短,她除了不停的瞪大眸子,什么也做不了。   “砰——”   办公室的门被撞开,紧接着是一声厉呵,“住手!”   但哪怕如此,迟项城也没有松手,甚至掐着她的手愈发用力了,直到拐杖落了下来,打在了他的手臂上,“还不来人拉开他!”   老太太因为着急,喘的十分厉害,方翊见秦思柔的脸已经发青,连忙上前将迟项城扯开。   秦思柔跌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老太太一边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一边愤愤的瞪着迟项城,“我要是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就要了她的命?”   老太太说对了,她再晚来一会,秦思柔这条小命真的就没了。   而老太太会来,也是她在车上发短讯做了求救,她就知道迟项城找自己肯定没好事,为了预防万一,她才通知了老太太。   “奶奶,”秦思柔在呼吸顺畅之后,抱着老太太委屈的呜呜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有奶奶在,谁也不能伤害你。”老太太抱着她,然后也掉起了眼泪,“我苦命的孩子。”   看着这一幕,迟项城只觉得更加的怄火,但因为老太太在这,他不便再发作。   “方翊我们走!”迟项城拿起外套就要走,她们要这里演戏要哭,那他就让给她们。   “站住!”老太太叫住他。   迟项城停下,但并没有回头,老太太看着他说道,“小柔回来了,孩子她也生了,你们该有个结果了。”   “孩子?”迟项城哼了一声,“还是等做完鉴定那天再说吧。”   老太太还要再说什么,秦思柔却拽了她一把,然后对着迟项城说道,“孩子因为早产现在在保温箱里,等她再强壮一些,我自然会抱来给你做鉴定的。”   听到这话,迟项城回头看向她,秦思柔没有回避,与他直直的对视着,那样的眼神不带有一点怯懦和心虚,好像她真的生了他的孩子一样。   可是他很清楚,他从来没有碰过她,哪怕他喝的再多,他做过的事,他是绝对记得了。   如果她真的能抱回一个他的孩子,那这孩子的来源就有追究的了。   迟项城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他走到秦思柔面前曲膝蹲下,他的动作让秦思柔顿时吓的往老太太怀里一缩,好像怕他再对她做什么似的。   老太太也是这种感觉,立即将秦思柔护的更紧了,“小城,你想干什么?”   迟项城盯着秦思柔,“把地址给我!”   “什么?”她没明白他的意思,是真的没明白。   “孩子在哪?”他又问。   秦思柔摇头,她不能告诉他,那边的情况她还没和凯迪沟通好。出现一点差错,之前她和乔瑞做的一切都会曝光,他们就会彻底的完蛋。   “不敢说?”迟项城的身子微微前倾,向她逼的更近一些。   秦思柔同时也向老太太怀里贴的更紧,老太太的手伸出来,挡在了迟项城的面前,“你吓到小柔了。”   老太太的话对迟项城并没起作用,他仍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人,“秦思柔我再问一遍,孩子在哪?”   老太太见迟项城如此执拗,也知道他的脾气,于是晃了下秦思柔,“柔柔你就告诉他孩子在哪?这是我们迟家的孩子。我们总是要接回来的。”   “奶奶……”秦思柔的眼泪落了下来,“不是我不说,而是孩子,孩子现在的状况很糟糕。”   一听这话,老太太慌了,“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奶奶,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寻找救孩子的办法的,我想给孩子看好病,让她健健康康的回到迟家,给您做重孙子,”秦思柔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那样子看的人心碎。   老太太又心疼又着急。“我的大重孙怎么了,你倒是先说啊!”   “她,她的心脏不好,大夫说要手术,”秦思柔的话吓到老太太,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奶奶,您别这样,”秦思柔连忙反手抱住老太太。   “奶奶都是我不好,是我怀孕时没照顾好自己,才让宝宝这样的,是我该死,是我!”秦思柔说到这里,伸手捶打自己。   “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们迟家有负于你,才让孩子变成这样的,是我们的责任,”老太太也抹起了眼泪。   迟项城眉头紧锁,就连一边的方翊也觉得这事越发的复杂了,看着眼前哭成一团的祖孙两人,又看了眼脸冷到极致的总裁大人,方翊于是上前开口,“老夫人秦小姐你们都不要太伤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有看不好的病,既然现在孩子情况危急,更应该早点找到孩子,找最好的医生给孩子做治疗。”   听到这话,老太太立即抹了把眼泪,“对啊小柔,你快告诉项城孩子在哪?”   秦思柔的戏演足了,她知道该说了,反正现在告诉迟项城地址,他去找也需要时间,而且她来之前为了预防万一,也给凯迪打过招呼,让他把孩子的信息全部更新了。   “美国加州的儿童医院,”秦思柔报了地址。   话音落下,迟项城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老太太更紧的抱住她。“孩子苦了你了,奶奶这次一定会为你做主。”   电梯内。   方翊看着迟项城冰冷的神色,嘴唇动了几动,想开口却又不敢,因为现在他并不确定迟项城在想什么。   好一会,方翊终于听到迟项城开了口,“你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不办事能生孩子么?”   方翊一怔,有些想笑,但却不敢,回道,“当然,现在不是有试管婴儿吗?”   “那也要男人的精子吧!”迟项城又问。   “这是自然!”方翊回完看向迟项城,“总裁的意思是秦小姐的孩子是她利用你的精……”   后面的字没说完,就被迟项城打断,“我的精子从来没外泄过!”   方翊被噎了下,“那总裁是和秦小姐办过事?”   这话问完,方翊就感觉一道冷光嗖的射向了自己,他立即垂眸,这时就听到迟项城吩咐,“去加州一趟,把整个事情调查清楚。”   “是!”方翊应下。   可是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迟项城又说道,“算了,这事还是我亲自去。”   方翊一愣,总裁这是连他也信任不过了?   “方翊,密切跟踪秦思柔,她有任何异动立即告诉我,”迟项城又最后嘱咐。   当天晚上方翊便给迟项城订了机票,他飞向了美国,没人知道他的心情是兴奋又激动的,因为一个大胆的设想在他脑海里正一点点形成。   如果是那样,他和他的慕歌就还有峰回路转!   其实他不让方翊去,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这件事让他太迫切了,迫切的只想自己去查。   只是迟项城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去会是那么久,而他这一去竟让他彻底的失去了慕歌。   午夜——   “啊!不要,不要……”伴着一声痛苦的尖叫,慕歌从噩梦中醒来。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姐,你怎么了?”慕颂被她惊醒,打开灯看着慕歌。   慕歌看着慕颂,眼前又浮现梦中的场景,全是血,依如她出车祸那次,可好像又不是她出车祸,反正梦里就看到一辆车开着刺眼的灯飞速的撞向了谁。   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我梦到血了,好多好多的血,”慕歌第一次觉得害怕,她拉过慕颂,抱住了她。“小颂,我的心跳的好慌,好像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姐,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慕颂以为慕歌还没有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才会这样。   慕歌摇头,心就是慌,她用力按着胸口,那里又阵阵发疼……   这一夜,慕歌再也没有睡,就那样睁眼到天亮,可是不知为何。眼前总是前过她与迟项城的点点滴滴。   她对自己说不要想,可就是不由自主,好像有什么强行让她去想似的。   ☆、第146章 生生世世都恨你   “路浮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让你拍婚纱照你不愿意,我让你陪我选戒指,你说我喜欢就好,你到底是想不想娶我?不想娶你就明说!”   房间内传出慕颂激烈的吼声,而明天就是她和路浮生结婚大喜的日子。   白素娟看向慕歌,眼底全是担忧,“之前不同意他们结婚,他们好的像一个似的,现在让他们结婚了,可是却天天吵。”   其实白素娟所谓的吵,一直都是慕颂在发飙,而路浮生从来都没还过一句。   慕歌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慕颂这样凶路浮生了,而其中的原由大概只有她最清楚了。   “妈,你别担心,可能是他们得到了婚前恐惧症,”慕歌安慰白素娟。   白素娟摇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很显然她知道事情绝对没有慕歌说的那样简单。   慕歌起身推门进了慕颂的房间,只见慕颂坐在床上,气的脸铁青,而路浮生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一双眼睛像是被人掏空似的没有焦距。   这样的他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浮尸!   “小颂,浮生处处顺着你,你怎么还凶他啊?”慕歌劝向自己的妹妹。   “顺着我?”慕颂哼了一声,“那叫顺着吗?那根本就叫听之任之,根本就是不想和我结婚的样子。”   说完。慕颂的眼底浮起泪花,“自从你把他找回来以后,他就是这样了,我不说话,他从来不主动和我说话,我就是和他说话,他也是爱搭不理,我就纳闷了,他这是中了哪门子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觉,尤其是恋爱中的人更为敏感,更何况路浮生的表现那么明显。   “他可能是婚前恐惧,你给他的压力越大,他就越紧张,”慕歌再次用这样的话来哄骗慕颂。   慕颂哼了一声,“恐惧?既然和我结婚让他害怕,那就不要结好了,我知道一直都是我上赶子和他好。”   说到这里,慕颂的眼泪落了下来,不过倔强的她伸手直接抹了一把,再次看向路浮生,“我知道我不完美,我身上有疤难看,路浮生你要是嫌弃你就说出来啊,为什么要结婚了,你却甩脸子给我看?”   路浮生的面容露出痛苦来,低低的解释,“我没有。”   “你就有,你就是嫌弃我,你才这样对我的,”慕颂说着直接扑到被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慕歌冲着路浮生使了个眼角,示意他先出去,然后对慕颂说道,“小颂,你是真冤枉路浮生了,他绝对没有嫌弃你,他要是嫌弃的话,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其实你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你刚才那话也是故意气他的。”   慕歌的话让慕颂哭的更委屈了,慕歌的手轻抚上她的手,“小颂,姐知道你身上的疤一直是你的心病,姐说过会给你治好,只是你现在怀着孩子,等你生完宝宝,姐再带你去韩国。”   以前有迟项城阻止她,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再也没有人阻止她为慕颂植皮了。   “小颂,给路浮生点时间,不要把他逼的太紧了,你们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你应该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情感,”慕歌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动不动就发火,这对宝宝不好。”   说到这里,慕歌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小腹,孩子没了好几个月了,可她有时仍觉得宝宝还在她的肚子里。   “小颂,我有事出去一下,不要再哭了,把眼哭肿了,明天就不漂亮了,”慕歌说完从房间离开,她看到路浮生正在走廊外抽烟。   “我们谈谈,”慕歌走到他身边,低低说了几个字。   路浮生看着她,慕歌又说了个地址,便出了门,几分钟后路浮生掐了烟,也从家里离开。   咖啡厅内。   慕歌看着整个人都透着颓废的路浮生,也不由的有些生气,“路浮生你现在给我句准话,你到底想不想慕颂?”   路浮生似乎很意外慕歌会问这样的话,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慕歌,见他这样,慕歌叹了口气,“既然你想娶慕颂,想和她过一辈子,那就别这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小格,”路浮生垂目,说出这句话来。   慕歌想到在杨天格墓地前找到他的情形,也知道他对杨天格的感情,之前是恨,但恨正是因为爱的太深,后来一切真相揭开,他又多了悔,所以才一直深陷不能自拔。   “对,你是对不起小格,可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你还会多一个对不起的人,那就是慕颂,”慕歌说到这里,也吁了口气,“更对不起我。”   虽然说她和迟项城走到今天,他们有责任,可如果没有路浮生在中间制造那些误会,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万劫不复。   路浮生的眸中再次露出痛苦来,“对不起!”   “不要说这三个字,”慕歌打断他,“如果真觉得对不起,那就用你的行动来弥补……路浮生,我对不起慕颂,我欠她很多,你对她好,就是对我最好的弥补。”   “我会的,只是我现在……”路浮生解释,虽然他没说完,但慕歌懂得。   “慕颂是敏感的,现在她已经感觉到了,别等到你们也走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你才明白谁对你是重要的人,那时就晚了,”慕歌语重心长。   “记住惜取眼前人,”慕歌最后说了句,便从咖啡厅离开。   慕歌并没有回家,大概是受了慕颂和路浮生的影响,她的情绪也骤然间无比的低落。   她沿着街走。最后来到了陶然这里,还记得上次来找她时,她忙的焦头烂额,可是这次她却十分的从容,而且已经很有总裁范了。   都说人是被逼出来的,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只是她慕歌却被逼到了这种境地。   虽然政府大楼坍塌事件摆平了,但是慕氏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些赔偿款和罚金,便足以让其关门。   不过慕氏已经不属于她了,这也与她无关了。   “咖啡还是白水?”陶然忙完,走到沙发上,问向慕歌。   “咖啡。”慕歌的回答让陶然笑了。   慕歌明白她笑的含义,喜欢咖啡的女人是因为心比咖啡苦。   “明天妹妹出嫁,今天还有空来我这里闲逛,不会是触景伤情了吧?”陶然为她泡了杯咖啡,很直白的问向慕歌。   “我有什么可伤情的?”慕歌喝了口咖啡,很苦,却也让人很舒服。   “别嘴硬了,”陶然摇了下头,然后问道,“这两天没见他?”   “我为什么要见他?”慕歌反问。   “小颂结婚,他不会小气的连份贺礼都没有吧?”陶然试探的问。   还真让她说准了,慕家虽然不比从前,可是慕颂的婚事。还是有很多亲朋好友送贺礼的,但真没有迟家的。   “这人怎么能这么小气?再怎么说慕颂也是他前小姨子,还是他前未婚妻,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这样啊,”陶然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   慕歌笑了下,“他就是送,我也未必会收。”   “一对傲骄,”陶然撇嘴,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随着陶然的一声进,一个身穿着工作服的男孩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陶小姐你的花。”   陶然拧了下眉,然后拿过笔在签收单上写上名字,便将花丢到一边,慕歌拿过来,抚着鲜嫩的花瓣,“哟,这是梅开二度了。”   “是华连祈送的,”陶然说到这里苦笑了下,“他还真是越挫越勇。”   慕歌看向陶然,“有故事,说来听听。”   “陶戊因为她追我,对他无其不用的进行打压,可这人却是被打压对我的追势越猛,我都觉得挺对不住他,”陶然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陶戊对你还没死心?”慕歌这段时间没听到陶然说和陶戊的事了,她以为这事已经翻篇了。   “他不吞下我手里的这些财富,他怎么会甘心?”陶然冷笑。   慕歌看着她,“或许他对你并不是真的只想要财富,或许他对你是真的。”   陶然手一摆,“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接受。”   慕歌见陶然这样子也没有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张,对爱情也有自己的体会,谁也插不进手去。   更何况她慕歌在爱情的路上,又是一败涂地,哪还有资格再来说陶然什么。   两个人聊了会,一起去吃了饭,陶然最后还拉着慕歌去做了个SPA,说什么妹妹风光大嫁,做姐姐的也要光彩照人。   这一通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傍晚,慕歌想着明天就是慕颂的婚事,虽然都差不多操办完了,但难免还有些细节怕遗漏。   慕歌和陶然告别回了家,慕颂的情绪已经平稳,正在那里和自己的一帮朋友玩闹。   看到这样,慕歌也放下了心,她和母亲又整理了明天要用的东西,准备洗澡睡觉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短讯——   过来见我!   很霸道的四个字,不用看号码也知道是谁的,慕歌的心因为这条短讯而狂跳起来。   只是她愣了一会,便去洗澡了,他们已经这样了,他还要见她干什么?   慕歌很快就洗完了澡,整个洗澡的过程里,全是那短短的四个字,她从洗澡间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只见上面又有一条未读信息,而这次给的是房间号。   慕歌握着手机,整个人的心乱成一团,她不知道迟项城发这条信息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她对自己说不要去管,也不要去,可是心却乱成了一团麻,哪怕躺在床上,也像是全身长了虫子似的不安宁。   “姐,你怎么了?”慕颂也发现了她的不对。   “没事,睡不着,”慕歌回她,可她话刚说完,手机又响了,还是一条信息——   现在连见你一面都不行了吗?有事!   酸酸的语调让慕歌的心一下子疼了,再加上后面的两个字,慕歌终还是起了身。   “姐,这么晚你要去哪?”慕颂问。   “是,是然然,”慕歌撒了谎,这个时候她不想让慕颂听到迟项城的名字,不想给她心里添堵。   “别回来太晚,”慕颂嘱咐。   “我知道,一会就回来,赶紧的睡,”慕歌说完便离开。   慕歌打车来到了迟项城信息里发给自己的酒店,进了电梯直达他给的房间,可是她敲了门,里面却一直没有动净。   慕歌抬手推了下门,一下子开了,她走了进去,可里面也没有人。她正纳闷的掏出手机想拨迟项城的号码,这时服务生走了进来,“慕小姐,迟先生让你稍等。”   说完,服务生放下一杯水,便转身走了,慕歌知道迟项城是忙人,也没觉得奇怪,便坐了下来。   她也不知等了多久,只知道一杯水已经被喝光,而迟项城也没有来,她再次拿出手机,准备拨他的号码。这时房门推开,她以为是迟项城来了,可是在看到来人时,却愣住了。   路浮生也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声,这时路浮生说道,“是迟项城给我发的信息。”   听到这话,慕歌的眉头一下子拧起,“他在搞什么?”   说完,便拨了迟项城的号码,可是那边却传来关机的声音,慕歌起身便要走,可却发现自己双腿酸软。   这时只见路浮生也在摇头,嘟囔道,“头怎么这么晕?”   慕歌的脸顿时白了,“路浮生快走,我们,我们被设……”   后面的字,她还没说完,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路浮生怔了下,然后腿也越来越软,他恍若记起刚才在出租车上时,司机递给了自己一颗烟。   这一夜,慕歌没有回家,可急坏了白素娟,“慕岩,你打通你大姐的电话没有?”   “没有,”慕岩也急的跺脚。   另一间屋里,慕颂在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后,再也不淡定了,她从化妆间跑出来,看向慕岩,“带我去找路浮生。”   “二姐,婚礼还有半小时就开始了,你找姐夫干什么?”慕岩甩开慕颂的手,“大姐现在还不来,我快急死了。”   “带我去找他!”慕颂冲着慕岩吼。   “好。去找!”慕岩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准新娘子一脸着急的,这是怎么了?”秦思柔笑问。   “思柔姐你来了,”慕颂叫了一声,慕颂从来不知道秦思柔和乔瑞的龌龊,到此刻还把他们当成好人。   “婚礼快开始了,准备的差不多了吧,”秦思柔说这话时,抬手为慕颂整理了下头纱,“慕颂今天真漂亮。”   “对不起思柔姐,我还有点事,你随便坐,”慕颂无心和她废话。拉起慕岩便要走。   “这都要结婚了,你还能有什么事?”秦思柔扯住了慕颂。   “思柔姐,”慕颂的眼眶已经氤氲起水雾。   “怎么了这是?”秦思柔惺惺作态的拉住慕颂。   慕颂还没说话,慕岩的手机就响了,他直接按了接听,就听到他说,“大姐?你在哪?我们都快急……派出所?”   后面的几个字,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他们齐齐的看向慕岩,白素娟更是抓住了他,“小岩怎么回事?什么派出所?你大姐在派出所吗?出了什么事么?”   慕岩看着眼前的慕颂,又看着那些众宾客,对着白素娟说道。“没事,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接大姐。”   说完,他又看向慕颂,“二姐,你的婚礼能不能推迟两个小时,我顺便把姐夫也一起找回来。”   听到这话,慕颂的脸一下子白了,“我跟你一起去。”   “二姐,你是新娘子,你哪能去啊?你还是在这里吧,你……”   啪!   慕岩的话没说完,脸就被慕颂甩了一耳光,然后夺过慕岩的手机和手里的车钥匙跑开。   “二姐!”   “小颂!”   慕岩和白素娟喊,却没人能阻止她的脚步,慕岩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痛,便也快速的追了过去。   派出所临时羁押室里,慕歌和路浮生坐在那里,她对警察说道,“我们是被陷害的,昨天有人陷害我们。”   “我们是收到短讯才去的,我们手机上有短讯,”路浮生也抓狂的解释。   “我们已经查实了短讯内容,确实是迟项城先生的手机号,但他本人正在美国加州,而且他说从来没有发过任何短讯,”警察的话让慕歌和路浮生震惊又气愤。   “我要给他打电话!”慕歌吼。   “对不起,等你的取保人来了,你再打也不迟,”警察的话让慕歌想撞墙。   昨天她和路浮生被骗到酒店房间,后来两人双双晕倒,可是醒来的时候,两人都一丝不着的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而且警察还冲进来,说是有人举报嫖.娼卖吟。   咣——   羁押室的门打开,有警察进来,“你们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慕歌和路浮生走出羁押室,他们以为是慕岩来了。可是当看到眼前的人时,一下子惊住——   “小颂,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那样的,我们是被陷害的!”慕歌连忙上前。   可是还没碰到慕颂,脸就被重重甩了一耳光,然后慕歌就看到慕颂操什么,对着路浮生砸了过去。   路浮生被砸中,有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我恨你们,恨你们!”慕颂低吼。   “小颂,我们被别人设计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慕歌再次解释。   “你给我闭嘴!”慕颂看向慕歌,“被人设计?到现在这样了,你还在骗我。”   “我没有,”慕歌摇头。   “其实我早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我早知道你们俩有事,我一直没说,我一直骗自己你只要不喜欢他就好,可是你为什么要抢走了迟项城的后,又要把他也抢走?”慕颂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小颂不是的,我和路浮生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慕歌终于体会到了有嘴说不清的无奈了。   “没有?”慕颂冷笑,“没有,他会睡梦里叫你的名字?”   慕颂说到这里痛苦的闭上眼,“我恨你们,恨你们!”   说完,她拔腿就跑,慕歌去追,可是追了两步便跑不动了,昨晚她不知被谁下了什么药,到现在全身还是无力的。   “小岩,快去追你二姐,”慕岩来到的时候,慕歌对他说。   “好!”慕岩转身就外走。   慕歌这时掏出手机拨了迟项城的号码,那边很快接通了,没等对方说话,她便尖厉的问道,“迟项城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对不起慕小姐。总裁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回她的人是方翊。   “迟项城呢?”慕歌质问。   “抱歉,总裁不方便接电话,”方翊说完便挂了电话,慕歌正要回拨,这时就听到不知谁尖叫了一声——   “有人要跳楼了!”   这一声如同惊雷轰住了慕歌,她连忙向外跑去,只见十几层的警局的顶楼,慕歌一身白纱的站在边缘。   “小颂不要,不要!”慕歌尖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路浮生也震惊的看着,一直沉默的他终于开了口。“慕颂我爱的是你,我和你姐姐什么也没有。”   可是此刻的任何解释都是那样无力的,慕颂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刚才她来到警局,看到警察拍的捉嫖照片,整个人彻底的崩溃了。   她最爱的男人和最爱的姐姐背叛了她!   尤其是她最爱的姐姐,抢了她一个男人不够,又要抢另一个,究竟她做错了什么?   “小颂,我是妈妈,你不要做傻事,你快下来!”白素娟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立即吓的瘫软在地,苦苦的哀求。   “妈,对不起……别怪我,这一切都是她逼的,”慕颂的手一指,直戳向慕歌。   虽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慕颂这一指,像是把慕歌射穿了一样,而也就是那一刹那,慕歌听到慕颂说,“慕歌我恨你,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慕歌就看到一抹雪白飞了下来……   “啊!”   “不要!”   伴着尖锐的嘶吼,慕歌就听到耳边嘭的一声……   ☆、第147章 这是个死亡阴谋   美国加州。   ICU监护室外,迟睿岭神色沉重的看着躺在病床的人,两天前,迟项城遭遇了车祸,伤在了头,虽然做了手术,但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迟董!”方翊匆匆走了过来。   迟睿岭收回看着迟项城的目光,看向了方翊,看着他手里的手机,“都找回来了?”   方翊摇头,“没有,我是重新给总裁补了卡。”   迟睿岭的拳头握紧,“警察局那边怎么说?”   “肇事者没有找到,不过警方一直在搜寻,”方翊回完就感觉迟睿岭本就阴冷的眸光更冷了。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那个人,还有项城随身带的资料要查清楚,都有些什么,”迟睿岭说的有些急,胸口发闷,他抬手按住。   方翊连忙伸手扶住他,“迟董你没事吧?”   “我死不了,”迟睿岭推开方翊,站直身子,“这件事坚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在项城醒来前,公司里所有的事都给我汇报,还有他的手机来电你负责接听。”   “是!”方翊再应。   “慕家的人也是一样,”迟睿岭又补充一句。   方翊想到了刚才慕歌的那个电话,一怔,正要点头,他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迟睿岭走到一边接听,片刻后神色凝重的站在了迟睿岭面前。   “出了什么事?”迟睿岭从方翊的神色里便看出来了。   方翊迟疑了两秒,才回道,“是慕家,慕颂跳楼自杀了。”   迟睿岭似乎也很意外,半晌没有说话,对于慕颂他并不陌生,她险些成了自己的儿媳。此刻听到这个消息,他也是无比震惊。   “怎么会这样?”迟睿岭好一会才问。   “因为慕歌小姐和慕颂小姐的未婚夫开房,被警察抓到,慕颂小姐大概是想不开就……”方翊把在电话听到的内容转述给迟睿岭。   “这个女人……”迟睿岭的眼中露出厌恶来。   对于慕歌,迟睿岭一直不喜欢,在他的印象里,她终是个抢了妹妹男人的女人。   虽然后来因为迟项城的坚决,对她不接纳也不反对,但并不代表就喜欢她。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迟睿岭更是对慕歌的印象糟糕到了极点。   “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刚才慕歌小姐……”方翊见迟睿岭对慕歌反感,连忙的解释。   可是话说到一半,就被迟睿岭伸手打断,“那个女人和我们迟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不要再提她,更不要管慕家的事,尤其是对项城一定要保密,要是敢走漏了风声,方翊我第一个唯你是问。”   想到之前自己接的那个电话,方翊知道这事有蹊跷,所以并没有立即回答迟睿岭,这时就听到他说,“怎么我的话不好使?”   “不是!”方翊连忙回神。   “方翊,我知道你和项城关系好,但我再提醒你一次,这事不许告诉他。”迟睿岭十分严正的重复,方翊只得点头。   国内,警察局。   尖叫声,哀嚎声,叹息声,连成了一片。   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亲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瞬间陨灭更为残忍的了。   白素娟在慕颂纵身一跳的刹那,便撕破喉咙的尖叫了一声晕死过去。   慕岩则在慕颂嘭的坠地时,一头栽在地上。   慕歌呢?   就像是傻掉了,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望着落在地上的慕颂,看着她的白纱被她的血一点点浸红,红的那么妖艳。   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为她们姐妹选衣服时的情景,慕歌喜欢白色的,而慕颂却说要红色的,说是红色的艳丽。   终究,她还是选择了红色,只是这红是用她的血来沉浸的!   其他的人都别过头,不敢去看慕颂的惨相,哪怕是警察也是如此。   有那么一瞬间,地球像是没有了转动,像是停止了!   “小颂,我们回家!”直到这一声响起,才有人回头,只见路浮生已经抱起地上的慕颂。此刻的他没有哭泣,没有眼泪,只有如死般的平静。   是的,他的新娘死了!   他害死了一个杨天格,现在又害死了慕颂,之前他还害死了父母,或许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你要干什么?”有警察过来要阻止路浮生,虽然慕颂跳楼自杀,是大家共同目睹的,可他们还是要例行程序。   只是路浮生看了那人一眼后,那人便自动让开了,因为他那一眼太碜人。   医院的救护车来了,急救医生拦住路浮生,可是在对着慕颂简单的检查后便摇了头,她的头整个的都摔瘪了,已经没有一点生命体征。   慕歌和白素娟被救护车拉走,白素娟当场昏厥,而慕歌虽然睁着眼,可是医生一检查才发现她也陷入了昏迷,只是她没有闭眼而已。   随着当事人一个个都离开,警局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一滩腥浓的血污在阳光下,丝丝缕缕散发着亡者的气息。   “你怎么还不走?”所有人都走了,但还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警察过来询问。   秦思柔没有搭话,只是看着那滩血,她在慕颂来的时候,随后也跟来了,她其实是想看热闹的,可是闹剧的结尾却是这样,是她没想到的。   如果她早知道会是这样,那她一定不……   秦思柔闭上眼,不去看那滩血,可是为什么慕颂落地那嘭的一声,会响在耳边,像是砸在了她的心上?   慕歌醒来的时候,天是黑的,她不知道今昔何夕?眼前闪过的是慕颂一身白纱飘飞的画面……   “小颂!”她腾的坐起。   “慕歌你醒了?”陶然上前按住她。   慕颂的婚礼陶然肯定会去,可是她却怎么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   慕歌怔怔的看着陶然,“然然,小颂呢?”   听到这话,陶然的眼泪哗的落了下来……   “小颂呢?你告诉我小颂呢?”慕歌一把抓住陶然,拼命的摇晃。   “慕歌你不要这样,不要!”陶然去按慕歌,可是情绪激动的慕歌又是陶然怎么按得动的?   慕歌打翻了吊瓶,手上的血喷出来,她推开陶然便向外跑,陶然只能在后面追——   “小颂死了,你找不到她了,”陶然终于在医院门口追上了慕歌,冲着她大吼。   慕歌站住,像是幻听的盯着陶然。那眼神像是要把陶然吃了一般,这样的慕歌,陶然还是第一次见。   “小歌……”   “你胡说,胡说!”慕歌冲着陶然嘶吼。   “小歌,”陶然心疼的上前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因为她实在听不下去她那嗓子都要撕裂般的痛苦。   “不,不……我要见小颂,我要见她,”慕歌狠狠的捶着陶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见她又有什么用?她也活不过来了,”这话是慕岩吼的。   他听护士说慕歌醒了,便追了过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样结局,慕岩是不能接受的。   他最爱的二姐死了,因为被爱的人背叛,绝望至极的跳楼而死,不管慕歌和路浮生有什么理由,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了。   慕岩也是怨慕歌的!   至少,这一刻是怨恨的。   慕歌看着慕岩,看着他通红的双眼,看着他眼底对自己的怨恨,她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   是啊,她去见了慕颂又怎样?   慕颂死了,是活不过来的!   可是慕颂不能白死。她和路浮生没有做对不起慕颂的事,她要给慕颂一个交待。   “你要去哪?”慕歌突然下车向外走,让陶然愣住。   慕歌看着她,然后看到她手中的车钥匙,伸手一把夺过,上车启动车子。   “小歌……”陶然就要去阻止,慕岩却拉住她。   “让她去吧!”慕岩说。   “她现在这样不能开车,”陶然不放心。   “她不会死的,”慕岩终是了解自己这个姐姐。   “可是……”   陶然还想说什么,这时就听到慕岩说道,“然然姐,帮我照顾我母亲,我想去看看我二姐。”   慕颂被路浮生带走,没人知道他带她去哪了,但慕岩似乎猜到了,他要把他的二姐给要回来。   路浮生不配再碰他二姐,不管他有没有做对不起慕颂的事,他都是害死二姐的凶手。   此刻,慕颂和路浮生的新房内。   慕颂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婚纱,她变形的脸被路浮生托在掌心,他正为她化妆。   “小颂,你一直要我给你化妆,我总说不会,我现在给你画,你不要嫌难看。”   “小颂,你说我不会说情话。可是我心里都有,只是说不出口。”   “小颂,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你活泼开朗,尤其是你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水汪汪的,特别好看。”   “小颂,还记得我第一次吻你吗?我当时的心跳好快,其实我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她叫杨天格,可是她死了。”   “小颂,你不是一直说我心里藏着事吗?我现在告诉你,我心里的这件事……”   路浮生一边给慕颂化妆整形,一边给她讲那些他不敢对她说出口的往事,包括对慕歌的误会,包括和杨天格的情,也包括他对慕福升做的事,还有烧了她的那把火……   “小颂,我给你化好妆了,你看好不好看?我们来拍个照!”路浮生拿起手机,托起慕颂,拍下了他们的照片。   “小颂,老婆……你和宝宝等我,我这就来陪你们,”路浮生给慕颂戴上戒指,又捏着她的手指给自己戴上戒指,然后拿起旁边的剪刀。割开了手腕。   血一滴一滴坠落地板的声音很清晰,路浮生侧目看向身边像睡着的慕颂,“老婆,我来了。”   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路浮生仿若听到有人叫他——   “路浮生你开门,开门!”   是慕岩来了吗?   他要带走慕颂吗?   不,慕颂是他的,是他的太太!   慕岩在这边疯狂砸门的时候,慕歌也一路疯狂的开车到了迟家,“迟项城你给我出来,你出来!”   如果不是他发短讯,她和路浮生都不会去酒店的,那条短讯现在还在她的手机里,那是他的号码,他抵赖不了。   迟老先生和迟老太太被惊动,看着在门外像疯子一样叫嚣的女人,直接对管家吩咐,“把她赶出去。”   “慕小姐似乎找小先生有急事,”管家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她能有什么急事,现在我们迟家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再闹就报警,”迟老太太直接下了命令。   管家也不敢多说,只得来到门口劝慕歌,“慕小姐,小先生真的不在家,他出差了,你有什么事还是打他电话吧。”   慕歌摇头,“我要见他,当面见他。”   “小先生不在家,你就是在这里再闹也没有用,而且老太太说……你再闹就让报警,”管家为难的再劝。   “那就让她报吧,我今天见不到迟项城,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慕歌说着直接上车,将车子抵在了迟家的大门口。   福伯见她这样,摇了下头,“我给打电话问问方助理。”   福伯拨通了方翊的电话,“方助理啊,慕歌小姐来家里闹要找小先生,你和小先生在哪啊?”   那边方翊看向此刻睡在ICU里的男人,又想着刚才听到的汇报消息,“你把电话给她,我来给她说。”   “慕小姐,方助理让你接电话,”福伯把电话给了慕歌。   慕歌接过电话,没等方翊开口,便直问道,“方翊,迟项城呢?”   “不知慕小姐找总裁什么事?”方翊没答,而是反问她。   要知道现在慕颂跳楼,这对于慕歌来说是多么灾难的事,此刻她居然还找迟项城,再加上她之前给迟项城打电话时的口气,方翊隐约察觉这里有事。   “让迟项城接电话,让他接,”慕歌现在已经没有了耐心,她冲着方翊低吼。   方翊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似乎也听出了她的情绪有多激动,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划过,他也顾不得慕歌的情绪如何,直接问道,“听说慕颂小姐跳楼了,是……”   “让迟项城接电话!”慕歌打断他,另一只手捂住耳朵。疯一般的冲着电话那边吼。   虽然没有听到答案,但方翊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慕颂的死似乎与迟项城有关,不然慕歌不会如此情绪激动的要找迟项城。   方翊再次看了眼迟项城,想到迟睿岭的交待,他只能说道,“慕歌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产生了什么误会,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总裁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或者慕颂小姐的事。”   “让他跟我说,让他说,”慕歌真是要疯了。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电话那边的方翊给揪出来,她不要他解释,她要听迟项城亲口说。   “对不起,总裁他暂时不能接你的电话!”方翊再次强调。   “为什么?他死了吗?”气急的慕歌已经口不的择言了。   “慕小姐请你不要这样说,”方翊口气重了些,要知道现在迟项城本就生死不明,而中国人最忌讳这个死字,尤其是这样的时刻。   “方翊求你,我求你还不行吗?你让他接电话,我就问他一句话,一句话,”慕歌说着哇的哭了。   “慕小姐……”   “慕颂死了,慕颂死了,你告诉他,慕颂死了,他为什么不肯接我电话?”慕歌哀嚎着。   听着慕歌撕心裂肺的哭声,再看着生死不明的迟项城,方翊一拳捣在旁边的墙壁上,迟项城临来前,再三嘱咐要照看着慕家那边,不要慕歌出什么事,可结果却是这样。   方翊咬了咬牙,“慕小姐要见总裁,请你亲自来一趟美国加州吧。”   慕歌似乎被惊到,并没有说话。这时方翊又说道,“慕小姐来了,什么都明白了。”   方翊挂了电话,慕歌呆了几秒,转身便上了车,可是车子还没启动,一辆车子骤然的开了过来,停在了慕歌的车子旁边。   走下来的人是慕岩,他看着慕歌,就那样看着,好一会才开口,“路浮生也死了。”   慕歌的腿当即一软,整个人瘫了下去!   “死了。二姐死了,二姐夫也死了,都死了!”慕岩先是喃喃,紧接着是拳头如雨点般的捣在坚硬的车身上。   看着慕岩血肉模糊的手,慕歌只是怔怔的。   又死一个!   都死了!   其实此刻她也想死,可是就算死,她也要死个明白,好给那边的慕颂和路浮生交待。   慕歌抬手一把推开了慕岩,启动车子离开,慕岩没有去追,只是呆然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十个小时后。   慕歌乘坐的飞机降落在美国加州,方翊来接了她,把她带到了医院,带到了迟项城的ICU病房前。   只见迟项城一身仪器加身的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声息,慕歌震惊的看向方翊,他对她开始解释——   “三天前,总裁在这里被一辆汽车撞倒,头部受到重创,他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他随身的东西不见了,也包括他的手机,你说收到的短讯,绝对不是总裁发的,慕小姐如果不信,可以去这边的警局核实!”   慕歌的指甲生生在坚硬的窗台上抠断,短讯不是他的,他的手机被捡去盗用了,甚至可以说,连迟项城的车祸都是别人提前设计好的阴谋。   慕颂死了,路浮生死了,现在就连迟项城也生死不明!   这是一个死亡阴谋,他们都被设计了。   慕歌本是怀着百分之百的恨意而来,可是看着此刻躺在里面的人,她觉得自己恨的可笑,可悲。   “慕小姐这事我会查清楚,敢这样栽赃总裁,来陷害你,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方翊的手握成拳头,眼底露出了狠戾之光。   慕歌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躺在里面的人,找到了要害他们的人如何?   死的人也活不过来了,迟项城受的伤也是抹不去了。   “方助理,能让我进去看看他吗?”许久,慕歌提出自己的要求。   方翊看着她,点了点头,“我去问问大夫。”   片刻,有护士过来,领着慕歌换了隔离衣,带她进入了ICU室,她看着迟项城,眼泪再次汹涌而落——   “迟项城,慕颂死了,路浮生也死了……都是因为你的手机发出的短讯,迟项城我好恨你!恨你为什么来加州?恨你为什么要被车撞?”   “迟项城,我知道慕颂会死,并不只是单单因为我和路浮生被人诬陷,还因为之前你对她的利用。”   “迟项城,是你和我逼死了慕颂!”   “迟项城,你不该睡在这里,你该起来,起来去看看慕颂。”   “你起来啊,你没资格睡!”   “你起来……”   慕歌因情绪过于激动,被护士强行带了出来,方翊扶着她,“慕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我一定会查了凶手,还总裁一个清白。”   “方翊,好好的照顾他,告诉他,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慕歌看着方翊说。   “总裁不会死!”   慕歌再次看向迟项城的,“是啊,他怎么会死?”   慕歌说完,转身便向外走,看着她虚浮的脚步,方翊追了过来。“慕小姐你要去哪?”   慕歌没有理他,方翊拦住她,“慕小姐要回国,我送你回去。”   慕歌摇了下头,“加州这么远,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四处看看。”   此刻,她还有心情看景?   方翊自然不信,可是他又不能阻止什么,因为迟项城这边离不开他。   慕歌从医院离开,她就一路走一路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来到了一处江边,看着滔滔江水,耳边响起慕颂最后绝望的嘶吼——   “慕歌我恨你,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原谅你。”   慕颂死了,带着对她满腔的恨而死,她的死是绝望,是一次次被抢夺至爱会的失望,可是小颂,姐从来没有要想跟你争抢!   小颂,对不起!   小颂,等着姐,姐去找你。   慕歌眼睛一闭,望着滔滔江水,纵身一跳!   除了一死。她已经再也无脸去面对一切,慕岩照顾好妈,姐欠你的下辈子再还。   慕歌身体落水江水的刹那,她隐约听到有人嚷:有人跳江了!   ☆、第148章 孩子都这么大了   一周后。   啪的一声拍桌声,十分清脆的响起,迟睿岭一脸怒意的看着面前的方翊,“我不是说过吗?任何事都要给我汇报?”   面对如此怒意滔滔的迟睿岭,方翊脸上并没有怒意,相反他很镇定的看着迟睿岭,“迟董,你是说过,但那是只公司里的事,我现在查的这件事是总裁的私事。”   “私事?”迟睿岭哼了一声,“不要忘了我也姓迟。”   “我知道,但是总裁在出事前有交待过,任何人都不得伤害慕小姐,所以哪怕现在他不醒,我也不能辜负他的嘱托,”方翊继续辩解着。   迟睿岭算是明白了,方翊的意思就是他只听迟项城的!   “方助理很尽职,项城有你这样的助理,真是件幸事,”迟睿岭话锋突然转了。   方翊看着他,这时就听到迟睿岭问道,“我听说方助理还没有女朋友?”   “是!”方翊没有否认。   迟睿岭摇了下头,“项城这孩子有时就是不会替别人着想,你年龄和项城差不多了吧?像你们这样的年龄的普通男孩子都早已成家了。你父母也着急了吧?”   “迟董想说什么?”方翊隐约感觉到了他的意图。   “项城现在这样睡着,大夫说什么会醒来也不一定,所以我的意思是给你放个长假,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谈个恋爱什么的,”迟睿岭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这是要撵人!   “迟董,这么想急着想把我赶走,不就是不想让我查关于慕歌小姐的事么?”方翊也不再掩饰,直接说了出来。   “方翊!”   “迟董,这件事不仅涉及到慕家,就连您儿子躺在这里,都是场阴谋,”方翊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   “方翊你想的太多了,警局那边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这纯粹就是一通普通的交通意外,”迟睿岭的回答让方翊震惊,也让他心寒。   “迟董,我可记得你一直是最疼爱总裁的,他现在这样,你居然…….”   “够了!”   迟睿岭打断他,“我已经让人往方助理的帐户里给你打了足够多的补偿金。”   “迟董!”方翊仍不死心的想再劝。   “方翊,慕歌下落不明,慕颂和路浮生也死了,短讯的事,你不说没人会知道,而我也不想项城醒来,再因为那个女人的事再增烦恼,”迟睿岭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你和项城在一起那么久,你何时见他活的如此糟糕过?”   “方翊,男人不能没有女人,但是红颜祸水这话想必你也懂得,如果你做为兄弟,真想项城好,那就不要再生事端,他们爱也好恨也罢,就此终结吧!”   迟睿岭最后的话一直徘徊在方翊耳边。他没有给迟睿岭答案,而是来到了加州警局。   “对不起先生,是有目击者看到一名东方女性跳入江中,但我们为期一周的搜捞,并没有发现死者尸体,或许她被人救了,也或许……但找不到尸体,我们就无法给予定论。”   方翊从警局出来,拨了慕岩的电话,他听说素娟受不了刺激陷入昏迷之中不肯醒来,而慕颂和路浮生被慕岩安葬了,现在慕岩正在疯狂的寻找慕歌。   昔日里纨绔的公子哥,经过这一次劫难,瞬间长大了。   电话接通,那边慕岩的声音焦急传来,“方助理,有我姐的消息么?”   一听这话,方翊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打这个电话给慕岩,就是想问问那边是不是有慕歌的消息。   “没有!”方翊的回答同样绝望了慕岩。   “迟项城还没有醒吗?”好一会,慕岩这样问了一句。   “没有!”方翊再次回答,而慕岩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虽然迟睿岭不要方翊对外说迟项城的受了重伤的事,但他还是告诉了慕岩,只为让他慕歌并不在迟项城这里。   “一周前。有个东方女孩跳江了,现在下落不明,”许久,方翊终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慕岩。   十个小时后,慕岩赶来,他从警察局里得到了和方翊一样的答案,虽然慕岩说那个东方女孩并不一定是慕歌,可是所有的资料都证明,慕歌在那天来到了加州。   “一个家就这样没了,”那晚慕岩喝了很多的酒,一个大男孩在方翊面前哭的鼻涕眼泪满面。   看着慕岩,方翊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陪着他喝酒,两个人就那样喝到了天亮。   慕岩去了看了迟项城,什么也没说,却足足呆了半个下午,临走时,他问迟项城的,“你为什么来加州?”   没有人回答慕岩,而慕岩又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慕家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   虽然很多事,慕歌没告诉慕岩,但并不代表慕岩不知道,只是男孩子喜欢把心事都放在心里而已。   “迟项城你欠我们慕家的,”慕岩说了这样一句话走了,他知道此刻就算他拔了支撑迟项城生命的所有仪器,他失去的亲人也不会回来了。   只是慕岩不知道,他走出病房的那一刻,迟项城也睁开了眼,“小歌……”   他嘴唇干涩,动了动,然后再次陷入昏睡。   半年后。   慕岩收到了迟项城转让的股份合同,慕氏再次姓回了慕,他看着迟项城的,说了句,“我不会感激你。”   迟项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慕岩虽然是男孩,可他的五官与慕歌很多相似之处。   那个女人不见半年了,生死不明!   方翊说她跳江死了,他不信。   “这是我的两个姐姐用命换来的,”慕岩又说。   迟项城的眉梢挑了挑,“你姐姐的命换不来这些,我还你慕氏,只因这是我从一开始就给慕歌说过。”   听到他提起慕歌,慕岩的拳头渐渐握紧,“不要说的好像对我姐多一往情深似的。恶心。”   迟项城微微勾了下唇角,“我是不是一往情深,不需要你来评判!”   “迟项城你就是个虚伪的伪君子,”慕岩终是血气方刚,怒了。   迟项城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慕岩怒的原因,这时就听到慕岩说,“怪不得我姐会和你分手,原来你早就背叛了她。”   “如果我说我没有呢,”迟项城看着慕岩,一字一字的否认。   “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说没有?”慕岩一个拳头落在面前的桌面上。咖啡打翻,洒了一桌。   三天前,秦思柔抱着一个粉嫩嫩的女娃,正式入住了迟家,现在整个项城无人不知,迟项城和秦思柔有了个孩子。   迟项城只是一笑,目光盯着某处,喃喃的说道,“是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可是慕歌,你在哪呢?   三年后。   美国加州一个农场,一个东方女子戴着大檐的花帽。正在花圃里摆弄她最新培植的花植。   “娘亲,这次你给它娶了什么名字啊?”一个三岁的小男孩一边玩泥巴一边问。   “小七,好听吗?”   这个回答一出,男孩立即撇嘴,给了两个字,“真懒!”   “小东西你啥意思?”女人不乐意的叉起了腰。   这时一道身影走了过来,看着一大一小瞪眼的人,走过去拍了下男孩的脑袋,“瓜蛋,怎么惹到你娘亲了?”   瓜蛋冲着男人噘了下嘴,肉嘟嘟的手指着那几颗新生出的嫩芽,“小七,好难听。”   肖焯围懂了,微微一笑,“你娘亲啊不是懒,这样给咱们的花宝娶名,是为了好记。”   “骗人,就是懒,”瓜蛋不服气。   女人气的再瞪眼,肖焯围走过去,抬手为她擦了下鼻尖的泪珠,“你可不就是懒么?从不费心思给它们娶个好听的名字。”   女人听到这话,微低下头去,不是她不想给这些花宝宝娶好听的名字。而是她不知怎的,每次想用脑想点东西,头就会特别的疼,所以现在她几乎不敢想东西、   看到她的神情,肖焯围的眸光微变,伸手拉过她坐到自己身边,“虽然你给这些花宝宝取的名字不好听,但很有个性。”   她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自己新培植出的几株嫩芽,肖焯围见状又说道,“你培植的小五和小六提取的精油很受欢迎,已经有好几家合作商跟我们订货了。”   女人一笑,“小七提取的精油会更好。”   “蓝烟,”肖焯围叫了她一声,女人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肖焯围看着眼前的女人,摇了下头,“没事,就是想叫你。”   慕歌再次一笑,起身走到了自己新培植的花苗面前,这样的她就像是一株花,静静开放。   三年前,肖焯围在一家收容中心捡到了她,据说她是落水被救上来。然后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不记得家在哪里?   可是他认得她,便把她领了回来,给她取了现在的名字蓝烟,现在的她喜欢养花,然后提取精油,由于是纯植物的,而且纯度极高,又味道独特,现在已经成了各大化妆品牌的抢手货。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福星,她这三年帮他赚的钱,是他一辈子都赚不来的。   “要不换个名字吧,”肖焯围走近她,看着那新生的苗株。   “叫什么?”慕歌问他。   “沐鸽!”肖焯围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目光盯着慕歌看,只见她的眉心拧了起来。   “怎么,不好听么?”他问。   慕歌摇了下头,“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说完,双手便按住了头,低呼了一个字,“疼。”   肖焯围知道她在想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字,所以头才会疼,他伸手拉开她的手,按在她疼痛的位置,“这是我的独创,你怎么会听到过?”   “沐鸽,是沐浴的沐,飞鸽的鸽,你看这些株苗的叶子,像不像一只只蹁跹若飞鸟的小鸽?”肖焯围解释。   慕歌点头,“像,真的很像。”   “那就这个名字,好不好?”肖焯围征询的问她。   慕歌迟疑了下。然后淡淡一笑,“你喜欢就叫好了,不过我还是叫它小七。”   说着,她从肖焯围的手下抽身,然后又去侍弄其他花草,肖焯围就那样看着,低低叫了声,“慕歌。”   她回头一笑,却以为他是在叫那几株小叫七的花。   此刻,御池集团会议室,安静的像是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迟项城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手指一下一下的动着,“一份精油而已,就让你们这么为难?”   没人回答,迟项城的目光落于一处,“研发部?”   被迟项城注视的人腾的站起身来,“总裁,那份精油很特别,不是普通的植物提取,我们研发部试了几千种花草植物,可就是提不出那种精油来。”   这人刚说完,采购部的人也站起身来,“我们的竞争对头乔少已经去了加州,据说要不惜一切代价。签下GE牌下的所有精油为其独用。”   加州!   这两个字让迟项城轻扣着桌面的手指蓦地停下,这三年来,除了自己身处的这位城,他去的最多的便是加州了。   大街小巷,闹市旮旯,他几乎去遍了加州所有的地方,只想找到那个女人。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加州还有个地方出产这么特殊的精油,更不知道那个什么GE品牌,而这个品牌也就是在半年前,因为一次化妆品展览而一举成名。   本来他就打算去加州的,现在似乎又多了个非去不可的理由,他迟项城从不喜欢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   “瓜蛋,明天让你娘亲带你去学校报名,”晚饭的时候,肖焯围对那个满嘴都是美食的小东西说。   听到这话,瓜蛋的头立即摇的像拨浪鼓,满嘴食物的他含糊不清的拒绝,“我不要上学,我要跟娘亲。”   慕歌摸了下他的头,看着肖焯围,“现在还不到开学季,报名有些早了吧?”   “怎么会早,这边要提前一年报名的,我们现在已经报晚了,不过我给学校的领导打过招呼了,他们会通融的,”肖焯围解释。   听到这话,慕歌点了下头,然后看向身边的小东西,“瓜蛋,明天娘亲带你去。”   不过说完,慕歌又停住了,问道,“好像明天有人来谈精油的事吧,我不在这里可以吗?”   肖焯围看着她,“怎么觉得我是外行?”   “你绝对不是内行。”慕歌笑答。   瓜蛋立即冲着慕歌竖起大拇指,“娘亲说的对。”   下一秒,瓜蛋遭遇了肖焯围白眼,“马屁精。”   瓜蛋冲着他吐了下舌头,把沉重的小脑袋靠到慕歌身上,“娘亲,肖爹骂你呢。”   肖焯围翻白眼,这小东西挑拨离间的本事,还真是一等一的高。   慕歌一笑,“没事,我不介意。”   瓜蛋摇头,然后给了慕歌一个失望至极的眼神。   第二天。慕歌带着瓜蛋离开,只是她们走的时候,一辆车子与她们擦肩的驶了进来。   看着走下来的男人,肖焯围看了眼自己空掉的手臂,眸底闪过一抹冷光。   迟项城下了车,看着眼前的花海,有一瞬间的熟悉,好像自己来这里,好像这些花在哪里见过。   “先生也是今天来谈合作的?”有人过来,与迟项城打招呼。   迟项城点了下头,看着眼前的花海,“我能参观一下吗?”   “当然!”对方没有拒绝。   迟项城沿着花道,走进了花海之中,不知怎么的,越是身处花海之中,越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迟项城竟沿着花道,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把这些花儿都看了个遍,最后他来到了一座花棚,刚要进去却被叫住,“先生,这里是培育室,你不能进的。”   “秘密基地?”迟项城难得开玩笑的说了四个字。   对方点了下头,“这里面都是蓝烟小姐培育的新品种。特别的名贵。”   蓝烟?   迟项城轻轻在舌尖咀嚼过这个名字,“你们的育花师叫蓝烟。”   “对啊,和你一样是中国人,我们肖先生也是,”说话的是黑人,很直爽。   “现在能带我见见他们吗?”迟项城在听到中国人的时候,心快跳了一拍。   “当然可以,只是今天只有肖先生在,蓝烟小姐带着她儿子瓜蛋去学校了。”   这样的回答,让迟项城有些意外,“你说的蓝烟有孩子了?”   “对啊,蓝烟小姐和肖先生是夫妻,他们的儿子三岁了,很可爱,”说话的人没察觉出迟项城的异样。   三岁!   那就不可能是她!   她现在才离开他三年,就算她结婚嫁人,孩子也不会是三岁。   迟项城只觉得才兴奋的心,又一下子冷却,而这三年,这样的兴奋冷却,冷却兴奋对于他已经不知重复了多少回。   “迟少,好早啊!”熟悉的,也是让人讨厌的声音响起。   迟项城眼皮都没抬,便越过他走向了面前的门板。乔瑞看着仍高冷的迟项城,冷冷勾了下唇角。   乔瑞只坐了一年的牢便出来了,创立了自己的化妆品牌,并在两年内与迟项城实现了抗衡。   虽然说乔瑞这个人龌龊了点,但不得不佩服他的商业头脑还是很强的。   乔瑞和迟项城分别落座,接着又陆续来了几位合作商,大约等了十多分钟,一道身影进入了迟项城的视线,看到他的刹那,迟项城的眸子猛的收缩了两下。   是他!   肖焯围!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他不是搞传媒报社的吗?怎么转行做起了花草生意?   迟项城看了眼乔瑞,而他则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好像这一切他早知道似的。   肖焯围的目光与迟项城的交集。但很快便移开,那样子好像对他并不熟识,亦或从不曾有过恩怨似的,可是他那垂着的空荡荡的手臂,却又像是在故意提醒着迟项城。   他欠这个人的!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对于GE品牌的精油,迟项城志在必得,哪怕此刻GE品牌的负责人是肖焯围,也没有让迟项城打消这个念头。   肖焯围在简短的开场白之后,直接进入正题,开始对GE品牌的精油进行介绍,包括花草培育种植。最后他说道,“GE成立时间不长,但受到大家的青睐,实在是肖某的荣幸,今天各位来了,我便不会让各位失望而归。”   说到这里,肖焯围的目光再次与迟项城的相交,然后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现在GE下已经有一至六号精油,而这每一号精油都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所以今天可以签约其中一款精油。”   “肖先生,如果有人想独家包揽呢?”乔瑞插话进来。   肖焯围笑了,“我们中国人自古便有独享不如众享的理念,既然是好东西,大家也都是中国人,自然要共享,不过……”   肖焯围再次停下,神秘的一笑,“不过除了大家签约的精油之外,GE在不久的将来还有一款更纯更独特的精油面世,它将会是化妆品精油中的皇后,而且现在这款精油的株苗已经培育成功。”   “七号?”随即便有人附和出声。   肖焯围点了下头,“是七号没错,不过它有个更好听的名字。”   所有的人都随着他这一声而安静下来,肖焯围却并没有立即说,好像就是故意要调足大家胃口似的看过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在迟项城脸上,“它叫沐鸽。”   轰的一声!   迟项城只觉得双耳像被什么给震了,他腾的站了起来,肖焯围看着他失态的反应,就要开口,这时就听到乔瑞说道,“慕歌?肖先生这名取的很别具匠心啊。”   “这是自然,”肖焯围说着,拿起手中的遥控器一按,顿时屏幕上出现几株小苗,“这就是未来可以给大家提供皇后精油的七号,之所以叫它沐鸽,是因为它外形像要起飞的鸽,又沐浴着我们培育师蓝烟小姐的爱,所以便起名如此。”   “原来是这个沐鸽,”乔瑞淡淡的重复。   “当然了,不然乔少以为是哪个淋鸽?”说着,他最后又按了一下,宽大的LED电子屏上,当即显示出两个字——沐鸽。   迟项城看着这两个字,可是耳边和眼底全是‘慕歌’……   ☆、第149章 恨到,忘记他   沐鸽!   慕歌!   迟项城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这是肖焯围故意的,他还在恨着自己,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刺伤他。   肖焯围做到了,此刻只是慕歌这个名字,便让迟项城痛的无法呼吸。   如果说每个人心头都有一块揭不得的伤疤,那么他迟项城的这块伤疤叫作慕歌。   他看着肖焯围,肖焯围亦是看着他,两人就这样无声的较量着。   除了乔瑞之外的其他人不明所以,有些呆懵,却也不敢插话,直到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肖爹,我和娘亲回来了!”   话音落下时,一个肉嘟嘟的身影跑了进来,在看到这么多人后,明显害怕的躲到了肖焯围身后,却又忍不住好奇的把小脑袋伸出来,偷偷看着坐在这里的人。   “不好意思各位,这是我儿子,”肖焯围捏着瓜蛋圆乎乎的手,笑着给大家介绍。   就在僵滞的气氛因为瓜蛋的出现而刚缓和时,这时又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阿围,合作谈的怎么样了?”   这一声,让乔瑞腾的站了起来。他耳朵出问题了吗?   他怎么听到了慕歌的声音?   她不是失踪了吗?   迟项城更是全身一颤,眼睛直盯着声音来源,他放在桌上的手指更是丝丝颤抖的厉害。   “阿围,我……”慕歌走了进来,在看到坐着的那么多人,一下子怔住,也收住了没说完的话。   迟项城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看着这个他想了三年,思了三年,找了三年的女人,有种天地浑然倒转的感觉。   乔瑞则是手脚冰凉,他以为这个女人死了,却不曾想竟活着,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   肖焯围看着呆掉的迟项城,暗暗勾了下唇角,将也呆愣的小女人勾进自己的怀里,“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蓝烟,是GE的花苗培育师,也是我的太太。”   “原来是肖太太,好漂亮!”其他人已经附和赞美。   乔瑞则是由震惊转为惊愕,这个女人没死,还嫁给了肖焯围?   本能的乔瑞就看向了身边的迟项城,而他就那样看着被肖焯围圈着的女人,看不出激动,看不出震惊。   乔瑞有些弄不懂现在的迟项城了,他是知道迟项城这三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慕歌的,现在见到了,按照他的脾气,应该上去直接掳人才对。   可他这副样子算什么?   激动傻了?   乔瑞淡淡一笑,微微倾身对着迟项城开口,“迟少,现在不该说些什么吗?”   迟项城紧盯着慕歌的眸子动了动,尔后移开,他这样的反应不仅惊了乔瑞,也让肖焯围意外。   迟项城果然是迟项城,这样激动的时刻,也能按然不动。   肖焯围在心中冷然一笑,将慕歌拥的更紧,然后贴着她说道,“烟儿,在座的这些便是要签约咱们的精油的,我决定分别给他们签一种精油。”   慕歌点了下头,“这个你决定就好。”   她乖顺的模样,让迟项城恍惚,仿若这根本不是他的慕歌,可明明那眉目一模一样。   只是她似乎从进来都没有看他一眼,不对,刚才乔瑞故意引他说话时,这个女人有看他,但只是淡淡的一瞥,好像一副根本不认识他的样子。   她这是怎么了?   因为生气,故意对他视而不见?   “我正在给他们介绍你的宝贝小七,”肖焯围说着,携着她看向身后的LED屏幕。   这时只见慕歌拧了下眉,低低说道,“这个会提炼出什么样的精油还未定,你怎么就拿出来展示啊?”   “一定会更好,”肖焯围无比自信的对她低语。   此刻他们的窃窃私语,在所有人看来根本就是撒狗粮,就连瓜蛋都噘嘴了,“肖爹娘亲,你们在偷偷说什么?”   “孩子都这么大了,”这时乔瑞又故意发出一声感叹。   迟项城仍旧没有回应,目光却是落在了那个叫瓜蛋的男孩脸上。但片刻后便移开,开口说了在见到慕歌后的第一句话,“那不是她的孩子。”   乔瑞先是一怔,接着是一笑,这笑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瓜蛋,我们先出去,”慕歌有些生气肖焯围的擅自做主,从他怀里挣开,牵起瓜蛋的手走了出去。   肖焯围笑着看向众位,继续吹捧新品,迟项城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前全是慕歌的样子。   她由始至终对他都没有多看一眼,哪怕看他那一眼时,神情也是那样的平静。   他的平静是装出来的,而她的呢?   迟项城的心像是被巨浆翻搅……   “迟少,”听到乔瑞的声音时,会议已经结束,所有人都看着他,似乎等他说话。   迟项城不知道他们要他说什么,但他还是站起了身,他的目光定格在LED屏幕上,然后手一指,“其他的精油我就不签了,我只要这一款:沐鸽!”   管他是沐鸽,还是慕歌,这都是他的专属。   说完,他提步走出了会议室,身后自然有人露出不满,而这些对迟项城来说都置若罔闻。   迟项城从会议室出来,便去寻那抹身影,只见在不远处的花圃边,她正弯腰做着什么,他就要过去,身后传来肖焯围的声音,“迟少。”   停住步子,迟项城看着他,眸光犀利,“你在玩螳螂捕蝉?”   “迟少想多了,我们的恩怨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肖焯围说的很云淡风轻。   “那她怎么解释?”迟项城的声音颤动。   刚才他在那么多人面前的平静,不过是不想惊到慕歌,她这样躲了他三年,定是不想再被人猜测。   三年前,他一次次将她置于风口浪尖,才让她受了那么伤,而三年后他不会了。   “她是我太太,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肖焯围笑看着迟项城。   只是他话音落下的刹那,衣领就被迟项城揪起,“姓肖的,你是觉得自己的命活的太长了吧。”   肖焯围淡笑着,伸手扯开迟项城。“迟少这话是怎么说的,她未嫁我未娶,我们结为夫妻,似乎没有犯什么法吧!”   说完,他又指了指在另一边玩的正欢的瓜蛋,“我们的孩子。”   迟项城听到这话,本是拧着的眉心微微舒展了一些,“肖焯围你知道你为什么每次斗不过我吗?”   肖焯围一愣,迟项城并没有等他说什么,便抬步向着那个他思慕三年的身影奔了过去。   慕歌正在检查花叶,她发现这一片花叶上有空洞,似乎是生虫了,这些花都是用来提炼精油的。绝对不能有一点瑕疵,而且绝对不施农药,所以这就要平日多检查,发现病虫要及时除掉。   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边,她以为是肖焯围,头都没抬的就问道,“那些人都走了?”   迟项城盯着她,此刻的慕歌戴着大花帽,一身合体的休闲服,腰间系着个碎花围裙,像极了电影的采茶姑娘。   她的身形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如果非说有变化。那就是更加的迷人了。   哪怕此刻,她一副农家女孩的打扮,却让迟项城的心也跳的如同擂鼓。   “你怎么不说话?”慕歌问完半天,不见回应,又问了一句,然后侧目看去。   这一看,她惊住,只见身边的人并不是肖焯围,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先生,你是……”慕歌站起身来,有些惊愕的看着迟项城。   迟项城看着她,三年了,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她,看着熟悉的眉眼,看着她颤动的眼神,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想拥入怀中。   “你叫我什么?”他的激动因为她的一句‘先生’而凝结。   此刻,他已经站在她的眼前,她还在装吗?   “先生,”慕歌嚅嚅的重复,不知为何当她看着眼前的人时,心脏的某个地方竟不由发紧,还有他的眼睛,那样的深,看一眼便让人有种心慌气短的感觉。   听到她的回答,迟项城的拳头一下子握紧,他向着她走近。“你再说一遍。”   他的靠近让慕歌更加慌了,她后退着,“先生你要干吗?你不要过来。”   “慕歌,”迟项城在她就要跌倒之际,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的胸前。   “你还这样跟我装,有意思吗?”他问,声音颤抖。   慕歌剧烈的挣扎着,“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慕歌,我听不懂。”   可是她越这样否认,迟项城就越恼,三年前她竟那样绝决的跳了江,一想到她险些就此丧命,让他们天人永隔,他就恨的牙痒,“不懂是吧?我会让你懂的。”   说着,他掐着她的腰离自己更近了,薄唇就要压要她的,而这时一个拳头挟着冷风而来,迟项城躲过,肖焯围怒瞪着他,“迟项城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我的家,是我的地盘,放开我太太。”   “阿围,”此时。慕歌弱弱的向肖焯围发求救。   “小歌,我现在就带你走,”迟项城更紧的圈禁着慕歌,好像她被人抢走似的。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慕歌一边嚷一边推他。   “小歌,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也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好,就是别离开我,”迟项城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眼底满满的歉疚和柔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慕歌急了。   “小歌……”   “坏人,放开我娘亲,不许欺负我娘亲,”在一边玩耍的瓜蛋也被惊动,他跑了过来,对着迟项城又抓又挠。   哪怕如此,迟项城也没有松手,震惊的看着怀里对自己全然陌生的女人。   他觉得她是在装,可细看才发觉她看他的眼神是那样陌生,甚至是带着惶恐。   她不是在装,她是真的不认得他,或许说她不记得他更贴切。   可这怎么可能?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们还有过一个孩子,她怎么能不记得他了?   “小歌,你看着我,仔细看着,我是迟项城,”迟项城掐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只想让她认清自己。   慕歌摇头,痛意让她脸色难看,“我不认识你,放手,放手。”   “迟项城你再这样,我可就报警了,”肖焯围警告。   可他怎么能放手?   这个女人他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小歌。你看着我,你看……”   “迟少,你这是干嘛呢?人家明明就是不认识你,你为何又强人所难?”乔瑞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出口的话一副和事佬的口气。   迟项城没有理他,正要再开口,这时乔瑞又说道,“或许人家根本不是你找的慕歌,刚才肖先生不是说了吗?人家叫蓝烟。”   “我是蓝烟,我不认识你,”慕歌也出声强调。   迟项城看着她,也有一瞬间的怔愣,难道他认错了?   可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慕歌。不管她叫蓝烟还是灰烟,她就是慕歌,是他的小歌,他绝对不会认错,“小歌……”   “放手!”慕歌打断他。   迟项城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她,慕歌亦是同样执拗的看着他,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   大约过了半分钟,慕歌突的张嘴,重重的咬在了他的手腕上,可是哪怕如此,迟项城也没有松手。   慕歌已经感觉到血腥味在口中漫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没入他皮肉的涩重感,可他为什么还不放手?   他不知道疼吗?   还是……   砰!   就在这时,一记拳头响起,迟项城被肖焯围打了个踉跄,慕歌也被扯离。   肖焯围搂着她,双目幽冷的看着迟项城,“如果迟少再无礼,那以后绝对不是一拳头这么简单。”   说完,他半抱着慕歌离开,走了几步,慕歌回头,只见迟项城望着她的方向,那眼神……   竟让人有种心碎的感觉,慕歌的胸口顿时闷闷的疼了起来。   “或许她真不是慕歌。不然以你们之间那轰轰烈烈的爱情,她怎么能忘得了你呢,是不是?”乔瑞此刻还不忘说风凉话。   迟项城没有理他,抬步往外走,他上了车,耳边回响慕歌刚才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不认识他!   她叫他先生!   她让他放手!   还有她的眼神,那样的陌生,看他的时候,真的像一个陌生人。   慕歌,难道你是真的忘了我吗?   迟项城抬起手,她咬过的地方露着斑斑血痕,她是慕歌,因为她急的时候还是喜欢咬人。   只是。慕歌你就那么恨我,恨到要忘记我吗?   迟项城望着庄园里的那座房子,眼前闪过肖焯围的脸,他知道这又是一场蓄意的阴谋。   慕歌,是肖焯围的棋子。   GE牌精油,大家一直都分开念G&E,却从来没有合在一起念,因为这根本就是歌字的拼音。   肖焯围,你有仇有恨可以冲我来,但是伤害慕歌,我不同意!   此刻慕歌躺在床上,胸口闷跳的厉害,肖焯围给她倒了杯水。她喝了两口放下,“阿围,你告诉我,刚才那人是谁?他为什么叫我慕歌?”   肖焯围看着她,“烟儿……”   “阿围,我知道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但以前肯定有事发生,所以告诉我好不好?”一直以来,慕歌都没有刻意去想从前,因为她每当一想头便会痛。   可是今天迟项城的出现,他抱着她,口口声声叫她小歌,他看着她那满是痛楚的眼神。让她感受到了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心痛。   那种痛,像是心被剖开了一般!   “真想知道?”肖焯围问。   慕歌没有回答,这时肖焯围又说,“知道了,或许你会比现在更痛苦。”   慕歌咬了下唇,似乎也在犹豫,过了片刻,她抬头看向肖焯围,“如果这个人不出现,或许我就这样糊涂的过下去,可现在他来了,而且我有预感,他以后还会来……所以你全都告诉我吧,下次他来的时候,我也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她一直都是理智的,哪怕现在没有记忆的她,还是如此。   肖焯围点了下头,“他叫迟项城,是你的前男友,更确切点说,他是你的前未婚夫。”   慕歌听到这里,揪着被子的手一下子收紧,肖焯围伸手握住她的手,“但你们后来分手了,原因……我不太清楚。”   分手,原来他们分手了!   可是为什么今天迟项城还会表现的那么痛苦呢?   难道是她负了他?   不对。如果是这样,他应该恨她才对,他不应该显得这样痛苦!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负了她,现在后悔了?   “烟儿,我们以前很早就认识,在今天之前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你痛苦,之前我也试探的问过你,愿不愿想起过去,你都是拒绝的,所以我……”肖焯围解释,但只说到这里。就见慕歌摇了下头。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会忘记以前,大概以前有让我太心痛的事吧,”慕歌说着按向了胸口,这三年来,从来不知道心痛是什么的她,今天竟然疼的差点窒息过去。   迟项城这个男人,她以前应该很爱,所以也很伤,才至于让她把他忘了。   “烟儿,如果你想和迟……”肖焯围又说,但嘴被慕歌按住——   “不管过去我和他有过什么,忘记就是忘记了,我不会再回头,只是……”慕歌咬了下唇,“我是不是还有别的家人?”   “有,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我们之前虽然认识,但也只是有几面之缘,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我对你的家庭情况并不了解,”肖焯围的话让慕歌懂了。   她失踪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找她,那她对于家人来说,也应该不那么重要吧。   “阿围我累了,想睡会。”慕歌的头疼了起来。   肖焯围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对她冲击太大,他扶着她躺好,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关门离开。   门口,瓜蛋蹲在那里,看到肖焯围出来,立即问道,“娘亲怎么了?肖爹,今天那个男人是不是来跟我抢娘亲的?”   孩子虽小,但也是敏感的,看着瓜蛋眼底的担忧,肖焯围抱起他。“瓜蛋舍得娘亲被人抢走么?”   瓜蛋摇头,“不要,娘亲是瓜蛋和肖爹的,谁也不能抢走。”   肖焯围点头,“对,娘亲是我们俩人的,所以我们要保护她,好不好?”   “嗯,下次那个坏人再来,我就打他,”瓜蛋举起肉嘟嘟的小拳头。   “乖!”肖焯围亲了他一口,“不过你是打不过那个大叔叔的,但是你想留住娘亲呢。以后就多粘着娘亲,让她舍不得你,她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瓜蛋不太明白的想了一会,点头,“好,我粘着娘亲。”   “嘘!”肖焯围冲着他做了个小声的动作,瓜蛋连忙也可爱的跟着做了这样的动作。   “肖少的儿子很可爱,”乔瑞的声音传过来,肖焯围才发现他竟没走。   “你怎么还在这儿?”肖焯围对他并没有好感,虽然之前他们合作过曝光了迟睿岭。   乔瑞笑着,“我们怎么说也算是老朋友了,三年没见,总还是有些话想聊一聊。”   “乔少。生意上的事,我都是按规定来的,至于其他的,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聊的,”肖焯围很直白。   乔瑞并没有恼,甚至笑的更灿烂了,“三年前我就知道肖少不会是等闲之辈,现在看来我的眼光很准……慕歌,你这张王牌捏的很高。”   肖焯围看着乔瑞竖起的拇指拧了下眉,“乔少应该想多了,我现在和烟儿过的很好,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是么?”乔瑞冷笑,“如果肖少真的只想过男耕女织的普通生活,就不会弄出个GE品牌来……你放了这么长的线,不就是想钓迟项城这条大鱼么?”   肖焯围这次没有说话,乔瑞轻轻一笑,“怎么样,我们再来一次合作?”   “如果我拒绝呢?”肖焯围反问。   乔瑞再次笑了,这次笑的张扬,“肖少不会拒绝的,不管你是不是真想要那个女人?亦或者再想报仇,我是你最好的合作对象,也只有我的帮助,才会让你如愿以偿。”   说完,乔瑞拍了下肖焯围的肩膀,“肖少,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第150章 你要是叫,我就吻你   “你说什么?慕歌没死,她好好的活着?”   午夜,秦思柔一身性感的睡袍,正倚在窗口品着酒,听到乔瑞的消息,她的手一抖,酒杯从掌心脱落,跌掉在脚下白丝绒的地毯上。   “你慌什么?”虽然乔瑞不在她面前,却仿似看到她慌乱的模样。   “我怎么能不慌?如果她没死,迟项城只要见到她,告诉她短讯的事,我们就完了,”秦思柔说这话时,声音压低,明明这间卧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可她还是担心被别人听到。   “迟项城已经见到她了!”下一秒,乔瑞的话让秦思柔身子一软。   “不过,”乔瑞拉起了长音,“慕歌已经不记得他了。”   秦思柔还有懵,半晌也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慕歌那个女人好像失忆了,她不记得迟项城,似乎也不记得我,”乔瑞虽然没有和慕歌正面接触,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见陌生人一般。   “失忆?”秦思柔低喃,有些不敢置信。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是失忆,不过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应该很快就能探出来,”乔瑞说这话时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秦思柔没有说话,整个人似乎还没从慕歌还活着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么晚没睡,怎么着一个人寂寞长夜难耐?”乔瑞说完正事,便开始撩拨起秦思柔来。   “现在就睡!”秦思柔就要挂电话,那边乔瑞却叫了声,“慢着。”   “还有什么事?”秦思柔心思烦乱。   “没事,就是想你了,”乔瑞毫不掩饰对她的心思,哪怕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迟项城的女人。   秦思柔直接挂了电话,乔瑞却是勾唇浅笑,然后编了条讯息发过去,“出来陪陪我吧!”   看到这条短讯,秦思柔直接按了删除,整个人有些慌乱,然后找到烟点着抽起。   三年前,慕歌失踪,迟项城找了她大半年,最终放弃,在给孩子做了亲子鉴定后,把她们母女接了回来,她终于正式入住迟家。   可也只是入住而已,迟项城并未给她任何名份,哪怕老太太一再的催促,他也说等有时间再说。   秦思柔怎么会不知道,那只是他的借口,他从来没有想娶她,可她并不死心,她等着,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娶她。   就在这次他出差前,她终于等到了他的承诺,他说会在孩子三岁生日的时候给她个交待。   现在离丫丫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马上就熬到铁树开花了,可这个时候慕歌居然出现了。   秦思柔知道自己完了,彻底的完了!   想到这里,她又猛抽了两口烟,结果烟节燃尽,烫到她的手指,钻心的痛让她流出了眼泪。   但只是瞬间,她就抹去,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三年的等待又将变成一场空。   慕歌,我不会让你抢走属于我的一切,绝对不会!   想到这里,秦思柔回拨了乔瑞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没等他开口,她便问道,“你的地址。”   那边乔瑞邪魅的一笑,回了三个字,“老地方。”   秦思柔来到了乔瑞的公寓,门刚拉开,她就被抱了个满怀,乔瑞如一头饿极的狼,对着她又啃又摸,她反感的推拒,“阿瑞,我来找你有正事。”   乔瑞当然知道她会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这三年来,他要单独见她,她总是推三阻四,除非他极了用了威胁,她才会来。而今天这么乖的就来了,一定是因为她怕了。   “我们可以边做边说,”乔瑞急不可耐的撕扯着秦思柔的衣服。   “阿瑞……”   “宝贝,想死我了!”   乔瑞将秦思柔压到大床的刹那,他没有看到秦思柔眼底的恶心状,她之前是爱上了这个男人,可是这三年来,当她离迟项城近了,越发觉得乔瑞与迟项城有多大的差距。   再加上乔瑞一次次让她伤心,秦思柔的感情终又落在了迟项城身上,其实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爱慕迟项城的,对于乔瑞,不过是退而求其次而已。   虽然恶心,可秦思柔还是任由乔瑞吃干抹净,她知道现在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他。   所以,这具身子是她唯一可以回报给他的。   只要让她当了迟家少奶奶,她自有办法拿捏乔瑞,但现在她需要他帮自己除掉慕歌。   乔瑞吃饱喝足,惬意的在床头抽烟,秦思柔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问道,“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这要问你了,”乔瑞阴笑着看向秦思柔。   听到这话,秦思柔停下整理衣服的动作,转身趴在了乔瑞的胸口,用柔软的指腹划着圈圈,“我当然不想见到她,更不要她夺走我现在的一切。”   说到这里,秦思柔抬头看着乔瑞,“阿瑞,你知道吗?迟项城答应我在丫丫三岁生日的时候就给我一个交待,我马上就要熬出来了,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让慕歌那个女人来破坏。”   乔瑞的手抚着秦思柔的肩膀,“这是自然,我可也是等着这一天了。”   “阿瑞,你说迟项城见到了慕歌,他是什么反应?”秦思柔其实明知道,但还是想问。   乔瑞捏起秦思柔的下巴,“怎么吃醋了?”   秦思柔拍掉他的手,“我要弄清现在他对那个女人还有多深的感情,这样我才知道该怎么做?”   “呵,”乔瑞冷笑,“你还没弄清吗?三年,他都不碰你一下,你还不懂是因为什么吗?”   乔瑞的话让秦思柔的脸难堪,她一把推开乔瑞,恼怒的就要走,乔瑞伸手将她拉过,她倒在他的身上,“可你这三年也没闲着,不是有我疼你么?”   “乔瑞。你能不能正经点?”秦思柔真的恼了。   见她这样,乔瑞挑了下眉,然后一板一眼的说道,“起初呢,迟项城还是挺能装的,看见慕歌的时候十分的平静,可是你知道吗?当他和慕歌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他简直成了一头狼。”   乔瑞边说边细看着秦思柔的反应,他要激起这个女人的嫉妒和愤怒,这样对他才有利。   “他啊抱着慕歌,抱的那个紧啊,恨不得当场就把她揉进身体里。”乔瑞说的很动情,仿若能让人看到那样的画面。   秦思柔没有说话,可是握紧的拳头,却彰显着她的嫉火,看着她这样,乔瑞对着她亲了一口,“不过人家老公自然不愿意,给了他两拳。”   “什么?”秦思柔怔住,“她老公?慕歌结婚了?”   “对啊,结婚了,嫁了一个挺不错的男人,还有一个儿子,”乔瑞的话让秦思柔眼底的灰暗一下子变亮。   慕歌结婚了。那迟项城就算再爱,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啊!   顿时,秦思柔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秒,她就冲着乔瑞狠狠的瞪过去,“你为什么刚才在电话里不告诉我?”   乔瑞将秦思柔所有的情绪变化看在眼底,他勾了唇角,“怎么你觉得警报解除了?”   秦思柔没有理他,站起身来离乔瑞很远,如果早知道慕歌结婚了,她断然不会送上门来,让乔瑞占自己的便宜。   乔瑞也明白秦思柔的心思,冷冷的一笑,“那个孩子不是慕歌生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她和那个男人的婚姻也只是表面上的。”   秦思柔再次震住,只不过并没有相信乔瑞的话,而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乔瑞就知道她不信,吐了口烟圈,淡淡的说道,“我问过他们的孩子,那小东西说爸爸妈妈不一起睡。”   “你不是说慕歌失忆了吗?那她为什么嫁了人,却不跟男人睡?”秦思柔不能理解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乔瑞诡谲的笑着,“所以你不要以为慕歌有了男人,迟项城对她就死了心。别说她没跟那男人睡,就是跟男人睡了,只要一个男人喜欢那个女人,就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乔瑞的话让秦思柔的身子趔趄的后退一步,她看着乔瑞,“我不管,反正我的一切绝对不能让她抢走。”   “那你想我怎么做?”乔瑞看着她问。   秦思柔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许她破坏我。”   “杀了她?”乔瑞诱导。   听到这三个字,秦思柔的身子一僵,但并没有否决,乔瑞点头,“我懂了,不过杀人也是要借刀去杀。”   另一边的迟项城站在酒店的窗口,眼前已经不知浮现多少次慕歌对他说的话,还有她那陌生的眼神。   她不记得他!   这怎么可能?   他不信,一定是她受了肖焯围的恐吓,故意装作不认识他而已。   肖焯围这个混蛋,三年前他就不该心软的放过他!   想到这里,迟项城的眼底露出狠戾的冷光。   不过不管慕歌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他都要找个人来确认一下,其实也不止是确认,更重要的是要让他知道,他寻找了三年的姐姐还活着。   慕岩接到迟项城的电话,听到慕歌还活着。怔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说道,“迟项城,你再说一遍。”   “慕岩来一趟加州吧,你姐姐在这里,”其他的话,迟项城没有多说。   这三年来,除了迟项城之外,慕岩也一直在寻找着慕歌的下落,可一直都没有,现在迟项城突然说有了消息,他还真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慕岩还是第一时间订了机票,飞往加州。   迟项城给慕岩打完电话,还是站在窗口,虽然夜已深,可他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所有的细胞,好像都兴奋的跳动着,因为一个人。   小歌,他的小歌……   一想到今天见到的她,迟项城就心跳加速,掌心冒汗,他想见她,迫不及待。   是的,太想见了,已经等不到天亮,等到慕岩到来再去见她。   现在他就要见她!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像是燎原的大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他转身换了衣服,便出了酒店。   夜是深的,万物都归于静寂,愈发衬显得他的兴奋。   车子在离花坊不远的地方停住,迟项城望过去,只有路灯不甚明亮的灯光。   她这个时候睡了吧?   今天他出现之后,她还能睡得着吗?   就算她是真失忆了,那么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也会思来想去吧?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里翻滚,而他竟不由的下了车。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花坊门口。   他的靠近引得狗疯狂的叫吠,他连忙躲到一边,可这一走近,他发现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那是她的屋子吗?   她还没睡吗?   她应该和他一样难以入睡吧?   歌儿,我的小歌……   迟项城的手按着胸口,那种迫不及待想见她的心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他看了看花坊的围栏,纵身一翻,便跃了进去。   此刻,慕歌的确没睡,她给身边的瓜蛋拉了拉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三年前,她睁开眼是在一家收容中心。那里的负责人问她名字,问她的信息,她都不知道了。   后来,她见到了肖焯围,他把她带走,还记得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抱着瓜蛋给她,说这是她的儿子,还说他们是夫妻。   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然后他们便以夫妻的名义生活了三年。   可是今天肖焯围又说她叫慕歌,她还有未婚夫……   迟项城抱着她的一幕浮现脑海,尔后头也随之疼了起来,她抱住自己,手捶向自己的脑袋,痛苦的低喃,“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迟项城站在窗口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痛苦的她,他的心顿时一揪,便再也顾不得,直接推窗而入。   “啊,你……”慕歌意识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刚要张嘴,却被他捂住,也紧紧的抱住。   “小歌,是我。是我!”   慕歌剧烈的挣扎着,“放开我,救……”   “不要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看看你,和你说说话,”迟项城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不认识你,松手!”虽然肖焯围对她说了,眼前的人是她的未婚夫,可她对他没有一点印象,他于她来说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这怎么都是件很吓人的事。   “小歌,我是项城。迟项城,”听到她说不认识自己,迟项城的心像是被滚开的油水泼过,滋啦啦的疼。   “小歌,你睡了吗?”门外,突的传来肖焯围的声音。   刚才狗一直在叫,他便打开监控,看到有人进来,可是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花坊内有人。   肖焯围似乎隐约感觉到什么,他便来到了慕歌的房门口。   慕歌听到肖焯围的问话,第一时间就看向迟项城,而他亦是看着她。只要她出声,肖焯围就会冲进来,迟项城就会被抓现形。   可是不知怎的,慕歌突的不想眼前的人被抓住,要知道这是在美国加州,迟项城这样半夜私闯民宅,是可以判刑的。   “小歌,小歌……”肖焯围没有听到回应,又叫了两声。   “什么事?”慕歌终于出声。   听到她这话,迟项城悬起的心终于落地,他倒不是怕慕歌揭露他,肖焯围会将他送进警局,而是她这样的回答。她没有直接向肖焯围求救,就证明她是顾忌他的安危。   果然是他的小歌,她对他根本狠不下心。   “你没什么事吧?我刚才看监控,有人进了我们的花坊,”肖焯围站在门口,一边说一边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慕歌再次看向迟项城,而他则悠然的坐在床边,一副在自家般的模样,此刻慕歌真想说那个来人就在自己的屋里,但不知怎的,她似乎就是说不出口。   “没事,”慕歌还是说了谎,“我睡了。”   这三个字说完,她便不敢抬眼,因为她好似看到了某人得意的笑。   她真是疯了,居然会纵容一个不认识的人,深更半夜在她的房间里,甚至刚才他还对她动手动脚。   门外,肖焯围明显一愣,虽然他并不确定那人就是迟项城,那人此刻就在她的房中,但肖焯围知道,她在撒谎。   因为她每次撒谎的时候,说话的速度都是极快的,就像刚才虽然只是几个字,可肖焯围还是听出了慌乱之意。   “慕歌。难道没了记忆的你,心里还是舍不得他?”肖焯围不禁在心里低问。   “那你睡吧,如果有什么动静,记得叫我,”肖焯围被一股说不出的失落包围,却也只能这样对她说。   这三年来,他对她好,她也依赖他,肖焯围承认当初带她回来,他是存了目的的,可是三年的朝夕相处,让他对她的情愫早已产生了变化,可是她呢?   好像把他当成哥哥一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情感,因为之前骗她说他们是夫妻,他几次试图与她亲密,她都拒绝了。   而现在呢?   今天迟项城不过与她见了一面,她竟那般维护他,这是因为她虽没了记忆,可是心依旧仍爱着那个男人吗?   门口,肖焯围没有离去,只是静静的依在那里。   过了片刻,慕歌再也没有听到肖焯围的声音,以为他走了,便要开口撵迟项城,可是却被他再次搂进怀里,捂住了嘴。   这时就听到他说,“肖焯围没走。”   是的,迟项城根本没有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所以他能判定肖焯围就在门口站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而迟项城这一刻也能确定,肖焯围虽然刚才那样问慕歌,却也不过是试探,他早知道自己就在屋里。   慕歌听到肖焯围没走,顿时有些慌,但迟项城却仍紧紧圈锢着她,“没事,我们小声说,他就听不到。”   迟项城的话让慕歌顿时恼怒的瞪大眼睛。而迟项城直接忽视,紧搂着她,在她耳边低低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撒谎?”   “我……”   慕歌被问的心虚,不知如何回答,而迟项城也没要她回答,便直接说道,“因为不想我被警局抓?”   “我不想惹麻烦而已,”慕歌嘴硬的否认,这样的她,与三年前还是一样。   迟项城浅笑,贴的她更近了一些,“你和三年前一样喜欢口是心非。”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这好似三年前没有的,这大概与她现在天天与花草打交道有关。   这味道很好闻,混着她的体香,迟项城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愉悦,他真应该感谢肖焯围站在外面,不然他怎么有机会靠的她这么近,她还这么乖?   “不要提三年前,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慕歌再次强调,虽然不适应他这样抱着自己,可是不知怎的,他这样抱着她的时候。她竟没有反感的感觉。   想想之前,每次当肖焯围对她释放爱的荷尔蒙时,她便像是全身长了虫般的不舒服。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重新认识,”迟项城这话说的是发自内心的。   他在来找她的路上就想了,如果她真的失忆忘了他,那么他不介意重新让她记起他。   三年前,是她主动,三年后,换他来追她。   “谁要跟你认识?放手,”慕歌推他。   迟项城怎么肯放手?   这三年来,他日日夜夜,想的最多的就是将她入怀。如今他终于找到她了,他怎么舍得放手?   “你再不放手,我叫了,”慕歌瞪着他。   虽然不讨厌他的碰触,可是被一个陌生的不熟悉的男人这样抱着,终还是不舒服的。   “你要是叫,我就吻你,”迟项城看着她,就这样回了她一句。   慕歌惊住,然后伸手打他,可是却没有敢出声。   她还是被他吓住了!   是的,她这三年虽然对于情感上是白痴状态,可是她还是看得懂迟项城眼底的火热,一副要将她吞吃入腹的火热。   迟项城任由她打,可就是不放手,两人就这样闹着,似乎忘记了这屋里,这床上还有一个小人。   瓜蛋醒了,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然后看着迟项城,就是一声大呵,“坏人,放开我娘亲。”   他这一声很响,惊住了慕歌和迟项城,也惊动了外面的肖焯围,“瓜蛋,瓜蛋……”   ☆、第151章 我为什么会忘了你?   慕歌连忙扑过去,捂住瓜蛋的嘴,对着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而门外没有听到回答的肖焯围直接拍起了门板,“烟儿,开门,开门!”   “瓜蛋说梦话呢,我没事,”慕歌再次扯谎。   迟项城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却是噗嗤笑了,因为他发现她虽然不记得他了,可是她说谎随口就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她就是他的小歌,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可爱。   慕歌急的额头都出了汗,可这个男人居然还笑,她气的飞起一脚踢向他,迟项城伸手握住,她的脚还是和从前一样白,五根粉嫩的脚趾如珠玉般好看,让人心生欲念。   如果不是有小朋友在此,他真想俯身吻吻她的脚!   慕歌见他握着自己的脚不撒手,尤其是指腹还在上面轻轻的游动,顿时一股异样从脚尖传到全身,她再次一蹬,收回了脚。用口形骂了句无耻。   门板被肖焯围拍的砰砰响,眼看要拍烂了,迟项城直接起身走了过去,因为他知道肖焯围已经确定自己在这里,而他迟项城虽然是翻墙而入,可他找的是自己的女人,不犯法,也不违德。   所以,他没必要像个小偷般的躲着藏着。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是失忆,不过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应该很快就能探出来,”乔瑞说这话时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秦思柔没有说话,整个人似乎还没从慕歌还活着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么晚没睡,怎么着一个人寂寞长夜难耐?”乔瑞说完正事,便开始撩拨起秦思柔来。   “现在就睡!”秦思柔就要挂电话,那边乔瑞却叫了声,“慢着。”   “还有什么事?”秦思柔心思烦乱。   “没事,就是想你了,”乔瑞毫不掩饰对她的心思,哪怕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迟项城的女人。   秦思柔直接挂了电话,乔瑞却是勾唇浅笑,然后编了条讯息发过去,“出来陪陪我吧!”   看到这条短讯,秦思柔直接按了删除,整个人有些慌乱,然后找到烟点着抽起。   三年前,慕歌失踪,迟项城找了她大半年,最终放弃,在给孩子做了亲子鉴定后,把她们母女接了回来,她终于正式入住迟家。   可也只是入住而已,迟项城并未给她任何名份,哪怕老太太一再的催促,他也说等有时间再说。   秦思柔怎么会不知道,那只是他的借口,他从来没有想娶她,可她并不死心,她等着,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娶她。   就在这次他出差前,她终于等到了他的承诺,他说会在孩子三岁生日的时候给她个交待。   现在离丫丫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马上就熬到铁树开花了,可这个时候慕歌居然出现了。   秦思柔知道自己完了,彻底的完了!   想到这里,她又猛抽了两口烟,结果烟节燃尽,烫到她的手指,钻心的痛让她流出了眼泪。   但只是瞬间,她就抹去,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三年的等待又将变成一场空。   慕歌,我不会让你抢走属于我的一切,绝对不会!   想到这里,秦思柔回拨了乔瑞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没等他开口,她便问道,“你的地址。”   那边乔瑞邪魅的一笑,回了三个字,“老地方。”   秦思柔来到了乔瑞的公寓,门刚拉开,她就被抱了个满怀。乔瑞如一头饿极的狼,对着她又啃又摸,她反感的推拒,“阿瑞,我来找你有正事。”   乔瑞当然知道她会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这三年来,他要单独见她,她总是推三阻四,除非他极了用了威胁,她才会来,而今天这么乖的就来了,一定是因为她怕了。   “我们可以边做边说,”乔瑞急不可耐的撕扯着秦思柔的衣服。   “阿瑞……”   “宝贝,想死我了!”   乔瑞将秦思柔压到大床的刹那,他没有看到秦思柔眼底的恶心状,她之前是爱上了这个男人,可是这三年来,当她离迟项城近了,越发觉得乔瑞与迟项城有多大的差距。   再加上乔瑞一次次让她伤心,秦思柔的感情终又落在了迟项城身上,其实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爱慕迟项城的,对于乔瑞,不过是退而求其次而已。   虽然恶心,可秦思柔还是任由乔瑞吃干抹净,她知道现在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他。   所以,这具身子是她唯一可以回报给他的。   只要让她当了迟家少奶奶,她自有办法拿捏乔瑞,但现在她需要他帮自己除掉慕歌。   乔瑞吃饱喝足,惬意的在床头抽烟,秦思柔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问道,“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这要问你了,”乔瑞阴笑着看向秦思柔。   听到这话,秦思柔停下整理衣服的动作,转身趴在了乔瑞的胸口,用柔软的指腹划着圈圈,“我当然不想见到她,更不要她夺走我现在的一切。”   说到这里,秦思柔抬头看着乔瑞,“阿瑞,你知道吗?迟项城答应我在丫丫三岁生日的时候就给我一个交待,我马上就要熬出来了,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让慕歌那个女人来破坏。”   乔瑞的手抚着秦思柔的肩膀,“这是自然,我可也是等着这一天了。”   “阿瑞,你说迟项城见到了慕歌,他是什么反应?”秦思柔其实明知道,但还是想问。   乔瑞捏起秦思柔的下巴,“怎么吃醋了?”   秦思柔拍掉他的手,“我要弄清现在他对那个女人还有多深的感情,这样我才知道该怎么做?”   “呵,”乔瑞冷笑。“你还没弄清吗?三年,他都不碰你一下,你还不懂是因为什么吗?”   乔瑞的话让秦思柔的脸难堪,她一把推开乔瑞,恼怒的就要走,乔瑞伸手将她拉过,她倒在他的身上,“可你这三年也没闲着,不是有我疼你么?”   “乔瑞,你能不能正经点?”秦思柔真的恼了。   见她这样,乔瑞挑了下眉,然后一板一眼的说道,“起初呢。迟项城还是挺能装的,看见慕歌的时候十分的平静,可是你知道吗?当他和慕歌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他简直成了一头狼。”   乔瑞边说边细看着秦思柔的反应,他要激起这个女人的嫉妒和愤怒,这样对他才有利。   “他啊抱着慕歌,抱的那个紧啊,恨不得当场就把她揉进身体里,”乔瑞说的很动情,仿若能让人看到那样的画面。   秦思柔没有说话,可是握紧的拳头,却彰显着她的嫉火。看着她这样,乔瑞对着她亲了一口,“不过人家老公自然不愿意,给了他两拳。”   “什么?”秦思柔怔住,“她老公?慕歌结婚了?”   “对啊,结婚了,嫁了一个挺不错的男人,还有一个儿子,”乔瑞的话让秦思柔眼底的灰暗一下子变亮。   慕歌结婚了,那迟项城就算再爱,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啊!   顿时,秦思柔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秒,她就冲着乔瑞狠狠的瞪过去,“你为什么刚才在电话里不告诉我?”   乔瑞将秦思柔所有的情绪变化看在眼底,他勾了唇角,“怎么你觉得警报解除了?”   秦思柔没有理他,站起身来离乔瑞很远,如果早知道慕歌结婚了,她断然不会送上门来,让乔瑞占自己的便宜。   乔瑞也明白秦思柔的心思,冷冷的一笑,“那个孩子不是慕歌生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她和那个男人的婚姻也只是表面上的。”   秦思柔再次震住,只不过并没有相信乔瑞的话,而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乔瑞就知道她不信,吐了口烟圈,淡淡的说道,“我问过他们的孩子,那小东西说爸爸妈妈不一起睡。”   “你不是说慕歌失忆了吗?那她为什么嫁了人,却不跟男人睡?”秦思柔不能理解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乔瑞诡谲的笑着,“所以你不要以为慕歌有了男人,迟项城对她就死了心,别说她没跟那男人睡,就是跟男人睡了,只要一个男人喜欢那个女人,就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乔瑞的话让秦思柔的身子趔趄的后退一步,她看着乔瑞,“我不管,反正我的一切绝对不能让她抢走。”   “那你想我怎么做?”乔瑞看着她问。   秦思柔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许她破坏我。”   “杀了她?”乔瑞诱导。   听到这三个字,秦思柔的身子一僵,但并没有否决,乔瑞点头,“我懂了,不过杀人也是要借刀去杀。”   另一边的迟项城站在酒店的窗口,眼前已经不知浮现多少次慕歌对他说的话,还有她那陌生的眼神。   她不记得他!   这怎么可能?   他不信,一定是她受了肖焯围的恐吓。故意装作不认识他而已。   肖焯围这个混蛋,三年前他就不该心软的放过他!   想到这里,迟项城的眼底露出狠戾的冷光。   不过不管慕歌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他都要找个人来确认一下,其实也不止是确认,更重要的是要让他知道,他寻找了三年的姐姐还活着。   慕岩接到迟项城的电话,听到慕歌还活着,怔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说道,“迟项城,你再说一遍。”   “慕岩来一趟加州吧,你姐姐在这里,”其他的话,迟项城没有多说。   这三年来,除了迟项城之外,慕岩也一直在寻找着慕歌的下落,可一直都没有,现在迟项城突然说有了消息,他还真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慕岩还是第一时间订了机票,飞往加州。   迟项城给慕岩打完电话,还是站在窗口,虽然夜已深,可他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所有的细胞,好像都兴奋的跳动着,因为一个人。   小歌,他的小歌……   一想到今天见到的她,迟项城就心跳加速,掌心冒汗,他想见她,迫不及待。   是的,太想见了,已经等不到天亮,等到慕岩到来再去见她。   现在他就要见她!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像是燎原的大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他转身换了衣服。便出了酒店。   夜是深的,万物都归于静寂,愈发衬显得他的兴奋。   车子在离花坊不远的地方停住,迟项城望过去,只有路灯不甚明亮的灯光。   她这个时候睡了吧?   今天他出现之后,她还能睡得着吗?   就算她是真失忆了,那么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也会思来想去吧?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里翻滚,而他竟不由的下了车,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花坊门口。   他的靠近引得狗疯狂的叫吠,他连忙躲到一边,可这一走近,他发现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那是她的屋子吗?   她还没睡吗?   她应该和他一样难以入睡吧?   歌儿。我的小歌……   迟项城的手按着胸口,那种迫不及待想见她的心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他看了看花坊的围栏,纵身一翻,便跃了进去。   此刻,慕歌的确没睡,她给身边的瓜蛋拉了拉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三年前,她睁开眼是在一家收容中心,那里的负责人问她名字,问她的信息,她都不知道了。   后来,她见到了肖焯围,他把她带走,还记得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抱着瓜蛋给她,说这是她的儿子,还说他们是夫妻。   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然后他们便以夫妻的名义生活了三年。   可是今天肖焯围又说她叫慕歌,她还有未婚夫……   迟项城抱着她的一幕浮现脑海,尔后头也随之疼了起来,她抱住自己,手捶向自己的脑袋,痛苦的低喃,“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迟项城站在窗口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痛苦的她,他的心顿时一揪,便再也顾不得,直接推窗而入。   “啊,你……”慕歌意识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刚要张嘴,却被他捂住,也紧紧的抱住。   “小歌,是我,是我!”   慕歌剧烈的挣扎着,“放开我,救……”   “不要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看看你,和你说说话,”迟项城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不认识你,松手!”虽然肖焯围对她说了,眼前的人是她的未婚夫,可她对他没有一点印象,他于她来说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这怎么都是件很吓人的事。   “小歌,我是项城,迟项城,”听到她说不认识自己,迟项城的心像是被滚开的油水泼过,滋啦啦的疼。   “小歌。你睡了吗?”门外,突的传来肖焯围的声音。   刚才狗一直在叫,他便打开监控,看到有人进来,可是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花坊内有人。   肖焯围似乎隐约感觉到什么,他便来到了慕歌的房门口。   慕歌听到肖焯围的问话,第一时间就看向迟项城,而他亦是看着她,只要她出声,肖焯围就会冲进来,迟项城就会被抓现形。   可是不知怎的,慕歌突的不想眼前的人被抓住。要知道这是在美国加州,迟项城这样半夜私闯民宅,是可以判刑的。   “小歌,小歌……”肖焯围没有听到回应,又叫了两声。   “什么事?”慕歌终于出声。   听到她这话,迟项城悬起的心终于落地,他倒不是怕慕歌揭露他,肖焯围会将他送进警局,而是她这样的回答,她没有直接向肖焯围求救,就证明她是顾忌他的安危。   果然是他的小歌,她对他根本狠不下心。   “你没什么事吧?我刚才看监控,有人进了我们的花坊,”肖焯围站在门口,一边说一边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慕歌再次看向迟项城,而他则悠然的坐在床边,一副在自家般的模样,此刻慕歌真想说那个来人就在自己的屋里,但不知怎的,她似乎就是说不出口。   “没事,”慕歌还是说了谎,“我睡了。”   这三个字说完,她便不敢抬眼,因为她好似看到了某人得意的笑。   她真是疯了,居然会纵容一个不认识的人,深更半夜在她的房间里。甚至刚才他还对她动手动脚。   门外,肖焯围明显一愣,虽然他并不确定那人就是迟项城,那人此刻就在她的房中,但肖焯围知道,她在撒谎。   因为她每次撒谎的时候,说话的速度都是极快的,就像刚才虽然只是几个字,可肖焯围还是听出了慌乱之意。   “慕歌,难道没了记忆的你,心里还是舍不得他?”肖焯围不禁在心里低问。   “那你睡吧,如果有什么动静,记得叫我。”肖焯围被一股说不出的失落包围,却也只能这样对她说。   这三年来,他对她好,她也依赖他,肖焯围承认当初带她回来,他是存了目的的,可是三年的朝夕相处,让他对她的情愫早已产生了变化,可是她呢?   好像把他当成哥哥一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情感,因为之前骗她说他们是夫妻,他几次试图与她亲密,她都拒绝了。   而现在呢?   今天迟项城不过与她见了一面,她竟那般维护他,这是因为她虽没了记忆,可是心依旧仍爱着那个男人吗?   门口,肖焯围没有离去,只是静静的依在那里。   过了片刻,慕歌再也没有听到肖焯围的声音,以为他走了,便要开口撵迟项城,可是却被他再次搂进怀里,捂住了嘴。   这时就听到他说,“肖焯围没走。”   是的,迟项城根本没有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所以他能判定肖焯围就在门口站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而迟项城这一刻也能确定,肖焯围虽然刚才那样问慕歌,却也不过是试探,他早知道自己就在屋里。   慕歌听到肖焯围没走,顿时有些慌,但迟项城却仍紧紧圈锢着她,“没事,我们小声说,他就听不到。”   迟项城的话让慕歌顿时恼怒的瞪大眼睛,而迟项城直接忽视,紧搂着她,在她耳边低低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撒谎?”   “我……”   慕歌被问的心虚。不知如何回答,而迟项城也没要她回答,便直接说道,“因为不想我被警局抓?”   “我不想惹麻烦而已,”慕歌嘴硬的否认,这样的她,与三年前还是一样。   迟项城浅笑,贴的她更近了一些,“你和三年前一样喜欢口是心非。”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这好似三年前没有的,这大概与她现在天天与花草打交道有关。   这味道很好闻,混着她的体香,迟项城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愉悦。他真应该感谢肖焯围站在外面,不然他怎么有机会靠的她这么近,她还这么乖?   “不要提三年前,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慕歌再次强调,虽然不适应他这样抱着自己,可是不知怎的,他这样抱着她的时候,她竟没有反感的感觉。   想想之前,每次当肖焯围对她释放爱的荷尔蒙时,她便像是全身长了虫般的不舒服。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重新认识。”迟项城这话说的是发自内心的。   他在来找她的路上就想了,如果她真的失忆忘了他,那么他不介意重新让她记起他。   三年前,是她主动,三年后,换他来追她。   “谁要跟你认识?放手,”慕歌推他。   迟项城怎么肯放手?   这三年来,他日日夜夜,想的最多的就是将她入怀,如今他终于找到她了,他怎么舍得放手?   “你再不放手,我叫了,”慕歌瞪着他。   虽然不讨厌他的碰触,可是被一个陌生的不熟悉的男人这样抱着,终还是不舒服的。   “你要是叫,我就吻你,”迟项城看着她,就这样回了她一句。   慕歌惊住,然后伸手打他,可是却没有敢出声。   她还是被他吓住了!   是的,她这三年虽然对于情感上是白痴状态,可是她还是看得懂迟项城眼底的火热,一副要将她吞吃入腹的火热。   迟项城任由她打,可就是不放手,两人就这样闹着,似乎忘记了这屋里,这床上还有一个小人。   瓜蛋醒了,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然后看着迟项城,就是一声大呵,“坏人,放开我娘亲。”   ☆、第152章 还欠她一个交待   “迟项城,你耍我呢?”   下了飞机的慕岩,听到迟项城说他已经回国了,立即恼了。   迟项城站在机场出口,眉心有着化不开的褶皱,解释,“慕岩,我女儿病了。”   “女儿?”慕岩低低重复,“也是,你现在有妻有女,就算找到我姐了又如何?”   虽然他们已经分手,虽然这三年来慕岩一直怨恨着迟项城,虽然慕岩知道在姐姐失踪六个月的时候,他便把自己的女人和女儿接了回来,可是也不知怎么就日了狗似的,慕岩的潜意识里,好像迟项城还是他的谁似的。   听着慕岩讽刺的话,迟项城眉心的川字拧的更深,“小岩,我不在你去找你姐更好一些。”   慕岩没有说话,迟项城给他报了地址,最后说道,“你姐没了记忆,而且一想到过去,她的头好像就很痛,不要逼她。还有……”   说到这里,迟项城又停住,停了好一会,才喃喃的开口,“我还欠她一个交待,我会给她。”   说完,他挂了电话,慕岩收起手机,骂了句靠便打车去了迟项城给他提前预订好的酒店。   迟项城则在机场出口站了好一会,才上了接他的车,直奔医院。   “爸爸,”看到迟项城的刹那,丫丫一下子坐了起来,张着双手要他抱抱。   “丫丫别动,”秦思柔按着丫丫,眼底涌出不可抑制的激动。   他回来了,她就知道他会为了女儿回来的。   在听到他找到慕歌后,她的心就像是钻了老鼠似的不安宁,哪怕乔瑞说慕歌已经忘了迟项城,她也是不放心。   所以,她便利用了丫丫,让这丫头病了,便召回了迟项城。   不管慕歌是真忘了他,还是因为恨而故意不理他,她都不能容许他们有更多的接触,要知道死灰复燃会比原火烧的更旺。   迟项城走过去,将女儿抱在怀里,眼神柔软,声音也是极轻,“宝贝儿,怎么会病了呢?”   丫丫摇头,小脑袋紧贴在迟项城的胸口,“想爸爸想的。”   三岁的她,说起来话来总是能甜到人心,她这一句话,让迟项城的心又甜又暖也又疼。   “对不起宝贝儿,”迟项城吻着她的发顶。   丫丫抬起头来,看着迟项城的脸,“爸爸以后不要出差好不好?”   迟项城听到这话,看了眼秦思柔,而秦思柔的心一慌,立即意识到什么,连忙说道,“丫丫怎么这么不懂事?爸爸出差是工作,不许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秦思柔话说完,丫丫立即不高兴的噘起了嘴,迟项城用手指在她的小嘴上点了下,“爸爸以后尽量少出差。”   “好吧!”丫丫不情愿的点头。   “现在还难受吗?”迟项城用嘴唇在她的额角试了试,温度已经不烫了。   丫丫摇头,“看到爸爸就不难受了。”   这孩子嘴很甜,也很会说话,很像那个女人,一想到她现在对自己一副陌生的样子,迟项城的心就一紧。   “丫丫……”他不由的就叫了一声。   “嗯?”丫丫看着她。   “爸爸很爱你,”迟项城低头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亲。   “我也爱你,爸爸,”丫丫也回亲了他一下。   看着他们的互动,秦思柔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如果这个孩子是她亲生的,她自然是爱极了这样的画面。   可这孩子不是她生的,而这丫头与他又那样亲,他又那样疼她,疼的让秦思柔都觉得嫉妒。   自从迟项城进来,除了刚才怀疑她时审查的看了她一眼,他都没有正眼瞧过她。更是连句话都没有和她说。   想到这个,秦思柔用指甲掐了下自己的掌心,然后主动开口,“我都说了有我,丫丫不会有事的,你怎么回来了?不是那边的事还没忙完吗?”   秦思柔的话说的极是体贴,这三年来她都是如此,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感动。   可是她话音落下,就感觉到迟项城的目光嗖的射向了自己,“不会有事?我才走了两天,她就病了,你说她不会有事?”   这话明显是责怪!   秦思柔心虚的身子一颤,“对不起项城,是我没照顾好女儿,可我也不想啊,她是我生的,她病了我最心疼。”   这话是她故意说的,她要提醒这个男人,他疼的爱的女儿,是她所生。   迟项城的唇角却是冷冷一勾,回道,“你是该心疼她,没有她你也没有资格这样站在这里。”   秦思柔脸上维持的虚假的笑,因为他这么直白而无情的话,再也伪装不下去。   “项城……”她的脸色灰白。   “没事你就回去吧,这里有我,”迟项城不想看到她,因为一看到她,他就会想到这个女人有多狠毒。   她做的那些事,他早就查到了,他没有揭穿,还留着她在身边,是因为他一直在等着找到慕歌,然后给慕歌一个交待。   他不会让慕歌当年的血白流,不会让她的眼泪白流,他要把当年这些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十倍百倍的全部讨回来了。   “迟项城,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份了吗?”秦思柔的眼底有泪花浮动。   “要发疯去外面,别吓到我的女儿,”迟项城看都没看她,而是亲昵的抱着女儿。   “迟项城!”秦思柔再次尖吼。   “吓到我女儿,你该知道后果,”迟项城倏的抬头,那冷戾的目光像是能将人吞吃。   “爸爸,”丫丫终是被吓到,嚅嚅的叫了一声。   “宝贝儿,没事,”迟项城立即换了神情,温柔的哄着丫丫。   秦思柔知道他的,所以纵使一肚子怒火,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她转身离开。   出了门。秦思柔便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对着那边说道,“他回来了!我要让那个女人恨他,永远的恨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最后的话,她几乎是尖锐吼的,吼完她一下子跌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   迟项城你越这样对我,我就越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还有慕歌,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女儿现在是我的,她在叫我妈妈。   疼痛和难堪无比的秦思柔,只有在想到这个的时候,心才会舒畅痛快一些。   病房里。   “爸爸,你别和妈妈吵架好不好?”丫丫虽然只有三岁却很懂事。   迟项城扳起她的小脸。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脸,“丫丫,爸爸问你个问题,你爱你现在的妈妈吗?”   丫丫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迟疑了一会才点头,“爱啊。”   “丫丫,说实话的孩子才是最可爱的,而且妈妈不爱,你可以把心理话告诉爸爸,”迟项城知道丫丫这孩子虽然小,但很有心机。   丫丫呶了下嘴,然后看着迟项城说道,“妈妈要是爱丫丫。丫丫就爱妈妈。”   迟项城听到这话隐约明白什么,于是又问,“那丫丫觉得妈妈爱你吗?”   丫丫听到这话,一下子低下头沉默了。   “丫丫能告诉爸爸,你这次是怎么生病的么?”迟项城又问。   丫丫抬起头来,看着迟项城,“是妈妈说丫丫病了,爸爸就会回来,所以我……”   迟项城已经明白了,他的眼底有冷戾的凶光一闪而过,他用手指捏起丫丫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丫丫,爸爸问你个问题。”   丫丫乖乖的点头,迟项城看着如此乖巧的她,忍不住又亲了亲她,“如果有个很疼你爱你的亲妈妈,你要不要?”   丫丫似乎不太懂这话的意思,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要。”   迟项城微微拧眉,“为什么不要?亲妈妈会很疼你爱你的。”   丫丫没有回答,而是搂住迟项城的脖子,“丫丫只要爸爸和妈妈。”   听到这话,迟项城的心微微收紧,不过这个话题也没有问下去。他知道这是一个过程,不仅丫丫需要接受,那个女人也是一样,更何况现在她现在连记忆都没了。   此刻,美国加州。   慕岩看着眼前的慕歌,一个字都没说,上前便将她抱住,慕歌被突然的熊抱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挣扎,这时慕岩才叫了一声,“姐,是我,小岩。”   慕歌挣扎的动作停住,整个人有些呆愣,这时慕岩又说道,“姐,三年了,我找你三年了。”   “我不记得了,”慕歌嚅嚅的回了一句。   慕岩因为从迟项城那里知道慕歌失忆的事,所以并不意外,他松开她,“姐,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慕歌的目光落在慕岩脸上,她努力的想记起,可是头顿时又疼了起来,一边的肖焯围立即上前。“小歌不要想。”   说完,他看向了慕岩,“不要逼她。”   慕岩看着慕歌痛苦的样子,想到迟项城的交待,只得点头对着慕歌说道,“姐,你不用想,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认得你就好。”   慕歌没有说话,慕岩又说道,“姐,咱妈也想你。”   虽然白素娟因为慕颂的事受了刺激,精神变得不正常,可她正常的时候,便会默默流泪,虽然她从没说,但慕岩知道她在想慕歌。   “妈?”慕歌嚅嚅的重复。   “对啊,我们的妈妈,”说到这里,慕岩也声音哽咽。   慕歌看着红了眼眶的慕岩,片刻后又问道,“那还有谁吗?”   她的意思是除了眼前的弟弟,还有母亲之外,她还有什么家人吗?   慕岩听到这话,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狠狠的疼了起来,他不知道该不该给慕歌说,可又想说。   最终还是点了头,“有!我还有个二姐,也就是你的妹妹,不过……”   说到这里,慕岩停了下来,目光看着慕歌,“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慕歌似乎很意外,整个人明显一颤,慕岩看着她的样子,已经无比确定慕歌是真的失忆了。   她是因为自责,还是太痛忘记的吧?   慕岩永远无法忘记慕颂跳下楼的刹那,慕歌的样子!   “姐。我们回家好不好?妈妈好想你,想的头发都白了,”慕岩没有夸张,现在的白素娟比三年前老了十几岁都不止。   “我……”慕歌第一时间看向了肖焯围,对于她来说,虽然慕岩是她的弟弟,可肖焯围才是她最信任的人。   一直沉默的肖焯围默默的握住了慕歌的手,然后看向慕岩,“这个暂时还不可以。”   “为什么?”慕岩当即就问。   肖焯围面对情绪已经起了波动的慕岩,微微一笑,“首先你说你是她的弟弟,这个我需要核实,还有她现在没了记忆。对于你甚至家人没有半点印象,纵使你们是亲人,但现在她不认得你们,你们就是陌生人。”   说到这里,肖焯围停下,目光看向了慕歌,“如果你要把她带走,这对她并没有好处,而且这三年她从未离开过我。”   “我不走,哪里也不去,”慕歌这时出声。   “姐,你难道不想回去看看妈吗?”慕岩一听她不走,有些急了。   “慕先生你这样只会吓到她的,”肖焯围劝慕岩。   “可她是我姐,我找到她了,不管她是不是失忆,我都要带她走,肖先生似乎无权干涉吧?”慕岩的执拗也上来了,   肖焯围淡淡一笑,“我还真有权。”   “你有什么权?我没告诉你窝藏她三年,已经算不错了,”慕岩的话十分不客气。   不过肖焯围倒是十分的淡定,面对这样的话也没有恼意,“她是我的妻子,怎么能算窝藏?”   慕岩惊住,眸子一下子瞪大。迟项城可没告诉他慕歌结婚了。   肖焯围看着他的反应再次一笑,“怎么迟项城没有告诉你?”   肖焯围不是傻瓜,他知道慕岩会找到这里,一定是迟项城做的。   “而且我们还有了儿子,”肖焯围说着冲着远方一指,瓜蛋正在那里玩泥塑。   慕岩完全不知说什么了,有种脑袋当机的感觉。   他是想带回姐姐,可是现在被告知他的姐姐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孩子,而且看得出来,姐姐生活的不错。   他还有什么理由要强行带走她?   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说的也对,哪怕自己是姐姐的亲人,但姐姐失忆不记得他了。他于姐姐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慕岩只能暂时放弃带走慕歌的想法,而且他需要先离开这里,打电话问清楚迟项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姐,我先回去,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事,或者想起什么,可以去这里找我,”慕岩将自己入住的酒店名片塞给慕歌一张。   说完,他看向了一边的肖焯围,“虽然我不知道我姐和你是怎么回事,但我告诉你,我找到她了,不管她记不记得我。我都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肖焯围面对这样的警告,只是淡淡一笑,慕岩最后又拥抱了下慕歌,一脑子混沌的离开。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辆车开进了花坊,肖焯围看着来人,眉头拧了起来,他们的平静生活算是被彻底打破了。   “请问你们找谁?”肖焯围走向来人。   下车的是三个男人,穿着工整,看到肖焯围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是肖先生吗?”   “我是,你们是……”肖焯围打量着他们。   “我们是御池集团的,是迟总让我们过来与肖先生签合同的。”说话之间,已经有人将合同递了过来。   肖焯围并没有接,而是脸上浮起不悦的神色来,“什么合同?我不记得与你们迟总有什么合同要签。”   站在一边的慕歌虽然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但却将一切听在耳里,就连她也拧起了眉。   “没错,肖先生与我们迟总之前是没有什么约定,是我们迟总临时决定的要收购肖先生的这家花坊,至于价格都随肖先生!”说着,再次将合同递了过来。   肖焯围这次直接恼火的打掉,“回去告诉姓迟的,他就是用整个御池来换,我也不会给的。”   说完,他就要转身,这时就听到身后的人说道,“肖先生,其实我们今天来不是要与你谈判的,只是通知你而已,不论你同不同意,这家花坊我们迟总都要定了。”   “那我倒要看看,我不同意,他是怎么要的?”肖焯围完全被气到了,这个迟项城一直都是如此狂妄,三年前如此,三年前更是不曾有丝毫改变。   “肖先生会同意的!”最后那几个人又留了这样一句离开。   慕歌见他们走远。便跑到了肖焯围面前,“阿围……”   肖焯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抬步离开,慕歌看得出来他生气了,似乎连她也一起气了。   想到昨晚自己那样维护迟项城,都不让肖焯围报警,再想到刚才迟项城派人过来说的这些话,慕歌也无比后悔。   昨晚,她就该让肖焯围报警,把那个混蛋男人抓走,让他再也没有资格如此嚣张。   一直到傍晚,肖焯围都没有说话。慕歌几次主动与他搭讪,他也没有理自己,这让慕歌愈发的自责。   “娘亲,肖爹好像不开心,他是不是有心事啊?”瓜蛋也看出来了。   慕歌搂着瓜蛋,“是我做错了事。”   瓜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肖爹原谅娘亲。”   “什么?”慕歌问。   瓜蛋趴到慕歌耳边,叽哩呱啦说了一通,而慕歌一下子瞪大眼睛,“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娘亲,我敢保证你只要亲肖爹一口,他就会不生你气了,”瓜蛋再次重复刚才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慕歌的脸胀红,冲着瓜蛋扬起手来,“你再敢胡说,小心我揍烂你的屁股。”   瓜蛋做了个怕怕的动作,然后一溜烟的跑开,慕歌自然不会按照瓜蛋的方法去做,再说了,肖焯围应该并不是生她的气,而是在担心这个花坊吧。   晚上,慕歌主动敲了肖焯围的房门,肖焯围看到她仍是没有说话,慕歌主动的坐到他的面前。“这事因我而起,我想找他说清楚。”   一听到她这话,肖焯围立即抬起了头,只是看着她的目光特别骇人,慕歌连忙又说道,“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哪?你能告诉我吗?”   她话音落下,肖焯围腾的站了起来,狠狠的说出两个字,“你敢!”   “阿围……”   “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准参合,”肖焯围字字幽厉。   肖焯围想了大半天。他知道迟项城要他的花坊是假,他就是要逼他放手慕歌。   这个男人和三年前一样龌龊卑鄙,只会用这样无耻的手段,而他肖焯围绝不会屈服,他已经失了一条手臂,也不怕再多失一条腿。   这次,他倒是要看看迟项城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阿围,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阻止你报警,”慕歌道歉。   看着她自责的样子,肖焯围无比心疼,他终于收起怒意,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他那样的人报警也没用,他前脚进去,后脚就会出来。”   慕歌眼睛眨了眨有些不明白,肖焯围又给她解释道,“他这个人很有本事,在中国能翻手云覆手雨,在国外也是一样。”   听到这话,慕歌也紧张一把抓住肖焯围的衣袖,“那我们的花坊岂不是……”   肖焯围冲她摇了下头,“不用担心,这个花坊是我们的家,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它!”   “可是……”   “我去找他谈!”   “我和你一起去,”慕歌提出要求。   肖焯围一笑。“不用,你在家里好好照顾瓜蛋,还有要小心照顾咱们的小七,我还等着它为我们好好赚一笔呢。”   “阿围……”慕歌不放心。   “我很快就会回来,在家里乖乖的等我,”说着,肖焯围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然后说道,“昨晚对不起,我只是太怕失去了,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慕歌的脸微烫,摇头,“我们是夫妻,我不该拒绝的,可我……”   肖焯围按住她的嘴,“我懂,以后我不会再逼你。”   说完,他松开她,然后拿起一边的衣服穿上,“等我!”   慕歌终是没能阻止肖焯围去找迟项城,她只能在家里等着,肖焯围说很快就回,可是慕歌却等了一夜。   起初,她打肖焯围的电话,他还接,后来就是拒绝,再后来就关机了。   ☆、第153章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龌龊?   一股极不好的预感在慕歌心里滋长,她再也等不下去,她让家里的工人帮着照顾瓜蛋,便离开了花坊。   她并不知道迟项城在哪?可她有慕岩留下的名片,她要找他帮忙!   “什么?你说肖焯围被迟项城给绑架了?”一大早的慕岩看到慕歌,听完她的话,既震惊又觉得好笑。   “女儿?”慕岩低低重复,“也是,你现在有妻有女,就算找到我姐了又如何?”   虽然他们已经分手,虽然这三年来慕岩一直怨恨着迟项城,虽然慕岩知道在姐姐失踪六个月的时候,他便把自己的女人和女儿接了回来,可是也不知怎么就日了狗似的,慕岩的潜意识里,好像迟项城还是他的谁似的。   听着慕岩讽刺的话,迟项城眉心的川字拧的更深,“小岩,我不在你去找你姐更好一些。”   慕岩没有说话,迟项城给他报了地址,最后说道,“你姐没了记忆,而且一想到过去,她的头好像就很痛,不要逼她,还有……”   说到这里。迟项城又停住,停了好一会,才喃喃的开口,“我还欠她一个交待,我会给她。”   说完,他挂了电话,慕岩收起手机,骂了句靠便打车去了迟项城给他提前预订好的酒店。   迟项城则在机场出口站了好一会,才上了接他的车,直奔医院。   “爸爸,”看到迟项城的刹那,丫丫一下子坐了起来,张着双手要他抱抱。   “丫丫别动,”秦思柔按着丫丫,眼底涌出不可抑制的激动。   他回来了,她就知道他会为了女儿回来的。   在听到他找到慕歌后,她的心就像是钻了老鼠似的不安宁,哪怕乔瑞说慕歌已经忘了迟项城,她也是不放心。   所以,她便利用了丫丫,让这丫头病了,便召回了迟项城。   不管慕歌是真忘了他,还是因为恨而故意不理他,她都不能容许他们有更多的接触,要知道死灰复燃会比原火烧的更旺。   迟项城走过去,将女儿抱在怀里,眼神柔软,声音也是极轻,“宝贝儿,怎么会病了呢?”   丫丫摇头,小脑袋紧贴在迟项城的胸口,“想爸爸想的。”   三岁的她,说起来话来总是能甜到人心,她这一句话,让迟项城的心又甜又暖也又疼。   “对不起宝贝儿,”迟项城吻着她的发顶。   丫丫抬起头来,看着迟项城的脸,“爸爸以后不要出差好不好?”   迟项城听到这话,看了眼秦思柔,而秦思柔的心一慌,立即意识到什么,连忙说道,“丫丫怎么这么不懂事?爸爸出差是工作,不许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秦思柔话说完,丫丫立即不高兴的噘起了嘴,迟项城用手指在她的小嘴上点了下,“爸爸以后尽量少出差。”   “好吧!”丫丫不情愿的点头。   “现在还难受吗?”迟项城用嘴唇在她的额角试了试,温度已经不烫了。   丫丫摇头,“看到爸爸就不难受了。”   这孩子嘴很甜,也很会说话,很像那个女人,一想到她现在对自己一副陌生的样子,迟项城的心就一紧。   “丫丫……”他不由的就叫了一声。   “嗯?”丫丫看着她。   “爸爸很爱你,”迟项城低头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亲。   “我也爱你,爸爸,”丫丫也回亲了他一下。   看着他们的互动,秦思柔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如果这个孩子是她亲生的,她自然是爱极了这样的画面。   可这孩子不是她生的,而这丫头与他又那样亲,他又那样疼她,疼的让秦思柔都觉得嫉妒。   自从迟项城进来,除了刚才怀疑她时审查的看了她一眼,他都没有正眼瞧过她,更是连句话都没有和她说。   想到这个。秦思柔用指甲掐了下自己的掌心,然后主动开口,“我都说了有我,丫丫不会有事的,你怎么回来了?不是那边的事还没忙完吗?”   秦思柔的话说的极是体贴,这三年来她都是如此,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感动。   可是她话音落下,就感觉到迟项城的目光嗖的射向了自己,“不会有事?我才走了两天,她就病了,你说她不会有事?”   这话明显是责怪!   秦思柔心虚的身子一颤,“对不起项城,是我没照顾好女儿,可我也不想啊,她是我生的,她病了我最心疼。”   这话是她故意说的,她要提醒这个男人,他疼的爱的女儿,是她所生。   迟项城的唇角却是冷冷一勾,回道,“你是该心疼她,没有她你也没有资格这样站在这里。”   秦思柔脸上维持的虚假的笑,因为他这么直白而无情的话,再也伪装不下去。   “项城……”她的脸色灰白。   “没事你就回去吧,这里有我,”迟项城不想看到她,因为一看到她,他就会想到这个女人有多狠毒。   她做的那些事,他早就查到了,他没有揭穿,还留着她在身边,是因为他一直在等着找到慕歌,然后给慕歌一个交待。   他不会让慕歌当年的血白流,不会让她的眼泪白流,他要把当年这些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十倍百倍的全部讨回来了。   “迟项城,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份了吗?”秦思柔的眼底有泪花浮动。   “要发疯去外面,别吓到我的女儿,”迟项城看都没看她,而是亲昵的抱着女儿。   “迟项城!”秦思柔再次尖吼。   “吓到我女儿,你该知道后果,”迟项城倏的抬头,那冷戾的目光像是能将人吞吃。   “爸爸,”丫丫终是被吓到,嚅嚅的叫了一声。   “宝贝儿,没事,”迟项城立即换了神情,温柔的哄着丫丫。   秦思柔知道他的,所以纵使一肚子怒火,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她转身离开。   出了门,秦思柔便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对着那边说道,“他回来了!我要让那个女人恨他,永远的恨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最后的话,她几乎是尖锐吼的,吼完她一下子跌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   迟项城你越这样对我,我就越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还有慕歌,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女儿现在是我的,她在叫我妈妈。   疼痛和难堪无比的秦思柔,只有在想到这个的时候,心才会舒畅痛快一些。   病房里。   “爸爸,你别和妈妈吵架好不好?”丫丫虽然只有三岁却很懂事。   迟项城扳起她的小脸,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脸。“丫丫,爸爸问你个问题,你爱你现在的妈妈吗?”   丫丫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迟疑了一会才点头,“爱啊。”   “丫丫,说实话的孩子才是最可爱的,而且妈妈不爱,你可以把心理话告诉爸爸,”迟项城知道丫丫这孩子虽然小,但很有心机。   丫丫呶了下嘴,然后看着迟项城说道,“妈妈要是爱丫丫,丫丫就爱妈妈。”   迟项城听到这话隐约明白什么。于是又问,“那丫丫觉得妈妈爱你吗?”   丫丫听到这话,一下子低下头沉默了。   “丫丫能告诉爸爸,你这次是怎么生病的么?”迟项城又问。   丫丫抬起头来,看着迟项城,“是妈妈说丫丫病了,爸爸就会回来,所以我……”   迟项城已经明白了,他的眼底有冷戾的凶光一闪而过,他用手指捏起丫丫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丫丫,爸爸问你个问题。”   丫丫乖乖的点头,迟项城看着如此乖巧的她,忍不住又亲了亲她,“如果有个很疼你爱你的亲妈妈,你要不要?”   丫丫似乎不太懂这话的意思,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要。”   迟项城微微拧眉,“为什么不要?亲妈妈会很疼你爱你的。”   丫丫没有回答,而是搂住迟项城的脖子,“丫丫只要爸爸和妈妈。”   听到这话,迟项城的心微微收紧,不过这个话题也没有问下去,他知道这是一个过程。不仅丫丫需要接受,那个女人也是一样,更何况现在她现在连记忆都没了。   此刻,美国加州。   慕岩看着眼前的慕歌,一个字都没说,上前便将她抱住,慕歌被突然的熊抱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挣扎,这时慕岩才叫了一声,“姐,是我,小岩。”   慕歌挣扎的动作停住,整个人有些呆愣,这时慕岩又说道,“姐,三年了,我找你三年了。”   “我不记得了,”慕歌嚅嚅的回了一句。   慕岩因为从迟项城那里知道慕歌失忆的事,所以并不意外,他松开她,“姐,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慕歌的目光落在慕岩脸上,她努力的想记起,可是头顿时又疼了起来,一边的肖焯围立即上前,“小歌不要想。”   说完。他看向了慕岩,“不要逼她。”   慕岩看着慕歌痛苦的样子,想到迟项城的交待,只得点头对着慕歌说道,“姐,你不用想,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认得你就好。”   慕歌没有说话,慕岩又说道,“姐,咱妈也想你。”   虽然白素娟因为慕颂的事受了刺激,精神变得不正常,可她正常的时候,便会默默流泪,虽然她从没说,但慕岩知道她在想慕歌。   “妈?”慕歌嚅嚅的重复。   “对啊,我们的妈妈,”说到这里,慕岩也声音哽咽。   慕歌看着红了眼眶的慕岩,片刻后又问道,“那还有谁吗?”   她的意思是除了眼前的弟弟,还有母亲之外,她还有什么家人吗?   慕岩听到这话,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狠狠的疼了起来,他不知道该不该给慕歌说,可又想说。   最终还是点了头,“有!我还有个二姐,也就是你的妹妹,不过……”   说到这里,慕岩停了下来,目光看着慕歌,“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慕歌似乎很意外,整个人明显一颤,慕岩看着她的样子,已经无比确定慕歌是真的失忆了。   她是因为自责,还是太痛忘记的吧?   慕岩永远无法忘记慕颂跳下楼的刹那,慕歌的样子!   “姐,我们回家好不好?妈妈好想你。想的头发都白了,”慕岩没有夸张,现在的白素娟比三年前老了十几岁都不止。   “我……”慕歌第一时间看向了肖焯围,对于她来说,虽然慕岩是她的弟弟,可肖焯围才是她最信任的人。   一直沉默的肖焯围默默的握住了慕歌的手,然后看向慕岩,“这个暂时还不可以。”   “为什么?”慕岩当即就问。   肖焯围面对情绪已经起了波动的慕岩,微微一笑,“首先你说你是她的弟弟,这个我需要核实,还有她现在没了记忆,对于你甚至家人没有半点印象。纵使你们是亲人,但现在她不认得你们,你们就是陌生人。”   说到这里,肖焯围停下,目光看向了慕歌,“如果你要把她带走,这对她并没有好处,而且这三年她从未离开过我。”   “我不走,哪里也不去,”慕歌这时出声。   “姐,你难道不想回去看看妈吗?”慕岩一听她不走,有些急了。   “慕先生你这样只会吓到她的,”肖焯围劝慕岩。   “可她是我姐,我找到她了,不管她是不是失忆,我都要带她走,肖先生似乎无权干涉吧?”慕岩的执拗也上来了,   肖焯围淡淡一笑,“我还真有权。”   “你有什么权?我没告诉你窝藏她三年,已经算不错了,”慕岩的话十分不客气。   不过肖焯围倒是十分的淡定,面对这样的话也没有恼意,“她是我的妻子,怎么能算窝藏?”   慕岩惊住,眸子一下子瞪大,迟项城可没告诉他慕歌结婚了。   肖焯围看着他的反应再次一笑。“怎么迟项城没有告诉你?”   肖焯围不是傻瓜,他知道慕岩会找到这里,一定是迟项城做的。   “而且我们还有了儿子,”肖焯围说着冲着远方一指,瓜蛋正在那里玩泥塑。   慕岩完全不知说什么了,有种脑袋当机的感觉。   他是想带回姐姐,可是现在被告知他的姐姐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孩子,而且看得出来,姐姐生活的不错。   他还有什么理由要强行带走她?   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说的也对,哪怕自己是姐姐的亲人,但姐姐失忆不记得他了,他于姐姐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慕岩只能暂时放弃带走慕歌的想法。而且他需要先离开这里,打电话问清楚迟项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姐,我先回去,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事,或者想起什么,可以去这里找我,”慕岩将自己入住的酒店名片塞给慕歌一张。   说完,他看向了一边的肖焯围,“虽然我不知道我姐和你是怎么回事,但我告诉你,我找到她了,不管她记不记得我,我都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肖焯围面对这样的警告。只是淡淡一笑,慕岩最后又拥抱了下慕歌,一脑子混沌的离开。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辆车开进了花坊,肖焯围看着来人,眉头拧了起来,他们的平静生活算是被彻底打破了。   “请问你们找谁?”肖焯围走向来人。   下车的是三个男人,穿着工整,看到肖焯围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是肖先生吗?”   “我是,你们是……”肖焯围打量着他们。   “我们是御池集团的,是迟总让我们过来与肖先生签合同的,”说话之间。已经有人将合同递了过来。   肖焯围并没有接,而是脸上浮起不悦的神色来,“什么合同?我不记得与你们迟总有什么合同要签。”   站在一边的慕歌虽然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但却将一切听在耳里,就连她也拧起了眉。   “没错,肖先生与我们迟总之前是没有什么约定,是我们迟总临时决定的要收购肖先生的这家花坊,至于价格都随肖先生!”说着,再次将合同递了过来。   肖焯围这次直接恼火的打掉,“回去告诉姓迟的,他就是用整个御池来换,我也不会给的。”   说完,他就要转身,这时就听到身后的人说道,“肖先生,其实我们今天来不是要与你谈判的,只是通知你而已,不论你同不同意,这家花坊我们迟总都要定了。”   “那我倒要看看,我不同意,他是怎么要的?”肖焯围完全被气到了,这个迟项城一直都是如此狂妄,三年前如此,三年前更是不曾有丝毫改变。   “肖先生会同意的!”最后那几个人又留了这样一句离开。   慕歌见他们走远,便跑到了肖焯围面前。“阿围……”   肖焯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抬步离开,慕歌看得出来他生气了,似乎连她也一起气了。   想到昨晚自己那样维护迟项城,都不让肖焯围报警,再想到刚才迟项城派人过来说的这些话,慕歌也无比后悔。   昨晚,她就该让肖焯围报警,把那个混蛋男人抓走,让他再也没有资格如此嚣张。   一直到傍晚,肖焯围都没有说话,慕歌几次主动与他搭讪。他也没有理自己,这让慕歌愈发的自责。   “娘亲,肖爹好像不开心,他是不是有心事啊?”瓜蛋也看出来了。   慕歌搂着瓜蛋,“是我做错了事。”   瓜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肖爹原谅娘亲。”   “什么?”慕歌问。   瓜蛋趴到慕歌耳边,叽哩呱啦说了一通,而慕歌一下子瞪大眼睛,“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娘亲,我敢保证你只要亲肖爹一口,他就会不生你气了,”瓜蛋再次重复刚才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慕歌的脸胀红,冲着瓜蛋扬起手来,“你再敢胡说,小心我揍烂你的屁股。”   瓜蛋做了个怕怕的动作,然后一溜烟的跑开,慕歌自然不会按照瓜蛋的方法去做,再说了,肖焯围应该并不是生她的气,而是在担心这个花坊吧。   晚上,慕歌主动敲了肖焯围的房门,肖焯围看到她仍是没有说话,慕歌主动的坐到他的面前,“这事因我而起。我想找他说清楚。”   一听到她这话,肖焯围立即抬起了头,只是看着她的目光特别骇人,慕歌连忙又说道,“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哪?你能告诉我吗?”   她话音落下,肖焯围腾的站了起来,狠狠的说出两个字,“你敢!”   “阿围……”   “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准参合,”肖焯围字字幽厉。   肖焯围想了大半天,他知道迟项城要他的花坊是假。他就是要逼他放手慕歌。   这个男人和三年前一样龌龊卑鄙,只会用这样无耻的手段,而他肖焯围绝不会屈服,他已经失了一条手臂,也不怕再多失一条腿。   这次,他倒是要看看迟项城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阿围,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阻止你报警,”慕歌道歉。   看着她自责的样子,肖焯围无比心疼,他终于收起怒意,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他那样的人报警也没用。他前脚进去,后脚就会出来。”   慕歌眼睛眨了眨有些不明白,肖焯围又给她解释道,“他这个人很有本事,在中国能翻手云覆手雨,在国外也是一样。”   听到这话,慕歌也紧张一把抓住肖焯围的衣袖,“那我们的花坊岂不是……”   肖焯围冲她摇了下头,“不用担心,这个花坊是我们的家,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它!”   “可是……”   “我去找他谈!”   “我和你一起去,”慕歌提出要求。   肖焯围一笑,“不用。你在家里好好照顾瓜蛋,还有要小心照顾咱们的小七,我还等着它为我们好好赚一笔呢。”   “阿围……”慕歌不放心。   “我很快就会回来,在家里乖乖的等我,”说着,肖焯围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然后说道,“昨晚对不起,我只是太怕失去了,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慕歌的脸微烫,摇头,“我们是夫妻,我不该拒绝的,可我……”   肖焯围按住她的嘴,“我懂,以后我不会再逼你。”   说完,他松开她,然后拿起一边的衣服穿上,“等我!”   ☆、第154章 他女人上门的污辱   一股极不好的预感在慕歌心里滋长,她再也等不下去,她让家里的工人帮着照顾瓜蛋,便离开了花坊。   她并不知道迟项城在哪?可她有慕岩留下的名片,她要找他帮忙!   “什么?你说肖焯围被迟项城给绑架了?”一大早的慕岩看到双眼浮肿的慕歌,听完她的话,既震惊又觉得好笑。   慕歌点头,把昨天几个人找肖焯围,要买下他们花坊的事说了一通,然后十分笃定的说道,“就是他,除了他不会有谁!”   本来慕岩是不相信的,可思索了一下,又觉得也有可能,要知道迟项城这三年来从未放弃找慕歌,如今找到了,而她却另嫁他人,以迟项城那骄傲的脾气,他定是又恼又急吧。   所以干出绑人逼迫的事,也不足为奇,谁不知道迟项城心狠手辣呢?   “可他已经不在加州了,”慕岩实话告诉慕歌,“我来的时候他就走了。”   “这就更对了,他没有亲自去花坊,而是让他手下的人去的,”慕歌补充。   见慕歌如此言词凿凿的咬定是迟项城绑走了肖焯围。慕岩也不好再说,慕歌一把拉住慕岩,“小岩,你把姓迟的电话给我,我要问问他。”   “现在?”慕岩拧眉。   “对,现在!”慕歌点头,在看到慕岩的表情时又问,“怎么了?”   慕岩呶了下嘴,看着完全没有记忆的慕歌,叹了口气,“姐,中国和美国是有时差的,现在他们那边天还没亮,你确定要现在打电话过去?”   慕歌咬了下唇,“打!”   他把她的男人绑走了,凭什么她还要顾忌他是不是在睡觉?   慕岩见她如此坚决,只好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迟项城的号码,此刻迟项城刚刚睡着,因为丫丫发烧带起了心脏功能障碍,几乎是又一次从死神手里把她夺回来。   手机一响,他立即拧起了眉,本能的看向病床上的丫丫,好在她没有被惊醒,他闪身走出了病房,在看到是慕岩的号码时,按了接听,“什么事不能等天亮再说?”   虽然迟项城知道慕岩打电话给自己多半是因为慕歌的事,可还是生气他这个电话险些吵醒他的女儿。   “迟项城你把肖焯围带哪里去了?”那边传来慕歌尖锐的质问。   迟项城微愣,眉心的褶皱拧的更深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到这话,慕歌气的差点要爆,“你还在装是不是?别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就能为所欲为,你要是不把阿围放回来,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慕歌字字幽狠,而且认定了他带走了肖焯围。   “你让慕岩接电话,”迟项城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想问问慕岩出了什么事。   “迟项城你把肖焯围放回来!”慕歌没有听他的,继续对他低吼。   一夜没睡,又为了女儿担心一夜的迟项城,鬓角疼的厉害,他伸手按住,声音也冷了几分,“我说让慕岩听电话。”   虽然慕歌很着急,可听到他真动怒的声音,心还是颤了下,把手机递给了慕岩,“让你接。”   慕岩接过电话,迟项城便问道,“怎么回事?”   慕岩把慕歌给自己说的那些,又转述给迟项城,最后问道,“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你觉得呢?”迟项城冷冷反问。   慕岩呶了下嘴,“难说,因嫉生恨的事可不少。”   “不是我!”迟项城否认。   “真想不出来,除了你还有谁?”慕岩又回了一句。   听着慕岩这样不痛不痒的话,慕歌在一边急的再次抢过电话来,“迟项城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伤害阿围,我和你拼命。”   这样的话多么熟悉,三年前,她为了慕颂也曾这样说过,看来三年的时间,有些东西于她并没有改变。   “他的失踪与我无关,”迟项城刚说完。就听到病房里传来咚的一声,他电话都没来及挂,便跑进了病房。   “你休想否认,就是你,一定是你,姓迟的你赶紧把肖焯围放回来,你……”慕歌叽哩呱啦的说着,可是说到一半,便听到那边的声音变得无比嘈乱。   “迟项城,你耍我呢?”   下了飞机的慕岩,听到迟项城说他已经回国了,立即恼了。   迟项城站在机场出口,眉心有着化不开的褶皱,解释,“慕岩,我女儿病了。”   “女儿?”慕岩低低重复,“也是,你现在有妻有女,就算找到我姐了又如何?”   虽然他们已经分手,虽然这三年来慕岩一直怨恨着迟项城,虽然慕岩知道在姐姐失踪六个月的时候,他便把自己的女人和女儿接了回来,可是也不知怎么就日了狗似的,慕岩的潜意识里,好像迟项城还是他的谁似的。   听着慕岩讽刺的话,迟项城眉心的川字拧的更深,“小岩,我不在你去找你姐更好一些。”   慕岩没有说话,迟项城给他报了地址,最后说道,“你姐没了记忆,而且一想到过去,她的头好像就很痛,不要逼她,还有……”   说到这里,迟项城又停住,停了好一会,才喃喃的开口,“我还欠她一个交待,我会给她。”   说完,他挂了电话,慕岩收起手机,骂了句靠便打车去了迟项城给他提前预订好的酒店。   迟项城则在机场出口站了好一会,才上了接他的车,直奔医院。   “爸爸,”看到迟项城的刹那,丫丫一下子坐了起来,张着双手要他抱抱。   “丫丫别动,”秦思柔按着丫丫,眼底涌出不可抑制的激动。   他回来了,她就知道他会为了女儿回来的。   在听到他找到慕歌后,她的心就像是钻了老鼠似的不安宁。哪怕乔瑞说慕歌已经忘了迟项城,她也是不放心。   所以,她便利用了丫丫,让这丫头病了,便召回了迟项城。   不管慕歌是真忘了他,还是因为恨而故意不理他,她都不能容许他们有更多的接触,要知道死灰复燃会比原火烧的更旺。   迟项城走过去,将女儿抱在怀里,眼神柔软,声音也是极轻,“宝贝儿,怎么会病了呢?”   丫丫摇头。小脑袋紧贴在迟项城的胸口,“想爸爸想的。”   三岁的她,说起来话来总是能甜到人心,她这一句话,让迟项城的心又甜又暖也又疼。   “对不起宝贝儿,”迟项城吻着她的发顶。   丫丫抬起头来,看着迟项城的脸,“爸爸以后不要出差好不好?”   迟项城听到这话,看了眼秦思柔,而秦思柔的心一慌,立即意识到什么,连忙说道,“丫丫怎么这么不懂事?爸爸出差是工作。不许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秦思柔话说完,丫丫立即不高兴的噘起了嘴,迟项城用手指在她的小嘴上点了下,“爸爸以后尽量少出差。”   “好吧!”丫丫不情愿的点头。   “现在还难受吗?”迟项城用嘴唇在她的额角试了试,温度已经不烫了。   丫丫摇头,“看到爸爸就不难受了。”   这孩子嘴很甜,也很会说话,很像那个女人,一想到她现在对自己一副陌生的样子,迟项城的心就一紧。   “丫丫……”他不由的就叫了一声。   “嗯?”丫丫看着她。   “爸爸很爱你,”迟项城低头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亲。   “我也爱你,爸爸,”丫丫也回亲了他一下。   看着他们的互动,秦思柔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如果这个孩子是她亲生的,她自然是爱极了这样的画面。   可这孩子不是她生的,而这丫头与他又那样亲,他又那样疼她,疼的让秦思柔都觉得嫉妒。   自从迟项城进来,除了刚才怀疑她时审查的看了她一眼,他都没有正眼瞧过她,更是连句话都没有和她说。   想到这个,秦思柔用指甲掐了下自己的掌心,然后主动开口,“我都说了有我,丫丫不会有事的。你怎么回来了?不是那边的事还没忙完吗?”   秦思柔的话说的极是体贴,这三年来她都是如此,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感动。   可是她话音落下,就感觉到迟项城的目光嗖的射向了自己,“不会有事?我才走了两天,她就病了,你说她不会有事?”   这话明显是责怪!   秦思柔心虚的身子一颤,“对不起项城,是我没照顾好女儿,可我也不想啊,她是我生的,她病了我最心疼。”   这话是她故意说的,她要提醒这个男人,他疼的爱的女儿,是她所生。   迟项城的唇角却是冷冷一勾,回道,“你是该心疼她,没有她你也没有资格这样站在这里。”   秦思柔脸上维持的虚假的笑,因为他这么直白而无情的话,再也伪装不下去。   “项城……”她的脸色灰白。   “没事你就回去吧,这里有我,”迟项城不想看到她,因为一看到她,他就会想到这个女人有多狠毒。   她做的那些事,他早就查到了,他没有揭穿。还留着她在身边,是因为他一直在等着找到慕歌,然后给慕歌一个交待。   他不会让慕歌当年的血白流,不会让她的眼泪白流,他要把当年这些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十倍百倍的全部讨回来了。   “迟项城,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份了吗?”秦思柔的眼底有泪花浮动。   “要发疯去外面,别吓到我的女儿,”迟项城看都没看她,而是亲昵的抱着女儿。   “迟项城!”秦思柔再次尖吼。   “吓到我女儿,你该知道后果,”迟项城倏的抬头,那冷戾的目光像是能将人吞吃。   “爸爸,”丫丫终是被吓到,嚅嚅的叫了一声。   “宝贝儿,没事,”迟项城立即换了神情,温柔的哄着丫丫。   秦思柔知道他的,所以纵使一肚子怒火,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她转身离开。   出了门,秦思柔便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对着那边说道,“他回来了!我要让那个女人恨他,永远的恨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最后的话,她几乎是尖锐吼的,吼完她一下子跌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   迟项城你越这样对我,我就越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还有慕歌,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女儿现在是我的,她在叫我妈妈。   疼痛和难堪无比的秦思柔,只有在想到这个的时候,心才会舒畅痛快一些。   病房里。   “爸爸,你别和妈妈吵架好不好?”丫丫虽然只有三岁却很懂事。   迟项城扳起她的小脸,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脸,“丫丫,爸爸问你个问题,你爱你现在的妈妈吗?”   丫丫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迟疑了一会才点头。“爱啊。”   “丫丫,说实话的孩子才是最可爱的,而且妈妈不爱,你可以把心理话告诉爸爸,”迟项城知道丫丫这孩子虽然小,但很有心机。   丫丫呶了下嘴,然后看着迟项城说道,“妈妈要是爱丫丫,丫丫就爱妈妈。”   迟项城听到这话隐约明白什么,于是又问,“那丫丫觉得妈妈爱你吗?”   丫丫听到这话,一下子低下头沉默了。   “丫丫能告诉爸爸,你这次是怎么生病的么?”迟项城又问。   丫丫抬起头来。看着迟项城,“是妈妈说丫丫病了,爸爸就会回来,所以我……”   迟项城已经明白了,他的眼底有冷戾的凶光一闪而过,他用手指捏起丫丫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丫丫,爸爸问你个问题。”   丫丫乖乖的点头,迟项城看着如此乖巧的她,忍不住又亲了亲她,“如果有个很疼你爱你的亲妈妈,你要不要?”   丫丫似乎不太懂这话的意思,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要。”   迟项城微微拧眉,“为什么不要?亲妈妈会很疼你爱你的。”   丫丫没有回答,而是搂住迟项城的脖子,“丫丫只要爸爸和妈妈。”   听到这话,迟项城的心微微收紧,不过这个话题也没有问下去,他知道这是一个过程,不仅丫丫需要接受,那个女人也是一样,更何况现在她现在连记忆都没了。   此刻,美国加州。   慕岩看着眼前的慕歌。一个字都没说,上前便将她抱住,慕歌被突然的熊抱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挣扎,这时慕岩才叫了一声,“姐,是我,小岩。”   慕歌挣扎的动作停住,整个人有些呆愣,这时慕岩又说道,“姐,三年了,我找你三年了。”   “我不记得了。”慕歌嚅嚅的回了一句。   慕岩因为从迟项城那里知道慕歌失忆的事,所以并不意外,他松开她,“姐,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慕歌的目光落在慕岩脸上,她努力的想记起,可是头顿时又疼了起来,一边的肖焯围立即上前,“小歌不要想。”   说完,他看向了慕岩,“不要逼她。”   慕岩看着慕歌痛苦的样子,想到迟项城的交待,只得点头对着慕歌说道。“姐,你不用想,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认得你就好。”   慕歌没有说话,慕岩又说道,“姐,咱妈也想你。”   虽然白素娟因为慕颂的事受了刺激,精神变得不正常,可她正常的时候,便会默默流泪,虽然她从没说,但慕岩知道她在想慕歌。   “妈?”慕歌嚅嚅的重复。   “对啊,我们的妈妈。”说到这里,慕岩也声音哽咽。   慕歌看着红了眼眶的慕岩,片刻后又问道,“那还有谁吗?”   她的意思是除了眼前的弟弟,还有母亲之外,她还有什么家人吗?   慕岩听到这话,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狠狠的疼了起来,他不知道该不该给慕歌说,可又想说。   最终还是点了头,“有!我还有个二姐,也就是你的妹妹,不过……”   说到这里,慕岩停了下来,目光看着慕歌,“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慕歌似乎很意外,整个人明显一颤,慕岩看着她的样子,已经无比确定慕歌是真的失忆了。   她是因为自责,还是太痛忘记的吧?   慕岩永远无法忘记慕颂跳下楼的刹那,慕歌的样子!   “姐,我们回家好不好?妈妈好想你,想的头发都白了,”慕岩没有夸张,现在的白素娟比三年前老了十几岁都不止。   “我……”慕歌第一时间看向了肖焯围,对于她来说。虽然慕岩是她的弟弟,可肖焯围才是她最信任的人。   一直沉默的肖焯围默默的握住了慕歌的手,然后看向慕岩,“这个暂时还不可以。”   “为什么?”慕岩当即就问。   肖焯围面对情绪已经起了波动的慕岩,微微一笑,“首先你说你是她的弟弟,这个我需要核实,还有她现在没了记忆,对于你甚至家人没有半点印象,纵使你们是亲人,但现在她不认得你们,你们就是陌生人。”   说到这里,肖焯围停下。目光看向了慕歌,“如果你要把她带走,这对她并没有好处,而且这三年她从未离开过我。”   “我不走,哪里也不去,”慕歌这时出声。   “姐,你难道不想回去看看妈吗?”慕岩一听她不走,有些急了。   “慕先生你这样只会吓到她的,”肖焯围劝慕岩。   “可她是我姐,我找到她了,不管她是不是失忆,我都要带她走,肖先生似乎无权干涉吧?”慕岩的执拗也上来了,   肖焯围淡淡一笑,“我还真有权。”   “你有什么权?我没告诉你窝藏她三年,已经算不错了,”慕岩的话十分不客气。   不过肖焯围倒是十分的淡定,面对这样的话也没有恼意,“她是我的妻子,怎么能算窝藏?”   慕岩惊住,眸子一下子瞪大,迟项城可没告诉他慕歌结婚了。   肖焯围看着他的反应再次一笑,“怎么迟项城没有告诉你?”   肖焯围不是傻瓜,他知道慕岩会找到这里,一定是迟项城做的。   “而且我们还有了儿子,”肖焯围说着冲着远方一指。瓜蛋正在那里玩泥塑。   慕岩完全不知说什么了,有种脑袋当机的感觉。   他是想带回姐姐,可是现在被告知他的姐姐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孩子,而且看得出来,姐姐生活的不错。   他还有什么理由要强行带走她?   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说的也对,哪怕自己是姐姐的亲人,但姐姐失忆不记得他了,他于姐姐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慕岩只能暂时放弃带走慕歌的想法,而且他需要先离开这里,打电话问清楚迟项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姐,我先回去,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事。或者想起什么,可以去这里找我,”慕岩将自己入住的酒店名片塞给慕歌一张。   说完,他看向了一边的肖焯围,“虽然我不知道我姐和你是怎么回事,但我告诉你,我找到她了,不管她记不记得我,我都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肖焯围面对这样的警告,只是淡淡一笑,慕岩最后又拥抱了下慕歌,一脑子混沌的离开。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辆车开进了花坊。肖焯围看着来人,眉头拧了起来,他们的平静生活算是被彻底打破了。   “请问你们找谁?”肖焯围走向来人。   下车的是三个男人,穿着工整,看到肖焯围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是肖先生吗?”   “我是,你们是……”肖焯围打量着他们。   “我们是御池集团的,是迟总让我们过来与肖先生签合同的,”说话之间,已经有人将合同递了过来。   肖焯围并没有接,而是脸上浮起不悦的神色来,“什么合同?我不记得与你们迟总有什么合同要签。”   站在一边的慕歌虽然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但却将一切听在耳里,就连她也拧起了眉。   “没错,肖先生与我们迟总之前是没有什么约定,是我们迟总临时决定的要收购肖先生的这家花坊,至于价格都随肖先生!”说着,再次将合同递了过来。   肖焯围这次直接恼火的打掉,“回去告诉姓迟的,他就是用整个御池来换,我也不会给的。”   慕岩惊住,眸子一下子瞪大,迟项城可没告诉他慕歌结婚了。   肖焯围看着他的反应再次一笑,“怎么迟项城没有告诉你?”   ☆、第155章 他女人上门的污辱   小歌,他的小歌……   一想到今天见到的她,迟项城就心跳加速,掌心冒汗,他想见她,迫不及待。   是的,太想见了,已经等不到天亮,等到慕岩到来再去见她。   现在他就要见她!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像是燎原的大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他转身换了衣服,便出了酒店。   夜是深的,万物都归于静寂,愈发衬显得他的兴奋。   车子在离花坊不远的地方停住,迟项城望过去,只有路灯不甚明亮的灯光。   她这个时候睡了吧?   今天他出现之后,她还能睡得着吗?   就算她是真失忆了,那么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也会思来想去吧?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里翻滚,而他竟不由的下了车,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花坊门口。   他的靠近引得狗疯狂的叫吠,他连忙躲到一边,可这一走近,他发现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那是她的屋子吗?   她还没睡吗?   她应该和他一样难以入睡吧?   歌儿,我的小歌……   迟项城的手按着胸口,那种迫不及待想见她的心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他看了看花坊的围栏。纵身一翻,便跃了进去。   此刻,慕歌的确没睡,她给身边的瓜蛋拉了拉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三年前,她睁开眼是在一家收容中心,那里的负责人问她名字,问她的信息,她都不知道了。   后来,她见到了肖焯围,他把她带走,还记得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抱着瓜蛋给她,说这是她的儿子,还说他们是夫妻。   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然后他们便以夫妻的名义生活了三年。   可是今天肖焯围又说她叫慕歌,她还有未婚夫……   迟项城抱着她的一幕浮现脑海,尔后头也随之疼了起来,她抱住自己,手捶向自己的脑袋,痛苦的低喃,“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迟项城站在窗口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痛苦的她,他的心顿时一揪,便再也顾不得,直接推窗而入。   “啊,你……”慕歌意识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刚要张嘴,却被他捂住,也紧紧的抱住。   “小歌,是我,是我!”   慕歌剧烈的挣扎着,“放开我,救……”   “不要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看看你,和你说说话,”迟项城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不认识你,松手!”虽然肖焯围对她说了,眼前的人是她的未婚夫,可她对他没有一点印象,他于她来说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这怎么都是件很吓人的事。   “小歌,我是项城,迟项城,”听到她说不认识自己,迟项城的心像是被滚开的油水泼过,滋啦啦的疼。   “小歌,你睡了吗?”门外,突的传来肖焯围的声音。   刚才狗一直在叫,他便打开监控,看到有人进来,可是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花坊内有人。   肖焯围似乎隐约感觉到什么,他便来到了慕歌的房门口。   慕歌听到肖焯围的问话,第一时间就看向迟项城,而他亦是看着她,只要她出声,肖焯围就会冲进来,迟项城就会被抓现形。   可是不知怎的,慕歌突的不想眼前的人被抓住,要知道这是在美国加州,迟项城这样半夜私闯民宅,是可以判刑的。   “小歌,小歌……”肖焯围没有听到回应,又叫了两声。   “什么事?”慕歌终于出声。   听到她这话,迟项城悬起的心终于落地,他倒不是怕慕歌揭露他,肖焯围会将他送进警局。而是她这样的回答,她没有直接向肖焯围求救,就证明她是顾忌他的安危。   果然是他的小歌,她对他根本狠不下心。   “你没什么事吧?我刚才看监控,有人进了我们的花坊,”肖焯围站在门口,一边说一边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慕歌再次看向迟项城,而他则悠然的坐在床边,一副在自家般的模样,此刻慕歌真想说那个来人就在自己的屋里,但不知怎的,她似乎就是说不出口。   “没事,”慕歌还是说了谎,“我睡了。”   这三个字说完,她便不敢抬眼,因为她好似看到了某人得意的笑。   她真是疯了,居然会纵容一个不认识的人,深更半夜在她的房间里,甚至刚才他还对她动手动脚。   门外,肖焯围明显一愣,虽然他并不确定那人就是迟项城,那人此刻就在她的房中,但肖焯围知道,她在撒谎。   因为她每次撒谎的时候,说话的速度都是极快的,就像刚才虽然只是几个字,可肖焯围还是听出了慌乱之意。   “慕歌,难道没了记忆的你,心里还是舍不得他?”肖焯围不禁在心里低问。   “那你睡吧,如果有什么动静,记得叫我,”肖焯围被一股说不出的失落包围,却也只能这样对她说。   这三年来,他对她好,她也依赖他,肖焯围承认当初带她回来,他是存了目的的,可是三年的朝夕相处,让他对她的情愫早已产生了变化,可是她呢?   好像把他当成哥哥一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情感,因为之前骗她说他们是夫妻,他几次试图与她亲密,她都拒绝了。   而现在呢?   今天迟项城不过与她见了一面,她竟那般维护他,这是因为她虽没了记忆,可是心依旧仍爱着那个男人吗?   门口,肖焯围没有离去,只是静静的依在那里。   过了片刻,慕歌再也没有听到肖焯围的声音,以为他走了,便要开口撵迟项城,可是却被他再次搂进怀里,捂住了嘴。   这时就听到他说,“肖焯围没走。”   是的,迟项城根本没有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所以他能判定肖焯围就在门口站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而迟项城这一刻也能确定,肖焯围虽然刚才那样问慕歌,却也不过是试探,他早知道自己就在屋里。   慕歌听到肖焯围没走,顿时有些慌,但迟项城却仍紧紧圈锢着她,“没事,我们小声说,他就听不到。”   迟项城的话让慕歌顿时恼怒的瞪大眼睛,而迟项城直接忽视,紧搂着她,在她耳边低低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撒谎?”   “我……”   慕歌被问的心虚。不知如何回答,而迟项城也没要她回答,便直接说道,“因为不想我被警局抓?”   “我不想惹麻烦而已,”慕歌嘴硬的否认,这样的她,与三年前还是一样。   迟项城浅笑,贴的她更近了一些,“你和三年前一样喜欢口是心非。”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这好似三年前没有的,这大概与她现在天天与花草打交道有关。   这味道很好闻,混着她的体香,迟项城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愉悦,他真应该感谢肖焯围站在外面。不然他怎么有机会靠的她这么近,她还这么乖?   “不要提三年前,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慕歌再次强调,虽然不适应他这样抱着自己,可是不知怎的,他这样抱着她的时候,她竟没有反感的感觉。   想想之前,每次当肖焯围对她释放爱的荷尔蒙时,她便像是全身长了虫般的不舒服。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重新认识,”迟项城这话说的是发自内心的。   他在来找她的路上就想了,如果她真的失忆忘了他,那么他不介意重新让她记起他。   三年前,是她主动,三年后,换他来追她。   “谁要跟你认识?放手,”慕歌推他。   迟项城怎么肯放手?   这三年来,他日日夜夜,想的最多的就是将她入怀,如今他终于找到她了,他怎么舍得放手?   “你再不放手,我叫了,”慕歌瞪着他。   虽然不讨厌他的碰触,可是被一个陌生的不熟悉的男人这样抱着,终还是不舒服的。   “你要是叫,我就吻你。”迟项城看着她,就这样回了她一句。   慕歌惊住,然后伸手打他,可是却没有敢出声。  慕歌惊住,然后伸手打他,可是却没有敢出声。   她还是被他吓住了!   是的,她这三年虽然对于情感上是白痴状态,可是她还是看得懂迟项城眼底的火热,一副要将她吞吃入腹的火热。   迟项城任由她打,可就是不放手,两人就这样闹着,似乎忘记了这屋里,这床上还有一个小人。   瓜蛋醒了,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然后看着迟项城,就是一声大呵,“坏人,放开我娘亲。”   他这一声很响,惊住了慕歌和迟项城,也惊动了外面的肖焯围,“瓜蛋,瓜蛋……”   瓜蛋醒了,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然后看着迟项城,就是一声大呵,“坏人。放开我娘亲。”   他这一声很响,惊住了慕歌和迟项城,也惊动了外面的肖焯围,“瓜蛋,瓜蛋……”   慕歌连忙扑过去,捂住瓜蛋的嘴,对着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而门外没有听到回答的肖焯围直接拍起了门板,“烟儿,开门,开门!”   听着这叫门声,慕歌慌了,只能再次扯谎,“瓜蛋说梦话呢,我没事。”   迟项城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却是噗嗤笑了,因为他发现她虽然不记得他了,可是她说谎随口就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三年前,她就是如此,三年后还是一样。   她就是他的小歌,此刻迟项城无比肯定。   慕歌急的额头都出了汗,可这个男人居然还笑,她气的飞起一脚踢向他,迟项城却伸手握住,她的脚还是和从前一样白,五根粉嫩的脚趾如珠玉般好看,让人心生欲念。   如果不是有小朋友在此,他真想俯身吻吻她的脚!   慕歌见他握着自己的脚不撒手,尤其是指腹还在上面轻轻的游动,顿时尺子的再次一蹬,收回了脚,用口形骂了句无耻。   虽然慕歌否认了,可肖焯围还是继续拍门,那砰砰的声音,大有要把门板拍烂的感觉。   慕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而迟项城直接起身走到了门口,因为他知道肖焯围已经确定自己在这里,而他迟项城虽然是翻墙而入,可他找的是自己的女人,不犯法。也不违德,所以,他没必要像个小偷般的躲着藏着。   看到迟项城要开门,慕歌有种被兜头浇了狗血的感觉,他要是打开了门,岂不是等于打她的脸?   “住手!你疯了吗?”慕歌低低的吼。   迟项城淡淡一笑,“我找我的女人合理合法,他也管不着。”   说完,不顾慕歌眼底的惊恐,拉开了门,而那一刹那,慕歌也绝望认命的闭上眼。   门打开,迟项城看着门外怒意腾腾的肖焯围,没有一点被捉的尴尬。相反倒是露出几分被搅了好事的不悦,“肖少不觉得大半夜的这样吵闹很烦人吗?”   这口气仿若他才是这花坊的主人。   肖焯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越过他看向里面的慕歌,似乎想确定什么似的。   是的,他就是在确定,在看到慕歌衣衫完整,而且瓜蛋也醒着的时候,肖焯围的心倏的坠地。   不过,下一秒肖焯围还是一把揪住了迟项城的衣领,“迟项城你这叫擅闯民宅,我现在报警,你立马就会被抓走。”   迟项城的神色未有丝毫变化,淡淡的看着他,“好啊,你报警。”   他说的那样无畏无惧,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可是慕歌却心慌跳了一拍,连忙松开瓜蛋,从床上跳了下来,去拉肖焯围,急急解释,“他没有对我怎么样,他,他……就是是想确认我是不是他认识的人。”   肖焯围看着她维护他的样子,眉心的褶皱更深了,他知道她是真的失忆了,可是一个没有记忆的她,却还是如此维护这个男人。她内心深处该对他有多深的爱?   迟项城满意的看着慕歌,尔后更是挑衅的看向迟项城的,“姓肖的,你觉得现在还需要多说什么吗?”   迟项城话音落下,肖焯围被触怒,更紧的抓住了迟项城的衣领,有种恨不得拧断他脖子的感觉。   而这次仍是没用他说什么,慕歌便用力拽起肖焯围来,“阿围你放手。”   慕歌是不想他们打架,可是此刻她这样子,对于两个男人来说,她是怕迟项城被打。   肖焯围恼了,他松开迟项城,却是冷冷的看向了慕歌。“大半夜的一个陌生男人在你的房间,你不叫不嚷,还替他打掩护?你还有没有安全意识?我平日是怎么给你说的?你都忘记了吗?”   几乎一口气呵完,那样子仿似要把慕歌吞吃了一般,这还是三年来,慕歌第一次见他冲自己发火。   慕歌竟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接话,那呆呆的,委屈又带着害怕的样子,让人别提多心疼了。   迟项城抬手忍不住就要拥她入怀,这时就听到慕歌弱弱的说了句,“你不是说他是我前未婚夫么?”   这话一出,肖焯围要气爆了,而迟项城却笑了。   肖焯围足足半分钟没有喘息。更别提说话了,迟项城则笑意吟吟接过话来,“既然肖少记得我和小歌的事,所以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我们俩要续续旧。”   砰!   肖焯围抡起拳头,便冲着迟项城打了过去,但这次他有防备,肖焯围这一拳没有击中迟项城,而是打在了门板上,顿时坚硬的木板被捣出一个洞来,而肖焯围的手也流了血。   看到血的刹那,慕歌的脑中有什么快速的闪过,很血腥的画面……   她只觉得胸口顿时不由的挫疼起来,而头也跟着疼了起来。她猛的抱住自己的头,肖焯围虽然在气头上,可看到她这样,顿时变得紧张,“小歌,你的头又痛了吗?”   迟项城脸上的得意,也在看到慕歌疼痛的表情时僵住,伸手就要去抱慕歌,但被肖焯围一把推开,肖焯围将她护在怀里,“我给你揉下。”   说完,肖焯围将慕歌半抱到床边,便给慕歌揉了起来,迟项城站在那里,竟一时不知如何是从?   “坏人,你还不走啊,”一直在床上沉默的,几乎被无视的瓜蛋这样说了一句。   迟项城瞥了小东西一眼,抬起腿来,但他并不是离开,而是走到了慕歌面前,握住了她的手,“你的头经常痛?是与失忆有关?”   肖焯围幽冷的瞪着他,“迟项城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迟项城没有理他,而是黑目灼灼的看着慕歌,经肖焯围一按,头痛有所缓解的慕歌拉开肖焯围的手,也看着迟项城回道。“我的头并不经常痛,只有在想想起过去的时候才会痛?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失忆?我只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忘记你?”   肖焯围说他们是未婚夫妻,肖焯围说他们后来分手了,她想知道为什么?   是不是她会远在异国他乡,她会忘记一切,都是和眼前的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一刻,慕歌的眼睛十分的明亮,看着迟项城的时候,像是能看看进人的心,人的骨。   迟项城的心,蓦地慌了!   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忘记他,可是一般能让一个人去忘记的人,定是那个人让她太痛了。   他曾经做的事。的确那么深那么重的伤害了她。   面对她的问题,他无法回答,“小歌……”   他伸手,欲握住她的,但是却被慕歌一下子躲开,她说,“你一定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伤害过我,对吧?”   她失忆了,但并不代表她傻掉了。   “小歌,我……”迟项城想解释,这时慕歌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请你走吧!”慕歌做了个请他离开的动作。   “小歌,”迟项城的胸口像是被插了把刀子一样的疼。   “以后不要再来,不管我和你有着怎样的过去,但那都是过去了,既然我选择了忘记,那就永远的忘了,我不愿再想起,现在我过的很好,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慕歌说的平静,可是她的却像是沾了毒的刀子,一下下划在了迟项城的胸口。   迟项城连话都说不出,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她,刚才她明明是在乎他的,可现在为什么又要拒他千里之外?   不!   他不要!   她是他的慕歌,不论她是不是记得他。他都不会再放开她。   迟项城向着她走过去,走到她的面前,“小歌,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不管你记得,还是忘记,有一点从未变过,那就是我对你的爱。”   “我爱你小歌,”迟项城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三年前,他从未对她说这三个字,现在他几乎不由的就说了。   是的,他爱上了她。这三年每一天都让他确定更确定。   他咚咚的心跳砸在慕歌的掌心,震的她掌心发麻,她想收回,他却按着不放手,“小歌,给我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让我……”   “迟先生,你说这话时动动脑子,”肖焯围走了过来,强势的拉开他,将慕歌圈进自己怀里,“现在她是我的老婆。”   “对,她是我娘亲。是我肖爹的老婆,”瓜蛋虽然不懂大人之间说的那些深奥的话,但他能看得出来,这个闯入他们家的男人,是要抢走他最爱最爱的娘样。   迟项城没有理会这对父子的话,而是看着慕歌,“你可以不记得我,但你问问你的心,如果你真的和我没什么,为什么刚才在他说报警时,你会害怕的为我求情?”   “小歌,你的脑子里是忘了我这个人,可你的心却没有,你还是爱着我的!”   “迟项城你够了!”肖焯围打断他。因为他清晰感觉到怀中女人的颤抖。   迟项城说的没错,慕歌是记不起他了,可是她的心还是记得他的,不然她不会那么维护他。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肖焯围再清楚不过。   “肖焯围,我不管你对慕歌存了什么心思,但是这三年来有你的照顾,她才能如此完好,仅这一点我感激你,但是……”说到这里,迟项城微微一顿,唇角有冷拂过,“她是我的女人,不论怎样,她都要回到我的身边。”   ☆、第156章 姐姐不哭   迟项城看着她眼底的执着,想到她为了救那个男人,不惜从国外回到国内,他忽的在想,是不是这三年的时间,她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   迟项城并不恼,三年前她就喜欢骂他,而这三年来,他第每想起她,回忆里最多的就是她生气时,骂他的各种模样。   三年了,终于她又站在他的面前,还是像小刺猬一般的骂他了。   真好!   慕歌不知道此刻他心中所想,对着他继续骂道,“混蛋,卑鄙,登徒子,小人……”   慕歌几乎把脑子里能骂人的话都搜罗了出来,迟项城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在自己眼前翕动,喉咙不自觉的耸动。   终是控制不住,低头含住她的唇——   原本骂着人的慕歌,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蓦地惊住,眼睛放大……   这是三年来,她记忆里第一次和男人接吻,虽然之前肖焯围对她也有亲吻。但只限于面颊相碰什么的。   慕歌当即懵掉了,也傻掉了,甚至忘了推拒,她的不动让迟项城以为她是接受的,而且他想她想了三年,她的唇,她的吻更是日思夜想。   今天终于得愿以偿,他随即撬开她的唇齿,深入——   慕歌在快被他吻的窒息时,仿似才明白过来,这与男人的唇齿相吻该是多么的亲密行为?   他怎么对这样对她?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慕歌一下子将他推开,抬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很脆很响,也很用力,慕歌半个掌心都被震的发麻。   迟项城有些愣,似乎没料到她会打他,要知道之前他们可做过比接吻更亲密的事。   而慕歌看着他瞬间红起的脸,也有一瞬间的怔忪,虽然对于他自己并不了解,可是肖焯围和慕岩都说过,这个男人手段极其狠戾,一般这样的男人都极其要面子,她这样打他一巴掌,他不会还回来吧?   想到这个,慕歌只觉得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就要后退,可是后面是墙……   迟项城的手臂也在那一刻抬起,握住那只打了他的手,“怎么怕了?”   “那个……”她呶了下唇,被他吻到红肿的唇被她这样一含,更是别有风情,迟项城只觉得血液向着身体的某个方向直涌而去——   “谁让你轻薄我!”慕歌反驳。   “轻薄?”迟项城冷哼,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她的唇,然后沿着下巴一路下滑,“我们之前什么亲密的事没做过,只是一个吻而已。”   听到他说这些,慕歌有些震惊,她知道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但从没想过与他之间有过什么亲密,现在他这样一说,她是又羞臊。   “那是过去,我现在是阿围的妻子,”慕歌提醒。   “可你们不住在一起,”迟项城也低低回她,那天从她房里出来以后,他才发现了那个问题,那就是肖焯围不和她住在一起,她是和那个小男孩一起睡的。   这样的隐私被他点破,慕歌恼了,“那是因为我……”   她的唇被他按住,迟项城阻止她说下去,而是对她说道,“其实就算你们有什么,我也不介意,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计较。”   不计较吗?   其实他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大方,只是比起没有她,失去她,他更愿意接受前者而已。   慕歌这三年虽然没有记忆,但并不代表对男女之事和情感不懂,她这三年最喜欢看的就是电视剧和小说,那些情和爱啊,她还是十分明白的。   要说一个男人不介意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他根本不爱那个女人,要么就是太爱那个女人。   而他刚才的话,分明就是后者,还有他一直说找了她三年,甚至用肖焯围来逼她,这都是因为他爱她吗?   可是如果爱,为什么三年前他们会分手?   过去的事,她忘记了,所以现在只有他能给她答案,而在她知道她和眼前的人曾经相爱过,后又分手后,她就一直好奇是因为什么?   “我们为什么会分手?”她问出了口。   迟项城一怔,看着她的黑眸剧烈的收缩了两下,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如何跟她说?   他们之间从相爱到分手,中间牵扯的纠葛太多,路浮生,慕颂,还有慕福升……   “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见他迟疑不答,慕歌直问。   的确如此,他伤害了慕福升,可似乎真正让他们分手的原因,又不是这个。   “小歌,我们俩的事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所以……”迟项城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我以后会慢慢说给你听。”   他这话说完,慕歌就冷冷一笑,手推开他,“果然与我想的一样,是你负了我。”   “不是!”迟项城否认,“我们之间有了一点误会。”   “一点误会?”慕歌再次笑了,“迟项城,我是失忆了,但脑子并没有坏掉,一点小误会能让两个相爱的人分手?”   迟项城被她反问的语结,这时慕歌又说,“迟项城既然三年前你负了我,三年后又何必再用这样不光彩的手段来逼我的呢?我告诉你吧,不管我记不记起,三年前既然我们已经分手,三年后我就不会和你在一起。”   她说的如此绝决,这样的她依如三年前一样,迟项城只觉得胸口某个地方狠狠的一疼。   “还有你,三年前既然已经和我分手,三年后又何必这样纠缠不休?迟总这样一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中的精品,定是不缺女人,又何必要吃我这棵回头草呢?”慕歌的话十分犀利,尤其是最后的话根本就是在赤果果的提醒他,好马不吃回头草。   迟项城看着还有三年前一样犀利的她,也淡淡勾了唇角,邪肆的说道。“因为你这棵草让我念念不忘。”   “无耻!”慕歌再次骂他,同时她也感觉到这样的谈话根本就是死局。   “你不就是想救肖焯围吗?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要留在我身边,”迟项城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想自私的卑鄙的借此占有她,而是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她的处境很危险。   肖焯围的失踪虽然是想挑拨他和慕歌的关系,但谁也不能保证为了一劳永逸,是不是那些人会让慕歌真的消失?   三年前,他没能保护她,三年后,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来伤害她。   而这些他暂时没法告诉她,因为她失忆了。更因为这中间的事太曲折复杂,所以现在他宁愿她误会他,她恨他,他也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和保护因病。   果然慕歌听到这话,手立即握成拳头,“如果我不答应呢?”   迟项城淡淡一笑,“那他的死活都与我无关。”   慕歌听到这话,真想上前撕烂这个男人的嘴脸,迟项城看着她的愤怒,虽然她没说出来,但也大约猜得到,于是说道,“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我保证帮你把他找回来。”   慕歌沉默,许久,她问道,“多久?”   迟项城呶了下嘴,“半个月。”   “不行,”慕歌立即不同意,半个月的时间,谁知道他会对肖焯围做什么。   “那我也没办法了,”迟项城冲她摊了下手。   “你根本就是故意!”哪怕到了此刻,慕歌还是觉得肖焯围就在迟项城的手里,甚至在他提出这样无耻的条件后,她几乎肯定肖焯围被他扣押。   迟项城并没有解释,只道,“你要是觉得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   慕歌真的很想上前甩他两个耳光,傲气的离开,可是一想到瓜蛋想爸爸的样子,想到肖焯围有可能面临的处境,她就无法任性。   “好!就半个月,如果半个月后你还敢再耍花样,我会杀了你,”慕歌眼底露出炽白的光,好像真能杀人一样。   迟项城没有说话,慕歌这时又说道,“我答应你住在这里,但我要保持与外界联系。”   她来了国内。肖焯围被扣了起来,可是花坊还需要人来打理,尤其是瓜蛋最让她不放心。   迟项城明白她的意思,点头,“这个当然可以。”   “还有……”慕歌似乎还有条件,只是说了两个字后便变得迟疑。   迟项城拧了下眉,“有放就直说。”   “还有不许强迫我做不我愿做的事,”慕歌一口气说完,便低下了头。   她说这话时,想到他刚才对她的吻,这样的事,她绝对不能让再发生第二次了。   迟项城看着她羞怯的样子,不禁笑了,如果现在他告诉她,三年前是她主动爬上他的床,她定会骂他胡说吧。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迟项城没有承诺,却是这样说了一句。   慕歌瞪大眼睛看他,而迟项城又说道,“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使用,女佣和保姆都有,她们会照顾你的起居和生活,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她们,如果你要出去,也会有人专门陪着你。”   听着还不错。慕歌没有说什么,迟项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晚餐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你随时可以去餐厅吃。”   说完这些,迟项城抬步向外走,慕歌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竟开口问道,“你去哪?”   迟项城回头看着她,眼底有什么涌动,眉桃却是轻轻上挑着,“怎么想我留下?”   慕歌一听这话直接咬舌,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是怕你赖帐。”   对于这个回答,迟项城只是一笑,然后说道,“我要出去办点事,这里我会来,但不保证是天天。”   丫丫还在医院里,那丫头很粘他,他要先照顾好这个小宝贝儿。   想到女儿,迟项城看着慕歌的眼神又深了几分,然后抬步离开,看到他走了,慕歌一下子跌坐回吊篮里。   该死!   她还是被他给掣制了。   迟项城从别墅里出来,就来到了慕家,慕岩出来在看到只有他一人时,立即皱了眉,“我姐呢?”   “她住在我那里,我过来给你说一声,”其实迟项城可以打个电话就告诉他的,但他还是决定亲自给慕岩说。   慕岩一听这话,立即揪住了迟项城的衣领,“你把她那个了?”   迟项城原本因为他的不敬而蹙起的眉,听到这话忍不住唇角带起了笑意,“年纪不大懂得不少嘛。”   他这是在笑话自己?   慕岩承认比他小了快十岁,可他也二十多了,也是成熟的男人好不好?   “姓迟的,你敢动她,我现在就让你死在我手里。”慕岩恶戾戾的警告。   他话音落下,迟项城一个扣手掐,慕岩便吃痛的松开了手,好吧三年了,不论慕岩再怎么练,似乎在迟项城面前都是输家。   迟项城用手指轻拈了下被慕岩弄皱的衣衫,“你姐连孩子都为我生过,我和她发生点什么,也似乎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慕岩本就恼,听到这话更恼,“姓迟的,我不是开玩笑。”   迟项城明白他这是做弟弟担心姐姐,于是也不再逗他。而是颇为落寞的吁了口气,“我倒是想和你姐发生点什么,可她比三年前还野性。”   说完这个,他掏出烟刚要往嘴里放的时候,又想到什么,把烟递给了慕岩,却是被拒绝,“我不抽这个。”   迟项城点了下头,“不抽也好,这不是好东西。”   慕岩冲他翻了个白眼,知道不是好东西,自己居然还抽的这样欢腾。   “我让你姐暂时住我那里,我并不只为了自己的私心,我那样做是为了她的安全,”迟项城点着烟后,边吸边给慕岩解释。   “肖焯围失踪了,而且还制造了是我的假象,这很明白就是要你姐恨我,和我起矛盾,所以这人是谁,我大约已经猜到了,我的人现在在查,结果应该很快就能查到。”   “其实我一直怀疑你姐三年前的失踪不是意外,根本就是有人蓄意,只是我一直没查出来,现在她又出现。定会让一些人心慌,这次恐怕对她还会不利,所以在我那里最安全。”   “未必,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我姐!”慕岩反驳。   迟项城点了下头,“这个当然,不过你不觉得她在我那里,会更让不甘的人嫉妒吗?”   “你是想尽快引蛇出洞?”慕岩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迟项城的目光望向远处,“三年了,这个时间已经太久了。”   慕岩点了下头,“三年了,你也该给我姐个交待了……只是,你总不能不让她见我妈吧?”   “我今天过来就是给你说这事,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见你母亲期间,你都要亲自跟着,”迟项城很是郑重的嘱咐。   “放心吧,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我姐的!”慕岩眼底也流露出一抹坚定的光芒。   此刻,医院。   秦思柔不停的看着墙壁上的时钟,马上快十点了,迟项城来没来医院,往常这个时间,他早过来陪丫丫了,这不就连丫丫也问了好几遍,爸爸怎么还不来?   迟项城告诉她慕歌回来了,他今晚这是要和那个女人共宿吗?所以连他最疼的女儿也不要了?   其实在迟项城走后,秦思柔便打电话给了乔瑞。他说让她淡定,可是她如何淡定?   如果他们再在一起睡了,如果慕歌再怀上孩子,那她秦思柔可就又是水中捞月,空欢喜一场了。   她这辈子的情感都浪费在迟项城身上了,现在又赔了三年的青春,她不要再失败。   “妈妈,我想爸爸!”就在秦思柔的心里像是钻了无数只小老鼠的时候,丫丫摇了秦思柔的手。   她看着丫丫,很想让丫丫给迟项城打电话,但秦思柔知道这个电话一旦打了,迟项城便会觉得是她唆使丫丫的。   “爸爸有事要忙,丫丫乖。妈妈哄你睡,好不好?”秦思柔只得收起烦乱的心事,哄着女儿。   可是丫丫一直任性,直接摇头,“我不要,我要爸爸!”   “要爸爸?”秦思柔哼了一声,“你爸爸马上就不要你了。”   一听这话,丫丫哇的就哭了,而这时迟项城推门进来,看到丫丫哭的那样凶,两个大步过来,一把将丫丫抱进怀里,厉色的看着秦思柔,“怎么回事?”   “她吵着……”秦思柔刚要解释,却被丫丫打断。   “爸爸要丫丫,丫丫不生病,丫丫听话,”丫丫边说边紧搂着迟项城的脖子,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脖子。   迟项城听到这话,又看了眼秦思柔,她微垂下眸去解释,“她要打电话给你,我怕吵到你,所以……”   “你可以回去了,这里有我就可以,”迟项城打断她。   秦思柔没有动。迟项城拧了下眉,“不想走?”   秦思柔没说话,这时迟项城又说道,“那就不要走了,一会我哄睡丫丫,你就在这里陪着,我还有事。”   一听这话,秦思柔慌了,“不行啊项城,奶奶的身体这几天一直不好,晚上都是我在照顾,而且丫丫也不跟我,还是你留下吧。”   说完。她抬腿就走,好像怕迟一秒就走不了似的。   她是怕迟项城真的会走,她怕迟项城再和那个慕歌搅在一起……   慕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点,很奇怪她换了个地方,居然也能睡的如此好。   看到慕岩的时候,慕歌有些愣,“你怎么来了?”   慕岩听到这话皱起了眉,“我的姐,你别这么一副不愿看到我的口气好不好?”   慕歌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慕岩用手指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不用解释,我和你开玩笑的,不过姐你也真能睡,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我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   如果不是迟项城对他说不许去吵慕歌,以慕岩的脾气早把她叫醒了。   “找我有事?”慕歌问。   看着她全然没有一点惦记谁的样子,慕岩的心一涩,走到她的身边,圈住她的肩膀,“事倒是没有,只是来你回家看看,然后再看看咱妈。”   慕歌一怔,但还是点头。   “姐,这是咱们的家。”慕岩给她介绍。   慕歌打量着房子,这里让她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有些陌生,却又觉得在哪里见过!   “姐,你有没有想起点什么?”慕岩问,这也是迟项城交待的,让他多问问,看看能不能唤醒她的记忆。   慕歌摇头,慕岩见状又把她带到了之前和慕颂一起睡过的房间,“姐,这里呢?”   慕歌看到房间里的对面床,就问向慕岩,“为什么这里有两张床?这屋里还有谁住吗?”   看着她的神情。慕岩的心涩涩的胀疼,他说道,“这是你和二姐的卧室,一张床是你的,另一张是二姐的。”   “二姐?”慕歌疑惑的拧起了眉。   “她叫慕颂,比你小,我叫她二姐,”慕岩。   “慕颂,小颂……”慕歌低喃,舌尖滚过一抹了熟悉,而这熟悉竟让她的心忽的闷痛起来。   慕歌一把抓住旁边的床沿,脸色也瞬间变白,慕岩见状连忙扶住她。“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慕歌摇头,按着胸口,“我的心好痛。”   她没想起什么,只是就是胸口疼!   慕岩看着慕歌,不禁在心里问:姐,你的心会痛是因为二姐的死么?是因为对二姐的亏欠吗?   迟项城对他说过,慕歌不能想过去的事,否则会头痛,慕岩也不敢多问她,更不敢让她去多想,便把她带到了医院。   原来白素娟住在疗养院的,可是一周年。她突然心脏病复发,便转到了医院里来了。   “妈,你看我把谁带来了?”慕岩一进门,便对着白素娟说。   慕歌看着坐在窗台前的女人,只见一头白发,如果不看脸,仅这一头白发便给人一种七老八十的感觉。   刚才在来的路上,慕岩说他们的母亲才五十岁而已,可为什么眼前的女人,却显得那么老呢?   慕歌不知道,白素娟在慕颂死后不多久,就白了头发,医生说是她精神受了严重打击才会这样的。   听到慕岩的话,白素娟缓缓抬起来,当她的目光触到慕歌的面容,脸上的平静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就连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也剧烈的抖动起来。   ☆、第157章 用我来换,怎么样?   “你给我滚,我不要见你,永远的也不要!”   慕歌呆坐在医院的长廊上,耳边浮现那个是她母亲对她的怒吼。   虽然她没有记忆,可是她的心却是鲜活的,她不记得母亲的样子,可是在看到白素娟的刹那,她还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过的亲切。   那大概就是血缘亲情!   可是,还没等她叫出一声妈,白素娟就对她吼了。   吼的她莫明其妙,也吼的她眼泪直流,慕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特别的想哭,在看到白素娟的刹那,眼眶一下子就酸了。   慕岩说母亲这三年很想她,可这就是母亲对她的想念么?   病房里,慕岩一边拍着母亲的后背,为她顺气,一边说道,“妈你是怎么了?你怎么能这么吼大姐?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你生她的气,可也不应该这样的不留情面。”   白素娟两双枯蒿的眼中,泪水直流。这三年来,她掉的泪太多,眼睛都快瞎了。   她承认这三年,她一想到慕颂便会怨恨慕歌,可是怨恨她的同时,也在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慕岩说找到她的时候,白素娟激动的一夜都没睡觉,听到慕岩说她失忆的时候,白素娟疼的差点又犯了心脏病。   她是心疼慕歌的,也是挂念慕歌的,可是看到她的刹那,白素娟却说了这样的狠话。   白素娟也不想,可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她心底的情感,对慕歌又爱又疼又恨的情感。   “快去看看她,别让她做傻事,”白素娟揪住慕岩。   看着母亲这样,慕岩也不能再说什么,而是给她擦干眼泪,“我去找大姐,但你要答应我不许激动,不许乱想,大姐只是被你骂懵了,我找她回来。”   白素娟点头,推着慕岩赶紧去找慕歌。   慕颂的死,要了白素娟的半条命,她知道慕颂的死与慕歌对她无意的伤害有关,所以她最初很恨慕歌,可是当慕歌也失踪时,白素娟才发觉,慕颂和慕歌于她来说,真是应了那句手心手背都是肉。   想到这里,白素娟掩面而泣,她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会这辈子让她的两个女儿受了这么多的伤。   慕岩从病房里出来,可是却哪里也找不到慕歌,她掏出手机拨了迟项城的号码。   而此时,慕歌正和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大小瞪小眼的相互看着,尽管她还流着泪。   慕歌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皮肤白的像是凝脂一般,一双眼睛乌黑,头发有些自来卷,活脱脱的一个洋娃娃,只是第一眼,慕歌就觉得喜欢得不行。   喜欢的那一瞬间,都忘记了被母亲驱赶呵斥的难过。   就在慕歌看着女孩发呆的时候,女孩忽的伸出手来,细嫩的小手指落在了她的脸上,为她一点点拭去那些泪水,“姐姐不哭,丫丫陪姐姐。”   软濡濡的声音,伴着这样贴心的话,让慕歌的心蓦地疼了,而这种疼又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好像来自内心最深最深的地方,蓄存了已久。   疼的,让慕歌很想抱抱眼前的小人。   “我能抱抱你吗?”慕歌终是怕吓到她,低问。   丫丫点头,然后向着慕歌走近一步,主动伸出手来。抱住了慕歌,那一刹那,慕歌不知怎么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只觉得有股委屈像是决堤了一般,不受控制,她竟抱着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女孩呜呜的哭了起来。   而一向怯生的丫丫竟对慕歌没有一点排斥感,任就她这么一个大人抱着自己哭,而且丫丫的小手还轻抚着慕歌的头给她安慰。   “姐姐不能再哭了,再哭天就下雨了,”过了好一会,丫丫开始哄劝慕歌。   慕歌哭了这一会,心底的委屈似乎也宣泄的差不多,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你叫丫丫?”   丫丫点了下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蓝……”慕歌想说自己叫蓝烟,可想到自己真实的身份,又不知如何说了,于是说道,“我叫姐姐啊,你刚才不是叫我姐姐么?”   丫丫笑了,这时慕歌又问道,“丫丫几岁了?”   丫丫伸出三根手指,“三岁了。”   听三这个回答,慕歌的手一僵,因为她想到了瓜蛋,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而且他从来没与她和肖焯围分开这么久过,不知道那小胖墩能不能适应,会不会想他们?   “姐姐怎么了?”丫丫见慕歌发愣,用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慕歌回神看着丫丫,“你和我儿子同岁,他也三岁了,叫瓜蛋。”   丫丫呶了下小嘴,并没有说话,慕歌看着她,又看了看四周,“咦,怎么就你自己?爸爸妈妈呢?”   丫丫摇头,爸爸一大早就走了,妈妈来了没多久,就不知去哪了,所以她一个人就从病房出来了,然后就看到坐在那里哭鼻子的慕歌。   慕歌见她不回答,还低下了头,于是歪头问道,“爸爸妈妈批评你了?”   只有受了委屈的孩子,才会不愿意提自己的父母,就像是刚刚受了委屈的她一样。想到母亲就会心难受。   丫丫不说话,慕歌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来医院吗?”   “因为我生病了,”丫丫的声音变低,整个人的情绪似乎也变得不好。   听到她说自己病了,慕歌很是意外,这个女孩看着如此可爱,不像个有病的孩子。   “能告诉姐姐,你怎么病了吗?”慕歌追问。   她这样问也是有目的的,刚才问了丫丫爸爸妈妈的问题,她不愿回答。可是她一个小孩子跑出来,父母一定会担心,慕歌只有打听到她住在哪个病区,才好将她送回去。   丫丫抬头看向慕歌,然后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我这里有病了。”   “心?”慕歌意外。   丫丫点头,“爸爸说换一颗就好了。”   这孩子是心脏有问题,要换心脏吗?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话,慕歌只觉得自己心脏猛的收缩了两下。   “那丫丫怕不怕?”慕歌对眼前的女孩多了份心疼。   小小年龄的她,竟患了这么严重的病,慕歌都觉得害怕。而且看丫丫对自己的病说的如此轻松,想必她一定没少来医院吧。   要知道小孩子是最怕医院,最怕打针的,就像她家的瓜蛋,每次不乖调皮的时候,只要说大夫来了,他立即乖的会像只小猫一般。   丫丫听到慕歌的问话,抬头看向了她,好一会才低低回道,“怕!”   慕歌还以为她不怕呢?   可是这孩子脸上神情根本不带一点害怕的样子。   大概她也是故作坚强吧!   想到这个,慕歌对她更加心疼了几分,她冲着丫丫伸出手指,“丫丫好棒,丫丫不用怕,等你换了心,病好了,就再也不用来医院了。”   丫丫笑了,“爸爸也是这样说的。”   见她终于肯提爸爸了,慕歌连忙就问,“丫丫能告诉姐姐,你爸爸叫什么吗?”   她话刚说完,就感觉丫丫歪头看向了自己,那眼神带着打量和探究,慕歌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姐姐也喜欢我爸爸么?”丫丫突然的问话让慕歌觉得可笑又好玩。   “丫丫为什么这么问?有很多人喜欢你爸爸吗?”慕歌笑问。   丫丫竟点头了,“很多姐姐和阿姨都喜欢爸爸,妈妈都不开心。”   原来她爸爸这么招女人?   慕歌腹诽完,问道,“你爸爸一定很帅哦!”   “嗯,宇宙第一帅!”丫丫的回答把慕歌逗乐了。   不过也能理解,在孩子的眼里,自己的父母永远是最好的。   “姐姐不要笑,爸爸真的很帅,”丫丫很一本正经的对慕歌说。   慕歌点头,“姐姐相信,不过丫丫还没告诉姐姐,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迟项城!”丫丫的回答让慕歌嘴角的笑僵住。   不过,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丫丫说的不清,又问道,“你爸爸叫什么?”   这时丫丫一指,只见对面的广告电视上正播放着迟项城的短片,“那就是我爸爸。”   瞬间,慕歌僵住——   丫丫的父亲是迟项城,那个男人结婚了,连女儿都这么大了。   可他还缠着她,要她和他在一起?   真是无耻的色徒!   慕歌又愤又恼。面容变了都不自知,一边的丫丫却是发现了,抬手轻晃了下慕歌,“姐姐,你怎么了?”   慕歌回神看向丫丫,这才发现她漂亮的五官的确与迟项城有很多相似之处。   呵——   她再次觉得可笑至极,迟项城还真是无耻的可以,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想着包养情人?   不过他如果不无耻,也不会绑了肖焯围来威胁自己,不是么?   想到这里,慕歌看着丫丫的眼睛一亮,一个大脑的主意在脑海里一划而过——   此刻,接到慕岩电话的迟项城正在往医院里赶,慕岩说慕歌被白素娟骂哭跑走了,现在找不到人。   虽然项城是慕歌长大的地方,可她毕竟失了记忆,而且已经有人觉得她碍眼,真不敢想她要是被惦记的人抓到会是怎样?   迟项城越想越害怕,脚下的油门也踩到了底,可是他还没到医院,就又接到了电话,是秦思柔打来的,说是丫丫不见了。   迟项城有半分钟没说话,秦思柔在那边低低解释,“我就是出去给她买了点水果,等我回来,她就不见了……项城,不会是有人把丫丫给……”   “丫丫有个三长两短,你就随她一起,”迟项城冷冷打断她,然后挂了电话,这一次,他只恨自己没长翅膀,能快速的飞到了医院。   迟项城一到医院,慕岩和秦思柔便齐齐围了上来。看着眼前的两人,迟项城一时不知该跟谁走,该先去找谁?   “有没有调监控?”迟项城最终开口问。   慕岩摇头,秦思柔却点了头,迟项城看向她,“看到丫丫了?”   “跟一个女人走的,”秦思柔说这话时看向了慕岩。   慕岩也在这里一愣的反应过来,紧接着说了句,“不会吧?”   这时迟项城的电话响了,看了眼号码,他紧拧的眉心跳了下两下,他按了接通。虽然对方没说话,但听到那边的呼吸,迟项城便已经猜到是谁,直接问道,“你和丫丫在一起?”   听着他着急慌乱的语气,慕歌扬了扬唇角,“对啊,我和你的女儿在一起,她很可爱。”   慕歌这样说是想让迟项城着急的,可是她却不知道迟项城听到她的话直接吁了口气,甚至很是悠然的回了句,“那是当然。”   “迟先生一定很害怕吧?”慕歌又问。   迟项城勾了下唇角,“先前是,但现在不了。”   慕歌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给他兜弯子,直接说道,“迟项城以人换人。”   她的意思是要迟项城用肖焯围来换丫丫,原本她是信他半个月后能将肖焯围放回来,但现在她不信了,况且没有什么比以人换人更快捷的救赎了。   原本她还想着,如果这次见到母亲,她对自己疼爱,慕歌就不回去了,但现在她已经死了心。   纵使这里有她的家。有她的母亲,但是如果不欢迎她,不喜欢她,她呆在这里也没有必要。   相比之下,加州那个小小的花坊才是她最温暖安全的港湾。   “如果我说不呢?”迟项城明白她的小心思,却是直接拒绝了。   慕歌十分的意外,她看着面前瞪着圆滚滚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可爱女孩,低低提醒,“迟项城,丫丫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迟项城笑了。“我不是无情,我女儿的安危我当然担心,可惜绑匪是你,我就不用担心了。”   “你,你什么意思?”慕歌不解了。   迟项城心情极其愉悦的又笑了声,“我的意思你现在不懂,以后会懂的……既然你也很喜欢我的女儿,那你就好好照顾她吧。”   说完,迟项城不再给慕歌说话的机会,便挂了电话,而慕歌却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迟项城挂了电话。唇角还带着笑,这让慕岩十分的不解,“迟项城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你姐很好,你不用担心,她和我女儿在一起,”迟项城的回答让慕岩更加怔愣了。   其实迟项城原本还担心,丫丫和慕歌相处不来,但现在看来似乎他多虑了,要知道他一直交待丫丫不要和陌生人接触,而丫丫一直做的很好,这次她会跟慕歌走。就说明丫丫没有把慕歌当作陌生人。   可这明明是她们第一次相见,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性吧!   “迟项城,你……”慕岩想说什么,迟项城拍了拍慕岩的肩膀打断——   “在你母亲不能好好对她之前,最好不要让她们再见面了。”   迟项城说完看向了秦思柔,“丫丫你不用找了,她没事。”   “怎么会没事?”秦思柔好像这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抓住迟项城的手臂,“丫丫是被慕歌那个女人给带走了,对不对?她要是伤害丫丫怎么办?我要报警,马上报警!”   “你敢!”迟项城冷呵,并夺过她的手机。   “项城!”秦思柔瞪大眼睛,一副无比震惊的样子看着他。   “我说过丫丫不会有事,如果你敢报警,敢让慕歌有一点麻烦,别怪我不客气,”迟项城说完,一把扯开秦思柔,转身大步的离开。   此刻,慕歌和丫丫正坐在一家餐厅里,慕歌看着吃的欢畅的女孩,想着迟项城刚才在电话里的话,用手在丫丫面前晃了晃,“喂。你到底是不是迟项城的亲女儿?他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关心你啊?”   丫丫难得能吃这些食物,哪还有空理慕歌?   不过慕歌也想了,不管丫丫是不是迟项城亲生的,但现在已经确定是他的女儿了,既然是他的女儿,他就不会不管,她也就不用怕他不会不答应用肖焯围来换。   丫丫终于吃饱,然后叫来服务生,举起自己的手腕往收款机上一扫,便显示付款成功。   慕歌看着丫丫的付款神器,嘴角抽了抽,迟项城还真是有钱。就这样给一个小孩子手上绑了个这样一个付款卡,要是这丫头被坏人抓去,根本不用送赎金,直接让他往卡里存足够的钱,找个机子随便刷就可以,而且连密码也不用输。   可惜她慕歌不贪钱财,只想换回她家的阿围,回他们的加州,过他们开心而平静的日子。   慕歌带着丫丫回了慕家,因为除了这里,她真不知该去哪里?反正她总不能带着迟项城的女儿,再回到昨晚的别墅吧?   那岂不是等于把女儿直接给他送回去?她才没那么傻!   “姐姐这是哪里?你家么?”进了门,丫丫很是好奇的问。   慕歌点了下头,“算是吧。”   “比我家小好多,”丫丫边打量边说。   慕歌并不意外,迟项城那样的男人,想包她做个情人,都整一座那么大的别墅,更别提会给自己的老婆孩子多大的住所了。   丫丫参观了一会,便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是她身体不好的原因,还是她本就困了。   慕歌将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坐到沙发上。刚要准备想想怎么利用丫丫这个筹码,快点换回肖焯围时,房门就被敲响了。   慕歌本不打算开门的,可是敲门声一直在继续,她怕吵到丫丫便去开了门,可是当看到外面的人,一下子愣住。   “你怎么来了?”慕歌问向迟项城。   他直接越过她,不请自入的走了进来,四处寻看着,慕歌知道他在找他的女儿。   不过虽然是寻找,但好像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甚至还悠悠的回她。“你不是要以人换人么?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慕歌再次愣住,他刚才在电话里似乎还不同意她的这个要求,这会想通了?   看来,丫丫是他的亲生女儿!   “那好,我看到阿围,我就把你女儿还给你,”慕歌随口回他。   可是下一秒,她就见迟项城笑了,“我没说要用丫丫来换。”   慕歌不明白的眨了下眼,随口就问,“那用谁来换?”   迟项城向着慕歌靠近了两步,他带着强烈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让慕歌的心一慌。她本能的后退,可是他却手一勾,便勾住了她的腰,“用我,怎么样?”   慕歌瞪大眼睛,“迟项城你,你无耻!”   迟项城微笑着,这时慕歌又说道,“你有老婆孩子了,居然还这么不要脸的勾三搭四。”   听到她的话,迟项城的目光更深的落在她的脸上,“怎么你很介意我有老婆孩子?”   “关我鸟事?”慕歌还是三年前那样泼辣的性子。   听到她有些野蛮的话。迟项城再次失笑,“其实孩子我是有,但老婆的位置还是空缺,你要不要试试?”   慕歌再次翻白眼,这男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孩子都有了,却说没老婆?   “难道你女儿是你和空气生的?”慕歌冷笑反问。   迟项城将她更紧的往怀里一带,薄唇扫着她的脸颊,“如果我说女儿是我和你生的呢?”   慕歌直接呵呵了,然后骂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看着她一点都不信的样子,迟项城虽然有些失落,但也能理解,毕竟她没了记忆,其实就算她有记忆,他这样说她也不会信的。   要知道当年一个死胎骗了所有的人,就连他也都信了,不是么?   “我女儿呢?”迟项城没有再继续试探她,因为她想多了会头痛,他不舍得让她痛。   “爸爸,我在这,”不知何时,丫丫醒了,正趴在门口看着他们。   慕歌看到丫丫盯着自己,脸当即一红,立即掐了把迟项城,从他怀里跳开,有些尴尬的指着迟项城,“丫丫,你看到了吧?是你爸爸他流氓。”   慕歌知道对一个小孩子这样说不对,可是她不能让女孩误会啊。   可是慕歌却听到丫丫说,“姐姐,喜欢抱我爸爸的人很多,你抱他也没关系。”   听到这话,慕歌华丽丽的晕眩了。   ☆、第158章 你要试着在这里开始新生活   “妈妈……”   直到丫丫怯懦懦的叫了一声,慕歌才回神,而丫丫拉着她的手,已经躲到了慕歌的身后,很显然她也被吓到了。   慕歌被打过的半边脸正在出火,这个女人还真是用了全力。   迟项城很满意自己女儿对自己的赞美,走过去将女儿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宝贝儿,你怎么能乱跑?爸爸很担心的,知不知道?”   丫丫细白的手指指向了慕歌,“姐姐哭了,丫丫陪姐姐。”   听到女儿的话,迟项城看向慕歌,忽的想起慕岩说她被母亲骂跑这件事,她定是伤心了,才会掉眼泪吧。   只是丫丫叫她姐姐,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不过目前似乎也不能让丫丫称呼她别的,现在不纠正了,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再来纠正也不迟。   想到这里,迟项城收回目光,再次用额头碾了下丫丫的,“陪姐姐可以,但除了姐姐,其他人都不可以。爸爸跟你说过,不许跟陌生人讲话,更不能跟陌生人走。”   现在骗子很多,虽然迟项城对这个女儿已经进了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的保护,可有句话叫百密也会有一疏,这次她能跟慕歌走,只怕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不过话说回来,丫丫对陌生人一直很警惕的,可她怎么就跟了慕歌呢?   难道这就是血缘亲情?   迟项城看着女儿又看了看慕歌,心头有什么涌动,此刻他多想告诉慕歌,丫丫是他们的女儿。   可他知道不能,这样不仅会吓到慕歌,恐怕丫丫也不能接受,毕竟在丫丫心里,秦思柔才是妈妈,纵使她对慕歌不排斥,可在孩子的心里,也只是一种单纯的喜欢。   更何况,慕歌现在没了记忆,要是告诉她,他们还生了个女儿,恐怕她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觉得他是故意的圈她。   慕歌不知迟项城心里所想,听到他教育女儿的话,直接哼了一声,“为什么我就可以?别忘了,我也不是好人。”   之前,她还跟他说过要用丫丫来换肖焯围的,换句话说,她也算得上为人所不耻的绑匪了。   对于她的话,迟项城似乎并不是以为,他冲着她一笑,“但你不会伤害丫丫。”   说完,迟项城说着抱着女儿走到沙发上,毫不客气的坐下,俨然把这里当成了家一样。   他还真信得过她!   慕歌看着这对父女,想到此刻还不知在哪的肖焯围,于是说道,“迟项城别以为你现在能抱着你女儿,就当我的话是开玩笑。”   迟项城没有理她,而是看着丫丫,“告诉爸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丫丫摇头,但迟项城似乎还不放心,用手按在她的胸口一会,大约是感觉到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药来,“该吃药了。”   看到药瓶,丫丫的眉头明显皱了,小孩子没有几个喜欢吃药的,慕歌本以为丫丫会拒绝,可是很意外,她并没有拒绝,而是跟迟项城提了条件。   “爸爸,我乖乖吃药,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丫丫仰头看着迟项城,那纯真的眼神看着都让人心软。   慕歌觉得要是这孩子是她的,不论孩子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的。   “嗯,说吧,”迟项城似乎也很溺这个孩子。   丫丫并没有立即说出自己的条件,而是看向了慕歌。那双乌黑溜圆的眼睛纯澈的竟让慕歌有些不敢直视,这时慕歌就听到丫丫说,“以后能不能让姐姐陪着丫丫一起?”   慕歌愣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就连迟项城也有些意外,毕竟她们刚认识,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她们的感情居然深到离不到对方的地步了?   这血缘的奥秘简直是太玄幻了!   迟项城的没有回答,让丫丫以为他不同意,立即噘起了嘴,“如果爸爸不答应,丫丫就不吃药。”   小女孩耍起了脾气,迟项城没有恼,而是很有耐心的捧起丫丫的小脸,“那丫丫能先告诉爸爸,为什么要和姐姐一起么?”   “因为丫丫喜欢姐姐,想和姐姐做朋友,”丫丫说这话时,眼底飞动着欢喜的光芒,不过说完又低下头,低低弱弱的说了句,“丫丫都没有朋友。”   她生下来心脏就不好,所以迟项城简直把她放在真空里一般养着,不让她与别的小朋友玩,怕他们的玩闹或吵闹惊到她的心脏,所以丫丫的世界就只有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和太爷太奶。   迟项城也因为丫丫的话而触动,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又亲了亲她的发顶,“好,爸爸答应你。”   “爸爸真好!”丫丫立即开心的在迟项城脸上亲了一口。   看着这一对父女,慕歌很想呵呵,他们说要和她做朋友,可有没有问她愿不愿做这个朋友啊。   慕歌承认她不喜欢迟项城,但还是很喜欢丫丫的,尽管慕歌知道自己不会拒绝丫丫要和自己做朋友的要求,可他们总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好不好?   慕歌正想说什么,丫丫已经伸出粉嫩的小手,“爸爸我吃药。”   迟项城将药片倒入丫丫的掌心,又为她端来水,看着她将掌心里的药片倒入口中,皱着小眉头咽下,慕歌的心竟说不出的酸胀,有想哭的难过。   慕歌想说的话,也在刹那消失,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就算她再讨厌迟项城,也是断然不会拒绝丫丫的要求。   “姐姐我吃完药了,我们可以做朋友了,”丫丫吃过药之后,眉心展开,完全看不出吃药那一瞬的痛苦。   孩子就是孩子。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慕歌又心疼又心里百味陈杂,她冲着丫丫点头,“丫丫好棒!”   丫丫跑过来,拽住了慕歌的手,“爸爸,我今晚就跟姐姐一起睡,好不好?”   慕歌为她提出的要求再次失愣,迟项城却是唇角含笑的看着慕歌,十分爽快的点头,“当然。”   “爸爸,我太爱你了!”丫丫开心的手舞足蹈。   “这不是你要求的么?”迟项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慕歌的身边。   她一怔,就见他突的倾身过来。贴着她的耳边说道,“绑匪都是要把绑票留在身边的。”   慕歌嘴抽,这是亲爹么?怎么听着很上赶子让她绑了他的女儿似的。   下一秒,慕歌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如此大气了,他对着丫丫说,“宝贝儿,爸爸今晚也在这里陪你。”   这是什么情况?   慕歌瞪大眼睛,迟项城再次冲着她邪肆的一笑,“绑一送一,你赚大发了。”   我去!   慕歌在心里骂人,可是面对丫丫开心的样子,慕歌又实在不忍说出拒绝的话来。   这一夜。迟项城没有走,留在慕歌的家里,虽然慕歌是被丫丫那丫头霸占了,但迟项城还是无比的满足。   三年了,他不止一次的幻想着这样的画面,他们三口人在一起的样子,现在终于实现了。   尽管,丫丫和慕歌都还不知道她们真正的关系,但看着她们如此相爱,迟项城犹如得了至宝一般欢欣。   只是此刻的秦思柔却心如急焚,迟项城一夜未归,而且还是拐带着女儿未归,不用说也知道他在哪里。   而且,他现在已经不避讳的告诉她,他是带着女儿和慕歌在一起了。   慕歌,三年前是她破坏了自己的一切,三年后她失忆归来,却还是一样夺走了她的一切。   不,她不甘心!   她用了三年在迟家经营自己,这三年来的付出不能白费,现在是她该利用的时候了。   迟老太太一起床,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双眼浮肿的秦思柔,“怎么了,这是?”   老太太走了过去,已经八十多岁的她。身体明显不如从前了。   “奶奶,”秦思柔叫了一声,话未说便泪先流。   老太太吁了口气,“哭什么,有话就说。”   “奶奶,项城他一夜没回来,而且还带走了丫丫,”秦思柔一边低泣一边诉说。   老太太用手梳着自己稀疏的银发,“丫丫不是住院了么?”   秦思柔咬了咬唇,“慕歌回来了!”   听到这话,老太太梳头的动作一顿,但片刻又恢复如常,“回来就回来了。”   “奶奶,”秦思柔上前抱住老太太的手臂,“项城带着丫丫找那个女人了。”   老太太终于明白秦思柔要说什么了,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秦思柔,“丫头,你是奶奶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思奶奶也懂得,这些年奶奶也没少帮你,可是小城他对你没那份心,现在你孩子也生了,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如果他还是不愿娶你,我觉得你没必要再浪费自己了。”   “不。奶奶!”秦思柔剧烈的摇头,“奶奶,我离不要项城,我爱他啊。”   “可他不爱你啊,”老太太叹了口气,“我明知道他不喜欢你,还一直撮合你们,我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但现在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奶奶……”   “柔柔,奶奶老了,没几天活头了,奶奶就是硬逼着他娶了你,以后你也未必会幸福,”老太太说着拍了拍秦思柔的手,“有时人得认命。”   听到这话,秦思柔一下子瘫软,如果老太太都不帮她了,那她就真的没希望了。   可是三年了,她又为了迟项城奉上了人生最好的时光,她不甘心慕歌一回来,她又被打回原形。   对了,还有方蓉,这三年来虽然她不喜欢自己,可是秦思柔却是用尽了心去讨好,而且还有丫丫,方蓉最喜欢丫丫的,她是绝不容许迟项城给丫丫找后妈的。   而且,比起老太太的话,方蓉的话对迟项城更有作用。   秦思柔从老太太房里出来,便去找了方蓉,她正在念佛经,自从三年前迟项城的身世曝光以后,她便不再肆意张扬,更多的时间是做公益和念佛经,大概也是这个原因,让她不再对自己疾言厉色。   “妈,”方蓉念完佛经,秦思柔便迎了上去。   虽然迟项城还没娶她,但因为有了丫丫。秦思柔便对她改了口,方蓉也没有反对,她们之间便这样称呼了。   “有事?”方蓉的性子也温和很多,对秦思柔不喜,但也不像从前那么直接表现出厌恶来。   秦思柔没有掉泪,因为她知道方蓉不喜欢动不动就哭的女人,但她还是流露出悲恸的伤痛来,“项城一夜没回来。”   方蓉喝了口茶,“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三年来,迟项城很少在这里过夜的,就算是过夜,也是睡在客房,方蓉做为母亲。还是十分清楚的。   方蓉甚至知道,迟项城与秦思柔这三年来,从未发生过任何夫妻之实。   方蓉直白的话让秦思柔有些难堪,她咬了咬唇,让自己忽略掉难堪,继续说道,“他带着丫丫去了那个女人那里。”   方蓉抬起头来,“那个女人?”   秦思柔抿了下唇,“慕歌回来了!”   方蓉也同样很意外,不过也只是瞬间就神色恢复如常,“回来就回来了,项城有她的家。”   对于慕歌,方蓉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情感了,曾经喜欢过,讨厌过,甚至怨恨过,可在三年前听到她不知所踪,甚至不知生死的时候,又惋惜心疼过。   其实慕歌很像年轻时的她,只是这话方蓉从未对别人说过而已。   “妈,项城还要和她在一起,而且还把丫丫带了过去,”秦思柔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方蓉的眉头微皱,一双凤眼看向她,“你怕了?”   “妈,丫丫是我的女儿。我是不会让你把她夺走,”秦思柔的手紧揪着衣角。   “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该坐在我这里,因为要夺走你女儿的人不是我,”方蓉说着将手里的茶盏放到桌上。   “妈……”方蓉的话让秦思柔震惊。   “思柔,你和项城的事说到底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任何外人都只是辅助作用,没有决定性,你和项城从小一起长大,是标准的青梅竹马,可是他对你就是没有感觉,哪怕你为他生了女儿,他对你依然如此。你觉得这样执着还有什么意义?”方蓉对于他们的事,一直没有多说,而这次她终于还是说了。   虽然方蓉说的是实情,可是这样的话,却让秦思柔无比难堪,她咬着唇,几乎咬出了血。   可这并没有阻止方蓉说下去,既然说了,她就索性说个明白,她不想儿子一辈子不幸福,也不想当个判官,天天为他们的那点儿女情长小事操心。   “思柔,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不是你用心就可以的,要他爱你才可以,项城他对你没感觉,他不喜欢你,这就注定了,不论你多努力,你为他做什么,这都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你常说日久生情,可是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没看出你们生出什么情来,倒是生出了不少怨。”   方蓉的话太一针见血,秦思柔几乎坐不住。   “你今天过来是想找我给你作主,可是这个主我真做不了。这留住男人的事,说到底是在于女人,一个女人如果不能让男人对倾心,谁也帮不了她。”   方蓉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思柔再也听不下去了,腾的站了起来,而且也不再顾忌,直接撕破了脸的说道,“你们一个个都不帮我是吧?好,那我自己帮自己!”   说到这里,秦思柔也化怒为笑,“孩子我都能生,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娶我。”   说完,秦思柔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方蓉闭上眼,默默念了声阿弥陀佛!   这边秦思柔气乎乎的,而另一边慕歌那里,却是和乐融融,不过和乐的好像只是迟项城父女,慕歌却并不怎么开心。   本来她想利用丫丫来挟制迟项城,换回肖焯围来,可是现在倒好,她怎么觉得这根本就是迟项城早给她设好的套,入瓮的那个人是她。   “姐姐,你怎么不吃啊?爸爸做的煎蛋最好吃了。”丫丫见慕歌只是发呆,提醒她。   慕歌哪有胃口吃饭,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就饱了,再说了现在肖焯围不知安危,她怎么吃得下去饭?   迟项城也看向她,仿若能看到她所想似的说道,“饿死了,可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虽然迟项城对于她如此在意肖焯围这事很不喜欢,但是他更不想她虐待自己。   慕歌瞪向他,“迟项城求你放了阿围好不好?你放了他,我留在这里。”   迟项城看着她,很想再次对她说,这事与他无关。但又怕她担心,只能说道,“只要你听话,他很快就会回来。”   听话?   什么叫听话?   就像现在这样么?   慕歌没有问,这一夜其实她睡的并不好,母亲对她的排斥,迟项城对她的步步紧逼,都让她觉得好累。   迟项城在吃过早饭就走了,丫丫留了下来,不过这个迟项城真是心大,居然把女儿真的交给了她,还真相信她不会对他的女儿做什么。   但是丫丫真的很可爱,而且很聪明,慕歌对她就是说不出的喜欢,就算她对迟项城再有怨恨,她对丫丫也是做不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   “姐姐,你带我去游乐场玩好不好?”迟项城一走,丫丫对慕歌提出了要求。   想到她的病,慕歌摇了摇头,“丫丫,你心脏不好,不能玩刺激的游戏。”   “姐姐,我不玩,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丫丫摇晃着慕歌的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她。   从小到大,她没有朋友也就算了。她就连游乐场都没有去过。   慕歌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那种看别人吃糖果,自己只能干吧唧嘴的滋味,她是懂得的。   “好,姐姐带你去,但你要答应姐姐只玩一些无风险的游戏好不好?”慕歌没有不让她玩游戏,只是不让她玩刺激的,因为她知道只要带她去了,不让她玩是绝对不可能的。   比如旋转木马了这样的没有刺激,也无风险的游戏,她觉得丫丫还是可以玩的。   “我答应姐姐,”丫丫开心的差点跳了起来。   慕歌带着丫丫出了门,两个人来到了游乐场。丫丫很听话,没有任性的要玩有风险的游戏。   最后,慕歌带着丫丫坐到旋转木马上,两个人隔空牵着手,有一瞬间,慕歌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像她经历过。   “姐姐,我今天玩的好开心哦,”两个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丫丫对慕歌由衷的说。   “姐姐今天也很开心,”慕歌看着丫丫。   “姐姐,你知道么?妈妈从来都不带我来这里,”有孩子牵着妈妈的手从慕歌身边走过,丫丫羡慕的看着别人的背影。对慕歌说。   这两天来,慕歌并没有从丫丫嘴里听到更多关于妈妈的信息,而且似乎迟项城对他的老婆也不怎么样,不然昨晚怎么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来?   虽然慕歌很是疑惑,丫丫的母亲是怎样一个女人,但毕竟那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多问,而是为丫丫整理着头发说道,“丫丫,你妈妈不让你来,是怕你出意外,她是爱你疼你才这样的。”   丫丫低下头,“可我觉得妈妈根本不爱我。”   慕歌愣住。这时丫丫忽的抬起头来看着慕歌,“妈妈还不如姐姐疼我。”   都说童言无忌,可童言也最诚实,她们才相处两天而已,丫丫就这样说,慕歌既激动又感动,但更多的是自责。   想到自己最初带走丫丫的目的,更是惭愧的不行,“丫丫,不要这样说,其实这世上最疼你爱你的是妈妈和爸爸,姐姐对你的好,是比不过妈妈的。”   丫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眼睛看向某处,用舌尖舔了下嘴唇,慕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正望着棉花糖发呆。   “想吃?”慕歌笑问。   丫丫连连点头,慕歌牵起她的小手,“走,姐姐带你去吃。”   慕歌要了两个棉花糖,她和丫丫一人一个,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刚将一个棉花糖递给丫丫,迎面就被人甩了一耳光——   ☆、第159章 拼死一搏   她一怔,就见他突的倾身过来,贴着她的耳边说道,“绑匪都是要把绑票留在身边的。”   慕歌嘴抽,这是亲爹么?怎么听着很上赶子让她绑了他的女儿似的。   下一秒,慕歌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如此大气了,他对着丫丫说,“宝贝儿,爸爸今晚也在这里陪你。”   这是什么情况?   慕歌瞪大眼睛,迟项城再次冲着她邪肆的一笑,“绑一送一,你赚大发了。”   我去!   慕歌在心里骂人,可是面对丫丫开心的样子,慕歌又实在不忍说出拒绝的话来。   这一夜,迟项城没有走,留在慕歌的家里,虽然慕歌是被丫丫那丫头霸占了,但迟项城还是无比的满足。   三年了,他不止一次的幻想着这样的画面,他们三口人在一起的样子,现在终于实现了。   尽管,丫丫和慕歌都还不知道她们真正的关系,但看着她们如此相爱,迟项城犹如得了至宝一般欢欣。   只是此刻的秦思柔却心如急焚,迟项城一夜未归。而且还是拐带着女儿未归,不用说也知道他在哪里。   而且,他现在已经不避讳的告诉她,他是带着女儿和慕歌在一起了。   慕歌,三年前是她破坏了自己的一切,三年后她失忆归来,却还是一样夺走了她的一切。   不,她不甘心!   她用了三年在迟家经营自己,这三年来的付出不能白费,现在是她该利用的时候了。   迟老太太一起床,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双眼浮肿的秦思柔,“怎么了,这是?”   老太太走了过去,已经八十多岁的她,身体明显不如从前了。   “奶奶,”秦思柔叫了一声,话未说便泪先流。   老太太吁了口气,“哭什么,有话就说。”   “奶奶,项城他一夜没回来,而且还带走了丫丫,”秦思柔一边低泣一边诉说。   老太太用手梳着自己稀疏的银发,“丫丫不是住院了么?”   秦思柔咬了咬唇,“慕歌回来了!”   听到这话,老太太梳头的动作一顿,但片刻又恢复如常,“回来就回来了。”   “奶奶,”秦思柔上前抱住老太太的手臂,“项城带着丫丫找那个女人了。”   老太太终于明白秦思柔要说什么了,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秦思柔,“丫头,你是奶奶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思奶奶也懂得,这些年奶奶也没少帮你,可是小城他对你没那份心,现在你孩子也生了,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如果他还是不愿娶你,我觉得你没必要再浪费自己了。”   “不,奶奶!”秦思柔剧烈的摇头,“奶奶,我离不要项城,我爱他啊。”   “可他不爱你啊,”老太太叹了口气,“我明知道他不喜欢你,还一直撮合你们,我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但现在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奶奶……”   “柔柔,奶奶老了,没几天活头了,奶奶就是硬逼着他娶了你,以后你也未必会幸福,”老太太说着拍了拍秦思柔的手,“有时人得认命。”   听到这话,秦思柔一下子瘫软,如果老太太都不帮她了,那她就真的没希望了。   可是三年了,她又为了迟项城奉上了人生最好的时光,她不甘心慕歌一回来,她又被打回原形。   对了,还有方蓉,这三年来虽然她不喜欢自己,可是秦思柔却是用尽了心去讨好。而且还有丫丫,方蓉最喜欢丫丫的,她是绝不容许迟项城给丫丫找后妈的。   而且,比起老太太的话,方蓉的话对迟项城更有作用。   秦思柔从老太太房里出来,便去找了方蓉,她正在念佛经,自从三年前迟项城的身世曝光以后,她便不再肆意张扬,更多的时间是做公益和念佛经,大概也是这个原因,让她不再对自己疾言厉色。   “妈,”方蓉念完佛经,秦思柔便迎了上去。   虽然迟项城还没娶她,但因为有了丫丫,秦思柔便对她改了口,方蓉也没有反对,她们之间便这样称呼了。   “有事?”方蓉的性子也温和很多,对秦思柔不喜,但也不像从前那么直接表现出厌恶来。   秦思柔没有掉泪,因为她知道方蓉不喜欢动不动就哭的女人,但她还是流露出悲恸的伤痛来,“项城一夜没回来。”   方蓉喝了口茶,“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三年来,迟项城很少在这里过夜的,就算是过夜,也是睡在客房,方蓉做为母亲,还是十分清楚的。   方蓉甚至知道,迟项城与秦思柔这三年来,从未发生过任何夫妻之实。   方蓉直白的话让秦思柔有些难堪,她咬了咬唇,让自己忽略掉难堪,继续说道,“他带着丫丫去了那个女人那里。”   方蓉抬起头来,“那个女人?”   秦思柔抿了下唇,“慕歌回来了!”   方蓉也同样很意外,不过也只是瞬间就神色恢复如常,“回来就回来了,项城有她的家。”   对于慕歌,方蓉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情感了,曾经喜欢过,讨厌过,甚至怨恨过,可在三年前听到她不知所踪,甚至不知生死的时候,又惋惜心疼过。   其实慕歌很像年轻时的她,只是这话方蓉从未对别人说过而已。   “妈,项城还要和她在一起,而且还把丫丫带了过去,”秦思柔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方蓉的眉头微皱,一双凤眼看向她。“你怕了?”   “妈,丫丫是我的女儿,我是不会让你把她夺走,”秦思柔的手紧揪着衣角。   “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该坐在我这里,因为要夺走你女儿的人不是我,”方蓉说着将手里的茶盏放到桌上。   “妈……”方蓉的话让秦思柔震惊。   “思柔,你和项城的事说到底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任何外人都只是辅助作用,没有决定性,你和项城从小一起长大,是标准的青梅竹马,可是他对你就是没有感觉。哪怕你为他生了女儿,他对你依然如此,你觉得这样执着还有什么意义?”方蓉对于他们的事,一直没有多说,而这次她终于还是说了。   虽然方蓉说的是实情,可是这样的话,却让秦思柔无比难堪,她咬着唇,几乎咬出了血。   可这并没有阻止方蓉说下去,既然说了,她就索性说个明白,她不想儿子一辈子不幸福,也不想当个判官。天天为他们的那点儿女情长小事操心。   “思柔,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不是你用心就可以的,要他爱你才可以,项城他对你没感觉,他不喜欢你,这就注定了,不论你多努力,你为他做什么,这都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你常说日久生情,可是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没看出你们生出什么情来,倒是生出了不少怨。”   方蓉的话太一针见血,秦思柔几乎坐不住。   “你今天过来是想找我给你作主,可是这个主我真做不了,这留住男人的事,说到底是在于女人,一个女人如果不能让男人对倾心,谁也帮不了她。”   方蓉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思柔再也听不下去了,腾的站了起来,而且也不再顾忌,直接撕破了脸的说道,“你们一个个都不帮我是吧?好,那我自己帮自己!”   说到这里,秦思柔也化怒为笑。“孩子我都能生,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娶我。”   说完,秦思柔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方蓉闭上眼,默默念了声阿弥陀佛!   这边秦思柔气乎乎的,而另一边慕歌那里,却是和乐融融,不过和乐的好像只是迟项城父女,慕歌却并不怎么开心。   本来她想利用丫丫来挟制迟项城,换回肖焯围来,可是现在倒好,她怎么觉得这根本就是迟项城早给她设好的套,入瓮的那个人是她。   “姐姐,你怎么不吃啊?爸爸做的煎蛋最好吃了,”丫丫见慕歌只是发呆,提醒她。   慕歌哪有胃口吃饭,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就饱了,再说了现在肖焯围不知安危,她怎么吃得下去饭?   迟项城也看向她,仿若能看到她所想似的说道,“饿死了,可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虽然迟项城对于她如此在意肖焯围这事很不喜欢,但是他更不想她虐待自己。   慕歌瞪向他,“迟项城求你放了阿围好不好?你放了他,我留在这里。”   迟项城看着她。很想再次对她说,这事与他无关,但又怕她担心,只能说道,“只要你听话,他很快就会回来。”   听话?   什么叫听话?   就像现在这样么?   慕歌没有问,这一夜其实她睡的并不好,母亲对她的排斥,迟项城对她的步步紧逼,都让她觉得好累。   迟项城在吃过早饭就走了,丫丫留了下来,不过这个迟项城真是心大,居然把女儿真的交给了她,还真相信她不会对他的女儿做什么。   但是丫丫真的很可爱,而且很聪明,慕歌对她就是说不出的喜欢,就算她对迟项城再有怨恨,她对丫丫也是做不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   “姐姐,你带我去游乐场玩好不好?”迟项城一走,丫丫对慕歌提出了要求。   想到她的病,慕歌摇了摇头,“丫丫,你心脏不好,不能玩刺激的游戏。”   “姐姐,我不玩,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丫丫摇晃着慕歌的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她。   从小到大,她没有朋友也就算了,她就连游乐场都没有去过。   慕歌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那种看别人吃糖果,自己只能干吧唧嘴的滋味,她是懂得的。   “好,姐姐带你去,但你要答应姐姐只玩一些无风险的游戏好不好?”慕歌没有不让她玩游戏,只是不让她玩刺激的,因为她知道只要带她去了,不让她玩是绝对不可能的。   比如旋转木马了这样的没有刺激,也无风险的游戏,她觉得丫丫还是可以玩的。   “我答应姐姐。”丫丫开心的差点跳了起来。   慕歌带着丫丫出了门,两个人来到了游乐场,丫丫很听话,没有任性的要玩有风险的游戏。   最后,慕歌带着丫丫坐到旋转木马上,两个人隔空牵着手,有一瞬间,慕歌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像她经历过。   “姐姐,我今天玩的好开心哦,”两个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丫丫对慕歌由衷的说。   “姐姐今天也很开心,”慕歌看着丫丫。   “姐姐,你知道么?妈妈从来都不带我来这里。”有孩子牵着妈妈的手从慕歌身边走过,丫丫羡慕的看着别人的背影,对慕歌说。   这两天来,慕歌并没有从丫丫嘴里听到更多关于妈妈的信息,而且似乎迟项城对他的老婆也不怎么样,不然昨晚怎么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来?   虽然慕歌很是疑惑,丫丫的母亲是怎样一个女人,但毕竟那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多问,而是为丫丫整理着头发说道,“丫丫,你妈妈不让你来,是怕你出意外,她是爱你疼你才这样的。”   丫丫低下头,“可我觉得妈妈根本不爱我。”   慕歌愣住,这时丫丫忽的抬起头来看着慕歌,“妈妈还不如姐姐疼我。”   都说童言无忌,可童言也最诚实,她们才相处两天而已,丫丫就这样说,慕歌既激动又感动,但更多的是自责。   想到自己最初带走丫丫的目的,更是惭愧的不行,“丫丫,不要这样说,其实这世上最疼你爱你的是妈妈和爸爸。姐姐对你的好,是比不过妈妈的。”   丫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眼睛看向某处,用舌尖舔了下嘴唇,慕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正望着棉花糖发呆。   “想吃?”慕歌笑问。   丫丫连连点头,慕歌牵起她的小手,“走,姐姐带你去吃。”   慕歌要了两个棉花糖,她和丫丫一人一个,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刚将一个棉花糖递给丫丫,迎面就被人甩了一耳光——   “谁让你给她吃这种脏东西?谁让你带她来这种地方。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吗?”女人的吼声,还有那一巴掌,让慕歌整个人都懵愣了。   这种情况换成谁,都会懵的!   被打懵的!   “妈妈……”   直到丫丫怯懦懦的叫了一声,慕歌才回神,而丫丫拉着她的手,已经躲到了慕歌的身后,很显然她也被吓到了。   慕歌被打过的半边脸正在出火,这个女人还真是用了全力。   丫丫叫这个女人妈妈,那她就是迟项城的老婆喽?   那么她是误会自己了?   慕歌虽然失忆了,可是对于情感之事并不是不懂了,她仿若瞬间就明白了。这种情况虽然她被打的委屈,也很窝火,却先是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开口解释,“迟太太你误会了,我照顾丫丫是迟项城委托的,而且丫丫很好。”   慕歌一声‘迟太太’让秦思柔心里的不舒服舒缓了一些,可是她知道如果不借机吓走这个女人,将会后患无穷。   “项城委托你的?”秦思柔冷哼,“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说谎,明明是你从医院把我女儿偷走的。”   秦思柔可是看过监控的,尽管迟项城已经解释过了,但当着这么多围观的人面。她只有把这个女人抹黑,让她百口莫辨,让她受尽羞辱,才会知难而退。   秦思柔的话让慕歌心虚了,虽然丫丫是主动跟她走的,但慕歌当时的确存了坏心思,面对秦思柔的指责,一时竟无法回辨。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着沉默的慕歌,对着她当即就指指点点起来,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除了恨贼,就是最恨人贩子了。   在这些人眼里,被秦思柔这样一描摩,慕歌就成了拐卖小孩子的人贩子。   听着难听的指责,慕歌终还是开口为自己辩解,“迟太太我再说一句,这根本是误会,不信可以问你先生。”   “问项城?”秦思柔向着慕歌走近一步,“他当然会向着你了,你现在已经把他迷的连家都不回了。”   这话一出,更是引爆了围观的气氛——   “抢人家的孩子不说,居然还勾引人家的老公?”   “是啊,现在的女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要脸了?”   “你看她那一副子貌似清纯却狐媚的样!”   ……   难听的话如同突然暴涨的洪水,冲淹的慕歌连呼吸也不能,她这样一再解释,眼前的女人却如此咄咄逼人。看来委曲求全并换不来和平。   慕歌索性一不作二不休的直看向秦思柔,“迟太太我解释过了,你信不信听不听是你的事,如果没事我要走了。”   可是她刚一动,秦思柔便将她拦住,“把话说清楚再走。”   慕歌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还想再让我说什么?”   此刻慕歌的黑眸凝着秦思柔,那一刹那,秦思柔的心竟没来由的一颤,这种感觉与三年前如此相似!   三年了,这个女人虽然失了记忆,可身上和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傲气却一点都没变。   秦思柔愈发的恼怒和不甘。她看着慕歌,一字一句道,“除非你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保证,不再勾引我男人!”   呵——   慕歌冷笑了,这个女人还真是精明,如果她做了保证,就等于变相承认她做了小三,估计不用她出手,眼前这群肤黄面肥的怨妇们,估计都能把她给吃了。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话一点都不假,这些一年就是被老公抛弃嫌弃的女人,不去好好琢磨,怎么挽回自家男人的心,却在这里怨小三小四抢自己的男人。   其实男人让别人抢了,女人不该怨小三小四,而是要先从自身上找原因才对。   这些人却在这里看热闹,也活该被抛弃。   慕歌在心里腹诽完笑了,她向着秦思柔凑近了一些,声音压低了一些,却也是足够让围观的人听到,“迟太太不觉得我要是做了保证,你会更没脸面么?一个女人留不住自己的男人,让自己男人去外面找女人,这可不是光彩的事。”   “你……”秦思柔一滞,恼羞让她的脸瞬间胀红。   这个慕歌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嚣张可恶。新怨旧恨让秦思柔再次扬起了手,但这次慕歌早有防备的迎住。   两个女人瞬间僵持起来,这时围观的人立即说道,“大家来看看,偷了人家的男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世风日下啊!”   “是啊,太不要脸了!”   “打她!打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   瞬间,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雨点的向着慕歌飞了过来……   这下完了!   就算她再有本事,也寡不敌众啊!   慕歌闭上眼睛,有种认命的无奈,这时就听到熟悉的一声冷呵响起——   “住手!”   伴着这两个字,慕歌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喧闹的指责和羞辱都变成了咚咚有力的心跳。   “项城……你。你怎么来了?”秦思柔的声响了起来。   “秦思柔,有句话三年前我就说过,不要动她,看来这三年你根本就忘了,”迟项城冰冷的声音响在慕歌的头顶。   是他!   此刻护着的她的人是他!   “项城,三年前你为了她而对我视而不见,三年后你为了她是不是又要将我推开?”秦思柔委屈的质问。   这样的她,纵使慕歌没看到,也是能想像出来她的样子,而她这么一副可怜又受尽委屈的模样,瞬间引起了共鸣,顿时指责的矛头又指向迟项城——   什么陈世美,负心男。奸夫淫妇……   各种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砰砰砸东西的声音,慕歌几次想抬头,却被迟项城紧紧的按着,她被他整个的护住。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许久,秦思柔才从懵愣中反应过来,连忙的制止,她怎么没想到这些围观的人会失控的拿东西砸迟项城。   好一会,这些闹事的行为才停止,而迟项城已经一身狼狈,他冷冷的看向秦思柔,“你满意了?”   秦思柔却是傻掉一样。没有一句话,她的傻是因为迟项城被人打了,她的傻还因为迟项城宁愿自己被打也要护着慕歌这个女人。   ☆、第160章 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就当是我求你了,”她忽的又这样说了一句。   “小歌!”迟项城被她一个求字狠狠的扎到,心像是痉挛般的疼了起来。   “好!”他终是不忍的回了她,却又提了个附加条件,“等丫丫生日之后。”   “为什么要等丫丫生日之后?”慕歌不解。   迟项城没答,只是说道,“丫丫的生日还有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你总能等吧。”   慕歌没有说话,迟项城能这样说,已经算是妥协了吧?   可是半个月,还是好久。   “你能不能先让我回加州,瓜蛋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尽管有人照顾着瓜蛋,但毕竟他从小都没离开过肖焯围和她。   “不能!”迟项城拒绝的不拖泥带水,在看到她瞬间拧起的眉头时,他又说道,“我会派人把他接过来。”   这就是迟项城,只会按他的模式去做事,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   慕歌没有争辩,点了点头,“但这半个月内,你还是不要来我这里。”   说完,她摸了自己的脸,“我可不想被你老婆哪天再暴打!”   “她不是我老婆,”迟项城再次提醒。   慕歌没有说话,歪头看着他。迟项城继续说道,“我和她从来都没有结婚,三年前,我们正在热恋的时候,她把我灌醉,第二天醒在我的床上,不久后便说怀了我的孩子,那时你也怀了孩子。”   说到这里,迟项城停下,目光落在慕歌的脸上,只见她的神情明显僵了,似乎很意外她为他怀了孩子。   是的,慕歌怎么也没想到,她为这个男人怀过孩子,她想到了自己肚子上那条疤,然后问道,“那孩子呢?”   慕歌问了,声音有些急促。   迟项城闭了闭眼,脸上再次露出痛楚的神色来,“在孩子九个月的时候,你出了车祸,孩子……孩子没了。”   当迟项城最后四个字出口的时候,慕歌只觉得心口那里像被人掏了一样的疼……   看着她这样,迟项城上前将她抱住,“小歌……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慕歌摇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来,迟项城也不敢继续说下去,许久慕歌才觉得舒服一些,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分开,秦思柔回来,那时她说已经生下了丫丫,再后来你出事失踪,我再也找不到你,秦思柔带着丫丫进了迟家,但我和她并没有结婚,她并不是我的妻子,”迟项城最后的话说的重,似在故意提醒她。   “可她是你女儿的母亲,”慕歌明白他说这番话的意思,纵使他和秦思柔没有结婚,但也有夫妻之实,而且连孩子也有了。   “丫丫其实不是……”迟项城脱口就要说出来了,但说到一半又停下,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了,慕歌也未必会信,他要等到那一天,让她亲眼看着真相揭开。   见他说了一半又停下,慕歌从他怀里挣开,“迟项城过去我忘了,不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也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到这里,她看向他,“你之前不是想要精油吗?我现在答应你,只要你放了阿围和我,我就把七号精油给你,而且是无偿的。”   听到她的话,迟项城的眉头皱紧,许久才低低问道,“你觉得在我这里,一款精油比得过你?”   慕歌微怔,迟项城捏着她的肩膀,“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全部换你。”   他的话让慕歌的心铮的发出一声脆响,但她还是缓缓的推开他,“有些东西是换不了的。”   一句话让迟项城知道,哪怕她失忆了,三年后的她仍依如三年前执拗。   “小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心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说这话时,迟项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萧来。   冰透的颜色让人看一眼就喜欢,慕歌伸手拿过,左右翻看了一下,迟项城托着她的手,让她将萧放到嘴边,慕歌不解,迟项城说,“吹一吹。”   慕歌吹了两下,便又拿开,迟项城说,“这是我的,也是你的。”   慕歌不解,迟项城也没有解释,送走了迟项城后,慕歌躺在床上,耳边回响的全是迟项城说过的话,她退下长裤,看着小腹间那条巴掌长的疤痕。   她竟然给他生过一个孩子。   孩子却不在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她就疼的胸口发闷,像是要憋死过去一般。   慕歌啊慕歌,你忘记的那些过去,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不要,不要……啊——”   伴着一阵腹痛,慕歌从恶梦中醒来,她的手此刻正紧紧的揪着小腹,那里竟真疼的让她无法呼吸。   她梦到自己被撞了,撞到了肚子,对了,梦里的她肚子好大,应该是怀孕了。   难道是受了迟项城话的影响,她才会做这样的梦吗?   还是,她真的就这样经历过?   慕歌按着小腹,那里一阵阵绞痛,而她因为努力回想些什么,头也跟着痛了。   身下有什么流出,慕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好事了,怪不得肚子会这样的疼。   这三年来,她每次来大姨妈,肚子都会很痛,她看过大夫,大夫每次都会给她开一些活血的药,但只治标不治本,下次来大姨妈还是会疼的她死去活来。慕歌强忍着痛,起身去了洗手间。   此刻,迟项城正坐凌东的办公室里,一屋子的烟味能呛死人。   凌东已经把窗子开到最大,可还是抽不走那该死的烟味,他实在受不了,走过去一把夺过迟项城手中的烟,丢进了一边的水杯里。   “哥们你有话就说,别这样折磨我了,行不?”凌东给迟项城作揖。   今天是凌东值班,他本想着和小护士调调情,可是迟项城这个不速之客来了,来就来呗。屁都不放一个,就坐在他这里一颗烟接着一颗烟的抽,快要把他给毒死了。   “失忆怎么治?”迟项城终于开了口,大概是烟抽的太多,他的嗓子有些哑,可在这样的夜里竟说不出的性感。   哪怕身为男人,凌东也觉得很喜欢他的嗓音,都说上帝很偏爱,要是对一个人好,便会把好全给一个人。   迟项城就是被上帝厚爱的那个!   “谁失忆?你?”凌东笑看着迟项城。   迟项城飞起一个冷眼,凌东连忙收起笑,“要想治失忆要看是哪种失忆,有假性失忆。有短暂失忆,还有永久失忆……”   凌东开始他的专业陈词,迟项城不懂,但却听的认真,最后凌东说,“哥,你把那人带来,我给定个治疗方案。”   “确定能治好?”迟项城又问。   凌东笑了,“这个不能保证。”   话说完,迟项城就给了他一个白眼,凌东立即委屈的撇嘴,“我说不能保证治疗成功,这是因为要看治疗者愿不愿意想起过去,如果他是刻意的排斥想起过去,这个治疗难度就很大。”   说到这里,凌东向着迟项城凑近一些,“哥,到底是谁失忆了?”   “慕歌!”迟项城说出这两个字后,凌东愣了好一会。   “她没死?”凌东的这三个字,再度遭到迟项城的冷眼,但凌东没管,继续说道,“她没死,但失忆了,而且把你忘了。”   “她把过去的事都忘了,”迟项城低喃。   凌东托起下巴。若有所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如果我分析的没错,她应该是排斥性失忆,那就是因为过去经历的事太痛,她忘记了,便不愿想起。”   迟项城看向凌东,而凌东此刻也不再是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十分专业而认真的说道,“三年前,她妹妹死的时候她就在现场,那样的打击没有几个亲人能受得了,她的母亲就因为这个受了刺激,精神也变得异常,而慕歌当时虽然没事,但那个阴影还是存在了她的记忆里,后来因为某事她的记忆受到冲击,索性她便将过去痛苦的一切都忘记了。”   说到这里,凌东手冲着迟项城一指,“这也包括你给她的伤害。”   凌东的分析十分有道理,迟项城无可置否,也十分的认同,“那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就算你要她恢复记忆,也是无比痛苦的,如果忘了能让她快乐。那还是不要想起来就好,”凌东给出了意见。   不过最后凌东又问道,“她有提出自己想修复记忆的想法吗?”   迟项城想了想摇头,“她似乎一想到过去就会头痛。”   “这就对了,其实她内心很排斥想起过去,或者可以换句话说,她虽然失忆了,但心还是有知觉的,她的心,她的人都在排斥过去那些痛苦的记忆。”   “那就让她永远活在没有记忆的当下?”迟项城问,像是问凌东,又像是在问自己。   凌东拍了拍迟项城的肩膀,“什么事都不要太刻意,有句话不是叫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吗,你陪着她,保护好她的现在,别让她觉得痛苦就够了。”   听凌东说起这个,迟项城的眉头瞬间拧的紧了,他是想保护好她,可结果呢?   就像是昨天不管是秦思柔对她的羞辱,还是迟家人对她的态度,都让她受了伤。   “出去练练吧?”迟项城看了看时间,问向凌东。   “现在?”凌东摇头,打了个哈欠,“我现在只想睡觉,再说了我现在当值,擅长职守可不是我的作风。”   凌东这话分明是怪迟项城害他没有睡觉,迟项城站起身来准备要走,可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慌忙的推开,一个小护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凌院长,有个小孩受伤了,需要紧急手术。”   一听这个,凌东那脸上的困意瞬间消失,抬步便向外走,看着他的敬业态度,迟项城在心里暗暗为他点了个赞。   凌东年纪轻轻便做了副院的位置,不知道的人都说他凭了关系,可迟项城知道他除了过硬的专业知识。还有着非常敬业的态度。   凌东要去做手术,迟项城更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他也跟着往外走,可是没走几步,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凌东,“大夫,求你救救我儿子,求你救救他!”   看着这一幕,迟项城停住步子,他也是身为父亲,最能理解父母对孩子的那份疼惜。   “欢欢!”   就在迟项城望着跪在地上哭着哀求的女人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的传来迟项城的耳里。他抬头看去,然后瞬间眸光变深。   方翊并没有注意到迟项城,而是伸手抱住跪在地上的女人,“欢欢快松手,让大夫给豆包做手术。”   女人没有松手,方翊吻了吻她的发顶,“老婆,凌院长的医术绝对信得过,不要耽误给豆包做手术的时间。”   听到这话,女人终于松开手,凌东冲着方翊点了下头,正要抬腿往手术室去,身后传来迟项城清冷的声音,“慢着。”   随着这两个字落地,方翊也是一僵,哪怕过了三年,他和迟项城不论是谁,对对方的声音都还是那样敏感。   “总裁!”方翊看到迟项城先是意外,紧接着是震惊,尔后就是慌乱。   “怎么回事?”迟项城站在了方翊面前。   “我儿子的手指被车门给夹断了,”方翊说到这里顿住,额角跳动的青筋彰显着他的心痛。   “我去手术了,”凌东冲着他们点头。   “东子,”迟项城叫了一声,但并没有说什么,而凌东自然懂得。迟项城这是要他尽全力。   别说方翊和凌东三年前认识,别说还有迟项城这层关系,就算是萍水之人,他凌东做为一名医者,对每一位患者都会竭尽全力。   手术室外,方翊安抚好老婆,走到了迟项城面前,什么话也没说,便是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躬有感谢,有歉疚!   迟项城看着面前已经发了福的方翊,又看了眼不远处坐在那里,双眼呆直望着手术室的女人,“那就是你要奉献余生的女人?”   听到这话。方翊脸色一僵,遂后闪过尴尬的不自然,三年前迟项城从车祸的昏迷中醒来,便接到了方翊的辞职信,他辞职的理由很新颖——   人生那么短,我想把余下的生命给我最爱的女人。   他就留下这么一句话走了,甚至都没有给迟项城当面说声再见!   尽管迟项城觉得他走的突然也很蹊跷,但又觉得方翊能为一个女人放弃一切,这是哪怕他迟项城也是没有的勇气。   迟项城终是没有深究,况且他也让人去查了,方翊的确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总裁,对不起,”方翊再次鞠躬道歉。   迟项城手一摆。“这个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是为自己所爱的人我能理解。”   听到这话,方翊的脸上再露愧疚之色,他的目光落在迟项城脸上,发现三年的时间,迟项城愈发的冷俊了,其实这三年,迟项城对方翊或许没有太多的关注,可是方翊却对迟项城所有的一切了如指掌。   “慕小姐还没有消息么?”虽然方翊对迟项城的消息很了解,但也只限于公开的那些,一些私密的消息,他就算会知道,也会迟很多。比如关于慕歌的消息,方翊还并不知晓。   听到这话,迟项城的眉梢动了动,“找到了。”   方翊再次神经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周的时间吧,”迟项城说着,苦笑了一下,“可惜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什么?”方翊再次震惊。   迟项城把肖焯围和慕歌的关系说了一下,又说了下慕歌失忆的事,最后叹了口气,“方翊,你说是不是这是上天故意给我的惩罚?”   方翊没有说话,迟项城沉浸在失落里,并没有察觉,其实人人都羡慕迟项城位高权重,可没人知道人越高就越孤独。   以前方翊在的时候,迟项城很多心事会跟他说,可是现在迟项城的心事都不知道该跟谁说了。   大概是压抑久了,大概是方翊回来了,虽然他离开了三年,可在迟项城心底,他依旧还是迟项城身边的那个助理,可以让迟项城放松,无话不说的人。   “对不起!”   迟项城就听到方翊又说了这三个字,他拧了拧眉,侧目看向方翊。仍是笑着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么?”   下一秒,他却很意外的听到方翊回了一个字,“是!”   方翊的性格迟项城是了解的,而他是断然不会跟自己开玩笑,可是迟项城真不知道方翊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   迟项城没有问,只是看着他,而方翊的头却低了下去,这三年来,方翊只要想到迟项城,心就像是钻了什么似的不安宁。   他快被这种不安折磨疯了,这次他带着老婆儿子来,就已经想好了。他要找迟项城坦白一切,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了。   “慕颂的死因你知道了吧?”方翊先是问了迟项城。   迟项城没有说话,但方翊已经知道了答案,这次方翊看向了迟项城,“你相信慕歌小姐和路浮生会做出那种事么?”   三年前迟项城出了车祸清醒之后,他回到了国内,便查了慕颂的死因,警局里给的结果是慕颂不能接受未婚夫和姐姐的背叛,绝望的跳楼,而且警察还给了将慕歌和路浮生捉奸在床的证据。   迟项城自然不信,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慕歌和路浮生怎么会在一起?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点就是他绝对不相信慕歌和路浮生做了对不起慕颂的事。   “你信么?”迟项城反问方翊。   “我不信!”方翊很肯定的给了三个字。   迟项城点头,“是,我也不信。”   “总裁,慕小姐没有对不起你,她和路浮生会出现在酒店里是因为你,”方翊的情绪在说到这个的时候,明显变得激动。   迟项城也是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他们分别收到了你的短信才去的酒店,可是进去之后不久就意识模糊,等醒来的时候,他们就被警察抓了,而慕颂自然是不信这个解释的,极端的她跳楼自杀了,”方翊说这里,不再敢看迟项城一眼。   “我从来没有发过短讯,”迟项城低喃。   “我知道。”方翊回他,“你出车祸后,我是第一个赶到你身边的,可当时你随身的物品,包括手机都不见了,当时我以为只是单纯的丢失了,便给你补了个手机号,直到我见到慕小姐,她要见昏迷的你,问你发短讯是什么意思,我才明白你的手机不见不是单纯的丢失,而是被人故意拿走,甚至包括你的车祸都有可能是预谋。”   听到这里。迟项城伸手一把揪住了方翊的衣领,“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去查?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情绪激动的迟项城,方翊沉默,而这份沉默让迟项城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迟项城几乎鼻尖都抵上方翊的,“既然你都说了,就没有什么不敢说的,都说出来吧!”   “是你父亲不让我查,”方翊终还是说了出来。   迟项城足足有半分钟,连呼吸都是停的,方翊也不敢吭声,直到感觉到迟项城呼吸正常。方翊才说道,“就连你受伤的事,也是他亲自过问的。”   “你辞职也是他要求的吧?”许久,迟项城才出声。   “我不想让你们父子之间有什么嫌隙,况且当时慕歌小姐已经不知所踪,我怕给你说了真相,你会更难过,”方翊说出了自己当时的想法。   如果当时慕歌好好的,就算迟睿岭威胁,他也不会妥协的,可是慕歌不在了,迟项城本就很痛苦,如果再让他知道慕歌承受的痛苦和绝望是因为他而起。想必迟项城更不能原谅自己。   “方翊你很欠揍!”迟项城真的举起拳头,方翊没有躲,甚至闭上眼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可是迟项城的拳头并没有落下,而是打在了一边的墙壁上,那一声太响,连一颗心都在关心儿子的方翊老婆都惊动,她转身看过来,双目满是震惊。   “总裁,如果慕歌小姐不在了,这个秘密我会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第159章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走?   “阿围,你怎么样?”   慕歌见到了肖焯围,这才几天的时间,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着他深陷的眼眶,慕歌的眼眶红了。   肖焯围看到她,第一声便问,“你怎么来了?你赶紧走!”   说着,肖焯围就往外推她,可是慕歌怎么会走?而且现在恐怕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其实自从上了车以后,慕歌就知道自己上车容易下车难了,可是为了肖焯围,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来。   这三年来,她的世界里除了瓜蛋就是肖焯围,于她来说,他是她名义上的老公,在她心里,他更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   “我不走,”慕歌摇着头,有句话她没说,但却在心里叫嚣——你在这里我,我怎么会走?   “阿围告诉我,谁把你绑这里来的?”虽然慕歌在来的路上,已经怀疑了,但想到之前去花坊的人。还是不能确定,急切的问。   慕歌虽然失忆了,可是对于情感之事并不是不懂了,她仿若瞬间就明白了,这种情况虽然她被打的委屈,也很窝火,却先是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开口解释,“迟太太你误会了,我照顾丫丫是迟项城委托的,而且丫丫很好。”   慕歌一声‘迟太太’让秦思柔心里的不舒服舒缓了一些,可是她知道如果不借机吓走这个女人,将会后患无穷。   “项城委托你的?”秦思柔冷哼,“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说谎,明明是你从医院把我女儿偷走的。”   秦思柔可是看过监控的,尽管迟项城已经解释过了,但当着这么多围观的人面,她只有把这个女人抹黑,让她百口莫辨,让她受尽羞辱,才会知难而退。   秦思柔的话让慕歌心虚了,虽然丫丫是主动跟她走的,但慕歌当时的确存了坏心思,面对秦思柔的指责,一时竟无法回辨。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着沉默的慕歌,对着她当即就指指点点起来,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除了恨贼,就是最恨人贩子了。   在这些人眼里,被秦思柔这样一描摩,慕歌就成了拐卖小孩子的人贩子。   听着难听的指责,慕歌终还是开口为自己辩解,“迟太太我再说一句,这根本是误会,不信可以问你先生。”   “问项城?”秦思柔向着慕歌走近一步,“他当然会向着你了,你现在已经把他迷的连家都不回了。”   这话一出,更是引爆了围观的气氛——   “抢人家的孩子不说,居然还勾引人家的老公?”   “是啊,现在的女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要脸了?”   “你看她那一副子貌似清纯却狐媚的样!”   ……   难听的话如同突然暴涨的洪水,冲淹的慕歌连呼吸也不能,她这样一再解释,眼前的女人却如此咄咄逼人,看来委曲求全并换不来和平。   慕歌索性一不作二不休的直看向秦思柔,“迟太太我解释过了,你信不信听不听是你的事,如果没事我要走了。”   可是她刚一动,秦思柔便将她拦住,“把话说清楚再走。”   慕歌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还想再让我说什么?”   此刻慕歌的黑眸凝着秦思柔,那一刹那,秦思柔的心竟没来由的一颤,这种感觉与三年前如此相似!   三年了,这个女人虽然失了记忆,可身上和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傲气却一点都没变。   秦思柔愈发的恼怒和不甘,她看着慕歌,一字一句道,“除非你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保证,不再勾引我男人!”   呵——   慕歌冷笑了,这个女人还真是精明,如果她做了保证,就等于变相承认她做了小三,估计不用她出手,眼前这群肤黄面肥的怨妇们。估计都能把她给吃了。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话一点都不假,这些一年就是被老公抛弃嫌弃的女人,不去好好琢磨,怎么挽回自家男人的心,却在这里怨小三小四抢自己的男人。   其实男人让别人抢了,女人不该怨小三小四,而是要先从自身上找原因才对。   这些人却在这里看热闹,也活该被抛弃。   慕歌在心里腹诽完笑了,她向着秦思柔凑近了一些,声音压低了一些,却也是足够让围观的人听到,“迟太太不觉得我要是做了保证,你会更没脸面么?一个女人留不住自己的男人,让自己男人去外面找女人,这可不是光彩的事。”   “你……”秦思柔一滞,恼羞让她的脸瞬间胀红。   这个慕歌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嚣张可恶,新怨旧恨让秦思柔再次扬起了手,但这次慕歌早有防备的迎住。   两个女人瞬间僵持起来,这时围观的人立即说道,“大家来看看,偷了人家的男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世风日下啊!”   “是啊,太不要脸了!”   “打她!打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   瞬间,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雨点的向着慕歌飞了过来……   这下完了!   就算她再有本事,也寡不敌众啊!   慕歌闭上眼睛,有种认命的无奈,这时就听到熟悉的一声冷呵响起——   “住手!”   伴着这两个字,慕歌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喧闹的指责和羞辱都变成了咚咚有力的心跳。   “项城……你,你怎么来了?”秦思柔的声响了起来。   “秦思柔,有句话三年前我就说过,不要动她,看来这三年你根本就忘了,”迟项城冰冷的声音响在慕歌的头顶。   是他!   此刻护着的她的人是他!   “项城,三年前你为了她而对我视而不见,三年后你为了她是不是又要将我推开?”秦思柔委屈的质问。   这样的她,纵使慕歌没看到,也是能想像出来她的样子,而她这么一副可怜又受尽委屈的模样,瞬间引起了共鸣,顿时指责的矛头又指向迟项城——   什么陈世美,负心男,奸夫淫妇……   各种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砰砰砸东西的声音,慕歌几次想抬头,却被迟项城紧紧的按着,她被他整个的护住。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许久,秦思柔才从懵愣中反应过来,连忙的制止,她怎么没想到这些围观的人会失控的拿东西砸迟项城。   好一会。这些闹事的行为才停止,而迟项城已经一身狼狈,他冷冷的看向秦思柔,“你满意了?”   秦思柔却是傻掉一样,没有一句话,她的傻是因为迟项城被人打了,她的傻还因为迟项城宁愿自己被打也要护着慕歌这个女人。   如果说之前秦思柔还存有一丝幻想,现在那丝幻想也被现实无情的给击碎了。   人人都说迟项城冷情,那是因为他的情只为一个人而留。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是一样。   “我们走!”秦思柔就听到迟项城低低对着怀里的女人说了一声,便半挟着她转身。   “丫丫呢?”下一秒,秦思柔又听到一个声音。   这话是慕歌问的,因为现在听说要走的她。忽的想起了一直拽着自己的丫丫,可是现在哪里还有丫丫的身影。   迟项城也愣住了,秦思柔反应过来,立即尖叫,“我女儿呢?我的女儿呢?”   场面再次混乱,因为丫丫的不见!   没人注意到丫丫什么时候走的?也没人注意到丫丫去了哪里?   “如果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掐死你,”秦思柔再次冲着慕歌扑上来,可是她还没碰到慕歌,便被迟项城一脚踹飞。   迟项城拉着慕歌,开始疯狂的寻找丫丫,可是游乐场那么大,而且人来人往的。找一个孩子太难了。   他们找了大半天也没有结果,而且把方蓉和老太太都惊动了,太阳落幕,浮躁了一天的万物都渐于安静,可是丫丫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没有一点踪迹。   “都是你!”面对着哭泣的秦思柔,迟项城再次恼怒的上前,但是这次他的脚还没落到她的身上,便被老太太呵止。   “这怎么能怪小柔,要怪也是怪这个女人,”老太太拐杖一戳,直指慕歌。   虽然老太太这一拐杖并没有戳到慕歌,但她仍全身一颤,看着全是担忧的迟家人,慕歌伸伸的弯腰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弄丢了丫丫,我会把她找回来了。”   说着,她就要向外走,却被迟项城给拉住,他圈着她,看着众人,“这事怪不得小歌,她带丫丫出去是我同意的,如果不是她……”   迟项城的冷眼看向秦思柔。“如果不是她聚众闹事,故意给小歌难堪,丫丫也不会被吓跑掉。”   到了此刻,他还是维护这个女人!   秦思柔的心彻底的凉透了,不过她知道此刻他越维护慕歌,迟家的人就越讨厌那个女人,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无辜。   “是我,都怪我,丫丫找不到了,我也不要活了,”秦思柔说着起身,飞撞向一边的廊柱。   只不过她还没碰到柱子,就被迟睿岭给拦住,其实秦思柔也是看到迟睿岭在那,才撞过去的,她才不要真撞,她不过是做戏而已。   “都闹够了没有!”迟睿岭将秦思柔丢到沙发上,对着迟项城冷呵。   迟项城没有说话,迟睿岭又看向慕歌,“慕小姐,不论你是不是真失忆了,但三年前你与项城已经解除了婚约,现在他有思柔还有女儿,请你不要再缠着他。”   如此直接的话让慕歌的脸难看,慕歌一时无法辩解,迟项城感觉到她的颤抖。将她拥的更紧,他看向迟睿岭,“这事我本来想过段时间再说,今天既然大家都在,我也把态度表明,不管小歌是不是失忆,不管三年前我们是不是解除了婚约,我的心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我要娶她,谁也不能阻止。”   “你疯了,”一直沉默的方蓉忍不住的出声,“别忘了你还有丫丫。”   听到这话,迟项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忘。”   “可她是思柔生的,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母女分离这种事,”方蓉吃斋念佛,愈发的看重亲情了。   迟项城再次诡谲的一笑,说了句,“你不喜欢的事,我做过几件?”   方蓉一怔,迟项城已经圈着慕歌,“我们走。”   可是他们刚到门口,迟项城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便快速的接听,慕歌离的他很近,也听到了那端的话,那边说丫丫找到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看到了丫丫,她一身脏兮兮的,小脸也被抹的灰一块白一块,但是一双眼睛特别明亮,看着她这样,慕歌的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   迟项城两个大步过去,根本不顾丫丫一身脏污,直接将她抱起,“宝贝儿,你去哪了?吓死爸爸了。”   丫丫伏在他的肩头。倒是没露出害怕来,只是嚅嚅道,“爸爸,丫丫怕。”   听到这话,慕歌的心狠狠的一疼,这时迟项城又紧搂了丫丫几分,“不怕了,爸爸在,不怕了。”   “丫丫想要姐姐和妈妈,”丫丫这时又看向慕歌和秦思柔。   秦思柔也来了,此刻就和慕歌并排站在迟项城的身后。   “妈妈不打姐姐,”丫丫这时又说。   闻言,秦思柔不禁把脸转到一边。同样赶来的迟家人,听到这话,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好了,赶紧把丫丫带回家洗洗,再让医生给做个检查,”方蓉下了命令。   丫丫被迟项城带上了车,其他人也陆续跟上,只有慕歌站在原地。   因为,她是外人。   “爸爸,”在车子启动的刹那,丫丫忽的拽住迟项城,指向了车窗外,“姐姐!”   而此时,慕歌已经转身,向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看着她的背影,迟项城很想下车叫住她,可是他知道她是不会跟他走的。   尽管他已经信誓旦旦的给了她承诺,可毕竟现在秦思柔还在那,而且恐怕在慕歌心底,他是个有家室的人。   “姐姐会回家的,”迟项城吻了吻女儿的发顶,他很庆幸丫丫喜欢慕歌。   丫丫没有再说话,不多一会便在迟项城怀里睡着,迟项城掏出手机,给慕岩发了条讯息。   女佣给丫丫洗了澡。医生又给丫丫做了检查,只是神情比之前还要凝重。   “是什么情况就明说,”迟项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凝重。   “迟先生还是尽快准备给丫丫做手术吧,现在她的心脏机能又衰退了,再这样下去,恐怕随时有可能就……”医生的话没有往下说,迟项城已经明白。   他又何尝不想给丫丫做手术?   可是面对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他不敢冒这个险,他怕丫丫和慕歌还没有母女相认,他就让她们母女天人相隔。   看来,他要尽快让慕歌知道丫丫就是她女儿的事了。   “我知道了,”迟项城手一摆,医生退出。   慕歌被慕岩接回了家。冲了个澡洗掉身上的脏污后,便坐在沙发上,慕岩看出她的不对劲,几次欲与他说话,但见她都分神,也识趣的走开。   午夜十二点,没出慕歌所料,迟项城来了。   “你似乎在等我!”迟项城也看出来了。   “是!”慕歌没有否认。   “有话要说?”迟项城坐在沙发上,揉着鬓角,神色间难掩疲惫,他也不想掩饰,在她的面前,他是最放松的。   “你觉得今天的情况好玩么?”慕歌问他。   迟项城知道她今天受了委屈。停下揉头的动作,他看向她,“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   慕歌冷冷一笑,“迟项城放了阿围,放了我,让我们回去吧。”   说到这里,她苦涩一笑,“你知道吗?你们每个人都说这里是我的家,可我在这里很陌生,对于我来说加州的那个花坊才是我的家,阿围和瓜蛋才是我的亲人。”   看着她眉眼间的苦涩,迟项城知道她很难过,来到这里见到了母亲。却被驱赶,今天又因为他而被人那样羞辱,要知道这三年来,她一直活在被肖焯围保护的范围内。   说起来,单凭这一点,他倒是很感激肖焯围的,毕竟他将她护的很好。   “如果说三年前我们真的有过爱或情的话,你就看在过去的那点情份上,放了我,让我回归我的生活,好不好?”慕歌说到这里,忽的抬眸看向他,那乌黑的眸子那样的亮,亮的人让心颤。   “就当是我求你了,”她忽的又这样说了一句。   “小歌!”迟项城被她一个求字狠狠的扎到,心像是痉挛般的疼了起来。   “好!”他终是不忍的回了她,却又提了个附加条件,“等丫丫生日之后。”   “为什么要等丫丫生日之后?”慕歌不解。   迟项城没答,只是说道,“丫丫的生日还有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你总能等吧。”   慕歌没有说话,迟项城能这样说,已经算是妥协了吧?   可是半个月,还是好久。   “你能不能先让我回加州,瓜蛋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尽管有人照顾着瓜蛋。但毕竟他从小都没离开过肖焯围和她。   “不能!”迟项城拒绝的不拖泥带水,在看到她瞬间拧起的眉头时,他又说道,“我会派人把他接过来。”   这就是迟项城,只会按他的模式去做事,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   慕歌没有争辩,点了点头,“但这半个月内,你还是不要来我这里。”   说完,她摸了自己的脸,“我可不想被你老婆哪天再暴打!”   “她不是我老婆,”迟项城再次提醒。   慕歌没有说话,歪头看着他。迟项城继续说道,“我和她从来都没有结婚,三年前,我们正在热恋的时候,她把我灌醉,第二天醒在我的床上,不久后便说怀了我的孩子,那时你也怀了孩子。”   说到这里,迟项城停下,目光落在慕歌的脸上,只见她的神情明显僵了,似乎很意外她为他怀了孩子。   是的,慕歌怎么也没想到,她为这个男人怀过孩子,她想到了自己肚子上那条疤,然后问道,“那孩子呢?”   慕歌问了,声音有些急促。   迟项城闭了闭眼,脸上再次露出痛楚的神色来,“在孩子九个月的时候,你出了车祸,孩子……孩子没了。”   当迟项城最后四个字出口的时候,慕歌只觉得心口那里像被人掏了一样的疼……   看着她这样,迟项城上前将她抱住,“小歌……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慕歌摇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来。迟项城也不敢继续说下去,许久慕歌才觉得舒服一些,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分开,秦思柔回来,那时她说已经生下了丫丫,再后来你出事失踪,我再也找不到你,秦思柔带着丫丫进了迟家,但我和她并没有结婚,她并不是我的妻子,”迟项城最后的话说的重,似在故意提醒她。   “可她是你女儿的母亲。”慕歌明白他说这番话的意思,纵使他和秦思柔没有结婚,但也有夫妻之实,而且连孩子也有了。   “丫丫其实不是……”迟项城脱口就要说出来了,但说到一半又停下,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了,慕歌也未必会信,他要等到那一天,让她亲眼看着真相揭开。   见他说了一半又停下,慕歌从他怀里挣开,“迟项城过去我忘了,不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也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到这里,她看向他,“你之前不是想要精油吗?我现在答应你,只要你放了阿围和我,我就把七号精油给你,而且是无偿的。”   听到她的话,迟项城的眉头皱紧,许久才低低问道,“你觉得在我这里,一款精油比得过你?”   慕歌微怔,迟项城捏着她的肩膀,“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全部换你。”   他的话让慕歌的心铮的发出一声脆响,但她还是缓缓的推开他,“有些东西是换不了的。”   一句话让迟项城知道,哪怕她失忆了,三年后的她仍依如三年前执拗。   “小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心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说这话时,迟项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萧来。   ☆、第161章 他是你值得爱的男人   “阿围,你怎么样?”   慕歌见到了肖焯围,这才几天的时间,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着他深陷的眼眶,慕歌的眼眶红了。   肖焯围看到她,第一声便问,“你怎么来了?你赶紧走!”   说着,肖焯围就往外推她,可是慕歌怎么会走?而且现在恐怕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其实自从上了车以后,慕歌就知道自己上车容易下车难了,可是为了肖焯围,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来。   这三年来,她的世界里除了瓜蛋就是肖焯围,于她来说,他是她名义上的老公,在她心里,他更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   “我不走,”慕歌摇着头,有句话她没说,但却在心里叫嚣——你在这里我,我怎么会走?   “阿围告诉我,谁把你绑这里来的?”虽然慕歌在来的路上。已经怀疑了,但想到之前去花坊的人,还是不能确定,急切的问。   肖焯围看着对自己满是担忧的女人,只觉得一切都值了,他伸手为慕歌撩了把额前的碎发,“我们都被骗了。”   慕歌没有说话,肖焯围又说,“那些人不是迟项城派去的,是乔瑞,他这样做不过是想挑起你对迟项城的恨。”   其实慕歌在听到乔瑞说肖焯围在他这里的时候,大约已经想明白了,她摇了下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阿围他们把你带来,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慕歌说着就去拉他的衣服,想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肖焯围单手按住她,“没有,他们没有对我怎么样,我想他们现在把你也骗来,定还有别的目的。”   “什么?”慕歌一怔。   这时房门被推开,伴着啪啪的拍掌声,乔瑞痞笑着走了进来,“肖先生果然不愧以前是干狗仔的,分析力就是不一般。”   肖焯围将慕歌抱的更紧了,“乔瑞你做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慕歌。”   乔瑞勾着唇,用脚勾过椅子坐在了他的面前,“终于肯承认这个女人就是慕歌了?”   “乔瑞三年前你就想害她,”肖焯围再说。   乔瑞摇了下头,“NO!我从来没想害她,是她总坏我的好事。”   三年前的事,慕歌不记得,不管过去和这个人有着什么恩仇,但最重要的是现在,慕歌看着乔瑞,“你究竟想干什么?   乔瑞听到这话再次笑了,“其实三年前我就喜欢慕歌,喜欢你的直爽,喜欢你的单刀直入,可惜啊……我晚了姓迟的一步。”   乔瑞说这话时,真的流露出对慕歌的倾慕来,但不知为何,慕歌看着他这样,只觉得被这种男人爱慕也让人觉得恶心。   “你不要废话,快说你怎么才肯放了我们?”慕歌知道乔瑞把肖焯围绑来,却没有对他有半点伤害,这就证明乔瑞并不想害他们,而是另有目的。   “痛快!”乔瑞再次鼓掌,然后手指戳了下自己的脑袋,“慕小姐虽然这里忘了很多东西,但是性子还是和从前一样。”   慕歌冲他翻了个白眼,很不受用他的赞美。   乔瑞冲着手下把手一勾,一份文件夹递了过来,乔瑞捏着文件,站起身来递给了慕歌,“这里是一份合约,我要你们手里所有精油的独家经营权,包括即将问世的七号精油沐鸽。”   “休想!”肖焯围立即回绝。   乔瑞没有恼。而是轻轻一笑的看着慕歌,“我知道真正的研发师是慕小姐。”   他的意思是这事只要慕歌点头才行,看来这个男人还真是精明的很,竟然知道她才是精油的真正研发者。   慕歌暗暗哼了一声,“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别怪我了,”乔瑞说着将合约丢到了慕歌的面前,整个人向着她贴近,却被肖焯围给推开,乔瑞哈哈的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呢心胸比较狭隘,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呢,我一般都喜欢毁掉。”   说到‘毁掉’两个字的时候,乔瑞十分的用力,能感觉到他骨子里透出的凶猛。   肖焯围只觉得神经一颤,“乔瑞,迟项城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话,乔瑞再次哈哈笑了,“肖焯围你终究不过是条狗,明明恨死了迟项城,可最终还不得不向他摇尾乞怜!”   “你死了心吧,精油的所有归属权我已经签给了迟项城,想要你找他去吧,”慕歌又说。   虽然她与他只是口头上的交易,但慕歌答应他了,便不会再允诺别人,况且眼前这人根本不配得到她研究的精油。   一听这话,乔瑞立即红了眼,一个大步过来,掐住了慕歌的下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歌能看到他眸底跳动的嫉意和怒火,于是忍着痛,对他继续说道,“我说了,我已经把所有精油的归属权给了迟项城……你想做香界的龙头,可惜你没有那个能耐。”   啪!   一巴掌甩了过来,甩的慕歌头晕眼花,嘴角当即流了血。   “混蛋!不许碰她!”肖焯围心疼的护住慕歌,冲着乔瑞低吼。   慕歌把头从肖焯围怀里抬起,“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乔瑞的手又抬起,肖焯围看着他对慕歌又要动手,立即说道,“乔瑞你不过想要精油,而迟项城在精油和慕歌之间,他更在意谁,你是十分清楚的。”   “阿围!”慕歌叫了他一声,似在责怪他给乔瑞指了路子。   肖焯围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乔瑞,只见半分钟后,他突然笑了,“肖焯围你给的建议不错,看来这几天我没白养你。”   说完,乔瑞又看向慕歌,幽幽说道,“很期待看你们重逢的样子。”   乔瑞走了,慕歌一把推开肖焯围,“你这样会害了迟项城的。”   肖焯围看着她对迟项城的担忧,心底有什么在扩散,她哪怕没了记忆。终还是担心着那个男人。   而且,她刚才说把精油的归属权已经给了迟项城,不管她是什么理由,这只能说明,她内心深处对迟项城还是信任和有情的。   “迟项城如果轻易的就着乔瑞的道,他们也不至于斗了这么些年,”肖焯围说完这一句,便望向了窗外。   慕歌看着神色突然黯然下去的阿围,忽的意识到自己瞬间对迟项城的保护之心,让他受了伤。   可是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现在想想连她自己都意外。   难道,失了忆的她。对着迟项城还是有情的?   两个人陷入沉默之中,而此刻迟项城正像疯了似的寻找着慕歌,早上看到慕歌跑步后,他便离开了。   他首先就是派人去了加州,去调查当年他车祸的事,尔后他让人把瓜蛋接了回来,当他准备叫上她一起去机场接瓜蛋时,却是怎么也联系不上她,而且就连慕岩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迟项城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他终是意识到了不对。   迟项城一脚踢开门进来的时候,秦思柔刚化完妆准备出门,“项城?”   秦思柔这个房间,迟项城大约一年多都没踏足了,看到他的瞬间,秦思柔都有些不敢置信,但很快她就发现他神色不对。   “项城,怎么了?”秦思柔问。   她话音落下的刹那,脖子也被迟项城掐住,掐的很用力,差点让她一下子就闭过气去。   秦思柔承认三年前,她没少被迟项城这样招待过,但这三年来,他很少这样对她,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项城。项城……”秦思柔一边用力掰着他的手,一边低低呼求。   “说,她呢?”迟项城开口,声音全是阴冷。   秦思柔被掐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整个人对于他的质问,更是一片懵怔,她摇着头,“项城,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慕歌!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迟项城咬牙,掐着秦思柔的手再次用了力,几乎能掐断她的脖子。   秦思柔听到这个名字,忽的懂了,她怎么就忘了,只有那个女人才能让他如此疯魔?   秦思柔那颗已经被眼前的人伤的成渣的心,此刻还是再次抑制不住的疼了。   不过这疼也提醒着她,这些年她过的有多耻辱。   “怎么,她不见了?”秦思柔反而笑了。   “说,她在哪?”迟项城红着一双眼,似乎认定了就是她把慕歌给藏起来了。   “如果我说不知道呢!”秦思柔反问。   迟项城瞪着她,秦思柔这时又说,“迟项城我告诉你,我真没动那个女人,不过我却会祈祷那个女人被谁给做了杀了,这样你就能彻底的死心了。”   听到这话。迟项城掐着她的手再次用力,而且是用尽了力,秦思柔只觉得呼吸瞬间被掐断。   秦思柔的眼眶不停放大,迟项城的脸在眼底越来越模糊,她抓着他的手也渐渐使不上力。   这次,他是要真的掐死她了吧!   就在秦思柔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迟项城手下时,他的手机救命般的响了,他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眉头一下子锁的更紧了,几乎第一时间便快速的接听。   乔瑞的声音传了过来,“迟少,这么快接电话,似乎很急迫啊。”   “乔瑞,慕歌在哪?”迟项城没等他开口,便急问。   迟项城知道乔瑞与秦思柔的关系,他来找秦思柔之前,不是没想过乔瑞,但他知道乔瑞要是动慕歌,定然也是与秦思柔脱不了干系,所以他先来找秦思柔。   “既然迟少知道你的女人在我这,那就来带人吧,”比起迟项城的急促,乔瑞则显得十分悠哉。   “乔瑞,”听到他一点都不否认,迟项城顿时咬牙。   “地址我会发你手机上,带上我想要的东西,”乔瑞笑着说完挂了电话。   迟项城的手早已松开了秦思柔,她跌坐在他的脚边,大口喘着粗气,但是乔瑞和迟项城的对话,她全都听在耳底。   “项城不要去!”在迟项城转身要走的时候,秦思柔伸手抱住他的腿。   听到她的话,迟项城低头看去,眸底全是冷色,秦思柔没管他的眼神,哀求道。“项城不要去,你不要去见乔瑞。”   “秦思柔,你的心真是比蛇蝎还毒,”在迟项城看来,她的阻止并不是为了他的安危,而是她不愿他去救慕歌。   三年前,这个女人就将慕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三年后她依然不想慕歌好,就像刚才她对慕歌的诅咒。   “不是,不是,”秦思柔摇头,被他掐过的喉咙如同火烧一般的疼。“我不是……”   她解释,可话没说完,便被迟项城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胸口,顿时一股胸口被踢裂的疼炸开,秦思柔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而等秦思柔从痛中回神过来,迟项城已经摔门离开,秦思柔蹒跚着向前爬了几步,最终放弃,然后摸过自己的手机拨了乔瑞的号码——   “乔瑞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想怎么折腾那个女人我不管,但你不许动迟项城!”秦思柔哑着嗓子,警告。   那边乔瑞拧着眉,片刻哼了一声,“怕他出事,那你可以替他来。”   说完,那边乔瑞便挂了电话,任秦思柔再怎么打,他都不再接电话。   迟项城从秦思柔那里离开,刚到楼下便收到了乔瑞的短讯,上面的地址,但最后又注了一条带上他想要的东西。   以前乔瑞想要的就是御池,想要得到迟家的一切,而现在恐怕把迟家给他。他也没有胃口消化,所以如今他想要的应该是迟项城用了三年时间新创的香牌。   ——敢耍花招,就等着给你女人收尸吧!   就在迟项城思索的空档,他又收到了乔瑞的短讯。   迟项城一拳头打在方向盘上,车子在漆黑的夜色中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而这声响刚一结束,他的手机再次响了,又是乔瑞发来的短讯——   天不早了,我还要休息,所以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我看不到人,便会送一样你女人身上的东西给你当礼物。   “shit!”迟项城骂了一声。然后启动车子,轰动油门,同时拨了电话给自己的助理,把他新创香牌的注册权准备好。   迟项城用最快的速度拿了乔瑞想要的东西,便赶往他指定的地点,可是到了之后,却发现那里根本是一片废墟,迟项城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他正要拨乔瑞的电话,乔瑞的电话打了过来,迟项城直接吼道,“乔瑞你究竟想怎么样?”   “哈哈,迟少生气了吗?”乔瑞笑的无比得意。   “既然知道我生气了。你最好还是收敛点,”迟项城发出警告。   “迟少这话说的我好怕怕啊,”乔瑞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的放肆,“不过我害怕的后果会更可怕,那就是你的女人有可能要遭殃,要知道三年前我就觊觎她,而这三年来她被姓肖养的似乎更加水嫩了,真是让人看着就心潮澎湃,心痒……”   “你敢,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要你的命。”迟项城怒极,猛的打断乔瑞恶心的话。   “不想让我动你的女人,迟项城你最好乖乖的,”乔瑞并不忌惮的回话,然后命令道,“从你在的位置出来,向左方向继续开。”   虽然迟项城现在急的恨不得杀人,却也只能启动车子,按照乔瑞指引的方向向前开。   最后,迟项城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弯,就在他觉得乔瑞绝对是在耍他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跟上了他,而他的手机也在这时响了,乔瑞在电话那端对迟项城说,“前方红灯,把我要的东西给你右侧的车子。”   “慕歌呢?”迟项城问。   “我验了东西自然会放人,”乔瑞说完挂了电话。   迟项城的拳头握了握,最后落在手边的纸袋上,向着前方的红灯驶去,红灯亮起,他踩下了刹车,这时那辆跟在他后面的黑色车子和他并行停下。   按下车窗,迟项城举起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对方接过打开后看了看。然后一脚油门,也不管现在是红灯,直接飞速离开。   迟项城也不甘示弱的紧追,这时他的手机再响,“前方十米的路口右转。”   依照指示,迟项城继续前行,可就在他刚到路口要转变时,突的手机再响,乔瑞开口就骂道,“迟项城你耍我?”   迟项城眼眸一眯,“什么意思?”   他是故意问的,乔瑞是要他香牌的注册权。可那注册权需要他签字才能转让,而迟项城并没有签,他才没有那傻,在没见到慕歌,便把能换回她的筹码送出去。   “你为什么不签字?”乔瑞质问。   迟项城这时冷笑一声,“你真会开玩笑,你随便打个电话说她在你手里,就让我拿东西换人,如果这根本就是你说谎呢?”   乔瑞在那边咬牙,“你不信是吧?那好你等着。”   片刻,迟项城的微信上就收到了慕歌的照片,她穿的就是早上跑步的运动装。   迟项城看着照片的慕歌,只觉得胸口一紧,就在这时,又一张照片发了过来,上面的人竟是秦思柔。   紧接着乔瑞发过来一条语音,“乔少要是觉得亏,救一送一怎么样?”   乔瑞盯着照片上的秦思柔,而她穿的就是刚才迟项城见她时的衣服。   该死!   这个女人怎么自投罗网了?   这不是给他找麻烦吗?   不过转念一想,迟项城就觉得不对,这三年来虽然秦思柔收敛很多,但并不代表迟项城不知道她和乔瑞暗通曲款的事。   于是,直接回了句,“我不稀罕赠送。你还是留着吧。”   片刻,乔瑞从那边回了消息过来,“想见你的女人,乖乖的跟我的人过来。”   他消息发过来大约两分钟,有车子开了过来,两个男人下来拉开了迟项城的车门,“迟少,请跟我们走吧!”   看着这阵仗,迟项城并没有犹豫,现在不论怎么样,他要先见到慕歌,确定她安全没受伤才好。   迟项城的眼睛被蒙住。只感觉车子兜兜转转,等他眼睛上的布被扯开时,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偏僻郊区的废旧的厂房里。   迟项城被押下车,带进了一个暗房,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看起来无比悠闲的乔瑞。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这样对迟少?”乔瑞叼着一支雪茄,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笑看着迟项城被绑着的双手。   迟项城知道他这样说,故意就是提醒迟项城,现在的他有多狼狈。   迟项城冷冷一笑,“乔瑞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下三滥的一天。”   这种手段。跟那些市井小混真的没什么区别,让迟项城觉得陪他这样玩都掉身价。   迟项城话音刚落,后颈就被人用力敲了一下,“敢这样对我们老大说话,你活腻了是吗?”   迟项城拧了拧脖子,勾唇,“乔瑞我们的帐,我们单算,先放了慕歌和肖焯围。”   其实迟项城早猜到肖焯围被乔瑞抓起来了,他一直没动,就是想看看乔瑞想做什么?   “哈哈,”像是听到了好听的笑话。乔瑞放肆的笑了起来,“迟少还是那么狂傲!放人?好啊,那你拿出让我放人的诚意来。”   迟项城的眸子又一次眯起,就听到乔瑞说,“你不是让要查三年前你的车祸吗?今天既然你来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   “果然是你!”迟项城虽然还没得到最终的结果,但其实早猜到会是他。   “没错是我,不过你知道的似乎晚了,”乔瑞话音落下,慕歌和秦思柔被绑了出来,而她们的身上已经被装了定时炸弹。   看到慕歌,迟项城只觉得心瞬间被提了起来,而秦思柔已经嚷开,,“项城你不该来,不该来!”   乔瑞听着这话,再次笑了,“迟项城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你爱的,一个是爱你的,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允许你救一个……现在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你要救谁?”   迟项城几乎一秒都没考虑,便走向了慕歌,这时秦思柔绝望的叫了声,“项城。”   可是迟项城仍没有看她一眼,在他眼里,仿若她只是一团看不着的空气。   “不要怕小歌,”迟项城伸手就要解慕歌身上的炸弹,可这时就听到乔瑞说了声——   “慢着!”   ☆、第163章 短暂的幸福   好一会,慕歌的疼痛才减轻,她看向慕岩,“三年前,乔瑞就和我们有仇么?”   慕岩叹了口气,“没仇,但是别人跟我们有仇,他只是帮别人做事而已,这中间的事太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总之乔瑞就是个不渣,混蛋。”   慕歌虽然想弄清,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她和迟项城的事,“小岩你告诉我,我和迟项城为什么分手?”   听到她问这个,慕岩有些意外,不过转瞬就明白了,迟项城这次为了救她而受伤的事,慕岩是知道的。   “姐,你问这个,是不是想对他做些什么?”慕岩没答反问。   慕歌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阿围说三年前我和迟项城的感情很深,但我都忘记了,可阿围也说过,我和迟项城分手了,既然相爱为什么要分手?我总要弄清原因,才知道该对他怎么样吧!”   慕岩皱眉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为什么要弄清过去?你就当从来没认识他,不行么?”   他们的过去,慕岩并不想让慕歌知道,因为那并不是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   慕歌摇头,低喃,“以前明明就认识,怎么能装作不认识,小岩你就告诉我吧。”   “姐,其实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你们究竟为何分手,我也不知道,但你们分手前,我们家出了一件大事,你上网搜下三年前的新闻也能搜到,就是政府大楼坍塌事件,这与我们公司有关,但当时姐夫为了怕连累到你,担下了所有的责任,为此把我们的公司也给吞了,”慕岩说到这里,慕歌的头又开始疼了。   慕岩见状,只得停下,慕歌的手紧紧按压着疼痛的地方,“继续说。”   “姐,这又何必呢?”慕岩不忍看她痛苦的样子。   “继续!”慕歌执拗。   慕岩叹了口气,只得继续说道,“大概那时你们就分手了,我想应该跟这事有关,但姐夫真正的用心是不想你被连累,而且你失踪后不久,他把公司又还给了我们慕家,其实我也一直不喜欢他,但在心里又佩服他是个真男人。”   “我和他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他侵占了我们家的公司?”慕歌问。   “应该是的,如果还有其他的,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这爱情就是两个人的事,哪怕我是你亲弟弟,你也未必会告诉我,再说了,那时我的纨绔不务正业,你气我都来不及,哪还会和我说这些?”   慕歌一直看着慕岩,他的样子不像说谎,现在想想三年前的他只有二十岁,大约也就是他说的那样。   可她和迟项城分手的原因就那么简单么?   慕歌不信,但似乎又无人告知,就像慕岩说的,恋爱分手是两个人的事,大约知道的只有她和迟项城了。   只可惜她什么都忘了,而迟项城会告诉她真相么?   想到迟项城,慕歌就想到他被包成粽子般的样子,而慕岩说慕颂也被烧过。   关于慕颂,不知怎的,慕歌一想起就会胸口发闷,好像她的潜意识里,不愿提起她。   “你二姐她是怎么死的?”慕歌还是问了,因为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越是排斥的事,越有可能与自己有关,况且母亲对她是那种反应。   慕岩听到她的问话,明显僵了下,“大姐问这个干什么?”   “我与你二姐也是亲姐妹,虽然忘记了,但有些事还是想知道,”慕歌这话算是试探。   慕岩低下头去,好一会才抬起来,“姐。二姐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小岩!”   “姐,你现在还是好好照顾迟项城吧,他可是咱项城第一个大帅哥,这次大火恐怕把他给毁了,以他的赖性,估计会赖上你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慕岩骤然话锋一转,岔开了慕颂的话题,甚至调笑起了慕歌。   慕岩是不打算说了,慕歌知道再追问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就像慕岩所说,现在她要先照顾迟项城,毕竟他的伤是因为她。   不管过去他们怎么样,但现在她是欠了他的。   “对了,你儿子来了,”慕岩又说。   “瓜蛋?”慕歌这才想起出事前,迟项城说过要把瓜蛋接过来,没想到那小东西已经来了。   “嗯,在妈那里养着呢,妈很喜欢,”慕岩说这话时,一直很小心的看着慕歌。   慕歌没有说话,很显然那次白素娟对她的伤害,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姐,你还不肯原谅妈吗?”慕岩问。   自那次之后,慕歌再也没有提去看白素娟,很显然慕歌生气了。   “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她会骂我,定是因为我之前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慕歌苦笑。   “小岩,现在我和肖焯围都受了伤,都住在医院里,瓜蛋可能要麻烦你和妈照顾了,”慕歌又说。   “这个是当然,我的小外甥,我当然会照顾的,不过姐那小东西真是你生的?”慕岩终还是没有迟项城那样精明,只知道瓜蛋叫她妈,便认为是她生的。   慕歌之前也认为瓜蛋是她生的,可是肖焯围说不是的,说瓜蛋是他收养的,可是在慕歌心里,瓜蛋就是她亲生的孩子。   “嗯,好好的疼他,”慕歌没有给慕岩解释。   “要真是这样,你和迟项城不知还有没有戏,”慕岩嘟囔。   慕歌睨了他一眼,“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如果是你,你是不会要我这样的女人喽?”   慕岩被问的一滞,尔后摇头,嘻嘻一笑,“我不知道。”   迟项城已经从昏迷中苏醒。可是他身上的烧伤,要进行几十次植皮才能一点点恢复,而那是一个极其漫长痛苦的过程。   “姐姐,爸爸说我给他吹吹,他就不痛了,”丫丫拉着慕歌的手,嚅嚅的声音,让慕歌觉得自己罪孽很重。   其实迟项城是不要丫丫见自己这副模样的,可是这孩子任性,不见到爸爸怎么着也不肯吃饭,所以只能带她来了。   方蓉看着自己儿子伤成这样,心疼的一个劲儿的掉眼泪,看到慕歌更是念着作孽。   慕歌无以解释,只是牵着丫丫的手。“你爸爸会好起来的。”   “慕小姐希望你不要再伤害我的儿子,”方蓉带着丫丫走了,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迟项城醒来,看到慕歌正坐在自己的床前,她似乎睡着了,眼睛微闭着,迟项城将她打量了个遍,发现她除了一些皮外伤之外,其他的都还好,便放下了心。   “你醒了?”大约是迟项城打量的目光太炽热,慕歌睁开了眼,便触到迟项城的眼睛。   他刚要动,结果皮肤上钻心的疼,让他顿时抽了口冷气。   他怎么忘了。他全身都被烧坏了,这样的他定是又丑又难看吧,想到这个,自尊让迟项城瞬间变得焦躁起来。   “谁让你来的,出去!”他对她的语气瞬间变得冷冽。   慕歌料到了他会这样,并不意外,只是掀了掀眼帘,给他倒了一杯水,用嘴试下了水温,才插了根吸管,递到他的嘴边,“喝水。”   “拿开,”他的手刚做完植皮,根本不能动,否则他一定打翻杯子。   “我让你喝水,”她坚持,一双倔强的黑眸与他对视着。   “滚!”他的脾气进入崩溃的边缘。   在迟项城看来,现在她对他的照顾不过是一种可怜!   而他不需要,他不需要她的可怜,这会让他难堪!   “迟项城,你以为你现在说几句难听的话,给我甩甩脸子,我就会走吗?”慕歌说着,将吸管的一端强行塞到他的嘴里,不顾他双目喷火,冷笑,“我告诉你没用!我是不会走的。”   这女人哪是来照顾他的,纯粹是想让他死的快点!   要不然。怎么能这样气他?   不过她这样还真是和三年前一样。   吸管放到他的嘴里,他也没有吸,与她无声的对抗着,慕歌这就没有办法了,于是将杯子拿走,拉过椅子坐到他的床边,“迟项城,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但是你的死不许是这次。”   他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皱眉。   “你如果因为这次烧伤死了,那我就欠你一条命,这个债太昂贵,我还不起,而且我怕下辈子你会讨着要我还,”说到这里,慕歌笑了,那笑虽然很薄凉,却是也无比美艳,迟项城的只觉得心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   “对了,我已经知道三年前我们为什么分手了,这辈子我和你的爱恨太多了,下辈子我不想再这样,想躲你远远的,”慕歌说完,手一抬,从他嘴里把吸管拽出来,“所以你这次要把病看好。至于以后你想死想活都与我无关了。”   这样的她让迟项城很意外,怎么觉得她像换了一个人,确切的说像是变回了三年前的慕歌?   迟项城看着她,想看出她眼里的破绽,可惜她的眸子一派平静。   这是她真实的想法吗?   她是真的知道了他们的过去?她还是不肯原谅他?还是那么的恨他,恨到连下辈子也计算进去?   “我这次就算死了,也与你无关,”迟项城本就破碎的心,在听到她这一番话后更碎了,“还有别以为我是为了救你而变成这样……我救你是因为乔瑞本是冲着我来的,而我不想连累你而已。”   这样的口是心非,连迟项城自己都觉得欠抽,可是她话都说的那么难听了,他只有这样说,才会让自己不至于失了面子。   如果他没有烧伤,他一定不会这样说,她这样照顾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现在的他,就算植了皮恐怕也恢复不到从前的样子,她那么注重一个人的外表,定会嫌弃他了。   “是吗?原来你也知道我是被你牵累的,”慕歌笑着附和着他。   她的笑就像是针一样刺眼,这个女人气人的本事,还真是比三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他那样说,她应该也知道他是说的气话啊。   她居然就信了!   看来她的脑子真是坏掉了,一点都不灵光了。   迟项城此刻已经化成了一个矛盾体,一边想让她这样对自己,一边又怕她这样对自己只是可怜。   慕歌又何尝不知道他这样是因为他那傲气的自尊,慕岩已经提醒过她了,而且虽然她与他有的记忆不多,但她知道他是很注重外形的人,现在被烧成这样,估计他心里的自卑感都快负爆表了。   “我来照顾你,除了是不想欠你的人情之外,也是应了你女儿丫丫的要求,”慕歌说着再次递过杯子,重新给他插了根吸管,   听到女儿,迟项城眉心一拧,那可是他们的女儿,现在他还没告诉她女儿的事。所以他是不能气走她的。   算了,他丑就丑吧!   如果以后他真不能恢复了,她再另做打算,他也不会怪她的。   只是这个女人怎么和三年前一样会气人啊,不知道他生着病吗?不知道该说些好话哄哄他么?   如果被她这样照顾下去,他怎么觉得有种要死得快的感觉!   如果能动,迟项城真想好好的修理她一顿,可是他不能动,而她大概就是仗着这一点对他有恃无恐。   两个人就时而闹着吵着,无伤大雅,却也小吵怡情。   迟项城伤势恢复的不错,毕竟他是用了最好的药和医生,在病房里呆了好久的他,终于得到大夫的允许。可以适当的室外活动,在清晨或是傍晚,让他稍稍接触阳光,对皮肤的再生有促进作用,   所以每个清晰或傍晚,慕歌便会推着他到医院外面的草坪里散步,但由于迟项城烧伤面积较大,每次植皮又不能全植,即使过了两个月,他的脸上还有大片的肌肤带着烧伤的痕迹。   平时出门,慕歌都会用一层薄纱给他遮一下,今天也遮了,只是风有些大,竟给吹跑了,而他那张丑陋的容颜也被曝众人眼底。   成人还能接受,最多是叹息,可是小孩子就未必了,有吓哭的,还有跑过来骂他的。   慕歌捡了薄纱回来,就看到两个小孩子围着他,不停的叫他丑八怪,那一刻,看着他眼里的伤痛,慕歌的心像是被鞭子抽过一样的疼。   “你们给我住嘴,”她两步跑过去,怒气腾腾的呵斥他们。   毕竟是小孩子,一看到凶巴巴的慕歌,立即被吓哭了。   这时孩子的家长跑了过来。护短的抱住孩子,“怎么了宝贝,怎么了?”   慕歌正怒火攻心,直接将火气撒到孩子的家长身上,“你们平时怎么教育的孩子,让他们这么没教养?”   本来孩子哭,家长就心疼,现在又被数落,她们也不乐意了,“哟,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们的孩子小没有教养,你这么大,也没见教养好到哪里去?整个丑八怪出来吓人。”   听到大人也这么说迟项城,慕歌是真的怒了。撸起袖管上前,“你说谁丑八怪?你再说一遍!”   “丑八怪,根本就是个鬼…….”   啪——   女人的羞辱还没说完,就被慕歌迎头甩了一巴掌,女人急了,扑过来和慕歌撕打,顿时绿色的草坪上,两个女人扭打成一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最后都惊动了院长,他过来劝和了一番,并连连给迟项城道歉,“迟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会让他们给你道歉。还有迟太太的伤,我们……”   “不必了,”迟项城打断他,“她们没有说错,我本来就是丑八怪。”   听到他的话,慕歌的眼眶忽的就热了,以往的迟项城随意的一站,都是一道吸人的风景线,如今却被人耻笑,他的心更难受吧。   将他推回了病房,慕歌一直沉默,迟项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知道她在自责。   “我渴了,”他没话找话。   慕歌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现在他的手臂能自由活动了,所以不用她再端着侍候,可是他并没有接水杯,而是握住了她的手,“痛吗?”   她虽然极力遮掩,可他还是看到了她手臂上的抓伤,他很心疼,却也很开心,她竟为了他打架,她这是在心疼他吧!   “我才不痛,”慕歌口是心非的挣扎着想抽回手,因为他的掌心太烫,烫的她全身都烧了起来。   “在我面前撒谎,你觉得你的本事够吗?”他的话带着不可一世的霸道,说着掀开了她的袖子,大片的擦痕露出来,当即迟项城就阴了脸,“都这样了,还说不痛?”   慕歌咬唇,不语。   迟项城按了呼叫器,让护士送来纱布和消毒水,慕歌以为会是护士给她做接下来的一切,可她错了,他竟赶走了护士,亲自为她清理伤口。   “不要,还是让护士来吧,”他自己都是个伤病者,她怎么能麻烦他?   更何况。慕歌不适应他对她做这些!   “怕我技术不好?”他却反问。   慕歌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他已经一手握着她的手臂,一手开始为她清洗伤口,那么的专注,让慕歌有种全身血液沸腾,心跳加速的感觉。   “不是……我……”慕歌支吾着解释。   “我会小心的,如果痛就告诉我,”迟项城打断她,声音那么温柔,让她有种跌入梦幻般的不真实。   慕歌呆呆的看着他,他的头发都是新生的,贴着头皮薄薄的一层,这次生病让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愈发凸显得五官分明。虽然他脸上的肌肤还没修复好,可她一点都不觉得他丑。   那些说他丑的人,根本是眼被屎糊住了。   “唔……”手臂上传来的痛意,让她猛的回神。   迟项城掀了掀眼帘,神色有些慌,“弄痛你了?”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就像是入口即化的Q糖,慕歌都不敢张口回应了,只是点了下头。   “那我再轻点,”其实他的动作已经很轻柔。   过了好一会,慕歌终于听到他轻声说了两个字,“好了!”   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好像她很累似的,只是她并没有细看,真正累的人是他,他额头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用力轻了,怕清理不干净伤口,用力重了,怕弄疼她,那样的拿捏不准,真是难为了迟项城。   “以后不许再和人打架,知道么?”在慕歌转身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他的声音悠悠响起。   慕歌一怔,就听到他又说,“你也觉得我丑吗?”   想到之前迟项城眼睛里的伤痛,慕歌折回身瞪着他,“你是没以前好看了,不过你的心比以前美了。”   她这是在夸他?   迟项城刚扬了下唇角。慕歌就抬腿跑了,而且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一抹害羞的红云。   看着她这样,迟项城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要知道之前她那么排斥他,他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拉近他们的距离。   而现在,他们明显近了,尤其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的身影,迟项城就觉得自己要无比感谢这次受伤。   “我想吃梨,”他不忍她太累,就找了个借口,让她坐下来。   慕歌放下手中的事,洗了手过来为他削梨,可是梨太大,她就削了一半给他。谁知她举了好一会,他都没接,她不解,“怎么了?不会又不吃了吧?”   他的臭脾气,她是知道的。   “谁告诉你,梨是可以分着吃的?”他反问,语气也冷了。   分梨,分离!   慕歌反应过来,唇角抽了抽,堂堂大总裁居然也会迷信那种说法?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两人同时回头,却在看到门口的人时,脸色都不自然的一僵。   “你来干什么?”迟项城开口。语气里就带着不欢迎。   秦思柔笑笑走进来,“我当然是来看看你。”   她的目光扫过慕歌,眸里的笑别有深意,虽然迟项城说他和这个女人并不是夫妻,但他们之间毕竟有一个孩子,此刻看着秦思柔,慕歌才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尴尬。   她站起身来,将梨放到一边,起身要走,这时就听到迟项城问道,“你去哪?”   不知为何,看到她转身,迟项城的心突的就慌了,仿佛害怕她这一走。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似的。   “我去给你买点别的水果,”慕歌说完,不等迟项城再开口,走出了病房。   秦思柔看着迟项城久久凝视门口的眼神,心口闷滞滞的难受,说出来的话,也含讽带刺,“至于吗?不会现在黏糊的连一分钟都分不开了吧?”   ☆、第164章 今晚留下来   “妈妈,我们去哪?”丫丫仰头看着秦思柔。   秦思柔拿起自己的包包,拉着她就外走,“去一个新的地方,只有妈妈和丫丫,再也没有人把我们分开!”   “妈妈……”   “丫丫快走!”   慕歌放下手中的事,洗了手过来为他削梨,可是梨太大,她就削了一半给他,谁知她举了好一会,他都没接,她不解,“怎么了?不会又不吃了吧?”   他的臭脾气,她是知道的。   “谁告诉你,梨是可以分着吃的?”他反问,语气也冷了。   分梨,分离!   慕歌反应过来,唇角抽了抽,堂堂大总裁居然也会迷信那种说法?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两人同时回头,却在看到门口的人时,脸色都不自然的一僵。   “你来干什么?”迟项城开口,语气里就带着不欢迎。   秦思柔笑笑走进来,“怎么我不能来么?”   她的目光扫过慕歌,眸里的笑别有深意。虽然迟项城说他和这个女人并不是夫妻,但他们之间毕竟有一个孩子,此刻看着秦思柔,慕歌才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尴尬。   她站起身来,将梨放到一边,起身要走,这时就听到迟项城问道,“你去哪?”   不知为何,看到她转身,迟项城的心突的就慌了,仿佛害怕她这一走,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似的。   “我去给你买点别的水果,”慕歌回完他,就抬步往外走。   “等一下!”秦思柔开口叫住慕歌。   慕歌只得停下,这时就听到秦思柔说,“这些天辛苦慕小姐了,你看我伤成这样,也不能照顾项城。”   这话说的像是正宫娘娘,而慕歌仿似就是那小妾。   “秦小姐客气了,我照顾他,也是因为他受了伤是因为我,而我不愿欠他的人情罢了,”慕歌说的疏离,听的迟项城极为不舒服。   秦思柔却是一笑,“慕小姐这样说倒也是对的,欠债还债,人才会心里安宁。”   “那你欠的债呢?还了么?心里安宁了么?”迟项城插话,直接堵问的秦思柔变了脸色。   慕歌看着这一幕,什么话也没说便走了出去,而迟项城的目光却紧紧跟随,秦思柔见状,心口闷滞滞的难受,“至于吗?不会现在黏糊的连一分钟都分不开了吧?”   听着她刺耳的声,迟项城皱眉,“你有话就快说。”   秦思柔听着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我的腿受伤了,所以没来看你。”   “不必!”两个字绝决的好像是说她不来看他,才是他期望的。   这就是厌恶,不喜欢一个人,连那人的关心都觉得是件累赘。   秦思柔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再次不由一疼,苦笑,“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丫丫的生日今年还过么?”   还有三天就到丫丫的生日了,他说过会给她一个交待,尽管秦思柔现在对这个交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可还是想问问他。   而且这三年来,丫丫的生日都十分隆重,而今年她和他都在医院里,这丫丫的生日还真是不知该如何过了?   听到她提到这个,迟项城清冷的目光倏的落在了她的脸上,虽然她一个字没说,但他却明白她的意思。   “当然要过!”他回答的十分简洁,没有一点含糊。   小孩子都盼着过生日,丫丫也是一样,每每看到别人过生日,便会拉着他的衣服问她什么时候过生日。   她都盼了一年了,迟项城怎么也不会让他的宝贝女儿失望!   况且,他等着这个生日还有重大的事要宣布呢!   秦思柔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要过,不能让丫丫失望,可是我们这种情况……要不让丫丫来医院里,我们给她买个蛋糕,过的简单一点就好。”   “我女儿的生日怎么能简单随便?”迟项城打断她。   秦思柔咬了咬唇,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大办!”迟项城回了两个字,却是让秦思柔无比意外,却也生出些许的不安来。   “项城,这次的事真的与我无关,你也看到了,乔瑞他就是个疯子,他连我的命也是想一起要的,”秦思柔忐忑的解释。   “与你有没有关,警察不是有结论了么?”迟项城看着她,“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解释。”   秦思柔被他说的心虚,尴尬的笑一笑,“我是怕你误会,你一直都不信我的。”   “知道我不信就好,”迟项城又一句直白的话让秦思柔彻底的寒了脸。   “项城,我能问你一句话么?”秦思柔好一会才抬起头来。   “嗯,”他只有一个字,似乎对她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秦思柔再次苦笑,“这三年,我说这三年来,我所有的付出有没有一点让你感动?”   她不敢问他有没有一点爱过她,因为她很清楚答案,所以她问他有没有对她付出的一切感动过?   迟项城的眼帘掀了掀,落在她的脸上,他没有立即回答,因为要说没有感动是假的,不论她是存有什么目的,但这三年来她做的的确很好,对他的父母孝顺,对丫丫也不错,对他更是用了心的讨好。   之前他许诺说会在丫丫三岁生日时给她个交待,也是被她感动了,   可是一想到她做过的那些坏事,她的感动便又让他觉得恶心,迟项城终是无法给她回答。   秦思柔等了一会,也没有听到他的答案,大约懂了,苦涩一笑,“你好好养伤吧,我走了。”   慕歌在外面买了些水果,可是心里却乱乱的,这段时间,她一心照顾着迟项城,几乎忘记了他身边还有个女人,尽管她对迟项城目前并没有别的想法,但她这样的身份照顾他,总是不合适的。   可是不照顾他,自己又怎么还清欠他的这份情呢?   慕歌陷入了苦恼之中,最后看着手中的水果,也觉得无比刺眼,直接丢进了垃圾桶中。   她回到病房的时候,秦思柔已经走了,迟项城正倚在床头。看到她进来,直接就问,“怎么去这么久?”   慕歌故意四下看了看,“久吗?我还担心自己回来早了。”   她话中的意思迟项城听得出来,他挑了挑眉,看向她空着的手,“你给我买的水果呢?”   慕歌双手一摊,实话实说,“扔了。”   很冲的两个字,让迟项城拧紧了眉,不过下一秒就笑了,“这么冲的语调,怎么吃醋了?”   一听这话。慕歌的脸不由腾的热了,立即一个白眼过去,“醋你个大头鬼。”   迟项城看着她绯红的脸颊,“你和三年前一样,还是喜欢口是心非。”   “不要提三年前,”慕歌一字一字提醒。   虽然三年前的事她忘了,但她潜意识里知道,三年前他一定做了什么让她不能原谅的事。   迟项城呶了下唇,点头,换了个话题,“我想喝水。”   “你自己不能倒吗?”虽然他的手脚早就好了,可是倒水吃饭这样的事,都一直是她侍候着。   迟项城勾了下唇角。“我想让你倒!”   “凭什么?”   他话音一落,就听到扬声质问,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迟项城终于发现她不是吃醋那么简单,“小歌,你怎么了?”   “别这样叫我,”她的话越来越冲。   迟项城皱眉,从床上下来,向她走近,只是却被她用手隔开,“迟项城,你离我远点。”   这一刻,她眼中的疏离,她的冷漠,仿佛让他们的关系一下子三年前关系最僵的时刻。   他讨厌这种距离感,无比的讨厌!   “你在闹什么?吃醋吗?我告诉你,思柔她……”他想解释,只是没等他说完,就被慕歌打断。   “你少自作多情,我说过对你早就忘了,现在照顾你只是还欠你的情,至于你和她怎样是你们的事,不要说给我听,我也没兴趣听!”   “你……”   “迟项城我想好了,我欠你的情我会用你需要的精油来还,照顾你的事。还是另找他人吧,我最近就会和阿围回加州,”刚才在进门前,还不知道怎么办的她,突的就做了决定。   “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只是还债的?”他低问,声音冷的像是结了冰。   “是!”慕歌颤抖的回他。   迟项城垂着的手握紧,紧的骨头都硌硌作响,看着她绝决的小脸,他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慕歌看着他被自己气的脸色发青,心剧烈的收缩疼,不过他都让她滚了,她也正好不需要呆在这里了,于是转身。   只是,手刚触到门柄,就被一只手臂拽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一边的墙壁上……   他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泛着烈烈火光的黑眸在定定看了她几秒后,对着她重重的吻了下去……   带着药香的苦味,侵入她的口中,也传到她的心底,原来他是苦的,一直都是苦的。   这些日子以来,面对一次又一次手术。一天几十片药,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原来他把这些苦都吞到了腹中。   这一刻,慕歌心中的疼惜泛滥,忘记了推开他,就任由他吻着,甚至不自觉的回应起他来,还主动伸出舌尖去吸吮着他口中的苦涩……   她对自己说,这样他的苦就会少一点。   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是他为她做的那些,都像是能触到她似的,让她心动。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可是她害怕三年后的她再次沉沦。   刚才秦思柔的出现,让她的情感再起波澜,她不是小孩子了,情感的事她懂的。   似乎,她对他又动心了。   真是奇了怪了,肖焯围呵护了她三年,她对他就是只有亲人般的情感,可是这个男人,他们才相处几天,就搅动了她的心。   慕岩说的是对的,不管她忘记了什么,但这个男人终是她爱过的,这样的他,已经在她的心底生了根,又岂是失忆了便能拔除的?   可是她能爱他吗?   三年前的爱恨,她还没弄清,三年前后她又一次要飞蛾扑火吗?   如果三年前他们之间是不可打开的死结呢?   慕歌犹豫着迟疑着,心也揪揪的痛着,这痛不由自主,疼的她眼泪都滚了下来,滚入他们痴缠的吻里……   迟项城吻她的动作一滞,然后停下,情动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闪过慌乱。   他吓到她了,还是弄痛他了?   “你……我……”他嘴唇动了几动,却最终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解释,“秦思柔是来问给丫丫过生日的事。”   听到他的解释,慕歌转过脸,快速的抹去眼睛,“这与我无关。”   她的冷漠,让迟项城没有底,“我已经说过了,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可你们有个女儿!”慕歌看着他说。   “女儿其实……”迟项城话又一次到了嘴边,但又被他掐住了,“三天后是丫丫的生日,到时一切都会明的了。”   慕歌没有说话,这时迟项城掐着她的肩膀,“那天你也要去。”   她瞪向他。这时迟项城又了三个字,“必须去!”   这样的霸道让慕歌恼火,正要说什么,病房的门突的推开,“爸爸……”   丫丫跑了进来,欢快的声音透着她的开心,看到丫丫,慕歌连忙去推迟项城,可丫丫又笑了,“姐姐不用害羞,上次我就见过爸爸和你亲亲了。”   这孩子……   按理说,小孩子都喜欢爸爸和妈妈亲亲,讨厌爸爸对别的女人亲热,可这孩子怎么好像一点都不介意啊!   不过丫丫的话让慕歌的脸胀红,“乱说,我和你爸爸不是亲亲,我是帮他检查伤口。”   丫丫捂嘴偷笑,拉住迟项城的手,“爸爸,姐姐撒谎会长长鼻子。”   慕歌要哭,迟项城却笑了,“你怎么来了?”   “我想爸爸了啊,而且我要过生日了,我想爸爸陪我一起过,”丫丫仰着头,看着迟项城。   “这是当然了。爸爸肯定会陪丫丫过生日的,”迟项城笑着。   “那姐姐也一起来,我也要姐姐来,”丫丫看向慕歌。   刚才迟项城已经要求了,现在丫丫又说,慕歌不知如何拒绝,只是想到迟家人对她的态度,慕歌怕去了,会被扫地出门的。   “姐姐送丫丫一份生日礼物好不好?”慕歌问。   丫丫摇头,“丫丫不要礼物,丫丫要姐姐陪着一起唱生日歌。”   这孩子的执拗还真是让人头痛,慕歌皱起了眉,一边迟项城看着。却是眼底浮起了笑。   “爸爸,我生日那天你能回家住吗?”丫丫眨着大眼睛,充满渴望的又问。   “这个……”迟项城抬眸看了眼慕歌,她正在收拾他的床铺,“我要问下医生。”   “好,我和爸爸一起问,”丫丫拽着迟项城就向外走。   几分钟后,丫丫就跑了回来,边跑边兴奋的叫嚷,“回家喽,爸爸可以回家喽,姐姐快收拾一下爸爸的药,我们现在就走。”   慕歌一愣。回头对上迟项城的眸子,他说,“医生说我可以回家休息两天。”   听到这话,慕歌松了口气,她正好不知如何面对他,他回家了,她就不用这么尴尬了。   可是下一秒,她就听到迟项城说,“你也跟我回去。”   “什么?”慕歌愣住。   “回家了,我更需要人照顾,”他的理由那么可笑。   慕歌嘴角抽了抽,“你家里有的是人照顾你。”   “可我想要你的照顾,”迟项城说着贴了过来。“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吃药,什么时候抹药膏,抹多少,没有人比你再清楚。”   她在这些天,他连小护士都不让近身了。   “姐姐,你也去吧,”丫丫这时小手扯住了慕歌的衣衫。   慕歌蹲下身子,看着丫丫可爱的小脸,“丫丫,那是你的家,姐姐不能去,姐姐去了妈妈会不高兴,而且姐姐家的小哥哥来了,他都没有见到妈妈,他也很伤心的,对不对?”   话虽然说的多,但慕歌说的很慢,她要让丫丫理解,不想让丫丫失望,哪怕丫丫是个孩子,可慕歌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丫丫呶着嘴,“那让小哥哥来丫丫家,丫丫和他做好朋友。”   “你可以把瓜蛋接过来一起,”迟项城也跟着附和。   慕歌瞪了他一眼,继续对丫丫说道。“姐姐不能陪你回家,但姐姐答应你生日那天一定过去,好不好?”   丫丫似乎想了一会,点了点头,“那好吧。”   “我呢?你打算撒手不管了?”迟项城一副赖上她的口气。   慕歌起身看向他,“迟项城别逼我可以么?你在这里我照顾你可以,但你让我跟着你回家,请问我是什么身份?你的前女友?还是你的小保姆小护工?”   “迟项城别让我太难堪,也别逼的我想逃,”慕歌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而且我是真的想陪陪瓜蛋,他来了我都没见过他几次,他是个孩子。我是他妈妈,孩子也会伤心的。”   看着她眼底的诚恳,迟项城摸了把鼻尖,虽然他不想和她分开,一分一秒都不想,但他知道以迟家对她的态度,让她去的确不合适。   可是要是三天不见她,他会疯掉的!   不是他多么色.情,而是这三年她的失踪,让他得到了一种恐惧症,看不到她,他便会觉得她的出现只是他的一种幻觉。   “丫丫,去妈妈那里看看好不好?”迟项城抚着丫丫的头,现在有些话他需要单独跟慕歌说。   丫丫点头,迟项城把她送到门口交给保姆,然后关上门走向了慕歌,看着他靠近,慕歌的心跳开始变乱。   “迟项城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她再次强调。   看着她的慌乱,迟项城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你不去我不逼你,但我有条件。”   “什么?”慕歌看着他。   “这三天你必须每天都要去见我一次,”他刚说到这里,就见慕歌瞪大眼睛,在她出声拒绝前。迟项城又说,“我要见你,是要你帮我处理身上的伤,我不想被别人碰,不想被别人看到那些难看的疤。”   慕歌原本是要拒绝的,可是听着他最后的话,拒绝的话,她竟说不出来了。   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愿意让别人看那些丑陋的伤疤?   “秦小姐可以帮你的,”慕歌低喃。   他们虽然不是夫妻,可连孩子都有了,也是事实夫妻了,所以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不坦诚的。不是么?   “我不要!”他没有迟疑的回了三个字,竟透着小孩子的任性。   说完,他向着她又靠近一步,近到他的鼻端都快贴上她的,“我就要你给我弄。”   “我……”他的靠近,他的耍赖,让慕歌的心跳加速,“你赖皮,根本就是故意。”   最后,她这样说他。   “就当我是赖皮故意,那你答不答应?”他的声音很低,在两个人的空间,显得无比暧昧。更何况刚才他才亲吻过她。   “我不答应!”慕歌心慌的推开他就要走,可是却被他抓住,按在了墙上。   眼看着他就要对着她亲下来,慕歌吓的赶紧伸手挡住,“好,我答应,你放开我!”   见她这样,迟项城笑了,不过在松开她之前,还是对着她亲了一口,慕歌生气的瞪着他,“以后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他挑了下眉,然后举起双手。向后退开一步,“我没有动手动脚,我只是动嘴。”   说着,他舔了下吻过她的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让慕歌的脸腾的再红,然后跺脚。   此刻,秦思柔看着病房里的丫丫,听着她兴奋的说爸爸可以回家的话,心里百味陈杂。   丫丫虽然不是她亲生,可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对丫丫的情感早已发生了变化。   说实话,在慕歌出现以后,她不仅怕慕歌抢走迟项城,也怕慕歌会抢走丫丫。   不,迟项城是她的,丫丫也是。   “妈妈,姐姐也答应陪我一起过生日,”丫丫在那边掰着手指数着自己喜欢的人。   丫丫与慕歌才见没几面,可这孩子貌似很喜欢她,这应该就是血缘亲情,可养大这孩子的人是她啊。   她慕歌凭什么就让丫丫这样喜欢?   不甘和嫉妒让秦思柔忽的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猛的抱住丫丫,“宝贝儿,妈妈带你走好不好?”   ☆、第165章 丫丫是她的女儿   “迟项城别以为你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就能留住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改签下一班的飞机!”   慕歌的拳头抡了几抡,终还是没舍得落在迟项城的身上,只能愤愤的对他宣誓自己要走的决心。   看着她抓狂的样子,迟项城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走都不告诉我?”   慕歌冷笑,“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我的谁啊!”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至少等丫丫生日之后再走,”迟项城问,低沉的声线,混着他的痛楚,让听着的人有种心碎的感觉。   “我反悔了!”慕歌瞪着他。   迟项城知道自己是真的惹恼了她,而惹恼她的后果是什么,他也很清楚,可是她宁愿他讨厌她,他也不能让她走。   至少,在丫丫生日之前,他不能让她走。   迟项城看了眼丫丫,仿若明白什么,眉头一拧,伸手便把丫丫牵到自己的手里,什么话也没说,转头就走。   秦思柔看着他的冷漠,如玉的贝齿深深的咬住嘴唇,然后抬步快跟上去,慕歌提着东西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迟项城领着女儿在前面走,秦思柔跟在后面,她一时间又不知如何了?   “快点,磨蹭什么?”迟项城看向慕歌,语气不耐。   慕歌只得跟上去,在经过秦思柔身边时,就听到她说,“怎么慕小姐要跟着一起回去么?”   “不是,”慕歌赶紧,“我只是帮迟先生把东西拿到车上。”   听到这话秦思柔暗吁了口气,虽然现在她并不是迟项城的什么,但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未来准迟少夫人,如果慕歌这样跟着进了迟家,被媒体拍到了,可就是打了她的脸了。   她秦思柔有丫丫这张王牌,就算迟项城不娶她,她也不会让他娶别的女人。   “慕小姐应该知道项城的身份,以后还是避点嫌的好,”秦思柔又说。   慕歌沉默,然后加快步子,将东西放到了车上,转身就要走,可迟项城却伸手拽住她,当着秦思柔的面。   秦思柔刚刚提醒过她,现在迟项城就这样毫不忌惮,慕歌十分难堪,就要甩开他,可是迟项城根本不放手,而且并没有一点避讳的说道,“别忘了每天都要来的。”   慕歌没有回答,这时迟项城又说,“如果你不来,我是不会让别人给人擦药的。”   “你……”慕歌瞪向他。   他这根本就是威胁,而他身上的伤是必须按时擦药的,不然会发炎溃烂。   “我知道了,”最终慕歌悻悻回了他一句,转身快步离开。   秦思柔将一切看在眼底,尽管眼疼的像是扎了针,却并没有说什么,她能暗地里对着慕歌说,但却不能对迟项城说,因为说了只会增加他对自己的厌恶。   慕歌在一个廊柱后停了下来,她靠在那里,想着秦思柔的话,给了自己一巴掌。   慕歌啊慕歌,你现在算什么?   小三么?   尽管她无心和迟项城发生什么,但她这样介于秦思柔和他之间,听秦思柔的话,她现在就是十足十的小三。   她怎么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不,她不许自己这样!   绝对不许!   不管过去她和迟项城是什么关系,但现在她和他不能再有任何瓜葛。   想到这里,慕歌抬步往病房里走去,肖焯围看到她的时候,便感觉到她神色不对,“怎么了,这是?”   慕歌没有说话,便在那里翻弄他的东西,一会的功夫,他的东西就被打成了包,肖焯围隐约明白了什么,不过仍笑问,“这是打算要带我私奔?”   “你走不走!”慕歌收拾完东西,终于开口对他说话。   肖焯围呶了下嘴,“走不走要问医生啊。他让我走我才能走啊。”   “我已经给问过了,医生说可以的,”刚才慕歌的确去了医生办公室,问过了医生才过来给肖焯围收拾东西的。   其实肖焯围自己也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他这几天随时都可以出院,他本来想着等她过来给她说,现在倒好,她已经知道了。   “我出了院去哪?”肖焯围故意问。   “回家,回加州!”慕歌回他。   “好,那你给我和瓜蛋订机票吧,”肖焯围故意这样说,然后看着慕歌,“你在这里好好照顾迟项城,你的那些花花草草我会给侍候好的。”   “我也走!”慕歌回他。   其实肖焯围早知道她也要走的,他是为了引她把话说出来才故意说了刚才的话,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肖焯围侧目看向她,“你回去,那谁照顾迟项城?”   “爱谁照顾谁照顾,关我鸟事?”慕歌负气的回他。   肖焯围被她有些粗蛮话逗的扬起了嘴角,“怎么生气了?和他吵架了?”   “没有!”   “没生气干嘛把他丢下不管?他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不能丢下他不管啊,”肖焯围循序渐进的试探。   “要管你管,你也说了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又不是光救了我,”慕歌气乎乎的,连呼吸都带着火药味。   肖焯围摸了下鼻子,低低回道,“可他不想要我管,而是想你呀……啊,喂……”   肖焯围伸手拦住慕歌扬起的手,“好,我不说!你要走咱就走!”   虽然肖焯围让慕歌去照顾迟项城,可是他心里也并不是十分舒服,要知道他对这个女人也动了心,尽管他很理智的知道他们不可能,但把自己爱的女人推到别的男人身边,这也是件痛苦的事。   既然现在他们没戏,既然这个女人要跟他走,他除非傻呢,不愿意!   慕歌给肖焯围办了出院,然后去了慕家接瓜蛋,一进门就听到瓜蛋甜甜的声音,“姥姥,我一会要吃这头猪!”   “好,一会啊瓜蛋喜欢吃猪还是吃鸡,都随你行不行?”白素娟的声音很柔软,不用看她的样子,也知道此刻她是带着笑的。   可是想到上次慕歌见到她时,她对自己的凶悍,慕歌一时站在那里,有些不敢进了。   肖焯围也听慕岩说过这事。于是打破尴尬的开口叫了声,“瓜蛋!”   “肖爹!”瓜蛋立即欢叫了一声跑过来,在看到慕歌时,又甜甜的叫了声娘亲。   “姥姥,肖爹和娘亲来了,”瓜蛋就如个欢快的小炮仗。   白素娟起身走了过来,在看到慕歌时,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慕歌咬住唇没有说话,肖焯围很是恭敬的叫了声,“伯母。”   “快过来坐吧,”白素娟招呼着。   慕歌仍没有动,还是肖焯围暗暗拉了她一把。慕歌才走向了里面,白素娟暗看了慕歌一眼,说道,“我刚包了饺子,这就去煮。”   “饺子啊,好久没吃了,”肖焯围说着,又推了慕歌一把,“伯母让小歌帮你,她在加州的时候就常给我们煮饺子吃。”   “是么?”白素娟看了慕歌一眼,“她以前没失忆的时候,就喜欢包饺子。”   “包饺子的手艺,她没有忘。”肖焯围附和。   白素娟看向慕歌,而她低着头,始终没有说话,白素娟的眸光微暗,转身去了厨房。   “你怎么还跟自己的母亲记仇啊,赶紧去帮忙啊,”肖焯围低声劝慕歌。   “我怕她再不理我,”慕歌呶嚅。   “怎么会?你没听刚才她说话的口气,如果她要不理你,早就把我们轰出门了,”肖焯围按住慕歌的肩膀,“快去啊。”   “娘亲,你快帮姥姥吧,我都等不及了,”瓜蛋也在一边推波助澜。   “去吧!”肖焯围把慕歌推到厨房门口。   慕歌看着白素娟白发半鬓,手脚做什么都不太利落的样子,心中一涩,虽然她没了记忆,可是亲情还在那里。   “我来吧!”慕歌走过去,接过白素娟手中的灶具。   煮水,下饺子,慕歌做的很流畅,看着她这样,白素娟眼眶一热,“小歌对不起,妈那天太激动了。”   听到这话。慕歌搅动饺子的动作一顿,眼眶也忽的热了,她摇了摇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是哽住的。   “别怪妈妈,好吗?”白素娟又说了一句。   而这一句让慕歌的眼泪哗啦落了下来,她转身抱住白素娟,紧紧的抱住,“妈!”   厨房门口,肖焯围看着这一幕,也不禁红了眼眶。   慕岩回来的时候,饺子刚刚煮好,看着慕歌和母亲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她们母女前嫌尽释。   “把这个你给二姐端过去,”在吃饭前,白素娟突的对慕岩说。   “妈!”慕岩叫了她一声,便看向慕歌。   白素娟知道慕岩的意思,但她仍继续说道,“小颂虽然不在了,但始终是我们的家人。”   慕岩见慕歌并没有什么异常深情,不情感的瘪了下嘴,伸手去端饺子,这时慕歌伸手过来,“还是我来吧!”   “姐!”慕岩震惊,就连白素娟也很意外的看向慕歌。   “我虽然不记得了,但小颂是我的妹妹,我当姐姐的给她端碗饺子也是应该的。还有爸爸的,”说着,慕歌端起两碗饺子走到了供奉的香台前。   “爸爸,妹妹,慕歌给你们端饺子了,”慕歌说着鞠了两躬。   看着这一幕,白素娟再次心痛的抹起了眼泪,慕岩也变得沉默。   就在气氛变得极为低沉的时候,胖墩墩的瓜蛋起身,也跑到了慕歌身边,对着香台弯下腰去,边弯腰边说,“姥爷,小姨,我是瓜蛋,我也给你们鞠躬了,你们尝尝这饺子,是我和姥姥一起包的哦。”   他这奶气的一句话,顿时将抑闷的气氛打破,一顿午餐吃的还算和睦,只是在听到他们要走时,慕岩十分震惊,“姐,你怎么就要走?迟项城他同意么?”   啪!   慕歌将筷子摔到桌上,“我走不走为什么要他同意?他又不是我的谁。”   慕岩被她吼的一声,求救的看向肖焯围,而他则是沉默,这时慕歌又说道,“慕岩你听好了,我是瓜蛋的娘亲,和肖焯围是夫妻,加州有我们的家,我和迟项城不论过去有什么,但都是过去了,这段时间我照顾他,也只是还了他救命的情,仅此而已。”   “可是……”慕岩挠了下头,但只说了两个字,便被慕歌打断——   “没有可是。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一会你就送我们走!”   这样的慕歌又和三年前一样了,可是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   尽管慕岩一肚子好奇,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要知道他这大姐真的发起飙来,他惹她等于惹火上身。   虽然她失忆了,可是她的火爆一点都没减!   “怎么走的这么急,再多呆几天不行?”白素娟抚着瓜蛋的头,流露出不舍来。   她很喜欢瓜蛋这孩子,自从慕颂走后,白素娟就常想起慕歌姐弟三人小的时候,现在有了瓜蛋,她倒不想从前了。感觉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现在一听说瓜蛋要走,白素娟的心忽的就慌了,空了。   “那边的花坊都没有人照顾,而且我还要提炼新的精油,所以要急着回去,”慕歌解释。   白素娟虽然很想挽留,但也知道慕歌的性子,尽管她失忆了,可是性格这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要不把瓜蛋留下吧,我可以帮你们带,”白素娟提出了建议。   慕歌没有回答,而是看出了肖焯围,他自然是不舍得和瓜蛋分开,但又看得出白素娟对瓜蛋的依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白素娟也是个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再说了这天下的父母哏有舍得和孩子分开的?   “我跟你们开玩笑呢,我一个老太婆身体又不好,怎么能带好瓜蛋,他还是跟着你们能健康成长,”白素娟亲了亲瓜蛋的小脸,“瓜蛋,记得常给姥姥打电话。”   瓜蛋连连点头,然后小嘴吧唧在白素娟脸上亲了一口,“姥姥,我会想您的。”   一句话说的让人心疼又心酸。白素娟忍了几忍,才没忍住落下眼泪来。   慕岩送慕歌上车的时候,趁着肖焯围没注意,低声问道,“姐,你走的这么突然,是为了躲迟项城吧?”   还真是姐弟,她的那点心思,他居然全都知道,不过慕歌并没有承认,而是哼了一声,“我躲他干什么?我是该回家了就自然回家。”   见她嘴硬,慕岩掏出手机。“既然这样,那我问问他是不是要给你送个行,毕竟你也照顾了他那么些天,对不对?”   “你敢!”慕歌伸手一把夺过慕岩的手机,然后戳着他,“敢给他通风报信,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岩瞪大眼睛,“通风报信?这么说你是瞒着他,准备偷逃的?”   “闭嘴!”慕歌再次呵斥,“什么叫偷逃?我光明正大的好不好?”   “那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慕岩笑问。   “我说了,我和他没有关系,我的事凭什么告诉他?”慕歌说着再次警告慕岩,“我再说一遍。你管好你的嘴,在我上飞机前,你敢泄露我的行踪,我,我就断绝和你的姐弟关系。”   慕岩吐了下舌头,做了个害怕的动作,不过在上车前,还是说了句,“你以为你上了飞机,到了加州就能避开他了,如果他真不想放开你,就算天涯海角,他也会一路追到底的。”   慕歌白了他一眼。“少废话,开车!”   车子启动,慕歌的眼睛看向窗外,默默的说了声再见。   回到家的迟项城简单的吃了点饭,便躺到了床上,可是心总觉得毛愣愣的,一副十分不安宁的样子,就连丫丫都感觉到了,“爸爸,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   迟项城回神,摸了摸丫丫的头,“丫丫,你想不想姐姐?”   “姐姐?”丫丫做出思索状,点了点头。   “那你给姐姐打电话,好不好?”迟项城拿过床头的坐机电话问丫丫。   他这样做是因为慕歌说过,不许打扰她,而他答应了,现在才分开多久,现在打电话过去,她一定怨他不守约。   “好吧!”丫丫倒是没有拒绝。   迟项城按了慕歌的电话,打开了免提,放到了丫丫面前,听着电话那边嘟嘟的响铃声,迟项城只觉得心跳也随着那一声一声而加速。   这样的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迟项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卑微?   想听一个人的声音,居然还做的像贼一样!   电话一直在响,可并没有人接听,最后挂掉,丫丫嘟起了嘴,“姐姐不接!”   “可能没听到,再打一遍,好不好?”迟项城不死心的又按了重拨,可是这次直接传来关机的声音。   刚才不接,现在关机,那么她是知道这个电话是他打的?   可是她不接他电话,是不想接,还是别的?   迟项城的心忽的乱了起来。他坐不住了,直接掏出手机拨了慕岩的电话,而此刻慕岩正在开车,看到号码来了,立即拿给了慕歌看。   “挂掉!”慕歌直接命令。   “姐,现在我和他可是合作关系,他找我未必就是要找你,别自作多情,”慕岩说着不顾慕歌的反对,按了接听。   “迟董,有何贵干?”慕岩故意很官腔的开口。   那边迟项城直接问道,“你姐呢?”   “我姐?”慕岩刚重复这两个字,慕岩的手掌以刀子的形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慕岩面对这样的警告,只得说道,“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迟项城在那边拧眉。   “对啊,我不知道,我现在去机场呢,如果没事就挂了吧,”慕岩说完便挂了电话,然后心里默默的说,姓迟的别怪我没透露消息给你,要是您老猜不透错过了,也不怪我。   “谁让你说去机场的?”慕歌吼慕岩。   “姐,你别草木皆兵好不好?我说了去机场,也没说是送你。再说了我都说没见你,”慕岩哼哼。   慕歌想想也是,剜了慕岩一眼便催促他快点开,而电话那边迟项城握着手机思索了半分钟后,腾的坐起身,便向外走。   “爸爸,你去哪?”丫丫拽住他的衣服。   “爸爸去机场,”迟项城神色紧绷,该死的女人,居然敢不听他的话,居然想逃走。   “去机场干嘛啊,”小孩子的话特别多,丫丫也不例外。   “丫丫爸爸有急事。回来再给你说,乖,”迟项城亲了她一下,疾步向外走。   迟项城叫了司机便开车直奔机场,可是他赶到的时候,慕岩还是冲他摊了下手,“你迟了一步,人已经上飞机了。”   “起飞了?”迟项城问。   慕岩看了看天,“应该没有吧,不过也快了。”   他话说完,迟项城已经不见了人影,慕岩呶了下嘴,大约猜到他干嘛去了。想到一回慕歌被揪下来的情景,慕岩嘴角抽了抽,然后快速的走人。   此刻慕歌和肖焯围以及瓜蛋正在系安全带,这时就见空姐走了过来,“慕歌小姐吗?”   “我是!”   “你的签证出了问题,现在请麻烦跟我们再去核实一下,”空姐很有礼貌的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签证有问题?”慕歌皱眉,“我上次来用的好好的,没有问题啊。”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麻烦跟我走一趟吧,”空姐再次微笑的劝说。   慕歌看向肖焯围,只见他幽深的眸子更深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她点了下头。   慕歌见状只能跟着下了飞机,身后肖焯围看着她的背影,抱紧了一边的瓜蛋,低喃,“看来只有我们俩回去喽。”   空姐带着慕歌往VIP室走,慕歌边走边不停的解释自己的签证没问题。   “慕小姐请进吧!”空姐礼貌的为她打开了VIP室的门。   慕歌极度不爽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愤愤的走进了VIP室,边进边嚷道,“我的签证半个月前才用过,根本没有什么问题,现在你们说有问题,请问有什么问题?”   慕歌向着那个写着接待二字的位置走去,她双手撑到桌子的刹那,背对着外面的椅子缓缓的转了过来,可当椅上的人脸在慕歌眼底放大时,她瞬间都明白了。   她拔腿就向外跑,看着她的背影,迟项城微微挑了下唇角,“你现在就是时速一百,也赶不上这趟飞机了。”   说着,他的手冲着窗外一指,只见一架飞机已经缓缓起飞! 第166章 一切该了结了 “你敢!”慕歌伸手一把夺过慕岩的手机,然后戳着他,“敢给他通风报信,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岩瞪大眼睛,“通风报信?这么说你是瞒着他,准备偷逃的?” “闭嘴!”慕歌再次呵斥,“什么叫偷逃?我光明正大的好不好?” “那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慕岩笑问。 “我说了,我和他没有关系,我的事凭什么告诉他?”慕歌说着再次警告慕岩,“我再说一遍,你管好你的嘴,在我上飞机前,你敢泄露我的行踪,我,我就断绝和你的姐弟关系。” 慕岩吐了下舌头,做了个害怕的动作,不过在上车前,还是说了句,“你以为你上了飞机,到了加州就能避开他了,如果他真不想放开你,就算天涯海角,他也会一路追到底的。” 慕歌白了他一眼,“少废话,开车!” 车子启动,慕歌的眼睛看向窗外。默默的说了声再见。 回到家的迟项城简单的吃了点饭,便躺到了床上,可是心总觉得毛愣愣的,一副十分不安宁的样子,就连丫丫都感觉到了,“爸爸,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 迟项城回神,摸了摸丫丫的头,“丫丫,你想不想姐姐?” “姐姐?”丫丫做出思索状,点了点头。 “那你给姐姐打电话,好不好?”迟项城拿过床头的坐机电话问丫丫。 他这样做是因为慕歌说过,不许打扰她,而他答应了,现在才分开多久,现在打电话过去,她一定怨他不守约。 “好吧!”丫丫倒是没有拒绝。 迟项城按了慕歌的电话,打开了免提,放到了丫丫面前,听着电话那边嘟嘟的响铃声,迟项城只觉得心跳也随着那一声一声而加速。 这样的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迟项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卑微? 想听一个人的声音,居然还做的像贼一样! 电话一直在响,可并没有人接听,最后挂掉,丫丫嘟起了嘴,“姐姐不接!” “可能没听到,再打一遍,好不好?”迟项城不死心的又按了重拨,可是这次直接传来关机的声音。 刚才不接,现在关机,那么她是知道这个电话是他打的? 可是她不接他电话,是不想接,还是别的? 迟项城的心忽的乱了起来,他坐不住了,直接掏出手机拨了慕岩的电话,而此刻慕岩正在开车,看到号码来了,立即拿给了慕歌看。 “挂掉!”慕歌直接命令。 “姐,现在我和他可是合作关系,他找我未必就是要找你,别自作多情,”慕岩说着不顾慕歌的反对,按了接听。 “迟董,有何贵干?”慕岩故意很官腔的开口。 那边迟项城直接问道,“你姐呢?” “我姐?”慕岩刚重复这两个字,慕岩的手掌以刀子的形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慕岩面对这样的警告,只得说道,“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迟项城在那边拧眉。 “对啊,我不知道,我现在去机场呢,如果没事就挂了吧,”慕岩说完便挂了电话,然后心里默默的说,姓迟的别怪我没透露消息给你,要是您老猜不透错过了,也不怪我。 “谁让你说去机场的?”慕歌吼慕岩。 “姐,你别草木皆兵好不好?我说了去机场,也没说是送你,再说了我都说没见你,”慕岩哼哼。 慕歌想想也是,剜了慕岩一眼便催促他快点开。而电话那边迟项城握着手机思索了半分钟后,腾的坐起身,便向外走。 “爸爸,你去哪?”丫丫拽住他的衣服。 “爸爸去机场,”迟项城神色紧绷,该死的女人,居然敢不听他的话,居然想逃走。 “去机场干嘛啊,”小孩子的话特别多,丫丫也不例外。 “丫丫爸爸有急事,回来再给你说,乖,”迟项城亲了她一下,疾步向外走。 迟项城叫了司机便开车直奔机场,可是他赶到的时候,慕岩还是冲他摊了下手,“你迟了一步,人已经上飞机了。” “起飞了?”迟项城问。 慕岩看了看天,“应该没有吧,不过也快了。” 他话说完,迟项城已经不见了人影,慕岩呶了下嘴,大约猜到他干嘛去了,想到一回慕歌被揪下来的情景,慕岩嘴角抽了抽,然后快速的走人。 此刻慕歌和肖焯围以及瓜蛋正在系安全带,这时就见空姐走了过来,“慕歌小姐吗?” “我是!” “你的签证出了问题,现在请麻烦跟我们再去核实一下,”空姐很有礼貌的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签证有问题?”慕歌皱眉,“我上次来用的好好的,没有问题啊。”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麻烦跟我走一趟吧,”空姐再次微笑的劝说。 慕歌看向肖焯围,只见他幽深的眸子更深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她点了下头。 慕歌见状只能跟着下了飞机,身后肖焯围看着她的背影,抱紧了一边的瓜蛋,低喃,“看来只有我们俩回去喽。” 空姐带着慕歌往VIP室走,慕歌边走边不停的解释自己的签证没问题。 “慕小姐请进吧!”空姐礼貌的为她打开了VIP室的门。 慕歌极度不爽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愤愤的走进了VIP室,边进边嚷道,“我的签证半个月前才用过,根本没有什么问题,现在你们说有问题,请问有什么问题?” 慕歌向着那个写着接待二字的位置走去,她双手撑到桌子的刹那,背对着外面的椅子缓缓的转了过来,可当椅上的人脸在慕歌眼底放大时,她瞬间都明白了。 她拔腿就向外跑。看着她的背影,迟项城微微挑了下唇角,“你现在就是时速一百,也赶不上这趟飞机了。” 说着,他的手冲着窗外一指,只见一架飞机已经缓缓起飞! “迟项城,你大爷!”慕歌跑到窗口,绝望的拍砸了两下,对着迟项城爆了粗口。 “迟项城别以为你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就能留住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改签下一班的飞机!” 慕歌的拳头抡了几抡,终还是没舍得落在迟项城的身上,就算他做了再让她怄火的事。可他身上还有伤,不过愤愤的言语还是表示对自己要走的决心。 看着她抓狂的样子,迟项城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走都不告诉我?” 慕歌冷笑,“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我的谁啊!”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至少等丫丫生日之后再走,”迟项城问,低沉的声线,混着他的痛楚,让听着的人有种心碎的感觉。 “我反悔了!”慕歌瞪着他。 迟项城知道自己是真的惹恼了她,而惹恼她的后果是什么,他也很清楚,可是她宁愿他讨厌她,他也不能让她走。 至少。在丫丫生日之前,他不能让她走。 “你不是一个出尔反而的人,”他又说。 慕歌哼了一声,“我现在就是这种人,迟项城你这样的纠缠让我很反感,知不知道?” 迟项城没有说话,他其实知道,这世上的人都不喜欢被人纠缠着,而她现在已经厌恶他到这种地步了么? “烦就烦吧,”最后,迟项城低低说了一句,然后伸手过来拉住她,“跟我回去!” “我不去!”慕歌挣着。 迟项城不松手,她僵持着不走,两人展开了拉锯战,而慕歌不知道迟项城很多伤口才结痂,他们这样的挣着的结果,就是那迟项城那些伤口又被一点点挣开,疼痛和血水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漫延。 哪怕如此,迟项城都没有皱下眉头,只是看着她,那眼神还是慕歌第一次见识的绝决。 仿若,她不答应跟他走,他便会和她这样僵持到天荒地老一般。 好吧,她僵持不过他,她放手! “迟项城别以为我暂时不走。你就赢了,”车上,慕歌愤愤的再次哼他。 他没有吭声,让司机把她送回了慕家,而他没有下车,就一直坐在车里,看着她家的门。 看到慕歌回来,白素娟很惊讶,“你怎么没走?焯围和瓜蛋呢?” 慕歌没有回她,而是走到了慕岩的房间,一脚踹开了房门,可是里面空空如也。 白素娟跟了过来,“小岩走了,说是要出差几天。” “这个混蛋!”慕岩低咒,都是他通风报的信,居然很有先见之明的跑了,算他跑的快,不然她非掐死他不可。 “小歌,怎么了?”白素娟关切的问。 慕歌这才注意到母亲脸上的担忧,连忙回道,“没事,都是慕岩这混球,把我要走的事告诉了迟项城,他在机场把我拦下了。” 听到迟项城的名字,白素娟的脸色一白,“他现在对你还是纠缠不清?” 慕歌点了下头。白素娟却是直接说道,“你在家里住着,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有脸来家里找你。” 白素娟骤然激烈的态度让慕歌有些意外,想到自己一直弄不明白问题,她拉住白素娟,“妈,你能告诉我,三年前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么?” 听到她的问话,白素娟的眼底骤然起了泪花,她摇头,“小歌,总之你要记住,迟项城这个男人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白素娟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走了,没再给慕歌多说一个字,可这更让慕歌好奇了。 看来三年前迟项城一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然母亲不会是这种反应! 可为什么,母亲又不愿说呢? 慕歌躺到床上,脑子里开始乱了起来…… 回到家的迟项城,脱下外套后,只见白色的衬衣已经是血迹斑斑,尤其是手臂上更加严重。 因为耽搁的时间有些长,流出的血黏在衣服上,他往下脱衣服的时候,好像是把肉从身上撕下来一般。 疼的钻心! 这四个字,迟项城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等迟项城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已经疼的额头出了一层汗,一边的助理看着他这样,手都颤抖了,“总裁,还是去医院吧!” 迟项城摇了下头,“给我擦点药就好了。” “可是……” “不要多话!”迟项城疼的声音都虚弱了。 助理只得按他的要求给他涂了些药,迟项城疼极了也累极了,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慕歌半夜接到了电话,是慕岩打来的,“姐,你赶紧去迟家吧,迟项城发高烧了,他拒绝去医院。” “他不去拉倒。烧死才好!”慕歌说完便挂了电话。 慕岩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姐,你不那么无情好不好?” “少废话,你的帐我还给你记着呢!”慕歌恼火。 “行,我随你杀剐都行,但你真的不能不管迟项城啊,他真的……”慕岩再说,可话没说完,慕歌就再次挂了电话,而且直接关机了。 慕岩无奈的冲着方语摊开双手,“她不去,你也听到了。” “我不管!”方语也是十分的不讲理,“迟项城是因为她病的。现在她就要负责。” 方语是听到慕歌找到的消息赶回来的,可是一进迟家便见一家人乱哄哄的,原来是迟项城发了高烧,可他执拗的就是不肯去医院。 哪怕方语亲自去劝也没用,最后还是从迟项城助理那里得知他发烧的原因,方语想找慕歌,但又不知慕歌的电话,便只能找慕岩。 慕岩也没有出差,他不过是给白素娟扯了个谎,躲了起来而已。 “你亲自去吧,看在你的面上,或许她会跟你去迟家,”慕岩最后只能这样对方语交待。 “好!”本来方语这次回来就是要见慕歌的。 已经被慕岩一个电话惊醒的慕歌再也没有睡意,他说迟项城发烧了,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最怕发烧的,大夫在他回家前特意嘱咐过,如果发烧一定要去医院,有可能是伤口感染了。 虽然慕歌嘴上硬气的说不管迟项城的事,可是一想到这个,她立即坐不住了。 可是她刚起身,又想到他在机场把自己截留的情形,顿时气的又倒在床上,霸道的混蛋,活该发烧。 慕歌拉起被子,准备不去理会,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而且一闭眼便是最初见到迟项城被包成粽子一般的模样。 她真是疯了! 慕歌腾的再次坐起,终于忍不住的拿出手机拨了迟项城的号码,可是那边并没有人接听。 难道真是病的不行了? 好吧,就再心软一次! 最后一次! 慕歌对自己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拿起包包出了门,她开车快速的来到了迟项城家,而她根本没发现,已经失忆的她居然很顺溜的便找到迟项城的家。 虽然现在是半夜,但因为迟项城发烧的原因,整个迟家忙的如同白天,当慕歌踏进迟家大厅,便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的脸上。 “我来看看迟项城,”慕歌自然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 方蓉的手掐着沙发。一副隐忍到极限的样子,倒是迟睿岭很客气的站起了身,“那麻烦慕小姐了。” 慕歌冲他点了下头,便随着女佣来到了迟项城的房间,一进门就便嗅到了一股子戾气。 “滚,我说了不去医院!”迟项城半躺在床上,眼睛紧闭,脸上是不正常的红。 慕歌见他这样,本就生气的她,愈发的生气,上前一把扯掉他身上的东西,“想死也死远点,干嘛弄的一家人鸡犬不宁!” 不放心跟上来的方蓉听到这话。立即就要上前,却被迟睿岭拦住,而迟项城则是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他还以为她真的不关心他,不会来看他了呢! 不过转瞬,他又傲骄的闭上眼,把脸扭到一边,“你来干什么?我死了也不要你管,走!” 听到这话,慕歌咬了咬牙,“这话是你说的,好!我马上走!但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你要死要活与我无关。也不要让人告诉我。” 说完,她转身,又骂了三个字,“傲骄兽!” 可是听到这三个字的迟项城却是全身神经一颤,猛的睁开眼,“你叫我什么?” 慕歌哪还会理他? 迟项城看着她走远,几乎是腾的起身,往前一扑,结果动作幅度太大,他扑通掉下了床,不过好在抓住了她的衣角。 听到身后的巨响,慕歌终还是忍住的停下步子,回头只见他半趴在地上,手紧拽着自己,一双被烧的有些混沌的眸子,却像是被瞬间注入了晶体般闪闪的盯着自己—— “小城,摔到没有?快起来,”方蓉挣脱迟睿岭跑了进来,心疼的就要去扶迟项城。 迟项城把手臂从方蓉里抽开,而是看着慕歌,“你叫我什么?小歌,你刚才叫我什么?”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看着他因为这一摔,而瞬间裂开的伤口,慕歌坚硬的心终是受不的一软,她咬牙回了两个字。“混蛋!” 迟项城摇头,“不是,不是这两个字,是三个字。” 他执着的样子,让慕歌很是纳闷,而此刻从慕家没找到慕歌,已经赶过来的方语也走了过来,也看着慕歌,“对啊,你刚才叫他什么?” 方语来到的时候,就听到慕歌说了那三个字,她可记得这是她们俩当时给迟项城取的外号,所有人都说慕歌失忆了。可是为什么她还记得给迟项取的外号? 慕歌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女孩,又看了看迟项城,于是呶了下嘴,“我叫你傲娇兽!”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迟项城顿时眸子激动的颤动起来,“小歌,你想起来了吗?” 慕歌拧眉,“什么想起过去?我没有!” 迟项城打量着她,见她并不像骗自己,只觉得涌起的惊喜瞬间溃散,不过也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他一直期望她想起来过去,可又担心她想起来过去,要知道过去的他们可是有着那么多痛苦的回忆,他怕她想起来之前,便是真的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哪怕慕歌这样说了,方语似乎也不相信,伸手抓住慕歌,“你看着我,看看我是谁?” 慕歌看着方语,片刻摇头,可是方语不信啊,“我是方语啊,迟项城的小姨。” 慕歌有些尴尬,再次摇头,这时方语又说,“我俩关系很好的。我们俩是朋友。” “方语你别闹了,你看现在项城成什么样子了,”方蓉出声打断方语,试图将迟项城扶起来,可是他就是不起。 从小到大,迟项城一直都是又拽又屌的样子,何时见他这样赖皮过? 方蓉又气又无奈,只道,“我们都出去吧!” 慕歌听到这话,也抬腿但却被紧紧的抱住,她看了眼抱着自己腿的男人,真是又想气又好笑。 “迟项城你还要不要脸?”慕歌低吼,脸也红了。要知道现在迟家的老辈少辈都在这里了。 “我只要你,”迟项城也豁出去这张脸了,反正今晚他已经丢人丢尽了,而且是在自己家里,也无所谓更丢人。 一边慕岩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噗嗤笑了,迟项城瞪了一眼过去,慕歌直接冲他抡起拳头,“你不是说出差了吗?” “姐夫不是病了吗?所以我又赶回来了,”慕岩冲着迟项城挤眼。 “谁是你姐夫?你叫谁姐夫呢?”慕歌就要对着慕岩打过去,无奈他躲的快,而且她还被迟项城抱着,根本动弹不得。 方蓉和迟睿岭已经看不下去。摇了摇头离开,方语倒是没有半点尴尬,但一双眼睛仍盯着慕歌,总觉得她不应该失忆。 门口,秦思柔站在那里,心像是被丢进硫酸里,其中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样的迟项城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原来再强势的男人,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但要看对谁了。 她不是他爱的人,所以他对她的只有冷。 所有人走了,慕歌瞪着迟项城,“还不松手?” “你答应我留下来。我就松手!”迟项城现在十足十的小赖皮一个。 慕歌真想打他,但在手落下去的时候,看到他结痂伤口的渗血,立即拧起了眉,“怎么都渗血了?” 她说着的时候,已经蹲下身子,然后撩开他的睡衣,只见大片的伤口都重新裂开。   ☆、第167章 坐牢已经是很轻的惩罚   “项城,明天过后,我们好好谈一谈吧?”秦思柔开口。   她已经看清了他,也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了,就算她再死抓着也没有用了。   昨晚她一夜没睡,她终于想明白了!   听到她的话,迟项城的唇角微微扬起,第一次很痛快的回了一个字,“好!”   这个难得的痛快,却是让秦思柔的心狠狠一疼,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对她越痛快,也就代表着她的结局不远了。   她二十六岁,从六岁的时候开始喜欢他,喜欢了二十年,可结果她的喜欢换来的只是一场空。   佛说人不能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看来这话是真的,或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可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爱了他一场,她的人生一定很枯燥无味。   “你好好休息!”秦思柔最后说了这句话,又不舍的看了他一眼离开。   第二天下午,慕岩听到慕歌的话,惊讶的瞪大眼睛,“你说要我做你的男伴?”   看着他震惊又嫌弃的表情,慕歌哼了一声,“怎么你不愿意?”   慕歌带着慕岩去。是不想让迟项城有过多的机会纠缠自己,今天是丫丫的生日,主角是他们一家三口,她不想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不是不愿意,而是我做你的男伴不合适啊,”慕岩指了指慕歌,又指了指自己。   慕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抬手就对着他打过去,“好你个臭小子,敢嫌弃你姐老是不是?”   慕歌推开他,快速的起身,脚刚着地,就听到咚的一声,她抬头望去,只见房门被撞开,丫丫和方语出现在门口。   “呵……是丫丫,不……我们是过来叫你们吃饭的,”方语一边贼眉鼠眼的望大床上瞄去,一边解释。   慕歌当然知道这是借口,正欲说什么,这时丫丫神补了一句,“小姨太说你们在羞羞。”   顿时,慕歌的脸华丽丽的红了!   这是女孩怎么话都教孩子啊,慕歌瞪着方语,她吐了下舌头,说了句,“我们在下面等你们。”   说完,方语抱起丫丫,快速的闪人。   慕歌尴尬,哪怕她和迟项城什么也没发生,可这样共处了一夜,也够那些人脑补的了。   她就知道不该留下的,可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晚了。   慕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从浴室里出来,而大床上哪还有人,房间里也没有,迟项城已经比她速度快的下了楼,他倒是恢复的挺快,昨晚还发烧烧的要死要活的。   现在慕歌都怀疑昨晚他的病是装出来的。是故意骗她的手段,该死的迟项城这是要她怎么见人啊?   慕歌站在房间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下楼?   偏偏这时,女佣又来敲门,“慕小姐,小先生让你下楼用餐。”   迟项城这是故意的,慕歌再次咬牙,但也知道总不能一直这样怂窝在这屋里子不出去。   要知道这可是迟家,她总要走出这扇门,这个家的!   慕歌深吸了口气,硬着头发拉开了门,迎上女佣笑意温和的脸,慕歌再次尴尬的撩了把发丝。快速的垂下眉眼。   人常说做贼心虚,这话一点都不假,现在她看什么都觉得对方在嘲笑她。   “姐姐,这里!”   慕歌的楼梯才下到一半,就听到丫丫甜甜的招呼声。   她忍不住抬头偷偷看去,这一看顿时腿软了,这迟家今天要开家庭会吗?   怎么这么多人?   从银发苍苍到呀呀学语的,这一大桌子人的目光全都齐唰唰的向着她看过来,那感觉……   慕歌真想转身再逃回房间去,不,她想弄个隐身术消失遁影。   “大家都等你呢,”迟项城见她呆站在那里不动,竟走了过来。还冲她伸出了手。   这家伙是想大家的误会再多一点吗?   慕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抬步快跑下来,把迟项城忽略在原地,他也没觉得尴尬,只是笑笑走了过来。   “过来吃饭!”迟项城再次出声。   慕歌瞄了眼这么一大桌的人,顿时就眼晕了,抱歉她吃不下去,而且她也不想影响大家的食欲,虽然她只是这么瞄了一眼,但她看得出来,大家的眼神都是不喜欢她的,尤其是秦思柔,一副要将她当早餐生吞活嚼了的样子。   于是慕歌摇头拒绝,“不用了,你们大家吃吧,我这就回家。”   她夺步就逃,不管身后谁的声音在叫她,她都没有理会。   可是出了门去找车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她昨晚开来的车没有了。   她的车呢?   难道是慕岩那个混蛋给开走了?   慕歌刚想到这里,一道熟悉的女音响在了身后,“走吧,我送你!”   回头看到方语,她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又用下巴戳了下不远处的火红跑车,此刻对于慕歌来说,离开这里是最重要的,所以她没有客气的上了车。   “是迟项城让我来送你的,”车子启动,方语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   她没有说谎,迟项城看到慕歌跑了以后,也知道以她的脾气,是八头牛也拉不回了,可是她照顾他大半夜,又没有休息好,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   于是,便让方语出来送她!   慕歌没有说话,因为在她想来,他让人送她再理所当然不过,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来这里。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方语把头歪过来,看向慕歌问。   慕歌指了指前方,“麻烦你专心开车。”   说完,又补充一句,“过去的一切我都忘了。”   “可我觉得你没忘,”方语嘟囔,不然她怎么还记得她们两个人给迟项城取的外号呢?   慕歌也懒得解释,方语便呱呱说起她们以前在一起的事,慕歌只是听着,听到好玩的地方,也不禁会笑。   吱——   随着车子嘎然停下,慕歌才发现这路线不对。不是去她家的方向,她正要说什么,方语已经拔下车钥匙,指了指对面的餐铺,“吃点早餐吧,我还饿着呢。”   慕歌没有动,方语摇了下头,又道,“我这么辛苦的送你,你不会抠的连顿早餐都不愿请吧。”   方语这话说完,便见慕歌下了车,她哼了一声,看来这一招果然有用。   两人坐下。方语便开始点早餐,叽哩呱啦一通,直听的慕歌瞪大眼睛,这女人是要宰她吗?居然点这么?   慕歌想问,但又不好意思,怕方语会多想,会觉得她不舍得。   可是当早餐上来,当这么多美食被方语消灭个大半时,慕歌才发现这女人不是要宰她,而是真的大胃王。   方语终于吃的肚滚腰圆,然后抚着肚子说了两个字,“舒服!”   看着她这样毫不掩饰的个性,慕歌忽的笑了。现在的女孩子天天嚷着怕胖,为了保持身材,委屈的禁锢着自己的胃蕾。   “你笑什么?”方语问她。   慕歌摇了下头,“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方语又拿过桌上的果汁喝了几口。   “我以前很瘦,未来也会瘦,现在只是胖一会,不然人生不完整,”慕歌低喃。   这是她昨天晚上睡觉前无意看到的一句话,觉得很好,此刻便念了出来,算是送给这样的方语吧。   慕歌念完,方语就瞪大眼睛,“这话是谁说的啊?简直就是给我准备的。”   慕歌再笑,可是笑着笑着就停住了,因为她看到有个男人走了过来,很直接的走到了他们面前。   方语还笑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异样,直到感觉面前的光暗了下,才抬起头来,但触到男人的脸时,她直接呶了下嘴,然后站起身,对着慕歌说道,“走啦妞,送你回家!”   慕歌没动,方语已经伸手过来拽她。可是手伸到一半,便被男人给捉住,方语瞪向他,“大叔,这一大早就发情耍流氓啊。”   这样直白的羞辱,让慕歌都觉得脸热,可是男人神色半点没变,而是看着方语,“我们谈谈。”   “谈个鸟啊,我不认识你,”方语说着就要推他,可是男人的身体又岂是她能推动的?   方语收回手,就要从男人的身侧绕开。可男人手臂一伸,再次拦住了方语的逃路。   “姓商的,好狗不挡道,你知不知道?”方语低吼。   男人没有理她,而是看向了慕歌,“慕小姐先走一步。”   说完,男人手臂一收,方语那娇小的身子便被他揽进怀里,然后一提,方语如个破麻袋似的被扛在了肩上。   慕歌张大嘴巴,这还是在现实中,第一次见男人扛女人,扛的如此轻巧!   “救命啊,救命……慕歌快救命,给我大外甥打电话,说他小姨被掳了,报警啊!”   方语如杀猪般的嚎叫,在清冷的早晨显得格外突兀,大家的目光投过来,直看的慕歌脸都跟着火辣辣的,待她反应过来去追,那男人已经将方语丢在车上拉走,留给她的是从车窗里扔出的车钥匙。   慕歌捡起地上的钥匙,看着那远去的车子,耳边蓦地回想起刚才男人对他说的话——慕小姐先走一步。   这男人认识她?   难道这也是之前她的旧识?   慕歌抬手捶了捶脑袋,可惜她没有半点印象!   方语让她给迟项城打电话求救,可是要不要求救呢?   那男人虽然年经看起来稍微大了些,但似乎并不像坏人,虽然说不能以貌取人,虽然说坏人是脸上不写字的,但慕歌就是有种感觉,刚才那个男人不是坏人。   所以,他应该不会对方语做坏事吧?   还有,她好不容易从迟项城那里逃出来,她可不想再给他打电话,自找麻烦。   慕歌想到这里,坐上了方语的跑车,可是钥匙刚插进去,又觉得就这样放任方语被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男人带走。她什么也不做是件不对的事。   于是,慕歌还是掏出手机拨了迟项城的号码,那边接到她电话的迟项城很是意外,“怎么,刚走就不放心我了?”   听着他自恋的调调,慕歌拧了把车子的方向盘,“少臭美,我是告诉你,你的小姨妈被人抢走了。”   那边迟项城拧了下眉,就听慕歌又说道,“是一个男人,年龄有点大,长的不错。看着也很款有型那种,二话没说就把人扛走了,要不要报警,你自己决定。”   她这样一描述完,迟项城便知道是谁了,这三年来,商仲森和方语之间折腾的花样,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三年前,方语恋上了这位大叔,后来发现他竟是后妈千篱的前未婚夫,方语便以为他和自己在一起是报复前女友,直接和他决裂,可是商仲森对她就是不放手。   两人这三年便不停的上演各种追斗戏码,如果写起来,绝对是一部精彩绝伦的言情大剧。   “你怎么不说话?”慕歌说完半天,也不见迟项城有回应,看着手机通话还在继续,对着那边问了一声。   “不用报警,那男人吃不了她,也卖不了她,大不了把她摞床上一顿蹂.躏,”迟项城随口回她,可是回完就感觉自己说的那个太直白了,毕竟方语按辈分是他的小姨。   慕歌也感觉到了,吼了声迟项城,便挂了电话。   真是个混球,自家的小姨被人欺负,居然还说风凉话,慕歌在心里骂了通迟项城,便开车回了家。   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泡澡,被迟项城抱着睡了一夜,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占她便宜,但全身都不舒服。   在她的记忆里,除了瓜蛋之外,和她接触最多的就是肖焯围了,但他对她也只是朋友间的亲密,而同床共枕是从来没有过的,哪怕他们是夫妻。   该死的迟项城居然趁她睡熟占她便宜,还有她真是困糊了,居然被抱上了床也不自知。   慕歌一边骂迟项城一边骂自己的泡了澡,她把自己里面洗的干净,走出浴室的时候,就听到手机哇哇在响,她看到是从加州打来的,立即按了接听,“喂——”   “娘亲,娘亲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瓜蛋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你们到了?”慕歌没有回答,而是问他。   “对啊到了,你怎么半路逃了,也不跟我们回来?”瓜蛋说这话时,声音有些蔫,很明显他不高兴了。   “对不起啊宝贝。”慕歌给瓜蛋道歉的时候,又问候了迟项城的祖宗,然后说道,“娘亲呢,很快就会回去的。”   “很快是多久?”那边瓜蛋追问。   慕歌挠头,想到迟项城说等丫丫过了生日,她想着也就三五天,可又不敢轻易许诺,因为对小孩子说的话就要兑现,就在慕歌不知如何回答时,电话被肖焯围接了过去,“你不用急,处理你的事就好。”   肖焯围体贴的话让慕歌很是自责,也有些不安,虽然她和肖焯围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有夫妻的名义在那里,昨晚她被迟项城抱着睡了,她总觉得这是一种背叛。   “怎么不说话?”肖焯围没听到她的回应,轻问。   “阿围……”慕歌叫了他一声,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然后说道,“我会尽快回去的,迟项城说等他女儿过了生日,我就可以走了。”   “不急,”肖焯围回她。   慕歌不知该说什么,两人陷入沉默,最终还是肖焯围开了口,说是花草都很好,让她放心就是了。   挂了电话,慕歌倒在床上,想到今天早上和迟项城共同起来,就觉得各种恼和对不起,她烦躁的拉过枕头捂住自己的头,啊啊的尖叫了起来。   可是没叫两发声,手机就又响了,慕歌拿起来看到一串陌生的号码,她迟疑了片刻才接听,那边方语的声音传了过来,“慕歌你真不够朋友。”   慕歌皱眉,“我想报警来,迟项城说不用。”   “他就是个混球!”方语骂人,可是她话音落下,慕歌就听到电话那边有男人的声音响起——   “还这么有力气骂人,那就再来一轮!”   “不要,商仲森你混蛋,你不要碰我……&%#......”   慕歌听到这里,吓的赶紧挂掉电话,好吧,她再傻也明白那边发生了什么。   迟项城还真是了解情况,居然知道他们的事可以在床上解决,是不是以前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是他们都做了那种最亲密的事了。为什么方语对那男人一副不待见的样子。   而且那男人看起来年龄有些大了,难道是方语是被强迫的?   但如果是被强迫的,迟项城不会不管啊?   慕歌想的头都痛了,索性不再想,反正方语是迟项城的小姨,而且她也告知迟项城事实了,出了事他也不能赖她。   再说了,好像方语除了被男人在床上压榨之外,其他应该没有什么损失,不然刚才在电话里,她肯定就求救了。   慕歌又补了一觉,醒来后陪着白素娟弄弄花草,给白素娟讲了自己三年的生活。这期间白素娟抹了好几次眼泪。   本来慕歌想下慕颂的死因,但看到白素娟因为自己都哭肿了眼,怕再触她的伤心事,便没有问。   迟项城倒是很安静,没有打扰她,但是想到明天就是丫丫的生日,慕歌在傍晚的时候去了商场,她想给丫丫选礼物。   可是慕歌选了大半天,也没有选到中意又合适的,最后在经过一家DIY店时,她忽的灵感一动走了进去。   慕歌这一折腾完,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想到迟项城每晚上要涂药,她终是不放心的打了电话过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打电话给我,”迟项城笑着。   “你药涂了没?”慕歌没有废话,而是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我说没涂,你是不是会过来?”迟项城反问。   慕歌站在街头,听到这话立即翻了白眼,“迟项城我打电话只是提醒你,我是不会去的,我……”   “我知道,”迟项城柔声的打断她,“明天是丫丫的生日,今晚我不会让你累着的,所以你好好休息,我已经涂好了药,明天早点过来。”   慕歌还很想说什么,但听到他的态度如此好,也不便多说,正要挂电话,这时忽的一辆摩托车冲着她飞了过来,她吓的啊了一声,快速的跳着躲开。   迟项城将她的一切都听在耳里,立即坐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   慕歌也是惊魂未定,盯着那辆急驶而去的摩托车发了会呆,才回了迟项城的话。   “这么晚你怎么还不回家?你在哪?马上把你的位置发给我,”迟项城说这话时已经向外走。   “我没事,我这就回家!”慕歌回她。   “我说了不许动,就坐在那里,电话也不要挂,我这就过去接你,”迟项城霸道的不由分说。   慕歌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的一辆车子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车窗降下,慕歌看到上面的人,立即叫道,“慕岩。”   迟项城不信,以为她是在骗他,直到慕岩接了电话,迟项城再三叮嘱让慕岩把她安全送回家以后,才松了口气。   明天是最关键的时刻,他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而他刚挂电话,秦思柔便走了进来。   看到她,迟项城直接拧了眉,“你来干什么?”   秦思柔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苦涩的一笑,“我来给你送明天的衣服。”   迟项城瞥了眼秦思柔手中的衣服,是专业的订制款,而且是三套,他和秦思柔还有丫丫每人一套,是亲子装,每年的生日,他们都这样打扮。   “今年不必了,”迟项城的话让秦思柔的脸僵住。   “项城!”   “我今年这样子,穿什么都难看,”迟项城算是解释的一句话,让秦思柔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一下。   “项城你怎么能这么说?哪怕你现在有伤,但你的气质和气场在那,这是无人能及的,”秦思柔说着向着迟项城靠了过来,他一个冷眼瞪过去,她便只得停下。   “衣服放下,你回去休息吧,”迟项城明显不想让她多在这里呆一秒。   可是昨晚他和慕歌共处了一夜,没人知道秦思柔整整抽了一夜的烟,流了一夜的泪。 ☆、第168章 丫丫的要求   “在哪?”慕歌沙哑的声音响起。   迟项城一怔,就听到慕歌又吼了声,“丫丫在哪?”   这三个月来,她对丫丫只字未提,但并不代表她不关心不想丫丫,无人的夜晚,慕歌都会翻看她与丫丫一起拍的视频,还有抚摸那只被丫丫摔碎,又被她一块块粘起来的泥偶。   虽然她忘了前尘过往,可她还是个人,有血有肉有心,丫丫是她的女儿,是她生的女儿。   这世上,没有一个不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   慕歌也是一样,哪怕她忘了一切,她在听到丫丫是她的女儿时,就深深的爱上她了。   可是现在迟项城告诉她,她的女儿危在旦夕,她的女儿只有百分之二十的生存希望,这让慕歌如何承受?   这些日子她不去看丫丫,是想给她时间缓冲接受自己这个母亲,是给丫丫时间忘记那晚惊恐的经历。   听到她的话,看着她的激动,迟项城一把握住她的手,“跟我走!”   慕歌被迟项城带到了医院,而此刻丫丫已经躺在病床上昏迷着,她瘦了一些,大概是病着的原因,肤色也不似从前般红润。   慕歌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样子,她叫自己姐姐时的甜美,那时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丫丫,喜欢到说不出来,就像是搁在心尖上,不由自主一般。   现在想来,那就是她们之间的母女天性。   “丫丫,宝贝儿……”慕歌低喃,可惜丫丫睡着,她听不到慕歌的呼唤。   看到她流泪,迟项城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三年前,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人算计,让丫丫早产,让丫丫生下来就受重病的折磨。   对不起三年了,他仍是没有还给她一个健康的女儿,让她们母女才相聚,又要面临生死离别的惊恐。   “迟项城求你不要让丫丫有事,”慕歌忽的转过身,紧紧的抓着他。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敢给她任何承诺,可是看着她恳切又哀求的眼神,他终是不忍她失望。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会尽一切努力护她平安。”   丫丫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心头宝,如果没有她,迟项城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撑得过这三年,所以不用她说一个字,他也会拼了命的去护她周全。   可是有些事,不是他努力,他想就能实现的,现在丫丫的命数谁也不能给个答案。   如果上天怜悯他,肯给他的女儿一个健康的未来,那么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迟项城这个不信神不信教的男人。此刻竟在心底许下了承诺。   “爸爸,”就在迟项城和慕歌两人沉默的时候,忽的病房里响起了细嚅的叫声。   迟项城和慕歌惊的回头,尤其是慕歌又惊又喜,而这惊喜之中似乎又带着害怕,那一瞬间的情绪,她真是不知如何形容,于是本能的,几乎第一时间的就躲到了迟项城的身后。   这样的她像个做偷事被抓到的孩子,可她明明是那么的想见自己的女儿。   迟项城的心瞬间收紧,他反手握住她的,才看向丫丫,“宝贝儿,你醒了?”   丫丫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侧头看向迟项城的身后,“姐姐。”   听到这一声,慕歌的身子再次狠狠的颤了下,尔后眼泪再也压制不住的滚了下来,但哪怕如此,她仍不敢从迟项城身后探出来。   她怕丫丫讨厌看到自己,怕自己的出现会刺激到丫丫的情绪。   迟项城清晰的感觉着慕歌的变化,心疼的像是上了发条,反握着她的手更紧,他再次对着丫丫开口,“是的,妈妈来看你了。”   迟项城纠正了丫丫的称呼。他是想让丫丫面对这个事实,而身后的慕歌听到他的话,立即掐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能这样说。   丫丫的目光在迟项城的话后,从他的身后移向了他的脸上,小嘴动了动,说了句让慕歌心痛死的话。   “她不是妈妈!”   丫丫嚅呶的几个字,像是刀子扎在慕歌的心上,也让迟项城很无奈,他低斥,“丫丫,不许这样说。”   “她不是妈妈,”丫丫却又重复,而此时她大大的眼底已经有了剔透的泪痕。   身后,慕歌再也承受不住,把头抵在了迟项城的后背上,她不是伤心丫丫这样说,也不是不接受丫丫不认自己的现实,她就是心好痛。   “她不是妈妈,”丫丫又说了一遍,眼泪也落了下来,“她没有跟爸爸结婚,她不是爸爸的新娘,她就不是妈妈。”   听到这里,迟项城震住,就连慕歌也缓缓抬起头来,两个人似乎明白了丫丫的意思,却又似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的就是丫丫的意思。   “丫丫,你是要爸爸娶她,才肯叫她妈妈?”迟项城颤抖的问。   丫丫点头,而这一刻慕歌是看到的,原来这孩子是要她嫁给迟项城。   可是……   “丫丫,这个……”迟项城欣喜又矛盾,她看向了慕歌。   “姐姐和爸爸结婚,就是妈妈,”丫丫又说。   迟项城把慕歌从身后拉出来,一脸惊喜又尴尬的看着她,“丫丫的意思是要我们……”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慕歌懂得,如果不是迟项城的表情不像作假,慕歌都有理由怀疑这是迟项城导演的一出戏。   “姐姐嫁给爸爸,丫丫就手术,”就在迟项城和慕歌两人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丫丫又这样说了一句,再次让两人惊在当场。   “丫丫,”迟项城唤她。   “爸爸不娶姐姐,丫丫不做手术,”丫丫又补充一句,直接带着威胁。   迟项城嘴角抽了几抽,他真不知道丫丫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现在连他都觉得这话根本就是有人怂恿她说的,是不是慕歌也会这样想?   可他真的没有!   迟项城再次看向慕歌,她正看着他。显然她也是震惊的,他连忙冲她摇头,意思在解释他没有。   慕歌看了他片刻,便看向了丫丫,她的眼神那样干净,干净的让她都不忍拒绝,但她提出的这个要求,确实让慕歌无法立即回答。   可是慕歌知道,丫丫会这样说,不管是谁怂恿的,还是她就这样想的,她说了便是认真的,于是慕歌思索了一下。也认真的回道,“丫丫,这事我现在不能给你答案。”   慕歌的话音落下,丫丫立即不高兴了,猛的拉起被子,把脸整个的捂住。   她生气了!   而且没有一点掩饰,这就是孩子的情绪,喜与不喜表现的一点都不含糊。   迟项城有些慌的看向慕歌,然后就要开口,但慕歌冲他摇头制止,转身向外走去。   迟项城紧跟着出去,然后急急解释,“小歌。我也不知道丫丫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绝对不是我指使的,你要相信我。”   慕歌没有说话,而她的沉默让迟项城更加不安了,“小歌我承认想和你在一起,但我绝对不会利用孩子,我……”   说到这里,迟项城竟烦躁的挠起了头,这样的他哪像个大总裁,分明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慕歌看着他这样子竟有些想笑,她在他的着急中开了口,“其实就算是你指使的也无所谓。”   迟项城怔住,慕歌又说,“这事我会考虑,但我要和阿围商量,因为他是我现在的丈夫。”   这样的答案,让迟项城始料未及,他以为她的脾气,自己肯定要费尽口舌解释一番,或者她会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通才对。   可她却说要考虑,那言外之意只要肖焯围没意见,她会真的嫁给他!   “我是为了丫丫,你不要多想,”下一秒慕歌直白的话让迟项城刚升腾的喜悦瞬间泯灭。   不过这也是能理解的,他苦涩的一笑,“我知道。”   他知道她就算要和他结婚。也不是因为喜欢他或爱上他了,他知道她是不想丫丫失望,她是怕自己不同意丫丫就不会手术。   现在丫丫是唯一能制擎她的,可是看着她为了丫丫宁愿委屈自己,他又觉得极不舒服。   “你如果不愿意也不必委屈,我可以给丫丫说,她应该……”迟项城开口,但只说了一半就被慕歌打断——   “我没什么委屈,只要丫丫能健康就好!”   现在于她来说,什么都比不过女儿的健康重要,哪怕现在要用她的心脏换给丫丫,她也会毫不犹豫。   “你哄哄她吧,我回去和阿围商量。”慕歌说这话时,又看了眼丫丫的病房离开。   迟项城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才进了丫丫的病房,此刻她还是用被子盖着自己,其实丫丫很执拗的,这一点与慕歌十分的相似。   迟项城走近,轻轻唤了丫丫的名字,但她并没有理,见她这样,迟项城只得坐到床边,伸手试着轻拉被子,“宝贝儿,你这样不闷吗?”   丫丫感觉到他拉被子,小身子往里缩的更深了,迟项城知道这小丫头是怕自己说他,于是说道,“爸爸是不会怪你的,相反爸爸很感激你哦。”   迟项城一直看着丫丫,他看到自己说完这话后,丫丫揪着被子的小手松了一些,于是继续说道,“因为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娶妈妈,可妈妈不愿嫁啊,现在你等于帮了爸爸,所以爸爸是要感谢你的。”   丫丫的头终于探出一点,但只露出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迟项城,似乎在确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这样的她,真是萌坏了,萌的迟项城都忍不住要亲她两口。   “宝贝儿,谢谢你!”迟项城伸手轻轻的捏了下她的小脸,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她会答应么?”丫丫终于把头探出来问。   迟项城想着慕歌说的话,点了点头,“会的!”   丫丫似乎并不确定,而是呶了下嘴,然后又陷入沉默,迟项城看着她的样子,将她轻轻的抱起,“丫丫可以告诉爸爸,是谁帮你出的这个主意么?”   虽然丫丫天资聪颖。但迟项城知道以她的智商,还不会威胁人,而且还是以自己的生命来威胁。   别说这是慕歌的软肋,就是此刻丫丫以此来要挟他做点什么,迟项城也是不敢拒绝的。   丫丫眨了眨眼,“是我自己。”   “丫丫骗人会长鼻子的哦,”迟项城哄她。   丫丫还是摇头,十分嘴硬的再次重复,“就是我自己。”   看着她怎么也不会说的样子,迟项城哭笑不得,其实她不说,迟项城也是知道那个幕后的‘黑手’是谁。   虽然迟项城嫌她总爱管闲事,但似乎这次这个闲事管对了。要知道娶慕歌那个女人,他历经了三年都没有完成,但似乎这次很轻易就能成功了。   是的,虽然慕歌还说需要肖焯围的同意,但迟项城已经有预感,这事不会再有差池。   只是她嫁他的理由是因为女儿,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她嫁就好!   回到家里的慕歌并没有立即给肖焯围说丫丫的要求,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该做什么仍做什么,但肖焯围知道她一定有事,因为这三年来的她,似乎就是这样,只要有心事的时候,便会特别平静,所谓欲盖弥彰。   肖焯围也没有问,而是直接约了迟项城,两个人在酒吧见面,当两只酒杯碰到一起的时候,都不禁笑了。   他们曾经以为这辈子对方会是自己死也不会原谅放过的人,可结果却神奇的坐在一起喝酒。   “她跟你说了?”迟项城先问。   肖焯围一笑,“什么?”   迟项城打量了肖焯围片刻,便垂眸喝了口酒,“没什么。”   迟项城从肖焯围的神情里看出来了,慕歌应该没有跟他说,而她不说的原因是不愿意离开他。还是怕伤害他?   虽然迟项城告诉自己不要介意慕歌与这个男人的过往,可他还是嫉妒这个男人占了慕歌三年的记忆与生活,要知道他与慕歌真正在一起的时光,也就只有一年而已。   “吞吞吐吐似乎不是迟少的风格,”肖焯围调笑。   迟项城再次与他碰了下杯,“这事我说不合适,还是让小歌跟你开口吧。”   肖焯围呶了下嘴也没有追问,有些事的确他也不愿意从迟项城嘴里说出来,哪怕现在他不怨恨迟项城了。   “不过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事要拜托你,”肖焯围的话让迟项城有些许意外。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迟项城没有拒绝。虽然他一直嘴硬不肯对肖焯围说对不起,但迟项城内心深处也觉得年少的他太轻狂,做事太极端,给肖焯围带来了痛苦。   迟项城的爽快让肖焯围笑了,“这么痛快,不过我提的要求很过份?”   迟项城淡然一笑,“提吧!”   “三年后的迟少变了,”肖焯围又说。   迟项城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澄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透着斑驳的光,他苦涩一笑,怎么能不变?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这其中分秒的辛酸,个中的滋味,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我一直有个梦想,想要去实现,”肖焯围开了口,他的话让迟项城抬头看了过去。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缺钱!”肖焯围面对迟项城的目光,又这样说了一句。   “那你的梦与我何干?”迟项城抿了口酒。   “是与你无干,但我要实现这个梦,就需要你帮忙,”肖焯围说着也喝了口酒,“帮我照顾下我的女人和孩子。”   迟项城被他这句话给噎住,肖焯围无视他的惊讶,继续说道。“其实我在加州落脚的时候就打算去环球旅行的,结果我意外捡到了瓜蛋,然后又捡到了你的女人,所以我的计划只能因她们而搁浅。”   说到这里,肖焯围笑了,“现在好了,我把她们母子拜托你帮我照顾,我就可以继续我的计划。”   “你把她们交给我放心?”迟项城反问。   “呵——”   肖焯围笑了,“当然不放心。”   “那你还这样做?”迟项城又问。   肖焯围挑了下眉,“姓迟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闻声,迟项城把杯子举了过来,主动与肖焯围碰了下,“很乐意为你效劳。最好是终生。”   “想得美!”肖焯围哼了一声。   “慕歌知道么?”最后,迟项城问他。   “我还没告诉她,”肖焯围说到这里,微垂了下眼睑,掩饰掉自己那抹不舍,“不过她应该不会阻止我,但至于愿不愿被你照顾,那就是她的事了。”   “就算她不愿意,我也有办法让她愿意,”迟项城说着向肖焯围凑近了一些,“别忘了,我才是她真正的男人。”   此话一出,肖焯围的脸色明显不好看。迟项城知道自己这样刺激他很不厚道,但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肖焯围对慕歌到底是什么感情。   现在他看到了,肖焯围是爱慕歌的,而他该庆幸慕歌并没有爱上他,不然真没他迟项城什么事了。   感谢上天,让慕歌的心门一直关着!   迟项城与肖焯围喝了很多的酒,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能喝多,他还要照顾女儿,但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与肖焯围之前那样斗斗争争太没意思了,他们要是早化解仇怨,他们会是很好的哥们。   肖焯围回去的时候,慕歌还在等他。闻着他身上的酒味,立即捏起鼻子,“肖焯围你怎么喝这么多?臭死了!”   肖焯围睁开醉意朦朦的眼睛,看着捏着鼻子,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她,突的笑了。   “肖焯围你还笑,”慕歌似乎恼了。   “烟儿,”肖焯围没有叫她慕歌,他这样叫她,是想让自己忘掉她是迟项城的女人,是想让她只做他一个人的蓝烟。   “烟儿,这三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这样的话很无聊。可肖焯围还是想问。   慕歌被他身上的酒气熏的恶心,直接挥手,“才不喜欢,这么臭。”   听到这个答案,肖焯围怔了几秒,然后苦涩的笑了,他闭上眼,低喃,“我就知道不喜欢。”   说完,他就沉默了,慕歌以为他睡着了,又给他脱鞋子,又脱掉衣服。然后又弄来水给他擦洗了脸,折腾一通下来,她累了满头大汗,吁了口气,指着闭着眼的他说道,“肖焯围下次你再敢喝多,我真的不管你了。”   慕歌说完又看了他一会,才给他关了灯,关门离开,而她不知道她走了以后,肖焯围就睁开了眼。   “烟儿,这是你最后一次照顾我了,”望着关闭的门,肖焯围低喃。   因为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离开她了,而且他知道以后他再也没有资格,也没有机会被她照顾了。   其实他没有醉,也没有睡,他只是故意的不动,虽然她没说喜欢他,但被她照顾着的时候,肖焯围的感觉就是她也是喜欢他的。   不然,讨厌一个人怎么还有耐心去侍候他呢?   小歌,能和你相处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我已经知足了。   迟项城欠我的,你用三年都补给我了。你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感受到了爱。   小歌,我爱你,但我不会占有你!   你应该和你爱的人在一起!   肖焯围默默的说!   第二天一早,慕歌醒来去看肖焯围的时候,只看到平整的床铺,还有上面一个信封。   小歌,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坐上飞机去环游世界了,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把你留下,把瓜蛋留给你照顾,但环游世界是我的梦。   对了。离婚协议我已经递交了,你接到通知签个字就可以,三年前我捡到你,和你结婚也是骗了你,我就是想利用你来报复迟项城。   我是个自私的人,原谅我!   现在我还你自由,你可以选择和你想要的人在一起,而且我知道你是爱她的,不管有记忆的你,还是没有记忆的你。   最后,我想对你说一句:小歌,认识你真好!   慕歌看完信,整整坐了一个小时一动未动,直到瓜蛋跑进来找她,“娘亲,娘亲,我怎么没看到肖爹?”   慕歌看向瓜蛋,伸手将他搂进怀里,恰好这时一架飞机经过,她便对他说,“你肖爹去旅行了。”   “那他还回来么?”瓜蛋又问。   慕歌摇头,她不知道肖焯围会不会回来,肖焯围也没有告诉她,但是她知道他这样做出决定,是因为他想成全她。   肖焯围这个看似话语不多的男人,却是最懂她的,哪怕她一个字不说,他便知道她心底所有的一切。 如果也要她对肖焯围说一句话,那么她想说的是:肖焯围,认识你是我不幸人生中最大的幸运。 ☆、第169章 是我迫不及待   “姨婆,我按你说的做了,她没有拒绝!”迟项城醒来的时候,便听到丫丫偷打电话的声音。   在这世上,她还能叫谁姨婆,除了那个比他还小的方语呗!   其实迟项城早猜到丫丫会对慕歌说那些话,就是方语教的,因为除了方语别人使不出这样的阴招。   “姨婆让你猜对了,爸爸没有凶我,爸爸说谢谢我,”丫丫说这话时,向着迟项城看过来,迟项城为了不让丫丫发现慌的闭上眼。   “姨婆,我知道,他们不结婚,我就不手术……嗯嗯……拜拜……”丫丫终于打完电话,迟项城甚至能听到她暗吁口气的声音。   这小妮子真是鬼机灵,居然会联合起方语那丫来使计了,迟项城暗暗笑着,等到丫丫又把他的手机偷偷给放回来,他才睁开眼,还佯装打了个哈欠的看向丫丫,“宝贝儿,今天醒的这么早啊?”   丫丫点头,“睡不着。”   这谎说的脸不给心不跳,还真是挺遗传他迟项城的,他也没有点破,起身洗漱,一切自然的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   慕歌来的时候,迟项城并不意外,甚至连她说出同意和他举行婚礼的事也不意外,因为肖焯围已经提前给了答案。   不过迟项城还是问了慕歌一句,“你确定不后悔?”   “不后悔!”慕歌也没有迟疑,“不过我有个婚前协议,要你签了字才能举行婚礼。”   迟项城不意外她会提出要求,只是看到协议的内容。却皱眉了,“你这协议的内容就是说婚礼是真的,但我们结婚是假的?”   慕歌在协议内列明了两条,第一条就是要给她完全的自由,不许干涉她,第二条是不许侵犯她,她们只是名义夫妻,确切点说是在丫丫面前的夫妻。   “你要是不同意可以不签字,”慕歌看着他。   迟项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目光直落落的看着她,这样的他,还真让慕歌捉摸不透。不知道他会不会签。   “我签!”就在慕歌等的耐心尽失的时候,他给了两个字。   虽然他十分不满意这两个条约,尤其是对第二条,但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所谓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他就不信他们在一起长久的生活了,他会掳获不了她的心?   迟项城说完,唰唰签下名字,然后递给了慕歌,她收起来对他说,“我希望婚期越近越好。”   “看来你很迫不及待的成我为的新娘,”迟项城勾着唇角。有些邪肆的看着她。   “你想多了,我只是……”慕歌解释,俏丽的脸颊飘起一抹俏丽的绯红。   “我其实也很迫不及待,”迟项城笑着打断她。   慕歌听到这话,小脸瞬间更红了,瞪了他一眼,不过在临走前说道,“我会离开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内不要找我。”   “去哪?”迟项城紧张的本能就问。   “保密!”慕歌说这话时,撩了把发丝,“不过你放心,婚礼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   虽然她这样说,可迟项城怎么会放心?   “万一你放我鸽子怎么办?”他一脸的惶恐相,如个小孩子般。   看着他慕歌的眼前闪过什么,她拧了下眉,说了句,“要是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听到这话,迟项城微微勾了下唇,看着她的眸光骤然间变得热切,说道,“就算你放我鸽子,我也不会后悔。”   慕歌点了下头,“那一周后见。”   说完。慕歌转身走了,看着她的背影,迟项城若有所思,最后还是轻轻一笑,用性感的舌尖舔了下唇,那样子有种要吃到美味的垂涎。   其实刚才迟项城没有骗慕歌,他真的迫不及待的想娶回家,三年了,这个等待几乎耗尽了他一生的时光。   而且他也不担心她会放他鸽子,因为她是不会拿对丫丫的承诺开玩笑的。   只是她这一周要去做什么呢?   回家陪陪母亲?还是她要做什么?   迟项城不放心,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再让她出任何问题了。   因为娶妻心切,迟项城立即召人专门负责婚礼,而且要求婚期越快越好,可尽管如此,婚礼也要在一周后才能举行,因为他不能光为了快娶到她,一切都从简,他还要给她绝无仅有的隆重与盛大。   哪怕将来真有什么变数,他也要她记住,此生除了他迟项城再无人能给她那样的终生难忘。   可是在婚礼前三天,迟项城还是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这个消息是方翊传过来的,他说,“秦思柔提前出狱了。”   “不是半年的刑期么?她怎么提前出来?”迟项城不能理解。   “据说她在里面有了立功表现,”方翊的回答让迟项城握紧了拳头,这个女人出来的还真是时候。   “慕歌那边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迟项城第一时间担心的就是她,就怕秦思柔对她做什么。   慕歌在给他说完离开后,便回了国,而且回国后就呆在慕家,也没有去别的地方,但哪怕如此,迟项城还是不放心。   “没有,她每天都是陪着慕伯母买买菜逛逛街,对了昨天他们好像去了慕先生的墓地,”方翊精准的汇报。   因为对迟项城的愧疚,现在他做事比从前更加精准了,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尤其是跟慕歌有关的事,方翊都是亲力亲为。   “秦思柔回国了,你一定要看紧她,不要让她跟慕歌有接触,”迟项城交待。   “这个……”方翊有些为难,因为他总不能把秦思柔给私自扣押起来,也不能把慕歌给禁足。   迟项城从方翊的犹豫里感觉到什么,也理解他的意思,最后说道,“如果秦思柔有什么动作,你一定要监控到位。不许她伤害慕歌。”   “一定不会!”方翊保证。   慕歌在国内整整陪了白素娟一周,陪着她做饭种菜,陪着她逛街做早操,还给她洗衣服整理旧物,如果没事可做,慕歌便缠着白素娟给自己讲那些过往的旧事。   白素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她比上次来要黏人,也比上次与她亲,不过知道她终是要嫁给迟项城,她还是不放心。   似乎迟项城于白素娟来说,那些过去的伤害,是怎么也无法抹平的。   “妈。你要是不放心,我就不嫁了,”晚上,慕歌依在白素娟的肩头。   回来的这几天,白天慕歌黏着她,晚上也要与她一起睡,如个孩子一般。   白素娟吁了口气,“如果丫丫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嫁我也不反对,可现在孩子都那么大了,而且这三年你也与孩子没在一起,现在孩子又这样病着。怎么能不嫁?”   慕歌把丫丫要她嫁给迟项城的事说给了白素娟听,她当时就说了,这肯定是迟项城玩的把戏。   “妈,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原谅迟项城?”慕歌问。   白素娟的目光看向窗外,没有拉窗帘,可以一眼看到天上的星子,一颗颗那样晶亮的闪着,像是人的眼睛,都说人死了以后便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她不知道哪一颗是慕颂的。   如果慕颂真在天上看着,此刻她想必也会祝福慕歌吧!   “原不原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白素娟收回目光,因为她的慕颂再也回不来了。   白素娟没有跟慕歌去加州,她不反对慕歌嫁给迟项城,但也无法面对他,其实她是更无法面对结婚的场景,不仅是慕歌的,其他人的也是一样。   因为每当看到结婚的场景时,她就会想起慕颂穿着婚纱的样子,想起她最后从楼上跳下的画面。   慕岩倒是很积极,听到慕歌真要嫁给迟项城,当即双手合十来了句:“阿弥陀佛,终于圆满了!”   圆满?   这两个字让慕歌心头一紧,这辈子就算她和迟项城一起。就算会幸福,但也配上不圆满两个字了,因为她失了慕颂,失了自己最爱的妹妹。   “姐,我临时来了个大客户,我的机票要改签到下一班了,”快上飞机的时候,慕岩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他要忙正事,她没理由生气的,慕歌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赶不过来也没关系,没有你姐一样嫁。”   “姐。你说什么话?我不去,他迟项城敢娶你?”慕岩哼哼,“他要娶你也得从我手上娶。”   看着慕岩信誓旦旦的样子,慕歌眼眶一热,伸手抱住他,“那姐等你,你不来姐不嫁!”   “一言为定!”慕岩伸出小指要与她拉勾。   这是孩童时他们最爱玩的游戏,每每当她允诺慕岩和慕颂,他们便会缠着她拉勾,唯恐她会变卦,可如今……   想到这个,慕歌的眼眶就会泛红,但她忍住了,与慕岩拉了勾,慕岩送她上了飞机,可是慕歌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旁边坐了位不算熟悉的故人。   “巧啊,慕小姐!”秦思柔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笑着与慕歌打招呼。   慕歌才不会真傻到以为她和这个女人会有这样的巧合,她淡然一笑,“秦小姐现在似乎应该在监狱里吧?”   听到这话,秦思柔笑的更加妩媚,她伸出手来,五根纤长的手指葱白细嫩,尤其是指甲涂的艳丽的红,像是刚浸了人血一般,“是啊,我原本是该在监狱里的,可是听到我的前任要结婚了,我怎么还能继续呆在里面?”   秦思柔说完看向慕歌,“慕小姐看来这辈子是非迟项城不嫁了,失忆前要死要活的嫁,现在没了记忆,还是依然要嫁。”   秦思柔话中带讽,慕歌仍旧波澜不惊的一笑,“那说明我和迟项城的缘份定数就在那里。不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慕小姐我想问一下,你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秦思柔忽的向着慕歌凑近问。   慕歌迎视着她,两个女人对视的眼神也透着电火石闪的杀力,“那秦小姐是想我真失忆,还是装失忆?”   这话问完,慕歌看到秦思柔眼底有什么在汹涌澎湃,这时慕歌直接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我困了!”   说完,慕歌拿起一边的盖毯搭在身上,然后闭上眼佯装睡去,秦思柔看着她。看着她这张比自己并无过人之处的脸,心中的嫉意再次疯似的攀爬。   其实慕歌哪怕闭着眼,也是能感觉到秦思柔那毒辣的目光,这个女人恨她,慕歌知道。   慕歌下飞机的时候,迟项城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她上了飞机,那边方翊和慕岩分别就打了电话过来,但哪怕如此,迟项城仍不放心。   虽然他知道她会说到做到,但在没看到她,确切点说没娶到她的那一秒,他都无法放下心来。   所以当她向着他走过来的时候,迟项城再也抑制不住思念,也似乎忘了他给她签的约束协议,直接上前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的搂着,说了句,“这一周好久。”   三年未见,度日如年,这一周未见,简直是度日如月。   慕歌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因为她知道身后有双眼睛正看着他们。而迟项城也在抱着她呢喃的说完自己心中的情话后,终于发现站在了他们不远处的身影。   刹那,迟项城的脸就阴了,甚至连身体也僵了,慕歌知道他看到了秦思柔,这才开口说了句他们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我们俩是邻座。”   听到这话,迟项城当即就慌了,松开她就对着慕歌一通打量,“她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有没有……”   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和慌乱,慕歌心微微一动,“如果有。我现在就不可能好好站在这里。”   这话没错,所谓着急就乱,迟项城松了口气,然后松开她,似乎想去找秦思柔说什么,慕歌却拉住了他,“这个时候无视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迟项城闻声顿住步子,是的,秦思柔出现就是要填堵的,如果跟她计较了,才是着了她的道。   “还是我老婆有先见,”迟项城狗腿的赞美。   “你还没娶我,”她冲他哼了一声,意思是现在叫老婆为时过早。   “明早你就是我的新娘,”迟项城说到这里,声音微微收紧,因为一想到明天,他就无法抑制的激动。   两个人有说有笑离开,谁也没有回头看秦思柔一眼,尤其是迟项城,明明看到了她,却最后仍是漠然的将视线移开。   从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感情,他竟能无视的彻底。秦思柔只觉得心像是被一把刀活生生的剖开。   迟项城慕歌我不会让你们幸福,绝对不会!   迟项城的婚礼盛大而隆重,虽然是在国外举行,可是该到的宾客和亲朋都早已到了,尤其是方语简直比她要结婚还要激动。   “既然这么喜欢婚礼,改天我给你一个,”商仲森看着欢喜雀跃的她,贴在她的耳边承诺。   “不稀罕!”方语冲着他的耳朵吼了三个字。   商仲森也不恼,十分有耐心的说,“你不稀罕就算,其实我也觉得婚礼麻烦,我们这样就挺好。”   方语翻了白眼。“商仲森我就知道你不诚心。”   都说女人口是心非,这话果然一点都不假,嘴上说着不要婚礼,可真说不给她,反过来就骂人。   “我诚不诚心不重要,重要的身体真诚就行,”说着这个老男人暗暗对着她掐了一把,方语当即敏感的尖叫。   众人看过来,方语立即吓的缩到他的怀里,商仲森肆意的拥着她,眼底都是得意的笑。   不远处千篱看过来,眼底的神色分辨不明。方语一抬就看到了,本来打算从商仲森怀里退开的她,赶紧又缩回他怀里,甚至还反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很暧昧的姿势,对他警告,“你的前任来了,敢抛媚传情,小心我阉了你。”   商仲森其实早看到千篱了,他们过去是有一段,但那只是过去,而他并不是个喜欢纠缠过去的人。   商仲森没有答话。方语不乐意了,“姓商的,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做到就行!”商仲森终是回了她。   他们说话之际,千篱已经向着他们走了过来,对于这个后妈,在知道她是商仲森的前任之前,方语与她的感情是不错的,就像是姐妹一样,但现在不行了。   一想到这个后妈与自己的现男友不知何时何地,有过怎么样的缠绵悱恻,她就各种的不舒服。   “小语你们来了,”千篱走了过来。十分大方的与他们打招呼。   方语虽然心里不舒服的像是长了毛似的,但还是维持面上的礼貌,“小妈。”   说完,她挽着商仲森的胳膊又紧了,然后突然脑子灵光一动的晃了下商仲森说道,“亲爱的,叫小妈。”   商仲森看着千篱面色平静,但要他叫这个女人小妈,他还是叫不出口的。   听到方语的话,千篱的脸色闪过不自然,方语见状直接垫起脚尖,凑到商仲森耳边说道。“你要是叫了,我就答应嫁给你。”   商仲森似乎不信的看向她,方语又晃了他一下,“叫啊!”   说完,她又无害纯真的冲着千篱一笑,“小妈,准女婿叫你,可要给改口钱。”   千篱看向商仲森,眼底有波光浮动,分不明是激动还是羞恼,而这时商仲森竟真的开了口,“小妈。”   两个字出口,方语愣住,千篱直接脸瞬间胀红,比让人打了一巴掌还要红。   几秒后,她捂着脸转身跑开,商仲森的目光并没有追随多远,便看向了方语,“走吧。”   “去哪?”方语还怔愣着,因为她没想到商仲森真会这样叫千篱,更没想到千篱的反应那么大。   看来商仲森对前任忘却的差不多了,而前任对他似乎仍余情未了啊!   可怜的方老头……   也可怜她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提防,不然哪天前任杀回来。可保不准自己的艾哉惜又会被抢走。   方语心里一阵哀叹!   直到方语被带到婚姻登记的地方,她才发觉自己身处何处?   “商仲森,”她拉着他,楚楚的看着。   “是你说的我叫了就嫁给我,为防止你耍赖,现在就把证扯了,”商仲森说着直接把她的证件与自己的放到工作人员面前。   “你开什么玩笑,我大外甥马上就要婚礼了,我们先参加完他们的婚礼好不好?”方语虽然认定了这个男人,可是一想到与他扯了证,真真正正的成为合法的两个人,还是有些觉得不适应。   “我们参不参加。他们的婚礼都能照样,”商仲森不由分说。   “可是……”方语还欲再说什么,商仲森一个冷眼过来——   “如果你现在说不,我立即回去当着众人的面,把我和千篱的关系公布出来!”   一听这话,方语瞪大了眼,这混蛋他不怕丢人,她还怕气坏老头子,让她没了爹呢!   不就是扯个证吗?   扯就是了!   反正扯了证,他要再敢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她就抠了他的双眼。   两个人在这边扯证,而另一边迟项城和慕歌也双双走进了礼堂,音乐响起,牧师颂读起爱的誓词——   “有人跳楼了!”   突的,不知是谁嚷了一声打断这一切,然后就见众人起身向着礼堂外奔去。   慕歌和迟项城也跑了出来,当看到站在礼堂上方的人时,慕歌笑了,她就知道这个婚礼不会那么平静的结束。   “小柔你在干什么?快下来!”   迟老太太看到这一幕,当即吓的双腿瘫软在地,就连迟睿岭也被吓到,“思柔你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秦思柔一身白色的婚纱站在礼堂上方,如果不是此刻迟项城挽着慕歌,都有人会以为秦思柔才是今天的新娘。   风吹起,秦思柔身上的婚纱飘然而起,无比的美艳,而她面对众人的叫嚣,只是平静的笑着,她的目光落在慕歌的脸上,“你不是失忆了吗?我今天就是要帮你找回记忆的。”   听到这话,迟项城忽的想起什么,脸顿时一白,“秦思柔你敢耍疯,我不会再对你心软。”   秦思柔听到这话凄美的一笑,“心软?迟项城你何时对我心软过,但凡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心软,我也不至于被逼到今天。”   说完,秦思柔看向慕歌,然后双手展开…… ☆、第170章 跳吧,就当是给我婚礼的血祭   那一刹那,秦思柔就像要飞了一般,如果只是想像会觉得这画面美极了,可是当如此真实的场景就在眼前,现场所有人的心都紧紧一缩,包括慕歌也是一样,眼前有什么熟悉的画面闪过,最后在她的脑海里重合……   ——慕歌我恨你,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原谅你。   秦思柔的声音响起,与之在慕歌耳边袅袅而起的是慕颂的声音,这话是慕颂临死前对她说的,慕歌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她的脸越来越白,全身也开始剧烈的颤抖,就连迟项城也感觉到了,他伸手拥住她,“小歌!”   秦思柔虽然距慕歌有些远,却像是也看到了她的反应,她笑了,“慕歌,当年你就是这样害死了你的妹妹,是你和她的未婚夫私通,才让她在婚礼的前一刻绝望的纵身一跳。”   “慕歌你这样的女人身不清名不洁,你凭什么幸福的嫁人?你就该去死,你该此刻站在这里,往下一跳,去陪你的妹妹,去赎你犯下的罪孽,”秦思柔越说越激动,而慕歌整个人也越来越虚软。   其实记忆她已经恢复了大部分,但仍有一部分不甚清晰,而现在那不清晰的部分也在秦思柔的刺激下,完全的找回来了。   是慕颂!   那不清晰的部分都是关于慕颂的,不是她想不起来,而是她内心深处害怕想起。   慕歌回国呆着的这一周,没人知道她除了陪母亲,看的最多的就是和慕颂慕岩小时的画册,她还整理了很多慕颂的物品。   慕颂,她的妹妹。她最爱最疼的妹妹,最终因为误会她而跳了楼。   虽然慕歌问心无愧,但她却仍是不能原谅自己,还有路浮生……   “秦思柔你给我闭嘴!”迟项城看着怀里已经没有一点力气的女人,又怕又急,对着上面仍在叫嚣的女人低吼。   可是秦思柔今天来就是铁了心的要唤醒慕歌的痛苦,她怎么会善罢甘休?   迟项城只得用双手捂住慕歌的耳朵,不让她听秦思柔那些字字诛心的话,而且在她耳边低喃,“你不要听她的,小歌你不要听她的,慕颂的死与你无关,其实那一切是她搞的鬼。我早查到了……当初是她和乔瑞故意给我制造了车祸,拿走了我的手机,才给你和路浮生发了短信,故意制造出那样的误会,是他们逼死了慕颂,是他们,不是你。”   慕歌转头看向迟项城,虽然没说一个字,可是那眼神仿若在问他是不是真的?   迟项城冲她点头,“有方翊可以做证,当时方翊就发现了问题,他早就查到了。”   慕歌就知道这中间有原因,原来是这个……   秦思柔恨她。她知道,可是她为什么要扯上慕颂,让慕歌殒了一条鲜活的命?   不对,是三条命!   慕颂当时怀了孩子,再加路浮生的!   秦思柔这个郐子手,她太狠毒了!   今天秦思柔来唤醒她的记忆,就是让她痛苦,让她不能嫁给迟项城。   只是秦思柔不会知道,她会选择嫁给迟项城,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爱这个男人,她是因为丫丫,为了她最爱而亏欠的女儿才嫁的。   既然她答应了丫丫要嫁给迟项城,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无法阻止,所以秦思柔的计划注定了失败。   本来慕歌不想招惹她,今天既然她主动找上门,那么新仇旧怨就一起了结吧!   慕歌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劲来,她从迟项城怀里挣开,迟项城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起初并不肯放手,直到她低呵了一声,他才松开手。   只见慕歌缓步的向前,向着秦思柔站的地方走近了一些,“秦思柔你口口声声说我该去赎罪,我该死,那你呢?那你对慕颂做过的事。你就能睡得着?你就不心虚惊恐?”   秦思柔没料到慕歌会在她的刺激下,这么快平静下来,但她知道慕歌这个女人不好对付,所以短暂的怔愣之后,便又恢复了镇定,她淡淡一笑,“我心虚什么?她是因为你死的,又不是因为我。”   “你再敢说不是因为你?”慕歌大声的责问。   虽然两人隔着距离,可是慕歌那高亢而犀利的一声却让秦思柔只觉得脚下一颤,这时慕歌说道,“秦思柔你现在站着的位置是天主的圣地,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你可以否认,你可以骗得了大家,但你骗不了你的心,也骗不了已经升天的慕颂,此刻她就站在你的身后。”   不知是不是慕歌的话刺到了秦思柔,还是她真的心虚了,她竟慌了,慌的转身向身后找去。   “不是我,不是我……”秦思柔的双手在身边拍打着,好像真的有妖魔鬼怪在她身边一样。   看着她瞬间疯癫起来的模样,下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慕歌没有理会,此刻在她的眼中只有秦思柔,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她害死了慕颂,她制造车祸抢走了她的孩子,一想到这个,慕歌真是把她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   “慕歌你这个骗子,”秦思柔疯癫了一会后,终于又恢复了正常,她指着慕歌大骂。   慕歌冷笑,秦思柔又说道,“三年前你就会花言巧语,把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勾搭成自己的,现在又要妖言惑众。”   “可你怕了!”慕歌反驳。   “因为你心里有鬼,你怕了!”慕歌再次高亢提醒。   “我才不怕,”秦思柔不肯承认的低吼,“该怕的是你,三年前你妹妹跳下去,把你吓的连记忆都丢了,你说我今天要跳下去,你会是怎样?会不会永远的疯掉?”   秦思柔被她真的逼疯了,她一步步算计,总以为自己胜了,可就在她就要触摸到胜利的开关时,这个慕歌便会出现打破一切。   她太可恨了!   恨的秦思柔真恨不得变成一头厉鬼,把她给撕碎咬烂!   “那你跳啊,你跳下来试试,不就知道了?”慕歌笑着,她以为当年的景象吓到了她,现在又想故伎重施。   她错了!   当年她会被吓到被惊到。那因为跳楼的是她慕歌最亲最爱的人,而现在秦思柔是她最恨的,是慕歌想吃了杀了的人。   围观的人听到这话,立即吓了一跳,甚至有人开始指向慕歌,说她这样是逼人跳楼。   再可恨的人,在死亡面前,也有了被原谅的理由,秦思柔就是。   难听的话涌入慕歌的耳里,可是她并没有在意,她看着秦思柔仍旧说道,“你今天跳下来,就当是你为了我的婚礼做了血祭。”   血祭!   多么恐怖的两个字。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惊,就连迟项城也觉得意外,他看向她,才发觉眼前的慕歌似乎与之前的不一样了。   确切的说是与三年后他认识的慕歌不一样了,似乎又变回了三年前的慕歌,尖锐,刻薄,又强势。   难道她真的想起了一切?   那她是不是也记起了他们之间那些伤害,还有他做过的错事?   她还会原谅他吗?   虽然此刻迟项城不应该去想这些,但还是不由自主。   站在高处的秦思柔似乎没料到慕歌会一点惊恐之心都没有,居然连血祭的话都说了出来。   她不过是放手一搏,想着哪怕慕歌记不起三年前的过往,她也不会放任一条生命死在自己面前。而放弃与迟项城的婚礼,可是她错了,这个慕歌心狠的程度,是她始料未及的。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踩着我的尸体做新娘的!”秦思柔终是不信,慕歌真能狠心到这一步,又做了最后一赌。   恰好,她说这话时,消防员已经带着急救垫过来了,慕歌这时却吼道,“不许救她,她不是想跳吗?那就让她跳!”   消防员也被吼的愣住,但只是转瞬便该干嘛干嘛,在他们眼里,任何生命都是高贵的。   慕歌这时扯过迟项城,看向秦思柔,“你如果真的爱这个男人,那你就跳,往没有救生垫的地方跳,如果你摔死了,就让你爱的男人永远记着你,如果你没摔死,那也能证明你对他的爱有多伟大。”   秦思柔看向了迟项城,今天的他穿了一身白色的礼服,在阳光的映照下五官愈发立体透明,这样的他是她无数次幻想挽着进入婚姻礼堂的样子。   可惜。他要娶的不是她!   哪怕,现在她也穿着白纱!   是不是今天她死在他的面前,他就会记住她?   不是有句话叫,不能让你爱一生,也要你记一世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宁愿死了,让他不论生或死,都记得有个叫秦思柔的女人爱他,爱到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想到这里,秦思柔忽的不再惧怕死亡,她竟抬腿向着楼台的边缘走去,而她的这个动作顿时吓的围观的人倒抽了口冷气。   甚至,就连迟项城也跟着心提了起来!   秦思柔是可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还不死心的来搅乱,他真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但是看到她真的选择要这样一跳,他还是不愿。   只是,他并没有出声,他就那样看着她。   “秦思柔你跳吧,你前脚跳下,我后脚就踩着你的尸体,碾着你的血迹完成我的婚礼!”慕歌在她的脚就要抬出,往下一迈的时候再次出口。   这次,慕歌真的激怒了众人——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歹毒?你真要她跳下来吗?”   “她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   难听的指责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人过来推搡慕歌,但被迟项城给挡住了,他护着她,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小歌别这样,她再坏也是一条人命。”   “慕颂也是一条命!”慕歌吼他。   如果不是秦思柔的设计,慕颂不会死,路浮生不会死,现在他们的孩子也应该会叫她姨妈了。   可是因为秦思柔的自私,她害死了慕颂一家三口,现在要她自己跳下来死了赎罪,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迟项城也知道秦思柔罪不可恕,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其实慕歌最后说的话,像是在给秦思柔最后一击,可只有她知道,她那不过是在激秦思柔,如果她真死了,可就让自己称了心如了意。   而秦思柔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恐怕就是不愿慕歌嫁给迟项城,不让她也成为他的新娘。   慕歌在赌秦思柔为了这个,也不会跳!   其实慕歌虽然恨死了秦思柔,恨不得她死,但就像迟项城说的那样,再可恨的人,她的生命也是父母给的。况且,秦思柔毕竟养了丫丫三年。   就在下面的人闹哄哄的时候,秦思柔终于收回了那只迈出的脚,她摇头,“慕歌你休想,你休想……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嫁给迟项城,他是我的,他这辈子都是我的。”   听到这话,慕歌闭上眼,而围观的人也吁的松了口气,就在这时,突的秦思柔发出一声尖叫。   顿时,众人的心再次被提起。而他们这时看去,只见有人将慕歌紧紧抱住,是消防员。   随着这一声尖叫之后,秦思柔被带下了天台,等待她的自有法律的评判,而这次有足够的证据,让她在监狱里过完余下的人生,围观的人也陆续散去,只有慕歌和迟项城站在那里。   两个人相互看着,谁也没有说话,好像这才是他们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之前,她的记忆里没有他,那不算是见面,而现在她记起了一切,他们才算是真的重逢。   可是面对她,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站着,直到方语和商仲森赶了过来,“喂,你们站这里干什么?婚礼进行完了?”   方语不知情况上来就问,一边问一边瞪着商仲森,都是这个混蛋非要拉着她去登记,让她都没来及看婚礼,没来及抢捧花。   可是方语的问题并没人回答,她终于意识到不对,于是把脑袋探在他们中间,左看看他右看看她。然后拿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你们俩怎么了?说话啊!”   迟项城这时眼皮动了动,他手指一扬,将横在他和慕歌中间的方语给推开,“还嫁吗?”   方语被推的打了个趔趄,幸好她的男人出手快,将她稳稳扶住,然后在慕歌回答前,商仲森不高兴的开了口,“迟项城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虽然方语是你的小姨,但从今天开始她已经是我商仲森的太太,以后再对她动手。我便不会客气。”   他这话让迟项城倒是意外,这老男人出手可比他快多了。   他眼前的女人让他追了找了三年,如今证没领不说,婚礼进行一半又被搅了,甚至现在他都不确定,现在已经记起一切的慕歌,还会不会嫁?   “喂,迟小城,你刚才那句还嫁是什么意思?难道小歌没嫁你?你们还没举行婚礼?”方语伸手捂住商仲森,不让他说话,自己却追问起来。   此刻迟项城只想听到慕歌的答案,才没功夫理方语,她只得问向慕歌,“小歌,你这是又准备放我大外甥的鸽子?”   慕歌沉默,而方语这次直接撸起了袖子,对着慕歌说道,“慕歌你要再耍他,哪怕咱俩是好姐妹,我也不乐意了,我大外甥可不能让你这么欺负着玩?”   “小姨!”很难道的,迟项城叫了这两个字。   方语现在这样子,不像是在帮他当说客,反而像是要胁迫慕歌似的。   可是方语听到百年不遇的这一声小姨,似乎更加热血沸腾,“慕歌你可是答应了丫丫的。有句话叫骗谁也不能骗孩子对吧?如果你现在反悔了,丫丫会伤心死的,而且她不会做手术,你就算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你的女儿想想对不对?”   “慕歌,还有我,你想想我,”说着,她一把揽过商仲森的脖子,“你看我多讨厌这个老男人,他跟我后妈搞过,我都能原谅释怀,我这个大外甥虽然也犯过错。但都是小错对不对?况且这三年他一直为你守身如玉,连只母猫都不让近身。”   方语这话说的商仲森与迟项城嘴角直抽,就连慕歌也忍不住的笑了,“那是母猫不敢近他身,怕被他给强了。”   “哈哈!”方语笑了,冲慕歌竖起大拇指,“对了,你说的太对了!”   迟项城的脸真是像涂了五彩油漆般绚烂,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这两女人就把他搞成了这样,要是三个女人在一起,他估计站都站不住了。   “还把你女人弄走?”迟项城吼向商仲森。   商仲森呶了下嘴,“我把她弄走。就没人给你当说客。”   迟项城再次嘴抽,给了他一个拜托的眼神,商仲森则轻轻一笑,“以后我不管你怎么称呼她,但对我还是该尊敬的改口叫姨父哦。”   姨父?   虽然按理是该这么叫,可是原谅他叫不出口,这个商仲森可比他大不了几岁。   “对的,以后管他叫姨父,”方语一边劝慕歌,似乎也没落下偷听他们的对话。   “如果你今天能让她嫁,我就叫,”迟项城看着仍不肯吐口的慕歌,只得这样了。   可是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慕歌说了声,“嫁!我为什么不嫁?”   谁也没料到她会如此爽快,当即都是一愣,紧接着商仲森反应过来,冲着迟项城挑了下下巴,“叫吧,改口费会转到你帐户上。”   迟项城翻白眼,而这时包括慕歌在内,都把目光齐唰唰的聚到他的脸上,似乎他不叫也不行了。   可是,他真的叫不出口啊!   于是,他手一伸抱起慕歌便跑,边跑边嚷道。“亲爱的小姨小姨父来围观婚礼吧!”   这样也算叫了吗?   身后商仲森皱眉,而这时方语却瞪着他,商仲森以为她嫌他不去参加婚礼,伸手握住她就走,可是走了两步,却发现她原地不动。   他拧眉看向她,“怎么不走?”   方语不语,商仲森看了她几秒,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不走了?   于是折身回来,对着她说道,“慕歌今天是新娘。”   “我就不是?”方语歪头反问,他们可是今天领的证。   商仲森摸了下鼻子。“我的意思是今天不是我们的婚礼!”   “要不,让他们再等我们一会,我们两对一起办婚礼?”方语这脑子真是大开的,随时想一出是一出。   “我就是同意,迟项城也未必会同意的,”商仲森说。   “他敢!”方语说着,把双手张开,“抱我去,我找他说。”   商仲森脸长,没想到她还真了当,“你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方语没了耐心,直接向前一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剪刀脚夹住他的腰,“走吧,亲爱的老公。”   商仲森知道她就是这个脾气,认定的事谁也不能更改,他是反对不了,那就让她的大外甥和那个方老头对反对吧,可是眼前他被她如八爪鱼的方式抱住,这路实在不好走,于是拍了下她的屁股,“你能不能下来?”   “不能!”方语哼哼,“谁让你不抱我,现在换我抱你,就只能这样。”   商仲森面对她的孩子气。哭笑不得,“这样进去,你不怕你笑话?”   “谁笑话?”方语根本不以为然。   可是她话说完,还没等商仲森回答,方语就瞪大眼睛,指着他的鼻尖道,“你是怕千篱看到对不对?你是怕她伤心对不对?你心里还想着她对不对?呜呜……我不跟你过了,我要跟你离婚,现在就去离!”   说着,她捶着他,就要从他身上往下跳,商仲森哪敢让她下来,这丫头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于是赶紧双手环住她,将她紧紧抱住,“我没有!”   “你没有,为什么不敢抱我进去?”她反问,看着忧伤的眼神,可眼底却是得意的浅笑。   商仲森动了动唇,于是也不再废话,就那样环抱着她进去,因为他知道有句话叫行动胜于语言的雄辩。   于是,迟项城抱着新娘前脚出现在婚堂,后脚商仲森就如抱个树袋熊般的方语出现,大家都为之一愣之际,方语对着台上正准备继续婚礼的迟项城和慕歌大吼一声,“慢着!”   ☆、笫171章 大结局:一定会幸福下去   这一声,让迟项城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别人娶个老婆,都是欢天喜地的,到了他这里,不是旧爱闹场,就是有人捣乱,他娶老婆怎么像唐僧取经似的,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   “慢着,慢着!”方语不顾迟项城杀人的眼神,直接冲到了台上,然后夺过牧师面前的麦克风,对着众人宣布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所以我决定今天也要嫁了。”   她说这话时,特意看了眼坐在贵宾席上的千篱,而她明显一怔,但随即淡然一笑。   千篱怎么会看不穿方语的心思,可她不知道在她决定嫁给方仪堂的时候,她和商仲森便成了过往。   她这个人的性格就像她的画风一样,干脆利落,从来不拖泥带水,曾经商仲森说她就不该生为女人。   众人听到方语的话也是一片哗然,而方语才不管这些,直接扯过商仲森,再次说道,“半个小时前,我和这个男人已经领了证,索性今天和我的大外甥一起,也把婚礼给办了……礼服已经在送的路上,所以大家再耐心等一下。”   说完,她这才看向慕歌和迟项城,“你们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吧?”   “当然介意!”迟项城毫不客气,“想做新娘另选日子,今天不行。”   说完,也不管方语气的当时噘起了嘴,直接让牧师继续,虽然方语还想再嚷嚷,但终还是被商仲森给制止。   “我娶你这件事不能将就,更不能借别人的场子,”商仲森对她许下承诺,方语这才罢休。   婚礼仪式开始。慕歌挽着慕岩一步步走向红毯的另一端,天空中飘着音乐,两旁坐着好友,她走的每一步,仿佛踩在棉花团上,软绵绵的,像是做梦一样。   但她知道这不是梦,这一切真真实实的属于她了!   慕岩将她的手交到迟项城手上,当他握住她的刹那,她仿若看到了慕颂,看到了路浮生,他们这也是来给她祝福吗?   宾客席上,慕歌看到了很多亲人和朋友,也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母亲白素娟。看到了婆婆方蓉,还有她的女儿丫丫和儿子瓜蛋。   她以为白素娟不会来的,但她不知道迟项城亲自去请了白素娟,并给她许下承诺,此生再不会负慕歌一分一毫。   仪式终于完成,迟项城却舍不得放开慕歌,一边的陶然不禁打趣道,“怎么迟少,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洞房?”   慕歌脸热,暗暗拧了陶然一把,低声道,“你一个孕妇满脑子都是这事,也不怕教坏了孩子!”   陶然终是躲不过陶戊的情网,两人折腾了几年。也终于修成了正果。   “我这是早教!”陶然也是厚颜无耻到家了,说完她冲着迟项城挤了下眼睛,“迟少现在离晚宴还有半个小时,你们动作快点,还是可以先打一炮。”   说完,陶然坏笑着离开,不过她的话让慕歌却十分的不自在,之前有陶然在,这话只当是玩笑,现在她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迟项城两人,虽然他们之间有过约定,但毕竟现在他们是拜过堂的合法的合法夫妻,这感觉……   慕歌忽的有些口干,甚至有些不知所措,“那个……我…...你……”   她想找些话题打破这气氛,可是说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迟项城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眼神,那神情都让慕歌不敢直视。   最终,她道,“外边有很多宾客要招呼吧,你赶紧去忙吧,我……”   “我觉得陶然的提议不错!”他打断她。   慕歌的心一慌,猛的抬眸看他,而他已经向着她走近。每近一步,慕歌的心跳就会多加一拍。   她本能的后退了两步,但只退了两步,腰身就被他的长臂勾住,他把她拉进怀里,灼热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慕歌有种要被他灼烧的感觉,“迟项城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可是答应我的,你不许……唔……”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便被他以吻封缄。   三年了,他终于把她变成他的了,什么狗屁约定,他才不管,还有她已经想起一切了,没人知道那一刹那他有多害怕,怕她会说不嫁他了。   好在,恢复记忆后的她,并没有那样,但他并不确定她答应嫁给他,是为了丫丫,还是因为她仍爱着他?   现在他不想多说一个字,只想用行动告诉她,他爱她,想要她!   慕歌能感觉到他的急切,也能感受到他这份急切中的惶恐和战战兢兢,迟项城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却在她这里诚惶诚恐,她知道是自己让他变得这样。   “等一下!”最后关头,她按住了他。   迟项城呼吸急促看着她,声音也微微沙哑,“小歌……”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想起一切后,还嫁给你么?”慕歌问。   迟项城怔住,他当然疑惑,可是他不敢问。   慕歌伸手抚着他的眉眼,没等他回答,便主动说道,“因为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这也承载了慕颂的心愿。”   迟项城一怔,慕歌又说道,“我回国的这一周,我把慕颂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遍,我登录了她的QQ,看到了她的私密日志,她说她爱你,她还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你的新娘,可是她不在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来替她完成她的梦,她说比起你爱别人,你娶别人,她更希望你娶的是我。”   说到这里,慕歌的眼眶忽的红了,“迟项城你知道么?我其实很恨你,恨你听信别人的谗言而误会我。恨你因误会我而招惹慕颂,恨你让慕颂爱上了你,恨你又和我纠缠不清,恨你最终害的慕颂……”   慕歌哽咽的说不下去,她停了好一会,才复又开口,“迟项城就算为了慕颂,我这辈子也会和你在一起。”   迟项城心如刀割,原来这才是她答应嫁给他的原因。   为了丫丫,为了慕颂。   他想问,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爱他么?   可是他没有,因为答案就摆在那里,她的性格他很清楚。如果她不爱他,不论是什么理由,也不能让她和他在一起。   她不肯是因为爱他,才和他在一起,想必是对慕颂有愧疚,想必是对他的过往还没有释怀。   可是没有关系,他们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他会用爱抚平她对他的怨和恨。   “小歌,不管你是为了谁,不管你还爱不爱我,这辈子我都爱你,我知道自己过去做了很多错事,那么我会用我的爱来赎我犯下的罪。”他对她许下承诺。   “迟项城!”她叫了他一声,鼻音浓重,尔后迟项城就感觉颈间一痛,她咬住了他,狠狠的咬住。   很痛,但他并没有闪躲,也没有推拒。   如果这是她宣泄内心痛苦的方式,她就是咬断他的筋脉,他也愿意。   慕歌咬了好一会,咬到嘴里都有血腥的味道,她才松开嘴,然后拳头打在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   迟项城在她打够了,打累的时候,低头,将她吻住。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的推开,焦急的声音传来,“项城,丫丫不见了!”   这话让两人顿时一愣,“怎么不见了?刚才不是还在的吗?”   方蓉慌的说道,“我就是去个厕所的空档,让保姆看了她一会,谁知等我回来,丫丫就不见了。”   “保姆呢?”虽然迟项城神色也骤变,但还是十分的冷静。   “保姆,保姆也找不到了。”方蓉的话让慕歌彻底慌了,腿瞬间都软了。   迟项城眼明手快的扶住她,“你们都别急,我马上派人去找,这里我布了安防,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丫丫不见的消息很快传开,陶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到了她,慕歌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然然,丫丫不见了……是不是秦思柔?”   除了她,慕歌想不到会是谁?   虽秦思柔已经被警察带走,但谁知道在此之前,她是不是另做了安排?   陶然轻拍着她的后背。“先不要把事想的那么坏,秦思柔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她人都不在,怎么能把丫丫带走?我们先去看看监控,别吓自己。”   监控室,所有人屏息看着每个有丫丫的画面,最后看到保姆带着丫丫从员工通道离开。   “是秦思柔!”这时方语叫了一声,“是她指使的。”   所有人一愣,都齐齐的看向方语,“在秦思柔坐牢之前,我有一次见过这个保姆半夜从秦思柔房间出来,当时我还警告过这个保姆,以后不要跟秦思柔走的太近。”   听完方语的话,慕歌的腿当即软了,这时方语愤愤骂道,“秦思柔这个臭女人真是死而不僵,这一次两次的,她这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既然她想死,老娘这次定扒了她的皮。”   就在这时,迟项城的手机响了,电话是肖焯围打来的,迟项城刚按了接听,还没等他开口,肖焯围便说,“让慕歌接电话。”   迟项城并没有照做,虽然慕歌和肖焯围没什么,可怎么说也是前任,他内心深处还是十分介怀的,直接回道,“姓肖的有话快说。”   肖焯围在那边却是淡淡一笑,“迟少今天大婚,似乎心情不太佳。”   “姓肖的,”迟项城火大的也要挂电话,可是肖焯围再次开了口——   “我的花坊,不来不要后悔!”   迟项城挂掉电话,然后吩咐方翊全力去追捕那个保姆,并拨了报警电话。   一个小时后,迟项城那边传来消息,保姆抓到了,可是她手里并没有丫丫,而且怎么问她,她都不说。   “我见她。我要见她!”慕歌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眼底露出噬人的狠戾。   这样的她,就连陶然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慕歌可以吃人。   “你以为见了她,杀了她,就能见到孩子么?”肖焯围突然出现,一句话让慕歌愣住。   陶然看到他立即上前,“肖焯围你来干什么?你赶紧的……”   不过陶然话没说完,就被慕歌拽开,她看向肖焯围,“你怎么知道丫丫不见了?”   肖焯围看着哪怕一脸的慌乱,也遮不住美艳的她,不禁说道,“小歌你好美。”   “肖焯围。你怎么知道丫丫不见了?”慕歌最后的声音都变了音。   “小歌你结婚了,我有份大礼要送你,”肖焯围没有回答,反而这样说了一句。   他刚说完,门从外面被推开,迟项城一身戾气的走了过来,直直的走向了肖焯围,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际,他一把揪住了肖焯围的衣领,“我女儿呢?”   肖焯围看着他这样,摇头失笑,“迟少怎么还这么冲动?”   说完,他拽开迟项城的手,而是看向了慕歌,“跟我来!”   刚才迟项城直接问肖焯围孩子在哪?那就说明迟项城已经查到孩子的下落,那就是在肖焯围那里,所以他要她跟他走,她肯定不能拒绝。   “肖焯围!”迟项城欲再动手,却听到肖焯围淡淡说,“想见你们的女儿,就跟我来。”   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此刻不论有什么冤和怨,都抵不过找到孩子重要。   迟项城和慕歌跟着肖焯围走了,陶然不放心也让陶戊带着她紧随其后,这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说话,因为谁也不知道肖焯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慕歌看到孩子,直到肖焯围将丫丫交到她的手里,她都不敢相信事情就这样简单。   “阿围你是怎么知道秦思柔让保姆带走丫丫的。又把丫丫夺回来的?”慕歌忍不住问。   听到这话,肖焯围苦涩的一笑,“我说了离开这里,其实我并没有走,因为我放不下瓜蛋,也舍不得你,我知道你今天结婚,我想再看看你,便提前来了礼堂。”   肖焯围的话让迟项城蹙紧了眉头,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这时就听到肖焯围说,“很意外我在那里听到保姆打电话,当时我并不知道是打给谁,现在想想应该是打给秦思柔。”   迟项城的手一下子收紧。真是该死,他千防万防却没防秦思柔会和保姆串通。   “当时听到保姆有提到丫丫的名字,我就担心这个保姆会做什么,就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结果没想到她竟然会对孩子下手,我打电话让人把接她的车给换了,所以保姆带着丫丫上了我安排的车,她才能安全的在我这里,”肖焯围说的很轻松,但慕歌知道这个过程绝对没有这样简单。   “阿围,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丫丫,”慕歌满是感激,这个男人救过她,现在又救了她的女儿。   “小歌,我们怎么也是夫妻一场,”肖焯围说着看向迟项城,似乎是故意挑衅。   这次迟项城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如果没有肖焯围,迎接丫丫的还不知是什么遭遇。   “迟项城这次是你欠了我的,”肖焯围对他说,“记得对我儿子好点。”   这次肖焯围是真的走了,哪怕不舍得,他知道自己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了。   秦思柔又多了个唆使他人绑架儿童的罪名,而这些罪名足以让她在监狱里过完余生。   丫丫本就身体不好,经过这一次惊吓,直接住进了医院,慕歌和迟项城颤抖的签下了手术同意书。虽然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他们也不愿放弃。   半年后,医院。   今天是丫丫最后一次排异的复检,虽然手术很成功,但医生说了只有她对新移植的心脏不排异,才能让她健康的生活。   这半年来,慕歌从不离丫丫一分一毫,可是这一刻她却没有进去的勇气,她怕那个等待的过程,就像是把她放在油锅上煎炸。   尽管这个过程这半年来,她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但一次比让一次让她紧张和恐惧。   最终还是迟项城抱着丫丫进了复检室,而她能做的就是坐着等,而这个过程。瓜蛋的小嫩手都几乎被她掐破,但瓜蛋似乎懂得娘亲的心,不吭一声。   肖焯围真的去旅行了,没有再回来,但偶尔会打电话或者发明信片给他们,他过的很好,这让慕歌心里很安慰。   “娘亲,妹妹一定没事的,”瓜蛋抬手摸了摸慕歌因为紧张而冰凉的脸。   慕歌将脸贴在瓜蛋手上蹭了蹭,冲着他点头,瓜蛋又说,“妹妹说了,她还要等着哄小弟弟和小妹妹呢。”   慕歌一怔,正想问什么。就见检查室的门打开,迟项城抱着丫丫走了出来。   她立即起身迎上去,没开口,便先盯着迟项城的脸,只见他幽的眸底有亮光在浮动,她分不清他这是悲伤还是激动,最终颤抖的问道,“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迟项城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而他这样的反应让慕歌的心簌簌下沉,她的身子甚至开始发软,不过就在她软的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一条有力的手臂将她抱住,耳边响起迟项城亦是激动的声音。“大夫说咱们的女儿通过了最后一次排异测试,她很好,很好,以后也会很好。”   这话落地的刹那,慕歌的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汹涌而至,最终她趴在迟项城的肩头哭的不能自持,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在听到丫丫从此以后真的就健健康康了,她就忍不住。   这是激动,是感恩,也是愧疚。   “妈妈……”丫丫叫她,小小的手抱住她的头。   丫丫的这个动作让慕歌哭的更凶,最后她哭的都肝肠都像要断了似的,竟哭的呕了起来。   “老婆。你怎么了?老婆……”迟项城连忙放下丫丫,就扶住蹲在垃圾桶旁干呕的慕歌。   “妈妈要生小宝宝了,”这时,身后的丫丫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迟项城愣住,慕歌直摇头,她的意思是不可能,这时丫丫又说道,“我做梦梦到的。”   虽然孩子的话可很笑,但迟项城却当了真,非要拉着慕歌去做个检查,他们在等待检查的空档,就听到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肖御,我怀孕了!”   本来这话没什么,在妇检科这种地方。这种话很普遍的能听到,但对于慕歌和迟项城来说,他们听到这话却是意外的。   因为女孩嘴里叫的名字是他们熟识的,可女孩嘴里的肖御会是他们认识的吗?   慕歌忍不住这份好奇,起身向着女孩走过去,而女孩的电话还没打完,她继续对着电话那边说道,“我不管,半个小时内你要是不出现,我就去你们机组找你,我要告诉你的组员,告诉每一个坐过你飞机的人,你在飞机上和我睡了,让我怀了你的孩子。”   虽然慕歌还没问,可听到这里便笑了,看来她不用问了,女孩嘴里的肖御就是她认识的肖御。   在飞机上就把人家睡了,这个肖御终于放得开了。   慕歌的笑让女孩收住声,纳闷的看向慕歌,这时慕歌指了指她的肚子,冲着她说了声,“恭喜!”   这时,慕歌听到小护士叫了她的名字,她走进了彩超室,在进去前她又看了眼女孩,她知道肖御的幸福之花也悄然的绽放了。   二十分钟后,慕歌走了彩超室,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单子递给了一边紧张的迟项城。   迟项城拿过单子,看着上面的检查结果,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幻,最后他激动的一把将她抱住,“老婆,是双胎,你这次怀的是双胎。”   他这一声太大,惊动了其他的人,他们都纷纷羡慕的看过来,怀孕这事不稀奇,但是怀双胞胎还是像中彩票一样,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好福气。   这时就连瓜蛋和丫丫似乎也明白什么,他们拉着迟项城的衣角问道,“我们要有两个弟弟或妹妹了吗?”   “是啊宝贝们!”迟项城激动的对着他们分别亲了两口。然后最后一口狠狠亲在了慕歌的脸上。   其实慕歌也很意外和惊喜,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怀孕了,当时她生下了丫丫后,医生说她的子宫受损,再孕的机率很小,可没想到她不仅怀上了,而且还怀了双胎。   这是上天的恩赐,也是慕颂的祝福,上周是慕颂和路浮生的忌辰,慕歌去给他们上了香,当时她对着墓碑上的他们说,如果他们原谅她,祝福她的话,就让丫丫永远的健康。   现在丫丫的检查是健康的,不仅如此,还让她怀了两个宝贝,慕歌知道这是慕颂的祝福和原谅。   小颂,姐姐一定会幸福,一定带着你的那份幸福,好好的幸福下去。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